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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美好生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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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姨,这给你。”瘦瘦小小的李苍竹,背着个小一号的背篓,费劲地挤到盈芳身边,献宝似地递上他娘起早贴的玉米饼,“我娘做的,可好吃了!里头还有酸菜馅儿呢!这两个是我娘特地交代给芳姨你的,你快趁热吃。”
  盈芳蹲下身,接过玉米饼子咬了一口,满足地呼了口气:“唔!真的很好吃!”
  “我没骗你吧!”李苍竹笑得一脸灿烂。
  二狗子几个见状,齐齐吞了口唾沫,稀罕地围拢过来:“小竹子,我拿白面馒头给你换,一个馒头换你半个饼成吗?”
  “我换半个的半个的!”
  “我换半个的半个的半个!”
  “我只咬一口!”
  “……”
  李苍竹身上的玉米饼瞬间成了畅销货。
  盈芳嚼着饼子,含笑看着这一幕。等冯美芹急吼吼地跑来集合,才扬声打断他们:“出发咯!再不走,首班船要赶不上了!”
  孩子们这才停止交易,兴致勃勃地跟在两个大人身后,雀跃地奔跑着,前往轮渡码头。
  县城公园在东南角,到了对岸,两个大人、八个孩子背着背篓排成一排,走了将近二十来分钟才到。因为来得早,供销社派来炸米炮的师傅还没来。
  孩子们也不失望,卸下背篓,满公园地玩耍起来,没一会儿,鼻尖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盈芳让冯美芹看着他们,并叮嘱:“别让他们玩太疯了。这么冷的天,热出汗容易感冒。我去趟照相馆,尽快回来。”
  “行,我会看着他们的,你早去早回。”
  盈芳估算着时间,照相馆这会儿应该还没开门,于是先去了老大爷家。


第217章 礼物送进心坎
  这一趟上门,老大爷碰巧在院子里打拳,见是那位善心姑娘,非要请她进去坐。还让儿媳妇打了两个蛋,煮了碗热气腾腾的糖心蛋出来。
  盈芳拗不过大爷、大娘的热情,接过碗,让咽着口水直愣愣看着她的两个小娃儿拿个碗过来,把两颗完整的蛋拨到孩子们碗里,又倒了些甜汤给他们,自己意思意思地喝了几口热汤。
  大爷一家拿不懂事的孩子没辙,连说抱歉。
  “我再去煮两个吧。”小儿媳撩着围裙擦着手说,见公婆不反对,正要往灶房里钻,被盈芳拉住了。
  “嫂子别忙活了!我真心吃饱了来的,肚子一点也不饿,煮了我也吃不下。今儿是带着村里一帮娃来公园炸米炮的,这不顺道过便,给大爷你们尝尝我家新打下来的大米。核桃、板栗是山上捡的,炒了给娃儿们当零嘴儿。”
  她还要去照相馆取相片、去邮局寄信、去供销社买锁……公园里还有一堆孩子等着自己,因此实在坐不住,小聊了几句就起身。
  “大爷大娘,你们真不用客气,就当是送给娃儿们的过年礼物。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多坐了,下回来再陪你们多聊聊。”
  本来还想留她在这吃午饭的老大爷,见她不像是客气、确实有事在身,便送她到了门口。
  “闺女,我家就在这儿,来县城了,不管有事没事都来坐坐。就是我家成分不好,我……”
  “大爷您别多想,成分又不是咱们选择的,何况如今慢慢放开了,我相信会好起来的。”盈芳除了安慰,一时也想不出该说啥。成分这事吧,真由不得人做主。谁料得到会有这样一场变故呢?
  宽慰了大爷几句,朝躲在门后边怯怯偷看她的两个娃儿挥挥手。那俩娃儿哧溜一下跑了,盈芳失笑。
  跟大爷道过别,出了弄堂直奔照相馆。
  照相馆的门已经开了。看到她,负责接待的女同志笑了:“我们都在打赌,看你啥时候来取。别的人拍完照片,三天两头来问,你倒好,你倒好,能拿了都不来。”
  盈芳被说红了脸。她是真忘了,要不是美芹提起来县城公园炸米炮,恐怕还没想起这茬事。
  “喏,给你照片。话说回来,你跟你对象真般配!要是晚生个四五年,我也想找个解放军做老公。”递给她相片的女同志,看着照片上郎才女貌的两人,发了好一通感慨。
  盈芳抽了一下嘴,心说进部队溜达一圈,你就不这么想了。向刚长得俊,那是他家遗传因子好。大部分军人,咳,黑不溜秋、矮不隆冬,脱下军装换上普通的补丁衣裳,保管没人回头看第二眼……
  盈芳冲大发感慨的女同志咧嘴笑笑。
  收好相片,转身去了邮局。
  李四婶照例在上班,看到盈芳,欢喜地把她拉到里间,“有一阵子没见你来了,今儿又来寄啥好东西?”
  盈芳囧了一下,合着她每次来邮局,都是来寄好东西的?回头想想的确是这样没错。寄信的话,用不着特地跑邮局,放在代销点,去送信的邮递员会带走。因此每次来邮局,基本上都是给向刚或师兄寄包裹,少数几趟是专程给李四婶送东西。
  想着,抿唇笑了笑:“四婶,今儿主要是来看你的,瞧我给你带了啥。”说话间,把背篓里的核桃、板栗舀出来。
  李四婶惊喜地问:“哪来这么多干货?山里头打的?”
  盈芳笑着点点头:“量不多,就凑个两三盘的,还望四婶别嫌弃。”
  “这是送我的?”李四婶惊讶不已,还道是背来卖的呢,“这咋好意思!”
  一个推、一个给,彼此客气了一番,李四婶终究抵不住内心的渴望,收下了这堆山货,在杂物间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好后,拍着胸脯说,“闺女,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以后但凡又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别的我不敢打包票,但在县里探个消息、置换点东西啥的,我还是有门路的。”
  “谢谢四婶。”盈芳含笑点点头。
  随即,两人又说了会话,聊的无非是快过年了、年货准备得咋样了。李四婶想到啥,跑出去又跑回来,怀里多了个纸包,塞到盈芳手上,“还有两天就腊八了,家里赤豆、糯米、小米、红枣、花生有的吧?再添上这三样,熬点腊八粥,来年一定太平康泰。”
  盈芳打开一看,原来是芸豆、白果、莲子这三种食材。供销社里很难买到,想来是托人从哪里捎来的,忙说家里有。
  “有也给我收下!婶儿一点心意,你要不收,核桃、板栗你也给我拿走!”李四婶虎着脸佯装生气道。
  盈芳只好收下。
  “这才对嘛,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啊对了,还有样东西给你。”李四婶拿来一本邮册,集结了今年发行的所有面值的邮票。
  “这是单位发的年终福利。要我说,还不及两斤肉、十斤米让我喜欢。家里又没人写信,堆着也是积灰,我看你寄长寄短的,应该会喜欢这个,送给你了!”
  盈芳平时就喜欢收集邮票,不管是向刚寄来的,还是师兄寄给师傅的,都被她小心地从信封上撕下来、夹在陈旧的笔记本里。闲来无事信手翻阅。看着邮票上描绘的锦绣山河,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哪天能去实地走走、看看多好。
  没想到李四婶给她这么大个惊喜。这本邮册里,集结着很多她没见过的邮票。
  这礼物她太喜欢了!可说是送进了她的心坎。
  不由后悔核桃、板栗带太少了,再不济拎篮鸡蛋来也好啊。
  李四婶像是看穿她心思似的,笑着道:“你别觉得我吃亏啊,我不说了嘛,这东西提回家,也是压在箱底积灰尘。你要真想谢我,来年多卖我几个鸡蛋。”
  盈芳想想也是,有来有往才叫人情嘛,又不是就此中断、不再联系了。想开了便不再纠结,爽朗地应道:“成!下趟来,我给婶子送篮鸡蛋。”


第218章 淘啊淘
  出来时,看到有人进来买邮票寄信,猛地想起相片还没寄,差点又把正事儿忘了。赶紧买了个信封,把相片装进去,想了想在相片背后写了一行字:一切均安,勿牵念!
  信封塞入邮筒,盈芳舒了口气,可算是把他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出了邮局,顺路拐去供销社买铁锁,路过收购站时,看到出纳大爷站在门口跟人讲话,看到她,明显还认得她,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闺女,今儿怎么有空来城里啊?要不上我那坐坐?”
  跟大爷闲聊的人纳闷地问:“这是你哪个闺女?”
  大爷乐了:“这是我乡下的闺女。”
  盈芳:“……”
  那人这才听出大爷开玩笑呢,笑骂了一句“老不休”,扬了扬手先走了。
  盈芳被大爷热情地拽进屋里,喝了口热水,回答道:“公园那边不是炸米炮么,带了几个村里的孩子一块儿来,今年收成好,家家户户都有余粮,过年还算松乏,炸点米炮回去做糖裹。顺便买把锁回去……”
  “你说那种挂挂的铁锁啊?哪用得着去供销社买,新锁多贵啊,还要不少工业券,反正用起来差不多,咱这儿有旧的,你要的话我让伙计找出来。”
  盈芳倏地亮了眼睛。对啊!锁这东西,能用就行,新旧其实并不讲究。何况是挂院门上,风吹日晒的,就算是崭新的挂上去,要不了多久也生锈了。二话不说点头。
  出纳大爷便让伙计把收进来的几把旧锁都捧出来,让盈芳自个儿挑。
  盈芳问了下价钱,见只要新锁的一半都不到,干脆买了三把,大中小齐乎了。
  买完锁,出纳大爷扫了眼门口,见没什么人进出,指指角落一扇小门,压低了嗓门对盈芳说:“那屋里堆着的是红小兵抄家来、革委会又嫌弃的,年前要大清理,不是砸了就是烧了,你去瞧瞧有没喜欢的。多不行,一两件我还是能给你放个水的……”
  盈芳谢过大爷,提了盏油灯,钻进那屋。发现是一些外国的书籍、油画。想来,抄的是那些留过洋、嗜好国外文学的知识分子的家。
  油画还好,有几幅一看就知道画的啥,譬如向日葵、花瓶……有几幅抽象了点,但好歹五颜六色的,看着总归赏心悦目吧。可那些纯外文的书籍就难倒她了,翻了翻,一个字都不认识,简直像看天书一样。
  最后,盈芳挑了两本半国文、半外文的大部头书,两幅画——分别是竖起来堪堪塞进竹筐的向日葵和比向日葵小一半的插花。毕竟要从一堆不是相框碎裂、就是沾着污渍的画里挑出相对完好的真不那么容易。
  出纳大爷不知有没有请示上级,总之给她的价格相当便宜,好像巴不得她拿走、好把那屋子腾空似的。
  盈芳习惯性地买了五分钱大字报,铺在那堆东西上面,再扎紧麻绳,免得报纸掉下来。
  这下来县城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哦,还有米炮没炸呢。
  正要回公园炸米炮,迎面走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同志,看到她,欣喜地朝她招手:“这不小舒吗?来县城买东西呀?”
  盈芳定睛一看,原来是火车站的陆大姐,也笑着迎上去:“大姐这是上班去?”
  “上班这个点迟咯。”陆大姐爽朗地笑道,“我今儿调休,这不多睡了会儿,这个点才出来买菜。对了,上次那个事之后啊,运城赵家的老爷子亲自打来过电话,点名感谢你,站长本想跑一趟你们公社找你说这个事的,被一些事绊住了,今儿也是赶巧,要不我陪你上站长那儿坐坐?”
  “今儿恐怕不行。”一来美芹他们都等着她,二来肩上的竹筐不方便东卸西卸,万一被谁碰掉遮布怎么办?便摇头婉拒,“我带了社里的孩子来公园炸米炮,他们还等着我呢。明后天站长在吗?”
  “在在在,年前这段时间站里事情特别多,他怎么可能不在。那就随你的时间。”陆大姐笑着说。
  盈芳就约了明后天。
  火车站站长有事找她,去书记那请个半天假想来不难。
  和陆大姐告别,盈芳背着竹筐,直奔公园。
  冯美芹领着孩子们正一脸焦急地等她。
  看到她,大伙儿齐舒一口气。
  “唉哟盈芳你总算回来了,再不来,我要去找你了。”
  “米炮都炸好了?”盈芳看到他们脚边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讶然地问。
  冯美芹嘚瑟地抬抬下巴:“那是!咱们来的最早,米炮师傅一到,就排上队了,一炮才几分钟,反倒等你等了好久!”
  盈芳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快。走!为表示我诚挚的歉意,我请你们下馆子!饭店里的桃花面可好吃了。”荷包里粮票不少,家里屯粮也多,人手一碗桃花面,贵是贵了点,但还不至于肉痛。
  “我要添一份臊子!”冯美芹趁火打劫,桃花面加臊子,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成!”盈芳笑眯眯地点头。
  “只是,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碗,会不会太贵啊?要不还是算了。”冯美芹高兴劲过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八碗桃花面的价格,不禁后悔撺掇盈芳请客了。
  孩子们也都巴巴地瞅着盈芳。
  李苍竹吞了一口唾液,率先说:“芳姨,我这还有早上的饼子,饿了吃饼子就成,不用给我买。”
  二狗子几个大孩子脸一红,支吾着开口:“我、我们其实也不饿……”
  盈芳笑着摸摸苍竹的头,对他们说:“就这一次我还是请得起的。何况这几个月,你们帮了我不少忙,就当是谢礼,不能不收哦。”
  一听盈芳真的要请他们下馆子,孩子们涨红着脸蛋、兴奋地嗷嗷叫。
  臊子面,而且还是桃花臊子面,这可是大年三十才吃得到的美味。
  两大八小人人肩扛一个蛇皮袋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饭店进军。
  好在袋子分量轻,米炮嘛,三斤米能炸一大袋。
  清苓把米炮袋横搁在竹筐上,正好还能遮掩筐里的东西。


第219章 八卦
  到了饭店,还没进门呢,一个营业员打扮的中年妇女笑容满面地迎出来,问他们要吃什么,快腊八了,店里的腊八粥只要五分钱一碗,而且不要粮票。
  孩子们的眼都绿了。
  “芳姨,这个好!”李苍竹扯了扯清苓的衣摆。
  “芳芳姐,我能不能要一碗腊八粥,再要一个大肉包?”这是二狗子。
  其他孩子也都说不要桃花面了,纷纷要腊八粥外加大肉包。
  盈芳知道他们想给自己省钱,想了想说:“那成!一人一碗腊八粥、一个大肉包,另外再点两碗桃花面,咱们分分吃。”
  “好好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两碗桃花面、十碗腊八粥、十个大肉包,一共两块两毛八,粮票一斤二两。”营业员噼里啪啦拨着算盘报出价格。
  盈芳爽快地付了账,顺嘴问:“大姐,供销社斜对面的饭店搬到这儿来了吗?”
  “是啊,那边人气没这边旺,店面也没这边宽敞,年份久了需要修,干脆搬这儿来了。”营业员收了盈芳一斤二两粮票并两块五毛钱,找了零后,领她到靠窗的两张方桌,“你们十个人,要不要把拼桌?”
  这服务态度,真心比老饭店那个横眉竖目的胖女人好太多了。
  “老饭店那个吴阿香咋不做了啊?”隔壁座的顾客问出盈芳心里的疑惑。
  “她呀,三天两头为私事请假,主任早想开除她了。”营业员四下瞄了眼,见除了盈芳一行人其他都是熟客,佯装擦桌子,倚着方桌小声唠起八卦。
  盈芳几个边吃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城里的八卦哎,不听白不听。
  “我听说她弟想娶个知青,这不好事儿嘛,她咋不同意呢?娘家的事,咋恁么爱掺合?”顾客问。
  营业员一脸“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的神秘表情道:“要真是寻常知青当然好了,可你们不知道,那个知青啊,听说犯了大错,如今正关在牛棚里挨批斗呢。谁敢讨这样的媳妇进家门啊。偏她家傻弟弟,非说喜欢,还巴巴地跑乡下给那知青送吃的穿的,吴大娘年纪大了,管不住他,就找吴姐出面,吴姐也怕弟弟讨了这么个女人进门后,影响她儿子将来办事体,这不就杠上了……”
  盈芳和冯美芹偷偷对了个眼神。这话里的知青,听着咋恁地耳熟啊?
  接着又听另一个顾客说:“我咋听说,那知青是革委会干部介绍的,老饭店没拆之前,吴阿香还很嘚瑟地跟我说,她弟要娶个大城市来的知青,这才多久啊,咋就关牛棚挨批斗了?真的假的啊?”
  “比真金还真!”营业员拍着胸脯打包票,“吴姐她弟拿家里的钱给那女知青买棉被、棉袄,还被吴姐追着骂过,这事儿整条弄堂的人都知道……”
  “嘘——别说了,她来了。”
  吴阿香阴沉着脸,跨进饭店大门,单手叉腰,指着取代她位置的营业员骂道:“你别得意!仗着能说会道,撺掇主任把我踢下去……告诉你,老娘我革委会有人,政府那边也有认识的,要不是我自己不想待了,这位置轮得到你个穷瘪三?”
  营业员气得脸色铁青,张嘴想辩几句,被吴阿香喷了一鼻子唾沫星。
  盈芳认出这吴阿香,正是先前在国营饭店上班的动不动就拿鼻孔看人的营业员。要是他们嘴里的女知青真是许丹,这好了,天天都有八卦看了。
  “还有你们,”她手一指那些个熟识的顾客,“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在说我弟的事,告诉你们!我弟是绝对不会娶那个作风有问题的知青的!关了牛棚的人还妄想进我家门?做梦!”
  “吴姐你这话就过了。依我说,你弟离婚再娶,人姑娘肯嫁就该知足了。非要像前次那样把你弟婚事搅黄没了你才高兴啊?”营业员话里有话地刺了她一句。
  她也没说错,上次吴为民的婚姻之所以走到离婚那一步,和他大姐吴阿香着实分不开。要是没有吴阿香从中挑拨离间、吴大娘对儿媳妇横看竖看不顺眼,俩口子也不会三天两头吵架,吵到后头干脆离婚。
  这事儿,附近居民心里都数,不过是看在街坊邻居的面上,没有明说而已。如今被小她半轮的营业员拿出来说,吴阿香仿佛心窝被扎了一刀,气得跳脚大骂:“吼!什么叫该知足?关牛棚的人想要嫁进我家,还不兴我说几句?是不是还要敲锣打鼓把她迎进门啊?我呸!”
  “你都嫁出去了……”底下不知哪个弱弱地接了一句。
  “嫁出去咋地了?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能管娘家事了?我爹死的早,我娘一个人管不过来,我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结婚,我咋就不能插手管了?对方要真是个知书达理的我能不支持?下放到江对岸的破公社了还能闹出这样那样的丑事,可见平日里多会作,这种人咋能进我娘家门?我弟可是食品厂主任,怎么能娶这么一个女人进门……”
  “不是副主任吗?”
  “哎呀,分那么清干什么!反正都是主任啦!”
  “……”
  这下,盈芳百分百肯定,吴阿香骂的惯会作的女知青定是许丹不会错了。
  “啧!这世界还真小!吃碗面都能遇上许丹的未来大姑姐。”冯美芹吸溜了一口桃花面汤,砸吧着道。
  “美芹姐你在说谁啊?”二狗子一碗撒了白糖的腊八粥下肚,满足地抚着小肚腩,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吃你的吧!男娃子听这些干啥?想学三姑六婆嚼舌根啊!出息!”冯美芹拿起二狗子不舍得吃、想带回家的大肉包,堵住了他的嘴。
  眼瞅着饭店里越吵越起劲,甚至有掐架的迹象,盈芳催孩子们赶快吃,吃完嘴巴一抹,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旋涡。
  搭渡轮回到江对岸,家住附近的孩子相继和盈芳、美芹道别。肩上扛着个胖乎乎的蛇皮袋,想玩也玩不爽快,还不如先回家。


第220章 筐里藏了啥?
  “谢谢芳芳姐、美芹姐,我们先回家啦!”
  “好,路上小心,别耽搁了。”盈芳朝他们挥挥手。
  家在江口埠的李苍竹,到岔路口也蹦蹦跳跳地和盈芳分开了,兴奋地想要赶回家和李寡妇分享今儿一天的快乐。
  李苍竹刚走,岔路口走来一个刻薄脸的妇女,正是和李寡妇有怨结的胡家小儿媳,因为盈芳为李寡妇出头、害她白白损失了半斤棉花,对盈芳也记恨在心,这会儿看到,阴阳怪气地尖声道:“哟!这不李强家的救命恩人吗?不年不节的,扛着个大筐去县城干啥呀?买了啥好东西?”说着,居然伸手要掀看盈芳背上的竹筐。
  盈芳“啪”地拍开她的手:“胡家嫂子,我买了啥跟你有关系?”
  “这话咋说的,看看能少你一块肉啊。”胡家小儿媳偏生要看。
  冯美芹嫌恶地说道:“你这人咋这样?别人的东西凭啥一定要给你看?盈芳我们走!甭理她!什么人啊这是……”
  “嗯。”盈芳这时还真有点怕这个人,万一真被她看到筐里的东西,那大嘴巴一宣扬,谁知道招来什么祸。
  被冯美芹一催,立马走人。
  胡家小儿媳那淬了毒一般的三角眼,死死盯着盈芳的背影:哼!就一个破箩筐,也值得遮啊掩的……眼珠子一转,难不成筐里真藏了什么好东西?肉?还是鱼?不禁后悔没有扒开看看。
  正懊恼,前头传来一阵哄笑。
  农村妇女鲜少有不爱凑热闹的,胡家小儿媳更是个中翘楚。见状小跑过去问:“咋了咋了?看啥好戏呢?”
  “还能有啥啊,这不先前在卫生院上工的知青,被关牛棚后,听说表现好能早点出来,竟然主动接了推粪车的活。看她一弱不禁风的姑娘家,干这活着实难为她,要么把粪桶清干净、要么帮她抬上车,就老光头这几天腿脚不利索,粪桶货又足,这不全倒她自个身上了,哈哈哈……”说话的社员,憋不住又笑了。
  胡家小儿媳抬头看,可不是,许丹整个人,除了那张脸好悬没溅上脏污,身上、腿上、手上,全是臭气熏天的黄褐色污物。不由嫌恶地后退了几步。
  “胡家嫂子!”许丹认出她,连忙喊道,“胡家嫂子你帮帮我,我这样实在没脸走回近山坳去,能不能借你家的地擦个身、换套干净衣裳?回头我一定好好感谢您!”
  拿什么感谢?胡家小儿媳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见大伙儿人都看过来,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把许丹接去了她家。
  只是这副鬼样子,哪敢让她直接进屋啊,在院子里剥掉溅着污迹的棉袄、棉裤,吊了一桶井水让人擦了手、洗了脸,才领着冷得直打哆嗦的许丹进屋。
  “我先申明啊,我可不是白帮你的。”胡家小儿媳撇撇嘴,翻出一件旧的已经没法穿出去的破棉袄,丢给许丹。
  许丹不接不是,毕竟这天气,不穿棉袄实在冻得人受不了;可接吧,这副施舍的嘴脸让人憋屈。心里把胡家媳妇骂了一轮又一轮,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这么冷的天,要是被赶出门,不死也病。
  “嫂子能在这时候伸出援手帮我,这份恩情我许丹铭记在心。回头我把积攒的票拿来送嫂子。只是我现在被拘在牛棚里,要不是刚刚摔了一跤,哪里有机会坐在嫂子家唠嗑……”
  想到这段时间走的霉运,许丹捂着脸嘤嘤直哭。
  被家人贱卖似地嫁给一个二婚头、和文工团来的女兵掐架、被禁足被关牛棚、如今为了能早点回到知青站不得不咬牙帮忙抬粪桶、推粪车……一连串的事件,放佛噩梦一样。
  可噩梦总有醒的时候,她呢?她的噩运啥时候才到头?
  胡家小儿媳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叹了口气:“行吧,等你哪天出来再给我吧,别忘了就行。”
  “不会的不会的。”许丹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保证。
  “你说一个知青,长得又漂亮,怎么混的还没老张那徒弟好啊。”胡家小儿媳说起刚刚碰到的盈芳,语气酸不溜丢的,“老张那徒弟,今儿还去县城潇洒呢。背着老大一个箩筐,瞅去沉甸甸的,不知藏了啥好东西。我想瞅她不让,嗤,生怕我抢呢……”
  要问许丹这阵子最恨谁,绝壁是舒盈芳不解释。觉得一切噩运都是舒盈芳带来的。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可能和个文工团的女兵掐架,从而被关牛棚。要不是因为她,卫生院的工作怎么可能丢、又怎会沦落到搬粪桶、推粪车这等下贱活。要不是因为她……
  总之,她恨死了舒盈芳。如果可以,真想喝她的血、啖她的肉。
  这般恨恨想着,脱口道:“兴许真的藏了见不得光的东西,生怕你看到呢。”
  “见不得光的东西?会是啥?”胡家小儿媳被挑起了八卦心,追着许丹问道。在某种程度上,她和许丹一样恨舒盈芳,谁让后者帮李寡妇从她这要回了半斤棉花。简直割她的心头肉啊。
  许丹眼神一闪,讪笑着道:“我这也就是猜测。我还在卫生院上工时,盈芳身上天天都能闻到肉味儿。就算她对象经常给她寄肉票,可买肉钱哪儿来?她家就她一个,挣的工分我算了算,就够她过日子的,老张家口粮也不富足,谁给她钱买肉?而且你看,代销点开起来后她照样三天两头去县里,这中间,谁知道有什么猫腻……”
  “照你的意思,她去县城做啥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勾当不敢说,但肯定有鬼。如果……”许丹眯起眼,冷声道,“有机会能去她家看看就全知道了。只可惜,她家有蛇……”
  “这还不好办,咱们不敢,就让敢的人去啊。”胡家小儿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妹子,你说咱们偷偷举报她,说她家藏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那些红小兵会不会去她家搜?可要是没搜出来咋办?”
  许丹一听,眼睛都亮了。举报?好主意!


第221章 多个朋友多条路
  “只说怀疑不就结了?搜不出来只能说她藏得好……这样,我在县革委有个认识的叔叔,你去找他,这样和他说……”许丹附到胡家儿媳妇耳边,窸窸窣窣说了一通。
  胡家小儿媳听了连连点头:“成,明儿就让我家汉子去办这个事。保证办妥!老张那徒弟,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次要是能狠狠出口恶气,也算对得起我那半斤棉花……话说回来,小许啊,你既然革委会有人,咋不找他帮忙把你从牛棚弄出来?这么冷的天,牛棚里的日子多遭罪啊。”
  许丹扯了一下嘴角。不是没找,而是找了没用。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舒盈芳,害得她颜面尽丧、还受了这么多委屈。这笔账,迟早要算回来!
  但愿你家里清清白白,否则,牛棚欢迎你!让你也尝尝我正遭受的罪……许丹恶狠狠地想。
  盈芳回来后,卸下竹筐,就去找书记请假。
  书记一听是火车站站长找她,二话不说就准了假。还托她捎了瓶家里酿的米酒送给站长。
  盈芳自己也备了点薄礼——一篮鸡蛋、五斤葵花籽。后者到了年关,受欢迎度不下于糖果、鸡蛋糕。另外,拿了个干净布兜装了些毛木果干、炒熟的五香味葵花籽,这是给陆大姐他们带的。量不多,就够个一人一把。多了难免惹人怀疑。
  当晚在师傅家吃饭时,盈芳和师傅师娘说第二天还要进城一趟,问他们有啥要带的。
  “家里目前啥也不缺,有缺的代销点也买得到。这天看着要下雪,你轻装上阵、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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