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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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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就死了的事实。我知 道你会说你不在乎,可是想过这些以后,我不能不在乎了。我害怕,怕有一天我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该怎么办?”
    他说到这里,忽然间没了声音,抱着她的双臂却有些细微的颤动。
    尤可意低低地叫他:“严倾?”
    过了好半天,他才嗯了一声。
    他微微离开她,然后低下头来望进她的眼底,一字一句地说:“尤可意,那天的话我没有说完,今天想说给你听。”
    “等我,等我一段日子,我想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我想给你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那不是属于混混的一辈子,也不是跟着我度过这种兵荒马乱的一生,我真的想要变成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远离这些动荡的东西,远离这种被人歧视的按不见天的社会底层。
    我想要走出去,我想要和今天晚上一样,可以牵着你的手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管谁出现在我们面前,你都不会因为羞耻或者不安而下意识地松开我的手。
    我想保护你,成为能为你遮风避雨的人。
    我想成为自己过去二十五年都没有想要成为过的那种人。
    一个普通人。
    一个虽然普通,但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行的端坐得正,即使没能力大富大贵,至少保你温饱无忧的人。
    严倾的语言能力并没有跟上他的思考速度。
    他的脑子里杂乱无章地冒出了很多话,那些矫情得就像是青春期的愣头青才会胡言乱语说出来的一时冲动的情话,可是这一刻,却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全部汹涌澎湃地涌出了他的内心。
    他甚至有些说不出话了,有些哽咽了。
    他只能一遍一遍低声跟她重复着:“尤可意,等我,等我。”
    那一天到底有多远,他并不知道。
    可是只要她愿意等,他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努力换来那一天。
    ***
    如果说人这辈子总会拥有一些近乎于童话的记忆,那么这一刻对尤可意而言,绝对算得上是最童话的记忆之一了。
    因为在这一天夜里,在严倾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夜空里忽然下起雪来。
    并不是那种偶像剧里的鹅毛大雪,也不是纷纷扬扬洒落一地的小雪,就是南方城市好不容易才会出现一次的那种雨夹雪,很冷很湿,并不怎么美好。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眼眶湿润了,紧紧地抱住面前的男人。
    “我等你。”
    她一遍一遍地重复这句话:“严倾,我等你。”


☆、第44章 
    回到医院的时候,尤可意一推门,正好和病房里的女人视线相对。那个女人年近四十,衣着相当不凡。尤可意一愣。
    对方客客气气地问她:“是尤老师吧?”
    尤可意点头:“我是。”
    原来是佑佑的妈妈来了。
    她原本在出差,知道女儿做了手术在医院的消息之后,立马赶了过来。于是尤可意得到了自由,不用再留在医院守夜。
    严倾在病房外等到她和佑佑的妈妈谈完以后,问她:“那现在去哪里?”
    她回答说:“培训中心给我订了酒店,不然现在回去?”
    原本是可以打车回酒店的,但两人走出医院都没有要停下来等车的意思。
    尤可意迟疑地问了句:“怎么回去?”
    严倾侧过头来反问她:“累吗?”
    “不累。”
    “那就走回去。”他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慢慢地往前走。
    她低头看着两个人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慢慢地弯起了嘴角,也握紧了他的手。
    天上在飘雪,冷冰冰的空气湿而刺骨。可是她的心里却好像有一团融融火光,一路驱散了氤氲的寒气。
    回到酒店时,酒店前台的值班人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柜台前面空空如也。
    严倾一路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走廊上安安静静的,只有昏黄的灯光照耀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她从包里摸出房卡,低下头来开门。
    滴——门开了。
    她觉得无端有些紧张,却听见背后的严倾低声说:“我再去开间房。”
    她捏着那张房卡没说话,只回过身去看着他,迟疑了一下,“前台好像没有人……”
    “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她顿了顿,不放心地又问:“那万一还没回来呢?”
    “我可以等等。”
    “那,那要是一直没回来呢?”
    “总会回来的。”他笑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已经很晚了,你也忙了一天,快去冲个热水澡,早点睡觉。放心吧,我开了房间会把房号告诉你的。”
    他摸摸她的头,就要转身离开。下一刻,身后的人却忽然贴上了他的背。
    那个小姑娘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小声说:“不要走!”
    严倾身影一顿。
    “不要走。”她小声说,很努力地让自己显得自然而无所谓,“留下来……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严倾背对她,想了想才说:“尤可意,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她有点窘。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的声音冷静又温柔,就像是仅仅在陈述一个事实,“传出去对你的影响不太好。”
    “没人会知道。”她的声音小而固执,“何况,何况上次下雨的那个晚上,我还不是一样睡在你家了。”
    “那是情况特殊,你没带钥匙。”他耐心解释。
    “……”她说不出话来。
    严倾却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背,低声说:“乖,听话好不好?”
    尤可意一时语塞,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让他留下来,可环在他腰上的手却仍然不愿放开。
    其实说不清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就是不希望他离开她的视线,一步也不想。
    最好能赖在一起,多赖一时是一时。
    最好在这个陌生的没人认识他们的城市里,像是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不顾一切地腻在一起。
    最好……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最好什么?
    她并不知道。
    他带来的感情是炽热而滚烫的,他今晚说的那些话也同样令她颤栗。她想要回报,想要回应,想要付出同样的感情与感动,可是她并不那么会说话,仅仅能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原因的行为来表达内心的冲动。
    骨子里那种潜藏了许久的放肆似乎一下子被释放出来,她渴望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渴望能与他有更深入的接触,渴望发生些从未想过又好像潜意识里早就开始期盼的事,渴望留住他,满足一些藏在黑暗里蠢蠢欲动的欲望。
    严倾一点一点温柔而用力地掰开了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
    她低着头,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鞋面上,面颊滚烫滚烫的。
    但她说:“不要走。”
    声音很小,细细的,但很笃定。
    严倾看着她漆黑的发顶,说不清心里有种什么样的情绪陡然就发酵了,明知这是不对的,是对她不好的,可他把脑子里那些充满说教性的念头全部关在了角落里,然后回答说:“好。”
    他拉起她的手,推开了那扇打开已久的门。
    尤可意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严倾就坐在沙发上。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茶几,脑子里在这一刹那转过了很多念头。
    有一个声音问他:严倾,你在渴望什么?
    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得太高,空气都似乎有点闷。
    然后他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冷冰冰地提醒他:小姑娘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准备做什么?
    第一个声音反驳道:发生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要是你情我愿、气氛恰到好处,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再说了,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对?
    ……
    很多种念头都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然后他听见浴室的门开了,他抬起头来,看见他的小姑娘穿着打底衫和牛仔裤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面颊因为洗澡的缘故而散发出了粉红色的光泽。
    她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却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
    他的心跳静止在这一刻。
    他看着尤可意,眼神寂静而深幽。
    空气燥热不已,就好像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尤可意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只能勉励维持镇定,低下头来轻声说:“你,你要去洗澡吗?”
    “等下洗。”他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吹风,然后拉开了书桌前的椅子,回头叫她,“过来。”
    尤可意就这么走到他面前,浑身都紧绷得快要不听使唤,然后被他按坐在了椅子上。
    两人面前就是一面光洁的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画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她的眼睛放成了慢镜头,一帧一格地倒映在她的瞳孔里,无比清晰。
    他从容不迫地插好了吹风电源。
    他按下开关。
    他抬起左手,捉住了她的一缕湿漉漉的头发,在嗡嗡的噪音里开始替她吹头。
    温热的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又好像心脏也被撩拨着。
    发丝在空气中自由自在地飞舞,有些大胆而肆意的念头也在这样的撩拨下获得自由,升温了,沸腾了。
    她看着他专注且一丝不苟地替她吹着头发,姿态生疏,并不娴熟,看得出是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情。
    胸腔里升腾起巨大的满足感,膨胀了整颗心。
    在听见吹风被关掉的那一瞬间,空气重新归于寂静,她却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镜子里,那个男人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着她。
    她忽然间转过身去,站起身来,踢开椅子的同时环住了他的脖子,不顾一切地把唇贴了上去。
    是滚烫而柔软的。
    像是棉花糖般轻盈甜蜜的滋味,可是肌肤相贴时又好像有火星在跳跃,灼得人隐隐生疼。
    她并不会亲吻,他也不见得有什么技巧,可是有的事情似乎是人类的本能,哪怕并不娴熟,却也足够让一切井然有序地发生下去。
    这个吻不同于上次在他家门口的那个吻,没有那样的温情脉脉,更多的是寻求刺激和不顾一切摸索下去的欲望。
    尤可意一下一下咬着他的嘴唇,把柔软温热的舌头探了进去,触到了更加灼热滚烫的柔软舌尖。
    而严倾也终于伸手环住了她的背,将她狠狠地贴向自己,然后再无迟疑地回应了她。
    他吮住了她软软柔柔的舌尖,然后封住了她的唇,将自己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渡了过去。唇齿相依,反复摩挲,气息交融,身躯紧贴。
    他的手掌之下是她柔软纤细的身体,仅仅隔着一层可有可无的薄薄布料,她的体温几乎可以直接抵达他的掌心。
    严倾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人柔软纤弱,脆弱到只要他微微用力说不定就可以伤害到她。
    她全然依赖着他。
    她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给他。
    他越加深入地探索着她的一切,掌心也无意识地在她的肩头慢慢移动,来到背部,来到腰间。
    他感受到她在用力喘息,还有些颤抖。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酡红的面颊与紧闭的双眼,忽然间感觉到身体里汹涌而来的欲望正在淹没一切,包括他的理智与情感。
    他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每一寸,每一刻。


☆、第45章 
    分不清是谁先开始解谁的扣子,当与掌心相贴的不再是薄薄的衣料,而是滚烫灼热的皮肤时,最原始的欲望也就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
    严倾将她抵在墙上,沿着温热的唇角一路吻了下去。
    下巴。脖子。锁骨。
    柔软细腻的肌肤像是涂满了致命的毒药,沐浴露的香气成了最好的催情剂。
    他听见她在耳边微微喘息,连空气都躁动不安起来。
    他全凭感官做主,将手心覆在了她的左胸之上,仅仅隔着很柔软很轻薄的肌肤,他感受到了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是那么脆弱,却又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他爱的灵魂就藏在那颗心脏里。
    这样想着,他低头吻了上去,触碰到那样细腻的肌肤时,怀里的人浑身一颤。
    “严倾……”她模模糊糊地叫着他的名字,像是有些隐忍,明明想推开他,逃离这种过度的刺激,却又忍不住迎合地挺起了胸膛。
    浑身绷得紧紧的,灵魂也在身体里骚动着。
    这是什么?
    她明明知道的,明明渴望的,却又不认识也未曾体验过这样陌生的悸动。
    他发出一个单音,像是“嗯”,又像是别的什么,算是响应她的呼叫。
    唇舌是下意识地动着,体内像是被人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连啃带咬,吮吻的力度时轻时重,尤可意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撩拨,微微使力推开了他,沿着墙面想要逃跑。
    但是严倾不允许她逃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又一次将她抵在墙上。
    这一次,不偏不倚,他的手肘刚好与墙面相贴,无意间碰到了头顶的灯光开关,屋内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黑暗里,两个人都没了动作。
    没有灯光的屋子本是将意乱情迷化作欲望的最好媒介,然而这样的黑暗却让严倾有了片刻的停顿,然后清醒不少。
    他本来就是属于黑暗的。
    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里见不得光的存在。
    那他现在究竟在干什么?试图把她也拉进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吗?
    尤可意还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呼吸有些粗重。
    她的心跳太快了,直接传达到与她紧密相贴的他的身体里。
    她有些渴望,又有些害怕,这时候只能不安地攀住他的肩膀,茫然无措地叫了一声:“……严倾?”
    是细微而脆弱的声线,像是被猎人捕获的小动物,只能惴惴不安地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严倾彻底清醒了。
    他沉默了片刻,双手移开了她的身体,然后后退一步,不再与她肌肤相贴。
    尤可意又叫他一遍:“严倾?”
    这一次是询问而不安的口吻。
    他在原地顿了顿,然后从地上拾起他的衬衣,帮她披上时尽量避免与她的身体有所接触。黑暗里,他低头对上她亮得无措的眼眸,低声说:“穿上,把衣服穿上。”
    “怎么了?”她的声音很是紧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停了下来,只能慌慌张张地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为什么……为什么停了?”
    严倾在迟疑该如何作答。
    她却心慌得要命,索性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腰,不安地叫着他的名字。
    重新被她抱住,感受着与他紧紧相贴的柔软身体,严倾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的身体早就有了变化,此刻也不过是更加明显罢了。
    他只能有些用力地拉开尤可意,低头哑着嗓音对她说:“尤可意,还没到那一天。”
    她问他:“哪一天?”脑子里混乱地闪过很多念头,她捕捉到了其中一个,有些恍然大悟地问他,“结婚那天?你,你想留到那一天?”
    她没有想过严倾会有这样的思想,跟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严倾摇摇头,抬手摸了摸她的面颊,有些不舍地摩挲片刻,轻声说:“不是结婚。”
    “那是——”
    “是我走出这条路,可以给你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那一天。”
    “……”她没有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一时怔忡无语。
    黑暗里,面前的男人低下头来与她耳语。
    “说好要等到那一天的,我等得起。等到那一天,我可以对你的人生负责了,才能要你。”
    才敢要你。
    才要得起你。
    他并非正人君子,不会坐怀不乱,但有的事情太过明显,就好像他的人生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就好像普通人的生活不是他想给尤可意就一定给得起的。
    那些都需要时间。
    而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时间里,谁都不知道是不是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定,他就可以等来那一天。
    严倾告诉自己:不确定的计划只能叫做幻想,他不能用幻想的名义对她做出无法更改的事情。
    他不能做出让她后悔一生的决定。
    所以他在黑暗里哑着声音对她说:“尤可意,你肯等我,那么我也等得起。”
    她的心头千回百转,想告诉他没有关系,她相信那一天总会来,今天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可是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的忍耐是因为爱。
    她又为什么要去打破他对她的保护?
    那就等吧,有一个人这么毫无保留地爱惜着她,就算要等到地老天荒,她也等得起。
    最后的最后,她被严倾牵到了床边。
    “睡吧。”他把她安顿在那里,然后睡在了另一侧。
    她想要钻进严倾的怀里,却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只能顿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向他靠近。
    严倾却好像感觉到了她想要抱住他的渴望,低声嘱咐了一句:“背对我。”
    她沉默了片刻,无声地按照他所说的,转身背对他。
    这大概是他需要的安全距离……她这么想着。
    然而下一刻,他的双臂却环住了她的身体,用宽广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他甚至从后面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后脑勺,然后把她拥在怀里,轻声说:“睡吧,尤可意。”
    这一觉是安稳温暖的。
    起初是听着黑暗里她和他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然后感受着与她相贴的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她慢慢地睡了过去。
    这么被人抱在怀里睡觉是长这么大以后的头一次,她感觉自己是一只冬眠的动物,身后是融融火光,给予她源源不断的热量。
    可是安稳的一觉并没能持续成一个令人欣羡的懒觉,冬眠还是被一颗定时炸弹吵醒。
    早晨六点半,就在尤可意尚且沉浸在那个暖意融融的梦里时,门外忽然间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敲门声。
    说是敲门声其实太轻了,事实上门外的人是一下一下非常用力地叩着门,声音响亮,力道十足。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严倾已经在床边传好了裤子,正往身上披衣服。
    回头对上她的视线,严倾轻声说:“可能是打扫卫生的,你睡你的,我去开门。”
    她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把头钻进了被窝里。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这家酒店的服务真的很差劲,这么大清早的打扫卫生,敲门还敲得这么用力……
    可是睡意太浓,她很快闭眼继续睡了。
    只可惜这一觉注定无法继续,因为严倾开门以后,看见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位衣着典雅的中年妇女。
    女人的年纪大概在四十来岁,穿的是件黑色毛领大衣,看上去保养得很好,皮肤光滑白皙,面上的皱纹并不多。
    与他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她明显一愣,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门边的房号。
    1302……并没有问题。
    可是眼前来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顿了顿,冷静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敲错门了。”
    她也没去理会严倾是什么反应,朝走廊另一头走了几步,很快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是按照从培训中心的经理那里要来的地址找上门来的,没道理找不到尤可意。
    难道尤可意提前回去了?
    不容她过多猜测,电话很快拨通了。
    尤可意的手机铃声是一首欢快的英文歌曲,从买到这只手机起就从来都没有换过,她熟悉,祝语也是熟悉的。
    而在枕头下的手机响起前的那一刻——
    严倾正在关门。
    尤可意尚在睡梦中没有清醒。
    祝语正在走廊上站定了打电话。
    这一阵欢快的铃声很快惊动了三个人——
    严倾关门的动作微微一顿。
    尤可意倏地从睡梦中睁开眼来。
    走廊上的祝语身形一滞,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嘴唇微张地朝铃声响起的地方看去。
    1302。
    她刚刚敲开的那扇门。
    那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还站在只剩下一条缝的门后。
    铃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第46章 
    当祝语重重推开还没合拢的那扇门时,严倾有一瞬间的怔忡。
    他诧异地看到那个女人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与他擦肩而过,丝毫没有半点要理他的意思,径直冲进了房间,然后整个人如遭雷殛地立在床前。
    好几秒钟的时间过去,他的身躯蓦然一僵,终于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这一刻,尤可意尚在睡梦当中,严倾还站在门口没来得及进去,只有祝语一个人呆若木鸡地立在床前。
    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直到祝语从震惊中找回意识,在回过神来的第一刻,忽然间高高举起手里的皮质手提包,然后朝着床上的人重重砸去。
    那是盛怒中的母亲理智全无的狠狠一砸。
    她不远千里赶来找尤可意,因为千骂万骂,但作为一个母亲又怎么可能放任女儿被卷入麻烦之中?她怕万一学生出事,尤可意会被牵连。
    女儿年轻,不懂事,所以她这个当妈的只好亲自来找她,顺便就这次的事情彻底解决培训中心的事情。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过,自己寄予了无限厚望的女儿有朝一日竟然会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这一刻,祝语彻底失去了理智。
    而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严倾也没有预料到的。他的心在祝语高举起手提包的一瞬间就好像被人捏在了手里,轰然提上半空。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床边冲了过去,试图阻止祝语的行为。
    然而几大步的距离毕竟快不过手起包落的时间。
    他只来得及跑出了两步,就听见咚的一声,那只硬皮手提包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砸伤了尤可意的身体,也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尤可意是被剧痛唤醒的。
    她尖声叫着,睁开眼来,看见母亲的第一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从来就不苟言笑的母亲此刻正以一种盛怒到几近狰狞的表情看着她,然后扑过来一把掀开了被子。
    “起来!你起来!”祝语厉声尖叫着,试图去拽她的衣领,然而打底衫弹性大,布料轻薄,几乎没办法使力去抓。于是她改为重重地钳住尤可意的胳膊,使劲拉她,嘴里一直是那几句话,“起来,你给我起来!”
    那两只手似乎从舞蹈家的手变成了村妇的手,就好像吃下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样,忽然间力大无穷起来。
    尤可意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断了。妈妈的手不光钳在了她的皮肤上,指甲还重重地陷进了肉里。
    她只能一边惊叫着从前一夜那个温暖的梦里彻底清醒过来,一边哀声求饶:“妈妈,妈妈你放开我。妈妈我疼……”
    可是祝语已经彻底失控,她拽着尤可意的胳膊一前一后地狠命摇晃着,“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妈妈……”尤可意带着哭音叫她,拼命想要挣脱出来,可是妈妈的力气好像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大过,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混乱的局面是在严倾冲过来以后才暂时中止的。
    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冲上来一把揽住了尤可意,将祝语的双手毫不迟疑地拉开。
    尤可意下意识地躲到了他的身后,也顾不得自己是赤脚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只是惊慌失措地想要逃开失控的母亲。
    于是就成了严倾站在母女俩的中间。
    气氛有一刹那的凝滞。
    然后是祝语厉声朝尤可意喝道:“他是谁?”
    尤可意没有说话。
    她尚未消化掉前一刻的惊恐,更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那个温柔美好的梦境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凭空出现的母亲。
    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所有的思绪都被人抽空。
    这一刻,严倾开口说:“阿姨,我叫严倾。”
    他伸手握住了尤可意,望着祝语,神色从容、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尤可意的男朋友。”
    他代替尤可意回答了这个问题,同时以保护的姿态将她挡在了身后,哪怕语气很礼貌,可眼神里有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比如对祝语的不满与对尤可意的心疼。
    他带着隐忍的怒气看着祝语,却碍于她的身份不便发作。
    而祝语又何尝看不出他的态度?当下怒极反笑,反讽一句:“我问你了吗?”
    严倾看着她没说话。
    她伸手要来再拉尤可意,却被严倾挺身挡住。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伸手给了严倾一个重重的耳光,怒骂一句:“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开!”
    那一声耳光清脆得像是玻璃器皿在高温下骤然炸裂,突兀又惊人。
    尤可意惊呆了。
    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惊慌失措,大步从严倾身后踏了出来,尖声叫着:“妈妈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打他?他——”
    “尤可意。”严倾沉声喝住了她,一把把她拉回身后,自己依然挡在祝语和她的中间。
    “我为什么打他?你问我为什么打他?”祝语高声怒斥,“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尤可意,你简直不要脸!小小年纪居然跟人开房!我教了你二十一年,这些都是我教的你吗?你简直——”
    “够了!”严倾忽然间朝她喝道,声音不算大,但一字一句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样,“不要再说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让我不要说我就不说了?”祝语像是盛怒中的狮子,恨不得用世间最恶毒的话语来狠狠攻击眼前的男人,她指着严倾的鼻子,“我教育我的女儿,关你屁事!你是哪里来的下三滥?专门坑蒙拐骗无知少女!你,你……”
    她整个人都快要失去控制,随手抄起桌上的吹风,也不看清自己拿了什么,就径直朝严倾砸了过来。
    然而严倾不是尤可意,他只是敏捷地往旁边猛地偏头,就轻而易举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吹风机砰地一声砸在墙角,声音简直惊天动地。
    一砸不成,祝语更加愤怒,这次想也不想就抄起了桌上的玻璃烟灰缸,大有要同归于尽的意味。
    尤可意在这一瞬间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到了严倾面前,严倾一个始料未及就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那只烟灰缸瞬间砸到了尤可意的后脑勺上。
    她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了调,浑身一颤,软软地朝严倾倒了下来。
    严倾的呼吸都静止在了这一刻,只能下意识地接住了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惊呆了,祝语也惊呆了。
    ***
    白茫茫的墙壁,白茫茫的灯光,白茫茫的床单被套,白茫茫的病房。
    对于医院,祝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恐惧感。
    她曾经是红遍文工团的小天鹅,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四处为首长们演出。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她用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练舞换来了红遍大江南北的青年舞蹈家之称。
    她并非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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