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我,捉鬼师,千里追妻-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现在,上头却站着平芝。
平歌觉得,他的秋千被玷污了。必须毁掉。
所以他拿了那把常用的匕首,二话不说冲到楚幽的院子。他到的时候两人已然不见了踪影,平歌便抬手唰唰地砍向兰草做的绳索。他的气力不必从前,一根只有手腕一般粗的绳索他砍了好久才砍下来。砍了左边,又去砍右边。
“你做什么!”平芝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拽着平歌的手腕,“你做什么弄坏我的秋千!”
“你的?”平歌怒瞋,咬牙切齿道:
“你还真是什么都要抢!”
他用力抽出平芝的禁锢,继而拽着绳子,疯狂地劈砍。
“你住手!这是幽郎亲手给我扎的,不许你弄坏它!”
平芝又来拉他拿着匕首的右手,被平歌反手一旋,划破了喉咙。
鲜血瞬间喷薄而出,平歌看着刀刃上的血迹,一时怔住没动——武功被废之后,他也控制不好力度了。
“平芝!”
很多时候,偏偏就有那么多巧合,让最不应该的那个人看到最不应该看到的场景。楚幽三两步冲过去将平芝抱起身,又气又急。
“平歌,你没本事杀了我,倒是有本事动平芝么!”
平歌回神,只是笑,“怎么,你不唤他‘平儿’了?”
语罢,他再没有理二人,转身继续用力劈砍草绳。他是没本事杀楚幽,若不是因为爱他,他也没必要活得这么苟延残喘。
平歌终于把秋千砍掉了,他觉得很好,起码这东西坏也是坏在自己手上。
平芝没死,只是血流的有点多,看上去吓人罢了。这伤比起平歌作杀手时的不足一提,但平芝没见过血腥场面,被吓得不轻。王府上上下下都认为他谋杀平芝公子,应以死谢罪。平芝伏在楚幽膝上,也说,平歌一日在王府,他便一日不能心安。
楚幽权衡再三,可能是念着旧情,还是没有下死令,给了平歌一笔钱,让他离开王府。
阿端抱着那一包银子,对平歌道:“公子,咱早早离开罢,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平歌望着窗轩上萎靡的兰草发怔,月光投下,更显其没有鲜活的颜色。
阿端将包袱收拾好之后,发现平歌还那样坐着,“公子?”而后思忖半晌,猜测道,“公子是。。。。。。。。。舍不得吗?”
平歌摇摇头,他对这座王府,以及王府里的人,已经没什么挂牵了。楚幽送与他的青色衣衫他都放在衣柜里,一件没拿。现下穿着杀手时常穿的便装,墨色的。这么久的日子,他也穿腻了青色。他从荷包里取出那被烧了只剩一半的漆黑的同心结,轻轻放在桌上。
“府里的东西统统留下,只带换洗的衣裳便可。”
阿端不舍得那堆银子,“才不要!王爷他欠公子那么多,我们拿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这是公子你应得的!”
“他没欠我其他的。。。。。。”平歌悠悠道,“只除了一样。”
阿端一愣,“。。。。。。什么?”
“你去后门等我,我一会儿便来。”
平歌说完这话便出了门,消失在漆黑夜中。
楚幽欠他一个同心结,他要去讨回来。
他赶到那卧房的时候,楚幽已然睡下,兰芝虚弱地靠在一旁,睡得十分香恬。许是怕碰到他的伤口,楚幽是贴着床边睡的,二人虽有间隙,但,却是担心体贴的间隙。
平歌偏头审视了这幅场景许久,心被一刀一刀切成碎片。想当初,这男人曾经也揽他在怀,丝毫不脸红地说着一句又一句情话。世事变迁,自己如今竟是亲自看他与别人同床共枕。
不过也罢,以后便眼不见心不烦了。
他从身后抽出匕首,微微弯了上半身,牵起楚幽的几缕发丝,“嚓”的一声割下。
楚幽,即便你再不愿见我,即便你恨我,我终还是与你绾了同心结。
这是你欠我的。
平歌徐徐起身,而下一刻,拿着匕首的手便被人狠狠攥住。
“谁!”楚幽猛然惊醒。
平芝也突地爬起来,见屋内有外人,扯开嗓子大喊:“有刺客——”
几乎是一瞬间,外头当值的夜卫便拿着火把冲了进来。
自从上回被行刺之后,楚幽便加大了防御力度,只是没料想,防到了平歌。
楚幽起身,瞠视平歌手上明晃晃的匕首,胸口起伏剧烈,许久许久,他才不可置信地问:
“所以,你不杀了我,是不甘心走的,是么?”
“如果你肯听我解释,哪怕一句,我们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是平歌的真心话,但当下这时机,却是变相承认了他要刺杀。
“哧——”
楚幽轻而易举从平歌手中夺过匕首,将对方逼到墙壁,把平歌的手掌钉在墙壁上。平歌想起来解释,却被楚幽用力摁着匕首不能动弹。
无意识抽搐了一下手掌,鲜血瞬间从伤口流下,将他墨色的衣衫染的更暗。
是了,他还穿着杀手的衣裳。要如何解释,楚幽才会听呢?
“平歌,你还有心么!”
又是这句话。
楚幽怒火中烧,瞪着这张绝色却苍白的面孔,终于后退了两步。
后妈依旧缩在石缝里瑟瑟发抖
第49章 尘埃落定(一)
平歌吃力地拔出匕首,他的手掌被刺穿了一个洞,痛得他直抽气。夜卫预防他对楚幽不利,急忙一窝蜂逼上来。
他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后退,也一步一步,被逼到了院子里。在那里,被团团围住。
“不是这样。。。。。。”
他仓皇地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派来刺杀楚幽的刺客,期间还假装无意伤了平芝。即便楚幽大发慈悲放他走,他也贼心不死,深更半夜拿着刀出现在楚幽的卧房。
这要他如何解释?
楚幽从废他武功开始,便不会再相信他的只字片语。平歌一步一步往后退,一步一步跌进深渊。那人亲手把他从深渊中捞了起来,又将他推下去。
他倒宁愿,从未爬出来过。
“别动——”一声凌厉的叫喊划破天际。
平歌一惊——是阿端!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到一把剑,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平歌身上时,飞快冲了过去,把剑横在楚幽脖子上,威胁他道:“别动!放了公子,否则我一剑送你去见阎王!”
阿端没有拿过剑,控制不住力道,在楚幽脖子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怎么,现在倒是主仆同心了?”楚幽眼中阴晴不定。
阿端冷下声音,“王爷,阿端没想过公子的痴情会换来这般结果,左右你不爱公子,放他一条生路罢!”
“痴情?是对你这狗东西吧?”楚幽攥紧了拳头,恨恨道:“本王已然放过他,是他,想置本王于死地!”
阿端看着那一身墨色衣裳,站在人群中的平歌,心中不由泛疼,“公子不会杀你,他永远都不会杀你!因为他一直————呃!”
“嗤——”
利器入体的声音。
阿端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剑从心口穿过。手中的剑滑落在地,他摸着突然从胸前凸出来的刀尖,愣愣回头——平芝!
阿端垂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刀尖,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来,他茫然看向平歌,想跟他道一句别,却再没力气开口。
阿端死了,一向温柔如水的平芝,竟动手杀了人。楚幽也断断不敢相信。
平歌看着从台阶上徐徐倒下,满嘴红血还痴痴望着他的阿端,也随之脱力,一下子跌坐在地。阿端是这座王府里,唯一真心诚意待他的人。是他的知心人。
平芝回府之后,所有人都一窝蜂涌到平芝身边,只有阿端,始终如一地陪着他。给他加衣服,给他熬药,变着法子逗他开心。
所有人都觉着他不知好歹,只有阿端心疼他。
平歌呆滞地盯着那具尸体,眼中所有的希望尽数坍塌。这场爱情的决斗他退了无数步,从一开始非取楚幽性命不可,到现在想带着阿端远远离开。
然则,即便后退这么多步,他也是奢望了。
除了院子里拿剑对着平歌的夜卫之外,屋顶上还有大约十个弓箭手,拉弦如满月,箭头正对着人群中的平歌。
“平歌,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楚幽旋身,将后背冲着他,“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所谓。”
平歌挣扎着起身,皓白月光投下来,削薄了他孱弱的身子。
“不用,我的命,本就不是你的。”
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这滴泪,是他与楚幽最后的牵绊。此外,再没有了。
他反手握着匕首,举起来一步一步走近楚幽,眼中尽是决绝。
“笃!”
一支利箭脱弦,径直穿过平歌的心脏。弓箭手的任务是保护楚幽安全,只要平歌有什么威胁到楚幽的举动,他们便会放箭。
平歌的脚步随之一顿,几乎站立不住。他愣愣垂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
听到箭声的楚幽也随之一震,似乎也中箭了一般。他陡然回身,看了眼平歌,不知所措。
“谁准你们放箭的!”
那弓箭手却答:“回王爷,应平芝公子的命令,此人稍有异样,不用禀报,杀无赦。”
楚幽却来不及去指责谁,只觉着心里如同千万只蚂蚁爬过,他推开面前的人墙奔向平歌,却为时已晚。
平歌早不顾这命令是谁下的,左右他们二人心有灵犀,平芝的意思,断然就是楚幽的意思。
他颤抖着伸手,用力将那支箭从身体里“噗”的一声响动,带出一股血,飞落在地上。
夜风刮得厉害,将他的衣摆扬起,墨色的衣袂飘荡在寒风中,像极了垂死挣扎的鸟。平歌扔反举着匕首,唇角扬起了一抹久违的笑意。不过这笑意,尚在推搡人墙的楚幽是看不到了。
他攥紧了匕首,再没有丝毫犹豫,“嗤拉”扎进心口,拉出手掌一般长的口子。而后将匕首扔在地上,把手伸进伤口,生生把他的心,挖了出来。
邵慕白看得清楚,平歌一开始举刀便不是要去杀楚幽。他爱这个人爱得太卑微,他极想回到那日,他舞剑在手,楚幽一身深沉玄衣。在桃瓣飘飞的花台上,楚幽徐徐在他身前蹲下,温柔地摊开手掌,对他说:“愿意跟我走么?”
然后他缓缓将手搭上去的,那幕场景,是他最温柔的回忆。
温度陡然下降,围住平歌的纵使是拿刀拿剑的硬汉,也被这情景吓得连连后退。
楚幽扒开人墙的那一刻,刚好看到平歌将他被箭射了一个窟窿还在不断淌血的心摊在手上,如刀的眼眸直直盯着他,喉咙里发出毕生最凄厉的诘问:
“楚幽。。。。。。这东西我有,你有么?”
楚幽曾不止一次问平歌“你有心么”,平歌不善言辞,从来没回答过这句话,临了,终于可以告诉他。
他有的,一颗被遍体鳞伤的心。
那日,恰好是六月初九,一个平歌一直生生惦记,楚幽早已忘记的日子。
多日后,人们从平歌的遗物里翻出一本札记。札记是古时候的日记,是自己写给自己的东西,用语不像官方公文那样书面,只记录着所思所想,以及,所爱。
而平歌的这本札记里,就清清楚楚记载了那些过往,以及如何被一步一步逼上绝路。
怎样从刻骨铭心的爱,变成刻骨铭心的恨。
好了!下一章就讲回老邵了!大家稳住!(试了一下晋江新推的感谢霸王票营养液的功能,看看作话会不会变)
第50章 尘埃落定(二)
“五月初三。今日,主子要我去刺杀楚幽。。。。。。又是一笔命债。不过主子交付我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出差错,这次也一样。”
“五月初六。今日,我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舞剑,主子给我下了药,我摔在了花台上。楚幽花了好多钱赎我,还。。。。。。问我愿不愿意随他走,我觉得,他没有主子说的那么坏。”
“六月初九。今日,我与幽郎拜堂了,幽郎绾了一个同心结给我。我一定要好好放起来,以后每一个六月初九都让他给我绾一个,统统挂在床头,老了之后就可以存下好多好多,像床帘一样多好看!”
“六月十二。今日,我同主子决裂了。不,现在应该说是凌骁,我与他决裂了。我终于跟他坦白了,我爱幽郎,不可能杀他。他很生气,但最后却放了我走,我觉得很奇怪,但是很开心。”
“六月十三。今日,我发现一个画室,发现了平芝的秘密。原来幽郎爱的不是我,是与我名字很像的,平芝。原来我只是平芝的影子,我好难过。不过,平芝一直不在王府,幽郎是不是可以一直爱我?幽郎,你快回来,我好想你。”
“七月初七。今日,幽郎回来了,带着平芝。原来幽郎口中的‘平儿’不是我,我真是喜欢自作多情。幽郎,你为什么痴情,只爱平芝一个?又为什么这么不专,有了平芝,还来招惹我?”
“腊月初八。今日,我一个人在雪中舞剑,幽郎没见过这支舞完整的样子,我想舞给他看。可是。。。。。。下人说他在和平芝喝腊八粥,不想见我。我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他始终没有出来,最后阿端来把我拉走了。说,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做不值得的事。”
“四月初二。今日,是幽郎废了我的武功之后,第一次拿笔,手腕很疼,使不上力气。阿端下午很高兴地捧着许多药材回来,说对我的咳嗽有好处,我喝了之后,确实觉得好了许多,阿端是这个王府唯一真心待我的人。我想与他结为兄弟,他答应了。”
“六月初九。今日。。。。。。还是不说了,等离开了王府,有的是大把时间来写。我不想恨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哪儿都无所谓。。。。。。”
翻札记的不知是谁,那双手宽厚有力,翻页的动作却异常轻柔,每一页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坏。
随着札记翻到最后一页,这段记忆便也终结,白色的烟云一点一点散去,最终化成虚无。正如平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空空如也。
偌大的房间又恢复之前的样子,二人一鬼,相对无言。
平歌在矮机上瘫坐着,眼神如凉水一般平静。
事情过去那么久,他不恨了,也不爱了,更不是原谅了。
只是算了。
段无迹看完这故事,心里却久久不能平复。尤其是平歌最后身份暴露,被侍卫层层包围有口难开的情景,让他仿佛也亲身经历了似的,心头被狠狠剜了一刀。
“所以你捡到泪丹,修炼成功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楚幽报仇?”
他愤愤着问,仿佛那被团团包围的人是自己。
平歌靠着墙壁,虚弱极了,“他不是说我没有心吗?我就挖给他看了。既然我都给他看了,自然也要将他的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他动了动眼珠,呆滞中带着落寞,“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好像除了杀人一事无成,这样看来,终还是错了。。。。。。”
“你没有错。”
段无迹打断他,语出惊人。
邵慕白愕然,“无迹?”
段无迹不理会他,接着之前的话道:“错的人是楚幽,不是你。他负平芝在前,负你在后,自始至终毫无悔改之意,这种人,的确该死!”
平歌的眸子一松,盈了泪水,“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为我说话的人。”
他唇角噙着笑,凤眸流转,许久许久才道出极珍重的一声,“谢谢。。。。。。”
段无迹红了眼睛,再不敢看平歌。回头,望向一旁欲言又止的人,问:“他被你收服之后,会被带去哪里?”
邵慕白如实道:“我会带他去冥君殿,他受的苦是真,犯的错也是真,冥君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评判。”
段无迹道:“可傻子都知道,公文法例评判不会衡量感情。”
看了平歌的人生,邵慕白虽心里难过,但却自始至终都很清醒,道:“所以,人生在世,才不能受感情操控,意气用事。”
是了。平歌受的委屈纵有万千,但他也着实不该将这委屈发泄到无辜的性命上。
这桩事故,以爱为始,以恨作终。
冤冤相报,何时了结?世间所有善恶,所有尊卑,在孟婆庄里皆是一缕游魂,爱之切,恨之深,都在一碗孟婆汤之后,化为乌有。
段无迹愣了愣,仰头,望着黑幽幽的屋顶,仿佛山头仰望明月的孤狼,似乎极其痛苦,又似极其解脱。
良久良久,他道:
“我出去走走。”
不知为何,他看了平歌的那些经历,很能感同身受。故而,他不忍再见平歌被收服,锁进那个指头大的瓶子里。
邵慕白拉住他,却又想起他的洁癖,堪堪放手。
“别,别离开太远好吗?我会担心。”
落在平时,段无迹断然一个白眼翻回去,冷冰冰回一句“关你何事”。但看了平歌的故事之后,他隐约觉得这份啰嗦的关心,尚且有些难得。
于是他心情低落地停下脚步,“嗯。”
他僵硬着脖子,整个人都泡在名为偏执的海水里。他孤零零立在门口,对着大开的房门,对着无尽黑暗,道:
“平歌,若我遭遇了你的遭遇,断不如你。所以我能体会你的感受——如果求而不得,那就去恨吧。我此生有幸遇你,算是有缘,愿你投胎转世,能生个好人家。”
他语气淡淡,却在地上砸了一个坑。这个坑,同样陷在邵慕白心里,深不可测。
邵慕白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前世,段无迹那样恨他,却最终都没忍心杀了他。只是独身远去,把自己缩进平教的躯壳,不相问闻。
段无迹说,若他遭遇了平歌的遭遇,断不如他。
其实不然。
邵慕白清楚记得,在前世的种种纷争之中,那颗闪烁的朱砂痣,是怎样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也清楚记得,段无迹最后是怎样力排众议来救他的。即便恨到了骨子里,段无迹仍是一个狠不下心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是我认识的人吗?”
往事蓦然清晰,一帧一画都浮现在眼前。
那时,他刚从江湖初出茅庐就中了暗算,被杀手组织追杀了三天三夜,不慎坠入威茸谷。他周身是伤,血流不止,眼睛还被剧毒给烧瞎了。委实陷入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
他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竟有一人赶来救他。
那人身形消瘦,嗓子因中毒变得粗糙沙哑,辨不出男女。却是这么一个陌生人,让他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找到一座灯塔。
今天3。8,祝看文的女孩子们节日快乐呀
(ps:交代一下前世( ’ … ’ * )中虐预警,只有一章半,主角跟平歌还是不一样的,毕竟前世越虐,今生越甜)
第51章 前尘旧事(一)
邵慕白好不容易苏醒,意识到身侧有人,勉强从虚弱中勾出一抹笑,温和问道。
然则,救他的这人惜字如金,只时不时“嗯”一声。或者等到某个心烦意乱的时候,喉咙里才会发出一声沙哑的“啧”。
他想,救他的这人,脾气虽不怎么好,但心底却很好。
“你是武林中人吗?是哪个门派的呢?”
那些日子,他一直昏昏沉沉,但一有稍微清醒的时候,他就一定会问这人的来历,就算是陌不相识的人,他将名字记着,往后也好报答。
但,那人始终不言一语。
“我听着你的声音有一丝耳熟,咱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那天,他想着假装听出了这人的身份,想引对方自己说出来。若是真的见过,那他一定会说“看来还是瞒不过你”,若未见过,那他多半会说“我们素未谋面,你从哪里耳熟我的声音”。不论如何,总归是有点苗头。
然则,那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却吓得连“嗯”都不敢“嗯”了。
过了几日,他发现这人不仅不说话,还极度讨厌肢体接触,除非包扎绝不靠近。
“你这么嫌弃我,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当初又为何要救我呢?”
即便他气息奄奄,即便他伤口发炎高热不退,他的嘴皮子也一直未有停下。毕竟没弄明白这人的身份,他终是不甘心。
“你是师父派来救我的,还是我江湖上结识的朋友?还是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我这条不值钱的命?”
然则,不论他怎么问,那人就是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他只能猜。
猜这双如露珠般冰凉的手,主人是谁。
多年后他才明白,这人不是后来冒名顶替的兰之,而是他记恨在心的段无迹。这小魔头不说,是怕被认出来,怕邵慕白宁死也不愿受他治疗。
毕竟正邪不两立,千百年来武林正派与平教水火不容,喊了几十年的“铲除魔教”。更恰好,邵慕白前几日到平教偷盗粮食,刚刚被段无迹逮个正着,即便段无迹戴着面具。但,难免不会记得声音。
于是,一个失明,一个失语,余生就那样错过。
薇茸谷地势险峻,且有一处雪山终年不化。他们困在里头足足半个月,为了躲避杀手组织,段无迹待他翻越了那座雪山,期间经历的生死险境数不胜数。但段无迹始终未有放弃他,拼着一口气硬是带他闯了出来。
那时,邵慕白嗅着空气中的烟火气,听着闹哄哄的人声,一时心中感慨万千,对他说了一句许诺:
“不嫌弃的话,若阁下是位姑娘,在下想娶你为妻。或者你是男子,在下就与你结为兄弟,往后你一声令下,我万死不辞。”
结果,那人仍旧一语不发,将他驼到一处医馆后,再没有消息。临晕倒前,邵慕白听得耳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的,只以为是医馆的什么东西掉了。
后来他才明白,段无迹为了帮他采药,不慎被蛇咬伤,中了蛇毒。凭着一股倔劲儿将他送到医馆的那天,已是极限。
时乖命蹇,有缘无分。
他真正意义上跟段无迹见面,是在一年后,他力排众议当上了武林盟主。那时平教要派遣一个细作,深入漠堡打探消息,段无迹自荐而往。
彼时离薇茸谷的情谊已经过去一年,一年可以发生很多。譬如,兰之冒充了段无迹,让邵慕白对他掏心掏肺,但却在盟主争霸时,受情所困,爱上了邵慕白的对手,果断抛弃了邵慕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故而,那时的邵慕白虽然当上了盟主,却因痛失所爱,情绪阴晴不定。这心境,与楚幽初见平歌时的很像。
他见到段无迹时觉得一见如故,总觉得这人的一呼一吸都能让他想起薇茸谷的往事,弄得他心烦意乱,甚至生出他就是薇茸谷那人的错觉。
然则,他脑袋里所有薇茸谷的幻想都依托在顾兰之身上,所有情感都依附他而生。而眼前的这人性格阴鸷,情感冰冷,跟顾兰之是两个极端的人。
更吊诡的是,这样天壤之别的两个人居然有相通之处?
于是,邵慕白开始寝食不安,开始整日被焦虑烧得脑仁酸疼。
那日,他思绪芜杂着喝了许多酒,终是没忍住,把段无迹叫到跟前。
“说,你究竟是谁?”
段无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瞧他两眼醺醺,神态飘忽,便道:“你醉了,我去叫人来收拾。”
邵慕白猛地摔了酒杯,“站住!”
段无迹便停了脚步。
邵慕白愤然道:“我是漠堡的主人,你身在漠堡,我是主,你是仆。我问你话,为何顾左右而言他?”
段无迹斜睨着眼睛看他,“你醉态正醺,神智惘无,我说什么你也忘了,不如不说。”
这话无疑激怒了邵慕白,更不提他本就心烦意乱,于是猛然拍桌,四仞长的桌案一下子断成了两截。
“放肆!你居然用这种态度与我说话?谁允许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他勃然大怒,掌风一挥摔了所有杯盏,将地上弄得一片狼藉。这气势放在寻常人身上,早就跪地求饶,或者放到顾兰之身上,也懂得看脸色哭泣起来。
但段无迹是不会的。
他就是一张弹弓,你用的气力越大,它断开时,反弹的力道也就越强。
平白无故被吼了一通,他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于是表情一沉,三言两语便顶撞了回去。
“你如今这丧家之犬的模样,也就只剩一个空虚的盟主身份了,有何得意的?”
他虽不会怎么说场面话,但却在毒舌方面造诣颇深。于是二人争吵的结果,便是脸红脖子粗的邵慕白败下阵来,始终轻飘飘的段无迹却毫发无伤。
跳跃的烛火之下,邵慕白被说得哑口无言,胸腔郁结的怒火越烧越旺,几乎快要爆炸。他像被抽了骨头一般靠在石阶上,似乎想起什么伤心事,默默流泪。
段无迹怕他伤心欲绝要寻思,便走过去,拿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毕竟他那时已经把邵慕白放心里了,若这人被自己气死,终是不划算。
邵慕白抬头看他,双眼微红,脆弱的眼眸在硬朗的脸上格格不入。
“你会不要我吗。。。。。。”
他的声音低哑,真如段无迹说的,宛如一条丧家犬。
段无迹一时不忍,眉毛抽了抽,“不会。”
邵慕白却是不相信的,醉酒将他变得阴晴不定,每一种情绪都很浓烈,却又不会维持太久。顷刻间,他的脸色从楚楚可怜变得阴鸷,似乎段无迹这个“不会”牵动了他的悲苦。他一把抱住眼前之人,生怕他逃走似的。埋在他的脖颈,痛苦道:
“别不要我,兰之已经走了,你别走。。。。。。”
段无迹厌恶这名字,本要安慰的话又咽了回去。
邵慕白却不依不饶,“说啊。。。。。。你是谁啊。。。。。。为何我见到你,总觉得早就认识你了。。。。。。”
他的气息灼热,喷在段无迹耳边,弄得从未与人亲密接触过的这人一阵腿软。
段无迹挣扎了几下,奈何这人微醺之后气力大得很,他挣脱不了分毫。
两人骂阵了好一会儿,他也累了,也不忍心见着邵慕白愁苦的样子,于是不再隐瞒:
“我们的确早认识了,在薇茸谷。”
段无迹生性骄傲,如果邵慕白不问,他是一辈子都不会说的。因为邵慕白如果不记得,他那些日子的心血便都没有意义。他不仅有洁癖,更是有心理洁癖。他不会像很多人一样在邵慕白面前痛苦流涕,企图他记起零星半点,如果他记不得,或者记错了人,那么,这份爱再浓烈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他宁可将篮子毁了,也不要去打一场空水。
邵慕白听了他的话,反而笑了,在他脖子间发出咯咯的声音:“你编呢,也要编个稍微靠谱点儿的。”
段无迹道:“这不是我编的,这是事实。”
邵慕白显然不信,“在薇茸谷救我的人温柔胆小,不敢说话,那是兰之。”
段无迹冷了一下,嘲讽道:“你自以为是的本事可真是一流。我又不是说书的,为何要编故事?”
邵慕白沉下脸色,“我再说一遍,那是兰之。”
段无迹动了动嘴角,道:“你被他骗了。”
邵慕白道:“谁骗我,兰之也不会骗我。倒是你啊。。。。。。”邵慕白的语气变得危险,如黑夜里伺机而动的野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