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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美好生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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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苓说完,将邓婶子匆匆从家里抱来的被子,盖在毛阿凤身上,又让家住附近的社员扛了一扇门板过来,由四个自告奋勇的年轻壮劳力,稳稳地将毛阿凤抬至卫生院。
她自己当然也跟着去,一路盘算着需要用到的草药或针剂。同时又派二狗子去家里找师傅,让他老人家也去卫生院。
今儿拉网,大部分人都跑来河边看热闹,少数不爱热闹的,则都回家避风去了。冬月底的风,吹到脸上已有刺骨的感觉了。
二狗子箭一般地冲到张家通知完老大夫,又去了生产队养猪的地方。
“大勇叔!大勇叔!你媳妇……”
“什么我媳妇,那是你婶子!没大没小。”刘大勇举着扫猪粪的笤帚,朝二狗子挥了挥。
二狗子捏着鼻子嫌臭地说:“唉哟!都啥时候了还注意这些细节……我说大勇叔,我婶子出事了……”
“啥?”刘大勇当他开玩笑呢,想说这种玩笑开不得,见二狗子一脸严肃的表情,心里一记咯噔,颤着嗓音问,“出啥事了?她不是去河边看拉网了吗?难不成掉河里去了?”说着就要关猪圈去看看。
“那倒没有,但好像小产了……哎!大勇叔——你跑错方向了,婶子被送去卫生院了……”
刘大勇握着笤帚从猪圈一路朝着卫生院飞奔。
此时此刻,卫生院。
清苓迅速理出一张简易病床,让向九等人将毛阿凤小心翼翼地从门板转移到病床上。她则给毛阿凤倒了杯热水,喂她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邓婶子从隔壁公社提来一个热水壶,调好一盆温热的清水,准备给毛阿凤清洗下身。
帘子一拉,把围在门口的一拨人撵出去:“去去去,这儿不是看戏的地方,要看热闹去河边。”
清苓朝向九为首的几个年轻汉子点头致意:“谢谢阿九叔,谢谢各位大哥!接下来没啥事了,你们回去吧,兴许还能赶上拉网。”
向九挠挠头,有点不乐意地道:“盈芳啊,算起来,我还比刚子小一岁呢,你每次都喊我叔,感觉把我喊老了。”
“你得了吧。”向九的一个同伴笑话他,“你的辈分搁那儿,喊你哥,你让二叔他们咋想?”
“哈哈哈……”
年轻汉子们哄笑着散了。
张有康拄着拐杖来了。坐在诊桌前,听清苓说了前因后果,又听邓婶子隐晦地说了毛阿凤的下身情况,点点头,问病床上的人,“大勇媳妇,你这胎还打不打算要了?”
“要!当然要了!”毛阿凤带着哭腔,隔着帘子高声喊,“老天爷赐给咱刘家的宝贝,不要的话岂不是罪过大了?!”
“行行行,你别用劲,既然要,我给你开保胎针。但打了针不代表就一定能保住胎,主要还得看你自个的身体能不能扛过这道坎。”
老张大夫给毛阿凤打的保胎针叫安宫黄体酮。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这么霸道的药。用之前势必得征求当事人意见。
清苓照师傅的吩咐,从药品柜里找到这个药,仔细验看后,确定没错,掀帘子进去给毛阿凤注射了一针。
老大夫在外头叮咛:“尽管没落胎,但还是得小心,这几天需卧床休息,家也别回了,在这儿凑合住几天,等坐胎稳了,再做进一步打算。”
“嗯嗯嗯!”毛阿凤流着泪不停点头。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并没有因为她的大意而流失,既后怕又感激,另外还有对清苓的愧疚,因而等扎完针,拽着清苓的手“哇”地放声大哭。
刘大勇还没进门,先听到他家媳妇粗犷豪放的哭声,瞬间红了双眼。手里的笤帚,吧嗒一下落到了地上。
“杀猪勇?你咋搁这儿站着咧?还不快进去宽慰宽慰你媳妇,好不容易保住了胎,可禁不起这么哭。”邓梅端着个面盆出来倒脏水,看到刘大勇,出声喊道。
刘大勇懵了:“保、保住了?”
第186章 糟青鱼
“咋地?你以为没了啊?”邓梅忍不住笑道,“你们俩口子的反应真奇特,一个得知保住了胎嚎啕大哭,一个到现在还没搞灵清状况。真是……得!还是我去宽慰吧,你回家给你媳妇带身干净衣服来,再卷个被铺过来。老张说了,她坐胎不稳,这几天都不能动,起码得三天不能下床,卫生院有床位,这两天就在这凑合着过吧,等稳定了再回家……”
“哎!”刘大勇喜极而泣,抹了把泪,兴冲冲地回家抱被子去了。
屋里的毛阿凤,听邓婶子进来转述了刘大勇的反应,破涕为笑,拽着清苓的手总算松开了。
清苓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被拽麻了的手腕。
张有康拿出药油,让她抹在手腕上,了然地笑问:“吓到了吧?”
清苓想了想,说:“一开始是有点吓到,后来紧张居上,到不觉得害怕了。对了师傅,安宫黄体酮真的能保住胎吗?”
“能。但这东西说实话不敢多用,用多了难免有副作用。所以一会儿我再开个药,你拿去煎,一日一次让大勇媳妇服下。中西药双管齐下,希望能帮助她坐稳这一胎。”
清苓点点头。
等松懈下来,猛然想起自家的水桶、面盆还在岸边排队。本来说拉网上来当即分的,这下不晓得什么情况了。
“就知道你这丫头会着急。”书记双手合力提着一个大水桶进来,笑呵呵地说,“看!我给你带啥来了?”
“好大的鱼!”清苓惊喜地低呼。
“是青鱼。”书记解释道,“这是最大的一条,十一斤六两。大伙儿一致决定分给你们师徒俩,不剖开了。你们拿去可以整条晒成青鱼干。”
要知道,雁栖公社年年这个时候起河底,即便不少虾米小鱼会被放回去——免得捕绝了,但能长到十斤出头的鱼,真是少之又少。
“向二他们领着人还在网,具体怎么分得看最后情况,不过预计比去年子多。这条鱼你们先拿家去,分多了不让你们退,分少了再补上。”书记笑眯眯地说。
清苓高兴地接到手上:“哎呀!好沉啊!”差点把水桶打翻了。
“哈哈哈……”
说笑了一阵,书记又回岸边镇场去了,免得谁家贪小便宜闹出点幺蛾子。
清苓等刘大勇抱着被铺、带着毛阿凤的换洗衣裳来了之后,和邓婶子一起,帮忙给毛阿凤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叮嘱了几句。譬如晚上别受凉、别碰冷水,喝的水必须得温热。吃食上倒没什么限制,农家饭桌上,基本就一些个自家菜园子里摘的新鲜菜蔬水煮或是稍微搁点菜油炝炒的,这天气一般也不会吃冷食。
交代妥当,清苓提上水桶先回师傅家去。这么大一条青鱼,够娘俩个收拾的。
要说青鱼,数冬季的最为肥嫩,而且天冷适合糟制。
张奶奶端出糟鱼的老卤,去年河塘起底时分到了不少鱼,短时间吃不完,调了糟鱼用的。初夏前后吃完了鱼,这些老卤滤掉杂质、煮开后晾凉,再倒进干净的瓦罐,用黄泥封紧坛口。今年拿出来,照样是一坛醇香扑鼻、不需要重新调制的卤水。
出来见清苓提着菜刀正要刮鱼鳞,忙制止:“小芳,不用去鳞的,我来我来!”
张奶奶老当益壮,接过菜刀,从青鱼尾部开始沿着脊背一直割到头部,然后一刀劈开头颅,将整条鱼剖成鱼腹相连的两边。接着挑干净内脏和鳃、斩掉牙齿,再刮净鱼肚子里黏连的一层黑膜,最后用干布把鱼身两面都揩干净。
“腌之前不能用生水洗的,揩干净了就好。”张奶奶边处理边教清苓,“你去灶间把竹签拿来,一会儿在肉厚的部位扎几个孔。我去调盐巴。”
清苓依言拿来竹签。这些竹签还是向刚削的,晒菜干、鱼干时串成一串串,方便晾晒,免得乱糟糟的。晒完拔出来,洗干净还能反复使用。
清苓在鱼背等肉厚的部位一一扎上孔,张奶奶也调好盐和硝配比的腌盐了,将盐擦遍鱼的全身,尤其是脊骨处,得多擦几遍,否则不容易入味。扎孔的地方也要塞入盐巴,以防霉变。
代销点开起来的好处是——盐巴不够了,随时就能出门买。清苓见盐罐子见底,揣上小荷包跑了趟代销点,顺便还跟无聊地守着柜台的冯美芹哈拉了几句,又小跑着回到师傅家。
张奶奶已经把整条鱼擦了五六遍盐巴了,两人齐心协力地将鱼装进刷洗干净、倒扣晾干的缸内,鱼鳞朝下、压上腌菜石。
清苓掰着手指细细一算:腌要七天,完了洗干净太阳底下晒十天,再挪到阴凉通风处晾三十天,果然是要等过年才能吃上。
“哪止啊。”张奶奶笑着说,“阴干了想吃,切几块饭锅里蒸着吃也可以,可要想吃上香喷喷的糟鱼,还有得忙咧。”
晾干的鱼,切成厚度相等的块状,一层层垒入小坛子,浇上老卤,直至浸没鱼块为止,拿两片毛竹交叉压住鱼干后,用黄泥密封坛口,放到阴凉处糟腌四个月。
到时拿出来的鱼块那才是真正的香糟鱼。吃过这种糟鱼,再吃醪糟烧的鲜鱼,那完全是两种口味。倒不是说后者不好吃,鲜鱼有鲜鱼的味儿,腌糟鱼有腌糟鱼独有的香醇。
过年时,一般人家都不愁吃的——河塘起底分到的鱼虾、猪啊羊啊交公后总有多的,宰了每家分分,工分挣的再少,总也能分到几两肉。大锅肉炖不了,牙签肉总能做一盘吧?再还有自家养的鸡鸭,总之不缺那一道菜。
可到了春夏间,地里的秧苗青黄不接,农家的饭桌上也凄凄惨惨——没啥菜可吃,即便是蔬菜也是可怜兮兮的几道吃了又吃的土豆丝、辣白菜。因此,有这样一道美味搬上饭桌,是多么幸福的事。小半块糟鱼能下两顿饭,省着点能吃上两天。
“这还是近些年才有的福利,早几年,甭说鱼,人都要当成鱼上砧板剁着吃了。”张奶奶回忆往昔,唏嘘地叹道。
第187章 有对比才有差距(致彼岸花開蔠是傷童鞋的和氏璧打赏~)
娘俩个边料理今个的晚餐,边聊旧时的岁月。
晚饭上桌,张有康也回来了,顺便带回了今儿拉网的成果。
“按人头能分到一斤鱼虾,剩下的按工分。咱俩凭得了一条大青鱼,这是你师娘头上分到的一斤虾子。”
张有康让清苓把虾子养到水缸里,“这虾子新鲜,肯定能养活。等刚子回来再吃吧。”
正说着,刘大勇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水桶。他家今年分到十三斤鱼虾,拎了一半过来,说是感谢老张师徒俩。
“要没你们,我媳妇今儿肯定遭罪遭大了。家里没啥拿得出手的,这不刚好分鱼,大爷你们无论如何要收下!”
刘大勇说完,搁下水桶走了,说是去卫生院照顾媳妇儿。
“这孩子!”张有康没辙,让清苓把水桶提进屋,“这样,咱们意思意思收一点,余下的老伴儿你挑几条大的每天炖一锅鱼汤,让小芳捎去卫生院给大勇媳妇喝。刺多的小鱼还有虾,都晒成干,等大勇媳妇坐稳胎回家了送他家去。”
“成。”张奶奶爽快地应道。刘大勇特地送上门,一点不收也不好,挑了几条鲫鱼养到水缸,要是能养住,留到过年还能多个菜;小杂鱼和虾分别洗干净,虾要焯熟、鱼要浸一夜酱油,第二天都沥干了整整齐齐码上米筛,拿到日头底下晒。
毛阿凤在卫生院安胎,进出卫生院的人每天都很多,光临度能跟代销点有的一拼。当然,基本上都是妇女同志。有些是沾亲带故来看她的,有些则纯属八卦、想知道她到底有没小产。
得知是清苓安顿及时,才没导致流产,大伙儿围着清苓纷纷夸赞起来。这个夸她聪明能干,跟着老张头才学这么点日子,就能治病救人了;那个赞她脾气好、气量大,毛阿凤前阵子那么怼她,都不见她上火,关键时刻还救了毛阿凤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要知道,小产要是止不住血,大人也要遭殃。
总之把清苓夸得都脸红了。
被挤到角落的许丹,内心充满幽怨。
当时若是她在场,这点小事肯定也能解决。偏巧昨天刘继红出牛棚,都是知青,少不得聚一聚,便去了江口埠看拉网。早知就不去了,留在近山坳这边,不仅能秀一把自己的护理技巧,还能加深在大伙儿心目中的好印象,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白白错失了……
许丹越想越怨刘继红。只是如今,单身的知青就剩她们两个,不抱团还真不行。下工路上,动不动有长相埋汰的单身汉朝她扔石子儿。不拉个同伙,以后都不敢出门了。
“我就说,盈芳这姑娘真不错,可惜被刚子抢先了一步,不然和我们家军达也很相配呢。”社长媳妇也来了,嗓门大的让许丹不想听都不行,“……可惜我们家军达选上红小兵后,成天不着家,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确定他啥时候能回来,哪敢做主给他定亲啊。万一几年都不回来,岂不是耽误人家姑娘……”
社长媳妇嘴上抱怨,可在场众人,谁听不出她话音里的嘚瑟。
许丹更是心里一动。
冯军达!
放眼整个雁栖公社,自林杨之后,能入她眼的,也就社长家的小儿子冯军达了。思及对歌那晚上两人的互动,再忆起农忙的晒谷场上男人主动相帮,许丹干涸多时的心头,再度涌起一股甜甜蜜蜜的恋爱感觉。
虽说冯军达也是农村人,但他不怎么干农活,如今跟着组织东奔西走的,举手投足俨然和城里人没两样。将来说不定有大出息。
许丹越想越动心。
“……行了,你家军达有出息,这我们大伙儿都知道,别老翻来覆去说,说的我都嫉妒了,要不咱俩换个儿子?”家有儿子的妇女半羡慕半打趣地打断社长媳妇意犹未尽的嘚瑟。
大伙儿都笑了。
社长媳妇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可不换。我们家军达孝顺着呢。这不,去了一趟京城,昨儿才回,今儿一大早就下自留地锄草去了。还给我带了京城的特产,一会儿上我家尝尝去……”
“好好好。”能抵数千只鸭子的妇女同胞,探望过毛阿凤后,浩浩荡荡地往社长家走。
社长媳妇心里滴血。艾玛真想赏自己一大耳刮子!
那点心多贵啊!听儿子说,那么几小包点心,一共花了他一块五毛钱外加一斤半的粮票。肉痛的她一宿没合上眼,早上起来把点心一块不落地锁进柜子,还叮嘱家里谁也不许吃,等过年再吃。好不容易得了几样上档次的糕点,不得先祭过祖宗再吃啊。哪曾想,高兴过头嘚瑟了几句,倒把自己绕进去了。
可话都出口了,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了,只好忍痛割爱,拿一小包出来招待客人吧。
横竖要招待,社长媳妇干脆拉过清苓客气道:“盈芳啊,抽空来我家,尝尝京城的点心,看是不是和咱们这的不一样。”
这姑娘上回去省城,还给他们捎点心呢,相比屁股后头的那一拨,她还宁愿送给这姑娘尝尝。
清苓笑着点点头,不过并没打算真的跑去社长家拿点心。人家那是客气,她可不能当福气。
何况,不就是京城的点心么。总有一天,她会带着小金,踏往京城见世面的!只是点心哪够啊,还想尝遍京味的佳肴呢!
许丹见社长媳妇只邀请清苓、没邀请自己,心里的酸意都浓的冒泡了。待探望的人都走后,拉过清苓咬着下唇羞哒哒地小声说:“盈芳,我好像那个来了,回去换条裤子。有啥事你帮我顶一下哈。”
“哦,好。”清苓点点头。在许丹转身时,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对方的裤子,没见有污渍啊,不过也许是去拿月事带了,便没多想,转身忙别的事去了。
许丹其实哪是回住处换裤子,她从社长媳妇的话里得知冯军达一大早去自留地了,一出卫生院,就抄近道往冯家的自留地赶。
第188章 又能上省城咯!
冯军达确实是在自留地锄草,不过不止他一个,还有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听说他回来了,扛着犁耙来找他唠嗑。
唠着唠着有点口渴,丢下犁耙去附近的人家家里舀天落水喝。
就这空档口,许丹找来了。
“军达!”她笑盈盈地走上前,“刚听你娘说你回来了,才回来就下地啊,这么勤快!”
冯军达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相当帅气:“原来是丹姐,好久不见!你这是上哪儿去?没在卫生院干活了?”
许丹愣了一下,赶紧替自己圆谎:“哦,我被老张派去给人送药,正好路过这里。对了,听说你前阵子去了京城,咋样?那儿的感觉和省城完全两样吧?”
冯军达最喜欢跟人侃外头的事,一则能证明他见识广,二则嘛,谁都喜欢被仰慕、听奉承话,内心能得到莫大的满足和说不清的快感。
两人一个有目的地问,一个带着小嘚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答。
“呀!”许丹慢慢靠近冯军达,在距对方半米处时,佯装扭到脚,身子一歪,成功地靠在了冯军达身上。
“哎哟喂!敢情来的不是时候!”冯军达的发小喝水回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捂脸遮眼睛,嘴上嚷嚷道,“我没看见啊!我啥都没看见!”
“你瞎咧咧啥呢!”冯军达没好气地冲发小喝道,“丹姐你都不认识?”
说着,扶直许丹,问她是不是扭到脚了、要不要送她回卫生院云云。
许丹心里暗恨那人多事,面上羞涩地摇摇头,蹲下身揉了揉脚踝说,“还好只是崴了一下,没坤到筋。那你忙,我先去送药,回头有时间,再听你说京城的事。”
说罢,低着头匆匆走了。
他发小这才认出是知青,目送着许丹的背影,拿手肘撞了撞冯军达:“哎!没准她喜欢你哦!除了林杨,还没见她跟哪个单身汉有说有笑过,除了你。二炮他们一直都垂涎她,可惜没成……”
“得了吧。”冯军达脱掉外套,卷着白衬衫的袖子头也不抬地说,“她大我好几岁呢,我妈指定不同意娶个年纪比我大的媳妇儿……”
人已走出冯家自留地,耳朵和心却依然还系着那边的许丹,闻言,脚下一个踉跄。
这话仿若一道利刃,直直插入她的心窝。
她比他大、她比他大、她比他大……
天啊!她竟然忘了这一个再现实没有的问题。
失魂落魄地回到卫生院。
和出来的清苓迎面相碰。
清苓狐疑地打量她一眼:“丹姐,你不是说回去换裤子的吗?”咋还是原先那条。而且,知青站不是在西边吗?怎么是从东边过来的?
许丹哪有精神应付,摆摆手,随口扯了个谎:“我搞错了,还没来呢。”
没来月事?那怎么无精打采的,好似被秋霜打过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清苓心下吐槽。不过她忙着咧,师傅让她跑一趟家里。给毛阿凤开的安胎药需要白术,照毛阿凤的情况,院里现有的白术肯定不够用,打报告申请采购需要时日,师傅让她先去家里里抓几幅。
“盈芳丫头!”书记从办公室出来,喊住了她,“你先去家里抓几幅应应急也行,回来列份清单,明儿带上我开的介绍信,去一趟省城的中药门市部,将缺的药材补齐了。药品采购站那里要是开着门,也捎点常用的西药回来。”
言外之意,书记将卫生院的采购权下放给了清苓。
许丹听得喉咙冒烟,忍不住说:“书记,盈芳这么忙,要不换我去吧。”
她盼着这个机会好久了。
代销点没开起来之前,卫生院的采购向来由生产队一个男社员负责,现今调去代销点负责采购。许丹便盼着这个差事能落到自己头上。
公差去省城,一有充足时间、二不用自己掏腰包承担往返火车票,就连食宿都能报销。办完公家的事,还能顺便逛逛省城的百货商店,遇到便宜又心仪的商品,能顺道买回来,一举数得的好事儿啊!
岂料,盼了又盼的好差事,竟然落到了新来的小护士头上。能不郁闷么。
书记却说:“不用,盈芳丫头不久前才去过省城,下了火车站怎么找电车,印象肯定还很深。老张的儿子又在省城,招待所满了,去岳军家挤个一两晚,还给咱们公社省钱了。再者也该练练胆量了,回头跟着刚子去随军,很多事都要自己来。是吧丫头?”
清苓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震晕了,傻笑得停不下来。又能上省城见世面咯!
张家二老听说这个消息,先是欢喜,正好能给儿子家捎几条鱼,城里买鱼得有鱼票,鱼票一个月发一次。乡下分这分那看工分,城里发长发短按工龄。岳军俩口子的工龄不长不短,领到的票,养活一家四口外加时不时地往老家寄几张,说实话挺不容易。因此有机会去省城,还是公费出行,不捎点农产品,感觉缺了点啥。
欢喜完了接着担忧:
“你一个姑娘家,大包小包地背这么多会不会招人眼?”
“不会啦。”清苓安抚二老,“又不是多精贵的东西,不都是一些地里产、河里捞的农副产品么。而且我又不亮给外人看,咱装背篓里,拿布盖上。”
小金盘在背篓底,小巨人般地撑起全部力量,她都不需要怎么出力。只要能装下,再多都不怕!
话是这么说,张奶奶还是精简又精简,最后只让她捎一双布鞋、三双鞋底、一小篮鸡蛋、三条四纸宽的草鱼。鸡蛋用稻草垫着装背篓里,草鱼没法带,干脆做成熏鱼,炸成七八成熟,用黄草纸包好。吃之前回一下锅,搁点葱姜蒜,喜欢辣的放点辣椒,有条件的撒点白糖、适当勾芡,就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汤汁熏鱼了。
清苓趁张奶奶围着灶台炸熏鱼的当口,上了一次山,本想再逮只山鸡捎去省城的,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间扑中了一窝兔子——大大小小十一只。
第189章 发财了!
清苓满脑子回荡着三个字——发财啦!赶紧让小金施放威压震晕它们。兔子擅长打洞,稍不留神就能打地洞逃了。
上次逮到的长毛灰兔,本想养几天的,无奈没现成兔笼,总不能悬空吊着吧。干脆杀了做熏兔,至今还挂在灶膛旁的墙壁上,说是等她和向刚领证那天吃。
眼下得了这么多兔子,熏兔肉总可以先吃了吧?
清苓无暇逮山鸡了,欢天喜地地拖着一溜大大小小的野兔赶回师傅家。
饶是张家二老知道能干的徒弟总会带点山货回家,这次也被惊到了。
“我滴乖乖!这么多兔子?”张奶奶惊讶的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咋逮到的啊?这是……死了还是昏了?”
“昏了。”清苓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说辞了,“被烟熏昏的。”
“啧!你咋燃的烟啊,把一窝老小都给熏昏了。”张奶奶失笑。
张有康回过神,赶紧从后院拿来前阵子得闲做的竹笼子,“先关起来吧。万一醒来,哧溜一下就窜没影了。”
清苓依言把大大小小的野兔分别关进两个大竹笼。笼底特意加固过,钉了两层竹板。饶是兔子再能打洞,也无处遁逃。
掸掸手,挽上师娘的胳膊撒娇:“有了这么多兔子,明儿咱是不是可以炒几块熏兔肉下饭了?”
“就知道你这丫头馋肉了。”张奶奶好笑不已,“行!那明儿早上炒一盘给你过过瘾,夹馒头里吃。”
“再割半只,我给师兄师嫂他们带去。”清苓不忘给省城的师兄一家争取福利。
张奶奶乐了:“自己还没吃着,倒先想着别人了。”
“这哪是别人啊,明明是自己人。”清苓扮了个鬼脸,一蹦一跳地到灶房帮忙端菜、盛饭。
张家二老相视一笑,收了一个如此为家人着想的徒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晚饭桌上,师徒仨商量了一下怎么料理这么多兔子。
“全部都养,大队指定不允许。就算大队长同意,书记、社长也同意,万一被哪个心眼小的一状告到革委会,也是个麻烦。”
“所以依我说,大的几只都宰了,皮毛还能凑合着给小芳缝件坎肩。大冬天结婚多冷啊,棉袄外头罩件坎肩,暖和又漂亮。”
“那就这么办!大的全都宰了,做熏兔。小的几只暂时留着,横竖田地起底了,烂菜帮子、断萝卜多,捡些回来喂喂,凑合着看能不能养活。明儿小芳走后,我私底下问问书记、社长,他们要是有兴趣,送两只给他们。咱们的风险也能小点儿……”
姜果然是老的辣。
清苓听得五体投地。索性把决定权都交给了二老。她只管照做。
吃过晚饭,师徒仨在油灯下忙了起来。
成年兔子有六只,两只比较老,想来是兔爹兔娘,另外四只就是兔姐兔哥了。
师徒仨借着昏暗的油灯,蹲在关了门的堂屋里剥皮、放血。
张有康负责操刀剥兔皮,张奶奶负责开膛剖肚处理内脏,清苓负责洗刷刷。
六只兔子都杀好洗干净后,灶膛的火也点起来了,烧开水,先把兔子挨个儿地放下去焯一遍,去去骚味。
然后就是浸料煮了。
上回熏兔子剩下的香料包还在,是张奶奶自己缝的,里头除了大料、香叶、麻椒、茴香外,还搁了几味草药,有白果、肉桂、砂仁、丁香、桂皮、甘草、当归。用一次可舍不得丢,这不用完后晾干了还能接着用。
亏得老大夫家的铁锅够大,六只兔子居然能全部放下,浸着香料的水没过兔子,放入盐巴、酱油、葱香、蒜头,一起浸泡俩小时后,才开始烧。这样比较入味。
浸泡的当口,清苓把屋里滴下的血渍擦洗干净,又打开前后的门窗通通风,散掉满屋子的兔骚味。硝制的活张有康包了,说明后天有的是时间慢慢弄。弄完了就让老伴儿缝坎肩,争取出嫁前赶出来,这样也算是多了笔嫁妆。
装有五只小兔子的竹笼则被张有康拎进柴房,今晚只能饿着它们了,明儿去自留地看看有没有长歪、断截的胡萝卜,弄些回来喂它们。
“丫头,都九点了,明儿还要火车,要不我把西屋的床铺一铺,你在睡这儿得了。”张有康洗干净手,回里屋披了件罩衫,顺便拿起香桌上的台钟眯眼看了看时间,出来对清苓说。
“大晚上的不麻烦师傅了,这么一点路,我回家睡吧,明儿去省城,要住两晚上,总归得带件换洗衣裳,我还得回去理个包袱。”清苓说着,坐到灶膛口。差不多浸泡了俩小时了,是时候开煮了。
“火候不用你看,你回去睡觉。”张奶奶把她从灶膛口拉开,“煮的差不多就捞起了,熏的活放明天,不着急。你先回去吧,别耽搁太晚。明早来这儿吃,别在家开火了。”
“行,那我回了啊。师傅师娘你们也早点睡!”清苓替二老带上门,踏着疏朗的月色回家。
许是兔子肉煮开了,张家的烟囱口香烟袅袅。亏得是在大晚上,天又冷,大伙儿都关紧了门窗睡觉,要是白天,左邻右舍闻着味儿还不过来看究竟啊。
到家烧了锅热水,痛痛快快擦了个澡。总算没有骚味在鼻尖萦绕了。
洗完澡收拾好出行的包袱,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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