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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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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帐,苍斗山在写字,容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疏桐,我做了冬瓜玉米汤。”
苍斗山搁下笔:“啊,辛苦你了,这些你其实不用亲自动手的。”
“别人做我不放心,怕不合你口味。”微生放下汤碗,“是先吃玉米还是冬瓜?”
“玉米。”苍斗山戳了一片玉米,一咬:“好嫩啊,还没完全熟呢。”
“今年西北起了蝗灾,玉米不摘就被虫吃了。”苍斗山吃干净玉米粒,又被微生喂了一块冬瓜,“待会儿还有一笼粉蒸肉,想吃不?”
“你做了我就吃。”
苍斗山接着吃了两片玉米,厨房的伙计端着粉蒸肉来了,蒸得香浓正好,不油不腻,绵密适口。苍斗山勺了一勺米粉,才吃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微生猜他是吃到肥肉了,果不其然,他说:“吃到肥的了。”
“那就吐了。”微生拉来了案几旁的纸篓子,苍斗山摇头,“都咽下去了。”
“哎,你不是不吃肥肉吗?”
“这个做得味道好。”苍斗山抿嘴笑了一下。
第91章 谋略啥的都是作者瞎扯的呢
九月末,大周与高昌爆发大战。大周出其不意,翻越天险昌承峡,一举攻破了高昌边境的最高点营地。原来在边境严阵以待的高昌大军等候了大半个月才知晓消息,急急忙忙回军救援时,已经彻底来不及了。大周顺势而下,以破竹之势连克了三城,势要高昌的边境重镇一个个连根拔起。
高昌跟在大周屁股后面撵了五天,人马疲惫时,大周突然掉头杀来,一下子把三十万大军切了个七零八落,大战维持了两天,三十万边疆军队锐减三分之二,血流成河,枯骨堆山。
这次可不像上次打劫大靖那样抢了就跑了,大周清洗掉城镇的高昌官员,迅速调派了新官坐镇管理,并且开始大规模地移民,这个发现让高昌上下一片慌乱,大靖朝堂上亦波澜四起。
高昌向大靖求救,救还是不救?
“救!如何不能救!”御台使震声道,声调激昂:“唇亡齿寒。大靖身为邻国,又与大周结有死仇。此次大周侵犯高昌,正是与高昌联手灭掉大周的好机会!”
“臣反对!”兵部侍郎嗓门儿比御台使大得多,一开口殿梁似在颤抖:“才被大周抢走了秋粮,西北又起了蝗灾,南方粮价刚刚稳定,以目前之国力,无力与大周对抗。况且,真要与高昌联手灭周,势必要进入高昌境内,损失怎么算?粮食怎么供应?打下来的城镇应该归谁?千头万绪,不是几句话就能分得明明白白的!御台使一介文官,只会纸上谈兵,说得倒是轻巧!”
御台使几乎是指着侍郎的鼻子呵斥:“你一堂堂武官,强敌压境,还龟缩不出,配得上你武官的名号吗?”
侍郎嘴上功夫不比御台使弱,回击尖酸刻薄:“御台使大人老当益壮,一条莲花舌头可当百万兵将,微臣当然是比不了的。”
工部郎中走出来:“臣有议……”
“臣有议!”
“臣有议……”
朝会开始不过半刻钟,百官已经吵翻了天,“出兵”和“不出兵”对应激烈,说得口沫纷飞,中间派尚在观望,准备随时迎风倒。
中间派最大的官,当属户部尚书乐正英了,他一直冷眼旁观,不发一言。等到两派人吵累了,他开口说了一句:“诸位所言,各占各理。高昌不能不救,但是以国内目前状态,实在是无力发兵,这件事,还要陛下来决裁。”
女皇倾听已久,乐正英请她来裁决时,她不咸不淡地说:“诸位各执己见,朕一时亦难以决断,此事暂时放下,明日再议。”
女皇这般言论,叫两派均不满意,悻悻退朝。乐正英走出大殿时,太监来请:“大人,陛下有请。”
一下朝,女皇威严自若的面具褪下,满脸焦虑不安:“乐正爱卿,这该如何是好?”
乐正英反问:“陛下想不想救?”
女皇点头:“高昌必须救,昌承峡失守。荒川一带彻底无险可守,国门洞开,我大靖危若累卵。”
“臣有建议,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女皇颔首道:“爱卿请知无不言。”
“边境北斗七营,可安排两个军营骚扰大周后方,切断补给线。五个军营固守边境,临近郡县再征集新兵,填补空缺。再发诏令,新军抓捕或猎杀大周士兵,可获奖励,借此激励士气。相信这样双管齐下,既支援了高昌,又能稳固边境。”
女皇犹豫:“国库困窘,怕是拿不出银钱来犒劳新军。”
“未必要银钱奖励。”乐正英顿了顿,“荒川附近的居民守卫的是自己的家乡。臣建议新军记录杀敌首级,可兑换家乡土地,或减免徭役,或抵押赋税,且不论死活,好处皆能落到新兵家头上,这样不愁新军组织不起来。”
“新军可分交五大军营统领,由军营老兵训练,训成守卫在最危险之地,如此五军营就不会有什么怨言。”
女皇赞许点头:“爱卿总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乐正英颔首:“陛下谬赞,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
组建新军的诏令下达,计敌首级换取土地和减免赋税等福利的榜单张贴在荒川一带的大街小巷,不光是荒川,内陆一带亦广张布告。荒川地广人稀,有土地福利诱惑也未必能凑集十万人,内陆才是军队人员的主要来源。
兰广郡,秋雨凄寒。
兰广第一灵阵师独光,于十月初溘然长逝。消息一传开,全郡震惊不已,独光年岁不过三百,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刻,却突然猝死,惹人议论纷纷,各种阴谋诡论一时甚嚣尘上。
独光大师的葬地选在扬云山最高峰黎龙峰,这里俯视千山白头,云翻雾卷,风光独好。
就是很冷,冷到没有鸟叫。
赵无涯给胡了多披了件衣服,胡了还是冷得禁不住牙齿打战。独光大师的弟子抬着灵柩泣不成声,一干人七手八脚地将棺材放进已经挖好的坑里,一铲铲地开始覆土,渐渐堆平,拍成高大的坟包,立上墓碑,墓碑其上唯有一“参”字而已。
墓碑面前北方,据说是独光大师的遗愿。
哀乐起,大师弟子逐个向墓碑磕头,鞭炮声声,遥远地荡开来,仿佛天地上下都充斥着鞭炮声。
鞭炮声一歇,点上纸钱,插上红线香,摆好瓜果。该拜皆拜,与独光大师有所交集的都上前鞠了一躬,赵无涯亦上前鞠了躬,不想一弟子突然指着他大吼:“是不是你害死了师父!”
赵无涯神情一僵,随即恢复淡然:“阁下何处此言?你怀疑是我谋害了大师,请拿出证据来,空口白言乱扣帽子可不好。”
那名弟子咆哮起来:“是你带来了那张阵图!要不是因为那张阵图,师父也不会为研究它心力衰竭而死!你就是故意的!”
“牧青!”独光大弟子看不下去,厉声呵斥,“少胡言乱语。师父尸骨未寒,你就在他坟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传出去叫人笑话!”
牧青畏惧大师兄,低头默默无言,大师兄上前一步,向赵无涯一揖:“师弟脾气火爆,言语冲撞了阁下,见笑了。”
“不碍事。”赵无涯回道,“请节哀。”
大师兄看着他,嘴唇嗫动,似在无声地说着什么,随即赵无涯耳畔响起一个声音:“明日下午申时一刻,空蝉酒楼雅座。”
赵无涯波澜不惊,抱拳告辞。
人群散去,胡了跟着赵无涯下山,走至中途,他问:“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你听到了?”
“直觉他跟你说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赵无涯噗嗤笑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他就是邀我去酒楼坐坐,大概是想看看把他师父气死的灵阵究竟长什么样吧。”
胡了心存疑虑:“独光真的是因为研究阵图而死?”
“怎么可能。独光号称兰广第一,心理没那么脆弱,至于他到底因为什么而死的嘛……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胡了撇撇嘴,目光一转,看到贴在树干上的布告,不由得停下脚步,赵无涯只扫了一眼便没兴趣了:“北方招不够人,就来南方找替死鬼呢。走吧走吧。”
胡了依然看着:“这字迹……有点像二掌柜的字。”
赵无涯知道他说的是谁,温声道:“大家聪明着呢,他现在肯定活得好好的。”
“但愿如此。”胡了叹了口气。
次日申时一刻,赵无涯准时现身空蝉酒楼。大师兄把玩着一只小巧的藕荷色茶杯,脸色阴沉不定。赵无涯开门而入,他起身相迎:“罗公子,请。”
“不客气,您请。”赵无涯手持一把折扇,风度翩翩。
两人坐定,大师兄道:“我知道师父的死跟公子带来的阵图脱不了干系,今日邀您,只想见识一下。”
赵无涯轻笑:“不怕你也心力衰竭而死?”
大师兄道:“灵阵之学,浩瀚无穷,想必公子阵图必然不凡,能见识到超凡阵图,死而无憾。”
赵无涯神情一肃:“你确定?为道而死?”
大师兄神色坚毅:“公子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赵无涯严肃的面庞忽的一松,笑吟吟地说:“阁下不必这么紧张,您师父不是因阵图而死,另有其因,不过我答应过他,不可对外告知。”他拿出阵图,“请随意看吧。该推导出来的,大师已全部推导出来了。”
大师兄惊异地接过阵图,仔细看起来。
这是一张残图,初看平平无奇,细看暗藏玄机,勾连简单,直来直去,但意义非凡。
他很快迷进去了。赵无涯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心算时间,一到点,倏然出手抽走阵图:“阁下应该看够了吧?”
大师兄懵了一会脸庞陡然现出一股杀气:“给我!”
赵无涯卷起图纸,笑吟吟地。大师兄肩膀被人猛地一拍,全身大半力道被卸了去,软绵绵的,“稍安勿躁啊,阁下。”
大师兄内心惊骇,拍他肩膀的人实力深不可测,是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他竟然毫无察觉!
“一张残图,对你的境界帮助不了多少,过分沉迷,反而有害。”赵无涯收起阵图,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再见。”转身消失不见。
大师兄肩膀一松,那只手缩了回去,他回头一看,亦是不见人影。
赵无涯轻轻松松地回了客栈,胡了又在捏土陶了,兴致勃勃。
“回来了?”胡了抬头一笑。
桌上有一碟子桂花糖藕,赵无涯吃了两片:“明天我们回荒川。”
“回荒川?”胡了有点惊讶。
“赵鸿熙在荒川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了,有钱是发展的基础。”赵无涯坐下来,“这边的人收拢得也差不多,我留几个人继续打探,回荒川给点钱财支持。况且啊,现在边境形势不妙,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战,乱世出英雄,越乱的地方对我来说越有利。”
第92章 啊亲上了亲上了
“明天要去参加一个葬礼,把官袍补补。”
“谁的葬礼?”
“清昔第一灵阵师李钰,前天死的。生前给瑶光和开阳布置了不少阵法,两位将军都要去。”
苍斗山的针线手艺经过不懈的练习,已经做得相当好了。他穿上针线,将官袍抖开,官袍下摆被老鼠啃了几个洞,有些刺绣脱了线,隙缝处夹着细沙,灰蒙蒙的。
“明天几时去?”
“辰时,不急。”
苍斗山挑选丝线,用颜色相近的布缝缝补补,刺绣他不会,先剪了线头,再在空隙处反复穿针,补上洞就得了。
微生躺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声叹气干什么呢。”
他抬了抬头:“我愁啊。”
“还没线索?”
“可能我根本不是搞间谍的料吧,一点东西都查不出来。”微生愁眉苦脸,“还不如早点回去,让乐正英派别人来,我就在刑部大狱混吃等死得了。”
“既然你想这样,就告诉他去啊,我帮你写信。”
微生心头郁闷随口一说,不想被苍斗山当了真,仔细一想也认真起来:荒川缺水,又没什么好玩的,军营枯燥得很,哪哪都不如东康。啊,想糖水铺子的甜汤了。
心思一起便像春野之火,熊熊燃烧不可收拾。他一骨碌爬起来:“我来写,你补官袍。”
他摊开一张纸,凝思片刻,提笔写下:“尚书大人敬启,我在开阳数天,一事无成,愧对托命……”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才疏学浅无力承担重托请求赶快换人的词句,一气写完,吹吹纸,举起来欣赏,自鸣得意:“疏桐,你看我这字写的怎么样?”
苍斗山抬头看了眼,笑道:“不错呢,有基础。”
微生心满意足:“那就好。”待纸上墨迹风干,他折好塞进信封里,绑上军用通讯飞剑,往东康方向扔了过去。
军用飞剑飞行速度快,飞到东康飞鸿司再转接到乐正英手里,起码要四天时间,一来一回,差不多十天他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高兴了没一会,猛然想起: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色鬼他还没揪到呢!
飞剑没飞多远,又被他召了回来,摁着振动不停的飞剑回了军帐,苍斗山抬头看他:“这么快?”
“不走了。”
苍斗山拉紧线头:“又改主意了?”
“那个人还没抓到。”
苍斗山一顿,切断线,淡淡地笑:“都过去了。”
微生沮丧地说:“是我太没用。”
苍斗山没什么表情,低头接着缝补官袍。微生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把那人揪出来——到最后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愈加沮丧。
荒川天气越发凉了,清晨破天荒的下了一场绵绵细雨,令大半个军营的人都欢呼起来,在雨中欢笑。苍斗山补好官袍,走到帐前去接雨滴,凉凉的。
文缙郡一年四季经常下雨的,花萼里墙角满是厚厚青苔。
他想花萼里了,想那年青幽幽的新鲜芒果,冰丝裀凉沁沁的。
“微生,我们还是回去吧。”
正在烦躁地在纸上乱写乱画的微生惊愕地抬头,他接着说:“我想回花萼里。”
被微生召回来的飞剑又扔了出去,微生心里过意不去,苍斗山却一脸淡然,荒川的细雨将停,热浪又占了上风。士兵们激动复于平淡,该干啥干啥去了。微生穿上官袍,准备去清昔悼念□□,问苍斗山要不要走,他淡笑摇头。
独自一人。
想回去,想在壶仙居整天磨香草,配料,磨出一室馨香,闲来无事的时候还可以写几幅字卖钱,微生每天做饭菜,偶尔跟他上街去看看,胡了一个大闷葫芦整天就是打水,编篮子,洗碗,日子一日日地流过去。
倏忽间世界仿佛离他远去,寂然无声。天穹为白大地为黑,他是黑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又来了。
他恍惚了一阵,往前走去。
荒川一马平川,即便如此,苍斗山走在大地上的感觉仍好像走在凝固的水面上,有种行于虚空的不踏实感。
遥远地平线上一笔淡淡的乳白辉光,与天穹的白轻易就能分辨出来,那笔乳白范围很大,呈半圆形向天穹膨胀,天穹的白是蓝白色,像蒙了一层淡淡的云。
苍斗山不知为何,感觉很冷,彻骨的冷。唯一的暖意来源于天际线那边,辉光所在。他往那边走去,思维一片混沌。
走着走着,一马平川的黑色大地上乍然出现了处隆起,像无边大海中孤零零的一座小岛,岛上无草无木,唯坐着一人,背对着他,孤单得好像眺望世界尽头。
“你是谁?”苍斗山喊了一声,没有回答。
他直接走过去,那人一直坐着,没有任何反应,他登上岛,忽然想起这个场景他曾见过,不过是在梦中,梦中坐着的人是江以蓝,她的尸体。
她还会说话?
苍斗山站着,不敢再往前走了。坐着的人忽然扭过头:“过来呀。”
苍斗山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下来:坐着的人秋薇歌,她还是活生生的,笑容干净甜美。
“你怎么会在这里?”苍斗山随口一问,很快意识到这不对,这里是他的黑白之境,所观皆为虚假,眼前的秋薇歌不是真正的秋薇歌。
秋薇歌笑吟吟的:“你猜我这段时间去哪了?”
“修炼。”
“真无趣哦,还有呢?”
“买东西。”
秋薇歌撇撇嘴,转过去,抱着膝盖没说话。
苍斗山陪着她坐了会,愈发感到空气的寒冷,一丝丝地像钻髓入骨,冷到令人浑身发抖。他搓搓手,随口说了一句:“真冷啊。”
“是啊,很冷。”秋薇歌笑笑,随即苍斗山惊愕地发现,小岛边缘蒙上了一层白霜,宛如某种活物往岛心不断蔓延。天际线的辉光带来的暖意则愈发暖了,引诱着人投向它的怀抱。
“看!”秋薇歌像是小女孩在苍白的寒天雪街上看到了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灼灼似火,兴奋地说:“它升起来了!”
升起来了。
一点最后的暖意都消失,虚假的暖意被清醒过来的理智戳破,发觉一切不过是极寒产生的濒死幻觉,皮肤开始青紫,像腐烂果子上盛开的霉菌花朵。
秋薇歌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槁下去,一朵娇嫩的花儿无力萎下。不过嘴角依然带笑,眼神温柔。
“你来了啊。”
苍斗山恍然,隐隐约约像抓住了什么,却转瞬溜走。
白霜爬到岛心,攀上苍斗山的腿,苍斗山猛地跳起来,白霜簌簌地落了一地。转瞬又将秋薇歌吞没,恍若披上了一件纯白大衣,已死的秋薇歌转过来,眼瞳全白,声音幽怨又凄厉:“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死了。”我可不想陪你死。苍斗山头也不回,踏上天梯往外逃,他不知方向,也顾不上要多久才能逃出这里,反正跑就是了。
“你逃不掉的。”岛上的死人声音完全变了,疯狂又尖利:“所有人都会死!只有我才能赐你永生!回来!”
去你的永生。苍斗山想着,飞得更快,黑色大地茫茫的像是没有尽头。微生呢?微生在哪里?
黑白之境真好,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黑色大地上盘腿坐着一个人,静静地吐息调脉,他飞临下来的时候,微生睁开眼,诧异,震惊,又有被当场抓获的心虚慌乱:“你怎么在这里?”
苍斗山飞得太急,一时没缓过气来,气喘吁吁地没说话。
“你……”微生茫然,张口结舌,乍然海上起波涛,大浪击空,不可名状的远方唱起悠长葬歌,黑色海水翻涌,卷起海底下的尸骨,黑到极深处带抹上了晦暗的深红。
一处死亡之地。
苍斗山听着葬歌神思恍惚,摇摇欲坠。
“斗山!”微生大喝,扑上来捂住他耳朵,眼睛透出惊恐,“不要听。”
苍斗山手足无措。
捂耳朵没有用,歌声极具穿透力和诱惑力,恍若一位母亲沐浴在夕阳光辉中呼唤孩子的乳名:回来!回来!
我要过去。他混乱的思维中唯独这个想法无比清晰,强烈地驱使他挣开微生遵循内心的呼唤,他开始挣扎。
微生境界比苍斗山略低一头,一时压不住他,急得满头大汗,苍斗山挣扎得越发厉害,他一咬牙,狠心低头吻了下去,这下他不动了,僵硬得像吓傻了。
微生心跳得厉害,僵着一动不动。
他像是清醒过来,脸颊爆红,猛力一推:“发什么疯啊!”
微生被他推了一个趔趄,仰头摔倒。
“啊!”微生从黑海中醒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藏空鸟平稳地飞着,潘子平笑他:“大人这是遇上心障了?”
微生抹了把汗,勉强一笑:“确实出了点事。”
潘子平道:“这里不适合静修,我们快到营地了。”
微生长长地呼了口气,静下心来,想着黑海,想苍斗山。
他是怎么出现的?
他想不明白。
呆坐了一会儿,远方一道利剑破风而来,直直贯穿了藏空鸟头颅,腹部突出,撕开一大口子,血和器官稀里哗啦地落下来。
平衡骤失,微生差点滑落下去,及时腾空站稳,远处万箭齐发射,如暴雨落下。
“结阵!”潘子平大喝,亲兵侍卫立刻组成阵型,齐齐大喝,枪尖爆出数点蓝光,撑起弧形结界。那边飞箭亦非凡品,弓力强劲,每一支箭都有火炎爆破的威力,万箭齐发之下,结界很快要撑不住了。
微生看得心惊肉跳,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潘子平扭头道:“大人想走的话,那就快点,这里我们撑不了多久。”
微生听着一愣,发觉潘子平的声音变了,不如原来那么粗犷。
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将军!
第93章 敌袭
嗞——
苍斗山醒来,耳边仿佛有一根长长的丝线在高速颤动发出尖锐悠长的颤鸣,过了好久那种声音才彻底消失,世界陷入短暂的安静,过了许久真实的声音嘈杂地涌上来,将他淹没。
这是真实的,他还活着。
他舒了一口气,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好像尘封的琉璃器洗去了尘灰,露出光彩夺目的本样。他站起来,世界是彩色的,可是总感觉哪里缺了什么,他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这是合一之境。
黑白合一,变化万千。
合一之后,即是化道。
化拟大道,入道登天。
首先得化出自己的道,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他走出军帐,新兵们手持木刀,互相砍杀,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喝!”“哈!”声不绝。
他的道……
他望向天际线,总觉得那里若有若无地有一抹白,淡淡的向天穹呈半圆形膨胀,温柔又寒冷,恍惚间仿佛听到了歌声。
想去那里,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那就去吧。内心深处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给予他力量,脚下浮起一阶阶闪着微光的阶梯,逐阶凝实,没有耗他半点力气,直通天际线,他抬脚踏上阶梯,全身顿时像压上了一座巨山,沉重的压力使他清醒过来,闪着微光的阶梯不见了,操场上的新兵捉对厮杀,打得好不热闹。
他看他们练了好长时间,教官吹口哨命令原地休息,新兵们呼啦啦地坐下来揉腰捶腿,他如梦初醒。
他检查了下自己的境界,灵海几乎扩充了近百倍,灵力流淌于经脉中犹如滔滔大河,一呼一吸自然而然的能呼应方圆数百里的天地灵气——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化道境。
他做梦也没想到境界会突破得这么快,想来应该有心卷的功劳。意外之喜让他心情好了许多,回帐认真参悟该如何调用心卷之力。
他又能翻过三页了,一一看完后,他仔细回想一遍,静心感受神器的力量。境界提高了就是好,原来那一点模糊的感觉变得清晰起来,他尝试操纵神器的部分力量,明显感觉到心卷懒洋洋的不大乐意,到底还是让他动用了一些。
恍然若风,又像是意识知界,轻而易举穿透人心。
他们在想中午吃什么。教官天天磨人咋不去死。妈的太阳怎么这么大,水都喝不饱。
宛如神灵,俯瞰众生。
人心变化莫测,完全读取要耗费极大精力,苍斗山初初试了下窥伺之力,转而定下一个目标,设法利用心卷改变他的思想。
这个人对教官怨气极大,面上笑嘻嘻,内心把教官诅咒得猪狗不如,对战友也差不多,实在龌鹾污秽。苍斗山不指望能改变他本性,只要稍稍影响一下他的想法,比方说对他战友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他的战友是南方人,皮肤微黑,他明面上与那位战友嬉笑打闹,内心嗤之以鼻,暗骂“黑皮”。
只要改变一点,苍斗山像高明的木偶师,拉着木偶丝线微调,让木偶做出最自然的姿态。
皮黑了点,人倒是挺老实。他想着,那个战友正好转过头来跟他说话,他露出的笑容真诚了那么一丝。
苍斗山撤回丝线,感觉精疲力尽。
神器不是那么好用的,就算心卷愿意配合也一样。
他揉揉太阳穴,猛一阵寒颤。
恶意,杀气,在接近。
近在咫尺!
外面轰隆一声,人声霎时沸腾,苍斗山奔出军帐,瞳孔骤缩:前一刻还坐在地上休息谈笑风生的新兵,转眼间躺了大半,烟尘弥漫,血流成河。
“袭击!起……”教官的吼声只发出了一半,伪装成开阳士兵的刺客已经举起刀,他噔噔急退,胸前还是被划了一口子,眨眼间向他举刀的人胸口贯穿出一束火焰,苍斗山漫不经心地吹了口气,烟尘吹走。
这群大周的人时机选得很好,又不怎么好。
“借我用用。”苍斗山拔出教官腰间的佩刀,手腕一甩,隔空点去,刀气爆射,砰砰砰炸开满天血花。数人飞来迎战,无一例外地被他点爆了头。
修为不及他就根本没法打。他想着,有点儿自得。舌绽春雷喝道:“是开阳的就别起来,趴下!”
一刀横扫,尚未反应过来还是站着的大周刺客被拦腰斩成两段。顿感眼前清爽了许多。
“贼子!休得猖狂!”一人大喝一声,使一柄大锤挥来,势若举山。苍斗山不慌不忙,反而笑了起来:终于来了个能打的了。
“你老婆给你带帽子了!”他大声道,锤子兄短促一愣,愤怒咆哮:“去你妈的老婆!”一锤砸下,地面下沉了几许,苍斗山轻易避开,再开口:“你爹不是你爹!”
“狗屁!”锤子兄出离地愤怒起来,再举锤一击几乎尽了全力,苍斗山身形一晃,引诱着他飞到中军帐边界,方圆数里被气浪掀翻。苍斗山趁他下气未接上气,隔空一道气劲点他心口,锤子兄眼睛一翻,心神巨震,满耳俱是苍斗山轻蔑的嘲笑:“你到死也入不了道!”
弹指一刹那,苍斗山近身,落刀,刀劈在他肩膀上,竟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刀一断两截。
饶是苍斗山脾气再好也禁不住爆粗口了,他身形急退,锤子兄被彻底激怒,状若疯虎:“老子不把你砸死老子不是人!”
没武器了这可咋办?用心卷砸?苍斗山一边逃一边想,锤子兄的咆哮震得人耳朵发痛,两人境界不相上下,逃不是好办法。
“大周狗贼,你的对手是我!”骤然听到潘子平的声音,苍斗山惊讶,回头看了一下,还真是他?
“潘将军?你不是去悼念□□了吗?”
潘子平大笑道:“钓鱼而已,还真有鱼上钩了!”
既然潘子平在,那么瑶光军营的将军洪皋也肯定在瑶光。只是微生……他心念急转,想必潘子平既然垂下这个鱼饵,那肯定有万全的准备,他是不会让微生死的,微生死了,他会很麻烦,对朝廷不好交代。
一想通他定了神,回过头去清理潜入军营的大周士兵。
伪装潜入的大周士兵不多,千把人队伍,作战风格极为狠辣,苍斗山好不容易抓了个重伤半死不活的,他竟然咽下毒药自尽了。
精心挑选出来的敢死队,突袭的目的是新兵,是败坏开阳的士气。残局已定,抬走伤员,搬运尸体,打扫残局,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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