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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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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效果并不能让赵无涯满意,胡了对道侣修炼很抗拒,怎么也协调不了。赵无涯还不能发火,忍着火气一点点指导他该怎么放松下来,让灵力顺畅地流转起来,折腾到大半夜,总算是成功了。
  赵无涯接着这次修炼彻底巩固了境界,稳稳地站在了玄鱼双境的白境,离圆满不过数步之遥。
  他主动脱开了灵力对接,胡了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主动往后滑了老远。
  “我可以回去了吗?”
  赵无涯讥讽的语气:“你不是有脚吗,不会自己走回去?”
  走回去就走回去,他又不是没走过长路。
  顶多是夜太黑,夜风吹着有些冷,路不好认,而且也没香干买的了。
  他走着走着就想起那个下定决心逃得越远越好的夜晚,在回去睡和在外面熬纠结了不止百回。
  虽然后面的发展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只能说世事无常。
  他快到壶仙居附近的时候,屋上瓦数声轻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劈头盖脸地浇下来一泼恶臭液体,把他淋懵了。
  寒风一吹,他清醒了些许,扯扯衣服,手上都沾着稀泥似的玩意儿,恶臭得自己都想吐。
  胡了活这么大第一回 被人泼粪,幕后黑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真倒霉。他叹了口气,想不通,怎么这么恶臭的馅饼就落在了自己头上呢?
  他不敢进正门了,依然翻后院墙,在草丛里脱下衣服。妈的,赵无涯心够狠,估计都是酿了好几天的陈粪,滑腻腻的比新鲜的还臭。
  绞几桶水上来,一桶接一桶地从头上冲淋,冲了十几桶才感觉差不多了。还要洗洗头,搓搓脚趾头缝,折腾了半天才把自己收拾干净,但是臭味仍余音绕梁,袅袅不绝,胡了再冲了七八桶水也无济于事,一横心索性不管了,臭衣服也不收拾了,抱着胳膊一溜烟跑回自己屋里,直接钻进被窝里,窝了好久才暖和起来。
  哎,世上只有被窝好。
  微生是被臭醒的。
  他在黑海中修炼了好长时间,出来自然进入梦乡,梦到书桌抽屉装满了金银珠宝和银票子,他美滋滋地数着钱,足有好几百万。
  他数得正高兴的时候,一股莫名其妙的臭味渗透进来,当时他沉浸在数钱的喜悦中一时没有理会。但是那臭味愈发壮大嚣张,已经到了不能不引起他注意的地步。
  他暂时放下一书桌的宝贝,起身去找臭味源头,在漫长的走廊一间间地推开房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源头,反而那臭味变得越来越不可忍受,最终……他臭得醒了过来。
  不仅梦里很臭,现实也很臭!
  他捏着鼻子四处看看:“大少爷,你在哪呢?”
  “在这,还能在哪?”苍斗山依然在窗户下修炼,低眉容颜胜雪,清冷似月下梨花。
  “好臭,你闻到没有?”
  苍斗山掀开眼皮:“你就是因为这个醒了?”
  “是啊!太臭了!”
  “封闭五识,接着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起来解决。”苍斗山闭上眼睛,丝毫不乱。
  “哎!”微生倒回去,按着苍斗山所说的封闭了五识,好是好多了,但是那臭味仿佛在他脑子里扎下了根,就算封闭五识了仍然在鼻尖飘来飘去,久久不散。
  他眯了一会,眯不着,不找着臭味源头他不安心,索性爬起来穿好衣服,对苍斗山说:“我下去看看。”
  苍斗山没睁眼:“在院子,不用找。”
  微生紧了紧衣服,提着灯笼就下楼去了,直奔后院,一开门,冷风夹着带着寒气的臭味铺面而来:啊,就是这个味儿!
  他提了提灯笼,往地上一照,地上一行浅浅脚印。沿着脚印照过去,他看到了一丛屎黄色的乱草,满地屎黄色的冰碴子,一堆屎黄色的臭衣服奇形怪状耸立着,表面结着一层屎黄色的霜,连挂在水井边上的木桶把手也蒙上了一层屎黄色手印,臭!不!可!闻!
  烧掉烧掉全部烧掉!微生看得一阵头晕目眩,一团灵火扔过去,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屎黄色冰霜在火焰中融化,热气蒸腾下臭气变得更加猖狂,并且随风扩散,很快壶仙居里就传来杨知白的大骂声:“谁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臭气的影响力继续扩散,左右邻居亮起了灯:“当家的,你去看看是不是俺家的粪坑炸了?”
  “……我看了,没炸啊,应该是隔壁的炸了吧?”
  “大冬天粪坑怎么会炸?”
  微生顾不上这么多,赶快把火焰灭了,地上的一切蒙上了屎黄色的东西全被烧了个干净,萋萋荒草烧出了一大片白地,真好。
  “不怪我不怪我。”微生默念着,提着灯笼溜回楼里,想想去敲了胡了的房门:“臭小子,你在不?”
  “在。”胡了睡得迷迷糊糊。
  微生怒不可遏:“狗日的,外面一坨屎是不是你弄的?你走路都能掉粪坑里啊!”
  胡了清醒了,大声喊冤:“我没掉粪坑,是赵无涯派人泼粪!”
  微生骂不出来了,只恨恨地咒了一声:“草!”提着灯笼噔噔噔上楼,向苍斗山诉苦:“怎么办,好臭啊,太臭了受不了啊!”
  苍斗山面无表情地睁开眼:“蓝睛犼的粪,赵无涯还挺会挑粪。”
  “哎,管他是蓝睛犼的粪还是人的粪,不能这么臭下去了。”
  苍斗山起身,在房间书架后摸出了一个芥指,又摸出了一个,比较一下,给了微生蓝色戒面的芥指,简短地说了一句:“烧香草。”
  微生不禁赞叹,以为妙绝,马上下去付诸行动。
  一大捆香草燃起雄雄火焰,很快散发出馥郁浓烈的香气,与臭气展开了激烈交锋,争夺地盘。形成了香中有臭,臭中有香,香臭混合的奇妙气味,在微生不断的添砖加瓦之下,慢慢的香气占了上风,越来越香,越来越香,臭气大败,落荒而逃。
  仿佛天地都变香了,香喷喷。
  微生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胡了揪起来,放在香草火焰堆边熏了半个钟头,确认最后一点臭气源头都被香气赶走,才放他回去。
  是日后,徐街附近三日香气缭绕不绝,有识者辨出此乃青冥草之香气,一斤值千两白银。如此之盛大香气,少说也要燃烧上百斤,京中是何等人如此豪富,往后十余年都未得其人。


第50章 青野宴
  春天越来越近了,梅子越来越熟了。
  赵无涯估计是听说了徐街香气绕梁三日的事,以后再找胡了修炼时没再做什么幺蛾子,太平了很长时间。
  酿了一冬的酒终于要启封了,首先开的是松花酒,淡淡的苦香味,包含的松香气息很明显,渺远清淡,像积雪厚敷的松枝。
  苍斗山把头酒斟给了微生微生很小心地品尝了一口,只感觉酒味偏淡,凉凉的,到喉头就化成了火辣。
  “好喝吗?”苍斗山带点期盼的神色,微生当然狂点头:“好喝!非常好喝!凉凉的,适合夏天喝。”
  苍斗山低首浅笑,给自己斟了一杯:“适合初夏,再晚味就变了。”
  “是啊是啊。”微生实际屁都不懂,什么适合夏天喝也是误打误撞蒙出来的,不过这个时候点头就完事了。
  苍斗山仰脖饮下松花酒,喉结滚动。微生看着他,他脸上露出一丝怀念之色,目光流连:“这味道,究竟比以往还差了几分。”
  “……”微生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应和他,苍斗山放下酒杯,说:“不如等杨编修回来,再喝上几杯。”
  微生自然没意见。
  杨知白天天在忙,忙出了一身老人味,老气横秋。
  他今天破天荒的准时下了班,比以往提早了很多,一路都在哼歌,喜得简直能飞起来。
  苍斗山没料到他回来得这么早:“咦,杨编修,今天回来得挺早的啊。”
  杨知白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我升官啦!”
  苍斗山笑道:“真是大喜事,编修升到哪去了?”
  杨知白瞧瞧他,道:“说出来怕你难过,我调任的地方正是文缙郡。”
  苍斗山的笑容确实凝滞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有什么好难过,都是过去的事,不过文缙郡的太守之前不是有人去做了吗?”
  “那个人,太差!”杨知白摇头,满手志得意满的兴奋,“民生还没恢复,只顾着贪污朝廷拨下来的救济粮款,被人上京告状,早下去了!”
  苍斗山请他坐下谈:“先生几日启程?。”
  杨知白喝了口水:“吏部下通知了,三日后我就要启程出发。明天我去跟房东谈谈,这半个多月的一半房租我还是要付,你愿意独自租下这栋楼也可以,租房契的事争取明天就办好。”
  苍斗山点头:“劳烦先生了。先生既然要走,我等也不能不表达一点意思,今天刚好,入冬酿的新酒已经开封,请你尝尝,就当·是送别。”
  杨知白心情喜悦,自然一口答允。苍斗山抱着酒坛过来,给他斟上一杯,杨知白一笑:“多谢。”端杯浅尝一口,观其色泽,辨其香气:“可是松花酿的酒?”
  “杨编修猜中了,请再饮一杯。”
  杨知白摇头:“不喝了,你这是要改去卖酒吗?”
  “不,自己酿着喝喝,不拿出去卖的。”
  杨知白道:“梅子初青,正是酿酒的好东西。先生可以试下酿梅子酒,比松花酒味道更好。”
  苍斗山笑道:“承你吉言,梅子酒酿熟,定要请编修尝尝。”
  杨知白眉开眼笑道:“那个时候我就是太守了。”
  苍斗山莞尔:“是了,祝太守步步高升,青云直上。”
  第二天房东来了,签了新的租房契,属于杨知白那一份的房租当场付清,他收拾收拾行李,订好马车,向翰林院的同事一一拜别,就要走了。
  微生很愁,愁得噼里啪啦打算盘算房租的事:“全租好贵啊。”
  苍斗山拣着一篮子梅子,挑果色均匀饱满的梅子,一个个扔进水里泡着,梅子浮在水上挤挤挨挨:“还是负担得起的,少吃点肉就行。”
  “少吃肉?那怎么行。”
  苍斗山唉声叹气:“那我多卖几幅字。”
  杨知白走了,壶仙居再不必深夜留门,微生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草长莺飞,苍斗山做的梅子酒进了窖,壶仙居匾额下来了一对燕子夫妻,每天咯咯哒地飞来飞去,衔泥筑窝。苍斗山没事就弄点小米燕麦,在燕窝下模仿燕子叫,希冀能引下燕子夫妻以图摸一把鸟毛,可惜燕子夫妻压根不理他的燕麦,黑豆般的小眼睛俯视着他,缩在窝里挺高冷。
  微生做主让胡小破上了童蒙馆,苍斗山没人可教,愈发清闲。至于胡了,他编柳篮子的手艺越发好了,编完了的攒起来卖钱,竟然也能卖不少。不过这条既能打发时间又能赚钱的路子莫名其妙受了赵无涯质问:“你怎么上街卖这种玩意儿?”
  胡了垂下手,汹涌灵流渐渐平息,他退得老远:“怎么?”
  赵无涯呵呵,站起来说:“我劝你保持点自尊,钱不够花,去找管家要,在外面卖篮子,传出去丢我赵家的名声。”
  胡了怼他:“不需要您的钱。”
  赵无涯扭头瞥了他一眼,眼神讥讽,胡了一下子受刺激了,发狠道:“老子就是去街上讨钱,去码头扛大包卖苦力也用不着你来管!”
  赵无涯没再说话,摔门出去了。胡了气得半天没说话,半晌自言自语:“有钱了不起啊!”
  他坐着生了会闷气,生着生着觉得这样也没意思,起身要回去,走赵家的后门出去,掌着后门的管家打开结界,对他一弓腰,说:“少家主说,十八日,他会请壶仙居的先生赴青野宴,希望夫人到时候也能来。”
  胡了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窜得更高:“他自己有嘴,怎么不自己来告诉我?我可去他妈的吧!”
  管家一脸尴尬:“这个……夫人请稍安勿躁,少家主或许是忘记了,特意吩咐我来提醒一下。”
  “狗屎!”胡了骂骂咧咧走出结界,出去了还恨恨地大声骂了句狗屎。
  与此同时,苍斗山收到了赵无涯的请帖,看着帖子的内容眉头紧锁。
  微生凑过来:“这是干嘛的?有吃的吗?”
  “京中贵族集体出来踏青玩,斗斗草,吟吟诗词,画几幅画。没多少吃的,主要是显摆。”苍斗山折好请帖,“去不去?”
  微生的条件只有一个:“有吃的就去!”
  苍斗山无奈地笑:“你心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还有你啊。”微生一本正经,“你可是钱袋子呢!”
  “还不如直接说钱得了。”苍斗山撇嘴,上下打量他了一会,“穿什么衣服去?这身不太像样。”
  微生理所当然的把问题丢给他解决:“这个我不懂,你想买新衣服的话由你挑就好了。”
  “我总得知道你身量尺寸吧?”
  “你穿得下我就穿得下,不用试。对了,买现成的衣服要多少钱?”
  胡了大踏步进来,面色阴沉得像能滴下水来,苍斗山看到了,目光跟着他进走廊:“胡了他脸色不太好。”
  微生一想:“估计是赵无涯又给他耍绊子恶心他了。”他扭头大喊:“胡了,赵无涯来了请帖……”“不去!”
  “瞧瞧瞧瞧,火气这么大,一准是那孙子做下什么恶心事了。”微生拿出钱包开始数钱,估计着买两套体面衣裳要多少钱,苍斗山突发奇想:“不如我们来猜猜,赵无涯会做什么恶心胡了?”
  “怎么恶心?当众对胡了呼来喝去?把他当自家小仆使唤?我打爆他狗头。”
  “我猜是他会在宴上招一群清倌人跳舞,故意左拥右抱辣人眼睛?好玩不如□□嘛。”
  苍斗山跟微生再讨论了一些,不过这一切设想的前提是胡了肯去,不肯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聊了一会便作罢,苍斗山上街买衣服,微生在家做菜。
  胡了独自生了会闷气,慢慢消气,又编起了篮子。
  青野宴当天,微生和苍斗山要出门了,临走时最后确认了一遍:“确定不去?”
  “不去!”
  “那你别在屋里待着啊,省得他来这里抓你逼你去。”苍斗山温和地提醒他,“去外面走走,到点了接小破放学。”
  “……哦。”
  “走吧。”两人登上马车,胡了侧耳倾听一阵,看了一会手中的篮子,忽地一扔,欲要出门,返回来拿了点钱再出去。
  没钱不行。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买了根糖葫芦吃,大爷的糖葫芦没做好,山楂酸得倒牙齿,表面的糖衣倒能舔舔。
  舔了半天,糖葫芦的糖衣舔没了,他顺手扔了,抱着胳膊游荡。
  一个人走过来,拍他肩膀,他扭过头疑惑地打量了对方一眼,“你是谁。”还没问出口,那人已经出拳,一下子把他击昏了过去。
  然后扛肩上,御剑而去。街上的群众短暂地惊呼一阵,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熙熙攘攘,修士的事,凡人没有资格去管。
  赵家主办的青野宴定在东康城郊的虞水山。早春山风微寒,山上冬梅依在,艳红似血。青石铺就的山道上马车一辆辆驶过,轧过落梅,一路清香,草色青青茸茸,茂密可喜。
  苍斗山背着手四下欣赏,赞道:“风景甚好。”
  微生揉揉耳朵:“大少爷,我耳朵疼,有东西在响。”
  苍斗山扳着他耳朵看了会:“呦呵,耳朵里好大一块耳屎呢,多久没掏了?”
  “我哪知道!哎呦疼,快掏出来吧!”
  苍斗山以灵力勾出他耳朵里的脏东西,迅速弹走:“行了,舒服了吧?”
  “还有点疼,要揉揉。”
  苍斗山揉了两把:“好点没?”
  “嗯……好了一点,接着揉嘛。”
  “滚,自己揉,赶路呢。”苍斗山甩手不干了,微生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再帮我揉揉嘛,等会儿我背你上去。”
  “不需要!哼。”


第51章 温和丈母娘在线骂人
  宴上人不少。与宴的的贵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谈吐不凡。令苍斗山想起了青禾夫人的私人宴会。
  那些人都死在了宁上府。
  买过他字的人,他认识,还能聊上几句,谈诗论画,气氛祥和。微生既不懂诗也不懂画,唯一的本事就是侃大山,竟然还能把人唬住了,大概以为他是哪位低调的贵族子弟,相谈甚欢。
  还有颜色鲜嫩的小点心可吃,上等红茶可以喝。
  人还没来齐,大家都是随便聊,慢慢地人多起来了。青野宴的主人赵无涯意气风发地出场,宣布宴会开始。
  宴会伊始,由少女执初春嫩柳,蘸溪河开冰之水,在宾客左右袖口边轻轻抽三下,寓意洗去一年晦气,迎春盛华。最后大家徒步上山,不走寻常山道,而是行于青青草地,目的是梅林最深处。
  “这是闲得慌吧?”微生暗自嘀咕,踏青就是跑到郊外踩踩草,草又做错了什么?
  苍斗山道:“风俗而已,春天的草韧得很,踩过了没多久就竖起来了。”
  微生望望前面,草越来越多了:“这要走到哪去啊?”
  苍斗山安慰他:“快了快了,别急。”
  苍斗山说快了,实际上还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中途还凑上了一个乐正英。他本来要和杨知白一道来的,不想杨知白先调走了,徒留他一人孤独寂寞冷。
  说起这个他口气酸溜溜的:“说好谁先升官谁是狗,他当初说我一定会成狗,想不到是他先当了狗。”
  苍斗山笑道:“乐正大人莫要着急,总有做‘狗’的一天,还能坐到杨狗头上去呢。”
  乐正英眉开眼笑:“这次青野宴贵人汇聚,指不定有谁看上我了呢。”
  苍斗山应和:“乐正大人才华横溢,总有伯乐来赏识的。”
  微生听不惯文人互吹,闷头赶路。适宜走在最前头的赵无涯停下来休息,贵族奴仆们立刻在草地上铺上一层薄毯,将草压实,放上案几坐垫,焚香摆果。贵客们三五结群,笑意盈盈。
  赵无涯拍拍手:“歌舞奏乐。”乐人舞女应声而出。中间空地冉冉下落一座偌大的草亭,名为舞雩台。草亭遍插香草,淡香扑鼻,做得十分精致。舞女们在亭子里跳舞,乐人环亭而坐,鼓乐吹笙。
  山上寒风凌冽,穿着茜色舞衣的仙女们薄纱飘飘,长袖如蛇,微生看了好半天,那长长的水袖就没飘下来沾过地过。
  贵族玩乐的方式果然不一样,厉害。
  赵家的仆人给贵客们倒酒,微生拿到酒的时候好好看了下,酒液淡金,内里还有细碎的金屑浮浮沉沉,他看了半天,戳苍斗山:“斗山,你看看这个是不是金子?”
  苍斗山道:“应该是的。”
  微生惊了:“金子不是吞下去有毒吗?怎么还能喝?”
  “喝少点没事。”苍斗山觉得赵家弄出一个金屑酒出来,纯属炫富,失了大户风范,“其实也不怎么好喝。”
  管它好不好喝。微生抿了一口,味道不好不坏,甚至未必有街上小酒肆卖的酒好,但是,有金子啊!有金子一装饰,立刻变得风味不凡。微生很珍惜的一口一口抿着,有点想把酒里的金子全滤出来。
  苍斗山看不下去,说:“喝多了还是有中毒的可能性的。”
  微生大义凛然:“反正你会找人救我的!”听得苍斗山哭笑不得。
  那边赵无涯命令撤了这批舞女,高声道:“今日青野宴,总是礼乐这一套没意思。我请来了遥远异域的傀儡师,来给大家表演些戏法。”
  异域?傀儡师?苍斗山眼皮一跳,在他生前那个时候,异域傀儡师在天下是与邪修同属,该人人喊打的存在。
  给活人筋骨关节钉上“离魂木”,浑身涂以秘药,便可以使巫器任意操纵活人动作,宛如傀儡。这项法术的邪恶之处在于,傀儡师在离魂木和秘药充足的情况下,可以操纵上百,甚至成千的傀儡,而活人傀儡意识清醒,被傀儡师操控亦无力反抗,最后还会在秘药的毒害作用下发疯而死。
  羲和宗成为天下第一大宗时,曾联合所有正道宗门,费尽气力,将天下所有东躲西藏狡猾如鼠的傀儡师全部一一杀死,震慑天下,成功奠定了羲和宗的威望,亦换来百年太平。
  不想千年过去,傀儡师竟然死灰复燃,还被当做卖技艺的杂耍艺人!苍斗山右眼皮突突狂跳,极度不安,往前挤了挤,力图看个清楚。
  那名傀儡师披着黑色袍子,帽檐垂下来遮住大半个脸庞,倒很会装神弄鬼。苍斗山最关心的是那个傀儡,急得就差踮起脚来看。
  傀儡跟着傀儡师后面,低头弓腰,穿着一件颇有异域风情的单肩袍子,腰束流苏带,看不到面庞。苍斗山左看右看看不到,无意瞥了一眼赵无涯,发现他把玩着酒杯,嘴边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愈加感觉不妙。
  那名傀儡师说话滞涩,磕磕绊绊:“小人给诸位大人行礼了。今日给大家表演戏法,小的荣幸之至。”
  赵无涯笑道:“不必行这些虚礼,快快让我们开开眼界。”
  傀儡师往嘴里塞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多孔玩意儿,两腮一鼓,口中吹出清锐的音调,傀儡缓缓直起腰,手足僵硬地开始舞蹈,动作滑稽,一会模仿猴子挠头,一会仿兔子蹬腿吃草,惹人发笑,赵无涯笑得尤其大声。
  苍斗山没笑,他越看越眼熟,看明白的时候冷汗就下来了,脱口一句:“不好!”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于大声了,紧张地看看四周,乐正英去勾搭他的伯乐去了,离他不远的是位陌生人,他顾不了太多,往后退,转身去找微生,微生还在那品酒:“喝什么喝!快去赵家!”
  “怎么了怎么了?”微生看到苍斗山神情焦急,不禁也紧张起来,苍斗山道:“那个傀儡就是胡了!赵无涯那只蠢猪,傀儡师是邪派,比邪修还邪的邪派!这个蠢货,你快点去赵家,让老一点的人快点来,迟了胡了就要疯了!”
  微生扔下酒杯,二话不说就往山下跑,除了几个端着茶果点心的侍从惊奇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苍斗山太阳穴突突狂跳,紧张地思考该怎么迅速把胡了救下来,不待他想到办法,那边有人道:“这个没意思啊。”
  赵无涯笑容一滞:“怀王何出此言?”
  怀王道:“这傀儡戏法,与皮影戏相差无几,还比不上皮影戏,皮影戏有乐有词,唱和相应。而这个单打独斗,只是模仿些走兽动作,有些无趣。”
  赵无涯笑容不改:“这有何难,不过是配乐的问题,奏乐!”
  怀王挑眉:“赵少家主,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急做什么?”
  赵无涯一顿:“愿闻其详。”
  怀王一指胡了:“我看这人,傀儡不似傀儡,活人不似活人,仔细一看双目含泪,可是为何?”
  苍斗山一看怀王面孔,正是他喊“不好”时站在他旁边的人,想必肯定是他那句话被他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肯帮他,但是这种场合下,一个有身份的人站出来说话肯定比他有分量的多。
  赵无涯故作惊奇,质问傀儡师:“你这傀儡从何而来?为何双目含泪?”
  傀儡师弯腰行礼:“大人请听小的分辨,这人变成这样,乃是患了一种怪病,天生痴痴呆呆。以乐器吹出固定的音调,令他有所动作。小的平时生活无依,以此赚些小钱……”苍斗山再也忍不了他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断然喝道:“等下!”
  他大步走出人群,直截了当地对赵无涯说:“少家主,实不相瞒,这位傀儡刚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面熟,身量极似我店失踪了好几天的伙计,可否让我仔细看一看?”
  傀儡师道:“不要瞎说,他跟我相依为命……”
  “闭嘴!”苍斗山冲口而出,火气十足,他勉强压了压情绪,深深作揖,凛然道:“还请少家主允我检查一下!”
  赵无涯抿了抿嘴,知道苍斗山这回是豁出去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最后罪名都是傀儡师的,赖不着他头上,于是点头:“可。”
  苍斗山跟傀儡师打过交道,他曾经万里不眠不休,最后砍下了一名傀儡师的头颅。他们的傀儡术,羲和宗也研究了个透彻。直接走到胡了背面,直接撕开了袍子——女眷惊呼一片,男性贵客在短暂的震惊后,看清胡了脊背上对称的六个拇指大小的黑点,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结果显而易见。
  黑点就是离魂木。苍斗山每拔出一根,胡了就哆嗦一下,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听得苍斗山心如刀绞。傀儡师一看不好,连连后退几步,想要逃跑,怀王突然大喝一声:“此等恶毒小人,还往哪里逃,左右给我拿下!”
  怀王护法对付一个傀儡师是不费吹灰之力,眨眼间就把他镇得死死的。苍斗山电光火石间猛然明白,这个怀王,可能与赵家有矛盾!
  不然他凭什么帮他?
  朝堂之上无好人,都是修了千年的狐狸精。
  怀王既然帮了他一把,他不介意投桃报李。略略一揖道:“启禀赵少家主,小生还有几句话要讲!”
  赵无涯不傻,这时候已经看出事情走向不太对了,而且还有一个怀王掺合,正色道:“斗山先生,这件事我必然会严查,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想必你家的小伙计受伤不轻,急需救助,我会派府上最好的大夫给他治病,你就放心吧。李管事!”
  苍斗山冷笑,道:“我家伙计的病,我知道怎么治,而且,我也知道这个傀儡师是什么货色。所谓傀儡师——”他一指跪在地上起不来的人,高声道:“在千年前,是比邪修还邪,曾遭到无数正道宗门联手打击,人人喊打的巫蛊派!”


第52章 恨我吗?
  正邪不两立,势同水火。或许有些大家族会私底下悄悄与邪派有所来往,但是绝不敢公开出来,哪怕权势熏天的赵家亦是如此。
  被扣上沟通邪的帽子,离群起而诛之的日子也不远了。
  苍斗山侃侃而谈:“小生遍读古书,曾看到一本史书记录异域傀儡术。以离魂木钉入活人脊背,浑身涂以秘药……”他故意把情况往严重的方向说,还举了好几个例子,都是他曾经亲眼看过或是听说过的,听得诸人阵阵吸气,赵无涯再镇定,脸上的表情也差点绷不住。
  赵无涯最初只是想教训教训胡了,他太不听话了。又总是以厌弃的目光看待他,叫他无法忍受。恰好他的谋士新收了一个自称精通傀儡术的能人,就协助他把胡了暂时做成了傀儡,想着好好折辱一阵他,挫挫他的锐气。
  如今看来,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
  苍斗山说完了,怀王摇着扇子,适时补刀:“赵少家主,你招收歌舞艺人,竟然混进来一个邪派,还让其当众污人眼睛,究竟是为何?”
  赵无涯明白这话的凶险之处,站起来冷静回答:“晚辈糊涂,不如斗山先生博学多识,让邪派出来害人,对此,晚辈难辞其咎。”
  “邪派,人人得而诛之!”话音未落,赵无涯大袖一抬,一道白刃飞出,干净利落地将傀儡师的头切了下来,头颅滚了两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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