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娱乐圈之型男天师-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人先用藏在花坛栏杆中的‘路标’,将远超过正常的阴气引入到程家大宅里,逆转了‘衔福回门’的咒术,而快递单子怕是在你们没有发现的地方——比如背面什么的,一定隐藏了可以驱动鬼物杀人的符咒,在你们撕毁单据的一刻,符咒就启动生效了。”
  他低低地哼笑出声,用其他人都听不见的音量笑道:“这么细致又隐秘的手段,还真是越看越像‘那个人’的手笔啊……我真想会会正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 &&& &&&
  搞清了程家大宅的“毛病”之后,萧潇指点这阮暮灯爬到屋梁上,用黑狗血将主梁刷了一遍;又把顶梁柱下埋着的六指骨骸连同残土全部都挖了出来,他再削了个木偶,取了几滴洪双发的血,做成一个“替身”,将骨骸和木偶一股脑儿都烧掉了。
  要破“衔福回门”的深厚怨气,就必须让它们觉得“债主”们——也就是程家的男丁,已经全部都死掉了,从此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束缚它们,它们终于自由了。
  除去张碧琳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程家骨血,此时活在世界上的唯一程家血脉的男丁,也就剩下小时候就过继给了别家的洪双发,他的替身人偶一“死”,这超过五十年的一笔烂账就算无主可清,就此算是终于破解了。
  但“衔福回门”虽破,满屋的阴魂怨魄却没那么容易出去。
  于是萧潇又在大门窗户等“出口”处,按照那“路标”的思路,布了几条通到院外的“通道”,又在屋子乾阳位放了些能让阴气重的东西感到不舒服的符咒法器,逼着它们怎么进来的,还怎么出去。
  “你们这屋子,必须空置很长的时间。”
  萧潇最后交代程家少奶奶道,“在屋子彻底‘通风’之前,你们可千万不要冒险再住了。”
  他没有说的是,虽然“衔福回门”的术法已破,但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当年他们怎么通过聚怨化财敛到的富贵,现在都会变成他们家的孽障分毫不少全散出去,“程大贵”的败落也不过是这一年半载的功夫,就怕屋子里的阴气还没散干净,这大宅就要保不住了。
  

  第 77 章、九、前尘01

  经历了程家一系列变故之后; 张碧琳张影后又要避开媒体又要安胎静养; 从公众面前消失的当日就辞掉了《粉饰》的出演,连和程家极相熟的洪双发也轻易没法联系上她。
  因为差点儿流产身体很是虚弱; 精神也受刺激过度而萎靡不振的缘故; 张碧琳甚至没有再公开露过面; 连记者招待会也由经纪人全权代言,本人则只录了一个大约三分钟的VTR在记者会上播出。
  短片中的她穿着一身素色条纹病服; 头发松松挽起; 脸上的妆淡得看不出来,几乎就是素颜出镜; 在病房格外明亮的光照中; 显得脸色憔悴; 唇色带着病气缠身的苍白,远比平日镜头前艳丽张扬的模样要来的柔弱而惹人怜爱。
  张碧琳在VTR中先简略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接着谢了一轮亲朋好友和经纪公司高层,然后向粉丝们道歉; 最后表明自己已经考虑清楚; 因为身体状况不佳; 而且以后还要单亲抚养孩子的缘故,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停止所有工作并退出娱乐圈,未来会不会复出则要看情况云云。
  这公告自然又变成了娱乐圈中的鼎鼎大事,不仅港城,甚至内地及全球华人圈里都引起了热议,一时间抢尽各路媒体头条。
  可虽然张碧琳辞演了; 但《粉饰》却还是要继续拍的。
  于是没法子,编剧只能大刀阔斧删减了张碧琳的戏份,就凭着她拍完的那点儿素材,再用替身拼凑一下,生生将原本一个贯穿全剧的“女二号”砍成了戏份只有十分钟的支线人物,连带着阮暮灯也从五号位顺延到了四号位,加上洪双发导演因心中感念给了许多特别关照,暗搓搓帮他加了不少戏,生生将所有女角都衬成了无足轻重的花瓶,算是意外白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即使张碧琳的戏份被大幅缩减,但自从港媒爆出张影后未婚先孕,肚子里宝宝还是程家二少的遗腹子之后,公众对这位影后“退隐前最后一部作品”的兴趣简直被顶上了巅峰。
  可想而知,待到电影公映的那阵,不管片子到底质量怎样口碑如何,肯定会有一大帮子原本对港式黑道警匪片毫无兴趣的观众,就冲着“张碧琳隐退作”和“扑朔迷离程家灭门命案”这两大噱头,会特意贡献一张电影票亲眼看个究竟。
  到六月底的时候,阮暮灯终于结束了在港城的工作,回到萧潇常住的A市。
  和必须留到拍完戏才能回来的自家徒弟不同,萧潇去一趟港城就跟短途旅游似的,前后共花了四天三夜,三下五除二搞定程家大宅的事儿之后,收到程少奶奶打来的酬劳尾款后,也没多做逗留,隔天就打道回府了。
  所以等阮暮灯回去时,两人算起来也有整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然而青年并没有如愿腻在萧潇身边多久,因为他演男二号的谍战片《喋血警戒》已经进入了开播前的密集宣传期,加上其他工作,几乎每天都有行程,有事甚至还要赶场子,也多亏弎子特别伶俐,时间管理恰到好处,把纷繁杂乱的通告安排得井井有条,才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阮暮灯开始有点儿明白过年时萧潇说的“你会越来越忙”的意思了,他不怕忙碌也不怕辛苦,但以后陪萧潇的时间会越来越少这点,却让他忍不住觉得担心而又焦虑。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全国都进入了盛夏时节。
  今年的夏天特别炎热,A省连续一周都在三十六七度的高温之中,白天艳阳高照,直晒下的水泥路面滚烫得甚至可以用来煎鸡蛋,午后则突然阴云密布,昏天黑地雷鸣闪电,滂沱暴雨倾盆而下,一小时之后护城河水位就要涨上十公分。
  “哇哦,秦岭山脉S省某段发生了严重的泥石流和山体滑坡了。”
  这一晚,萧潇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瞄了瞄电视里的新闻,随口对坐在对面的阮暮灯说道。
  “灾情严重吗?”
  阮暮灯的座位背对着电视,这会儿也停下筷子回过头去,盯着新闻播报看。
  “还好,山体滑波地段是没啥人烟的山林,周边的村庄也不多,应该没什么人员伤亡,就是公路毁坏得挺严重的。”
  萧潇飞快地总结了一下新闻概要。
  “我记得,你前些日子刚去过秦岭?”
  阮暮灯记性很好,立刻就想起他刚去港城那会儿,萧潇的确说过他要去秦岭一趟,还因为深山老林信号欠佳的缘故,彼此失联了好几天,连他的求救电话也差点错过了。
  “是你去的那一段吗?你到底去秦岭干嘛?”
  “唔,距离我去的地方的确还挺近的,不过应该还差着三、四十公里吧。”
  萧潇盛了碗煮成乳白色的白贝豆腐汤,满满地喝了一口,然后长叹了一声。
  “至于我去干嘛……唉,烦死了,都是上一代的历史遗留问题,一直拖到现在也还没彻底解决,不能一劳永逸就只好隔个几年去看一看了。”
  阮暮灯还想继续追问到底是什么“遗留问题”,但萧潇显然懒得解释,又或者还没到解释的时机,几口喝完鲜汤,捧起一盘杨梅蜜饯离了席,坐到电视前,津津有味地看他的狗血连续剧去了。
  几天之后,阮暮灯迎来了回到A市以来第一个不需要工作的周末。
  这一日萧潇难得没有赖床赖到中午,而是在自家徒弟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就溜达进来,叮嘱他中午有客人要来吃饭,这位大厨还需得提前准备。
  快到中午时,白意鸣果然来了,三人一起吃了一顿中西合璧的红汁海鲜面外加土豆炖牛肉之后,白影帝才和萧潇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消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白先生,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阮暮灯总觉得白意鸣这模样不像是单纯来串门蹭饭的,见对方已经一壶茶下肚还没有要进入正题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忙,送资料的人应该快到了。”
  白意鸣看了眼手机,笑着回道。
  正说着话的时候,门铃声响了,阮暮灯疑惑地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两人,非常自觉地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周涵。
  “Hi,我来送白先生要的资料!”
  周涵举起手中一个看起来挺厚实的文件袋,兴冲冲地说道。
  “怎么会是你……?”
  阮暮灯忍不住将心中的惊讶说了出口。
  上次见这位友人的时候,他还因为一时口快得罪了对面来历不明的降头师,结果闹了撞客,被附身的凶灵恶鬼折磨得在医院里躺了个把星期,完全就是个战斗力约等于半只鹅的富家公子哥儿,和他们这些修道者的世界根本沾不上边。
  “这有什么奇怪的?”
  周涵进了屋,回头挑眉看向阮暮灯,“我现在可是白先生的特别助手兼线人,别看我不懂你们咒语法术那套玩意儿,但能帮上忙的地方可多着呢!”
  说着他几步走到客厅,朝萧潇打了招呼,又假装自然地来到白意鸣身边,厚着脸皮,在已经坐了两个人的沙发上硬是又挤下了半边屁股,然后殷勤地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到茶几上。
  “这是我问A省卫视里的熟人借的,‘那些片段’的所有原始镜头都在里面了。”
  桌子上立刻就铺满了许多照片,还有四个装着光盘的透明CD盒子。
  “这是什么照片?”
  阮暮灯茶几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随手捡起几张看了起来。
  “是这样的,秦岭前些日子发生大面积泥石流和山体滑波的新闻,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白意鸣见阮暮灯点头,才笑着继续解释道:“当时A省卫视有一队纪录片摄制组恰好在那附近有拍摄任务,就顺便进山追踪报道受灾情况,结果整个小组五个人回来之后,全部都得了某种怪病。”
  “怪病?”
  阮暮灯不解地追问。
  “是的。”
  白意鸣从桌面上的那堆照片里挑挑拣拣,翻出几张来,推到阮暮灯面前。
  “他们先是全身皮肤冒出大大小小的水泡,三四天之后水泡流脓破溃,浑身感觉又疼又痒,只要轻轻一抓挠,以水泡为中心的周边皮肤就会翻卷破落,而且溃疡面越来越大,随后手指甲和脚指甲变黑变脆,轻轻一碰就会开裂剥脱。”
  “嘶,听着就好疼哦!”
  周涵其实没真正见过这些倒霉催的受害者,也不太敢看照片,经历过人面疮一劫的他,对他们的遭遇特别有共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在盛夏之中打了个冷颤,两手抱住胳膊用力搓了搓。
  “当时A市皮防所给诊断为‘剥脱性皮炎’,治了半个月,不仅没见一点儿效果,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恰好那间医院的院长和我们这头有点儿交情,就拜托林医生去看了看,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很可能是中了降头。”
  阮暮灯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然后呢?”
  白意鸣一笑,继续说下去:
  “然后这事儿就交到了我们这边,仔细调查之后,发现他们在山里拍到了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第 78 章、九、前尘02

  摄制组在山里拍到的; 据称是传闻中的“赶尸”。
  周涵事先已经从A省卫视的朋友那儿打听过整件事情的细节; 这时候就显得特别“专业”,他麻利地从几张碟片里挑出一盘来; 塞进DVD机里; 按下了播放键。
  “那一日摄制组因为暴雨的缘故; 在距离目标村落十几公里的山里迷了路,只能露宿野外。”
  周涵摊开地图; 让其他人看上面的几个地点标记; 然后一边解释着,一边按下快进; 跳过一些无关的素材和花絮; 跳到了约莫三十二分钟的地方。
  “然后他们在深夜里被一阵一阵的铃声吵醒; 出去查看的时候,拍到了有人在山里‘赶尸’的场面。”
  电视屏幕里,拍摄画面用了夜视模式,镜头有些摇晃; 在距离镜头极近的无法对焦的距离中; 还有些参差不齐的遮挡物; 显然是拍摄者为了隐蔽,躲藏在了灌木或草丛后面,十分艰难才拍下的场面。
  只见摇晃不稳的画面中,隐隐可以听见“叮铃”、“叮铃”的铜铃声,目测约莫距离拍摄者二十米左右的山林中,一队人影正缓缓地走过。
  打头的一个; 即便把一头长发高高盘起,身上还穿着套略有些宽松的深色道袍,但从她侧面凹凸有致的玲珑轮廓立刻就能判断,这明显是个身材姣好的女人。
  她左手打着灯笼,右手拎着个小小的玩意儿,照推理应该就是个铜铃,正有规律的一摇一晃,脚步不快,步态稳健,仿佛引路人似地,沉默地走在最前面。
  女子身后跟着五个男人,每一个都十分高大健壮,看骨架轮廓应该全是二三十岁上下的青壮年,正随着铃声,整齐划一地一跳一蹿往前蹦着着。
  在到处是砂砾乱石、枯枝杂草的山林里,这样的行进方式实在非常古怪又非常危险,总让人觉得他们随时都会一个没站稳摔个五体投地,但在镜头追着他们拍摄的七八分钟里面,他们都是这样一边跳一边走,没有一个人摔倒或者掉队。
  “唔,看着的确很像赶尸……”
  萧潇右手食指轻轻在下巴上摩挲着,看着屏幕里的队伍评价道,“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再说了,我不记得秦岭还有跟湘西那边类似的赶尸传统啊……”
  正说着,山林里那一列诡异的队伍刚好转了个向,从侧对镜头变成了几乎正面对着镜头,拍摄者大约被吓了一跳,很是惊慌,于是镜头一阵乱晃,好不容易又重新稳定下来。
  这时候那带头的女子已经走出了能清晰拍到正脸的最佳时机,拍摄者似乎也没勇气上前跟拍,于是他推了个近镜,尽可能地拍摄跟在女道士后面的几个男人。
  每个男子额头上都被贴了一张黄符,夜视模式根本不可能拍得清上头的文字,长长的咒符垂落下来,挡住了每个人的大半张脸,只有在蹦起来的一瞬,咒符才会因为惯性往上一掀,露出男人们的鼻尖和嘴巴。
  “叮咣”一声,传来了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
  众人循声回头,却见阮暮灯忽然腾地站了起来,手里端着的玻璃杯子在茶几腿边上砸成两半,而他本人却对此毫无所觉,双眼直直盯着电视屏幕,脸上满是惊惧和难以置信之色。
  “阿阮你怎么了?”
  周涵十分莫名其妙,搞不懂他的好友为何突然如此失态。
  阮暮灯并不回答,而是一手抢过遥控器,往回倒了约莫半分钟,重新按下播放。
  画面镜头循环重复着队伍中几个男人的近镜——虽然说是“近镜”,但毕竟是在缺乏补光的深夜,而且拍摄条件很是恶劣,加上那些人额头上都贴着符咒很是挡脸的缘故,只能判断出大体的面部轮廓,眼耳口鼻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却很难看清。
  “这些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周涵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忍不住苦着脸问道。
  阮暮灯依然不说话,只是僵立在原地,两眼眨也不眨盯着荧屏,不厌其烦地,以最缓慢的播放速度,一帧帧循环着近镜拍到的其中几秒的画面。
  那是队伍中的最后一人,身材约莫比其他人都要高大一些,看脸部轮廓,应该只有二十多岁,他从第四个男人身后跳起,脸上的黄符往上一掀,脸孔半侧对镜头,露出了挺拔的鼻尖、菲薄的嘴唇和线条坚毅的下巴。
  大概重播了不下二十次,阮暮灯才像是终于死心了一般,重重丢下遥控器,颓然坐倒在沙发上。
  青年单手掩住额头,脑袋半垂,不让旁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嘴唇嗫嚅两下,终于轻声说道:
  “……那人……长得好像我的大哥……”
  &&& &&& &&&
  白意鸣和周涵在晚饭前就双双告辞,各回各家去了。
  剩下屋主萧潇和他家沉默不语的徒弟,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饭,饭后阮暮灯借口说回房间看书,就一气儿躲进客卧,再也没出来过一步。
  “阿阮,我可以进来吗?”
  时间过了晚上十点,萧潇从门缝看到客卧里依然亮着灯,于是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嗯……”
  房间里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小动静,然后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传来了阮暮灯一声干涩的应答。
  萧潇打开门,看见青年正斜斜坐在床边,两手搭在膝盖上,而旁边的床头柜上明显挪了位置,台灯灯座后面半遮还露地藏着几个铜板儿。
  “……你……这是在卜卦?”
  萧潇是何其敏锐的一个人,立刻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徒弟偷偷摸摸捣鼓的那点儿事情。
  卜算作为源自于《周易》的一门道家经典学术,现今以有无数分支,阮暮灯刚才用的便是以铜钱为媒介的六爻之术。
  然而卜算一道,除了需要博闻强记、知识渊博、基础扎实之外,更重要的,却是“天赋”二字。
  阮暮灯在学道一途上,大约由于从小习武的缘故,符箓、罡步和道法掌握得又快又好,但在占卜、掐算和风水上却始终差着一口气,缺了顶尖卦师那种独有的“灵感”,怎么都很难开窍,是以学到现在,也不过掌握了一点儿皮毛而已。
  阮暮灯垂下头,并不说话。
  他其实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自己现在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准确卜算出一个人的生死,像刚才那般胡乱算来算去,不过徒增烦恼忧虑罢了。
  “唉……”
  萧潇长叹了一口气,在自家徒弟身旁坐下,探身从床头柜与墙壁夹缝里摸出徒弟匆忙藏起的卦盘,又在台灯后捡出三枚古钱来,两手合十扣在掌心里。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
  他直视青年的双眼,“其实你刚来我这里没多久的时候,我就拜托白太奶奶做过一次扶乩,是关于……你哥哥的行踪的。”
  阮暮灯双眼大睁,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她……占出什么结果了?”
  萧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青年笑笑,然后将卦盘端端正正放在两人正前方,双手交叉合十扣住三枚铜板。
  “唉,虽然我卜卦掐算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不过还是试一次吧……”
  他说着,闭目凝神,两手举到眉心高度,接着双掌一张,将三枚铜钱撒进了卦盘里。
  ……
  “天雷无妄化雷天大壮。”
  萧潇手指轻轻点着卦盘中甲寅位上的一枚铜钱,轻声给徒弟解着这一卦:
  ”以兄爻为用,爻逢月破,故日生之不起,卦中动爻官鬼相克,衰处逢克,且官鬼又临白虎……”
  他转头看向阮暮灯,见徒弟一张俊脸此时已苍白如纸,纤长睫毛扑簌簌扇动,显然正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乃是血光大凶之象。”
  青年低下头,两手紧紧握拳,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手背筋腱凸起,指节一片青白。
  萧潇抬手温柔地勾住阮暮灯的脖子,将人朝自己这边一带,让自家徒弟的脸刚好可以埋在他的颈间,嘴唇贴住对方耳廓,话说的声音低到几乎难以听清:
  “……那一次,白家奶奶扶出的,也是同样的结果。”
  房间里安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萧潇听到耳边传来阮暮灯拼命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还有一些温热的水滴沾湿了自己颈侧的皮肤,又很快滑入到衣领里。
  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两手环住怀中人仍旧微微颤抖着的肩膀,手掌轻柔拍打着对方的背脊,用亲近的热度传递着无言的安抚。
  

  第 79 章、九、前尘03

  阮暮灯感到意识似乎陷入了某种微妙的空茫状态中。
  他的身体滚烫; 人却觉出了刺骨的冷; 让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在颤抖中互相磕碰。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 但眼皮如重千斤; 伴随着恼人的嗡嗡耳鸣声; 令他觉得非常难受。
  朦胧之中,阮暮灯感到自己身边还有别的人; 他似乎听到了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隐忍的哭声和叹息声; 额头上已经温热的毛巾被取走,很快又重新打湿; 贴回了原处。
  ……这是……梦到了小时候生病的事吗……
  高热和眩晕严重影响了阮暮灯的判断力; 他大部分的意识都被拉入了此时身陷病痛的小小身躯之中; 只有一缕理智饱含着对父亲的浓浓怀念,游离在肉身之外,保持着难得的清明。
  “唉,真的挺可怜的……”
  说话的是一把年轻男人的声音; 阮暮灯知道那并不是父亲或者哥哥的声音; 也不属于村中熟悉的左邻右舍中的任何一人; 明明本该十分陌生,但却带着令人安心的亲切感。
  然后,似乎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柔软而微凉的指尖,在他被冷汗打湿的头发中轻轻穿梭抚摸,指腹按压过穴位; 让被高烧折磨得意识模糊的他觉得非常舒服。
  阮暮灯竭尽全力,勉强撑开厚重的眼皮,从两线空隙间看向昏暗的房间。
  他看到床边站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大约是因为此时他是个小孩子体型的缘故,那逆光的身影显得高挑而挺拔,看不清长相,但那人的确伸出了手,手指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头皮,替他减轻发烧头昏带来的不适感。
  “三魂虽然齐了,但少了一魄伏矢,以这孩子的命格资质……可惜了……”
  嗡嗡的耳鸣中,阮暮灯听到那人用很轻的声音,喃喃自语地说着十分难懂的话。
  “……罢了,大概你我注定有缘……既然都帮到这一步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吧……”
  模糊的话音中,那人微凉的手指从阮暮灯的头皮移到了他的太阳穴上方,一股温暖而舒适的气息从微微相触的一小片皮肤流入到他的脑海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酸胀和满溢感,瞬间充盈了他的全身,和他还十分迷糊混乱的自身意识纠缠在了一起。
  下一秒,他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全身肌肉抽搐,狠狠一抖之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
  阮暮灯听到萧潇轻柔而略带沙哑的说话声。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横躺在自己的床上,头枕着自家师傅的大腿,两眼因为哭过一场还有些酸涩,眼角还带着泪痕未干的湿意——他刚才竟然哭到睡着了,还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因为偷溜进山里而生病的事情。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萧潇看自家徒弟翻了个身,眼神还有些茫然,原本轻轻摩挲揉按对方头皮的手,缓缓移到他的太阳穴上,在头颅两侧这两处重要的穴位不轻不重地按摩着。
  屋里只看着一盏台灯,橘色的光照昏暗而暧昧。
  梦中那看不清相貌的陌生人温柔的触摸,和此时此刻萧潇留在他额角的触感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阮暮灯怔怔地看俯身看着自己师傅,那人唇角带着熟悉的柔和微笑,身上只穿着一套薄薄的春衣,体温和气息都离他很近很近,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大约人们在适逢大变的时候,身心总是最为脆弱,又或者梦境中久违的幼时的回忆,让青年在迷梦初醒之时,理性未曾完全回归,心防也随之松动的缘故,一股冲动突然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完全占据了阮暮灯的全部思考。
  他翻身坐起,伸出手,指尖微微发着抖,却坚定地抚摸上自家师傅的两颊,摩挲那两处微凉而光滑的皮肤。
  “……萧潇……”
  阮暮灯的声音也带着细微的颤音,似乎正用尽全力压抑着心中快要疯狂喷薄的激烈情绪,从指尖轻触到用手掌完全包裹住萧潇的脸颊,手指深深插进细软微卷的发丝里,带着属于一个健壮年轻男性的力道和压迫感,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又拉了一些,使得两人原本就紧贴的距离几近变成了呼吸相闻的程度。
  他的声音黯哑,边叫着对方的名字,边低头凑近,嘴唇落下,不容拒绝地朝着自己肖想已久的只在梦中尝过的两片唇瓣贴去。
  然而萧潇在阮暮灯亲到他的嘴唇之前,朝旁边偏了一下头,让青年湿热而生涩的初吻,只碰到了他的唇角和脸颊。
  “阿阮……”
  他伸手反盖住阮暮灯捧住他脸颊的手掌,声音中带了一点儿为难和歉意,“很晚了,你继续睡吧。”
  阮暮灯被师傅反握住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刚才他碰到的唇角,虽然只是轻如蝉翼的浅浅一触,却依然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心神激荡之中,阮暮灯耳中只听得到血流冲击鼓膜的隆隆心跳声,他一把扣住萧潇的双肩,将怀中人向后一推一按,用力摁进了褥子里,强硬地压上去,终于如愿以偿尝到了比梦中更甜美的亲吻的滋味。
  这一次萧潇没有躲也没有推拒,像是放弃了一般,放松身体,闭上眼睛,任由他家徒弟在自己唇上又咬又吮,舌尖撬开齿列,深深探入到口腔之中,毫无技巧地搅弄勾缠、恣意肆虐。
  两人就这么一个制着另一个,谁也没再说话,狠狠地亲吻了许久,房间里只剩下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和濡湿暧昧的水渍声。
  阮暮灯毕竟还存着三分理智,以及这一年多来对萧潇的憧憬恋慕之情,就算这会儿一时没克制住撕破了这层窗户纸,又亲得热血冲头、星火燎原,也还不敢对自家师傅做出什么更加放肆的事情。只像一只饿了许久委屈巴巴的小狼狗好容易叼住了望穿秋水的一块鲜肉,只管低头又亲又啃,生怕一松嘴就会失去这短暂的满足和幸福。
  萧潇由着阮暮灯亲了到两人都嘴唇红肿生疼,呼吸急促气息不继,终于不得不停下来换气的时候,才从还贴在一起唇瓣中挣脱出来,错开交缠的鼻息,将两人暧昧的状态拉远了一些。
  “……阿阮,行了,别闹了。”
  他的呼吸也有点喘,两手抚上自家徒弟压在他颈侧的肌肉紧绷的上臂,跟安抚孩子似的,轻柔抚摸拍打着,“今儿太晚了,你好好睡一觉,不要再想了。”
  阮暮灯听出了萧潇话语中委婉的拒绝。
  他的嘴唇抖了抖,眼眶发热,心脏似乎被一只手用力攒住,酸胀疼痛感随着血液循环全身。
  “我……我不行吗?……”
  他手臂收紧,牢牢压住怀里的师傅,不让对方有一丝一毫挣脱的可能,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恐慌。
  “……我就不行吗?”
  萧潇单手反抱住阮暮灯的背脊,在他宽阔而线条流畅的肩胛上连拍了两下,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是你师傅啊。”

  第 80 章、九、前尘04

  那尴尬的一晚; 两人以叠罗汉的姿势抱到深夜; 萧潇搂着阮暮灯哄了半天,才总算把人安抚踏实了。
  因为半夜里心绪翻腾、辗转难眠的关系; 第二天师徒俩都双双起晚了; 他们在客厅碰面的时候; 阮暮灯神色中还带着难掩的委屈和伤心,萧潇毕竟比脸皮薄的青年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