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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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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夫攥紧应予的胳膊,把缰绳塞进他手里,“你一定要活下去。”马夫说着拔剑翻身下马阻挡牛大四人,然而寡不敌众,顷刻被乱刀砍倒在地。
  几乎同时,单手握不住缰绳的应予从马上跌落。应予打了个滚再爬起来时刀已经架到脖子根,他震惊的看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马夫,“他……死了?”
  回答应予的是一阵哄笑。
  应予红着眼睛嘶声大吼,“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牛大一伙儿人笑的更厉害了,“还想着老爷来救你,被逐出家门你已经是个弃子了大少爷。街头巷尾都传你染了不该染的病,应家的名声都是被你抹黑。老爷说了日后不会再关心你的死活,让你自生自灭懂么!”
  “胡说!”应予拔出短刀胡乱挥动,左手用不好反将自己的脸划伤。牛大踹倒应予,用力踩住应予右腕的伤口,“放弃吧。这样我们好尽快回去领钱,你也能痛快点。不然你自己瞧瞧这荒郊野外的,不论是人是鬼没谁能来救你……唉?你的肚子。”
  牛大这才看出应予肚子大的不寻常,他使劲锤了几拳疼的应予缩成一团。牛大猥琐的笑起来,“让我瞧瞧里面藏着什么怪物。”
  说着他猛然朝挣扎中的应予下腹扎下去,结果扎偏伤到大腿。牛大又一刀,再次扎偏。“唉你们几个快过来帮我按住他。”话一出口牛大发觉不对,身后没一个人应声。
  汗毛倒竖牛大慢慢回头,看见昏暗的月光下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姿势怪异的倒下,他们捂住脖子的指缝中黑色鲜血正无声的喷涌而出。一只漆黑小兽从血雾中缓缓走出,让牛大分外眼熟。
  “从地牢里逃走的那只妖兽!”
  牛大顾不得应予,屁滚尿流连滚带爬撒丫子朝林子里狂奔。没听到追赶的脚步声,牛大哆哆嗦嗦往后看,幽深可怖的树林里空无一物。就在这时牛大耳侧疾风呼啸而过,肩膀瞬间多出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当牛大按住肩膀龇牙咧嘴的跪倒在地,看见走近自己的是一双人脚。
  褪去兽态化为人形的姚夏燃单手攥住牛大的头,居高临下将猎物的垂死之态尽收眼底。月夜下姚夏燃健硕又苍白的身躯上遍布深浅的刀疤,漆黑长发垂在肩膀上,剑眉碧青,眼睛下有深紫的阴影。
  姚夏燃揪紧牛大的头发用力一甩,轻松将魁梧壮汉撂倒,像玩兔子一样把牛大的肋骨一根根踩断。
  “将军——将军去哪儿了?这小子没气儿了。”
  听见声音姚夏燃抬头往林子外看了一眼,扔下半死的牛大走出树林。被牛大扎了不止一刀的应予冷冰冰瘫在地上,已经没了脉搏。


第6章 打脸
  此时王宫申椒殿外,为庆祝乌白军队凯旋的酒宴正到兴致最浓处。多年来第一次被允许踏入王宫的乌白统帅姚野端正笔直的坐在宴席偏角,沉默不语滴酒不沾。
  世人皆知从前勇不可当的乌白兽人个个桀骜不驯,就是这姚野在担任统帅后带领乌白归顺了国家,并带头在脖子上套上了抑制力量的颈环,以显示乌白对国家的忠心。现如今乌白的新一代均以国*家为天、以为国建功为最高荣耀,除了一个连名字都无人敢提的异类——姚夏燃。
  姚夏燃是上任乌白统帅之子,是姚野的亲侄儿。在由力量划分上下、等级森严的乌白族里姚夏燃是为数不多的塔尖上的佼佼者。可姚夏燃性情乖戾嗜杀成瘾,成了乌白想要收敛锋芒安然存身的最大难题。
  酒宴上忽然起了阵骚动,到了饭后的余兴节目时间侍卫抬上来只巨大兽笼。笼中锁着条被涂成漆黑的狼,明眼人立刻就能发现那狼的项圈与乌白人脖子上黑金锁一模一样。
  代替王主持庆功宴的国师从宴席另一端远远的走到姚野面前,“我听说了,一个月前龙场那仗打的精彩。姚夏燃不仅退敌百里,还屠敌一城,不愧是前任统帅的后裔。但有人传言看见姚夏燃违背王命公然不戴黑金锁,不知真假。不管如何,乌白能有今天全是姚野将军您的功劳。”
  国师话中有话,故意向不沾酒的姚野递来酒杯。姚野看着笼中被取乐乱刀刺死的狼,一连三杯,将酒一饮而尽。
  国师指着血泊中挣扎抽搐的狼给姚野看,“只要戴上了项圈,再凶猛的狼也能变成听话的好狗,将军你说对么。”
  姚野俯首称是,国师满意的离开。这时巫祝缓缓步下台阶来到大殿前,按习俗在每次胜仗之后做下一次运势的占卜。姚野抽身离席,廊道边上姚野部下已经等候多时,见姚野出现立刻递上刚刚传来的书信。
  姚夏燃在国师所说的龙场一战后因违背军纪过度杀生被姚野圈禁在边远营地看管起来,信上说姚夏燃最近一连多日去向不明。
  姚野将书信扔进身侧照明的灯盏,盯着猛然跃起的火苗眼中露出杀意,“有其父必有其子。传令给丘三斗,不论用何种手段一定要将黑金索套上姚夏燃的脖子,不然定要出第二个将我姚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混世魔王。”
  “是。”
  一行人正要离开时大殿前传出阵惊呼,盘腿悬浮在半空中的巫祝骤然跌落,手中燃烧的龟甲摔的七零八落。阴风乍起,殿前灯火尽数熄灭,唯有头顶星空朗照,把地上散落的卜甲连成奇怪的图案。
  一带红色标记的半圆形甲片自动向地上一片利齿状阴影靠拢,诡异的情形使热闹的殿前变得鸦雀无声。巫祝着了魔似的大喊,“不要去不要去,两者相遇必出祸端!”
  半圆甲片中途忽然炸裂,花枝招展的老孔雀一样上窜下跳的巫祝傻了,“咦?死了,没事了。”
  人们气还没喘匀巫祝揪起满脸的褶子再次形容恐怖的咋呼起来,她目眦尽裂脸上鲜血横流,哆哆嗦嗦指着那重新归拢起来的甲片,“又活了!罪过啊,这天下要大变!”
  被吵闹声引来的侍卫迅速把发疯的巫祝拖走,姚野一行人远远看着这出闹剧,“妖言惑众。”
  这时王宫总务司的总管出现在回廊拐角处,“姚野将军,大王有要事宣您进殿。”临姚野走近总管示好似的故意露了口风,“事关重大,是为了那块宝贝石头。”
  与此同时距离王宫千里之外的偏僻山道上,姚夏燃俯身摸了摸应予残留着温热的颈侧。短短几天时间应予已经瘦脱了相,千疮百孔的身躯任谁看了都要不忍。
  大个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手忙脚乱按住应予满身的血口子,身边姚夏燃却不慌不忙弹了弹应予的脸蛋,“你已经跌到谷底了。”姚夏燃说着托起应予走向马车,割开马脖子把血往应予嘴里灌。
  大个儿瞧了姚夏燃一眼,不满的蹲林子边挖起坑,“将军,人都死了就让他安生入土吧。”
  “他不是人,他也没有死。”
  姚夏燃话音没落应予哆嗦一下伸手揽住了马脖子,嘴里咕哝着“不要不要”本能的贴近淙淙流出的鲜血。
  大个儿凑到应予跟前兴致勃勃看了又看,“哎呦我日,活了!”
  “哼,怪物。”小个儿飞身从树杈上跳下来,专心打扫林子边的血迹。
  大个儿故意对着小个儿的脸说,“宝物,宝物!”
  “是个废物。”姚夏燃低头看着应予的断腕,眼神沉了沉。
  远距乌白军队营地百里外的破庙里,姚夏燃与前来接应的部下汇合。姚夏燃把血呼啦几的应予扔进草窝里低声对几人吩咐,“……他是个满脑袋教条的书呆,一会儿就这么办。”
  多少恢复了点精神的应予像是听见了动静,眼珠子抖了两抖“吧嗒”睁开了眼皮。身后篝火熊熊燃烧,身前被一群奇形怪状的凶煞巨汉包围,应予以为自己被牛马鬼怪抓进了地狱,坐起来安静的哆嗦了一会儿猛然扯开嗓子刺儿哇乱叫。
  “我很厉害哒,别靠近我嗷,我咬人哒,我张嘴了啊,倒数五个数啊,五……”
  应予数没数到头“鬼怪”们纷纷转了身,对着脚边一白净青年拳打脚踢。“我们喜欢吃死人,谁让你多事拿自己的血救他!”
  应予单手捂脸悄眯眯偷听,没一会儿就琢磨出了前后缘由。“鬼怪”们正毒打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青年手腕上包扎的破布都被血染透了!
  “不许打他!”应予“嗷呜”一声窜起来红着眼圈闷头撞向跟前的牛头马面,“嘭”的被弹回来咣咣铛铛又滚回墙角。
  大个儿于心不忍想要扶起应予,被姚夏燃瞪了一眼没敢动弹。姚夏燃躺在地上单手撑起头,应景的哼哼两声,“救~命~”
  龇牙咧嘴的“鬼怪”们指着姚夏燃对应予说,“他用自己的血救了你,你是不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偿还他的恩情?我们知道你肚子里藏着宝贝,只要你乖乖……”
  “不愿意。”
  “啥?”
  姚夏燃手下们看看不按剧情走的应予又看看姚夏燃,顿时乱了阵脚,“这……呃……你不应该这样说知道么小子。作为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在自己的救命恩人处于危难之中时应该豁出命的,想尽千方百计的……”
  “我的命比较重要。”应予正襟危坐朝姚夏燃行了个大礼,转而仰脸对“鬼怪”们说,“吃他吧,我肉少,不香。”
  姚夏燃一脚踹裂碍事的佛像,黑着脸径直走过来提起应予,“背信弃义的废物,你若不愿吐出肚子里的东西救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应予怯怯的小声说,“你敢跟我同归于尽我就狠狠揍你。”
  “什么?”姚夏燃正要冷笑应予软绵绵的巴掌糊上他的脸,一连还是好几下。破庙里姚夏燃的手下呼呼啦啦散的干净,悄寂无人的荒郊野地里姚夏燃被打脸的声音特别清脆。
  被从林子里一并拖过来的牛大刚刚喘回几口气,睁眼功夫吓的魂飞魄散,牛大怕应予惹怒姚夏燃牵连自己,“住手,他们是乌白的兽人!”
  “乌白?”应予反倒冷静下来,换上副学究模样翻翻姚夏燃的眼皮,又兴冲冲把手指伸进姚夏燃的嘴里摸他尖利的犬齿,“乌白我在书上见过。书上说了,乌白没有很厉害,不怕不怕。”
  “哪本书上说的啊!歪书害死人啊!”吓尿的牛大为求活命以脸蹭地奋力往庙外挪。
  “《铸剑真经》,你这样的文盲不会懂的。”应予抬起胳膊朝牛大挥挥已不存在的右手,一点儿没察觉不发一言的姚夏燃已经怒到极点。应予撒欢儿一样手脚并用的搂住姚夏燃,“发现宝贝喽。”
  “是么。”姚夏燃抽刀掷向爬到门口的牛大,将牛大的胳膊死死钉在地上。
  应予傻乐傻乐的悄悄对姚夏燃说,“放心吧我不嫌弃你,我要驯服你。”
  庙外听力超群的一众大猫大狗听见应予的话默契的缩起脖子,果不其然转瞬间庙就被将军大人抡塌了。
  姚夏燃扛着被堵了嘴的应予从飞扬的尘土里走出来,看见四周山脊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姚野的心腹,专门监视姚夏燃的丘三斗率人马将姚夏燃包围。
  姚夏燃侧头躲开射向自己的冷箭,“来的正好。”他把应予扔给大个儿,“准备好的裙子给他换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群戏精哈哈哈


第7章 燧石
  丘三斗的队伍黑压压的从山坡上疾驰而来,如同出鞘的利刃,消减了所有的声息。应予瞪着一双眼睛,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杀机四伏。他像掉进陷阱的鹿,眼见猎手靠近禁不住的挣扎跳跃,两条小细腿疯狂的上下盘旋。
  “呜呜呜!”
  快跑啊快跑啊,要死了!刀刀刀,他们的刀都晃我眼了!
  被堵住嘴的应予拼命比划,而姚夏燃身边这几个大猫大狗歪三扭四站成一排,都在神哉哉的闲聊。抱臂站在最前面的姚夏燃,正抬头看月亮。
  扛着应予的大个儿拍拍应予的头,“嘿!真活泼。”
  眨眼功夫丘三斗的人已经杀到跟前,眼瞧着再无逃生可能心中老泪长流的应予开始哆哆嗦嗦的捋头发理前襟,心说即便要死也不能死的太潦草,可下一刻应予懵了。
  下了马的丘三斗拔出长剑气势汹汹走向姚夏燃,差一步到面前时噗通跪下把剑别在了颈子上,“祖宗大人,求您别再折腾下官了成么?!您要是再这么违逆家主的命令,不如直接把我杀了。”
  姚夏燃视若无睹的走过丘三斗,把刚才射向自己的暗箭扔到丘三斗脚边翻身上马。肥胖浑圆的丘三斗心虚的瞄了一眼地上淬了毒的箭,装做什么也没看见颠颠儿的爬起来跟上姚夏燃。
  这个姚野的心腹丘三斗,身材肥大相貌平平,论剑术论领军在乌白里根本排不上号。他之所以能爬到今天营地副统领的位置全凭一点——算计。
  丘三斗一眼瞧见姚夏燃手下里多出两个人,直接略过鼻青脸肿的牛大盯上了大个儿飞兼肩膀上一脸懵圈的应予……和应予匆忙之中被涂上的两个丑巴巴的红脸蛋儿。
  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丘三斗殷勤的帮姚夏燃拍掉鞋面上的灰尘,“这么多天杳无音讯您是去哪儿了啊,下次出营前知会下官一声我好派专人伺候您。哎呀,这位是个姑娘?!”
  丘三斗一个飞跨窜到应予跟前,想要撩起应予的裙子时被大个儿眼疾手快按住。丘三斗悻悻的抽回手,“燃大人我不是听说家主下令给你送来的女人已经在路上了,怎么您还耐不住寂寞去掳了个回来呢,这要是让家主知道了……”
  姚夏燃手下们飞快的交换眼色,果断舍弃之前商量好的说辞,对丘三斗笑眯眯摆摆手,“不是掳,我们将军是接。”
  “这正是你说的那女人。”小个儿反应迅速的把应予扔上姚夏燃的马背。瞥见手下几人拼命朝自己挤眉弄眼,姚夏燃敷衍的摸了两把应予的屁股,“没错。”
  “我日,刺激。”丘三斗一个踉跄捂住自己胸口,见姚夏燃一行人走远结结巴巴把信使招呼到跟前,“快快快,给家主写信,就说我们手里终于有了姚夏燃的把柄。”
  “大人此话怎讲?”信使不解。
  丘三斗小眼睛噌噌冒光,兴奋的上窜下颠,“女人!瞧见没?活的!!那油盐不进只爱砍人的姚夏燃千里迢迢亲自去接了个女人回来,还……还当着大庭广众用手……哎呀我说不下去你快写!”
  乌白营地扎在狭长谷地的出口。姚夏燃带应予穿过操练场成排的武器架,站在一片开阔高地上指着坡地上密密麻麻的营房对应予说,“这里全部的士兵加起来都不是我一人的对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不自量力说‘驯服’明白么。”
  被大个儿拎在手里的牛大泣不成声连连点头。应予吃力的坐起来,神情震撼的看了一会儿灯火通明的山谷最后扭头锁定了夜空下姚夏燃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对我有误会。”应予一字一句说的特别认真。
  “是什么。”姚夏燃有些不耐。
  应予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我跟他们不一样。”
  “如何不同。”姚夏燃歪头看他。
  应予一本正经用拳头抵住胸口,“我是注定要成为史上最强铸剑师的男人,专门驯服如你这般的‘利刃’。”
  应予一番慷慨激昂以为能收获一片喝彩没想到周身均是沉默,姚夏燃更是不以为然,“靠一只手么?”
  应予哽了一下,又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右手的现实。他目光灼灼的看了一会儿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抬起胳膊贴紧自己的脸颊,是对姚夏燃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是磨练哦,受上苍垂青之人才会获得如此多的磨练……”
  “够了。”
  姚夏燃低喝一声打断应予的话,“上苍从来不存在,正是你这样无能的想法让你连长在自己身上的手都护不住。别再空谈什么妄想,仔细看清你的处境,想好如何在我这儿求得生存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事。”姚夏燃说着将应予拉下马快步走向山坡背阴处自己的营房。
  应予像没听进姚夏燃的话,跌跌撞撞被姚夏燃拖在身后毫无危机感的东张西望,“为什么生气?这是去哪儿?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你回不了家了。”姚夏燃把挣扎的应予拖进房间,穿过重重的暗门沿着下行的台阶一直走到最深处一扇黑色铁门前。
  细看下铁门边沿结满细密的冰花,一向迟钝的应予也察觉到门另一侧袭来的反常寒意。他慌了神扭脸就跑,姚夏燃又把他拽回来,见挣脱不开应予张口猛咬姚夏燃箍紧自己的手臂,没想到反而硌了牙疼的他眼泪汪汪。
  飞兼抱着应予被蹭掉的两只鞋追上来,“将军,不如休息到明日再……”
  “让开。”姚夏燃打开铁门把应予踹进去,应予一张嘴呼出的热气在眼睫毛上结了层厚厚的霜。应予冻的坐地上打哆嗦,嘴上不忘义正言辞跟姚夏燃申明自己的正当权力。
  “若不是你救我一命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你们乌白最大缺陷就是粗鲁,粗鲁!谦谦君子凡事讲求合乎礼数,你瞧你的一举一动像话么?即便我是空手而来,但进到你的处所便是你的客人。我要求你现在就把我这个客人安安稳稳的送回去……”
  “咯咯咯咯……来了个聒噪的小可爱。”
  身后忽然一串脆生生的笑,便随着诡异的水声让应予凉彻心扉。应予一个激灵抱住姚夏燃的腿,顾不上面子脑袋往姚夏燃两腿间挤。“鬼啊,我怕鬼。”
  姚夏燃点燃墙上的火把,低头不动声色把应予吓出来的尖尖鬼角给按回去。一个被冰霜覆盖的牢笼浸在齐腰深的寒潭里,笼角猛然跃起条青色的鱼尾。
  牢笼无声的移到台阶边,悄悄伸出只青白的手臂猛的抓向应予的脚。姚夏燃眼风一凛,在那手碰到应予的瞬间抽刀将整个手臂齐齐砍断。断肢化作水雾“嘭”的散开,溅了扭脸偷看的应予满身。
  “嗷?!鲛人!”
  短暂的一瞬,应予瞥见水中浮现出条色彩炫目的鱼尾,散落的鳞粉将方寸大小的水面染的斑斑驳驳。
  鲛人与驹跋降生在同个世代,个个容貌绝美行踪秘不可寻。传说鲛人一族多出传世巫医,个个心性温和怀治世救人之心。而姚夏燃手上这条鱼却和传说中的截然不同。一个月前它混入军营刺杀姚夏燃,至今不愿讲明是为何而来。形迹败露后为了活命它把燧石的秘密告诉姚夏燃,由此姚夏燃才会在几日前冒险去王城抢夺燧石,并阴差阳错撞上了应予。
  到现在应予都不知道,当夜被形形色色各怀心思的人们包围的观星台,只有自己一人是真心想要看星星。他这么个计划外的看客却意外拥有了众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接连的厄运可以说都是因此而起。
  应予心头一热激动的按紧自己的小心肝,心说上苍果然眷顾自己,连鲛人都送到面前了,自己的手肯定有的治。
  姚夏燃看透应予的心思,索性抬脚把应予踩在地上不让他乱动。
  “出来。”姚夏燃对着平静的水面说。当初鲛人告诉姚夏燃,燧石是在极恶之地诞生的极纯神物,之所以能铸神剑是因为燧石作为容器能够聚敛万物神力。不论谁得了燧石,只要能如愿开启它的功用就能满足任何心愿。
  现如今燧石意外被应予吞入腹中,姚夏燃已经花费了太大的代价,只想快快把燧石从应予肚子里取出。
  见水面没有动静,姚夏燃把火把上的热油滴进水里。滚烫的水汽刚一腾起,长发垂肩的鲛人慌慌张张从水中现身。它脸庞美艳雌雄莫辨,眼皮上下眨动间亮晶晶的鳞粉纷纷飘落。
  “干嘛这么粗暴啦嘤嘤嘤,热气弄痛人家皎白细嫩比珍珠还要美一万倍的皮肤了啦。哼,你们乌白的男人根本就是山野莽夫,遇见像我这样的尤物小心呵护才对,你说是吧幸运的小可爱。”
  鲛人说着朝应予飞了个眼。应予倒是想回声,可被姚夏燃踩的根本张不开嘴只能鼓起腮帮子生闷气。
  姚夏燃在蹲下身凑近水面,“说接下来该如何做。”
  鲛人拖着沉重的牢笼朝姚夏燃游过来,翻身故意甩了姚夏燃满脸水,“凭什么你让本王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从来没谁能违背我的意愿命令我。对于现在中了剧毒的你……更应该跪下求我才是。”
  应予偷摸扭过脸,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姚夏燃一把扯住鲛人的头发把他提起来,面无表情将火把凑近鲛人的脸。鲛人惊慌失措的捂脸尖叫,“不要火,把火拿开!刚才我摸那小子的时候确认了,你拿到的是燧石没错。但被吞进肚子里的情形超出了我的预料,情况复杂得容我想想,求你快把火拿开!”
  姚夏燃放开鲛人,“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鲛人乖巧的连连点头,见姚夏燃起身鲛人阴冷的视线淡淡扫过应予。“我想到了。”鲛人忽然指向应予,“让他出去,这话我只能对你一人说。”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日更的话拖拉了不少章节,会奋力补上的o( ̄ヘ ̄o#)


第8章 迎亲
  应予随即被带离密室,沉重的铁门合拢后他感到有些不安。身旁大个儿飞兼外貌凶悍,应予一点儿不敢耍赖留下,琢磨着听见的只言片语若有所思。
  这时狭窄的甬道里飞一般的跑进一个人,“将军呢,所有能用的解□□我都拿来了,赶快试试……”
  小个儿看见应予后止住话头,重新变成副冷淡模样。
  “他怎么还活着,要我说直接把东西从他肚子里剖出来最省力,一会儿把他埋哪儿我都想好了。”
  “你别吓他。”飞兼拍拍应予的肩膀,眼中满满的怜悯。应予一阵头晕目眩差点站不住,他双手按住肚子恍然大悟。
  这里的人没一个要救他,都是为了那晚在观星台掉下来的星星要杀他?!
  应予后退一步躲开配利剑的小个儿,不小心又撞上飞兼腰间两把明晃晃的大斧。他强做镇定瞄了一眼甬道出口,愕然发现墙面上钉满各色兵刃,刃口残破个个沾满陈年旧血。
  应予在年幼时听铸剑坊的老师傅们说过,战场上败将的魂都会被禁锢在残剑中,若不能入土便永世承受煎熬。在应予眼中,这炫耀功绩的满墙残剑与满墙的头颅别无二致。
  见应予瞪着墙面愣神小个儿推了他一把,“起开,这都是我们将军的战利品,你一个都别想碰。”
  “救命,我要回家——”应予猛的窜起来闷头撞开小个儿往出口逃。飞兼和小个儿刚追两步应予又啊啊呀呀的跑回来,身后几人正疾步朝甬道这边走过来。
  “将军呢。”原本在门外值夜的守卫神情紧张。
  姚夏燃正好推门出来,揪住乱窜的应予问守卫,“怎么了。”
  “丘三斗不听劝阻带一大群人过来了;说是……说是……”守卫支支吾吾脸红到耳朵根。
  原来丘三斗认定姚夏燃破天荒接进军营的“女人”对姚夏燃来说绝对不一般,备好了酒席要为姚夏燃迎娶新妇大办婚宴。丘三斗算计的好,这样一来可以探探这神秘女子的虚实,二来可以讨姚夏燃欢心。
  外面敲锣打鼓热热闹闹放起鞭炮,听了守卫的话应予一声不吭低头脱裙子,脱完裙子解衣襟,谁都拦不住硬生生把自己脱的溜光水滑。
  应予向周围战功赫赫的肌肉壮汉们骄傲的展示自己干瘪的小身板,“看看我的身条,爷们儿!”又指指身上乱七八糟的刀口子,“再看看我的刀疤,爷们儿!”跨着大步转身就往外面走,颇有视死如归的觉悟。
  “让他们看看我纯爷们儿的钢铁之躯,我要拆穿你们的谎言!”
  姚夏燃捂住前额,“把他给我领回来。”应予气急了满地打滚,“都怪你们撒那样蹩脚的谎,我是男的,还我清白!”
  飞兼好言劝应予起来应予一个字不听,大喊大叫说面子丢到这份上还不如要他的命。小个儿躲的远远的冷嘲热讽,“面子?笑话。要不是撒这么个谎避免你被丘三斗那厮搜身,你以为你那条贱命能留到现在?”
  “你敢说我贱!”应予飞扑上去,死死抱住小个儿的腿胡啃乱咬。
  纪律森严的军营里哪里见过应予这样撒泼不听话的家伙,姚夏燃对应予的脖子抽刀比划了好几个来回,最终看在燧石的份上收刀回鞘。
  见姚夏燃走向应予,深知姚夏燃脾气的手下们都断定将军这次要发的定不是一般的火。看见姚夏燃握住应予正与人撕扯的胳膊众人更是确定应予这条仅剩的胳膊要完蛋,谁也没料到姚夏燃单膝一跪竟把应予给搂了起来。
  挨的太近应予这才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不妥,他护住上面护不住下面索性护住脸,“别过来,我的牙比你的剑锋利百倍,我的牙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想当初有个身长两米的巨汉想伤我,我就那么一张嘴……”
  姚夏燃耐着一百倍的性子听应予胡说八道,捡起应予飞了满地的衣服给他披上,温和的轻柔的握住应予的手,“让你男扮女装实属无奈,但为了掩人耳目今天的亲必须得成。放心,我会对你好。”
  姚夏燃手下们“噼里啪啦”刀剑掉了一片,左挤右扛弯腰捡自己的刀。只有飞兼烧火棍一样笔直的杵在混乱的人群中拍起了巴掌,“好事好事,般配般配。”
  应予愣了一愣,仰脸狂笑不止。见姚夏燃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应予哆哆嗦嗦的皱巴起脸又要吓哭。姚夏燃当什么也没看见,把大红裙摆往应予头上严严实实一裹,不顾应予闹腾扛起应予往外走。
  “……燧石有灵性,燧石的宿主绝对不能杀。养在人肚子里燧石半年后自然会脱离出来,但你若等不急还有条捷径——诱那小子信赖你依附你,心甘情愿把宝物吐出来给你。”刚才在水牢里鲛人这么对姚夏燃说。
  “啊,不要,好疼……”
  一直到窗外丘三斗派来听墙根的人心满意足的散去,姚夏燃才松开捏着应予脸蛋的手。应予抱紧被子缩到床角,小心揉自己被捏肿的半边脸。
  闹腾了一夜天将破晓,外面人声渐熄。姚夏燃坐在床边盯着摇曳的红烛,倦容难掩。低头看看中毒后比昨天又黑几分的指甲,姚夏燃握紧了手。
  “我要回家。”
  应予对姚夏燃的后背小声嘀咕。姚夏燃咬了咬牙,转头换上副无比温存的模样,“天地为证你我已是一体同心,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万万不可,今日的事不能算数。”
  “为什么。”
  “我连你名字还不知道如何仓促决定如此重大的事。”
  姚夏燃拉过应予的手把名字写进应予手心,“现在你知道了。”
  “还是不行,你我都是男的,这不合伦常。”
  “成亲不过是做给他人看,你我就当是对天地立誓结成了兄弟。从今往后你多我一个照顾你的兄长,一个无论何时都会爱护你的家人。”
  应予孤疑的打量姚夏燃,“可我根本不了解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家世,不知晓你的好恶,你长久以来的喜怒哀乐,你的……”
  “我喜欢你。”姚夏燃做作的捂住应予的嘴,“喜欢你欣赏你想要与你有所维系,你知道这个就够了。”
  可能是烛火模糊了姚夏燃眼底的阴郁,也可能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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