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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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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犹豫不决,要不要先回被窝里躺着,等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再走?那样的话时间应该刚刚好,还用不着排队。
但是一躺回被窝,恐怕就很难起来了,还是在最冷最懒的清晨起来——要人命了真是。
他来来回回犹豫了半天,一咬牙:不回去!就随便在城里走走就行了,也就三个时辰,不行就在墙角下眯一会,比赖被窝里没法起来要强。
微生从徐街走到那天数枝寒梅下,走到微生平时来得最多的集市上,微生喜欢在这买菜,买肉最多,还有糖和各种甜得发腻的点心。他偶尔会跟着他出来买点东西,他两个人口味都差不多,都喜欢吃肉,吃甜的。苍斗山就不大喜欢,口味清淡,偏好微酸口的。每次微生做大荤的菜,苍斗山会吃,但吃得不多,青菜才是他的心头好。
想着想着就饿了,想念晚饭的糖醋排骨,确实好吃啊,酸甜汤汁收得很浓,可惜他吃得太草率了,没仔细品品就把肉咽下肚去了。
好饿,他按了按肚子,肚子没咕咕叫,可他就觉得饿得慌,嘴馋。
还是出来得早了,他万分懊悔。
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在暗中窥伺着他。回头一看,清白月光洒在雪地上,银辉一片,敞亮得很,什么都没有。
他看了好半天,转回来,怔怔地站了半天,突然开始狂奔。
近处的空气忽然剧烈波动,突出一柄无形的利刃,直冲过来。胡了躲闪不及,急中生智猛地下腰。利刃飞临,刀势陡然一变垂直刺下,胡了狼狈地向右侧滚,利刃险之又险地擦过脖颈,寒气逼人。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胡了侥幸避过无形利刃,爬起来狂奔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唰!”像是长鞭挥舞的破空声,胡了猛地转身就地翻滚,一大片路砖粉碎,有如扭曲爬动的长蛇,破碎的砖石砸在胡了身上如同冰雹下落。
他爬起来还要大喊救命,猛地浑身一僵,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他拿了起来,四肢凌空。周围刹那间光辉大盛,亮如白昼。
“丢人。”赵无涯踏空而来,冷冷一呵,大袖一挥,胡了有如小鸡仔般被扔进了豪华马车,还在车上滚了两滚,下巴磕在台阶上磕得生疼。
马上有人扶起他,他听到女孩子清脆玲珑的声音:“哎呀,他脖子伤了。”
胡了闻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摸了一手的血。
那柄无形利刃差一点点就能将他一刀割喉。
另一个女孩子说:“没事,把匣子里第三个格子的药拿出来就行,快去。”
侍女答应一声,刚转过身,胡了脖颈的伤口突然迸裂开来,血有如喷泉般喷出了两丈远。
那名侍女突感背后一湿,转过头来立刻溅了一脸血,顿时惊叫起来,咕咚晕了过去。
胡了愣了一呼吸的功夫,再次捂上了伤口,血从他指缝飚出来,温温的。
要死了。
他的心脏不可遏制的狂跳起来,血喷溅得更加有力。他看到马车垂挂的杏色绸缎车帘,上面绣着一只站在怪石上回看的锦鸡,锦鸡华丽的尾羽缀着细密的米珠玳瑁,在白光中闪烁着七彩的光,锦鸡的珍珠眼睛沾上他鲜红的血,衬得锦鸡好像真的活过来了一般,灵动非凡。
都说,人在死前,会像走马灯一样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那些早已忘记的事情真的鲜活的出现在眼前,面容憔悴的妈妈对他说:“你在这乖乖的,娘去买柿饼子给你吃。”
然后她抱着弟弟越走越远,再也没回来。他傻傻地等到日沉月升,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一位路过的老人给了他一块地瓜干,说:“造孽哟,你娘应该不会回来了。”
我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第47章 受气小媳妇在线回娘家
第一次遇到老头子的时候,他被一群小混混打得快要死了。
他坐在不远处的墙根下冷笑,笑得异常诡异。尽管不抱什么指望,他还是本能地向他喊了一声:“救我。”
他真的站了起来,拿了一根别人家放在门口的扫帚,哈哈大笑着扑上来,有如疾风扫劲草,几下把混混打了个七零八落。扫帚打着打着草散了,他呆了一会,笑嘻嘻地把人家架在窗户上用来晾衣服的竹竿取下来,用力扎了下去。
小混混叫得惨厉有如恶鬼。
一,二,三,他在同一个人身上戳了六下,血流如注,最后一下他没能扎下去,同伙拖着他狼狈逃跑,众人一拥而上压住了老头子:“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死人了!”
报应,都是报应!
然后是苍斗山,他微笑着说:“卖让人心气平和的药。”永远温文尔雅;微生带着他满街乱窜:“哎,这肉真新鲜,老板,多少钱一斤?”还有冬日里他坐在楼梯口铡冬笋,说:“抽屉里有一串钱,西街那头的肉夹馍味道不错。”,月光下鱼鬼头颅上的洞染红了撒下来的月光,冷江的水寒彻入骨。
都结束了。
我已经死了。
再醒来,他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被褥柔软得像云,空气中淡淡的佛手柑花香,素色床帘暗绣两三竹叶旋转交织成的花纹,隐隐烁烁,一晃眼就看不到了。
冥府的条件竟然还不错,是掌柜的给我烧纸屋了吗?
一想到这里,他舒舒服服的接着窝着睡觉,一伸腿,膝盖窝还放了一个小小的圆形暖炉,大小正好,夹着也不觉得硌人,略略掀了一下被窝,从里面浸出清淡的香味,很好闻。
二掌柜就是讲究。胡了喟叹一声,眯着眼睛睡觉,半睡半醒间,外面传来女孩子的声音:“要不进去看看?”
“别,少家主都生气了,发那么大火你没看到?你还往火坑里跳?省省心吧!”
好像有点不对劲?哎,不管了,睡觉最重要。
眯着眯着,仿佛有人进来,分开床帘,盯着他看了一会,一只暖烘烘的手伸了进来,直往脖子里钻。
胡了本能地往被窝里缩,缩着缩着那只手的主人好像不耐烦了,猛地扯开被子,温凉的空气铺天盖地杀来,激得胡了浑身一颤跳起来:“我去!”
然后慢慢滑下来,缩成一团,在赵无涯意味不明的冰冷目光下,抓起被子往自己身上裹,越裹越紧,像只蚕宝宝。
“大哥你想干嘛?”
赵无涯道:“要不是你命好,能做我道侣,大罗金仙也保不下你,你懂吗?!”他突然站起来,杀气腾腾,胡了裹着被子在他的阴影下瑟瑟发抖:“我……我哪知道。”
赵无涯一脸厌弃,看他仿佛是一堆人形垃圾:“你身份的事,家中的长老已经讨论过了。族中有秘法为你洗脉改道,可以将你现有的力量全部转化成正道灵力,以后你不用担心身份的问题,只要注意别让你自己死了就行。”
“你我结为道侣之后,赵家你当然可以随意出入,但你最好不要来污我的眼。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们两个各过各的。除了修炼,或者我需要你的时候。”
胡了一想,好像也不算太坏?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句:“真的不需要别的?”
赵无涯的表情更嫌弃了:“不需要。想要什么丹药法器尽管开口,我赵家家大业大,多养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
胡了有些高兴起来,他从没奢望过天使上能掉下馅饼,顶多做做白日梦,但如今美梦成真,而且这个馅饼至少看上去味道很不错。
他还想问问关于洗脉改道的事,但是赵无涯自顾自地走了。裹着被子胡思乱想一阵,又倒下去睡,一睡睡到大半夜,又饿又渴。
他掀开被子爬下床,一出门就被寒气赶了回去,想想裹了床上的羊绒毯子,再出门,好多了。
赵家好大。
胡了出了院子门,左转右转,花树重重,廊道漫漫,羊肠石子小道曲曲折折。他转着转着就迷糊了,不知道该怎么走了。这里又好像特别偏僻,黑灯瞎火的,胡了全靠地上积雪反射的月光来辨认方向,越辨越晕,最后连回去都没法回去了,脚冻得像块木头。
“有人吗……”胡了小声道,没人应他。
真冷。胡了跺了跺脚,焦急得团团转时,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梅清香,不禁走过去,在月光下看了好阵子,愈看愈眼熟,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他之前在墙头下发呆的地方吗!翻过去就是徐街的小巷口了!
回壶仙居!他一下子精神百倍,系紧了羊绒毯子,顾不上湿透的棉鞋,费力地爬了上去,翻墙。落下来的时候踩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个乞丐,被他踩着了大腿也没什么反应,肩膀拱了拱,让出来了一点。
胡了心里默念声抱歉,落地跳开几步,开心地飞奔起来。
他跑得快,一刻多钟的功夫就到了壶仙居正门,抬手就要敲门,一想这样不大好,掌柜的和编修小破都在睡觉。饶了个道,从后院翻了进去。轻手轻脚打开后院门,进走廊,心心念念的是进厨房找点吃的,一推开厨房门,他就愣住了。
微生裹着件毛毯子,半空浮着一团火焰,无声无息地煮着一锅东西。
……
“你咋回来了?”
“我……我饿。”
微生懵了好长时间,注意力转移到他披着的毯子上:“这看着质量不错啊,我去怎么还闪金光?”他凑近一看,“捻了金线?胡了,你上哪偷来的?!”
“我……我没偷!”胡了憋红了脸,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微生听得直发愣。
“那就是说,现在你跟赵家是扯不开关系了?”
“大概吧。”胡了把湿了的棉鞋脱下远远扔到一边,蜷起脚丫子,“他说我和他各过各的,平时要钱给钱,要丹药给丹药。我觉得这样子还不错吧,但是我睡了一觉起来,吃的都没有,水也没得喝,饿得慌,我就跑回来了。”
“他连吃的都不肯给你?”微生惊了。
胡了饿得很委屈:“没找到厨房,也没什么人伺候,那么大的地方就好像只住我一个人。”
微生噫了一声:“赵家不穷啊!还说要钱给钱要丹药给丹药,吃的都不给!我呸!”
胡了眼巴巴地望着那口已经沸腾的,泛出糯米香的锅,情不自禁地喊:“大掌柜的。”
“……”
胡了蜷着毯子可怜巴巴。
“这毯子的刺金绣不错啊,好像绣的是西番莲?真好看。”
大眼瞪小眼。
苍斗山鬼魅般进来:“狗……咦?胡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灵火火光下两个人一齐看向苍斗山,场面颇为诡异,互相对视良久,胡了说:“掌柜的,赵家不给我饭吃,我好饿。”
微生:“我……我就是起来煮几片年糕,真的,我有好好修炼,我感觉我离黑白之境更进了一步。”
苍斗山对微生说:“冰鉴里还有半盆锅包肉,酒也有。”
微生眨了眨眼睛,认命地起身,拿出锅包肉架灶上生火焖熟。苍斗山拿了个板凳坐下:“剩饭没有了,拿酒佐一下也可以的吧。”
胡了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有吃的就行。
“你去哪了?”
胡了把自己的经过再说了一遍,苍斗山听了,略皱眉头:“你确定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胡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苍斗山没说话,神情严肃。
洗脉改道。据他的了解,洗脉还有可能,改道那就等于逆天而行了。胡了吞噬的是货真价实的入道境邪修的丹珠,赵家的长老不可能看不出来,胡了的大道除了他本人借助神器力量改变以外,基本不可能有别的道路可走。
问题是,苍斗山对现在的修士界了解得太少,千年风云大变。赵家如果真的有改道的秘法,肯定会捂得严严实实不会让外人知晓,他实在没法判断这个承诺是否是真的。
“对了,他有跟你说那天晚上想杀你的人是谁吗?”
“没有。”胡了搓脚,搓搓搓,“当时我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他应该跟那个刺客打过,但是他没跟我说。”
苍斗山噫了一声:“我倒觉得,这个刺杀你的人极有可能是赵家内部的人,赵无涯下午才找到你,马上就有人来刺杀你,速度可真快。这人一日不揪出来,你一日不得安生。在你洗脉的时候,他也必定会下手的。”
胡了觉得掌柜的说得全都在理,连连点头:“那该怎么办?”
“等他把那个内鬼揪出来,否则绝不答应。”
“好。”锅包肉热好了,微生盛起来装盘,倒了一碗酒。胡了从羊绒毯子中伸出手来,一口酒一筷子肉,几下功夫吃了个精光,满足地打饱嗝儿。
“晚上就在这里睡?”
“是啊。”
“房间没收拾,躺上就能睡。”苍斗山起身,“明天一早他们就该来了,好好睡一觉。”
然而赵家的反应慢得奇怪,直到下午赵无涯才气冲冲地踹开壶仙居大门:“胡三万他人呢?”
苍斗山在书房写字,听到吼声不紧不慢地下楼:“赵少家主,您大喊大叫是做什么呢?”
赵无涯目光冷硬:“他是不是跑到你这里来了?”
苍斗山从容笑笑:“他就是回来吃顿饭。在赵家又没水又没饭,还有人挖空心思想害他,不回壶仙居做什么?”
赵无涯怒道:“在赵家有谁敢害他?有谁?在你这里才最不安全吧?!”
苍斗山笑着说:“起码有饭吃。”
第48章 那不是我啊
胡了在后院跟着微生学编篮子,听到赵无涯的声音立刻一激灵跳了起来,被微生摁了下去:“慌什么?大少爷在那压着呢!”
他坐下来,篮子编了三圈,赵无涯脸色铁青地来到院子,说话却好声好气的:“族中长老找你找翻了天,求你回去吧。”
胡了瞄向他背后的苍斗山,苍斗山微微一点头,他犹豫一阵子,说:“好,不过我喜欢住原来的地方。”
赵无涯道:“这个依你。”
胡了放下编了一半的篮子,想想又带上了。赵无涯看见他这个动作,眼里的鄙视之意多了几分。
他侧身让出一条道出来,胡了拎着编了一小半的篮子走到院门,途径苍斗山前停顿了下,苍斗山抱着胳膊微笑着说:“有空常回来加餐。”
胡了有点开心:“好。”
壶仙居外停着一辆马车,极像他之前喷血晕倒的马车,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那只眼睛镶珍珠的锦鸡,鲜活得像能从车帘上跳下来一样。他不禁问了句:“之前那辆马车呢?”
“烧了。”
真奢侈。胡了暗骂一声,光看那锦鸡车帘瞧着就价值不菲,整辆马车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烧了,暴殄天物!
他登上马车,看到车门两边跪着两个面容清丽的女孩子,他刚迈进一只脚,两个女孩子马上伏下身子磕头:“恭迎少主夫人!”
胡了一下子浑身寒毛齐齐炸起:“这什么鬼称呼啊,掌柜的!我不去了!”转身要跑,赵无涯伸手拦住他,冷笑:“这么快就想反悔了?”
胡了打了个哆嗦:“是你让她们这样叫的?太恶心了!我不接受,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又不是女的!”
赵无涯冷笑道:“就是这么个规矩,不叫夫人叫什么?她们又不配喊你的名字。哦等等,你的名字难听死了,以后跟我姓赵,名暂时没想好,就让长老定吧。”
胡了还想说什么,赵无涯出手一推,他脚下一轻,整个人飘飘飞起往后急退,一直退到了软座上,咣地坐下了。
胡了屁股扎了针似的跳起来,赵无涯随即进来,眼神锋利的一扫:“坐下!”
胡了没由来的屁股一凉,缓缓坐下了。
马车的垫子非常软,内里托的是深海出产的上好海绵,表面蒙着莨绸飞金弹花织面,柔软而光滑,胡了坐着很不安生,总感觉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赵无涯在车座另一边坐下,闭上眼睛开始修炼,胡了能感觉到那些灵流源源不断如风极速流淌而过,不禁羡慕起来。
赵无涯是赵家百年一遇的天才,年纪轻轻便已经踏进玄鱼双境的黑境巅峰,只是因为命理有缺,无论如何也跨不进白境的门槛。他也曾心高气傲,坚信勤奋苦修一定可以打破魔咒,不需要道侣也可以突破——最终还是败在了现实下。
而且注定的道侣还是一个粗俗,没礼貌,没教养,没家世,没文化,长得不好看,名字不好听,还是人人喊打的邪修的大男人!
大抵天才总是有一项是不完美的,也是无法完美。
但是想想就有气。
马车轻快地驶到赵家门口,赵无涯自顾自地跳下去,大步进门。胡了慢了半拍,等他下车,赵无涯他已不见踪影,两个清丽侍女对他施礼:“夫人请随我来。”
胡了一听这个称呼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说:“别叫这个,叫我……叫我胡了,就我名字,打麻将赢了的时候喊的胡了。”
两个女孩子掩口而笑:“夫人您这是难为我们了,我可不敢直呼您的名字。”
胡了看得心都要化了,两个女孩子长得真好看,如果不是因为赵无涯,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娶了她。
“那……私底下没人的时候这样叫我。”胡了压低声音,“夫人这称呼太难听了。”
侍女笑道:“好啊,夫人请随我来。”
……哎。
他如愿住进了老地方,只是这里不再像他初进来的时候那样冷清空旷,侍女奴仆成百,墙上新修了阵法,让胡了感觉不太好,像是被囚禁了一样。
赵无涯冷漠地向他陈述:“你的名字定了,叫赵方湖,入赵氏的族谱。五天后准备洗脉改道,这三天你就别修你那邪派的功法了,传出去污我赵家的名声。少吃荤腥,这是为了洗脉,可别因为要吃一点烟火食就跑出去,一发现我就打断你的腿。”
胡了讪讪地:“哦。”
说完他就走了,胡了坐在华丽的房间,感觉无事可做,发了好长的呆,拿出那个编了一半的篮子,接着编起来。
中午一桌素,下午一桌素,餐后有切了块的苹果梨子,只有很小的一碗。次日早上豆浆花馍,然后又是一桌素,一桌素……吃得胡了嘴巴都尝不出菜味了。
想吃肉,想吃锅包肉,想念得泪流满面。
还好洗脉改道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入夜后,赵无涯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胡了拉起来:“走了!”
“啊?啊?”胡了茫然地站着,一群侍女一拥而上,为他披上衣服穿好鞋子。胡了还没醒得好,梦游般跟着赵无涯走,左拐右拐,赵家太大了,走了半天才到目的地。
一座塔,月光照不进来,黑乎乎的一片。赵无涯扯下他披着的大氅,踹了他一脚,他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池子里。
“无涯!”黑暗中老人轻声呵斥。
赵无涯撇撇嘴,浑不在意。
胡了以为自己要浑身湿透了,实际上并没有,池子里的水很奇妙,像水又不像水,稳稳地托起了他。他试着想坐起来,赵无涯呵斥:“躺着!不许动!”
他一下子老实了,乖乖躺着,一时间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
池子周边泛起泠泠的蓝光。
胡了的感觉是“水”变热了,包裹着肌肤似乎是想往里钻,没过一会儿“水”好像真的钻进了皮肤,又疼又痒,很快沿着经脉浑身胀疼起来,疼得越来越厉害,开始他还能忍着,后来愈发忍不住,小声哼唧喊疼,骂娘,再后来没了骂娘的力气,脑子都疼木了。
然而这不过是开始。
他的丹田灵力被强行抽走,道心撼动,经脉枯竭,随即那些灵力重回身体,用不一样的方式流转全身,一部分逸散出来,与天地呼应。周而复始,替换不休,直到他最初积累下的灵力全部同化。
很疼,非常疼,疼着疼着,就什么都忘记了,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恶梦还不止这点。
快要结束的时候,丹田灵海将形成新的气旋,凝结成珠。
气旋逐渐压缩,肉体上的疼痛渐渐被灵魂上的刺痛代替,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生生从魂魄上拿下了什么,然后再安上一个新的,那个新的未必契合身体,但是不用管,必须安上去。
安上去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身体没有任何办法去接受那个新东西,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拒绝,激烈的排斥,反抗,池子里惊涛骇浪。
恶梦般的经历。胡了事后只隐约记得他好像疼哭了,太难受了,还说了很多脏话,好像还骂了赵无涯,骂他狗日的,把在坊间学会的污言秽语全用上了。然后,主持阵法的老人们打起来了,打得惊天动地。
醒来后又是两三竹叶的素纱床帘,他还活着,只是身体僵硬,动不了。
躺了半天,他恢复了点力气,可以动半只胳膊。
“醒得这么快?看来恢复的不错。”赵无涯冷森森地笑。
胡了眼珠转来转去。
赵无涯啧了一声,极度嫌弃的表情:“你的大道很特殊,超出了长老们的预料,现在是正是邪没法判断,姑且算你现在不是邪修了。”
“还有。”他回头吩咐,“拿过来。”
小厮捧着一个盒子过来,跪下高举着盒子,赵无涯看着他冷笑:“那天你骂我骂得爽不爽?”
胡了盯着那个乌木盒子看了一会,嗅到了一丝丝血腥气,心惊肉跳。
“听说你挺喜欢前几天在车上接待的贱婢?我给你拿来了,你看好不好看?”他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果不其然放着两个人头。披头散发,眼眶成了血肉模糊的空洞,两腮干瘪,鲜润的樱桃小口干枯成皱巴巴的桃核,盒子底全是黑糊糊的污血。
胡了喘着气,心脏狂跳,说不出话来。
赵无涯把盒子放在床边,让两个头颅空洞的眼眶正视着他,笑着说:“你不是觉得挺好看的吗?”
“拿走。”胡了好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滚你丫的蛋!草泥马!”
“过几天黄道吉日,我们正式结成道侣,所以我不打你。”赵无涯收起盒子,“不过你以后可要注意了,再吐出些脏话,我割了你舌头。”
盒子回到小厮手上:“拿走,让石匠照着这个刻两个人头,放在那里。”他指着多宝架,“刻得像点,让夫人时刻记住了,不该说的别乱说。”
赵无涯离开,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胡了只感觉阵阵恶心。
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
这个馅饼他吃不下,一开始也不配吃。
数日后的黄道吉日,赵家少家主的道侣仪式只有家族中少数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参与。对于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的赵家来说,少家主找到命理补完的道侣是需要暂时隐瞒的机密,所以胡了可以保持人身自由,可以回到壶仙居,装作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有赵无涯需要修炼的时候,两人才会相见。胡了的身份,至少要等赵无涯突破至入道境才能公之于众。
长老的条件,多少让胡了松了口气。
银针刺入中指,很深很深。
抽出来,一细溜的鲜血飞流直下,落进乾坤盘里,赵无涯亦是如此。
两人的血在盘里融合,长老朱笔蘸血。在天地同心契上写下两人的名字:赵无涯,赵方湖。让两人照着同心契的颂词颂念发誓,将同心契烧寄予天地,整个仪式就此完成。
那不是我。胡了看着那个陌生的名字渐渐在火焰中焚化,心里默念:那绝不是我。
第49章 愤怒老丈在线给小鞋
仪式一结束,胡了立刻回了壶仙居。
苍斗山对他能这么快回来很惊讶,听他一解释,也不觉得意外了,调侃道:“看来赵家其实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厉害啊。”
胡了无所谓,他现在看到赵无涯就觉得头疼。
壶仙居的空气比赵家好多了。
开春微凉,阳光晴好。微生把春节存下的各种坚果拿出来放院子里摊平翻晒,晒了半天,归拢,磨粉,磨出一室浓郁又香醇的坚果香气。
苍斗山不懂他在搞什么鬼:“你做什么呢?”
“做五果浆啊,听说比豆浆还好喝。”微生挥舞着锤子咣咣猛锤,胡了帮着按住纱袋,完整的坚果在重击下慢慢破碎,在纱袋上洇开淡褐色的油迹。
碎成小块的坚果碎用灵力剁成粉末,为了做好这道工序微生用上了刀,或者叫斗山刀——微生擅自取名,没敢告诉苍斗山。不得不说,这把刀真好用,用着相当顺手。
定住装着坚果碎的纱袋,手起刀落,刀气落进纱袋上,将坚果碎震个粉碎,香气愈浓,纱袋上方飘起淡淡的轻雾,各种坚果粉末各自装好。然后开始配比。
微生想追求的是那种浓醇口感又柔滑的五果浆,一定要比豆浆好喝,也要比普通的五果浆好喝。至于这个标准嘛……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他自得其乐地开始试验,把各种配比方案写在一张纸上,一点点的试。自己试不够,还要胡了也帮着试。
胡了自然乐意至极。
他们试了两三天没试出个名堂,倒等来一个赵无涯。
赵无涯多年未进的境界终于突破了,气息更加强大,走进壶仙居的时候傲得好像浑身在放光。
“赵方湖呢?”
胡了喝五果浆喝坏了肚子,成天拉稀,此时在茅房里蹲着。
微生在捣坚果碎,回答:“他在茅房里蹲着呢。”
赵无涯冷笑:“第一回 见面的时候他在茅房躲着,这回还在茅房躲着?壶仙居的茅房这么不同凡响么?”
“你他娘的阴阳怪气什么呢?”微生一下子火了,把捣药杵一敲桌子,“破境了很得意是不是!没他你熬个十年八年都出不了头!”
赵无涯脸色一瞬间垮了下来,忍着怒气说:“我来接他回去,我现在很需要他。”
“了解了解,修行工具嘛,挥之即来斥之即去的,不需要的时候就扔角落里吃灰。”
赵无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得不压制住火气,道:“那我等他。”
“又没让你不等,来来来坐这儿等。”微生拉来一个小板凳,“介意不?”
赵无涯瞥了一眼那个小凳子,拒绝:“不必了,谢谢。”
等胡了提着裤子一脸虚脱的走进来,看到赵无涯吓得简直要魂飞魄散,站着半天不敢动。
赵无涯说:“方湖,跟我回去。”
胡了站着不动。
“就半天,我修行上的问题解决了你还可以回来。”赵无涯真觉得自己丢尽了脸,跟道侣修炼还得买东西一样讨价还价。
胡了站着还是不敢动。
微生下巴一抬:“愣着做什么啊,去吧,大少爷说了没事的,回来记得在徐街那买些香干回来。”
“哦,要几片?”
“不多,三片就够。”
胡了跟着赵无涯上了马车,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分坐车椅两端,气氛十分尴尬。
道侣修行,需要两人配合,掌心相贴,灵力可以在两个人的身体里流转,能够掀起更大范围的灵力,正常情况下能扩展五倍甚至更高。
然而效果并不能让赵无涯满意,胡了对道侣修炼很抗拒,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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