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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之型男天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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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和伤心,萧潇毕竟比脸皮薄的青年多活了不知多少岁月; 非常明白该装傻的时候就得糊涂的诀窍; 仿佛完全忘了□□个小时前的难堪似的,笑容、话语和举止都十分自然。
也亏得自家师傅这炉火纯青的演技; 阮暮灯才别别扭扭地度过了最初这难堪的几个小时; 不至于再闹出什么尴尬来。
“萧潇; 我想了想,还是想去拍到那段影像的地方去看看。”
在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吃着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时,阮暮灯忽然对萧潇很认真地说道。
“虽然我知道其实……但是——”
他的两个断句都是骤然而止; 不过话语中未竟之语两人都明白。
萧潇也停下筷子; 正色看向桌子对面咬着嘴唇; 表情非常认真的青年。
“行啊。”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哎?你……们也要去?”
阮暮灯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用带着疑问的语气,又重复了一次。
“对; 秦岭那儿的事情,比咱一开始预想的要复杂得多,不仅是我,还有意鸣他们,另外其他人也会一起去,如果你也想跟的话,多带你一个也应该无所谓……”
“我要去,请一定带上我!”
不等萧潇说完,阮暮灯已经立刻表态。
不过虽说要去秦岭,但目标地毕竟不是什么说走就走的热门旅游城市,不仅地处深山老林,还刚刚遭过自然灾害,最近也依然连日暴雨天气不佳,想要安全入山,要做的准备绝对不能少。
萧潇和白意鸣几人忙活了四天,又趁着这机会让弎子将阮暮灯排得满满当当的工作推的推改的改,硬是挤出一个月的假期来,这才赶在七月前,敲定了前往秦岭S省某段的行程。
虽然萧潇说过,到了那边还会和其他人汇合,不过从A市出发的只有萧潇和阮暮灯两师徒,还有白意鸣,以及不知道怎么混进队伍来的周涵这四个人。
用周涵的话说,他最近很闲,又兼职着 “线人”的工作,就算在“专业”方面帮不上忙,还能扛扛行李搬搬装备充当半个壮劳力呢!不过明显萧潇和阮暮灯两人都对他的“劳动力”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只看他对白意鸣殷勤得过分,而影帝大大又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的意思,也就不多说什么,随他们高兴了。
飞机到达S省省会当日,机场难得一日没下暴雨,放了个晴天。
几人在省会租车,开了一天的车,在山路过分崎岖路况太过恶劣的地方,又换了当地农民自家的牛车,又咯吱咯吱辛苦颠簸了一日,才终于到了距离当初纪录片拍摄组迷路的地方最近的一个村子。
“所以,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在萧潇一行四人到达之前,已经有一支医疗小组连同几个工作人员,在三天之前就赶到了,这一组人的领头人他们也很熟,正是在开发区那所私人医院任职的长发美人林博士。
几人现在身处的小村子,位于秦岭山中,规模不比阮暮灯去过的郗家村大多少,全村人丁只有千余人,村人主业是种植红枣和土豆,大部分壮劳力外出务工,剩下大多都是老弱腐儒,不足总人口的半数。
医疗队到达之后,直接占据了村里唯一的小诊所,将病人全都隔离在了里面。
“这村子到现在已经有七个人‘生病’了。”
今天的林博士没有戴口罩,一头黑长直的秀发依然高高束起,金丝边眼镜戴得端端正正,身上一套利落的野战服,外面罩着白大褂,比平日显得更加精干利落。
“你们跟我来。”
她引着风尘仆仆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的萧潇一行人,走进狭窄昏暗的小诊所,掀开其中一间临时病房门口匆匆挂上的塑胶门帘,带他们去看里头的“病人”。
不大的房间里,横二竖二交错地摆了四张床,显得房间更加拥挤,其中三铺睡了人,也不知是因为病情的关系,还是药物的缘故,他们都盖着被子,双眼紧闭陷入熟睡之中,对他们几个来访者毫无所觉。
最靠近门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干瘦男人,脸上手上遍布沟壑,因着久经风吹日晒,不太能看得出准确的年纪。但光就他露在衣服外头的那一点儿皮肤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溃疡疮口,有些疮口边缘还带着外翻的蜕皮,从溃疡中心处渗出些黄黄白白的汁液,伤口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卧槽!”
从来没见识过这般景象的周涵,这会儿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噔噔连退两步,很不要脸地躲到还比他矮了几公分的白意鸣身后,一双爪子熟稔地就抱住对方的两肩。
“这、这这这看起来很严重啊!”
“是很严重。”
林医生严肃地点点头,伸手握住床上老农的手腕,将他埋在被子下的手拉出来给几人看,“这些人双手指甲都变成了黑色,从末端开始溃烂脱落,我们推测,这是‘白山黑水’中的‘黑’字降。”
“‘白山黑水’是什么?”
阮暮灯凑近自家师傅,压低声音问道。
萧潇蹙起眉,脸上露出少见的纠结又严肃的神情,“这是宋末元初曾经出现过的一个很恶毒的用墓局布下的降术,某种程度上,是你在郗家村经历过的那墓局的前身。”
飞快地解释完之后,他又看向林博士,“所以,除了这些病人之外,你们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的确有。”
林医生又阖首道:“我们仔细调查过,中了降的这几个村民,都在村子后头的一片山头料理过自家田地,然后我们在那附近的林子里,发现了一处新近挖掘的痕迹,感觉……应该是个盗洞。”
听美人医生这么一说,萧潇立刻突兀地截断了她的话头,先确定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没有冒险进去吧?”
“没有。”
林博士摇头,“光从洞口来看,盗洞挖得很平整很专业,不像是新手所为,但却非常奇怪的,挖洞的这些人,并没有重新填上土掩盖痕迹,这对职业盗墓贼来说,实在太过反常了,我们觉得事有蹊跷,只将现场保护了起来,其他连一抔土都没碰过。”
“这就好。”
萧潇不明显地轻舒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是‘白山黑水’的话,那就能解释……‘那地方’的问题了。”
他手指轻轻压在下巴上,似乎陷入了长考之中,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看来这一次,是不得不把这拖了数个甲子的陈年旧案,给彻底破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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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四人被安排在村长外出务工的长子家暂住,只是因着空房不多的缘故,必须两人一间,于是萧潇自然和自家徒弟住一屋,白意鸣和周涵则睡在他们对门。
匆匆吃了顿简陋的晚饭之后,萧潇就回了房,坐在台灯下,拿着一张地图,仔细琢磨起来。
自从表白失败之后,这还是阮暮灯第一次和自家师傅在同一处狭小的空间里独处那么长的时间,他既惦记着凶多吉少的兄长,内心无比焦虑,又还没能从捅破窗户纸后的羞涩尴尬中彻底解脱出来,此时正坐在离萧潇两臂远的单人床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对方在灯下低眉敛目的秀致侧脸,心头万千思绪翻涌,许多问题不知从何问起。
“萧潇……”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打破了房间中的安静。
“现在能告诉我,所谓的‘白山黑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萧潇抬起头,和平常一样,神情自若地朝阮暮灯招招手,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地图,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来一起看。
阮暮灯挪了挪屁股,将那两臂远的距离缩短到只剩十厘米。
“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画过的,你们老家那边的墓降简图吗?”
萧潇抬笔点了点他随手在地图边上空白处涂鸦出来的一个十字形小图,四个端点和中间的交叉处被他勾了五个圈。
“嗯,我记得。”
阮暮灯肯定地点头。
“那其实就是‘白山黑水’的简化版。”
萧潇开始给自家徒弟解释。
“所谓的‘白山黑水’,是宋朝中末将教发展至巅峰时出现的墓降之术的代表。方法是术者依照山川林海之势,在四个遥相呼应的风水穴位上,分别布置性质不同、功用不一的四个墓穴,让它们遥相呼应,组成一个系统的降阵,保护核心的大墓。”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这墓降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四个伴墓本身就分别是一个非常危险而且具有杀伤性的降术,而盗墓贼若是想要染指中心的大墓,就必须先逐一破去四角四个伴墓,若非如此,但凡闯入墓中的人,必然会遭到整个墓降之术最严厉最骇人听闻的反噬——能求个速死都算是轻的,通常都只能落得个生不如死,或者干脆变成被墓降束缚的人牲,再也别想有安宁之日。”
第 81 章、九、前尘05
“这么说; 这个黑字降的‘黑’字; 就是指会让人全身溃烂生疮,指甲变黑剥落的意思咯?”
阮暮灯听得很认真。
“对。”
萧潇点了点头; 详细解释道:“虽然同样是伴墓; 但‘白山黑水’四墓按核心主墓封墓时辰方位; 依四凶门伤、惊、景、死排列,彼此虽互为掎角; 但凶险厉害程度却不一样。”
阮暮灯略一合计; “这么说来,处于景门的黑字降; 反倒是其中最趋平的一个了?”
“现在看来; 的确应该是如此。”
萧潇点点头。
“其实这四伴墓的布阵做局方法、效用和威势; 我从前见识过的,也就这地儿的一个‘白’字降。”
他说着,抬笔在地图某个山坳里画了个圈,又在圈中写了个“白”字。
“那和你当初在郗家村遇到的元墓有些相似; 里面也是用以人尸养蛊的方法; 豢养了数以万计的蛊虫; 只是这些蛊虫不吸人脑髓,而是食人血液,成群结队地扑到闯入者身上,不用一分钟,就能将一个大活人吸成一具白惨惨的干尸——因此才得名‘白’字吧。”
听过自家师傅的解释,阮暮灯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当日在郗家村里见过的那写似蜘蛛又似甲虫的八脚虫群; 还有变成活死人的一众剧组同僚们的模样。
“那白字降墓还在这儿吗?”
“没有,白字降在许久之前,就被人破了。”
萧潇在刚刚画的白字圈上又打了个叉,示意这处墓降已经没有威胁了。
“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有个从小将我养大的师兄吗?这个白字降,就是他独自破去的,不过方法嘛……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就是了。”
“师……”
阮暮灯本想称那位只知其名的萧潇的师兄萧宁为“师伯”,但立刻想到对方已被逐出师门除名多年,只好改口道:“那位,是怎么做的?”
“很简单。”
萧潇抬头笑了笑。
“萧宁他当年绑了好些附近农户山民家的小儿,事先让他们服下专克蛊虫的毒药,然后将孩子们都驱进墓里,墓中蛊虫自然扑而食之,又被小儿们血中剧毒所伤,动弹不得,他轻轻松松来几个术法扫尾,就将白字墓中的虫降破了。”
“……这!”
阮暮灯登时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这样岂不是……!?”
“是啊,能想出这等破降之法,萧宁萧师兄他……早就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
萧潇唇角虽然依旧含着笑,但阮暮灯却觉得,自家师傅这笑容分明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他放下笔,两眼定定地看向那盏幽黄昏暗的台灯,但目光似是穿透了那层层渲染的光晕,回望甚为遥远的过去。
阮暮灯心头一阵猛跳,右手藏在身侧,用力握了握拳,靠着指甲戳进掌心的刺疼,强压住想要伸手将离他只有咫尺之遥的萧潇拥入怀中的冲动,咬了咬牙,有些生涩地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去破那白字墓?”
“他是为了主墓里的某件东西。”
萧潇回答。
……
处于核心的主墓,最早时其实是两晋时期一座颇具规模的藩王墓,后来因其风水得天独厚,元初时被某蒋姓道士所占,在晋墓之上又新修了自己的坟冢,以及旁边的四座伴墓,将此处变成了“白山黑水”之阵。
照萧潇的说法,这位鸠占鹊巢的蒋姓道士,可算是降教祖师爷一脉的亲传弟子,当年在朝廷刻意的支持扶植之下,学成之后便另立门户,自开山门,名号“蒋真人”,其门派一度声势颇大,弟子众多,替“上头”培养了专为宫廷服务的大批降术师,直至三十八岁时,算出自己阳寿将尽,才亲寻了秦岭这处前朝大墓,改出这“白山黑水”阵法,好让自己有个羽化登仙的风水宝穴。
而萧潇他的师兄萧宁盯上的,正是随蒋真人一同下葬的,降教开山祖亲手所著的降术典籍。
“当年发现那核心降墓的,其实是我师傅。”
萧潇在地图上又画出一个圈,阮暮灯仔细一看,却发现落笔处却是某处狭长而细窄的峡谷。
“他老人家年轻力壮的时候,曾经在这一带游历,听说此处常有阴兵过境,兼有恶疾怪病为祸乡邻,在附近搜寻的时候,就意外发现了一座因地震而封土被毁,暴露在外的古墓,仔细探过之后,才惊觉那居然是凶险非常的‘白山黑水’连环降中的阵眼所在,霸占着墓穴的,竟然还是蒋姓道士那般的降教传人。。”
“原来是这样。”
阮暮灯恍然大悟,“当时,师祖并没有破了阵眼,对吧?”
“因为,他破不了啊。”
萧潇轻轻摇着头。
“‘白山黑水’实在太过厉害,尤其是四角俱全之时,便是吕祖下凡怕也会觉得棘手。而且师傅当年也没有那精力和能力一个个将四个伴墓逐一破去,再去对付中间的核心阵眼,于是不能‘破’,就只能‘镇’了——他当时是用法藏国师右手拇指指骨煅烧而成的舍利,镇住了凶煞之气外泄的核心主墓。”
阮暮灯没想到自家师门居然和这秦岭中的降墓有如此之深的渊源,听得连连点头。
“后来,师傅收了师兄和我两个徒弟,就把他壮年时这段经历,当故事一样讲给了我们听。”
萧潇苦笑着长叹一声,“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心算无心之下,任谁也不会想到,将来萧宁会为了陪葬的降教典籍,来闯这‘白山黑水’。”
“既然黑水阵还在,那么他……就是萧宁……”
阮暮灯略一斟酌,还是说道:“他当年也没有将这四个伴墓破去,也就是说,核心大墓中的那些陪葬的典籍,他也没有得手咯?”
以青年耿直端正的性情,实在是无法接受萧宁这个会将许多无辜小儿当做人牲去喂蛊虫的同门师伯。
“没有,因为当时我没给他足够的时间。”
萧潇又是轻轻一笑。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许多年,但昔日那个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拄着拐儿与自己面对面站在阴暗墓道中的男人的身影,依然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他无法磨灭的记忆深处。
那时的师兄,早就没有了萧潇从小看到大的,最为熟悉的潇洒俊逸、从容谈笑的风流情态。
因为常年修习降术,在精血损耗与术法反噬的双重报应之下,萧宁一个明明只是三十出头的人,模样看上去却足有五六十岁的年纪,干瘪消瘦,两鬓斑白,仅剩的那只眼睛却依然精光大盛,疯狂而狠厉地盯着自己……
“是你阻止了他?”
阮暮灯问道。
“嗯……勉强算是吧……”
萧潇忽然伸出手,如同以前做过无数次的习惯一样,温柔地摸了摸自家爱徒剪得短短的柔软前发,“反正,咱俩师兄弟,谁也没让谁好过就是了。”
“你——那时怎么样了!?”
阮暮灯立刻睁大眼睛,一把擒住萧潇的手,死死攒在掌心里。
“其实要论修为道行,我这不学无术的家伙,比萧宁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好在师傅那时已经将红鸾和白狐两只灵役传给我了,全靠师傅给我开的‘外挂’,才勉强有一战之力。”
萧潇也不在意自己的手被阮暮灯捏得生疼,浅笑不变,声音依然平淡无波。
“萧宁当时被我重伤,逃出古墓以后没多久就死了。至于我嘛,因为情急之下吞了法藏国师的舍利子,所以从此肉身都只能留在墓里,成为镇墓的法器咯……”
说着,他用空着的那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本来我合该在那时和肉身一起永远呆在暗无天日的墓穴之中,等墓中阴气慢慢侵蚀魂魄,直到神识彻底消散的,只是当时那护主而亡的白狐躯壳就在身边,体内妖丹仍在,我的三魂七魄才得以附身其上,逃脱出来,平白多活了这许多岁月。”
说着他讽刺的一挑唇角。
“真要说起来,这夺舍移魂之术,还是萧宁萧师兄从前瞒着师傅,偷偷教给我的……”
第 82 章、九、前尘06
日暮时分又下了一场暴雨; 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停。
被雨水冲刷过的山林迅速凉爽起来; 植物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弥散在潮湿清凉的夜风中,伴随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虫鸣蛙声; 颇有几分城中难得的山野妙趣。
周涵手里端着两个叠在一起的木盆; 边走边觉得两脚发飘。
他拿着的盆中放着两人份的换洗衣物、毛巾、香皂; 甚至还有分装好的洗面奶和身体乳,莫名滚烫的脸颊被凉沁沁的山风一吹; 才从恍惚而激动的情绪中醒转过来。
走在周涵身边的白意鸣正在接手机;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立刻露出一抹浅笑; 随后摁下通话键; 低声叫了一声:“姐。”
——哦; 原来是和姐姐在说话!
周涵立刻放心了,转过脸去,借着路旁一盏灯泡发出的昏黄光亮,正大光明地盯着专心说话的白影帝看。
“……嗯; 好; 我知道了。”
周涵注意到; 大约是对方的个人习惯,白意鸣接手机的时候,习惯微微地低着头,睫毛低垂,眉眼含笑,薄唇张合; 看起来特别温柔……
周同志再次清楚地认识到,他以为自己笔直笔直了二十多年的大胸翘臀洋气美人的审美情趣,终于在这个比自己大了快十岁的“老男人”面前,弯成了一盘蚊香。
“嗯,对,明天白天打算先进墓里看看。”
似乎是山中信号实在不佳的缘故,白意鸣的语速比平常来得要慢一些,咬字也更清晰。
“……不用担心,有萧潇在呢,而且他也说了,那是最没危险的一处。”
他又说了一阵,很快和电话那头的胞姐解释完他们的计划,又互相叮嘱了几句诸如注意安全、一切当心、不可勉强之类的话,等到终于挂断通话的时候,周涵和白意鸣已经走到了位于小诊所一楼的浴室。
村长的儿子夫妻两人都在县城里打工,两个儿子也送进了县里的农民工子弟学校,虽然房子空置以后可以借给萧潇他们几个住,但浴室里的热水器点火装置却因为许久不用打不出火苗来,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处去修,于是他们想要洗漱的话,最方便的方法,就只能是去小诊所一楼的淋浴间凑合解决。
小诊所本就不大,能划出的洗漱区域自然也十分狭窄,虽然有两个淋浴头可以供他们一起使用,但挤进两个成年男人之后,周涵要刻意地小心翼翼,才能在转身的时候,不要擦碰到白意鸣仅仅只包着一条毛巾的身体。
周涵站在热水下面,瞪大眼睛,盯住前方暗沉泛黄的瓷砖和锈迹斑斑的水管,死死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乱飘向不合适的地方,虽然身上烫得厉害,不过万幸没有出现什么令他特别尴尬的生理反应。
“唔,看来之前我的感觉没错。”
周涵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白意鸣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他绷着嘴角回头,正对上暗恋对象上下打量他身材的视线——关键是这眼神要多坦荡有多坦荡,就仿佛他正站在卢浮宫里欣赏着一尊文艺复兴时期的大理石雕塑般。
“你的身材真的挺不错的。”
虽然周涵没有阮暮灯高,也没有好友常年习武练出的一身柔韧紧致的流线型肌肉,但他的个头依然比白意鸣高了几公分,加上少年时代长在葡萄牙,习惯吃高蛋白的增肌红肉和各种乳制品,身上肌肉轮廓清晰,尤其是肩背、上臂和大腿等处,很有几块撑得起时髦衣装的腱子肉,乍看上去甚至更偏向欧美人身材的强健体态。
周涵被白意鸣夸得脸红耳热,一颗活泼泼的小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蹦一气,简直紧张得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他从那比他年长许多的男人眼中,分明看出了十分的欣赏满意,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
要知道,在周涵的经验里,如果此时此刻他在加勒比海的沙滩上,站在面前的又是一个身材火辣性格奔放的美女,对方这样直白地夸他的身材,完全就可以视作419的邀约了。
——白、白先生他,是不是对我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呢?
周涵心头怦怦直跳,很想趁着现在气氛暧昧、时机正好的时候顺势抱上去,但有贼心没贼胆,明明彼此只差了一步距离,两脚却牢牢钉在地上,哪只都迈不出去。
“那、那啥!”
他紧张到了极点,又不敢跟对方一样正大光明地去看白意鸣的身体,唯恐自己哪怕多瞅一眼,就会瞅出什么难以圆场的尴尬来,只能两只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飘,嘴唇跟离水的金鱼似地开合两下,拼命挤出一句话,却前言不搭后语。
“刚才、你……电话,是姐姐的?”
白意鸣笑了笑,扭过头去洗自己的,边冲掉泡沫边回答,“对,是我姐姐。”
他抹掉沾在眼皮上的水珠,“她和老爷子的两位高徒已经顺利汇合了,原本应该今天就能到了,不过进山时遇到落石阻路,大概需要多花两天才能过来。所以,明天大概还是只有我们四人一起行动了。”
周涵听到这话,居然有点儿莫名的开心。
不管明天要干什么,反正白影帝跟他一样是后勤人员,而萧潇和阮暮灯两师徒肯定要身体力行负责实战的,也就是说,搞不好他们明天还可以继续二人世界的时光。
“那,嗯……”
周涵分心悄摸摸美滋滋了一会儿,注意力一分散,就问出了个离题万丈的问题:“白先生,你和你姐长得像吗?”
“我和我姐是双胞胎,其实年纪不过只差了一刻钟。”
白意鸣倒是不介意这小青年的神来一笔,“论脸的话,有六七分相似吧,等你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
说话间,两人都冲洗好了,换上干净的衣物,又收拾收拾,就准备回房去了。
周涵低着头,用湿毛巾擦脸,心中一边描补着想象中的女版白影帝的模样,一边担心等真正见了面的时候,那位未来“大姨姐”会对自己印象如何。
他琢磨着,像白意鸣他们家这般在当地算得上高门大户,还和神仙鬼怪牵扯不清的大家族,大约观念也很保守吧?若是让白家姐姐知道了自己的心思,绝对不会对他这种竟敢企图勾搭白家子弟的野小子有半点好脸色的吧?
周涵越想越低迷,刚才那一点儿飘飘然的亢奋感都褪得一干二净了,整个人都蔫哒哒的,宽阔健壮的肩膀都不自觉地缩了起来。
他们端上盆子出了洗漱间,吹着微凉的山风,跟来时一样,肩并肩往住处走。
“其实在我们白家,代代都是女人做主的,像我爸那样,他是入赘的,只可惜妈妈身体不好,去得也早,所以现在还是奶奶在当家,继承白家的任务也落在了我姐身上。”
白意鸣居然跟聊天似的,若无其事地说起了自己的家事。
周涵现在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白家那对他这个海归来说有点儿复杂的亲戚关系,他要转上一圈才能捋清。
不过他早习惯了“奶奶”和“外婆”无论是在葡语里的“avó”还是英语里的“grandma”都是一样的,所以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白意鸣口中的“奶奶”其实是平常所说的“外婆”。
“最迟明年吧,我姐就应该回祖宅完婚,然后继承家业了。”
白意鸣依然浅笑着,用跟很熟稔的朋友说话的语气,说着自家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况。
“毕竟奶奶年纪也大了,也该卸下担子,悠悠闲闲地享享清福了。”
“那……你呢?”
周涵一颗心又不受控制地乱蹦了起来,希冀着如果白家是由女子继承的话,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白先生可以不受家族责任束缚,活得随心所欲了?
“我吗?还跟现在一样啊。”
白意鸣转头看向周涵,“我其实,不太方便回去祖宅。”
“咦,为什么?”周涵吃惊道。
“唔,这事儿告诉你也无妨……”
白意鸣朝旁边满脸吃惊的小年轻笑了笑,“其实自从白祖凭依之后,近百年来,白家一直都只生女儿,再由家族中挑出天赋上乘的姑娘,选个丈夫入赘后再继承家业,而我这个男孩儿,是唯一的意外。”
周涵疑惑地插嘴,“可是,就算因为这样,也不能不让你回去啊!”
“自然不是因为我是男孩。”
白意鸣笑了笑。
“而是因为我当年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奶奶就算出我原本是不能出生的,果然妈妈在生产时就难产了,等好不容易把我生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因为宫内窒息而没有呼吸了。”
“什、什么!?”
周涵跳起来,连手里的盆也差点惊得随手给扔了。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都停下脚步,就那么突兀地站在了村长儿子家小院的门口,却谁都没想起进去。
“当时萧潇刚好在我家作客,大约是看着我可怜,就出手帮了一把……”
白意鸣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人的事情,笑得很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我毕竟出生时八字具阴,又曾经濒死回魂,便是俗话中所说的‘中阴身’了。”
他笑着解释道:“这样的体质实在太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祖宅里又收留了许多‘客人’,所以我小时候就让奶奶做主送到萧潇身边养着。”
说到这里,白意鸣脸上带出了怀念的浅笑,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柔了起来,“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萧潇一手带大的了……”
第 83 章、九、前尘07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回乡,在路上耽搁一天,上山祭扫又耽搁一天,断更三天真的对不起!(>人<;)
从今天开始三天假期会争取每天都更,补回进度,呜呜呜真的很抱歉!
第二天早上; 计划着要去探一探“黑”字将的萧潇; 却没急着赶大早就进去。
他们让医疗组的林博士一行人带着,果然在距离村庄几公里的山林里; 发现了一处明显有些年头的老坟。
大约是因着几百年来风吹日晒又无人管护的缘故; 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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