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韩译神品-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渭天大的灾难。我既没有目睹过,也未经历过如此巨大的精神打击,所以无法衡量其真实性。”
“您怀疑我的话?”
他笑道:“如果说,有数不清的男子会不由自主地被你的魅力搞得神魂颠倒,那倒是很容易理解的,但难以想象,像你这样一个天赐的美人会如此倾心和忠实于一个纯粹的凡人俗子——锯骨头的外科医生!”
“先生,您在污辱我的丈夫,贬低他的职业!”她光火了,“这也是在污辱我,说我的深情一钱不值!”
他稍々顿首,假装鞠躬赔罪。“我的话收回。您这么容易激动,这种性格肯定能达到感情的最高点,我对认真负责的医生一向是尊重的,估计您丈夫就是这样一位。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必然是个专一不二,英勇无比的情人,不然怎能赢得您的心呢——我敢肯定,实际上您还有成群结队的追慕者。”
“倒是我专一不二地要赢得他的心。”
他哈々大笑起来,笑声被粗闷的轮船汽笛打断。他裂嘴一乐道:
“跳板已经收起,船马上就要开了,您现在成了货真价实的偷渡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估计我很快就要被抓起来。”
“这仅々是第一步。船长最恨的就是偷渡者,水手们最讲究秩序和整齐划一,船长对船的空间、载重量、重心偏移、食物供给等都是精确计算过的。偷渡者会打破他的心理平衡。若是在大海上,比较幸运的偷渡者仅々被关入铁笼,但通常都是被扔下船去喂鲨鱼。在密西西比河上,偷渡者一般是被放进一只小舟,扔下船去,让他随波逐流。河的两岸大都是沼泽地,到处隐藏着吃人的爬虫,沿岸村庄稀少——您若不幸走入其中一个——通常住着无知、野蛮的男人,他们会马上来强奸你的,而且——”
“但我有钱。希望在船上找到一个小々的单人房间,我会出好价钱的。”
“房间?”他笑了,“您难道没看见,这艘船已经超载,大部分房间已超员两到三倍!有幸的是我自己享有一个房间,因为我是上校军衔,有些特权——当然房间很小,也不怎么诱人——不过,我总喜欢帮助处于危难之中的年轻女子……”他瞅着她,试探地笑々。
她皱起眉头怀疑地反视他:“您能不能把这房间卖给我。”
“嘿,现在您在污辱我了,好像我要强人所难敲竹杠似的!不,不,我脑子里可没这种卑鄙的想法。相反,我慷慨为怀,准备与您共用这一房间,不要一分钱。”
她鄙夷地盯着他说,“先生,您要与我共用一个房间?请您不要看错了人。我对您说过了,我是有丈夫的人——”
“喏,喏,我并不想刺伤像你这样一个美人的心。您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对于一个有丈夫的女子来说,自然更不习惯一个人睡觉,所以——”
“先生!如果您有这种意图,我干脆直接到船长那里宣布我是偷渡者!”她说着站起来。
“请您放心,少夫人,别干傻事。您当然不愿意被扔进河里,漂泊到荒野上去。说不定我们可以设法做出某种安排……”
“我不参与您的任何‘安排’!”
“可是,您还没听到我的建议——我保证我的建议将尊重您的一切愿望,对您绝无伤害。您用我的铺位,我可以裹着毯子睡在地板上。在您需要做绝不能让外人看见的事时,我可以离开房间。”
“那您为什么要对我做出这么大牺牲?”
“完全出于我善良的心。”
“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但必须警告您,我可不像我的模样似的,看上去一无所知和无力反抗。如果您天性中非‘善良’的一面占了上风,我是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的!”
“您这会儿变得更迷人了,”他辗然一笑道,“既然您已同意与我共用一个房间,而且对我天性的非善良的一面不甚了解,那就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佩斯?斯凯勒,是纽约斯凯勒家族的成员,我是臭名远扬的无赖和废物。我没干正经事的天才,特别不适于当军人,因为我憎恶杀戮。我被授予上校军衔仅々是因为我父亲与华盛顿的上层人物有关系,还因为他始终找不到适合我干的差事。请问,您叫什么,出身如何!”
她说出名字,起初想造个简单的出身说自己是某小镇的家庭主妇,后来又决定讲出真情。有什么可隐瞒的?反正损失不了什么。
“我也憎恶暴力和屠杀,但我从小就习惯了这些,因为我是在路易斯安娜州海岸以外的一个声名狼藉的小岛上长大的,那岛叫巴莱斯,是海盗、杀人犯、窃贼等々各色坏蛋为免遭法律制裁而建立的避难所。还是孩子时我妈就教我打枪,后来我练成了神枪手,可以在十米以外击中纸牌上的各个花点。如果必要的话,我能够毫不忧豫地将人打残或击毙,有几个愚蠢的男人已经尝到了这种不幸。十七岁时我作了一个非常阔气的农场主的情妇,但他拒绝与我结婚,因为我血液不纯——具有八分之一的黑人血统——后来……”
斯凯勒哈々大笑起来:“姑娘,没有必要再吓唬我了!您是什么人,我已完全看透。您的想象力真惊人!我一眼就看出来您是个多情多梦的姑娘,在个小镇上当家庭主妇,您丈夫在外打仗,一去就把您一个人丢在家里好几个月,所以您只好去看那些荒诞离奇的幻想小说去取乐——这种业条爱好也怪诱人,绝无任何伤害。您把自己描绘成这么厉害的一个女人,无非是想恐吓我,让我与您共用一个房间时留点神。只要我胆大包天,敢有越轨行为时,您会开枪打死我的。”
米凯拉想到藏在她物品中间的那只珍珠把儿的小手枪,不由地露出—丝静谧的微笑。“先生,那就让我们双方都希望,只要您能记住,不变得胆大包天,您就没什么可担扰的了。”
“如果您这位规规矩矩的小家庭主妇并不认为是胆大妄为的话,我就简单地称呼您‘米凯拉’好吗?当然,我也希望您直接叫我‘佩斯’。”
“这无关紧要。佩斯,只要您时刻不忘记我们的临时关系是有限度的。”
“好极了。现在我建议去我们共有的狭窄住处看上一看,我也可以放下您强加给我的这个沉重的盒子,然后到甲板上兜々风,欣赏欣赏这座漂行的房子,同时为吃顿美。。”
正文 第四部 酸苦寻亲 第二章(2)
这小々的单间里铺着色调昏暗的棕色地毯,内有一个单人床位,上面垫着印花棉褥子,罩着蚊帐,蚊帐上头是房间唯一的窗户,窗户上挂着红色细斜纹窗帘。对面临边有张短沙发,一把椅子和—面镶金边的穿衣镜。
佩斯将米凯拉的大盒子放在铺位上,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把沙发撑得鼓々囊々的。沙发太小。
“我只好用地板当床了,”他苦々地说。
“那不行!”她马上说,“我在沙发上睡。”
“绝对不可以!如里你睡在板子这么硬的沙发上,一定会气急败坏地经常醒来,我可受不了。据说,铺位下充填着最上等的西班牙干苔鲜,能让你舒舒服服地多做几个荒诞离奇美梦。或许能改善一下你对你可怜房友的态度。”
“或许是您,”她冷々地说,“全被荒诞离奇的想法冲昏了头脑。别再想浪漫事儿,回到现实中来吧,盥洗间在哪儿?”
“很不幸,我只是个上校,不够格配用个人洗澡间,男女盥洗间在走廊后面六、七米处。
十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上甲板上兜风,米凯拉看着两岸的昏暗景色,不禁升起一阵孤独感,渐々陷入沉思,又想起自己的亲人:保罗也许已经死了,可爱的莉尔现在又在哪里呢……眼泪实然涌入眼眶,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故意低头去看船下那旋转着快速退向后方的黄水。她打了个寒噤。
“瞧,我就是从这黄水里把你救出来的,对吧?”佩斯也瞥了一眼那污浊的河水说。
米凯拉这时害怕自己的声音会露出哭腔,没有回答他,转身离开栏杆,两人继续漫步。佩斯挽住她的胳膊。
“你是不是又陷入了梦境,”他问,“不然就是你觉得我的话太没味道?”
她又没回答他——但这次是另一种原因。
十步开外,迎面走来了萨拉?麦科戈夫人带领的一队卫生特委会的护士!她们一个々瞪大眼睛直盯着她和佩斯,眼球惊奇地滴溜乱转,简?昆西叫道:
“米凯拉,真是你吗?!”她的目光从头到脚将身穿制作精细的低领长裙的米凯拉打量一番,又看一眼她标致的同伴,然后望着她说,“你——你是怎么上船的?为什么……我还以为——”
“我碰上了好运,”米凯拉冷静地说,“我刚好遇见一位朋友,他可以护送我到孟菲斯去。”
“好哇!我没看错——!”麦科戈夫人说,“怎么样,我的判断已被完全证实。走,姑娘们……”她的脸色已气得发红,使劲绷着嘴唇,只露出一条细缝。
等他们走远之后,佩斯略带苦笑地转脸对米凯拉说:“看来,这就是你一心要加入的护士队了?我还从未见过这么缺乏魅力的女人,还不如一群母鸡。就是要把她们强加给我们可怜无助的伤员吗?我一定得万分小心,不能挂彩!”
“佩斯,请你说话公正些!说真的,她们大部分人都有金子般的心,能为国做出重大贡献。我被排斥,仅々是因为一些愚蠢的规定。”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惊醒了她,只看到房间内漆黑一片,一股忧惧的凉气贯通她的脊梁……
因为军船上供应的是斯巴达式的食品,晚饭不可能十全十美,但也很不错了。饭后,佩斯陪她回来。可能是快进门时发觉她很紧张,便进一步安稳她说:
“亲爱的,别怕。我现在就离开你,你想什么时候休息都可以。至于我,我今晚向你请假,去跟我的战友们一块玩々。既使我回来很晚,也不需要你开门,免得打搅你的美梦。”说完他鞠个躬,走开。
现在她才知道,惊醒她的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卡答声。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走廊的灯光照出一个站立的男人身影。门在他身后关上,屋子里又变成一团漆黑。
她禁不住吓得哼了一声。
“你还醒着哪,亲,亲爱的?”传来佩斯酒后懒洋洋的浑厚声音。“真,真对不起……并不想打搅你……”接着是跌々撞々的脚步声。咣当一声,椅子被踢翻。火柴亮起,他举着探身到墙边去点燃鲸油灯,一时间他的脸被照得煞亮,简直像个鬼似的。
油灯的亮光使米凯拉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灯的黄光斜射在乱糟糟的铺位上,这时她已依坐起来,黄光照着她单薄透明的睡衣,看上去她好像没穿东西—样。他解开上衣扔到一边。但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你躺在床上,看,看着多美呀……”他笨重地朝她走来,“给你准备了这么舒适的条件,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小々的吻吗?”
“先生!我们是有约在先的!”
他已挺立在床边。嘴里呼出强烈的酒气。“契约双方如果感到不满意,就应当改一改嘛。现在,我想过了——”
“你是喝多了吧!佩斯上校,你已经醉了!”
“只喝了一两口……”他亲昵地耸々肩膀,“但不管怎样,有一点我是清楚的,你肯定不再是处女,任何傻瓜都知道一个在床上享受惯了男人搂抱的高度快乐的女人,缺少这会感到孤苦伶仃的……噢,我不是说你不爱你的丈夫,但人的天性就是这么回事,热血本来是没有理智的,我不相信,此时此刻你就不希望躺在男人怀里——”
“佩斯!你必须马上闭嘴,不准再说这类话。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马上离开!”
他故意撇嘴笑々,目光沿着她的睡衣扫下去,停在*房上。“就穿着这身透明的薄纱衣?能到何处去?到底舱投入那些想女人都想疯了的战士的怀抱?去找水手!找船长?还是跳到河里去找鳄鱼?别忘了,我亲爱的,你玩的这场小把戏的王牌都握在我手里。”
“我没有玩把戏,先生!”
他醉醺醺地捧腹大笑道:“说什么你出生在海盗的巢穴,还会打枪什么的,全都是假话!你的真实意图是让男人用力量征服你,以让你继续感到纯洁和无辜——同时尽情享乐。好了,尊夫人——”他晕晕乎乎地鞠了个短躬,“我既然是个慷慨的绅士,现在就准备满足你的要求——”
他猛一伸手,笨拙但坚定地将她搂在怀里。伸嘴去够她的嘴唇,她不断挣扎,把头扭向一边躲避他的吻,与此同时她也惊慌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种可怕的反应。
真是这样,她心想。我确实渴望男人的怀抱,佩斯又是个十分诱人的男子……她万々没有料到脑子里会产生这种念头!
一股怒火重新点据上风,她伸出—只手,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他疼得嗷々地大叫一声,她乘机扭身挣脱他的把持,急忙下床。她记起她的小手枪就压在盒子底部,盒子就在铺位上方的架子上放着,但他知道,即使可以随手取出,她也不该用枪对付佩斯。她蹦向门口,他愤怒地一个箭步跃上来,又将她抓住。
“你这只小野猫——”她还没来得及扭头,他的嘴已压在她的嘴唇上,顷刻间她不再挣扎,一股温暖的压力粘贴在她长期饥渴的双唇上,开始对她产生作用,她脉搏加快,心跳加重,全身的血流唤醒了长期处于休眠状态的情*反应。一股热浪从**泛起,升至*房,又上到头部。决不能再呆下去!她使足力气拼命—抖,从喘着热气的佩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先生!你是有意害我,不信守诺言,你绝不是正人君子!”她边喊边向后退,用手抓住门柄。
“亲爱的,你发烫的嘴唇也向我证明,你不是正经女人!”他又伸手来抓她。
她慌忙开门,蹿了出去。
“见鬼,小傻瓜!快回来!”他紧追不舍。
她沿着走廊还未跑出十来步,他的长腿就撵上了她。他粗暴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扭转过来。正在这时,一扇舱门打开,一个戴着滑稽可笑的松软睡帽的脑袋伸了出来——是位年长的妇女。
“你们丁玲桄榔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妇女的脸膛怎么这样熟悉……特别是那一对视线不正的眼睛。米凯拉心头顿时又罩上一层阴影。她马上认出这就是在她跑出麦科戈夫人办公室后遇到的那位向她表示关怀的斜视眼夫人。
“别叫唤,赶快回来吧——”佩斯嘶々地对着她的耳朵说,“不然会把全船的人惊醒的。”他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往回拉。
“不,不——我不回去!”她奋力挣脱胳膊。
从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具有权威的声音在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佩斯放开她,向发话人陪起笑脸,那人穿着船警制服,身边还带着两个着普通水手装的壮汉。佩斯以男人特有的和蔼随便的架式嘿々地笑道:“没什么,爱人之间拌了句嘴,夫妻嘛……常有的事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一回到屋里消停一会儿,她还会像奶糕一样甜蜜……”
警官心领神会地笑々,转向米凯拉说:“女士,我们不插手私事。好了,还是照上校说的,消々气儿吧。”
“我不!——我是个偷渡者,请你们把我带到船长那儿去!”
“我们船长不喜欢别人把他从睡梦中叫醒,女士,如果这位上校能够证明——”
“警官,你没听到她的话吗?!”站在门道里的年长妇女突然开口,“立刻照年轻夫人的话去做!我正巧可以证明她没有撒谎!”
“噢,是的,尊夫人,”警官欣然从命,恭恭敬々地回答。“您只管吩咐,尊夫人。”然后对米凯拉说,“跟我来,女士……”
正文 第四部 酸苦寻亲 第二章(3)
米凯拉围着jǐng官的黄扣白制服萎缩着坐在船长办公室的长凳上,怯々地问好心的jǐng官:
“船长对偷渡者态度怎样?”
“他最恨他们,把他们看作毒药,不过,看在你是个夫人——”
门哐一声打开,面sè愠怒的船长走进来,他还在系衣扣,火红的头发乱作一团,手背揉着睡意熏熏的双眼。(eng。♠レ他是条大汉,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体格壮实,略有发胖的趋势。下巴很短,与喉咙的界限不甚分明,肚皮倒挺明显,但整个说相貌不错,除了特意蓄起的络腮胡须,脸膛刮得十分干净。他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嘴巴坚硬,鼻子很大,但鼻梁扁平,好像是多年前被人打成的。
“上帝呀!这是什么鬼时候,把人从床上叫醒!”他嘟嘟哝哝地说着,“见鬼、我这条船上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处理偷渡者这样的小问题也得找我!”
这声音怎么这样熟悉,米凯拉听着听着抬头一看,便立即从凳子上跳起来。
“迈克!”
红发船长定睛瞅々她。嘴巴大张道:“呀!真想不到!米凯拉,我的小美人——”
两人同时跑上前,拥抱到一起,jǐng官惊愕地在一旁瞪大眼睛。米凯拉这下可来了jīng神。她最后见到这位密西西比河上的老赌徒还是在战争爆发以前。迈克曾是保罗最要好的一个朋友。他不但帮助保罗逃出监狱,而且专门开着他在一场扑克牌赌博中赢的轮船专门把他们二人带出南方,送到当时无人敢贸然进入的新奥尔良,那里正在流行可怕的黄热病。
迈克退后两步,笑道:“喂,我的小鸽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凯拉长话短说,简明扼要地把保罗在孟菲斯一带战场失踪,她如何千方百计亲自赶到那里去,直至最后她孤注一掷,当了偷渡者。
“偷渡?你是说偷渡?”迈克用一只手的掌跟磕着脑袋说,好像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嗨,我的姑娘。只要你说一声,整条船就可以让你一个人使用!既使手头拮据,你也——”
“船长——”佩斯?斯凯勒正呆在敞开的门洞里,样子显得十分难堪。他的仪表已做过整理,看上去清醒多了。“对出现这不幸的事件,其责任恐怕应当归我。这完全是一场大误会。我原本是诚心诚意,出于善心让保罗夫人到我船房里避难的,做梦也没想到——”
迈克突然像狮子一样愤怒地大吼一声,跳到年轻上校面前,双手抓住他上装的前襟猛摇他,甚至揪得他离开了地面一两秒钟。“哈!现在可真相大白了!你把这天仙般的无辜女子勾引进你的舱房,原本就存心不良!你听着,你若真已动过她的一根毫毛,我发誓一定要让你进大牢!”
“船长——请不要忘记我是联邦军的一名上校,这艘船目前正在军方指挥下。”
迈克厌恶地放开上校,把他推到一边。“你不但是个无赖,而且是无知之徒,既便如此,你也别误解,上校,我不但是此船的船长,而且是它的唯一船主。我只把这船的使用权交给了zhèng ;fǔ——并未交出我的指挥系统,在保证乘客舒适与安全的问题上,就是你的最高统帅也不能干涉我的决定,好啦,现在——”
“先生们,”一个温柔的声音插入,“让我说一两句好吗?”
米凯拉的目光转向那声音。原来是那位斜视的夫人,头上仍然戴着花睡帽,黑发未曾梳理。但身上裹了件宽敞轻薄的皮制长外衣,下摆一直拖到脚踝。
迈克一惊,立刻挺直躯干,然后满面堆笑地深々鞠了一躬。
“啊!格兰特夫人,见到您甚感荣幸!如果这场sao乱打搅了您的包舱,我深表歉意。但我现在可以保证,一切均已在我控制之下,今晚甲板上再不会出现任何疯癫和沸腾事件。”米凯拉心想,既使对迈克来讲,“疯癫”和“沸腾”两辞用得也太过份了。
“噢,先不要考虑我,船长。我最担心的只是这位年轻夫人。知道吗,我碰巧从萨拉?麦科戈夫人那里听到了她的全部经历,麦科戈夫人,你或许知道,眼下正负责搭乘你轮船的一队护士。现在我只想让你保证,这位年轻夫人在你船上能得到公正的对待。她好像把信任给错用了对象。”
佩斯顿时面红耳赤。“可这全是误会,格兰特夫人,希望能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
“不必解释了,小伙子。但你确实应该感到羞愧!至于这位年轻夫人,我倒希望让她到我包舱里去,我有铺位给她。”
米凯拉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年长的女人,好像犯了呆。她就是格兰特夫人!
半天她才说出话来:“对您的关怀,我深表感谢,格兰特夫人。但我确实不敢这么想——”
“那就不用想了,小夫人。”朱莉亚?格兰特直截了当地说,“我相信我看人看得很准,也相信我有出sè的记忆力。我丈夫的来信我都反复续过,其中有一封我清晰地记得他曾写到保罗?阿博特大夫给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在夏洛伊战没之前保罗给他医过腿伤,因此,我觉得我起码能做到一点:伴你走完剩下的路程。”她瞟了—眼佩斯,佩斯无地自容地避开她的目光。
“实在说吧,”她继续讲,“我一定要这样!瞧々坐在这船上的是什么男人。你非得有个护送人不可!走,保罗夫人,准备准备,把你的东西都挪到我包舱里去。”
米凯拉两天来已跑遍孟菲斯城里的十一处军事医院,寻找保罗。但均无结果。这些临时在旧楼房和仓库里建立的医院,不管是环境条件和伤病员状况一座比一座糟糕,让人无法忍受。所有伤员名单她都查阅过,没有保罗的名字。也有极少数重伤号弄不清身份,凡遇到此种情况她都要亲眼去看一看。但同样没有收获……现在,在各医院间的噩梦般的搜寻结束了。她心中反而产生出一点庆幸——庆幸保罗并不在这些经受痛苦熬煎的战士中间,他们所献身的国家简直是在随意处置他们。
这会儿她正坐着格兰特夫人特意分配给她的一辆小救护马车到河边去,按照事先的约定到指挥船上找格兰特将军听取他所调查到的保罗的最新消息。这是最后剩下的唯一一线希望了,但愿将军能有喜讯告诉她……
格兰特正戴着军帽坐在桌前,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一只脚翘在一把椅子上,埋头于地图、信件、报告和其他军事文件堆中。
“报告将军,保罗?阿博特夫人来访……”
格兰特立即起身,咣当一声将他坐的椅子撞翻。不管米凯拉在独自前来打搅将军时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羞怯感,此时也即刻被将军的不拘小节的举止冲得云消雾散了。一时间在她看来,格兰特反倒成了她从未见到过的世上最害羞的男人,因为他慌手慌脚地连搬了六把椅子,放置一圈,连声恳求她坐下,还特意摘下头上的帽子,拿掉嘴中的雪茄,以示礼貌,但转眼间又不知不觉地将这两样物件放回原处。
“务必请您坐下,保罗夫人,”他又说一遍,这时米凯拉实际上已经选好一把椅子,坐在里面。
“谢々您。长官。”
与她想象中的他根本不同。他不修边幅,军上装敞着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边。他也没有她预料的那么高,肯定不会超过一米七,体格单薄,和颜悦sè,看上去更似小学教师,不像大将军。他深褐sè的头发稍微有些乱,胡须不整洁,目光敏锐而恬静,容貌给人以温和感——直到发现他那两页薄如坚硬铜片的嘴唇,才能看出他的刚毅。
与此同时,她一眼就判断出格兰特并不是放纵的嗜酒者。她是在巴莱斯岛的狂饮之徒中长大的,练就了诊疗各种酒jīng中毒病症的本事,长期,短期病症都断得不错,所以,她马上得出结论:他不是醉鬼。他的目光清彻,皮肤光滑坚实,拿雪茄的手丝毫不打颤。她认定,关于他的谣传统々是谎言,至少与他现在的状况不符。
他脸上主动现出温暖的微笑。“保罗夫人,朱莉娅已把你的情况全告诉我了,她非常高兴能与你做伴。我要感谢你的帮助,使她的旅途变得十分偷快。”
“不能这么说!该谢的倒是您好心的妻子,她使我顺利地熬过了艰难的旅程,我感谢不尽。”
她等待格兰特继续说下去,他肯定知道她来此的目的。但他没有再讲什么,反而来回踱起步子,一边沉思一边吸雪茄。她揣摩,难道他真的见了女人极为害羞,不敢多说几句话?不然就是有坏消息不愿张口。
“长官,”她壮胆主动提问,“您搜集到有关找丈夫的新情况了吗?”
他目光茫然。呆々地盯着手中的雪茄,好像自言自话地失神地说道:“那是一次缺乏全面考虑的行动。当时的指挥权若在我手里,我是绝对不会批准的。”
“可我丈夫究竟怎样——?”
“保罗夫人,那次遭难后,从战场上只活着回来一个人,我们已非常仔细地询问过他,……”
这话就像一串触动神经的电码,她立刻明白就要听到噩耗。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昏厥过去,低下脑袋掩饰住突然涌入眼眶的泪水。“那他——?”
“保罗夫人,我们还不知道是否有人被俘。你丈夫被正式列入战场失踪者名单。”
她抬起头说:“将军,请您不要有意安稳我的情绪。捉摸不定和虚假的希望更为糟糕,更难忍受,还不如面对最可怕的现实。您是经验丰富的军人,您看我丈夫还有没有仍然存活的微弱可能xìng?”
格兰特将军望着雪茄思考一下,清々喉咙:“保罗夫人,看在你是个不愿回避问题的值得赞美的人,我就直言相告吧,我的看法倾向于我们军中常说的—句话:‘在我们部队,战场失踪就意味着阵亡。’”
正文 第四部 酸苦寻亲 第二章(4)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