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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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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三本来也没在意,经过旁边的时候,忽然就瞅见了柱子手里拿着一根香,柱子拿着燃着的香,用来点鞭炮。小小孩们放鞭炮玩,胆子小,用火柴直接点,就怕那鞭炮突然炸了,用香来点能离远些,似乎更安全。
问题是,那根香,一下子让姚三三想起她家被烧掉的草垛了。她心里忽然一动,年三十那天晚上,柱子跟二文是一块回到姚老奶家的,放火的事,柱子恐怕也知情吧?说不定还是积极参与者呢!
姚三三瞅着四周没几个人,就悄悄走过去,一把拉住柱子说:“柱子,你跟三姐来,三姐逮了个野兔子。”
“哪有?你哄我。”
柱子八岁,上一年级了,这小孩总有些呆兮兮的,上学就没考及格过,期末考试考了个位数。他被姚三三拉着,有些不情愿地挣了两下,没挣开。
“我真有野兔子。”姚三三一边说,一边就拉着柱子跟她走,拐进一条小巷,姚三三找了个背风的墙框子靠着,叫柱子:
“柱子,你说咱家的草垛,是用这个香烧的吧?”
“我不知道!”柱子摇着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你二文哥让你这么说的?我问过他了,他说是你叫他干的。”
“胡说,我没叫他。”柱子冲口而出。这小孩,怪不得老师总他脑子不够用。姚三三一听,就笑了。
“二文就说是你叫他干的。”姚三三说着故意朝鲍金东说道:“金东哥,刚才咱问二文,他是这么说的吧?”
鲍金东跟着三三过来,这会子瞧出三三的意图了,他总不好拆三三的台,索性就点点头,也不说什么。
“唉,柱子,你肯定又叫二文给坑了,他干的事情,都赖给你头上。你想想,上回炸牛屎,他是不是也赖给你了,说是你叫炸的?他干坏事推给你身上,公安局要是来抓坏人,可就把你抓走了。”
“胡说,他赖人。”柱子睁着小眼睛,急了。“他自己要干的,叫我给他望着人,他拿爷爷拜神的香去烧的,他还一下子插了好几根,不是我。”
“是二文烧我家的草垛,不是你对吧?你都跟着看见了?”
“是他,不是我。不能赖我。”柱子急于撇清,根本没做旁的想。
不能赖你?姚三三心里说,二文放火,他不找三文放风,他叫你望哨放风,估计你柱子也不利索,合伙的。
姚三三一手拉住柱子,对鲍金东说:“金东哥,你都听见了,你帮我去作证,我这就到二婶家找去。这个事必须叫二文受点教训,不光为我那草垛,要是不教训他,他往后还敢干出更坏的事情。”
鲍金东毕竟已经初三,不是小孩子了,心眼子也多,他伸手点着姚三三说:“小憨丫,你也不想想,那是你亲二叔家,我怎么好跟着掺和?”说着,他蹲下来,给柱子拉了拉棉袄衣襟,说:
“柱子,你可不笨,你得说清楚了,要不,这个事二文可就赖到你身上了。放火是很严重的事情,你三姐要是报警,公安局要来抓人的。”
柱子眨巴着一对小眼睛,有点懵,这会子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二文交代他,咬死口也不能承认的。他才刚一想,鲍金东这番话,马上又让他着急起来,再也顾不上说好的攻守同盟了。
“真不是我,就是二文哥,他可不能赖我。就是二文,他拿了爷爷拜神的香,拿了一小把子,用了几根去你家草垛放火,他那里还剩下呢,我们今天拿出来放鞭炮玩。”柱子抬起手里的那根香,“就是这个。”
姚三三便拉着他说:“柱子,你可是聪明人,可不能给二文背黑锅。你跟我去二叔家,把这事说清楚,就照你刚才这么说。”
放火烧草垛的事,就这么戏剧性地破了案。姚三三趁热打铁,赶紧拉着柱子去了二叔家。柱子见着二叔,就竹筒倒豆子,全倒出来了。
“二伯,你叫二文不能赖我,真不是我放的火,是他放的。我没点火,我光给他望风放哨了。”
姚二叔差点没气晕过去,脸红脖子粗的,冲着院子里大吼了几声:“二文!”没人答应,估摸二文早跑出去玩了。姚三三赶忙拽着二叔的袖子说:
“二叔,你先别气,要说一个草垛,反正已经烧了,也不值当怎么着,可我就是想,二文这个事做得太大胆,要是不知道错,赶明儿就怕会走了歪路,闯出什么大祸来,那可就糟了。二文他是我弟,我寻思得叫他知道错,可不能让他学坏了。”
“赶明儿闯大祸?他闯的祸还少?他这回闯的祸还不够大?”二叔气得在原地转圈圈,“现在就敢放火,长大了他还不敢杀人?”说着冲屋里大吼:“大文妈,你给我出来!”
二婶在堂屋里,一听说是二文放火烧了三三家的草垛,知道没理,可是护短的心态占上风,索性就躲在屋里不出来了。二叔吼了两声,没人答应,就气呼呼地出去找二文去了。
二叔到底是怎么教训二文的,姚三三没去细问,据说连二婶带姚老奶,都跟着讲情劝说,护着二文,二叔却还是狠揍了二文一顿。从那天以后,二叔就把二文关在家里,直到寒假开学前也没给他出门。
有趣的还有三婶,这事大白之后,三婶逢人就数落,说自家的柱子是个老实孩子,都被二文带坏了的,往后可不能再让他跟二文玩了。
其实姚三三也想过二叔家教育孩子的问题,二叔心里算是明白事理的,然而三个孩子,却都教育得不成功,尤其二文生性就十分顽劣,如今连放火的事都干出来了。这里头一方面,脱不开姚老奶跟姚二婶娇惯无度的功劳,姚老奶跟二婶惯孩子,是半点理性也没有的;另一方面,也是二叔自己没尽责。
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二叔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男人,没有多少文化,性子有些随姚老爷子,整天就是吃饭干活,对三个儿子平常不怎么管,犯了小错,不理会;犯了大错,打一顿。
打一顿就管用了吗?平常不好好教育,坏习性已经养成了,犯了大错才一顿皮肉打,哪能管住容易犯错的孩子!
☆、第41章 说媒的
正月里农家生活闲适,总觉着一眨眼,寒假就过去完了。开春以后,姚家姐妹又买了两只小猪来喂,姚小改还盘算着,要多多买些小鸡。
“养鸡赚蛋,养鸡你根本就不用管它,粮食都不用怎么喂,它自己溜达刨食吃,鸡蛋能卖钱不说,咱隔三差五也能炒几个吃吧?”
姚小改的话引得三三跟大姐、小四一阵发笑,不过她说的倒也是,乡下养鸡,平时基本就是不用喂的,野菜、虫子、草籽儿,散养的鸡什么都肯吃。姚小疼一想,买小鸡的钱反正不缺,就答应了。
“行啊,小鸡也不贵,咱花点钱,买上几十个,喂大了公鸡就卖掉,母鸡留着下蛋。”
“我还想养几只鹅,一看见那多老大的鹅蛋,我就眼热,鹅也干净,比那些鸡好玩多了。”姚小改又说。
“行了吧你,咱现在可没有条件养鹅,咱家没有鹅圈,再说鹅得要给它下水,多了咱肯定养不了,少了,你三只两只鹅,也不值当赶到水库去放。”
姚小疼认真地跟姚小改说理,姚三三在一旁早笑开了。“二姐,你啥都想养,你这是要当养殖专业户啊!”
“怎么不行?等赶明儿我有了条件,我养它几百只鹅。”
很快卖小鸡的就到村里来了,卖小鸡的人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一两米长的扁筐。开春乍暖还寒,新孵的小鸡很娇气的,怕冷,那扁筐上头总是盖着毯子,扁筐里铺着暖暖的软草,保护着小鸡在里头暖暖和和。
卖小鸡的人拉长了嗓子,用悠长的声音叫着:“小鸡呦喔~卖小鸡喽~”小四一听见这唱歌似的声音,就欢快地往屋里跑。
“二姐二姐,卖小鸡的来了。”
姚三三先跑了出去,叫住卖小鸡的人。姚小改则赶紧拿了个藤筐,里头塞上柔软的麦草,就只有当中留下个软和暖和的窝窝,又顺手拿了个破旧的棉毯子,才出去买小鸡。
卖小鸡的人被姚三三叫住,听到她要买,就停下自行车,招呼三三和姚小疼帮把手,把扁筐抬下来放在地上,再小心地揭开上头的毯子,挨挨挤挤的一筐小雏鸡,黄乎乎、毛茸茸,越看越可爱。
姚小疼跟姚小改就十分小心地从筐里挑选小鸡,她们自然挑那种看起来活泛硬棒的,小鸡娇气难养,很容易死掉,硬棒的小鸡容易成活。邻居王三婶子也出来买小鸡,一看她们挑的小鸡,就笑着说:
“憨丫头子,你挑小鸡,你得看公鸡母鸡。你挑的那个,头大脚高,你再看看它屁股底下,圆圆的,那肯定是公鸡。”
这毛茸茸的小雏鸡,也能看出公鸡母鸡来?还不都是毛茸茸一个球嘛!至于小鸡屁股——这么点儿的小鸡,能看到屁股吗?姚小改一手捧着一只小鸡,比较了半天,还是觉着都一个样子,索性请王三婶帮着挑。
小雏鸡分辨公母,姚三三前世也听说过,然而她自己却挑不准,感觉挑的母鸡,照样长成公鸡蛋子。她便看着王三婶挑,王三婶说,那样头小脚短屁股尖的才是母鸡。姚三三把王三婶挑的小鸡看了又看,可是她看着还是没啥不一样啊。
姐妹四个一口气买了四十只小雏鸡,小雏鸡容易折,但只要小心地养,总能够养大二三十只吧,够她们家喂的了。
春三月的时候,姚三三原先买的那只母羊,生下了两只小羊羔。早在正月里,姚三三就又买了两只母羊,加上留下的那只小母羊,居然算是有一小群羊了,姚小疼跟姚小改开始忙春耕,下田的时候就顺手割些青草,连小四也能帮着放羊了,星期天小四就牵着羊出去,到水库岸滩的草坡上放。
然而即便姐妹四个都十分勤快,还是忙得要命,活儿几乎干不过来。然而她们都不会叫苦,累一点忙一点,说明有事干,有钱挣,能把日子过好就值得!
开春以后,姚三三又开始收泥鳅了,鲍金东也收,不过他跟班里的同学宣传过,不光收本村的,主要收邻边两个村的,每到星期天,鲍金东都赶着毛驴车往埝城送泥鳅。鲍金东说,如今越来越觉着这生意能做,到夏天他初中就念完了,打算要认真做起来。
麦收前,姚连发忽然回来了,一大清早下的客车,姚连发拎着个编织包,悄悄进了家门。
要问他怎么敢回来了?麦收大忙,村干部也是要收麦子的,自家也忙得不可开交,也就不会再死盯着计划生育的事情。割麦子一个人要当十个人用,姚连发便悄悄回来收麦子了。
上一年收完了麦子姚连发离开的,如今回来,又是为了收麦子,这一算,姚连发整整一年都没在家了。
姚连发此番回来,似乎十分高兴。他见着自家新建的院墙,还有院子里的好几只羊,虽然之前已经听说了,还是有些惊讶,这几个丫头在家,还真是怪能干的。他围着院里院外转悠了一圈,一副满意的样子。
“爸,咱妈怎么没回来?”姚小疼问。
“她回来干什么?”姚连发说,“你妈如今不一样,哪能让她回来。”
姚三三把这话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心里便猜测,是不是张洪菊又怀孕了?果然,姚连发接着说:
“你妈身子都三个多月了,路远,我没让她回来,收了麦子我就赶紧回去。”
姚连发见着小四,也没啥表情,姚小改悄悄推了推小四,小四便怯生生叫了声“爸”。姚连发打量了小四几眼,说:“一晃眼都八岁了,搁家要听你大姐的话,别惹事添乱子。”
“爸,小四可听话了,不用你操心。”姚小改赶紧说,“她上学学习第一,放了学还能帮我放羊割草呢!”
姚连发点点头,便说:“我先去你奶家看看,跟她说一声我来了。”说着出了门,姚三三转脸一看小四,一张小脸怯怯的,不免有些心疼。小四跟姚连发这个爸,基本上就没啥感情,没怎么相处过,加上担心姚连发责怪她自己不经允许从姥娘家跑回来,小四就有些怕他。
姚三三安慰地拍拍小四,顺手理着她头上的小辫子玩,小四的头发已经长长了,硬翘翘的两个小羊角辫。
姚连发先去见了姚老奶和姚老爷子,回来问了些家里的事情,又打了一刀火纸出门去,估计是长久不在家,去祖坟上烧纸去了。
到了晚上,姚二叔跟姚三叔到家里来坐,姚连发便吩咐闺女们炒了四样小菜,叫两个兄弟喝酒,又特意去把姚老爷子也喊来,喝酒拉呱,说了一晚上的话,姚连发说起在天津的状况。没文化,没技术,他这个年纪,需要手艺的活他也学不会,便只能出苦力,先是在石子厂干,眼下又跟着干起了建筑小工。
“小疼妈她更干不了啥活,跟着人家捡了一阵子废品,现在不干了,不能叫她到处跑,城里查计划生育查得也怪严。”姚连发抿了一口酒,兴冲冲地说:“小疼妈又怀孕了,你们放心,这回肯定是个男孩,我都算过了。人家给我找了一张生男生女表,听说是清朝皇宫里用过的,很灵的,算过的都说准。我算过了,按怀孕的年龄月份,肯定是个男孩没错。”
姚老爷子点着头,说:“是个男孩就好,是个男孩,也算了了我跟你妈一条心事。”
“错不了,不光按生男生女表算出是男孩,我住那地方,有个退休的老中医,给她试过脉了,左手压脉,男左女右听说过吧?左手压脉,那就是男孩。”
姚三三在旁边听着,心里一阵难受,她真盼望着张洪菊能平安生下这一胎,能是个男孩,如果这样,姚连发大约就能安心过日子,安心管起这个家了。
这都够四十的人了,还在外东躲西藏要生个儿子,悲哀又可怜。
姚老爷子说:“等小疼妈生下孩子,你这个家,也该好生打理了,几个丫头也都大了,该安排的安排,房子也该盖了,家里家外料理得像个样子。如今这样的老屋,村里哪还剩几家?”
“盖。”姚连发说,“她几个丫头也肯干活,我也好好挣钱,咱苦上二年,保准把新房子盖起来。”
他们爷儿四个,拉呱拉到了很晚,姚三三也是很晚才睡下,第二天早上居然起晚了,鲍金东来喊她上学,姚三三还在忙着梳头。
“金东哥,你等我一会子。”
“你快点,起晚了?你没时间吃饭了。”
姚连发听到说话声从屋里出来,就招呼鲍金东:“金东啊,别在门口说话,进来坐。”
“叔,我等三三上学,我骑车带她。”鲍金东把自行车放在大门口,进了姚家的院子,站在院子里逗两只小羊羔玩。
姚小改出来拿草喂羊,就对鲍金东说:“叫三三赶紧吃几口饭,你多等她一会子不行?这一上午饿着肚子,还怎么听课?”
“卷块煎饼她路上吃,不能给迟到了,迟到了挨老师训。”鲍金东说。
姚连发打量着鲍金东问:“金东啊,初几了?”
“初三了,叔,再有个多两个月就毕业了。”
“有十六七了吧?”
“虚岁十七了,我跟你家小疼一年人。我上学晚。”
姚三三飞快地梳好了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辫,跑去卷了块煎饼,一边吃着,一边跳上自行车跟鲍金东上学去了。她真不敢耽误,她班那个韩老师,十分严厉,迟到了会罚站一整个早读课。
姚连发看着鲍金东骑车带着三三走了,问正在喂羊的姚小改:“这个金东,怎么会来带三三?”
“三三没有自行车呗。”姚小改说,“他顺路帮忙。”
“哦。”姚连发听了嘀咕了一句:“鲍老二人不咋地,生得几个儿子可都不孬。”
两天之后,学校放了麦收假,姚连发领着三个闺女收割麦子,小四没去割麦,专管弄饭、看场晒麦子。
姚家姐妹都是吃苦能干的,几亩地麦子收的倒也很快,麦子割完打完,先要扬去麦糠麦芒,白天摊开来晾晒,晚上就堆起来,总要晒上几个好太阳,晒干了,才能进家归仓。
这一天下晚,姚连发领着三个闺女正在剁麦草,刘婶子来到姚家的麦场上,随意说了几句家常,忽然问道:
“我说大兄弟,你这几个闺女,一个比一个稀罕人,你家这大闺女十七了吧?也该找婆家了。我想给你家说个媒呢,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打算的。”
刘婶子的言下之意,姚连发当然听得出来,就是在问他,你这大闺女,你是要留在家里招女婿,还是要把她嫁出去?
姚连发笑笑说:“这个事,我跟她妈也在商量,临时不好拿主意,想等两年再说。”
“哎呀我说大兄弟,这小闺女孩,十七八岁正好说婆家,再等两年,好的就给旁人挑光了,那可就耽误了。”
姚连发说:“你也知道,我眼下家里有点儿困难,房子还没盖呢!”
“你把她嫁出去,哪还用你盖房子?”刘婶子说,“闺女嫁出去,倒多了女婿跟你帮忙干活,你要盖房子还有什么难的?”
“我把她嫁出去,倒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人要合适,家庭更要合适。”
姚三三觉着奇怪,姚连发怎么忽然就答应让姚小疼嫁出去了?她还以为这个事肯定要很费一番周折呢!她看了一眼姚小疼,姚小疼低头干活,只看到她乌油油黑的头发,看不到什么表情。
刘婶子一听,怪高兴的样子,说:“我说的这小伙子,自然是条件不错,姓杨,人物个头都很好,在街上开饭店呢!”
☆、第42章 相对象
“我说的这小伙子,自然是条件不错,姓杨,人物个头都很好,在街上开饭店呢!”
刘婶子来给姚小疼说媒,姚三三一听,这不是说的杨北京嘛。啧啧,杨二哥手还真快!
姚小改瞄了一眼低头干活的姚小疼,悄悄挨近姚三三,咬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三三,这说的像是杨二哥?”
“应该是吧,这街上也没几家饭店,还正好是姓杨的。”
“咱爸刚回来没几天,他怎么就知道了?我咋觉着……这里头有事儿啊?”
“这个……说不好。”姚三三其实想说,杨北京他有内线呗,并且这内线不是旁人,也不是姚小疼,姚小疼这几天忙着割麦子,就没去镇上。
这内线当然就是她姚三三啦!学校放麦忙假前一天,她见过杨北京的,当时杨北京就问她,说你家收麦就你几个小姑娘,能忙过来吗?你爸妈不回来?姚三三随口就说,她爸已经回来了。
不过,说媒这事,她之前是真不知道!
姚小改撇了撇嘴,说:“他眼光倒是不孬,看中咱大姐了。叫我看他跟大姐比,还差乎点儿,没咱大姐人物好。”
“不算太差,还行吧?”姚三三说着努努嘴儿,示意姚小改听姚连发跟刘婶子说话。
那边,刘婶子还在卖力介绍。“这家子跟我家沾着亲,他妈跟我是远房表姐妹。为人你擎管放心好了,我敢打包票。还真不是我夸,那小伙子叫杨北京,人物好不说,脾气也好,人品更好,有手艺,能挣钱,可是个不多得的。”
“多大岁数?家里弟兄几个?”姚连发问。
“今年十九了,弟兄俩,没旁的姐妹。他哥上年娶完媳妇了。”
“就弟兄俩啊。”姚连发嘀咕了一句,似乎对弟兄俩不太满意。“他爸老弟兄几个?爸妈多大岁数了?”
刘婶子笑着说:“他爸妈早年就不在了。杨家户门倒是不大,不过人家兄弟俩争气啊,饭店开得怪红火的,他哥顺带着还做些旁的生意,家底子算是不错的。他哥娶媳妇,盖起了四间大走廊屋,这阵子正张罗着要宅基地,给他盖屋呢,肯定还是盖大走廊屋。”
农村里说媒、找对象,在意的无外乎这些,除了人要合适,当然也关注家境,户门,房子。单门独户的人家,在农村里势单力薄,在老辈人心目中就不占优势,一般人家结亲,更愿意找那些户门大,家族人多势众的人家。
果然,姚连发咂咂嘴,说:“单门独户,容易被人讹,我自己家养着四个闺女,力量单了,就希望闺女都能找个户门大、有力量的婆家,我多少也能依靠些。再说这小孩他父母都不在了,没有老的倚靠,万事靠自己,我闺女找这样的要受屈,我看不算好。”
“哎呀,我说大兄弟,你如今怎么还讲究这老一套!户门大,家族人多,又能怎么样?户门再大也抵不上自己能耐大,倚靠父母爹娘总不长久,父母帮不了他一辈子,哪如自己挣下一份家业?他自己混好了,你才更有面子不是?”刘婶子几句话说得有理,姚三三都差点给她叫好了。见姚连发没说话,刘婶子又说:
“人家这小伙有手艺,开饭店有人面儿,聪明能干会挣钱,你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你家小疼是个好丫头,差的我也不能给你家介绍,难不成你还不信我?要说这小伙条件可真不孬,你要是不愿意,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要说杨北京托的这个媒人,可真是能说会道,给他加分不少。姚连发跟她又聊了半天,终于说:
“你说的我当然相信,那我扒拉扒拉,合适我就见见。不过话先说在头里,你知道,我这个家庭临时有困难,我闺女真要说给他家,该帮我他就得帮,我养了闺女一回子,我不能白给了他家。”
姚小疼听到她爸这样说,头就低得更低了。姚连发这话说白了,就是我闺女要跟你成了,你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你必须得尽心帮着我,满足我的要求。
刘婶子笑着说:“不用你说,彩礼肯定不能少,彩礼少了,你不嫌,人家还觉着没面子呢!”
就这么一会子工夫,一桩婚事算是成了大半,只等双方见面相亲了。感觉就如同挑白菜谈价钱一般,偏偏姚连发还谈得理直气壮。
幸运的是,姚小疼这棵小白菜,卖的是真心喜欢她的杨北京。
姚连发跟刘婶子说话,这边三三跟姚小改一边干活,一边就小声说着话,打趣姚小疼。
“大姐,你说这杨二哥,真是个坏蛋啊,他怎么敢打咱大姐的主意。”姚三三。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杨二哥,默不吭声地就下嘴咬一口啊。”姚小改。
“大姐,这一说完媒,就该相亲了,你能不能相中啊?”
“大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叛变了?咱爸才回来,这么快媒人就找来了?”
“你俩瞎说什么!”姚小疼又羞又急,嗔怪地推了下两个妹妹,“叫爸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姐妹三个小声笑闹着,自然不敢叫姚连发听到。
张洪菊不在家,相亲这样的事情,按理是要有女性长辈跟着的,作用差不多就是帮着“长眼”,姚连发于是就叫姚老奶出面,叫姚二婶也来见见,说显得家里人多。因为当初姚三婶干的好事,姚连发倒是没叫三婶来。
相亲的日子定在几天之后,约定了相亲地点就在刘婶子家里。当天吃过早饭,姚老奶跟着姚二婶就来了,姐妹几个都还在忙着喂猪喂羊,姚老奶一进门,瞥了姚小疼一眼,本着脸对姚连发说:
“你让她嫁出去?你不是要留她在家招女婿的吗?就算小疼妈这胎生个男孩,你这都够四十岁了,等到孩子将来结婚娶媳妇,需要花钱,你都六七十岁了,必定出不了多大力。留小疼在家,姚家也多一户人口,将来也能多帮衬着小弟。”
姚连发毫不避讳地说:“我本来也这么想,可你现在看看,我这个家,穷得叮当响,要是我给她招女婿,就得给她盖房子,置办家业,喜事啥的花钱全是我的,到时候我拿什么养儿子?倒不如让她几个丫头嫁出去,我多少收点彩礼,把房子盖上,攒点钱,将来留着给儿子花用。再说,她几个丫头都嫁个殷实人家,就都能帮衬着我,赶明儿帮衬着小弟上学、娶媳妇。”
姚三三跟姚小改,包括姚小疼自己,这几天都还在奇怪呢,姚连发怎么忽然就答应把姚小疼嫁出去了,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话说回来,姚连发这番打算,还真是有道理得很!
一切为了儿子,姚家姐妹也都习惯了。再说这回姚小疼跟杨北京的事能成,还真多亏了张洪菊怀了孕,认定是个儿子。姚连发底气一足,便觉着既然有儿子,就不必非得把闺女留在家招赘了,还能给儿子多攒些家业。
姚老奶想了想,似乎是认同了姚连发的想法,就对正扫院子的姚小疼说:“小疼,你可记住了,你爸妈养你这么大,可不能一出嫁就忘了娘家,你爸妈年龄也不小了,将来你弟弟需用钱,你可得多帮衬着,要不可就没良心了。”
说着姚老奶又随手一指忙碌的姐妹几个,说:“小改,三三,你几个也是,家里养你一回子,可不能忘了本,别当那不讲良心的。”
姐妹几个都不好答腔,索性埋头干活。家务活干完了,一行人便出门去刘婶子家。
一进刘婶子家,先看见一辆摩托车停在院子里,姚老奶跟姚二婶便盯着多打量了几眼。那年头摩托车稀罕,一般人家是没有的。姚二婶就笑嘻嘻地说:“呦,骑摩托车来的,怪有钱啊。”
姚老奶瞪了姚二婶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叫人家听见了笑话。这时堂屋里刘婶子便已经迎出来了,杨北京自然是早早来等着的,陪他来的还有他嫂子,就是杨广州的媳妇,也笑盈盈地迎出来,招呼姚家人进屋去坐。
杨北京相媳妇,杨广州他是大伯头子的身份,就不好跟着来。当地农村风俗,大伯头子要避讳跟弟媳妇太近乎,相亲自然也不能跑来盯着看。当然啦,杨广州他肯定不在意,他又不是不认得,这会子说不定正在家里偷着乐呢!
姚小疼低着头红着脸,似乎真就不认识杨北京一般,杨北京见着姚老奶她们,也不好下称呼,就带着几分腼腆,微微笑着,又掏出香烟请姚连发抽。
“叔,你抽烟。”
姚连发瞅了杨北京一眼,把那支烟接过来了。几个大人先进了屋,姚三三经过杨北京身边,狡黠地冲他眨眨眼,偷偷做个鬼脸逗他。姚小改更坏,走过去的时候,故意把姚小疼往杨北京那边挤,姚小疼就被挤到了杨北京身边。
杨北京掩饰不住的喜色,欣喜地望着姚小疼,又不好太明显,好几个大人长辈在场呢,再说跟姚连发也没说明他们原先就认得。
姚小疼也抬头看了杨北京一眼,眼睛里柔柔的,满满的羞涩。
相亲的场面其实很无趣,相亲的青年男女本人,基本上不怎么说话,免得人家说张狂不稳重。刘婶子跟杨大嫂就热情地跟姚老奶、姚连发说话拉呱,从收麦子开始说起,家里麦子都收完了吧?下茬种下去没有?今年墒情蛮好的啊……感觉就是明白人睁眼说糊涂话,十分无聊。
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姚老奶开始问起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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