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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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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要脸面的,不想让个下人看不起,拉着四小姐就打,“尽管胡说就是了,一个看不住就跑出来了,跑院子里干什么呢,只当自己是仙女儿一般,人人都喜欢吗?”
  “你要兔儿爷,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好命,有个……”
  “姨娘,姨娘您别说了。”
  那祯禧听不下去了,连声打断了话头子,这个点儿,要是老爷子听到了,又或者是邻居听到了,只管着生气或者是看笑话。
  她也看出来了,这兔儿爷是姨娘背后的主意呢,四妹妹人小又什么都不知道,姨娘只管在背地里撺掇就是了。
  虽然说是一家子姐妹,但是她向来是不熟悉的,只记挂大姐二姐,四太太私底下有规矩,不允许两位姨娘在三小姐面前混说话的,今儿是第一次。
  “到我房里来,我拿兔儿爷给妹妹罢了。”
  大王姨娘就收了声,她不懂规矩,也少有人教导,自然不觉得是丢人的事儿,乐呵呵的抱着四姐儿,“还不赶紧谢谢你三姐,再没有这么好的姐姐了。”
  那祯禧不说话,她看不懂大王姨娘是个什么心思,只为了一个兔儿爷,怎么地就这样呢。
  只吃早饭的时候,她跟老爷子说了,“昨儿四妹妹来问我要兔儿爷,见到我就哭闹不止,定是姨娘教的,这样要东西不好。”
  老爷子点点头,“是不好,你不要跟她们说话,这是你爸爸的事儿。”
  又嘱咐她,“今儿去拜访老师,要…”
  “听话儿对不对?”
  那祯禧笑嘻嘻的,自己擦擦嘴,老爷子已经嘱咐了无数次了,“我都知道了,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了,我去了。”
  她自己圆敦敦的一个,抱着那么大一个书袋子,看的刘妈直心疼,这么小的年纪就开蒙,家里一个女娃娃不好请先生来教导,去学校又太小了。
  四爷特特的去求了郎大爷,郎大爷是这一片极为有名的阔人,祖辈上积累下来的财富,极为可人,他又是乐善好施的,对于一些落魄的旗人总是诸多救助的。
  因此,三姐儿是去别人的学堂里面借读的,郎大爷极为热心孩子的教育,请了名师来开设学堂,分文不取,只管孩子资质好的,来读就是了。


第15章 高开低走的王朝
  “四爷,您去了,多看一看,看看学生有的大的,怕是要欺负人呢。”
  “不会的,不会的,大家都是为了学问去的,谁能欺负我们三姐儿不是。”
  坐着黄包车就去了,只是路上到底是老父亲的心思,买了几包点心果子,“你记得了,要是有人没有理儿的欺负人,你就跟夫子说,回来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咱们不欺负人,也不能白白的让人欺负了去。”
  四爷拿着点心果子给同学散了,一个老爷们,抓着糖果满学堂里面散,显得怪滑稽的。
  学堂里面的穷苦孩子不少,又是这么大年纪的,没有不喜欢吃糖的,只觉得这叔叔和气的很。
  “我们三姐儿小,有不对的地方,你们多帮帮她,只管跟我说就是了,我回去教训她去。”
  那祯禧捂着嘴笑,怕给四爷看到嘴里面的窝丝糖,长牙的时候,向来是不给吃糖的。
  四爷带着她见过了先生,自己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走,穿过花园的时候,自己就不动脚了,眼巴巴的看着学堂的位置。
  恰好郎大爷观花,不由得哑然失笑,“你啊,你啊,这么大年纪了,怎地这样……”
  怎么说呢,这样眼窝子浅,不像是个大丈夫。
  四爷瞧着有人,赶紧擦了擦眼角,一看是郎大爷,郎大爷是个很富态的人,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最大的烦恼就是寻乐子,找各种乐子玩。
  “是您啊,您说我这不争气不是,不说了不说了,只是孩子到底是小,放心不下。”
  这话说的郎大爷也有共同语言,“只是年纪小,何苦这么早就送学堂呢,在家里开蒙便是了。”
  家里老爷子也好,四爷也好,习得一手好字儿,开蒙是不成问题的。
  四爷就有话儿说了,“不一样,还是要老师教导才好,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里那胖丫头,忒顽劣了,但凡是有什么事儿就眼巴巴的看着你,小猫一样的蹭在你身边,还没你腰高呢,我下不去那个狠心。”
  “这作学问啊,还是要吃苦的,严师出高徒。”
  郎大爷忍俊不禁,爽朗的笑声透过院墙,震得月季花儿都摇曳着影子,投影到粉墙上,斜斜的拉长着身姿。
  “您这是爱女心切啊,爱女心切,走,喝茶去。”
  四爷苦巴巴的脸,他这人面相跟性格是一样一样的,表里如一,“哟,合该是我请您的,走,请您去老泰和喝茶去。”
  茶馆自来是消遣时光的好地方,一盖碗茶,什么都不要,几位老朋友说说话,最爱谈时政了。
  这叫得出来的馆子,都是祖辈上披荆斩棘筚路蓝缕才有的产业,比如说这老泰和,是老掌柜的挑着大茶壶走街串巷,一碗茶一碗茶,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攒下来的,慢慢地能摆起来茶摊子了,再后来就成了这老泰和,属实不易。
  到了黄掌柜这一辈,子承父业,愈发的对老主顾殷勤周到,想着给老泰和发扬光大了另开分号。
  “哟,郎大爷,那四爷,有些日子不见您们了,家里都好啊,这眼看着八月半了,我还寻思着哪天两位得空了,去家里请安去。”
  八月半是大节日,黄掌柜的捡好听的话说,只听得人心里舒坦,证明啊这心里是有着老主顾的,甭管去不去请安,有这心就够了。
  “掌柜的,您客气了,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到您了,听说您要娶亲了,真是好事儿。”
  黄掌柜的年纪不小了,合该是娶亲的,家里开着这么大一个茶馆,生意又兴隆,好些人家姑娘要嫁进来呢,黄掌柜的左挑右选,还是可着门当户对的来,娶了油盐店家里的姑娘。
  这无论是什么时候,没有听说过油盐店跟开棺材铺的饿死过人的,旱涝保收。
  四爷笑眯眯的,接着嘱咐黄掌柜的,“到时候可一定请大家伙热闹一下,黄掌柜的这些年也不易啊。”
  郎大爷就一直乐呵呵的,他家里有的是好茶,但是偶尔也喜欢出来喝茶,听一些新鲜的事儿,思想上也需要进步的,这是极大的乐子。
  刚坐下来,就有俩官差来巡查,黄掌柜的哪怕就是心里面再不耐烦,面上也得好好敬奉着,“两位爷,天儿热,赶紧的上茶。”
  官字两张口,上下全靠嘴,辫着油光水亮的粗辫子,一高一矮,高的比一般人高点,矮的比一般人矮点,都是可接受范围内的极限,站在一起揣着手不停的摸着怀里的钱袋子的时候,总是看的人心里面发凉。
  这么两块料子,背地里大家都喊高个叫竹竿,心里面空空没良心,衣服挂在身上晃荡晃荡的似是野鬼一般,五官出奇的瘦小细长,单看那小小的嘴巴跟小姑娘嘟起来一样可爱,只是话儿永远都是横着出来的。
  胖的应该送个圆墩的称呼才是,只是这人胖的那么有特点,就跟一个圆木桶顺着边捏出来了四个褶子,高度跟宽度持平了一般。加上那脸,就跟一个发面馒头一下子摁平了一样,五官也连带着成了柿饼,以至于那小眼睛里面似乎只能看得到钱了。
  “别介,黄掌柜的别忙了您,咱们哥俩就是来叮嘱您几句的,这茶馆里面的人五花八门,要是看到那些信教的拳乱,早早的报上来别声张。”
  竹竿儿说完了,方墩眯起来本来就没有一厘米间隙的眼睛,“要是有知情不报的,那就是同党,一起论罪砍头吵架,黄掌柜的您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说着那被满脸横肉挤兑的无处安放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瞄向了柜台。
  黄掌柜的陪着笑,“这不能够,要是让我知道哪个是乱臣贼子的,不消的二位亲自说,我自己就扭送到衙门口去。二位先喝口茶,大热的天儿,歇歇腿。”
  他有点不是很想给钱,前两天刚来过了,眼看着生意好了点,怎么就又来要钱了,他们家里卖茶水的,从来都是小利小本,一个大子儿恨不得掰成八瓣儿花。
  方墩的眼睛立马就从柜台上挪回来了,跟带着一个收缩的弹簧一般的,“黄掌柜的,公事在身,哪里有那功夫喝口茶啊,再说了,这大热的天,喝茶不嫌烫的慌吗?”
  这般赤裸裸的敲诈,看的旁边的人没话说,黄掌柜的不想影响生意,这些小鬼得罪不起,耗不起,看了一眼柜上。
  伙计立马就拿着红封儿过来,“二位爷辛苦了,天儿热,孝敬二位吃个冰碗果子伍的。”
  话还没说完,方墩的袖子微微的一动,钱就不见了,妥妥帖帖的收到自己的袖口里头,“回见了您,黄掌柜的。”
  四爷给瞧见了个正着,看的直叹气,“您说说,咱们大清养了多少这样的人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样的地痞流氓一样的官差,大清多早晚得毁在这帮人的手里面,“您说说,这外面闹拳乱呢,人家打着旗号要到咱皇城里头来,我先前觉得是乌合之众,哪成想,咱们大清就成了这样呢。”
  郎大爷作为旗人里面的顶级富豪,似乎是永没有烦心事儿的,他也是带着一些佛系,只不过比四爷佛的更真实一些,因为更有钱一些,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哄着他高兴的,从来没有这些烦忧。
  “不能够,不能够,咱们八旗的铁骑,那么多的骁骑卫呢。”
  郎大爷是不关心时政的,他只关心让人高兴的事儿,怎么碰到有意思的东西来打发时间,家里花不完的钱,他爱好一切新鲜有意思的东西,对做官不感兴趣。
  四爷没几个主见,“我觉得大概其也是不能够,可是经常心里拿捏的慌,咱们多少辈儿来的铁杆庄稼,怎么就老有人跟咱们旗人过不去呢。”
  “这个,这个,大概—大概是为着其他的事情吧。”
  这是郎大爷的调调,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听别人说也是很好的。
  四爷也大概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骑兵了,每个月拿着三两的银子呢,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骑马打仗的那一天,只是想着为什么日子这样好,天底下的人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独独跟旗人过不去呢。
  熟不知搜刮天下米粮供养的八旗子弟,初衷是为了能好好培养骑兵,能继承老祖宗的本事,骑马弯弓射大雕,牢固保卫着江山千里。
  哪儿成想,最后都成了米虫了,醉倒在八大胡同的温柔乡里面去了,连个弓箭都拉不动了。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庇荫能有多久呢?
  这些问题,很少有人想得到,想到了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扔到一边去,去瞧瞧黄雀儿,又或者是养一群鸽子,干什么都好,都有意思的很,都能钻进去了。


第16章 闹气
  那祯禧见天的盼着自己的生辰,那天要什么都会有人满足的,三岁的胖娃娃对着这个认知很清晰。
  晚上掰着胖指头,“我还有三日就生辰了。”
  说着还生怕大家忘记了,努力的举起来三个手指头,刷一下存在感,来回的在每人脸前晃一圈。
  “知道了,知道了,见天的说,刚学会了算数不是?”
  那祯禧就笑,“奶奶,我没去学堂之前,也会数数的。”
  她就是知道,很简单的,不觉得数数是个为难的事情,“我还会描红呢,先生夸我聪颖呢。”
  她年纪最小,又胖的可爱,先生原以为胖墩墩的身躯里面是个笨拙的灵魂,没想到人家胖丫头一点即通,竟然是个聪慧的,万不能以貌取人。
  她的小胖手指捏起来毛笔,有模有样的,手不抖的,老师说的都跟着做,先生对她的印象也从一个不懂事的胖丫头,变为了一个带点灵气的胖丫头。
  这一点,不仅仅是先生有所感觉了,冯二公子看着老太太桌子上的兔子,看着看着眯起来眼睛,这兔子瓷质细腻,莹白且隐隐泛光,釉色鲜艳,只是好好的兔子不知道为什么做人的扮相。
  “母亲这玩意,倒是看着新奇呢。”
  老太太有心事,看着那兔儿爷有话说了,“你倒是眼光好,这是禧姐儿特特给我邮寄来的兔儿爷,说是要过中秋了,给我瞧个新鲜,这玩意儿只有她那里才有呢,有意思的很。”
  “这孩子有心的很,知道我疼她呢,说起来禧姐儿也要过生辰了,你……”
  二公子不由得嘴上带一点笑了,他没法子不笑,早先的时候就不愿意,原因种种太多,现在他已经是翩翩少年郎,正是孟浪的时候。
  对着这么一个三岁的胖丫头,从母亲的叙述里头知道这是一个刚去学堂的胖丫头,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发笑的,荒唐。
  他心里慢悠悠的想,又要我去看她,从出生就要我年年去,偏不去。
  去了看奶娃娃包着尿布吗?
  还是看着小胖子问着自己要糖吃?
  又或者是被人看到了,一个翩翩少年郎的,一个还是小娃娃,他们站在一起,不像是未婚夫妻,倒像是说相声的,凭空给人看笑话。
  “母亲,我看还是要二管家去一趟的好。”
  老太太也是和和气气的跟儿子说话,“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禧姐儿是个好孩子,愈发的可人疼了。”
  二公子有些话不好说,去看乖巧可人的禧姐儿,人家未婚夫妻是恩恩爱爱,只有他,跟养女儿一般的。
  “母亲受累了,赶明儿我把礼单送来,不能年年让母亲辛苦。”
  他退一步,人不去,出礼总行了吧。
  往年的时候,都是老太太一个人出礼的,二公子向来不管,今年能自己出礼,老太太觉得也可以了,慢慢来不是。
  二公子在家里,向来是不去花园等地方游戏,也不去找别的人串门玩耍的,家里弟弟们虽然也想亲近他,但是他自来面冷,老太太说是个阎王性格一般,也不敢找上门来。
  刘小锅抻着脖子看了半天,只看得眼睛发花,坐在圈椅上,袖长的身子斜斜的倚在靠背上,青衫东坠露出来一截小腿,线条明理贴着黑色裤子若隐若现。
  一只手随意的搭着,一只手捧着书,半天不动一页,这是常有的事儿,刘小锅知道他在想事情。
  又站了半小时,看了看天色,刘小锅才缩着脑袋进来,“二爷,天儿暗了,您歇歇眼一会吃饭了。”
  “拿的是什么?”
  “老太太那里给的,您瞧瞧,可真的是精巧啊,我这么大以来,还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呢,可算是稀罕呢。”
  先是一顿彩虹屁,心里面直打鼓,这盒子里放的东西,他生怕自己主子闹气。
  “您瞧瞧,咱们这儿可没有这样的东西,我跟着您,也算是开眼了。”
  把盒子放桌子上,慢慢的拉开盖叶,“那家三小姐特特的邮寄过来的,电话里交代给您这一个呢,说是谢谢您平日里多有记挂。”
  说完就眼睛盯着脚尖,胆战心惊的开始装死。
  二公子自己拿出来,上手摸索了一下手感,再看看那颜色,“呵。”
  呵什么呢?刘小锅不知道。
  二公子先前压根就没待见这么一个未婚妻,后来看开了就当不存在的,只是这差别忒明显了点吧。
  给老太太那一个,再看看给他这一个,小丫头怕是真的用自己的零用买的,以至于买不起俩好的,只能买一个糊弄糊弄他这个表哥了。
  还美其名曰是孝敬表哥的,谢谢表哥的,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二公子就能想当然的给胖丫头的德行想出来。
  光会哄人嘴甜但是荷包很穷的小可怜胖丫头,这是二公子下的定义。
  “那家光景如何?”
  “嗨,甭提了,去年我爷爷去的时候,说是四太太尽力招待,但是仍看得出来局促,四爷为着子孙大计,纳了一对儿姨娘,哪想到生出来全是姑娘。”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二公子,琢磨着这大概是感兴趣的意思,就开始叭叭叭的倒豆子一样的全说了。
  从那家家境窘迫一直到三小姐小小年纪入了学堂,就连两位姨娘怎么来的都一清二楚的,刘二管家办事,向来是胆大心细,那家给摸得清清楚楚的。
  人少屋子浅,也瞒不住什么事儿的。给二公子听得直皱眉头,难为胖丫头还能这么胖,穷巴巴的。
  “今年你去那家一趟,给三小姐庆生罢了,各色礼物备好,再有一个红封儿,特特的给三小姐用罢了,只说谢她的心意了。”
  熟不知为着这小小的兔儿爷,那家四爷多了几门官司头疼呢。
  前头那祯禧跟老爷子说了二姨娘撺掇四小姐的事儿,老爷子不好对着儿子的小妾发威,只等着逮着四爷了,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只管养着人就是了,家里的事儿,还是三姐儿的事,那里轮得到她一个姨娘插手的,说破天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到底是乡下来的,人事不懂。”
  “你因为着香火的事儿,才有了这两位,到底是见识短浅,莫带坏了我的三姐儿,还是那句话,别跟三姐儿有牵扯。”
  “到底是都有生养了,只管好好照顾姐儿们才是,再有这么撺掇的事儿,教坏了四姐儿,我一并唯你是问。”
  老爷子立下了好大的规矩,给四爷训得灰头土脸的没意思,又不想去跟二姨娘三姨娘多说什么话儿,到底是觉得见识少了。
  四爷是个有品位的人,要不是为了儿子,绝不要这样的女人,轻易不进跨院儿。
  只是二姨娘不服气,被一个黄毛丫头碰一鼻子灰,还就是跟个兔儿爷杠上了,三姨娘怎么都劝不住。
  晚上捯饬了一番,只趴着窗户那里等着四爷回来。
  “您回来了,我一直等着您呢。”
  四爷拎着鸟笼子,抬步就要走,家里的事儿他向来不管,“什么事儿,有事儿找太太说去。”
  “我找您有事呢,为着四姐儿的事。”
  为着孩子的话,四爷才想起来老爷子的责骂,就此跟着回了屋,结果没看见四姐儿。
  “去寻妹妹玩去了,晚上跟着她姨妈一起睡了,姐俩感情好的很。”
  四爷想着不在也好,他方便说话,“前儿四姐儿去问三姐儿闹腾着要兔儿爷了?”
  二姨娘心里咯噔一下,打量着四爷的脸色,她是靠着人家吃饭不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孩子小,没见过这些新奇东西,看着三姐儿有自然是眼馋了,我们姐俩手里面又没几个钱,您也知道我们是命苦的人。”
  “要不是当初您瞧着我们可怜,我们指不定早就饿死了,四姐儿人小,我没看住她就出去了。”
  眼里面泪光闪闪的,女子本柔,不需要怎么矫揉造作就自有一番可怜劲儿,四爷开口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可怜人罢了。
  “以后不要去跟三姐儿比,三姐儿是嫡出的姑娘,老爷子亲自教养的,在我跟太太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缺东西,只管跟太太说,太太管着家里的一应账目,亏待不了你们娘俩的。”
  说完又拎起来鸟笼子,悠悠然的走了,只看得二姨娘目瞪口呆,一下子扑到床上捂着脸哭。
  这叫什么事儿啊?
  三姨娘担心的不得了,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又听着动静,生怕姐姐为着要东西惹了人生气,要她说,还是本分点好,孩子没有兔儿爷,用草编个兔子什么的也不费功夫,也用不着钱,一样是个乐呵。
  “凭什么,怎么就不能比了呢?一样是四爷的女儿,凭什么三姐就跟个金疙瘩一样,我们四姐儿连个银疙瘩都算不上,老爷子看都不看一眼,家里太太更是不管。”
  “要我问太太要钱去,太太天天打的算盘响,能给吗?”
  哭的一头一脸的汗,抬起头来红肿着眼,对着三姨娘哭诉,她只觉得天底下的正房都是坏的,都是看姨娘不顺眼的。
  想着四爷帮着自己,没想到四爷却推到四太太那边去,她怎么敢开这个口,为着没有儿子的事儿,她还怕四太太给她发卖了去。
  三姨娘也掉眼泪,她劝不住,“早就说了您别去找四爷,这事儿是没传到太太耳朵里面去,要是太太知道了,我们别说是跟现在一样吃饱穿暖了,都不知道给卖到哪里去了。”
  “姐姐,您就是为了四姐儿好,也别去招人厌了,就当为了四姐儿好,教的四姐儿多亲近姐姐。咱们出身低,老爷子生怕咱们带坏了三姐儿不让亲近,可是四姐儿五姐儿是亲妹子,这三姐儿难道就不带契一下了?”
  三姨娘是为了这个打算,她翻来覆去的想,想着还是要生个儿子的好,你有了儿子,什么事儿才好行动,不然招惹厌恶了,不过是给卖了就是。
  三姐儿有好前程,跟金凤凰一样,那对妹妹们来说,不是坏事啊。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有个体面的姐姐姐夫,下面的妹妹也好说亲不是。


第17章 年画娃娃
  这一位大王姨娘跟小王姨娘,虽然是姐妹,但是性子全然不一样的,二姨娘看看四姑娘,长得乖巧可人,丁点不比三姐儿差,这以后的命怎么就差的这样的多呢。
  “你盼着过好日子,盼着托三姐儿的福气给四姐儿五姐儿找个好婚事,可是你看看,这家里头上面老爷子,下面四太太,哪个能让我们找到好婚事了?”
  “你说的好婚事,也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每天捉襟见肘一般的过日子,可是人家三姐儿到了上海那样的花花世界,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我的四姐儿,就只能洗衣服做饭去。”
  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妹妹,全是悲苦,她吃过人间大苦,又被亲爹卖了,年纪虽小,但是经历颇多,早就知道了一些道理。
  “妹妹,你记着了,这世界上只有你自己个好才是真的好,指望着别人好了带着你好,等一辈子,最后就跟个兔儿爷一样,年年盼着看着,也只是别人的。”
  三姨娘口舌不是笨拙之人,扶着门框站了半盏茶,“唉……”,终究是叹气走了,这世界上那么多的理儿,谁能说得清楚呢,不过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罢了。
  那祯禧自来也是不管这些的,跟老爷子提一句就抛到脑后去了,每日里去上学,过得很是充实。
  到了生辰的前一个晚上,刘小锅终于大包小包的来了,“您是刘妈吧,我是上海冯家二公子身边伺候的,您喊我小锅就是了,刘二管家的孙子。”
  说着自己往旁边挪动一步,侧着身子指了指后面的礼物盒子,“咱们少爷为着学业上的事儿走不开身,特特的让我来送了礼物来,给三小姐庆贺生辰的。”
  他人尖子一样的,那家上上下下的都能被他哄住了,刘妈听着他一来二去说这么多话,话儿都给他说完了一样,只心里面咋舌,这冯家到底是大户人家,拎出来一个伺候的都这般的妥帖周到。
  “赶紧的进来了,知道要来人,房屋早就收拾打扫好了,我去跟老爷子说去。”
  刘妈一双大脚,脚底生风一样的,只管给刘小锅甩到后面去了,兴冲冲的带着一脸的笑,不管老爷子在看着三姐儿习字,“老爷子,上海来人了,来的是刘二管家的孙子呢。”
  “说是二公子有事儿不能亲自来,让他走一趟。”
  那祯禧那么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跟个胖娃娃一般,腿都勾不到椅子腿的,每次都是一晃一晃的习字,看的人怪心疼的。
  刘妈不知道女娃娃为什么要习字,会打算盘不就行了?四太太就是会打算盘,不识字很多,照样是家里的一把好手。
  上前从椅子上抱下来,也不放下来,就抱在灰怀里面,“走,咱们三姐儿也看看去。”
  那祯禧眼睛亮亮的,看着老爷子,“爷爷,您先去。”
  老爷子就笑了,“是,我先去,一会儿你再去,好孩子。”
  刘小锅被刘妈甩在院子里,只得站在那里,后面跟着四个小厮杂役,今年的礼物格外的厚重,二公子接手过来了,一向是出手阔绰的,老太太又给添了一点杂七杂八的好东西。
  他看着那家的院子,不大但是舒朗,眼神一转看着花架子下面的石桌上,摆着一个小花瓶,巴掌大小的,里面插着一朵儿大红花,孤零零的一朵。
  心里面憋着笑,这只怕是三小姐的杰作,三小姐自来是如此可人的。
  “二公子本是要亲自来的,只不过学业繁重,老师治学严格,实在是脱不开身,特让我来走一趟,托我给您老问好呢。”
  “早前的时候寻了一块好木头,请苏州名家雕刻了,想着您大概是喜欢,我瞧不出好坏来,但是味道怡然,摆放在床头上能安神定气呢。”
  后面小厮搬上来一个红木箱子,平凡无奇的箱子,上海冯家送来的箱子,都是一水儿的红木箱子,平平无奇,俞是这样俞见名贵,一路走来很是低调。
  竟然是一尊木雕像,打开之后香气盈室,高约一米,长约一米有余,好一块整料子啊,苏州雕刻奇淫巧技,一刻一刀精致非凡,就地取材巧雕闻名天下,一点料子都不浪费的。
  这么大一尊八仙过海,人物形态惟妙惟肖,眉眼之间各有姿态,实属珍品了,老爷子爱不释手的,满心的欢喜,人不来但是态度在这里了。
  那家看的,也就是一个态度的,自打三姐儿生下来开始,老爷子对冯家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这是一门顶好的婚事,再好不过了。
  亲家年年派人来贺生辰,再有一年三节礼物不断,这就是最好的态度,老爷子自来是满意的。
  “这般名贵的木材拿来雕刻,实在是少见,少见,二公子有心了。”
  那祯禧在门外,翘着脚尖差不多了,才自己拉了拉衣裳,临进门的时候,又去抓了抓自己跟小猫一样的小揪揪,她这么大能正儿八经见客的时候,也就是这样的时候了。
  刘妈给换了新衣服,过生日才穿的大红色旗装,越发显得人上下一样胖,圆滚滚的可爱。
  推开门进来,门槛有点高,她先对着刘小锅笑了笑,一只脚进来,另外一只就别在外面了,刘小锅下意识去扶,又怕男女有别。
  只见胖丫头对着他又笑了笑,扭头自己扶着门槛,另外一只脚也算是进来了,往年都是抱着进来的,今年是大娃娃了,自己进来。
  年画娃娃一样的,这是刘小锅对主母第一印象,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画娃娃跟自己主子想在一起去,怎么都看着滑稽。
  “您坐着。”
  这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刘小锅就收回来手坐在下首,就看着这年画娃娃走到老爷子跟前去,靠在老爷子的腿边好奇的打量着他,见他看过来,也不见别扭,反而笑的更和气了。
  这是个爱笑的和气的年画娃娃,刘小锅不动声色,“三小姐进学了,老太太知道了高兴,说是时代不一样了,您想的很是周全,但是读书也不必太辛苦了。”
  那祯禧依然是笑的很和气,她没什么烦心的事儿,“姨妈疼我,谢谢姨妈了。”
  想了想,这是表哥的人,“表哥也疼我。”
  刘小锅自来熟的厉害,跟着他的主子整日里恨不得狼狈为奸,没见过这么幼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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