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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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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姚夏燃做作的捂住应予的嘴,“喜欢你欣赏你想要与你有所维系,你知道这个就够了。”
  可能是烛火模糊了姚夏燃眼底的阴郁,也可能是因为应予涉世太浅,再或者是因为淡去乖戾之气后姚夏燃的脸太过好看,心神摇摆的瞬间应予的防备心被姚夏燃的话撕出了小小裂口。
  “我……”应予垂下头,“你欣赏我哪里?”
  应予不看姚夏燃装作不在意的问,不断偷瞄姚夏燃的举动却暴露了急切想要得到回答的心思。看着应予因为自己一句话变得无比欢欣的模样姚夏燃有了继续将戏演下去的兴趣。
  “如你这般的有志青年,伤了手被逐出家门想必是受了小人陷害,即便有这样的遭遇你也没有轻易放弃成为名匠的初心,这点最令我佩服。”姚夏燃说着握住应予的断腕。
  “可你白天还笑话我。”
  “我是恨我没有早些出现,好助你护住你的手。”
  姚夏燃话音刚落应予猛的抬起头,眼中阴霾尽扫哥俩好的跟姚夏燃撞撞拳头,“放心,我日后绝不辜负你对我的喜欢。”
  应予说着往墙根挪,像个主人似的用力拍拍空出的床板,“来,我的身边给你睡。”


第9章 小母羊
  “丑。”
  “好看。”
  “脸上有雀斑。”
  “双眼皮。”
  “秀气的像个娘们儿。”
  “呸,男生女相是大福气。”
  “皮包骨,瘦的寒碜。”
  “懂什么,这才是招人疼的小心肝肝。”
  日上三杆,呼呼大睡的应予床前挤满了扛枪拿刀的糙脸壮汉。大家伙儿刚操练回来,身上的热气还没散就偷偷溜来瞧度过“初夜”的假新娘变成了什么模样,能这样从自家大将军身上找到乐还是头一回。
  昨晚太黑,谁都没来得及把应予的相貌看仔细,现在借着大太阳那么一瞅,姚夏燃一向团结的这些心腹们竟妥妥分成了两派。吵闹归吵闹,小个儿往窗户外面看了一大圈猛的踩了一脚飞兼,“不对,将军呢。”
  “唉?我还以为你知道。往常这时候他不是在操练上揍人就是在林子里揍熊,今早……”
  门外忽然一阵喧哗,屋子里十几个脑袋齐刷刷挤到窄小的门口往外看。远处正排演阵形的操练场上士兵们列队整齐口号雄健,忽然从一角破开了难看的缺口。姚夏燃背着手不紧不慢从那缺口横穿而过,布局精巧的军阵眨眼间散的七零八落。
  “啧,咱们将军太坏心眼儿了。”
  “可不是么,丘三斗那伙手下天没亮就排起来了呢,天可怜见儿的。”
  屋子里幸灾乐祸的各位突然一齐噤了声,目不转睛盯着越来越近的姚夏燃猛的炸开一片笑声。面无表情穿过操练场的姚夏燃身后……竟还用红绸牵着头漂亮的小母羊。
  姚夏燃回到房里径直到床边接住快要滚下来的应予,脸色差的像一夜未睡。他立在床头握紧剑柄看了一会儿吧嗒嘴哼哼唧唧的应予,头也没回的捂眼指向羊咪*咪,“去,把那软绵绵的东西里的汁水一滴不剩的给我挤出来。”
  小个儿心中不平,“将军为何如此招摇的娇惯这小子,竟亲自……”
  姚夏燃慢慢回头,“什么?”
  “他没吭声,啥也没吭。”大家以刀护脸嘻嘻哈哈的拖走小个儿。被挤出房门的飞兼从窗户探出身子,一招锁喉把懵懂的小母羊掳走。
  为着应予不吃肉的怪癖应桃专门在应家后院给他养了十几头大白羊补身子,姚夏燃当然不会惯他这样的毛病,可姚夏燃浅眠,夜里再被嘟囔“奶奶奶”怕等不到取出燧石自己就要失手闷死应予。
  片刻后飞兼端着热腾腾的奶粥刚一走进卧房,应予闻着味儿直挺挺坐了起来。顾不得烫一番狼吞虎咽下去半碗,应予热泪盈眶。
  飞兼卯足了劲要在应予面前给自家将军邀功,憋了又憋崩出来几个字,“将军赏的,快吃。”应予吓的猛一哆嗦,气都不敢喘把粥全部灌下肚。
  外面小个儿听的着急,进屋对应予说,“羊可是我们将军亲手逮的。我们将军觉都不睡起了个大早,全是为了你,他哪里为旁人做过这样的事。你明明连个俘虏都不如,还不赶快心怀感激?我都替你想好了,你能报答将军的事近在眼前,就是……”
  “有桂花糕吗?”
  应予舔舔嘴角,羞涩又满含期待的握住小个儿的手,“我早上起来一定要吃桂花糕的,了解了么?”
  门外专门看管鲛人的守卫正询问姚夏燃与应予一同带回来的牛大要如何处置,说是鲛人嫌丑不愿意吃,玩了个半死又把人吐门口了。
  姚夏燃想了想,“谁?”
  “跟房里那位一同被您带回营的那个怂包,都哭爹喊娘一晚上了。”
  姚夏燃还是没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绑结实先扔马厩,那鱼饿两日就不挑食了。”
  边心不在焉的说着边注意屋子里的动静,姚夏燃把应予最后一句话听的清清楚楚。他猛的扯住正要离开的守卫,“你说跟屋里那小子一同带回来的家伙哭爹喊娘一晚上?”
  “是。原本知道咱们是乌白后就吓的不行,听说您就是姚夏燃他彻底变得疯疯癫癫。”
  姚夏燃指着窗户说,“也像那小子一样挑食?”
  “将军您别说笑,”守卫有点担心的打量姚夏燃,“咱们没把他扔出去喂狼就仁至义尽了,就算有那么点用处也没资格向咱们提要求啊,您这是……”
  守卫话没说完姚夏燃“刺啦”抽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剑,“跟我想的一样。”他踹开门,“以为是来我这儿住店么,我还就偏不惯你。”
  “嗯?”正专心舔碗的应予慢吞吞抬起脸,一看见是姚夏燃应予笑的特别好看,“你回来了。”
  姚夏燃怔住,飞兼慌忙炸开膀子挡住姚夏燃,“将军不可,这么一来前功尽弃。”
  “嘁。”姚夏燃再一次收剑回鞘,他问应予,“你说你要吃桂花糕?”
  应予理直气壮,“你昨晚明明说了那么多次要关心爱护我,难道连这样小小的请求都不能满足?”
  姚夏燃转身大手一挥,像被最弱小的敌人反占了城头又不得不认输一样咬牙切齿说,“叫人骑上全营最快的战马,去买!”
  “逮羊?桂花糕?姚夏燃对那新妇真的如此上心?!”
  “千真万确。”
  丘三斗听了眼线的汇报噗通跪地朝天“咣咣”磕头,“谢老天给我指路,谢老天!”
  丘三斗刚刚收到姚野的密令,信上命丘三斗一定想方设法给姚夏燃戴上黑金锁好彻底牵制他。丘三斗清楚自己的斤两,即便现在姚夏燃的队伍被圈禁在他处,如果要正面对抗姚夏燃怕是自己整个营地都要完蛋。
  但若是姚夏燃有了可以胁迫的弱点,那情形就截然不同了。
  “绑了姚夏燃心爱的人,我就能逼他戴上黑金锁。”
  一丝阴狠悄悄浮上丘三斗油光四射的肥脸。想到完成任务后自己的官衔肯定要升上一升,丘三斗禁不住食欲大振的又抓起两个肥肘子往嘴里塞。
  “传令下去,明日下午全营军官携家眷参与游猎大会,拔得头筹者重赏。”
  当日姚夏燃接到丘三斗通知时应予正在身边把玩姚夏燃的宝剑。应予握住剑柄能触到姚夏燃长久使剑攥出的指痕,他觉得很新鲜,毕竟在他从前的生活中摸到的大多是未被使用过的新剑。
  瞧着应予小心翼翼的摸法姚夏燃看的焦急,“拔*出来试试看。”
  得到允许的应予整个人都放亮了,他尝试用左手抽*出长剑,可惜剑太重没举起来。看看一副孱弱书呆样貌的应予,又看看窗外练习举□□*杀的强壮士兵,姚夏燃低头在应邀帖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从现在开始先把身板练结实起来。”
  应予听见刚才传令官说游猎大会的事,出了方方正正的屋子但凡遇到拼手脚力气的活儿应予从来都毫无自信。他眼神游移的抠手指,“我不去,我不行,我身上有伤,我不会骑马,我……”
  “打住。”
  姚夏燃手指不耐的敲敲桌面,在他看来把应予难上天的问题鸟都不算。姚夏燃起身叫人进来,“不会我找人教你,至于伤……”姚夏燃凑到应予脖子根使劲嗅嗅,“至少已经好了七八成,什么血腥气都逃不过我的鼻子,这点你别想糊弄我。”
  这时飞兼急乎乎从外面进来,“将军,丘三斗心血来潮要办什么游猎大赛,小个儿和我都觉得他在动歪心思,咱们一定不能上当。”
  “哎呀,他说一定要去所以我刚才答应了。”姚夏燃指指应予无辜的耸耸肩膀。
  应予张口结舌,看着姚夏燃的脸脑海里炸出两个字——无赖。


第10章 重伤
  第二日下午大家在军营前开阔的谷地集合。追逐猎物的区域划定在山脚一片密林,林子边界高墙环绕,与山另一头的树林泾渭分明。
  “大哥,都准备妥了。”丘三斗副官悄悄说。丘三斗随即指着笼子里带红色标记的小鹿面向众人,“率先在林子里捉到这只猎物的人为胜。注意不要靠近禁墙,狩猎开始!”
  被放出笼子的小鹿窜进树林,参与狩猎的男女迅速跟上。乌白女眷个个黝黑漂亮,身手矫健的翻身上马没有一个拖泥带水。她们与丈夫结伴冲劲猎场,经过应予和姚夏燃时故意吹响口哨挑衅。
  人都走远了应予这边仍在奋力往马背上爬,絮絮叨叨的问身旁姚夏燃,“林子里那高墙遍生尖尖角看起来好生别致,我在志异录里读到过山间竖墙风起时会发出好听的琴音,比嗓子最美的鱼妖还要动听百倍。这道墙肯定也是……”
  “那是隔断禁林的防护墙,有声音也是另一侧怨灵的哀鸣。”
  姚夏燃把吓愣的应予扔上马背,慌乱中应予四角并用抱紧马脖子勒的马直翻白眼。
  “太危险了我不去不去不去……”
  姚夏燃装作没听见,言语温柔笑容和善,“腿夹紧,别用力拽马缰。”见应予还是不松手姚夏燃用力抽了一把马屁股,惊起的马立刻把应予掀翻。
  应予盘腿坐地抱着姚夏燃的腿耍赖,姚夏燃抡起应予再次把他扔上马背。上了又摔,摔了又上,来回四五次应予终于能战战兢兢在马背上坐直身体。
  姚夏燃对应予拍拍巴掌,“学的真快,真棒,不愧是我中意的人。”应予羞赧的低头整理摔皱巴的衣襟,“这不算什么,我从小到大一直都被夸聪明礼貌有慧根呢。”
  “我猜就是这样。”姚夏燃敷衍的说。
  两人并肩进入树林,姚夏燃一边四处审视一边告诫应予不要远离自己左右,藏在斗篷里的右手不要暴露出来。“猎场没有长幼尊卑之分,猎物谁抢到就归谁。”
  应予认真把姚夏燃的话听完,“可不可以不杀生,书上说积攒德行才能被上天庇佑。”
  “那头鹿被谁捉住死活就由谁说的算,照你我现在这个速度我估计……”
  姚夏燃说话间应予策马飞驰入丛林,“我看见它了,快跟上。”
  身后树丛迅速闪过三五个人影尾随应予而去,丘三斗的人已然开始行动。姚夏燃像毫无察觉一样“深情款款”的朝应予挥手,“跑慢些,小心摔跤。”
  丘三斗手下身披鹿皮头戴鹿角扮作猎物,走走停停故意将应予引向偏僻的丛林深处。一路上飞镖毒箭陷阱对着应予全使了个遍,一无所知的应予如有神助般全然避开。
  “……”
  轻巧跨过地上的绊马索,姚夏燃盯着应予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这小废物的运气……邪门。”
  “你说什么呐?”兴冲冲跑在前面的应予活泼泼的转头问姚夏燃,分神间应予的马身子突然大幅前倾。“当心。”姚夏燃剑柄挑起应予放上自己马背,应予的马已经陷入深坑。
  姚夏燃向远处吹响口哨后问应予,“现在咱们走出的距离算是不远不近,骑马学会了么。”
  “会了。”
  “那咱们的狩猎该结束了。”姚夏燃说着取下身后弓箭射向丘三斗手下假扮的鹿。对方抱住伤腿倒下,应予这才发现被骗。
  应予的思路突然清晰起来,“这是个陷阱,他们故意引我们来要做坏事。”
  “真聪明。”姚夏燃夸的敷衍,但应予极为受用。应予像受了巨大鼓舞,拉紧马缰带姚夏燃一路疾驰,“放心,我带你逃跑!我今天一定要让你赢!”
  “方向反了,出口不在前面。”
  “不不不,书上说凡事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呵呵。”姚夏燃盯着眼前应予纤细的脖颈,忍了又忍再次压下扭断他的冲动。很快前方出现了嘈杂的脚步和人声,应予误打误撞竟和追猎物的大部队迎面遇上。
  “别停。”姚夏燃顿时来了精神,在逃窜的目标猎物擦肩而过的瞬间俯身拽住了鹿角,奋力一甩把鹿摔晕过去。
  “哇!”应予兴奋的手舞足蹈,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秃噜下去,爬起来接着蹦跶,“看见没看见没,是我们赢了!”然而到应予跟前的马群根本没停,策马狂奔的人们将应予和姚夏燃冲散,“禁墙被撞破了,快走。”
  与姚夏燃越隔越远应予慌了,晴朗的天色阴云乍起,黑压压一片不知什么东西由远及近迅速将森林覆盖。它们面容模糊却长着腥红的眼睛,到了跟前不再移动分毫径直扑向应予。
  “闪开。”姚夏燃推开应予,自己的肩膀被狼群咬伤。这是群被怨灵腐化的狼,早就没了生气但比普通的狼凶猛数倍。它们没有一个去追赶逃走的人群,也无心与姚夏燃较量,从发现应予起眼睛就牢牢锁定了他。这僵*尸狼群撞破禁墙离开禁地显然是为了应予而来。
  “……燧石作为容器能够聚敛万物神力。”
  姚夏燃想起鲛人的话,“看来不止是神力。该死的鱼妖,竟敢骗我。”姚夏燃拔剑砍倒狼群护住应予,但狼死而复生再次扑上来,接连不断毫无尽头。
  应予被姚夏燃感染,哆哆嗦嗦挥起树杈也要帮忙。姚夏燃抬脚把应予踹倒,“躲我身后,别碍事。”
  “将军!”飞兼和小个儿带其余人及时赶到。姚夏燃甩掉剑上的乌血对他们喊,“拿火来,这些鬼东西杀不死。”
  火焰伴随刺鼻的尸*臭味升腾而起,森林很快归于沉寂。姚夏燃和应予随即被护送出猎场,火光中应予看见姚夏燃伤口的血鲜红刺目,他觉得胸前被什么戳了一下连忙捂住心口。
  伤口被包扎好后躺在床上的姚夏燃仍是一动不动,应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变得有些慌乱,毕竟从第一面起姚夏燃给应予的印象就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强大、健壮。
  应予扒在床沿上反复的瞧,“他睡着了?”
  “为了救你,将军伤的很重。”飞兼说完撇开脸。在应予看来飞兼像在抹眼泪,就连平日最毒舌的小个儿也站在窗口不发一言。即便再迟钝应予也能体会眼下情形人们传递出的信息,姚夏燃的伤情不容乐观。


第11章 谎言
  见应予半晌没吭声小个儿终于忍不住质问他,“你不愧疚么,将军重伤全是拜你所赐。”
  “何来愧疚?”应予反问小个儿,“他救我是情理中的事。”
  “你!”
  应予一番话连飞兼都要与他翻脸。小个儿得意的朝飞兼眨眨眼,对于应予在将军伤重后会作何反应他们打了赌。飞兼赌应予不会见死不救,小个儿依着应予娇生惯养的少爷品性赌他定会自私到底。毕竟从牛大手中救了应予那夜,应予就是坚决的认定自己的命比旁人都重要。
  但应予接下来的话令小个儿傻眼,坐在床边的应予握了握姚夏燃冰冰凉的手指轻声说,“我救他,也是同样。”
  小个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音,“为了救将军,要你交出肚子里的宝贝你也愿意?”
  应予很清楚,自己被牛大捅伤后能恢复的如此快少不了肚子里燧石的功劳。他拍拍自己鼓囊囊的肚子,“王城各家怕是到现在都在卯劲搜寻我吃掉的这东西,想必这东西不是千年难遇就是百年难求,我当然想给自己留着。但是……”
  应予低头看着姚夏燃的脸,“距离我们初见已经过去五日又三个时辰,他救我性命两次,夸奖我四次,对我说欣赏十次,不惜让我以女人之名留在此处庇护我。他践行了结成家人爱护我的承诺,作为一个从不虚言的人我同样愿意救他。”
  屋里屋外偷听的人全愣了神,只有小个儿还在强撑。小个儿心虚的避开应予坦荡的眼睛,“燧石有起死回生的神力,你若是把它给了将军,将军肯定转瞬间就能恢复如初。”
  “好,我给。”应予取下墙上的短刀起身出了房间。
  门刚一合上姚夏燃从床上坐起来,“不对,他拿刀出去的?拿刀做什么。”姚夏燃捂着肩膀掀开被子下床,“我得去……”走到门口姚夏燃又折返回来,“你们谁,赶快去看看他。”
  听见姚夏燃的吩咐门外房顶上呼呼啦啦走了一片,大家都没见过应予使刀个个放心不下。
  飞兼面朝墙使劲揉眼睛,小个儿拍拍他,“人走了,别演了。”飞兼咣咣捶墙,“谁在演!我早就说这不是个好主意,这么骗他,我不忍心。”
  “你以为我就舒服么!”小个儿扭脸坐到椅子上生闷气,“可你想想我们被姚野关起来的兄弟,你以为他们还有多少时间?!为了救人,兵力不足的我们需要燧石相助。将军为这燧石甚至险些丢了性命,走到现在我们绝不能半途而废。”
  “我们至少应该将实情相告!”飞兼难得不依不饶跟小个儿争的面红耳赤,小个儿气恼到了极点,“你以为他真的傻么?像他那样担不起一丁点责任的少爷可是比谁都会心疼自己,若是开门见山让他救一群不相干的人他不吓跑才怪。”
  “都给我住口。”
  心烦意乱的姚夏燃徘徊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跟去察看应予情形的手下们接连回来禀报。
  “将军,他从里面把门锁了。”
  “将军,他把窗户也关上了。”
  姚夏燃想了想说,“继续仔细听着,一有反常你们立刻就破门而入。”
  房间里应予抠喉咙捶肚子倒立反复折腾但肚子没有丝毫动静。在应予广泛的涉猎中教人寻找宝物加工宝物的书籍数不胜数,可从没有哪本书教过他如何把误吞进肚子里的宝物吐出来。
  一心认为留给自己救姚夏燃的时间所剩无几,应予情急之下把刀尖直直对准了自己肚子。刀正是姐姐托车夫转交给自己那把,应予希求能从中获得庇佑。
  应予的想法悲壮又天真,既然燧石能从牛大刀下保住自己性命,取出后多少也应该残存些神力给自己伤口复原。
  “只要我动作快些肯定不会那么疼也不会出太多的血,只要我快些燃就有救了……”
  应予攥紧刀刃小声默念,因为太过紧张连掌心被割破都没有察觉。当应予深吸一口气终于举起刀,跟前灯盏忽然熄灭,身后有人幽幽说,“想清楚了,会很疼哦。”
  不知何时进入房间的陌生男人斜斜的倚在窗台上,布衣青衫一副书生打扮。上半张脸的面具遮挡了对方的容貌,应予眯起眼睛,觉得第一眼从对方头顶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尖尖角。
  不对。
  应予后背袭来阵恶寒,门窗刚才自己已经亲手关上,进房间的时候他确认过房中并无他人。当应予张口要尖叫时对方倏忽间绕到应予颈后捂住了应予的嘴。
  “又不是漂亮姑娘,叫破喉咙的机会才不会给你呢。”
  黑洞洞的房间里被两只凉手箍紧,应予整个人哆嗦的瑟瑟作响。对方言语中满是困惑,“为何不高兴反而吓成这样,老子可是你祖宗。”
  应予挣开对方义正言辞告诫,“不许骂人。”
  对方怔了一下哈哈大笑,围着应予轻盈的蹦来跳去,“你小子呆的有趣。不信是吧,来给你瞧瞧你祖宗我的神奇力量。”面具男长袖一挥黑乎乎的墙面像被打通一般显出另一间房中的景象。
  姚夏燃好端端站在门前,明明应予离开时他还伤重在床昏迷不醒。
  “我啊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看你犯傻。几句轻巧的漂亮话就把你收买了?他们为了让你心软得到你吞下的燧石精心演的这出戏,没有谁等着燧石救命,都骗你玩呢。”面具男笑嘻嘻说。
  “谁骗我?”
  “他们全部。”
  “骗我。”应予缓缓的瘫坐到地上,出奇的平静。他回想进入乌白营地后令自己由惊惶到安心下来的每个细节,想不出有多少是假象。像一脚踩空了地面,应予除了意外竟还有点委屈。
  “年纪不小了,考虑问题还是与小孩过家家别无二致。你听清楚了,阴差阳错落在你手里的燧石是能让你爬上巅峰也能让你坠入万丈地狱的东西。再不把脑子放明白些,随便谁谁都能将你拆吞入腹。”
  应予怔怔的看着墙上的姚夏燃,没有做声。
  “生气啊,我们驹跋族在这个时候就得提起长剑一个转身杀回去复仇。”面具男说着手中出现一把黑剑,猛然回身将姚夏燃的身影劈做两截。
  被惊醒回神后应予步步后退,“你究竟是谁。”
  “将将将将~”面具男挥起长袖画出一个“八”,顷刻间五颜六色的光点雨雾般纷纷扬扬洒落。他在华丽的光雨中骚气的转起小圈圈,眉飞色舞对应予说,“像你日日盼望的那样,我就是上天赐给你的大礼——你的守护灵大人。快欢呼啊尖叫啊拍起你的小手手……啊呀呀我忘记了,我的小可怜儿把手弄丢了。”
  应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隐泛红光的刀柄,“我不信你是守护灵,你看起来跟通常的孤魂野鬼别无二致。”
  光芒瞬间散去,面具男背对应予伫立半晌忽然转身扼住应予的脖子。黑暗中面具男翻飞膨胀的猩红色衣摆迅速充满整个房间。
  “第一次见面,别惹我生气。”
  “能帮我离开这儿我就信你,不然……”应予说着作势将刀插回剑鞘。面具男意外于应予的敏锐,笑嘻嘻按住应予的手,“小屁孩,别故意激我,收回剑鞘我可就走了。听好,眼下你就是困在狼群中的羊,唯一与你站在一边真心对你的可只有我。”
  “帮不帮。”应予知道外面走廊和房顶都有人在监视,在这驻扎有数千士兵的营地里通向出口的关卡更是重重,单凭自己一人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面具男轻哼一声打了个响指,应予的身体如同浸入水的浓墨一样丝丝缕缕渐渐消融于沉沉夜色。拉开门面具男甩袖对应予做了个请的手势,“走——起——”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看,这面具男是哪位大神


第12章 出逃
  像与外界竖起了无形的屏障,隐没了呼吸和脚步的应予一步步走出姚夏燃的处所。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应予站在围栏边看向营地星星点点的火光,从谷地吹来的冷风鼓满衣袖。
  “……既非亲人又非朋友,更与惺惺相惜的伴侣相去甚远。你与那暴虐的兽类的相识本就始自欺骗,你所看重的所谓承诺更是仓促中他随口一说。这段扭曲的关系本就是个笑话,谁把谁当真。可一脉相承的你我不同,现在相信了吧,我是真心要帮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去个地方,不管任何心愿我都会倾尽全力的满足你……”
  面具男立在栏杆上喋喋不休,应予看着眼前缭绕的炊烟和篝火不理会他。应予忽然转向一个方向,他听到从小到大再熟悉不过的敲击声,顺着股苦涩又尖锐的烧灼金属味儿一路摸索到营地的兵器库前。
  修补破损兵器的打铁房里士兵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火炉前年过半百的师傅匆忙扒下几口饭又抡起重锤。应予缩在窗前的阴影里贪婪的盯着烧红的剑刃被浸入冷水时升腾起的灼热水汽,他的手指动了动,闭起眼睛描画出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轮廓。
  “哎呀。”一个四五岁的胖娃娃从外面疯跑回来撞上应予的腿,一点儿没在意,捡起自己纸糊的剑颠颠儿的闯进打铁房。等着取剑的士兵故意逗那小孩,“手里的剑哪来的,又粗又笨又难看。”
  “才不是呢。”小男孩骄傲的把剑举过头顶在众人面前耍了两把,踮脚抱起父亲的空碗颠颠儿的跑回家。
  应予转身看着远去的小男孩,久违的想起小时候一样挥着把纸糊长剑乱跑的自己,心里泛上股暖意。
  打铁房里士兵们七嘴八舌,“张叔你家小子长的结实也够机灵,不如送进那头号刀剑府去做学徒。”
  敲打剑刃的声音半晌才停,修剑师傅哑着嗓子说,“那应家对于我们这些跟锋利物件打交道的人来说可是圣地。能把他送进应家扫地打杂都算我烧高香,可人家王城第一的刀剑府绝对看不上咱们这样的无名之辈。”
  “您又谦虚。说到这个你们听说了么,我昨天去王城办事时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议论说刚大婚的应家二子……”
  正离开的应予听见应家两字停下脚步,面具男忽然伸手捂住应予两只耳朵,“走吧走吧,我施在你身上的障眼法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应予一言不发从腰间抽出匕首逼退面具男,立在门前将房中士兵的话一字字听进耳中,“……应家二爷已经取代长子开始协助应时主持家业。长子应时跟侍女厮混惹了满身骚,在几天前半夜时分偷了钱财杀了马夫逃跑至今下落不明。同是一个爹生的,这兄弟二人如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应予哆哆嗦嗦站立不住,背靠石墙抱住头,“这不是真相。”
  众人嘲弄的议论中修剑师傅不以为然的笑声显得很突兀,“既是听说便真假参半。要我说一无建树的人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自然会起纷争和谣言。若是那出生在刀剑世家的应予与现在截然相反是个天生的铸剑奇才,在合适的年龄立下合乎期许的功业,如今人们的传言定是另一番光景……”
  “是啊。”应予低头看着自己残缺的手,心中的痛楚无法言说。
  “是什么是,说了法术维持不了多久,乌白地邪,趁还安全我们快走。”
  面具男暴躁的拽住应予的胳膊往外拖,应予再次挣开,“不能就这么离开。”
  应予说着调转方向原路返回。姚夏燃显然已经发觉应予逃跑,山道上上下下多出许多搜寻的士兵。应予避开人群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潜进姚夏燃处所深处,穿过狭长的剑廊走向关押鲛人的水牢。
  混乱中牢门前竟无人把守,应予抽出发簪走向门前。面具男看出应予的打算,挡住牢门最后警告应予,“我的大少爷你疯了,鲛人早已不像陈年古籍中描叙的那样可信。快走,我们现在出去还来得及。你若是逃跑途中被姚夏燃捉住,他失去耐性为了取出燧石肯定会将你开膛破肚。”
  应予头也没抬,收刀回鞘。
  “你……”
  眼中带着不甘,面具男如残烛光芒一样迅速消散。应予捅开锁眼推开牢门,出人意料的是鲛人像预料到一切早已站在门前等他。
  “你终于来找我了。”
  鲛人准确看向身形依然隐蔽的应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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