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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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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不肯配合,军部用了许多方法都宣告失败,只能在潜意识层面进行诱导勘测,获得了一些零碎的东西,都没什么意义,后来他精神状况糟糕起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死的那天,医生抢救宣告失败,一个军官忽然把一则新闻放在他耳边。”他看了眼林裴,“是很多年前林斯开新闻会议的采访记录,是林斯的声音,那时候他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了,计算机记录下了他一段脑电波。”
林裴看着劳伯从屏幕上抽出一段虚拟文件,是一则录像,正对着一个屏幕。
画面上,计算机分析着这段脑电波,黑色方格跳跃着,最终一个一个跳出三个字。
“我……”
“爱……”
“你。”
屏幕上的方格停住了,林裴一脸震骇,抬头看着劳伯。
“我们当时也你这个反应,确实没想到。”
林裴过了很久才道:“如果我没记错,他并不是个情报特工,不是间谍身份,这种虐待有违国际法。”
“我们是特工,国家机器。”劳伯看着他,“你要理解我们,1025,所有人都可以指责我们,但是你不能够,有的时候,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没有选择,命令必须执行,这是我们的职责。”
林裴看了他一眼,红发秃顶的上司望着他,他记起这些年来这位上司对自己的照拂,一时也无话,半晌才道:“一旦事情暴露,执行负责人会被推出去,那件事军部是交由了安全局吧。”他望着面前的人,劳伯·提利尔,安全局前负责人,这是把烧起来的火往自己身上揽。
劳伯望着他,“我真诚地向他道歉,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林裴顿了很久,竟是不知道说什么,终于道:“人死了,你们不该拿这件事去糊弄林斯,那是林斯的弟弟,他肯定能看出来的,一旦他查出来了,所有事情都会被翻出来。”
劳伯抽出另一份文件递给林裴。
林裴打开看了眼,一怔。那是他的照片,以及他的资料,那是属于他自己的,1025的那份资料。他诧异地抬头看劳伯,“你疯了?查基因查瞳膜什么查不出来?”
“他已经八年没见过他弟弟了!他已经不认识他了!”劳伯望着林裴,“林斯的弟弟,对辐射异常敏感,他本来就已经受到严重辐射污染,体质发生改变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件事我们有安排,绝对不会出问题。”
林裴看着那档案良久,“不可能的。”他推开了那档案。
劳伯望着林裴。
林裴听故事似的听了一下午,扯了下领子,没说话,过了很久,他终于道:“不可能的,我拒绝。”
走出那间茶舍的时候,阳光一下子照在脸上,林裴的视线有片刻的凝滞,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怀疑起真相来。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又要拿什么去告慰死者。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记起上午林斯在他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我希望他记得,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那声音温和而低缓,像是许诺又像是明誓。
林裴站在阳光底下不自觉顿住了。
林裴回到调查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新上司拉斐尔在倚着藤萝晒着太阳喝茶。一群人同时扭头看向林裴,又转开了视线。
林裴坐在位置上玩手机,俄罗斯方块。
直到面前出现一团黑影,他抬头看去,放在桌子上的脚没动,手不着痕迹地移动着往下砸的方块。
“心情不错?”拉斐尔问了他一句。
林裴没说什么,也没收手机,问他:“有事?”
“联邦矿采的安全性检验没合格,能源会议要延迟。”拉斐尔坐在了林裴的桌子上,“今天我在会馆与林将军谈过了。”
林裴敲着屏幕的手轻轻一滑,漏敲了一块。
“他说你来负责这项目。”
“我?”
“我拒绝了。”
林裴蓦地抬头看向拉斐尔,脸上露出点诧异神色,却没说话。
拉斐尔打量着林裴,“劳伯·提利尔不可信,家父曾提醒我,行走于暗夜中,要注意红头的毒蛇。”
“那上校觉得,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拉斐尔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温和笑道:“除上帝外,我不相信任何人。”
拉斐尔回办公室后,林裴听见庄严的圣歌传过来,低沉的男声让整个屋子都肃穆起来,顿了很久,他终于翻出手机,登录社交软件,他发现了一条最新的一段视频。
一双手在弹钢琴,是那首非常熟悉的《白海洋》。
林裴看着那双手上的戒指,许久都没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如果他真的是林裴呢?这念头随一阵风吹过,顿时无影无踪,他回过神来,竟是有些怔住了。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第53章
林裴是夜里头回到家,坐在昏暗灯光前吃海鲜盒饭才忽然领会到林斯的意思。
项目设备重组,负责人需要赶赴帝国,林斯之所以提出这一要求,是打算带自己去帝国。
他停顿了很久,缓缓吃完东西,把餐盒收拾好。
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晚上,林裴开始着手调查当年的事。
迷雾重重,那就拨开迷雾,看看身后到底是什么。
两天后,他查到了一个地方,是所医院,当他用笔迅速记下档案记录时,他忽然发现,他做整容手术的这家医院,就是当初林裴被关押的地方。他的笔短暂地顿了下。
医院的隔离室,穿着雪白大褂的女人夹着记录薄来来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林裴将口罩往上提了下,看了眼表,拐入了房间,脚步不紧不慢。左臂上绑着军工章的护士没多作怀疑,把一叠封好的纸质病历锁在柜子中,回身递给他一张门卡。
“怎么了?”
年轻护士看向带着严实口罩的男人,脸上是熬夜加班过后的疲倦神色,她别开头笑了下,露出半截修长脖颈,“最近多了许多人,夜里头值班……”
她瘫软地倒下去,林裴接住了她,从她后颈处把那小型注射器拔出来,将她抱到了椅子上,“辛苦了。”他伸手从她兜里掏出卡,“睡吧。”
计算机蓝屏过后,记录被调出来。
林裴查到了一间房间,那数字泛着冰冷的光,他调出了监控,没有开灯的房间中一片黑暗,和其他房间的癫狂景象极为不符。
这所医院的地下,有一个庞大的军事化管理隔离区,里面关押着精神错乱的政治犯、毒贩、以及各种不知名身份的人。
林裴穿过走廊,有病人在用力地敲着钢制餐盘,当当当,一直往里头传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狂躁气氛。
“医生。”
有人透过缝隙喊了他一声。
林裴插着兜回头看去,看见一双狭长的眼,眼白里掺着血丝,瞳膜呈现红棕色。
那是长期辐射治疗导致的,林裴自己也接受过精神方面治疗,他一眼看出来了。
那双眼睛仍然望着他,已经不能说望了,那是直勾勾地盯着,仿佛要把眼珠子从眼眶中挖出来粘在林裴身上。“摸我一下!摸我!”
林裴神色不变,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他伸出手去,白炽的灯光下,十指修长而莹白,那双眼睛的渴望几乎是要炸开了,血丝顿涌,林裴忽然想,那个人临时前比应该比这副样子还要癫狂,精神彻底崩溃,所有的动作都是依靠着混乱的意识,走不了路,眼睛无法聚焦,他脑子里想象出一副场景,一个男人在一个四壁雪白的隔离室里爬着,说不出话来,淋漓的汗液涂在地上,直到死都是睁着眼睛。
林裴微微怔住了,那画面似乎是凭空跳到他脑海中的,收回手时,病人爆发出一串哀鸣,林裴在那声音中听见了一种非常熟悉的狂乱。
同类的哀鸣。
最里头的那间隔离室,林裴插着兜走过去,当看见那一束从缝隙中漏出的光时,他忽然顿住了。
刚才的监控里面,这间屋子是黑的。
林裴的脚步停住了,身后长廊中是病患们敲着餐盘的声音,有人将钢制餐盘一下下砸在墙上。林裴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伸出手推开了门。
四面都是雪白高墙,连一丝缝隙都瞧不见,一张铁质高脚椅上,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垂头看着地面。
林裴的血有些冻住了。
男人抬起头,忽然笑了下,回过头来时露出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他的上司,拉斐尔·兰顿上校,整齐的军装,胸前代表审判的黑色十字熠熠生辉。
林裴用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你跟踪我?”
拉斐尔看了他一会儿,林裴的眼中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恐惧,好像和他在食堂吃饭撞见时随手打了个招呼似的,一点也没有自觉这是在保密级别为s的封闭军事禁区。他笑了下,解释了一句,“不,我没有跟踪你。”
林裴打量了他两眼,下了定论,非法潜入。
屋子里静了下来,两个一前一后调查当年事件的三流侦探望着对方,身后是病患的嘶吼与嘈杂噪音。
林裴摘下了口罩,觉得这场景真是年度魔幻,没有之一。
很明显,他的上司对当年发生的事情非常好奇,自己一个人边琢磨边查,结果在医院和他撞了个对面。
回去的路上,林裴注意到,拉斐尔一直在望着他。他没说话。
“你喜欢他?”
林裴走在楼道中时,听见旁边的人扭过头问自己,终于,他顿了下脚步。
“你喜欢他。”
“你反复说那份视频很恶心。”
“你调查时一直希望,林裴死了。”
脚步声随着每一句话而逐渐变慢。
“你告诉他,视频已经销毁了,可你每晚都在看那份视频,然后想象那个人是你,你按着他在做。”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来,“林裴,你有病,精神方面的。”
他伸出手,哐当一声扯着人的领子将人按在了墙壁上,手压着他的喉骨猛地用力,林裴低头盯着他,拉斐尔难得外表有些狼狈,被人掐着毕竟不太雅观,林裴面上依旧平静,看了他一会儿,凑近了些。
拉斐尔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林裴会贴过来,下一刻,他听见林裴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是,我有病,怎么了?”
拉斐尔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骤然跳了一下,眼镜后头的双眼中迅速暗了下去。
林裴从出现在众人眼前起,就是懒洋洋的,好商量好打发,和他干的工作一样,一板一眼,挑不出亮点,也挑不出大错。拉斐尔今天才相信,这是个道德自律感极强的人,会为了救一个小孩而赴死,为了追求所谓的正义将联邦高层集体告上法庭,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保留了与生俱来的英雄主义,还有对另一个男人强烈的欲望。
那是强烈到无法直视的欲望。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两人贴得很近,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拉斐尔低声道:“我可以帮你。”循循善诱,像是神父朝过路的人宣道。
林裴掐着拉斐尔脖颈的手青筋直跳,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能装,他面色不变地问他,“你要怎么帮?送我到精神病院?还是说跟刚才那群人似的关在隔离室?”
拉斐尔看了他很久,抬手摘下了眼镜,他轻轻吻了下林裴。
林裴顿住了。
古老的宗教仪式,兰顿家族的最高礼节,上帝予以这个家族于人世间传道的权力,拯救每一个迷失在野火中的灵魂。兰顿家族的壁画上,年轻的神父亲吻疲惫的信道者,和拉斐尔如今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在邀请他入教。
林裴第一次知道原来信教可以治精神病。
难怪联邦高层军官中这么多信教的。
林裴盯着拉斐尔看,大约是觉得无语,笑了下,身后长廊中有脚步声响起来,两人一起回头看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当人从阴影中显露出来的时候,林裴顿住了。
还是拉斐尔先反应过来,把林裴按在他身上的手拨开,松了松领口匀了口气,把自己那位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神经病下属护到身后,简单收拾下不怎么整齐的衣装,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是除不掉了,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他望着帝国的将军露出微笑,“林将军。”似乎一点也不对面前的人大半夜出现在这儿感到惊奇。
林斯望着他,脸上瞧不出什么,身后跟着绿头发的军官,一张脸倒是很冷峻。
林裴从来都承认自己是个神经病,他看着拉斐尔朝林斯伸出手,意识到两人要握手,他伸手拽了拉斐尔一把,将人拉了个踉跄拖到身后。他走上前站到了林斯的面前,没什么表情起伏,朝他伸出手,“将军。”
林斯看了他有一会儿,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了林裴的手。他的手有些凉,林裴望了他一眼,却发现林斯的眼神有些昏暗。
拉斐尔站在林裴身后,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直到林裴扭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拉斐尔笑了下,对下属的冒犯和无礼非常纵容。
拉斐尔走后,林裴看着林斯,终于回身往走廊尽头走,带着他进了屋子。
屋子里没开灯,林裴没设计智能管家,又加之对自己的新家不熟悉,一时没摸到开关,身后林斯似乎在黑暗中撞到什么东西,砰一声响,林裴立刻回头扶他,却被哐当一声用力地压在了墙上,他皱了下眉,感觉到林斯垫着后脑勺低头在盯着他看。
林斯在亲他,这个念头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舌头顶开了牙齿,林斯一句话都没说,手中的力道却不断加大。
上帝给不了他愉悦,林斯可以。
次日凌晨,林裴从房间里走出来,忽然发现衬衫上的胸章被人扯下去了,他想起什么,笑了下,提着箱子走了出去。
林裴辞职了。
他的精神报告显示异常,拉斐尔不是劳伯,没有苛待下属的习惯,他多瞧了两眼林裴,在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林裴没告诉任何人,他的精神状态从很久前就开始出现异常了,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焦虑症逐渐加重,目前为止,酒精和烟草已经无法控制情况,他怀疑自己的臆想症即将复发,如果不加以控制,也许哪天他会被关在隔离室进行强制治疗。
劳伯给他任务,他拒绝了。
情况在他调查当年林斯弟弟遇害一事后迅速恶化,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控制局面,他果断采取了措施。
林裴拿着同意书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拉斐尔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住了,保守党与帝国的能源交易中,他一直怀疑帝国那位将军知道内幕,即便是亲自来了联邦首都,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消息方面也是将吐未吐露,和林裴的接触也一直保持林裴能接受的范围内,这和帝国军部一贯的处事风格不大相似。
似乎过于小心谨慎了。
林裴没死,1025就是林裴,他只是精神不太正常了,毕竟两百多次记忆复制手术。
拉斐尔查出来的东西很少,却已经大致勾勒出事件的原貌,林裴实在太想活下去了,没人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的意志,两百多次复制手术过后仍然保留着意识,他活下去了,劳伯·提尔利从脑电波翻译过来的三个字中看见了危机,停止了手术,联邦安全局给了林裴全新的身份,全新的记忆。
当年联邦大楼当众杀人事件,牵涉范围如此之广,之所有有势力出面力保林裴,不是因为所谓正义,只因为杀人的是林斯的弟弟,帝国军部领导人的亲弟弟,国际局势瞬息万变,联邦军部的观念已经有了改变,林裴必须活着,他有用。
再到后来,把人折腾出精神障碍,再交还给林斯,总归是怕影响双方关系,保守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两头拼命包着火,战战兢兢地拖过能源会议,生怕出点什么事,劳伯·提利尔对林裴不停灌输联邦意志,怕也是出于这原因。不怪手段低劣,是到这一步,情况紧急,确实没什么办法了。
林斯未必不知道真相,估计是看了病历报告,怕林裴精神方面出问题,一直忍着。
拉斐尔听着耳中庄严的圣歌,保守党这事干得确实够神奇,可毕竟同为联邦政治党派,在某些事情上,为了大局考虑也只能帮着他们隐瞒,他不是眼界短浅的人,当下最要紧的,仍是能源会议。
劳伯·提利尔还在试图让林裴靠近联邦,给他灌输军部意识,傲慢是老一派的保守党政治家的通病,总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能操控黑白,也不想想帝国军部那一批政治新锐买不买账。
琢磨着收拾烂摊子的拉斐尔正想着该怎么办,耳中的圣歌正好停了一瞬,他记起昨晚的事,林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呼吸落在侧脸上,他有片刻的停顿。
他微微一失神,摘下了眼镜往桌上轻轻一扔。
林裴住在疗养院中,吃好喝好,积极配合治疗,每天陪着年轻女医生聊天话家常,偶尔接到上司的慰问电话,精神状况非常良好,一日打完镇定后,他在落地窗前晒太阳,意外地发现那几个帝国特工还跟着自己。
林裴夜里头给自己加了三倍的安眠药用量。
女医生和他聊天时,发现林裴出了很多冷汗,“很辛苦吗?”她温和地问他,将毛巾递过去。林裴真的很正常,从言行举止中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压力与异样,只有药物能让他短暂地露出疲倦神色。他是个非常出色的联邦特工。
林裴想了下,侧过头看她,“我会变成疯子吗?”
女医生低声道:“不会。”她从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十字架递给林裴,“你从前的组员朱利亚寄给你的,说是来自她家乡先知的礼物。”
林裴接过了十字架,说了句什么。
女医生很好奇地问他,“是什么?”
“凡人终将重逢。”
女医生温和地笑了,看了眼表,觉得药效快到了,她和林裴说:“晚安。”
林裴睡过去后,女医生替他关上了门,她从兜里掏出通讯仪。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索菲亚:“将军,作为医生,我建议您离开联邦,这对缓解小少爷的精神压力有好处。”
对面的人许久都没说话,过了许久才道,“他今天和你说什么?”
“他说他梦见您了,您问他,他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对面的人忽然陷入了沉默。
“这不是认知层面的障碍,记忆植入手术绝对不能这时候做。”
林斯手里捏着林裴的记忆芯片,过了许久才道:“我明天离开联邦。”
第54章
林裴出院那天,来接的人是小玫瑰和朱利亚。他在疗养院住了大概八个月左右,出来正好碰上联邦的亡灵节。
小玫瑰给了林裴一个拥抱,像个小女孩似的趴在林裴肩头不松手,林裴摸了下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
能源会议因为设备检验不合格而推迟,这消息林裴现在才知道,也没发表什么意见。项目的新负责人是一位保守党新秀,林裴没听过名字,只知道小玫瑰也在这项目中。
小玫瑰跟林裴说,过两日她就要去帝国。
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日子混过去一个月,林裴在家中种花养草,隔一段时日给自己的心理女医生打电话聊聊。日子倒也安稳,一直没人过来打扰。
索菲亚建议他出去到处走一走,放松心情,不要一直闷在家里。
林裴觉得有道理,收拾了东西踏上了行程,他也没什么挑选旅游地点的耐心,拿着女医生送给他的诗集坐上了星际航船,近些日子,帝国与联邦之间的关卡宽松了些,导游推荐了几个帝国古老城邦给林裴,林裴翻了几页,抱着种随大流的心情,搭上了去往帝国边境城市的航船。
那是林裴记忆中,他第一次来到帝国。
满大街都种着白海洋,空气清新,路人友善,林裴拎着行李找旅店。
刚一下船,林裴拎着箱子在街头走,还没认清楚地方城市的路牌,全副武装的一群人将他在街头团团围住了。
林裴顿住了,他对帝国的军种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帝国蓝旗军警。
军警分开一条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军装朝他走过来,林裴看着他,发现那男人的眼神有些阴鸷,他搜索了一遍,不记得自己和这人见过。
年轻男人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下,“我们收到线报,我怀疑,你是联邦间谍。”
林裴在那张证件上看见一个陌生的名字。
何鹤。
在审讯室,林裴非常配合地被锁在椅子上,所有的证件全部被搜出来扔在面前,包括护照和身份证明。脚步声响起来,审讯他的男人缓缓走进来,皮鞋发出踢踏声响,他拿着录音笔隔着钢化玻璃和林裴面对面坐下了,随手摘了军绿色的帽子,他盯着林裴瞧。
林裴总觉得,这个男人对他有恶意,他没说话。
“审讯开始。”男人按了下按键,滋啦一道巨大声响在林裴耳边炸开,他皱了下眉,往后避了下,他望向男人。
男人盯着他瞧,“说说,叫什么名字?”
林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嘴角抽了下,“长官,录音笔没开。”
何鹤:“……”
审讯过程……非常之好笑,所有人都难掩震惊,包括林裴。他着实没想到帝国的法制体系会是这副样子。
林裴要求申诉,对方说:“申诉你妈。”
林裴说“我是联邦公民,我有权申诉”,对方表示:“申诉你妈。”
调查记录被抽出来,林裴看见男人起身从那个洞里把自己的特工证明复印件甩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问他,“你是联邦特工?”
林裴:“我是联邦探员,我有权申诉。”
对方表示:申诉你妈。
林裴:“……”
不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两三个人,和那男人穿着差不多的军装,林裴一下子竟是没记起来这是哪种军种,其中一个高挑体量的男人拽住了那面容狰狞的男人。
“白骁你他妈别拽我!我让你别拽我!”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钢化玻璃墙后,林裴看着外面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嘴角不住抽搐,其中一个较为清秀的年轻军官忽然凑过来,似乎是扒着玻璃看了他一会儿,先是怔了很久,然后慢慢地攥紧了手,低头去翻他的审讯记录。他的身后,几个人还扭打在一起,东西摔碎声此起彼伏。
林裴:“……”
林斯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林裴还被关在玻璃墙后,面色有些微妙,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外头审讯的几个人已经撤出去了,他自己拿着笔在填表,一张表填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填完。
林裴抬头看见林斯的时候,说实话,他是很诧异的,笔从手中掉了出去,他顿了下,想捡起来,却发现手腕还锁着。
林斯隔着玻璃看他,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终于,林裴问他,“我可以申诉吗?”
通讯仪交到他手上时,林裴顿了很久,他已经辞职了,一时竟是不知道给谁打电话,终于,他缓缓拨打了联邦外交部的电话。
对方听完了他的话,告诉他,一定要拒绝审讯,立刻联系过去的上司。
林裴看了眼林斯,终于拨通了拉斐尔办公室的电话。
刚一接通,线路被截断了。
“……”林裴看向掐断通讯的林斯,许久都没说话。林斯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林裴动了下手腕,直接被反锁了,他一时无话,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终于抬头。
林斯望着他,伸出手压在椅子旁,欺下身低头看着林裴的脸,两人离得太近了,林裴无法忽略林斯的视线,对方的呼吸轻轻落在了他的脸上和颈侧,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林裴低声说了一句,“许久不见。”
林斯没说话,低下头吻他,林裴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想抬手却被锁缚得更紧,手腕上甚至有电击的麻痹感,唇齿被撬开,林斯低头深深地吻着他,用力之大,林裴头皮全片发麻,林斯感觉到他的挣扎,没松开他,反而更用力了,那一吻最开始是相当克制的,到最后却几乎有种刺痛感,林裴看着林斯发疯,松开唇齿任由他咬。
“来帝国做什么?”
被松开的那一瞬间,林裴抬头看林斯,喘着粗气笑了声,“算是逼供?”
林斯摸了下林裴的头发,从兜中掏出针剂,给他注射镇定。
林裴一直在看着他,失去意识前,他感觉到林斯低头吻他,很温柔,似乎是怕他疼,手都在抖。
第55章
林裴醒过来,发现自己没睡在监狱里,猫头鹰在架子上蹦蹦跳跳,林裴盯着它看了会儿,意识到自己在林斯的卧室中。
他花了两分钟理了下思绪,一时不知道林斯想干什么,为了情报与机密?有可能。也是他失误,特工身份的人员不能随意出入境,当时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时给忘记了。帝国军部完全可以对他扣押审讯,至于国际法,先不说他无法证明自己不是间谍类特工,帝国本身,也不像是个会遵守国际保护法的国家。
何况他确实当过一阵子的间谍类特工。
林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斯开完会回来时,推开门,林裴穿着衬衫,手里揪着那只扑腾的猫头鹰,坐在窗台上清了嗓子唱联邦国歌。
“自由的联邦主义战士,跟着火走,跟着光走……”猫头鹰掉了一地的羽毛,明显被抓住前经过了激烈顽抗,瞪圆了眼睛满脸不甘,在林裴的手中微微抽搐着。
跟在林斯身后的索亚嘴角抽了下,林斯把文件交给他,他出去时带上了门。
林斯望着林裴良久,终于踱了过去,在林裴的面前坐下了,他望着唱着联邦国歌的林裴,伸出手给他把头上的羽毛拣出来,他想揉林裴的脑袋,林裴不着痕迹地偏了下头。
林斯没有不悦,问他:“来帝国做什么?”
林裴哼着联邦国歌没说话。
国际法第二百九十条,当指控没有经过审核,被指控方有权保持沉默。
林斯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萌萌在林裴手里头直扑腾,羽毛四溅,吵得更凶了。
林裴一直没看林斯,等了好半天没听见林斯的声音,终于抬头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刚触及林斯的视线他就顿住了,林斯一直望着他,那眼神看得他莫名心惊肉跳,回过神转开视线,仍是觉得有些渗人。
林裴没去招他。
每到晚上入睡前,林斯都会给他注射镇定,林裴一开始以为是帝国某种潜意识方面的审讯手段,后来才渐渐觉出不对劲,那药剂不像是一般的镇定剂,林裴在精神病院接受过治疗,对镇定剂种类很敏感。
有了怀疑,他倒也没说什么,他执行过许多联邦任务,联邦为了防止泄密一定捞他,不管林斯做什么,他都没问,耐心等着消息。林斯给他注射镇定剂,他就安心睡下,很奇怪的是,他倒是不怕林斯要他的命。
镇定剂的剂量挺大的。
被关押了一阵子,他深知身份敏感,一直拒接沟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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