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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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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草的味道缭绕开,流浪汉朝林裴看了眼,伸出了碗,林裴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递过去,回身往街道的另一头走,一下子消失在夜风中。
从西部联邦开往汉河的星际航船穿梭在浩瀚之中。玻璃窗前摆着一大束新鲜的白海洋。
林斯坐在桌前,眼前的屏幕上播放着那段录像,他把这段录像重复看了几遍,期间一直试着联系林裴,对面的通讯一直是中断的状态。他如今在回程的途中。西部的事宜已经处理完毕。
林斯望着屏幕上的画面,他一直知道这份录像的存在,在这之前却从来没有亲眼看过,只知道在林裴手上,很多年了。那时候林裴才多大,二十左右,十九吧?林斯忽然有些记不清了,在他潜意识里,林裴这么些年没长大过,都是这样子。
其实很多事那时候就能看出端倪,画面切到林裴的脸,少年盯着身下的人瞧,眼中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隐约疯狂,好像下一刻就要骂句脏话说一句“你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知道林裴一直想说这一句,只不过从来没说口。
画面定格在林裴的脸上,林斯在那熟悉的眼神中回忆起一些事,似乎真的没有人发现,林裴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烈的人,连林雪声都觉得林裴没心没肺,万事无所谓,可林斯知道他不是,林裴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占有欲非常之强。林裴不是完人,不够耐心,沉不住气,莫名的英雄主义,冷不下来的热血,以及偶尔以他的忍耐力也觉得很难忍受的无理取闹,可林裴依旧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很久之前,林斯原本也想过,林裴过他该过的正常生活,他履行作为兄长的本分,过去他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就不要再提了,可是少年林裴出现在他眼前,一切都变了。他看见林裴穿着天蓝色校服走下楼梯,他听见林裴轻轻喊他一声“哥”。
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林斯看着那录像,终于又抬起手试着拨了下林裴的电话。
滴一声轻响,竟然通了。林斯微微有些诧异。
第50章
对面没有人声,隐约听到刮风的声音,以及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什么,林斯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怎么了?”伸手关了录像,等了会儿,他开口道:“你在哪?”
“东西我销毁了。”
林斯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顿了会儿,他低声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嚓的一声,通讯中断了。
林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顿。已经许多年没人主动截断与他的通讯了,他的反应迟了半拍,一下子没回过神。正要重播回去,忽然,他压在附耳通讯仪的手顿住了,他望向那录像截止画面,想到了什么,愣了下,紧接着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汉河的街头。
林裴抬手扯下了拉斐尔贴在自己胸口的黑十字章,把东西往巷子旁的桶里随手一扔,打电话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劳伯坐在深夜的理发店保养头发,兜里的通讯仪响起来,在他的语音授意下开始自动播放。
“我要退党。”
劳伯从躺椅上滋溜一声滑了出去。
林裴一晚上没睡,在次日中午前完成了工作交接,交了申请表。
小玫瑰是凌晨两点听到留言赶过来的,一群人进门瞧见林裴在往箱子中收拾东西,全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林裴交代完了手头的事,一转身瞧见红着眼睛不敢说话的组员们,一顿。
“组长,你要去哪儿啊?”
林裴嘴角微微一抽,指了指塔塔河对岸的联邦调查局,“有空可以去看我。”
开车两分钟,脚程十分钟。
众人:“……”
宗教审判所办公室,拉斐尔在开会,当他说出即将加入的新探员的名字时,屋子里头瞬间安静,记录员的笔摔在了桌子上。
“他不是个保守党吗?”
“退了。”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开口:“所长你的意思是,要收拾他?”那右手边的探员开玩笑般地笑了下,一双眼却是紧紧望着拉斐尔,手提箱事件还历历在目,此时新探员的到来,像是在静水里定点来了场爆破。
拉斐尔听了一阵子手底下人的讨论,翻出本档案。
“关于1025号,”他翻开文件,“也就是林裴,他原来做联邦特工时编号1025,关于他有件事很出名,都听过吧?272事件。”
档案被重新翻开。
“1025号的任务完成率很高,人不出名,四年前,他经手了一个案子,和汉河警方调查一起牵涉极广的克隆儿童器官贩卖案件,案子很快破了,他从一所旧仓库里救出一批克隆儿童,经过清点,一共265位,后续案件不是由他跟进。”拉斐尔顿了下,“可最终述职大会上,1025站出来说,不是265位,是272位。”
拉斐尔看了眼自己的一群组员,“所有的报告、监控、口供以及医院的病历都证明,一共是265名儿童,可他坚持,是272位,少了7个人。双方争执不下,后来逼得他当时的上司当众骂他精神病犯了,案子就此收官,所有的文件上全部以265为准。”拉斐尔合上了文件。
“确实是少了七名儿童,他查出来,这七名儿童被用于活体黑弥撒祭祀——某种邪神崇拜仪式,他还查出来,长期以来,黑弥撒在联邦高级官员圈子中非常流行,黑弥撒活动一般被伪装成做行为艺术,据他列出来的名单,当时联邦行为艺术协会中有超过两位数的黑弥撒信徒,其作品多以幼儿、牺牲、古神为主题,而最近的一场活体献祭仪式中,据他声称,有大量联邦高级官员参与其中,包括二十几位议员,十几位高级秘书,以及两位内阁部长,还有当时他的上司。七个孩子由他上司亲自从医院载去仪式现场,在仪式中,他们把孩子称为活肉,他们吃了这七个儿童。”拉斐尔说话的时候一直没什么表情,对于神权党而言,黑弥撒这种邪神崇拜令人作呕。
“这是条完整的黑色链条,衍生自联邦持续了数百年的信仰乱局,牵涉的势力太广,最终只能不了了之。后续的事情,就是非常着名的272事件,他去做报告,亲手把他上司拖死在了楼梯上,血擦了几十楼,联邦法庭判处他枪决,”拉斐尔说到这里顿了下,“他当庭从兜里掏出了间歇性精神障碍证明。”
联邦大楼当众杀人事件,即272事件,这案件一直非常有名,不过因为涉及黑弥撒,几乎没人了解真相。
拉斐尔看了眼安静无声的众人,缓缓道:“其实卷入这种案件,精神障碍证明并没什么用,他自己也清楚,否则不会在宣判之后才拿出证明,这是一种态度,法庭的即时纸质档案中,记录员写了这么一句,被告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并无畏惧。他仍然被判处死缓,直到联邦高层有人力保了他,那个人是他现在的上司,劳伯·提利尔上校,他把他从狱中捞了出来。”
屋子里已经静得滴水可闻了。
其实一个普通人卷入这种政治事件,一般的下场都是死在调查的前夕,但1025号查明了真相,并且宣之于众,这已经非常令人诧异了,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人竟然还活了下来,就在军情处继续当MI特工。
拉斐尔看了眼自己完全没有声音的组员们,轻轻敲了下手边的屏幕,用简单的一句话做了会议总结:
“他入职后,没事别去招他。”
林裴不知道在他到来之前,宗教审判所已经开过关于他过去事迹的大会,所有人都做足了心理准备,他一走进大楼,抬头看见大厅里佩戴着黑十字的众位同事,对视的那一瞬间,林裴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微凝滞。
两秒钟后,所有人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林裴拎着箱子去了自己的位置,打开了计算机。
入职手续还在办,毕竟自由主义联邦特色,程序能有多繁琐就有多繁琐,一天能半完的事,三个月绝不可能结束。不过退党这事倒是完成挺快的,收到回复邮件后,林裴一下子又成了自由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裴去了食堂,在大门口瞧见了自己的一众组员。
林裴低头看了眼时间,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时间点林斯已经飞回东部联邦参加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会议——新世纪能源会议,面前这群人应该在安保中心盯着,而不是在调查局食堂戳着。
新世纪能源会议原本地址定于帝国,可对方忽然改了时间地点,联盟高层对此高度重视,帝国外交团在西部联邦时,东联邦高层连续十多天召开紧急讨论会议,几乎是夜夜到凌晨两三点,资源部都疯了。
林裴询问过后得知,新世纪能源会议延期了。
他微微一顿,“为什么?”
小玫瑰懒洋洋道:“谁知道?帝国人花样多了去了,说是什么设备的安全检验没过,联邦能源局连开了几天通宵会议,今天直接拖着帝国外交团去了现场,就差断头明志了。”
“设备真的有问题?”
“不清楚。”小玫瑰笑了下,“不过要真有问题,一旦出故障,怕是要死不少矿工,早听说帝国在这一块卡得严,以前没人当回事。”
林裴想了一阵子,没说什么。
进了食堂后,林裴拿卡给一群人刷了午饭,大约是发现黑十字的食堂菜色好,几个人干脆留下来吃了,围了一桌,小玫瑰还给在家守门的季老爷带了一锅汤。
隔壁桌一群制服笔挺的黑十字成员低头吃饭,没飘一眼,也没出声。
林裴这桌吃完饭聊完天,林裴让小玫瑰早点回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来不及处理,小玫瑰说有陈如看着,又说帝国那将军不多事,特省心,吃完饭,她又在黑十字的大楼里转了一圈,高跟鞋达达的响。
临走前,她和林裴说,“组长,我一直觉得你不够男人,我今天才发现,你才是真的很男人。”
在网上挑选了一整天居家拖鞋的林裴闻声抬头看她。
“真的。”小玫瑰非常真诚地看着林裴,“差点忘了,劳伯让我和你说一句,他挺好的。”
林裴敲着虚拟键盘的手轻轻一抖,看了眼小玫瑰,“嗯。”
小玫瑰走后,林裴的屏幕停在了购物页一直没动,过了很久,他终于从兜中掏出通讯仪,这些日子一直陆陆续续有留言,他一直没看。手指停在开始页面良久,终于,他收了手机,继续买东西。
他打算搬家。
黑十字包分配房子,位置在汉河内陆,联邦军部统一管理,小区山清水秀,寸土寸金。
重点是清静,用拉斐尔原话说:适合养老、养生、养病,基础设施建设远超联邦一流精神病院。
林裴很想告诉拉斐尔,当年法庭上那张间歇性精神障碍证明是他花二十块钱在办假证的地方买的,但是拉斐尔深信不疑的样子确实打动了他,他没想到黑十字高级领导人就这智商水平,又想着,自己确实牛逼,于是什么也没说。
一整天下来,终于在网上买齐了一整套居家套装的林裴掐点下班,正好拉裴尔出门,他望着走出大门的林裴,等到林裴走远,他回过头看向组员,“那几个帝国特工还跟着他?”
“一直跟着。”
拉斐尔若有所思。1025号特工出身,反侦察水平一流,不会没有察觉,至于为什么没放在心上,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林裴出了门,哪里都没去,在自助商店里买了点消毒水和啤酒。消毒水带回去打理房间。
付钱的时候,他在机器光洁的玻璃表面照见了自己的脸,以及那只湛蓝色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林裴忽然间有点怀念从前没有脸的日子。他记起那个272事件中失踪的小女孩,他把她救出来时,小女孩轻轻仰头亲了下他蓝色的眼睛,像个小天使似的把脸贴着他。那时候他张脸重度烧伤,难看不难看他不知道,吓人倒是真的。
林裴喝了口啤酒。
这些年经历了很多,好的,坏的,气急败坏过,后悔莫及过,慷慨激昂过,欣喜若狂过。
难得懒洋洋地想要找个人安定下来,又生出许多事。
林裴正想着,忽然瞧见对面的街道上似乎有个人,那人朝着自己走过来,他眯眼看了会儿,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51章
林裴以为是他看错了,直到林斯走到他面前站定,他抽了下眉毛,喝了口啤酒没说话。
林斯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装作没瞧见,折回去又买了点酒,这回买了浓度高的,在店里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吧,手头的酒都喝干净了,以为林斯走了,一出门发现林斯还在那儿站着,终于,他开口问道:“将军?”声音带着疑惑,冷冷淡淡的,在夜里头响起来。
林斯往前走了两步,两人本就离得不远,这一下快贴到一块去了,林裴没往后退,轻皱了下眉,高位者都有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感,林斯没有,他靠近的那一瞬间,温柔拥过来,令人失神。
这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的情人。
林裴感觉到林斯从他手中将酒拿出去,两人贴得极近,又加之身高接近,一时竟是不知道谁的气场压过谁,仿佛是场无声的角力,风过长街,衣服窸窣两声,林裴看见林斯欺身吻他,他顿住了。酒气升腾,把理智一点点蒸出去。
“将军,”林裴冷淡地提醒道:“我不是您的弟弟,清醒一点。”
林斯的动作微微停住了。
林裴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中响起来。
“油料耗尽,恒温系统损坏,低温环境中,肢体冻死,呼吸缺氧,眼睛充血坏死,浑身浮肿,持续至少十个小时的死亡历程,直到尸体消解才获得解脱。”林裴缓缓道:“非常令人痛惜的死法。”
所有声音都没了,四周静得渗人。
没听见林斯的声音,林裴凑近低声安慰了他一句,
“英雄永垂不朽,您的弟弟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那个角度,林裴看不见林斯的脸,只能感觉到林斯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手,缓缓往上挪,林裴觉得林斯要拧断他的脖子,可那只手停在了后颈处没了动作,林裴感觉到自己被勒紧了,被生生地勒在了林斯的怀中。
“你喝多了。”林斯终于低声道,不似林裴想象中的动怒,他只是说:“你喝多了。”那声音像是安慰。
林裴看着他。
“没事了。”一只手贴在了他的额头。
林裴没说话,他非常清醒地听见林斯低下头对他说,“你是林裴,你是我的弟弟。”那声音低缓而温和,在夜里轻轻响起来,说这话的时候,林斯望着他的脸,林裴意识有些飘,下一刻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他坐在了地上。
“我不是。”他脱口否认。
林斯看了神志不清的林裴很久,终于笑了下,也没多做争辩,低头轻轻亲了下林裴的额头。
林裴皱眉看他,忽然亲了回去,嘴唇轻轻擦上林斯的额头,跟他较劲似的贴了很久。
林斯怔住了。
林裴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没有,一只湛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折射出荧灰的光,手抓着林斯紧紧不放。
林斯盯着他瞧,眼神一点点温柔起来。
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怎么会认错呢?你看着我的时候,我都想落泪了。”一句话被风吹散在夜里,几不可闻。
房间安静而昏暗,猫头鹰单脚立在葡萄藤架子上,半开的白海洋插在了书桌前,林斯手里拿着刚替林裴脱下来的衬衫,望着折腾了一路终于蒙着枕头闭上眼的林裴,看了会儿,他伸手轻轻拍了下林裴的后背,林裴渐渐停了咳嗽,混着一身酒气睡死了过去。
林斯却没有收回手,他将手贴在林裴的背上,无名指的戒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另一只手拿着林裴的衬衫,衬衫很薄,抓在手里轻极了,林斯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质感的东西,他翻出来看了眼,发现是一枚黑十字,联邦宗教审判所的胸章,他看了两眼,望向熟睡的林裴。
“将军。”索亚推门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文件。
林斯翻开文件扫了两眼。
索亚看着林斯的脸,犹豫一会儿,他开口道:“小少爷的照片流到了帝国,林夫人与林将军收到消息,林夫人中午联系过您,没联系上,她致电秘书处,说……”
林斯看向忽然停住的索亚,“她说什么?”
“求您让她见一面儿子,是我接的电话,林夫人的精神有些崩溃,航务处说她已经离开了帝都。”
林斯没什么表情,低头继续翻文件,“拦住她。”
“是。”
“林雪声呢?”
“一直没有表态,中午按时参加了林沛少爷的入学典礼。”
林斯没说话,正好翻到一份安全性评估,他抽出来看了眼,又放下了。他对索亚道:“联系下林裴的上司。”
“劳伯·提利尔?”
“不,拉斐尔·兰顿。”林斯松开手,一枚黑十字胸章轻轻落在桌子上,“联邦老牌政治家詹姆斯·兰顿的长子。”
索亚记起来了,詹姆斯·兰顿,八年前退休,被称为联邦之鹰,神权党党鞭,君临国会七十多年。
詹姆斯·兰顿的长子。
二十年前,因为是个同性恋,被指控违背神权教义,但是因其当众自辩太能旁征博引且有理有据,气得二十多位主教哽咽,最终被宣告无罪,后借助家族东风越发如日中天的年轻政治家。
据说他当时有同性恋人,两人一起站在圣赫林姆斯大教堂对抗整个联邦神权党和兰顿家族,颇有两人对抗全世界的大英雄主义意味,可惜的是,他的那个同性恋人在关键时刻选择了退缩,最终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大教堂中与二十多位主教辩论,依旧不失风度。
辩论过去不久,拉斐尔·兰顿突然入了情报行业,渐渐的,也没多少人记得他全名叫拉斐尔·兰顿。兰顿家族,被称为联邦猎鹰的古老家族,家徽上叼着蛇的猎鹰腾空而起,格言是:听我训诫。
这年头联邦神权党很少有不靠家族势力混政治圈的,拉斐尔·兰顿算一个。
林斯看着那枚黑十字胸章,没说话。
保守党宁可低声下气地和帝国做能源交易也不愿意与神权党合作,说明联邦的政治斗争远比外人想象的残酷。拉斐尔·兰顿此时拉拢林裴,他未必对林裴的底细一清二楚,与其说阴谋,倒不如说是党派间的试探。
联邦缺能源是事实,神权党垄断联邦四大古老能源矿采基地也是事实,选票的数目是一定的,能源就是选票,有能源就能开展经济,就能拉拢选票与人头。神权党攥紧了选票,自然不希望保守党与帝国合作,近十年来,他们宁可无视联邦境内日益艰难的矿采储蓄也要以国土与经济安全为由把帝国投资商挡在国门外。
如今联邦的能源确实短缺了,可以说,原先只是制约发展水平,如今已经影响到了公民正常生活。
能源短缺彻底漏底了,于是有了这次联邦倾全力推动的新世纪能源会议。
联邦党争依旧在暗中进行,且越发白热化,毕竟乱局出转机,谁也不想失去主动权。
林斯作为帝国军部高级领导人,对友邦的政局看得相当通透,当初联邦保守党提出新能源会议这一概念时,他就看出联邦政局背后硝烟弥漫,他拒绝过两次。毕竟帝国不是做慈善的,能源是重要发展物资。直到保守党老牌政治家劳伯·提利尔主动联系他,那时他正在查路法西,劳伯·提利尔交给他一叠资料。
翻开第一张就是林裴浑身是血的照片。
对方给的说辞是:当初联邦安全局一支航舰通过虫洞时意外跌入黑洞引力范围空间,正好和林裴的航船相逢,他们收到了林裴的求救信息,在测算过后,决定进行紧急救援。
他们救下林裴时,林裴伤得很重,且收到严重辐射感染,救助过程中用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导致林裴失去记忆,由于无法得知其身份,安全局负责人劳伯·提利尔决定安排记忆植入手术进行紧急救助,林裴恢复后,负责人看他各项指标完成度非常高,让他入了特工队,后来发现林裴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与臆想后遗症。
这番说辞一定不是真的,漏洞非常之多,但是也不会全是编的。
翻完了那本病历,林斯同意召开新能源会议,联盟与帝国百年来第一次合作,先是联邦首相访问帝国,然后是帝国外交团访问东部联邦,最后是贸易壁垒的降低,一切外交活动都是为了能源交易。
外交部老部长给手底下那群晚辈训话,说:“这一趟跟着将军去联盟,你们不是去谈合作的,你们是去扶贫的。”
一众部长都笑了。
林斯之前知道联邦资源短缺,但没想到对方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甚至就连今年联邦首都的矿采都是帝国外交团这次访问前提供的,可见联邦资源枯竭严重到什么地步,到了这一步才松口,林斯作为帝国军部的领导人,也不免觉得对方处理手段低级。
能源短缺,真的会死人。
他合上了文件。
索亚退下去后,他扭头看了眼隔间,隔间是半透明的,会自动过滤掉很大一部分光线,很适合休息,林裴还在睡,期间似乎醒了一次,又睡了,林斯看了会儿,从一旁的文件夹中抽出了行程表。
第52章
林裴走出房间时,刚睡醒,惺忪着眼,整个人懒洋洋的,衬衫一直敞开到胸前,见林斯抬头看他,他轻轻吸了下鼻子,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东西还我。”他手撑上了桌子,低头看着坐在桌前的林斯。
“什么?”
林裴浑身放松,瞧林斯一动不动,突然想捏他的脸,等他回过神,手竟然已经放上去了。
他忽然忘记了要说什么,指腹一点点碾着林斯的下巴,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真的和你亲兄弟乱|伦?”
这种事是忌讳,昨晚还可以装酒醉混过去,现在不行了。林裴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林斯神色不变。
“血缘很重要吗?”林斯问了一句,见林裴神色微妙,他耐心道:“没事,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林裴顿了很久,几乎都忘记林斯的身份了,指甲轻轻刮着他的下巴,快刮出血了,他抬头看林斯,“你们是兄弟?你被他上,不觉得恶心?”那盒录影,绝对是他今年见过的最恶心的东西,单方面的性|虐待,画面充斥着暴力色彩,又加之乱|伦,怎么瞧都让人生理性反胃。
林斯抬头望着林裴,“他那时候年纪小了些,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其实心很软,跟个孩子似的,他不知道我很痛苦。”
林裴被这说法震惊了,他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满脑子只能想出两个字,“变态”,他问林斯,“你很痛苦吗?”
林斯习惯了掩饰的脸上有过片刻的空白,他望着林裴,低声道:“很痛苦。”
林裴微微一顿,竟是被林斯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跳。林斯直接到他有些诧异。“你不愿意,他还能强迫你?”林裴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境说这一句,字里行间都像带着嘲弄意味。
“我希望他可以记得,”林斯没恼怒,望着凑近他的林裴,一双眼暗了下去,“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林裴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了,没想到林斯会说这么一句,过了片刻才继续笑了下,“这话和他说过吗?”
“没有,我很后悔,有些话应该早点说出来。”
林裴看了他很久,没再说什么,抽回了手笑了下,从林斯的面前捞过自己的黑十字胸章,“打扰了,将军,我还有事,告辞。”
“他还活着。”
林裴的脚步顿了下。
“林裴,你是我弟弟。”
林裴终于看了他一眼,“林将军,人死不能复生,清醒一点。”
林斯抽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案上,林裴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摊开第一页,他不自觉地顿了下,面上倒也没显露出什么异样,继续往下翻。
走出会馆的时候,林裴大白天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到调查局,他才终于从兜里掏出通讯仪给劳伯拨电话,手指头都是抖的。
“你给林斯的文件是假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约林裴出来见一面。
林裴扯了风衣出门。
这帮人胆子真大啊!林裴竟是只有这一个念头。拿他前两年出任务受伤住院的照片给林斯看,装作是他弟弟被救下时的照片,字里行间一直模糊信息让人误以为那就是林斯的弟弟,林斯没和这帮人打过交道,林裴对这手法却再熟悉不过。
这是骗到人家帝国军部领导人头上去了。就林斯今天那副样子,谁知道他回过神会干出什么事。
你扯一个死人死而复生的谎,给了希望又夺回去,这无异于又把人杀死了一遍,林斯这性子,瞧着温柔,其实挺变态的,那视频流出来,他问都没问一句,仔细想想,是有些恐怖的。
何况如今还是能源会议召开的关键时刻。
林裴坐在餐厅中,呼了口气,看向对面大口喝水的劳伯。
对方第一句话就是:“你先听我说。”
林裴听他说了整整三个小时,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起来,不是觉得好笑,而是觉得骇人听闻。
“你们真的救了林斯他弟弟?”
劳伯给了林裴一个真相,林裴听得目瞪口呆,这帮人竟然真的误打误撞救了林斯的弟弟,“那人呢?”
“那时候联邦与帝国的关系还是重冰期……”劳伯顿了下,看向林裴,“你是一个特工工作人员,你知道,有的时候,我们必须把联邦利益放在首位。”
听完这帮人的处理方式,林裴久久没说话。
他们确实把人救下来了,并且很快确认这就是林斯的血缘兄弟,为了获取情报,联邦军部强制复制了他的记忆,这种手术成功率几乎为零,当时众人也只是抱着能录出一点是一点的想法,没把人当人看,当时人本来就已经重伤,因为手术直接精神崩溃,自杀未果后关在医院,最后死于辐射感染后遗症。到死的那一天,联邦还在对他进行记忆复制手术。
“你们一共对他进行了多少次手术?”
“三个月,近两百多次。”劳伯说着话的时候,难得有些不忍神色,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低头喝了口茶。
林裴已经完全震惊了,记忆复制不比帝国的芯片实事录入,那是一种非常残酷的手术,对人的精神有极大的损伤,基本上七八次做下来,这人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两百多次,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劳伯看他,“帝国军部的信息一直非常难以获取,这是一次非常珍贵的机会,你作为一个联邦人,在联邦利益面前,你应该明白我们的选择是什么。”
林裴终于问了一句,“你们复制出什么了?”
“他一直不肯配合,军部用了许多方法都宣告失败,只能在潜意识层面进行诱导勘测,获得了一些零碎的东西,都没什么意义,后来他精神状况糟糕起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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