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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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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地跪坐在地上,沐天涯已经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只是打死他也不相信,列云枫竟然会暗算他,而且还拿走了兆梦令,他直愣愣地盯着列云枫:“你,你,你不是逍遥王吗?”

列云枫噗嗤一笑:“神智又清楚了,我不是逍遥王,难道兄台倒是了?小师姐,本王这趁人不备的本事果然了解,居然有妙手回春之妙了。”

听他承认了暗中动手,沐天涯咬牙切齿地道:“你无耻!你,你是逍遥王,居然暗算我,还抢我的兆梦令!”

晃了晃手中的兆梦令,列云枫正色道:“你有索求,我有所获,怎么会是抢?兄台,心智闭塞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装疯卖傻。三个人在哪儿我已经告诉了你,你也见到了,我自然应该得到我应有的回报,这是童叟无欺的互惠,怎么,兄台想要反悔?”

沐天涯怒道:“那三个人在哪儿?”

幽幽地叹了口气,澹台梦轻轻摇头:“公子,枫儿方才已经告诉公子,人,就在眼前,你,我,他,三个人,难道有错?”她说着,还竖起三根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晃了晃。

听了澹台梦的话,沐天涯差一点儿气晕过去:“你们,你们,你们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我们三个人!”

拍拍沐天涯的肩头,列云枫笑道:“兄台此言,列某不解其意,不是我们三个,又会是谁?兄台可是兆梦山庄的人,难道还会去寻找夜无常周一笑吗?那可是黑白两道都鄙夷的江湖败类,人人侧目。”

沐天涯立时闭口不言,列云枫所言不虚,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兆梦山庄和夜无常周一笑有往来,可是今晚如此吃亏,他此时恨不得把列云枫剁成几段方才解气。

列云枫扶着澹台梦,然后向沐天涯微笑点头:“月之华凝灵空性,山之巅气朗风清,兄台好好回想反思,也许就心智通畅,诸障皆除了。”

13

13、塞上燕脂凝夜紫 。。。

李白曾经叹咏,燕山雪花大如席,藏龙山的雪,也颇有此等铺天盖地的气势。

连着几天几夜的大雪,天地早变成混沌一片,满眼都是令人抑郁的灰白色。

靖边王爷列龙川的大军,就驻扎在图苏城外,藏龙山脚下的一处山坳里边,与图苏城内的驻军形成犄角之势,可以互相驰援,联手应对夜叉国倭人的进犯。

连着几日的大雪,好像将倭人冻住,蜷缩在船上不肯出来,大营外,负责巡视的士兵却不敢丝毫

怠慢。

秋风起于萍末,异动生于平常,越是如此平静索然的时候,往往敌人已经虎视眈眈。

除了巡视的士兵,靖边王爷身边的亲卫们也分别编班分组,下来巡营。

一来可以监督负责巡视的士兵是否尽职尽责,二来也好随时处理一些突发性事件。列龙川的亲卫,都是经过靖边王爷的亲自训练,而且大部分都已经身经百战,所以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独自处理,不必事事都惊动靖边王。

今夜秦谦和海无言分为一组,两个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在帐篷之间巡视。

本来这几日就快到妻子栾汨罗的娩日,秦谦很想陪在妻子身边,为她分担,给她安慰,可惜当初为了赌气,他已经入了军籍,大军开拔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找到理由托辞推诿,秦谦甚至连这样的念头都没有动过。

只是如今人在千里之外,唯有斯心随之。

现在虽然满眼都是积雪的寒凉,可是秦谦心中,晃动的都是栾汨罗的影子,满眼恬静的温柔。

多年的朋友,海无言自然了解秦谦心中所想。

因为在军中,不许饮酒,离开了那种半梦半醒的麻醉,海无言显得有些憔损无神,脸色比雪还有苍冷,他弯下腰,抓起一把雪,用力地捏着,好像来自冰雪的彻骨寒冷,可以驱散心里无法释怀的苦涩。

腰上的佩剑,随着人的走动,叮叮当当地碰着盔甲,发出脆冷的声响。

看着海无言落寞的神色,秦谦自嘲地:“无言,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同是天涯沦落人,这颗心,早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微涩的苦笑,涌上海无言的眉间,他专心致志地捏着手中的雪:“大哥,你我之间的际遇,本是判若云泥。等到我们班师的时候,你和汨罗妹妹是小别胜新婚,无论是弄璋还是弄瓦,毕竟又多了一层添人进口的喜事,我?”

他眉间的苦笑变得浓郁了“一入宫门深似海,相逢之日待来生。可是世间之人,谁又知道,究竟死后是否为鬼,轮回之中,真的有前世来生?”

说到最后,一抹晶亮的水光,闪动在海无言的眼角,被漫山遍野的雪光映照着,愈发苍冷。

他的伤郁也触动了秦谦,无言地拍拍海无言的肩头,秦谦知道,任何劝慰也解不了海无言的锥心之痛。

身边是自己视如兄弟的朋友,朋友深爱着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现在这个妹妹母仪天下,真的除了来生,再没有任何可能。

海无言苦笑一笑,雪,被捏成了一个冰球儿:“算了,人生浮云梦,须臾百年身,有些事,想不想都没有用。要是让你爹听到,又该教训我们,我还欠他一百,还是二百军棍呢。”

提到此事,秦谦有些尴尬,说起欠账,他也还欠着二十军棍,因为战事未消,列龙川没有急着和他们算账,不过秦谦明白,帐不算,不代表可以一笔勾销。

海无言忽然一笑:“大哥,你在雪地里边打过兔子吗?”

忽然听海无言转移了话题,秦谦心里明白,转眼间也发现了情况,百步左右就是连绵怪奇的巨石,巨石前边还长满了枯萎的荆棘,此时荆棘丛里边除了晶莹的白雪,还隐隐地藏匿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上穿着白色狐裘,屏着呼吸,身形娇小,动作轻盈,应该是个女子,这个人伪装得极好,功力也不差,若不是他们两个内力够深厚,还真的难以发现。

秦谦淡然道:“兔子倒是打过,不过这么大的兔子还没见过。”

他话音未落,海无言手里的冰球儿已然利箭一般飞出去,速度之快,胜过眨眼。

砰地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隐匿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立刻跳了起来,身上披着的白色狐裘被扔得老远,一时间漫天雪珠儿飞扬,那个人扑棱棱地张开翅膀,借着巨石的高势,斜下里飞下来,一边儿飞一边欢叫:“啊拉,你们两个找死啦,你家兔子会长犄角哇?”

这声音,娇媚入骨,这个人,神采飞扬,看她的样子,欢乐得忘乎所以,方才那一下子,仿佛打到了别人头上。

海无言也没有料到藏匿起来的人,居然会是空桐潋滟,她来这儿,自然是为了章岳路。可惜,章岳路现在是靖边王列龙川身边的得力亲卫,列龙川很多重要的命令都由章岳路来执行或者传达,

有时候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空桐潋滟大约是无法接近靖边王的大帐,所以才摸到这里来。

也许,是故意跟着他们两个过来。

一股子栀子花的幽冷香气,连着寒风和雪沫,被空桐潋滟闪动着的翅膀夹裹过来,海无言咳嗽了两声,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只是一看空桐潋滟的脸,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依旧是那张瑰丽如花又俊美之极的脸,只是方才自己那个冰球的力道着实不小,竟然在空桐潋滟的额头上击打起一个鸡蛋大的青包来,她额头上本来纹有蛇形圣痕,现在蛇形圣痕的地方正好隆起,那青中泛红的包让圣痕之蛇变得凸出灵动,宛如活了一般,另有一番诡秘阴冷之美。

可惜空桐潋滟本身就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生来就是个没有痛觉的人,固而虽也知道自己被打中了,却不知道额头上会鼓出一个青包来。

嘛?

空桐潋滟收拢了肋下的翅膀,双手拄膝,弯腰歪头看着海无言:“我又不是个鬼,怎么吓得你连肺都要咳出来叻?”

海无言愈发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告诉空桐潋滟自己打肿了她的头。

旁边秦谦道:“空桐姑娘来找岳路?”

白了秦谦一眼,空桐潋滟皱着眉:“嘛,人家就不许闲着无事来这儿找东西?小章哥哥又不是东西,我干嘛回回都找他?”

明知道空桐潋滟是口是心非,秦谦也不说破,淡然道:“说得也是,不过此处是军营重地,擅入者严惩不贷,空桐姑娘真是闲极无聊,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空桐潋滟哪里会买秦谦的帐,嘟着粉润润的双唇:“嗄,龙生九种,你也不同得有些伤天害理啦,你和枫儿差得不止鸡鸭那么多哦。”

听她说到弟弟列云枫,秦谦不觉恍惚了一下,自己现在应该是做了爹爹,枫儿和梦儿也成亲了一段时日,不知道来年有没有添丁之喜。每次寄家书回去,他也问及此事,妻子汨罗回信的时候,始终没有提到过。

海无言终于直起腰,对于这个行事乖张的小姑娘,他多少有些无奈,无论如何,看在兄弟兼同袍章岳路的份上,也不能让空桐潋滟遇到麻烦,方才秦谦没有说错,军营重地,无职人等不许擅

入,就算空桐潋滟现在是章岳路的妻子,在没有得到军令的情况下,也不许擅入。

可是跟空桐潋滟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真要惹得空桐潋滟兴起,惹下什么麻烦来,他倒是不怕,只怕章岳路会受到池鱼之殃。

略略地思索了一下,海无言笑道:“空桐姑娘可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眉尖一挑,空桐潋滟又兴致勃□来:“哎呀,潋滟真是黄鱼脑子,那里啦,就是那里,我找到一个洞。”

海无言不免苦笑,这姑娘果然无聊之极,找到一个洞有什么可大惊小怪。

旁边的秦谦只是哂笑而已。

一看两个人的神色,空桐潋滟焉能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什么,笑嘻嘻地一拍手:“别说潋潋姐姐没有告诉你们哦,那洞里有鬼哦,会冒烟儿哒!”

她说着话,也不顾秦谦和海无言了,一顿纤足,飞身又跃上巨石,脚尖还未在巨石上站稳,回身

就向他们两个人招手,整个人摇摇欲坠,令人看着担忧。

现在是严冬腊月,洞里怎么会冒烟儿?

秦谦和海无言立时警觉起来,对望一下,双双飞身上去。

果然在荆棘丛中,有两块巨大的岩石互相压挤着,两块岩石之间的缝隙不算太大,有些像枣核,两边儿狭长,中间开阔些,但是最开阔的地方,也只能容纳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钻进去,成年的人应该无法进出。这个狭长的洞里,真的飘出丝丝缕缕的烟雾。

烟雾很淡,很薄,时而飘出,时而弥散。

秦谦避开烟雾的下方位置,欺身而近,从侧面看去,洞里飘出来的烟雾是浅浅的雪青色,若不是下了这几天的大雪,这些烟雾和山岚雾气没有太大不同。

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闻不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儿,只是这飘出来的雾气,端的怪异。

将身子伏在巨石上边,秦谦又将耳朵贴到石头上,隐隐地能听到一些很奇特的声音,那声音极其杂乱,虽然此时听不出所以然,可是秦谦可以断定,这声音绝对不是发于自然。

思索一下,海无言从怀中拿出个扁形的银质酒壶,因为军中不能酗酒,他这个酒壶已经空了,几下拧开了塞子,海无言用空酒壶盛了一些雾气。

仰着头,头上那个春笋般的犄角晃啊晃地,因为太过兴奋,空桐潋滟笑靥生花:“嘛,是不是有的玩啦?潋潋姐姐闷得要长尾巴咧,你们是不是要去回报我表哥知道?”她口中的表哥,指的就是靖边王列龙川,这个自然是从她娘卢妃仙子那里论起来,卢妃仙子是列龙川的亲姨母,可惜空桐潋滟并不是卢妃仙子的亲生女儿,不过空桐潋滟叫顺了口,哪里肯改过来。

海无言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来还不是想去见章岳路,于是一笑:“既然这里的异状是空桐姑娘发现的,无言自然要带空桐姑娘去拜见王爷,空桐姑娘请吧。”

啊拉。

空桐潋滟双臂一张,扑棱着翅膀就往下飞冲,秦谦顺手将她方才扔得老远的那件狐裘捡起来:

“无言,你不觉得这件狐裘眼熟吗?”

转头去看那件狐裘,海无言略一沉吟,终是摇头:“大哥,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人生自是有情痴,就是为了章岳路,空桐潋滟也不会……”

缄默不语,海无言的言下之意,颇为回护章岳路和空桐潋滟,秦谦也不再深说,只是世间之事,称心如意者少,变生肘腋者多。

海无言是为情所困,为情所苦,所以对天下有情之人,心中颇多感念,一个人感念太多,未免少了理智。

将那件狐裘一抖,秦谦和海无言纵身下去,两个人追上了空桐潋滟,秦谦不露声色地将狐裘递过去:“空桐姑娘,千腋成裘,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忘了?”

14

14、潋滟江湖未成行 。。。

长夜漫漫,越是寂寞的人,越是觉得夜的漫长,已经到了无边无垠的浸漫,仿佛怎么挨也挨不到天明。

熏着香,抱着引枕,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盯着桌子上那盏烛灯,林折繁时而捶床,时而叹气,害得屋子里边服侍他的人,一个个屏息静气,生怕少爷的火儿会烧到自己头上。

兆梦山庄的人谁不知道,他们家的少爷林折繁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而且,林折繁从来都不是一个寂寞的人,只是现在身上痛得难以自禁而已。

稍微动弹一下,臀腿之上的皮肉,就犹如被小刀细细地剜着,被细剉慢慢地剉着,虽然不是那种排山倒海的吞噬般的疼痛,却也揪着心肝,一层层细小的冷汗,随着闷在喉咙里边的呻吟流淌出来,不过是挪了半寸地方,林折繁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湿透,脸也青白胜雪。

因为在一个地方趴得久了,床褥上都委出一个坑来,想稍稍挪动一下,又疼出满身的冷汗,林折繁气得咬牙切齿,怒声叫道:“阿幺,阿幺!你滚到哪儿去了?”

连呼了几声,并未阿幺的应答,林折繁这才想起来,那日他从惜香阁的暖阁中出来时,并未带着童儿阿幺下来,可是这个小混蛋难道没有长脚,不会追着他下来?

想到这儿,算算日期,也有了两三日了,林折繁还真的替阿幺担心起来,这个小童儿不是他们兆梦山庄的家生子,而是他几个月前,从人贩子手里买来,当时看着他蓬头垢面,眼睛也是直愣愣的,面黄肌瘦,年纪也不大,看上去挺可怜。

兆梦山庄的规矩,是从来不许从外边随便雇佣人手,可是胡天海地惯了的三少爷林折繁,哪里愿意受这个规矩,到底还是把这个小童儿带回来,不过为了显示规矩不能逾越,照常是由沐天涯为他背负这口黑锅,挨了庄主林照二十藤条了事。

不会是兆梦山庄那个阴阳怪气的蔡管家趁此机会,把阿幺给清理了吧?

据说,那个阴死阳不活的蔡管家,是那位继室夫人凤氏的陪房,长得倒是唇红齿白,三十来岁,说话的声音也算是清朗,就是他的表情,连说话时都满脸跑眉毛,挤眉弄眼地令人生厌。因为是夫人陪房,凤夫人又极得庄主林照的宠信,蔡管家的身份地位,自然与众不同。

喘了一口痛气,丝丝凉意,从口齿间蔓延开来,林折繁吩咐身边一个小厮:“去找阿幺过来。”

那个小厮听了,立时脸若苦瓜,还不得不应承着,转身出去。

有很多话,林折繁还是乐意和阿幺说,这个小厮不会像在他们家家规底下长大的小童儿,只知道唯唯诺诺,而且阿幺的嘴够严,他曾经试探过他,更重要的是,阿幺有时候会帮着他出出主意。

咳咳。

装腔作势的咳嗽声,听到林折繁的耳朵里边,犹如晴空霹雳,差一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蔡管家,这是蔡管家的招牌出场,人没到,先咳嗽两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肺子不好,有痨病的隐患,还是诚心地膈应人。

弯着腰,堆着笑,蔡管家满脸光腻腻地走进来:“三少爷,别动,别动,知道您身体欠安,也不喜欢人来打扰,所以今日才来看望,请三少爷恕罪,恕罪。”

从鼻子里边哼了一声,林折繁没好气儿地:“夜猫子进宅,有话说,有屁放!”

蔡管家不温不火,笑嘻嘻地躬身身子:“不敢,不敢,小人来自然是说话,哪里敢在三少爷的地儿出虚恭?不敢,不敢。”

暗自忍了一口气,林折繁可没有心思和他斗口,懒洋洋地:“哼,那管家有话就说吧。”

蔡管家还是一副火上房也不着急的模样:“听孩子们说,三少爷在找阿幺?”

哼,林折繁斜睨了他一眼:“我说的怎么见不到他,原来真的落在管家手里了?只是不知道管家来是要价的,还是威吓的?”

嘿嘿一笑,又咳嗽两声,蔡管家道:“不敢,不敢,小人哪来的胆子,敢扣着三少爷的人?”

啪。林折繁还是被蔡管家惹上火来,狠狠地一捶床:“手里没人你来个屁?”

咳咳,蔡管家还是笑嘻嘻地:“息怒,息怒。三少爷,小人想确定一下,您知不知道那个阿幺的真名叫做卓小妖?”

横了管家一眼,林折繁冲冲地:“知不知道又怎样?这个庄子里边除了你蔡大管家,还不许别人有名有姓?”

蔡管家轻轻叹口气,语重心长地:“三少爷,莫急莫急,那卓小妖可不是别人,澹台玄,嘿嘿,澹台玄这个人,三少爷想来知道?”

澹台玄的名字,听着有点儿耳熟,林折繁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林照成天像防贼一样看着他,不许他参与江湖争斗,不许他与江湖中人来往,开始沐天涯看在兄弟之情上,带他出去过一两回,结果回来后被林照发现,沐天涯自然惨遭痛责,自此后,也不敢照应林折繁了。

当初之所以看中阿幺,除了那家伙看上去有些可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林折繁看得出来阿幺,也就是蔡管家口中的卓小妖是个江湖人,虽然这个江湖人不知为何摔坏了脑子,连自己姓氏名谁都不记得,但江湖习气犹在,林折繁和人贩子讨价还价的时候,那个阿幺就顺手摸走他的钱袋,立时让林折繁深感兴趣,才执意把他买下,并且带在身边。

看林折繁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蔡管家凑上去一步,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三少爷,您应该知道,澹台玄是玄天宗的掌门人,他的武功号称天下第一,隔空十里,飞花杀人,了得了得。”

恍惚有了点儿印象,林折繁呲牙咧嘴地吸了口冷气:“哦,这样,那卓小妖是澹台玄的弟子?”

蔡管家还是笑着:“非也,回三少爷的话,卓小妖不是澹台玄的弟子,但是印无忧是。”

眉头皱起来,林折繁开始不耐烦了,一个卓小妖没有弄清楚,怎么又绕进来一个印无忧,这个姓印的又是哪路神仙?

笑得谄媚了,蔡管家白生生的脸上,堆起皱纹:“印无忧是澹台玄的弟子,卓小妖嘛,和印无忧,这两个人嘛,哈哈,有点儿不清不楚,早晚卓小妖也会叫澹台玄做师父,我这么说,三少爷可了解了?嗯,如果以师父相称呢呢,卓小妖也算澹台玄的女弟子?”

说到澹台玄的女弟子之时,蔡管家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眉毛都要飞到头顶去,眼神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不过看在别人眼中,却是令人欲呕。

这句话还是有些分量,林折繁立时瞪起了眼睛:“阿幺,是母的?”瞠了一下之后,林折繁哈哈大笑:“我说管家,你把小爷我当鬼骗?他要是母的,这里会平得能跑马?”说着话,他比划了一下胸膛,还用力敲了敲,却不慎牵动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蔡管家依旧笑眯眯地:“三少爷,您真的不知道?江湖之中,澹台玄已经很有名儿了,他的徒弟和女儿,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岂是一个名字儿了得?人家可是手眼通天,炙手可热,显显赫赫的逍遥王列云枫,和八面威风的逍遥王妃澹台梦……”

谁?列云枫和澹台梦?不就是那对打伤了夜无常周一笑的少年男女?

林折繁心中一动,这次倒是平静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蔡管家:“扯那么远干嘛?阿幺呢?”

自己的话,居然没有达到预期的震撼,蔡管家多少有些失落,嘿嘿笑了一声:“三少爷,当时小人随着老爷去的惜香阁,等小人到了上边,什么赵公易,周一笑,卓小妖,别说是人,连个鬼毛儿都没有,少爷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老爷。”

林折繁一瞪眼:“人丢了不会去找?你在林家吃白饭的?赵公易和周一笑,我不管,我的人可不许丢!找不到就不要来烦我,滚啊!”

整个兆梦山庄,也就是三少爷林折繁可以直斥蔡管家,还毫不吝啬地喝了一声滚,蔡管家果真好脾性,笑呵呵地躬身施力,退了下去。

卓小妖,澹台玄,列云枫,澹台梦。

心里开始反复叨念这几个名字,要不是现在有伤在身,林折繁哪里还能在家躺得住。可是现在,他固然动一动都痛得呲牙咧嘴,还是不能安安稳稳地趴在床上了。

如果不能走着出去,就是爬也要爬出去,林折繁方才在心中闪动了这个念头,可是转念一想,要是爬的话,那也太慢了,又只好作罢。

忽然间,林折繁有了主意,冲着一个小厮点点手:“你,把沐天涯给我找来。”

那小厮愣了一下:“少爷,您是要人把沐少爷抬来?”

抬来?

林折繁怒道:“干嘛,挨揍也一起,他诚心的是不是?老爷子哪里那么大精力,居然打完我又去打他?”

虽然生气,可也无可奈何。

这个空当,有小厮端上了几样宵夜,精致之极,一看就是凤夫人亲自下了厨房,林折繁更是堵得满心的气,哪里能够吃得下去。

哗啦一声,有人破窗而入,把屋子里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床上的林折繁也是一惊,等看清楚来人,又惊又喜:“阿幺,你可回来了!”

听到林折繁说话,看上去疲惫不堪的卓小妖还未说话,就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愣了半晌的林折繁,趴在床上,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他才不管这个卓小妖是公是母,只要回来就好。

有小厮过去扶起卓小妖,摸摸心口和鼻息,应该是累极了才晕倒,并无大碍,就有人想摇醒卓小妖。

等等。

林折繁断喝了一声,把那个人吓得一抖手,把卓小妖又仍在地上。

对,蔡管家说他是女的,想到这儿,林折繁立时兴奋起来,恐吓了众人几句,不许他们把方才的事情外泄,然后让人把卓小妖抬到床上来,又将他们都打发出去。

林折繁的眼光,春风荡漾,心中暗笑,万一卓小妖真是女的,可不能让这些人陪着自己把她看光光。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如果兄弟们看得欢乐,就留爪,然后,我失踪!

15

15、欲筹帷幄心恒静 。。。

靖边王列龙川的大帐,驻扎的位置极为隐秘,而且从外表上看,更像是多做了十来个士兵的营帐,并没有太多彰显身份和权势的东西。

只是那些在营帐外边守卫着的亲卫们,具是精神矍铄,风骨清癯的精壮汉子,纵是侍立不动,威严肃穆之色,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

眼看着要点晚卯了,章岳路带着两个亲兵在大帐外等着靖边王列龙川出来,好一起去操练场。本来靖边王列龙川已经准备出发了,结果王妃岑依露过来,还带着一个村姑打扮的女子。

王妃岑依露和靖边王列龙川交换了下眼色,章岳路情知其中有异,于是带着大帐里边的亲兵出来等候。如果这些事情需要他知道,列龙川自然会告诉他。

看看四周,章岳路问身后的亲兵:“咱们营中的人可都在?”

那个亲兵道:“回章爷,海大哥和秦公子出去巡视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微微皱了下眉头,如果是别的人还好些,要是海无言和秦谦两个不能及时赶回来,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列龙川一向的原则是“待人宽,待己严”,海无言和自己一样,都是由列龙川夫妇一手养大的孤儿,靖边王一向对他们视如己出,而秦谦是列龙川的儿子,列龙川对秦谦的要求比他们更严厉。

啊拉!

忽然听到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声传来,章岳路的心就随着翻了个底朝天,一丝浅浅的笑意还未等涌上嘴角,拖着狐裘,扑打着银翅膀的空桐潋滟,已经夹裹着一阵寒风冲了过来。

空桐潋滟的那对翅膀乃是求了浣花醉家的醉红泪所铸,连潋滟自己都弄不清楚究竟醉红泪用了什么质地制成,反正特别坚韧柔软,每扇翅膀上都用精钢为丝,拧成筋络,每根筋络的顶端,所有钢丝旋扣在一处,磨成尖锐的菱角形状,发着雪青色的寒芒。

能在军营里边见到空桐潋滟,章岳路又是高兴又是担心,他深知这个幻雪宫长大的小姑娘,经过了禽兽不如的尊上宫主卢妃仙子多年教导,无论言行举止,还是为人处世,已然与世俗间的道德理念迥然不同。有些道理,三岁的孩子能够明白,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让这个小丫头弄明白。

远远地看去,空桐潋滟那张绝美阴柔的脸,因为太兴奋的缘故,泛着诱人的晕红,额头的圣痕之蛇,更是活了一般,蠢蠢欲动。章岳路生怕空桐潋滟任性而为,在军营中惹出麻烦来。尤其此时,王爷和王妃在大帐里边议事,他都带着人出来了,别再让空桐潋滟闯进去。

冲着空桐潋滟冲过来的方向,章岳路连忙纵身过去,准备拦住她:“空桐姑娘,军营重地……”

他话未说完,嘴就被空桐潋滟的唇给堵上了。

空桐潋滟那两瓣樱花瓣鲜妍的唇,花儿般绽开,然后用力吸住章岳路的唇,章岳路呜呜了两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打死他也没有想到,看到自己出来拦阻,空桐潋滟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会冲到自己怀里去,章岳路瞬间不知所措,叉着双手,在众人诧异惊愕的注视中呆住了。

空桐潋滟和章岳路鼻尖顶着鼻尖,只见空桐潋滟弯弯笑眼里边闪动出邪恶的光芒来,章岳路情知不好,还未及反应,嘴唇便被空桐潋滟用力咬了一口,痛得章岳路一闭眼,却无法在众人面前哼出声来,只得暗自憋了一口气下去。

又是生气,又不能发怒,章岳路提起内力,想把空桐潋滟给震开。念头刚刚闪过,空桐潋滟早已经顺着他的肋边滑了过去,看样子就想冲进大帐里边去。

空桐潋滟的轻功本是不错,加之肋下那双运用得相当娴熟的翅膀可以助力滑行,她的速度,便比别人胜了一筹。

拧步回身,章岳路手疾眼快,真如离弦之箭一样,贴着空桐潋滟滑了过去,反手就把空桐潋滟拦腰抱住,夹在腋下,沉声低喝:“潋滟,再乱动,我掰掉你的犄角!”

噗。

被夹住空桐潋滟也不惊慌,笑眯眯地用手扶着犄角:“嘛,弄坏了你也会修。小章哥哥,再不放手,我……”她笑嘻嘻地,用手指戳了一下章岳路的臀尖。

这一下可把章岳路吓坏了,生怕空桐潋滟会做出什么更吓人的事情,连忙把她放下,转眼看到秦谦和海无言微笑着看着他,不觉脸上发烫。

海无言抱拳:“章大哥,我和秦谦巡视后营的时候,空桐姑娘赶来示警,我们在后营发现了异状,特来向王爷回禀。”

听他这么一说,空桐潋滟不是无缘无故地闯进来,章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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