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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美好生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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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张岳军和罗胜男要上班,把钥匙交给清苓,让她带着娃儿睡个午觉,无聊了就出去转转。
  清苓哄熟孩子后,蹲在饭厅,把今儿买到的药材理了理。尽管有几种药材,买到的数量和计划不符,但好歹不算空手而归,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全部收拾妥当后,倒了杯水刚要坐下,娃儿醒了。
  清苓像个奶妈子似的跑前跑后,把了嘘嘘、喂了麦乳精,见时间还早,离师兄他们下班起码还要两个多钟头,便揣上小荷包,让小金绕上脚踝、遮上裤腿,动身去百货商店转转。
  上次是带着任务来的,照着清单一忽儿跑这个柜台、一忽儿跑那个柜台,哪有闲情慢条斯理地溜达。不着急买万一被抢光了呢。
  这次没任务,心态完全两样,清苓抱着娃,从进门第一个柜台起,一路慢悠悠地看过去。
  荷包里布票还有一些,逛到布匹柜台时,给二老扯了一块藏青的咔叽布。师娘这阵子怕是最辛苦了,既要缝喜被,又要剪窗花,完了还要跟向二婶一块儿上向家布置。
  清苓有心帮忙,却被师娘制止了,说夫家布置婚房,待嫁姑娘不能去。不然要被人说多着急出嫁呢。
  逛到日用品柜台,听营业员说新到的蛤蜊油很好用,冬天护肤数这个最有效果,价钱也不算很贵,一毛钱一盒。
  清苓之前用山里摘的鲜花瓣,捣鼓了一罐润肤的百花露出来,自己用用挺好的,又香又滋润,本想送点给师娘和邓婶子她们,哪知她们连连摆手说:“这么香喷喷的东西,小姑娘用用的,我们用不合适。”愣是没收。
  这回看到蛤蜊油,清苓想到给几位贴心帮忙的婶子送什么了,一口气要了十盒。
  蛤蜊油要用到工业券。工业券可以说是所有票中花的最厉害的,到哪儿都要用到它。买支早晚都要用的牙膏没它都不行。
  “嗯娘……”
  奶娃儿在她怀里哼唧一声,清苓知道她要拉粑粑了,这是昨晚得出的结论。赶紧抱她找厕所。
  “咦?人呢?刚还看到在这儿。”杜亚芳来到日用柜台前,狐疑地四下张望。
  她刚在进门处,远远望进来似乎看到了向刚对象,可手里抱着个娃儿又觉得不大可能,不是说还没结婚么?怎么连娃都有了?难道是未婚先孕?
  杜亚芳整个人都兴奋了。
  未婚先孕意味着什么?——向刚要受纪律处分啊!
  没结婚哪能跟人生孩子呢,这是耍流氓的行为!
  杜亚芳兴冲冲地拨开挡着她的顾客,一路冲过来,很想确定抱着孩子的人到底是不是向刚的对象。
  哪知走近了发现对方人不见了。
  “同志,刚在这边买东西的女人上哪儿去了?哦,就手里抱着孩子的那个。”她正眼不看地问营业员。
  “我哪知道上哪儿去了。”营业员没好气地哼道,“不买东西就闪开点儿,碍着人路了。”
  杜亚芳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你这同志也太不讲理了,我不就是问你一个问题么,不管知不知道,态度不能好点儿?”
  “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我干啥要对你态度好啊?”营业员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我这儿是柜台,又不是派出所,找不到人都来问我,脑袋被驴踢了吧?”
  杜亚芳哪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场和人撕逼起来。
  那厢,清苓抱着拉完粑粑的奶娃儿从厕所回来,见日用品柜台前围满了人,听动静像是在吵架,怕惊到孩子,便没去凑热闹。见该逛的都逛了,也没啥必须要买的,就离开了。
  到张家时,张海燕已经回来了,献宝似地捧出一碗白嫩嫩的豆腐花:“姑,下午才做的,我说我家来客人了,央求了组长半天,才允我带一碗回来。你喜欢甜口的还是咸口的?我觉得咸口的好吃,切点葱花、撒几粒芝麻,滴点酱油和香油,可好吃了!”
  “行啊,就咸口的吧。”清苓笑着道,随即又说,“要不甜口的也弄点儿,我喂孩子吃几口。”
  “成!”张海燕爽快地应道,下楼拌豆腐花去了。


第195章 总算卸任了
  张海燕如今在豆腐厂上班,张岳军托单位领导找的关系。不过进是进了,但没说一定能转正式工,只说先干着。
  正式工没落实心不定,但好歹离家近,且经常有切坏的豆腐、素几带回来,相比一毛不拔的纺织厂,豆腐厂还算不错了。
  “我也觉得豆腐厂上班挺好的。”张海燕拌好两份豆腐花,兴冲冲地回到楼上,一份给清苓,一份喂娃儿。
  “你不吃点儿?”
  “我在厂里经常吃,豆腐做剩了,就把豆花分点给我们吃,也算是职工的福利吧。不过能带回家的有限。”
  清苓闻言,打量了燕子一眼:“确实!豆腐营养好,我看你比上次来时胖了不少。”
  “嗷……”燕子姑娘哀嚎,“咋人人都说我胖了啊。”
  清苓被逗笑了:“胖点不好吗?过年回去,师傅师娘肯定夸你。”
  燕子姑娘更沮丧了:“老一辈人的思想和眼光,跟咱们不一样的好伐。”
  说笑了一阵,开始品尝燕子姑娘拌的豆花。
  别说,清苓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新鲜又嫩滑的豆花,边吃边夸燕子能干。
  “不就拌一下嘛,这有啥!”燕子被夸脸红了,挺挺胸脯说,“我还知道怎么把豆子磨成豆浆、再点成豆腐花做豆腐呢。有一回还上场试做了,卖相不比菜场里卖的差。”
  清苓听得心里一动,心痒痒地提议:“我家囤了不少黄豆,过年要不要咱们自己磨豆浆、点豆腐?”
  “行吗?”燕子心动是心动,可一家才几个人,又不烧豆腐宴,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会。你想啊,磨出来的豆浆,搁点白糖就能喝。喝完了余下的点成豆腐花、压豆腐。自己会做,省得掏钱去买。而且想吃多少吃多少,不用担心票够不够。”
  “那成!”燕子咧嘴笑,“等厂里放假我就去爷奶家,争取早点把豆腐做出来,这样爷奶祭祖也能用。”
  “行!回去我早点跟书记透个底,免得到时借不到磨盘。”
  “那我早点把石膏张罗好。”缺了石膏,就点不成豆腐了。
  姑侄俩头碰头敲定过年自己磨豆腐的事。
  奶娃儿看上去也很高兴,在清苓怀里蹦啊蹦的,连吃了六七勺豆腐花。
  要不是怕她吃多了腹泻,不敢再喂,没准还能继续吃下去。
  吃完豆腐花没多久,张岳军俩口子也陆续下班回家了。
  罗胜男今天在菜场买到了一条草鱼,切成块红烧,放了点辣椒,很下饭。
  清苓顺嘴说了大队分鱼的事。
  燕子姐弟俩听得津津有味。
  “爹,明年咱在分鱼的时候回去看爷奶吧,姑说得我都心痒了,好想看人拉网捕鱼。”张海洋揪着他爹的衣摆求道。
  “分鱼那会儿你又没放假。去不了!”张岳军一句话驳回儿子的请求,见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补充道,“不过杀猪时应该放了,倒是可以先回去。小芳,今年哪天杀猪定了吗?”
  清苓摇摇头:“还没定,多半要等腊月二十以后吧。”
  往年都是杀完年猪杀年羊,猪羊都杀完紧接着就是小年。之所以赶在小年前杀猪宰羊,不就是想让大伙儿过个丰盛年嘛。小年好歹也沾个“年”字。过完小年接着是大扫除、宰鸡鸭、炸各种过年用的肉丸、点心。
  张海燕跟弟弟使了个眼色,对爹妈道:“爹、娘,我们厂往年据说到小年就开始陆续放了,临时工没年货分,所以比正式工放得早。要不我等放假了先带海洋回去看爷奶?”
  “也行啊,早点去还能帮你们爷奶多囤点柴禾。”张岳军想也没想地点头。
  张海洋兴奋地嗷嗷叫,恨不得学校明天就放假。
  张海燕朝清苓眨眨眼,磨豆腐大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早上,清苓踏上了返乡的路。
  碍于手里多了个奶娃儿,张岳军俩口子跟各自领导说了一声,迟俩个钟头去上班,送清苓去了火车站。
  “下车后,让人帮忙把筐搬下来,先找站长解决的孩子事知道吗?”分别前,罗胜男再三叮咛,生怕这姑娘傻乎乎地把孩子抱回家。男方要是个心眼儿小的,婚事黄了都有可能。
  清苓点头应道:“知道,嫂子你和师兄回去吧,火车马上要开了。这两天耽误你们上班,真过意不去。”
  “这是什么话!”罗胜男瞪了她一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别再说了啊。再说不让你上门了。”
  “我错了!以后再不说这么见外的话了!”清苓举手表示投降。
  纵有万语千言,敌不过火车鸣笛。
  俩口子帮忙安顿好行李后就下去了。
  火车缓缓地驶离站台。
  清苓握着娃儿肉嘟嘟的小手,朝窗外挥挥:“小家伙,咱们又上火车咯。记住啦,这儿是省城,咱们省最大最重要的城市……”
  说完自己先笑了。这么小的娃儿,知道个啥呀。再说了,还不知道这娃儿是哪里人呢,搞不好就是省城的,坐火车到的宁和县。
  怀揣着这样那样的思绪,一大一小回到县城。
  清苓惦记着孩子的事,一下火车,就抱着娃、扛着竹筐、筐上叠放着大包袱,直奔站长办公室。
  “站长站长!那姑娘来了!抱着孩子回来了!”办公室外的茶水间,一个女同志正在泡茶,听到动静抬头,见是清苓,激动地冲进办公室汇报。
  清苓:“……”这人咋比姐还激动?
  办公室里,站长正陪一对穿着体面的年轻夫妇说话。乍一听,猛地站起身。
  岂料,还有人动作比他更快,他这厢才站起,那对年轻夫妇就已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宝儿啊!娘的宝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嘤嘤嘤……”
  年轻妇人一出办公室,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孩子,瞬间红了眼眶,呜呜地泣不成声。
  “嗯娘!”清苓怀里的孩子高兴地拍着小手往那妇人怀里扑。
  清苓见状明白了什么,心下大松一口气。艾玛啊,总算来了真娘。她这便宜娘当的,累心又累身啊。


第196章 晕乎乎
  “姑娘姓舒是吧?这次的事,真的很感谢你!”
  妇人的丈夫,也就是孩子的爹,走到清苓跟前,啪得行了个军礼。
  清苓忙不迭摆手:“没啥没啥,举手之劳罢了。”
  孩子娘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抱着宝儿走过来,边抹眼角边说,“难怪站长说宝儿缠着你喊你‘娘’,大概是以为看到我二嫂了。这小家伙,教她喊‘二娘’,她也一口一个‘嗯娘’……”
  原来如此。
  清苓恍悟地点点头。
  “话说回来,你跟我二嫂还真有几分像,是吧有光?”
  孩子爹仔细打量了清苓一眼,跟着点点头:“确实!除了年岁有些差异,穿着再一致一点,走出去没人会以为她们不是姐妹。”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姑娘,我听站长说,你家就这个县的,可有什么亲戚在运城?没准咱们真能扯上关系呢。”孩子娘一手抱孩子,一手挽起清苓的胳膊,柔笑着问。
  清苓茫然地眨眨眼,运城?比省城还远吗?
  站长见她傻愣愣的,插进来解释:“运城在南边,距咱们县七八百公里呢,你没去过很正常,但总该听说家里有啥亲戚在那边吧?”
  “没有。”清苓摇摇头。除了个远在煤城的姥姥算得上亲戚,没旁的亲人了……呀!她蓦地打了个激灵,该不会是这具身体的血亲吧?
  对方见她似乎不怎么健谈,便没再问下去。送上丰厚的谢礼,再一次诚挚地道谢后,在站长的陪同下,去派出所询问案情发展了。
  这两天,那个将孩子扔进清苓竹筐的中年妇女被抓获归案了,可抓到了跟没抓到一样令人抓头挠腮,因为那人是个哑巴,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更详细的情况——
  孩子为什么要被扔掉?被什么人靠近并带出来的?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赵家人?存着怎样的心思?
  这些问题不解决,一天都无法安心。
  站长陪夫妇俩去之前,拍拍清苓的肩:“你这丫头时来运转咯!知道他们谁吗?运城赵家,那是红透南方半边天的大家族,出了好几个领袖人物。喏,就那个孩子爹,听说才二十五岁,就两杠一星了,多有本事啊……行!那我先陪他们去!这些你都带走!他们送你的谢礼,拿不下我让人送你回去……回头跟你们书记说,有时间我找他喝一盅……”
  清苓囫囵点了几下头。
  整个人至今还晕乎乎的。
  等夫妇俩以及站长走得没影了,才稍稍冷静下来。
  心里一个劲地问自己: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舒家的养女。没准真的和他们口里的“二嫂”是姐妹……
  转念又想,万一纯粹只是相似、并不存在血亲关系呢?岂不是让对方白欢喜一场。
  更甚者,会不会让人以为自己想要攀龙附凤?那也太尴尬了。
  再想到回归爹娘怀抱的奶娃儿,走了居然不跟自己挥个小手,真是白照顾她两天,小没良心的……
  想归想,被小人儿占据了两天的怀抱,陡然回复轻松,感觉空落落的。不禁想,家里有个跟宝儿一样乖巧的闺女,似乎也不错……
  啊呸呸呸!婚都没结,倒想要孩子了,羞不羞啊!
  “小舒,你是回家还是去哪里?我送你去。”得了站长嘱咐的女同志,走过来对清苓说
  清苓忙说不用。
  “这些东西不能全算我的,要是没你们和派出所同志的帮忙,我一个人哪里能找得到孩子的爹娘。”
  清苓执意将赵氏夫妇留下的谢礼,分做三堆,自己挑了堆最小的,说这些就够了,说实话她也没帮啥忙,充其量带了两天娃。
  “这已经是帮大忙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未必搞得定一个小家伙。认人期的孩子最难带了。”女同志做为过来人,无比感慨地说。
  “再者我们也收到谢礼了啊。你没来之前,站长代我们收下了,等他回来,一准分给大伙儿。这些,说是给你的,你必须收下。要不然站长回来问起,我没法跟他交代。走走走,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去码头,免得误了船。”
  清苓一想也是,顾不得纠结了,背起竹筐、筐上叠大包袱,手里抱一个装着换洗衣裳的小包袱,再提俩网兜年轻夫妇的谢礼,剩下的一网兜水果和俩罐头,留给帮忙的女同志。
  女同志推辞了一番,到底收下了。
  这年头,无论水果还是罐头,都是稀罕物。
  “别同志同志地喊了,我虚长你几岁,要是不介意,喊我陆大姐吧。”
  “陆大姐!”清苓弯了弯眉眼,立马改口。
  陆大姐藏好东西,转身推来一辆自行车:“走!我送你去码头。”
  她踩着自行车将清苓送至渡轮码头。
  “真不用送你过江啊?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确定没问题?”陆大姐不放心地问。
  “真不用。”清苓笑着道,“别看堆头大,其实并不重。”
  陆大姐看她说话轻轻松松的,以为真是一堆光有体积、没实际分量的东西,便不再坚持,看着清苓登上船,才掉头回单位。
  清苓上了船,收到一大波注目礼——都是冲着她手里的网兜来的。
  “姑娘看着很脸生啊,是来这儿探亲的?”坐她旁边的一个小脚老太太率先问道。
  清苓抽了一下嘴:“不是的大娘,我是雁栖公社的。”
  “那就是刚从省城探亲回来的?看你手里提着的补品我就知道了!”大娘一副“我没猜错吧”的得意神情,“我儿子以前给我买过,说是只有大城市才有,小县城买不到的。”说完,可劲地夸了一番她那倍有出息的儿子。
  船上的乘客一半被带歪了话题,七嘴八舌地唠起各家的姑娘、小子。
  当然,仍旧有人盯着清苓手里的网兜瞧:
  “我说姑娘,你家亲戚在省城当多大的官儿啊?”
  “那个网兜里的是麦乳精是不是啊?艾玛啊,两大罐啊,这得多少钱……”
  “姑娘,你是雁栖公社哪个生产大队的?有对象没有啊?”
  “……”
  船靠岸,清苓几乎是逃也似地下船。


第197章 糖是好东西
  刚走了一段清静路,就听有人扯着大嗓门喊她:
  “盈芳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书记来来回回到码头看你好几趟了。”
  原来是刚从地里收工回来的近山坳社员。
  只是——“书记找我?”清苓不由得一阵纳闷。
  去省城采购药材,不就是书记大人指派的任务?他咋会不知道自己这一去没有两天肯定回不来。
  “是啊是啊。你快去书记家报个到,搞不好有啥要紧事找你咧。”热心肠的社员扛着犁耙催道。
  清苓点点头,抄近道去了书记家。
  看到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她,正在家里等开饭的向荣新猛一拍大腿,起身迎上来,“总算回来了!”
  “书记您找我?”清苓卸下竹筐和包袱,趁书记不注意,屋里又比较暗,让小金顺着筐沿,游出了院子,自行去山上猎食。
  “这些就是采购回来的药材吧?放着放着!一会儿让人直接给你背卫生院去。明儿上工了再慢慢理。今晚在我家吃饭,要是担心你师傅着急,让你婶子去知会一声。”
  “那怎么好意思!”清苓说着要起身,被向荣新一把拽着坐下了。
  “坐下坐下!我这不有事情问你嘛。昨个儿中午,火车站站长兴冲冲地跑咱公社来调查你的情况,问的最多的是你的婚姻状况,完了也不跟我说到底啥事儿,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昨晚一宿都没睡好,你老实跟我说,有没有在外头犯事儿?”
  清苓哭笑不得:“叔,我能犯啥事儿啊?再说,我要是犯事儿,用得着火车站站长跑咱们这调查么,不得轮到派出所啊。”
  “也对!”向荣新恍悟地拍了一下额,随即脸一肃,“那到底啥事儿?是不是坐火车时得罪了谁?你不要怕,尽管说出来。我好歹认识几个县革委的干部……”
  “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清苓哭笑不得地打断他,“你听我细细说啊。”她把来龙去脉阐述了一遍,末了笑着道,“刚在火车站,站长还让我捎句话给您呢,说改天有时间,找您喝盅小酒。”
  “嘿嘿……嘿嘿嘿……”一听不是坏事儿,相反还是助人为乐的好事儿,向荣新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中!就你跟刚子领证那天吧,邀他一块儿过来,咱到你师傅家好好乐呵乐呵!”
  了却心事,向荣新开始关心这趟采买顺不顺利。
  得知采买有张岳军陪同、晚上又宿在张家,笑得跟狐狸似地说:“我就知道选你错不了!许丹还想跟你争,她在省城一没亲戚二没朋友,有急事都找不到熟人帮忙。再说她那小身板,走个路都歪歪扭扭的,能扛得了这么多东西才怪……咦?丫头!这分量不轻啊?我背起来都有些吃力,你抗得动?不是让你看着量买吗?应急的先买,不急的下趟再去,咋全都买来了?”
  清苓当然不能说这是小金的功劳,只说自己这段时间吃得饱、休息得好,体力比以前好多了。
  囫囵忽悠了一通,眼角瞟到竹筐旁的俩网兜,忙提起来岔开话题:“差点忘了,这是那对夫妇送我的谢礼,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分些给叔和婶子尝尝!”
  “哟!这些东西可不便宜!”
  向荣新凑近一看,咋舌连连——两罐麦乳精、六罐橘子罐头、铁盒装的饼干、铁盒装的大白兔奶糖,件件都是奢侈品!
  邓婶子回来说:“盈芳丫头,你别掏出来了,奶糖和饼干,正好你结婚可以用,喜糖、喜饼不都有了?”
  “对对对!糖是好东西,结婚哪能没这个!别拆了别拆了!你要有心啊,给叔一个罐头过过瘾就行。别的都拿回去!”
  清苓最后给俩口子留了俩罐头。本来还想给罐麦乳精,俩口子坚持不肯收,只得作罢。
  在书记家吃过晚饭,俩口子帮忙把药材搬到卫生院。
  卫生院的钥匙除了张有康,书记手里也有一把。腾空了一口药品柜,才将这些药材装下。
  锁上柜门,明儿上工了再慢慢理,还得造册入账,有的忙。
  竹筐空了,将俩网兜装进去,挥别书记俩口子,踏着晴朗的月色回家。
  当然没忘记给师傅师娘报个平安。
  火车站站长找书记那会儿,不少人看到了,尽管书记将人迎进了办公室接待,事后也没向大伙儿透露啥情况,但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书记很着急。
  “到底出啥事了?你走的当天,火车站站长找来咱们公社,问是不是有你这么个人。等他走后,书记也不说具体情况,只说没大碍儿,没大碍他今儿一下午往码头瞅了三回……好在刚刚你邓婶子过来说你回来了,我跟你师傅才松了一口气。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张奶奶拉着清苓不撒手。
  清苓知道他们会问,照实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安抚二老道:“这下您俩放心了吧?真没事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二老齐齐松了口气。
  “你那个坏心眼的阿奶,也不知听哪个长舌妇瞎嚼舌根、说你在外头犯了事儿,两天往我们家跑了五趟,死皮赖脸地要我们把你的嫁妆交出来。你说这人的心咋冷硬成这样?不担心你出了啥事,倒急吼吼地跑来讨嫁妆,生怕我跟你师傅昧下了似的。”张奶奶说起这事儿就气得不行。
  清苓忙宽慰她:“咱不理她。让她蹦跶去!”又拿出在省城扯的新布料哄师娘高兴,“徒儿挑的颜色可还行?很衬您和师傅吧?”
  张奶奶笑骂她:“乱花这个钱干啥!你结婚,合该给自己多扯点布,给我俩买啥呀,都糟老头糟老太了!”心里却高兴地开了花,脸上的笑褶子更深了。
  “师傅师娘疼我,我孝敬您俩不也应该的嘛!”清苓笑着说。还想留下一罐麦乳精、两个橘子罐头,被二老拒绝了。
  “这些东西你先别乱送,留着结婚时撑场面。万一刚子的领导或战友来喝喜酒呢?”张奶奶想的远,让清苓把这些都收起来。


第198章 向副营长,吃没吃?
  “糖和饼干也都先别拆,万一来重要客人,这些就能派上大用场了……”张奶奶说着说起,干脆理起结婚清单,“再称几斤分发的喜糖,倒是用不着买太好……还得再买几包烟!你师傅搓了不少烟叶,但有些人抽不惯这些,包装的烟也得备些……”
  “那我明天找美芹问问代销点有啥烟,有合适的咱先买了。”清苓说。正好有两张烟票快到期了,不用也是浪费。
  “明天就廿九了,刚子不是说腊月前回来领证吗?也不知明天回不回……”张有康搓着烟叶说了句,把话题引到了向刚身上。
  “阿嚏……”向刚脱掉汗湿的训练服,冲了个战斗澡。都这么晚了,看锅炉的伙头兵已经歇下了,没有热水,只能草草冲个冷水澡。
  钻进被窝,听林大兵支着胳膊肘问:“小四,你明儿几点的车去火车站?”
  “六点一刻。”
  “头班车啊?不错不错!是该积极点!”吴奎也还没睡,“那几点能到你老家啊?要下午了不?”
  “嗯。不晚点的话,三四点光景能到。”向刚仰躺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望着上铺的床底,不知想到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小四,扯了证就相当于结婚了,你俩打算那啥不……嗯……你懂的!”秦益阳从上铺探出头,抑制不住兴奋地问。
  向刚丢了个白眼给他。不过黑灯瞎火的,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来来来,说说嘛!害羞啥!”秦益阳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闷不吭声的,别不是已经把人吃了吧?”
  “吃你个头!”向刚随手抽出枕头,朝上铺砸去。
  “哎哟哟!恼羞成怒啊……哈哈哈……”
  “吵啥吵!都几点了!哪个还在咋咋呼呼?”门外传来教导员的呵斥。
  大伙儿立即噤声,偷笑了几声,倒也不再像好奇宝宝似地问个没玩了。
  向刚呼了口气,拿回枕头重新躺好。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秦益阳几句话一撩拨,浑身血液如汤滚水一般沸腾了,翻来覆去直到天光初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出操的哨音还没吹响,提上行李出门了。
  向刚走后,约莫九点光景,杜亚芳肿着脚踝一瘸一瘸地来到七一三部队,可怜兮兮地对值岗的卫兵说:“我找三营的向副营长有急事,能否帮我喊一下他?我脚崴了,走不了……嘤嘤嘤……”
  “向副营长一大早出门了。”值岗卫兵目不斜视地回答。
  “出门了?还一大早,他上哪儿去?”杜亚芳脱口问。
  俩卫兵默默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开玩笑!首长上哪儿,是他们能过问的吗?
  杜亚芳一时间傻在原地。
  她不辞辛劳跑这里,不就是来找他的吗?怎么会不在?怎么能不在?
  早知昨天赶晚班车过来了。都怪百货商店那个死样怪气的八婆,把自己气着了,只顾着跟她吵架,忘了找那个看起来很像向刚对象的女人。等吵完架,整个百货商店找上一遍、几个大柜台的营业员那里问了一遍,都说没再见到那女人,想来是走了。
  不过听布匹柜台的营业员说,那女人怀里的孩子喊她“娘”,可见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如果真是向刚的对象,那就是未婚先孕了?总不会是背着向刚跟别的男人生的娃吧?
  这个想法一钻出脑海,杜亚芳整个人都兴奋了,跟喝了鸡血似的,恨不得马上找向刚求证。
  可那会儿天晚了,末班车到镇上,天指定黑了,一个人不敢走那么长一段夜路,于是起早搭头班车过来。
  哪知路上走得急,没看脚下,快到部队时绊了一跤,把脚崴了,疼死她了!好不容易撑到目的地,向刚居然不在!
  这时,于光辉一脸惊喜地出现在大门口,激动地看着杜亚芳:“亚芳?你怎么在这儿?来看我的吗?”
  他今天轮休,听说家属房搞好了,没准年前就能分下来,不由想去实地看看。
  战友们收到消息后,都接二连三地往老家去信,通知家人这个好消息。他却迟迟没有报喜。
  因为他实在不想让既丑又胖的媳妇来随军,甚至忍不住想:要是杜亚芳是他媳妇多好,身材好、相貌好、气质好,而且是文工团的,两人都在一个系统里,有共同话题,男的武、女的文,夫唱妇随,婚姻生活多和乐!不像老家那个长得能跟猪竞美、土得掉渣的媳妇,要文化没文化、要长相没长相,唯一过得去的就是家世,可到大城市一比,那点家世根本不算什么……
  一路走一路吐槽,刚出大门就撞上了惦记已久的心上人,能不惊喜么。
  杜亚芳噎了一下,心说谁来看你的?真会往脸上贴金!就你长得那熊样,别来烦我就好了。
  不过眼下,还真需要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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