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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当名媛[民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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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吴女士显得太生疏了,你跟顾丘一样叫我‘涵姐’吧。”吴涵很喜欢夏初霁的分寸感,觉得能这样拿捏得恰到好处的人很少。
  夏初霁见她脸上的笑是真心的,点了点头:“好的,涵姐。”
  夜晚从海上来的风吹散了暑气,风里带着一股海水的咸味,湿湿的。
  与四年前匆忙离开的那个夜里在甲板上看到的夜景相比,现在的平城仿佛是新潮和老派交相上演的舞台,繁华才刚刚开始,当然,也许是她的心境跟当初也不同了。
  “你今晚把我吓了一跳。不过能让赵处长欠你个人情、涵姐对你改观,我也就不用担心了。”顾丘的声音很温润。
  夏初霁与他并肩走下船,语气里难得带着一丝狡黠:“那怎么行?以后还要哥多帮帮我。”
  “夏初霁!你给我站住!”
  他们刚下船,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夏初霁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头发凌乱、粉色的裙子上还带着红酒渍、狼狈不堪的林楚。
  刚才把真正混上船的人抓住,林楚那边的动静根本无人关注。
  “夏初霁!你刚刚是故意的!”
  林楚提着裙子走向她,还没到她面前,就被顾丘挡住。
  “林小姐,那时候初霁只是在配合赵处长抓人。”顾丘的语气很冷,“你诬陷初霁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追究,请你不要再无理取闹。”
  这么好的机会,印凯想上前给林楚出头,却被顾丘看了一眼就缩回去了。
  林楚的脸色很差。
  今晚船上的事情惊动了警察厅,港口停了好多辆车。
  平城警察厅的厅长在一个属下来说了几句话后,立即走向后面的一辆别克老爷车,站在车窗边恭敬地说:“没想到今晚的事情惊动了大公子。”
  车里坐的正是苏承律。
  他原先正跟副官还有几个手下喝酒,知道事情后立即过来了。船上的人身份都不一般,还有几个至关紧要的人物,要真出了事,他老子饶不了他。
  “我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大晚上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他漫不经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酒局被搅的烦躁,“听说人抓住了?”
  “是的,抓住了。”
  “我下去看看。”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苏承律一条修长的腿先迈了出来,随后弓起身体。直到下车,他高大的身体才得以完全舒展。
  一阵海风迎面吹来,吹起他额前的短发,灌进了他那总是穿不好的衬衫里,使得他那扣得很随意的第三颗纽扣也开了。他不在意地拢了拢衬衫领口,走向停在港口的轮船。
  才走近,他就听到了林楚的声音,似乎是在跟人吵架。
  他皱了皱眉,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表哥!”看见苏承律,林楚眼睛亮了起来,一下子有了十足的底气,“表哥!她在船上的时候欺负我!”
  或许是因为这四年总是耿耿于怀,苏承律走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夏初霁。
  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回来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看来胆子不小。
  苏承律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她。果然是留过学的人,她穿得不像以前那样土了,身上的刺绣旗袍很显身段,一根梳斜的虬枝刚好在她腰间,像是缠着她的腰一样,让她的腰看上去不盈一握。温婉的气质使她看起来很柔弱,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想起四年前的事情,苏承律看得心头痒痒,恨不得伸手把她的腰掐断。
  夏初霁在听到苏承律的声音的时候就浑身僵硬。她没有看他,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侵略性、压迫性十足,让她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现在的苏承律比起四年前,更加可怕。
  顾丘皱了皱眉,把夏初霁拉到身后。
  林楚见苏承律盯着夏初霁看,心中不满:“表哥,你们认识?”
  一句“小王妃”含在嘴里半天没叫出来,苏承律笑着收回目光,手指在那把左车仑枪上摩挲,说:“不认识。”
  夏初霁松了口气。既然他说不认识,那就代表不会现在跟她算账了。她很怕他让卫兵把自己抓起来。
  同时松了口气的还有林楚。他们不认识,她就不用担心了。
  “表哥!刚刚她在船上拿红酒泼我!”她告状说。
  苏承律看了眼躲在顾丘身后一言不发、看似温柔怯懦的夏初霁。这种事情她做得出来。
  “她还害我摔了一跤,裙子都弄脏了。”
  觉得林楚告状的声音有些聒噪,他不走心地敷衍说:“我还有事,没空处理你这种小事,早点回去。”
  “既然大公子还有事,我们也先走了。”顾丘说。
  苏承律没有阻拦。看着他们离开,他的目光在夏初霁的腿上停留了一下。
  没想到她的腿好了。
  直到去了酒店,夏初霁还有些惊魂未定。
  “你跟苏大公子认识?”顾丘一路观察着她的脸色问。
  知道顾丘不像林楚,说不认识肯定不相信,夏初霁回答说:“先前我嫁到平城,第二天他率军进城占了安平王府,那时候我们见过,有过一点点过节。”她说得轻描淡写。
  顾丘那双弯弯的眉毛皱了起来,温润的眼中透着担忧:“苏承律此人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性,十分不好惹。明天一早我们就回留城。”
  “好。”夏初霁发现似乎所有人对苏承律的评价都不太好。
  他的风评真的很差。
  他们入住的酒店是去年刚开的,叫香槟大饭店。整体是西方风格,大厅里立了几根装饰性很强的科林斯式罗马柱,每个客房都配有浴缸。
  夏初霁泡完澡躺倒床上的时候,西洋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和十二中间了。
  遇到苏承律之后,她心里始终都很不安,难以入眠。没想到林楚竟然是他的表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
  察觉到有人在开她房间的门,夏初霁警觉了起来。还没等她叫人,门“啪嗒”一声开了。
  在酒店走廊的光束照进来的同时,她打开了的床头的台灯。
  下一秒,门被关上,走廊的灯光被隔绝在门外。
  借着昏黄的灯光,夏初霁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随着接近光源,那人的五官渐渐清晰了起来。
  利落的短发在额前留下有层次的阴影,阴影之下是具有侵略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的唇、突起的喉结以及有些歪斜的衬衫领口。
  “小王妃,别来无恙?”
  “苏承律!”夏初霁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小王妃还记得我。”苏承律打开电灯,让整个房间彻底亮了起来,随后目光落在夏初霁身上。
  她穿了一身跟她之前的旗袍颜色一样的真丝睡衣,款式是很保守的上衣加裤子,看不出身段,不过细腻的真丝面料在灯下微微泛着光泽,衬得她皮肤很白,一双露在被子外的脚很是小巧,脚趾圆润。
  他的目光像有实质,夏初霁很快就察觉到了。她心中羞恼,暗骂一声“无耻”,立即用被子把脚盖上,然后警惕地盯着他。
  苏承律把目光往上移,又落在了她那一截细腻的颈项上。他意味深长地说:“当初脱我裤子的时候,也没见小王妃这么保守。”

    
第10章 他要脸
  夏初霁因为苏承律的这一句话,脸涨得通红,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四年前为了去不列颠,她把出格的事情做尽了。那晚的事情在她去了不列颠后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午夜梦回,她总会梦到有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强迫她去解男人的腰带……
  苏承律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慌乱,那颗见到她后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的心终于舒坦了不少。
  他唇边勾着一抹漫不经心地笑,语调悠扬地继续说:“我记得那一晚小王妃还意图勾引我——”
  “住口!”
  她居然敢吼他。苏承律挑了挑眉。
  夏初霁也意识到自己吼了苏承律。许久没有遇到这么轻佻的人,她实在听不下去他那样说话,是下意识让他住口的。
  一不小心又得罪了他。
  她暗自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换上平和的语气说:“当年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希望大公子大人有大量,能够不计前嫌。”
  “不计前嫌?小王妃说得轻巧。”像是站累了,苏承律干脆坐在了床边,一条腿抬了上来。
  他一坐下来,床立即塌陷了下去,夏初霁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酒店的床明明挺大的,他一坐下来立即就显得小了很多,仿佛只要动一动,他们就能碰到。
  她抱紧被子朝床头靠了靠,警惕地看着他。
  “那大公子想要如何?当初我拿走的两根小黄鱼可以还给大公子,船票也可以折价还上。”她因为他轻佻的动作语气很冷,身体却显示着害怕。
  苏承律很有兴致地看着她矛盾的样子,目光扫过她那一截泛红的颈项,停了停。她的皮肤很透,下面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脆弱得好像轻轻一咬就能咬破。
  “小王妃觉得我在乎两根小黄鱼?”他挑着眉问。
  “那大公子想要如何?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能做到的仅仅只有这些了。”夏初霁的声音更冷了,“我以为方才在港口,大公子说不认识我是因为事情过去了四年,不想跟我计较了。”她在他眼里或许就跟舞厅里的舞女差不多,可以不尊重。
  她挺直了脊背,直视着他。
  即便她离过婚,名声不好,也不应当被这样轻贱。
  苏承律气笑了。
  被一个女人骗得裤子都没了,这么丢人的事谁他妈愿意当着别人的面说。
  他要脸。
  他俯身靠近:“小王妃要我不计前嫌也可以,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人的。”开了三颗扣子的衬衫因为他的动作领口被拉扯,一片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夏初霁本能地想抓着被子后退,奈何被子的一边被他的腿压住了。
  没办法放开被子,她只好把头往后仰,目光也移向了别处。可是无论她的目光看向哪里,余光都能看见那衬衫的领口。
  虽然离过婚,夏初霁却连男人的身子都没看过。现在被强制看了他的,无疑是他在强行耍流氓。
  “大公子后来找到人了吗?”生怕苏承律再做出过分的事情,她努力保持镇定。
  “找到了,但是晚了一步,人死了。”
  夏初霁的心沉了沉。
  苏承律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他那把左车仑枪,用枪把抬起她的下巴,眼中带着危险和审视:“所以小王妃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是偶然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星半点,然后胡猜的。”冷硬的枪把让夏初霁的身体紧绷。她现在万分后悔四年前的考虑不周,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觉得我会信?”苏承律果然是不信的。
  他用枪把逼她把头抬得更高。
  他们离得很近,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这种危险的距离到了夏初霁忍耐的极限,浑身不适。她余光看了眼离床不远处可以呼叫酒店工作人员的铃,突然起身跳下床。
  苏承律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敏锐极了,身手也快,几乎在她跳起来的时候就抓住了她。
  被抓住脚踝的夏初霁是去平衡,栽倒在床上。
  苏承律的手轻而易举地就握住了她的脚踝。男人手心的薄茧和女人脚踝细腻的肌肤完全不同。
  感觉到脚踝上属于男人的触摸,夏初霁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慌乱地大叫:“你放手!”她虽然接受了西方的教育,但是在有些方面的保守是骨子里带的,无法改变。女人的脚怎么能随意让一个男人摸?
  “松开怕你跑了。”她的挣扎在苏承律这里一点作用的都没有。相反,她的动作使得他的手指不断小幅度地摩挲过她脚踝上肌肤。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夏初霁眼睛一亮,以为房间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
  随后,她只见苏承律松开了她,十分镇定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大公子,大人刚刚突然打电话去了公馆,说是要找你。”
  苏承律皱了皱眉,心中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他没好气地说:“这么晚了,他不抱着他的姨娘睡觉?”
  夏初霁虽然听不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却可以看出来敲门的是苏承律的人。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
  在她咬着唇下床要去按铃的时候,苏承律回过身来,揶揄地看着僵住的她,勾起一抹笑,十足的纨绔样:“我还有事。小王妃,我们来日方长。”
  苏承律离开后,夏初霁松了口气瘫坐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夏初霁取消了去看紫藤的计划,一刻不敢耽搁地离开了平城。
  顾丘见她无精打采,关心地问:“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大概是有些认床,昨晚没睡好。”实际上,夏初霁是一晚没睡。她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苏承律要打开门进来。

    
第11章 前夫的请帖
  下午回到留城后,夏初霁去给在家的夏显说了一下梵桥聚会上发生的事情,不着痕迹地掩去了自己那段,然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回到夏家她才感觉到踏实,补了个觉一直睡到傍晚。
  今晚夏初霁在夜校还有课。起来换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脚踝上原先被苏承律握住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红痕,很醒目。
  他掌心灼热的触感似乎还在,她想起当时的情景,又羞又恼。
  上一次去夜校上课,她听说最近好几个当记者的学生在做关于西方的专题报道,今天她特意从自己在不列颠时收藏那些书里挑了比较浅显的带去。
  厚厚的一叠书,夏初霁从夏家步行提到宁河夜校非常吃力,再加上尤其是大夏天,她的脸上和身上冒了一层汗。
  到校门口的时候,她看到几个学生。
  “你们能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几个学生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只当没看到她。
  这是几个当记者的学生,贺逸也在其中。
  夏初霁突然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恨不能现在把书送回家。
  “夏老师,重吗?我帮帮你?”
  听到声音,夏初霁回头,发现是万柏,就是她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跟贺逸反着干的那个。
  他是家境和条件相对差一些的那帮学生里面的头头,天天跟记者帮的那群学生反着来。他们不帮,他当然就会帮了。
  因为这样被他帮过好几次,夏初霁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谢谢。”
  晚上的课还是照常上,贺逸那几个学生丝毫没有因为校门口的事情感觉到愧疚。
  快下课的时候,夏初霁指了指讲台上的书说:“我带了些书过来。听说你们有些人最近工作上遇到了困难,或许可以有些帮助。你们可以带回去看,到时候记得带来还给我就行了。”
  底下一片安静。
  万柏吊儿郎当地说:“原来夏老师这些书是给你们的呀,早知道就不帮忙搬了。”
  夏初霁看了他一眼,提醒说:“课堂上不要插嘴。”
  他讪讪地闭了嘴。
  贺逸被嘲讽得脸红了。
  见没有人有动静,夏初霁问:“你们都不需要吗?这些书都是我从不列颠寄回来的,平常应该看不到。”
  慢慢有学生动了。她带来的书不多,很快就没了大半。
  贺逸上来的时候表情不自然地看了看她,一言不发地拿了本书后回到座位上。
  夏初霁微微勾起唇。
  知道羞愧就好,还有救。
  这件事之后,贺逸那几个学生的态度终于好多了,虽然大部分见到她的时候依旧不会跟她说话,但偶尔在校门口遇到也会别扭地跟她打声招呼。
  眨眼进了八月,距离梵桥聚会已经过去十来天。
  一天晚上,夏初霁上完课从夜校回去,发现一家人都在厅堂里坐着。
  夏显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很难看,老太太双手按着拐杖,恨不能把地碾碎了。
  察觉到周锦母女一副看好戏的目光,夏初霁心中一跳,觉得这件事应该跟自己有关。
  “父亲、祖母,发生了什么事?”她声音柔柔地问。
  夏显看了看她不说话。
  “那个安平王怎么好意思把结婚的请帖送到我们家?”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我们夏家到底造了什么孽!”
  夏初霁看了眼桌上红色的请帖。
  原来是谢熙要结婚了,算算上辈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她差点忘了。
  “母亲,安平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我们家丢了一次人还不够,还要丢第二次。”周锦说。
  夏初霁被离婚一直是夏家最不能提的事情。
  夏家作为书香世家,祖上出过许多重臣,这件事无疑是家族史上的一个污点,让祖上蒙羞。
  谢熙送请帖来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许是想借此机会缓和跟夏家的关系,毕竟夏初霁的祖父曾经是他的老师。但是若是夏家人去了,到时候一定会引来所有人的关注和指指点点,四年前登报离婚的旧事又会被拿出来传得沸沸扬扬。
  夏显叹了口气说:“母亲,罢了。我们就当没收到过请帖,不知道这件事。来人,把请帖扔了。”
  “父亲,等等。”夏初霁垂了垂眼睛,用温柔的语调说出了让大家惊讶的话,“谢熙的婚礼,我去。”
  “姐姐,你怕不是疯了。”夏初晴眼底藏着嘲笑。
  夏显眉毛皱得更深了:“你去干什么?”
  夏初霁越发温婉:“四年前谢熙在我嫁过去的第二天登报离婚,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的嫁妆全拿走了。那些是我娘留给我的,总是要讨回来的。”
  老太太冷着脸说:“不准去!那些嫁妆算什么?你是钻钱眼里去了,想再去丢一次人吗?”
  周锦母女高兴地置身事外看戏。
  “你不准去。”夏显跟老太太一个态度。
  “父亲——”
  夏显打断她说:“好了,不用说了。来人,把请帖丢了。”
  “初霁,你的事情直到现在,我们出门都还有人提起,你弟弟和妹妹在学校还要被同学笑话,就不要再去闹了。”周锦假意劝解,实际上是讽刺。
  夏初霁看也没有看她。她没有弟弟和妹妹。
  见夏显脸上没有犹豫和松动,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安静了下来。
  上辈子谢熙送来的请帖也是这样被扔掉的,夏家没有人去。
  他娶的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女人,他们两人的婚礼上了报纸,连带着她夏初霁的名字和夏家也在报纸上又出现了几遍。
  无论如何,谢熙的婚礼她都是要去的。
  上辈子的她什么都没做,就因为谢熙登报离婚,平顺的生活开始变化,到最后落得个客死异乡、无人收尸的下场。
  她恨透了谢熙,要把他一边假装新潮登报离婚、一边偷偷拿走她的嫁妆的事情公之于众,要在他的婚礼上问他讨回嫁妆,向那些追捧他的人揭发他的真面目。
  这辈子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她要报仇。
  这一晚,夏初霁回房后很晚才睡。
  谢熙结婚的日子是八月二十二在平城举行,还有半个月。她要让他这次的婚礼毕生难忘。

    
第12章 盛装出席
  不动声色地想了几天,夏初霁想到了一个以牙还牙的办法。
  一天晚上下课后,她在夜校门口叫住了贺逸。
  贺逸正准备跟两个同学一起回家,见到夏初霁站在传达室的灯下叫自己,有些惊讶。
  这样名声不好的人,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他本来打算当没听见直接走掉,但是想起家里昨天还在看的书,他停下来对同样惊讶的同学说:“你们先走吧。”
  拿别人的手短。
  夏初霁是特意在校门口等他的。
  “你认识《平城早报》的人吗?”她知道贺逸跟自己没什么好说的,所以直接进入了正题。
  “不认识。”
  夏初霁挑了挑眉毛,看来她的几本书还没有消除贺逸对自己的偏见。“哦,认识啊。”
  贺逸脸上闪过诧异和不自然。刚刚他的回答是下意识的。
  传达室门口有一盏电灯,光线很好。夏初霁刚才看到他回答的时候眼睛朝左撇了撇。贺逸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很少有视线胡乱瞟的时候,说明他撒谎了。
  “过段时间,应该是八月二十二,我想在《平城早报》上发一篇声明,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谎言被拆穿的羞愧和夏初霁平静柔和的声音让贺逸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一个大男人脸涨得通红。
  这时,夏初霁又补充说:“看在我把好不容易收集来、又好不容易寄回国的书借给你们的份上。”
  提起这件事,贺逸的脸更红了:“我帮你联系联系。”
  “多谢。”
  大概过了一周,在夏初霁准备联系紫藤,让她直接找上《平城早报》的时候,贺逸告诉她联系到了。
  夏初霁把写好的声明交给贺逸,并递上需要的钱,让他帮忙寄到他《平城早报》的朋友那里。
  虽然去不列颠读书的时候用过针管笔,但是夏初霁仍然最喜欢毛笔,而且写得一手秀气漂亮的簪花小楷。
  声明的内容使得这手簪花小楷透着铿锵。
  贺逸大致看完内容后,满脸震惊,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夏初霁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暂时替我保密。”
  一切都在夏家和夏显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表面上,夏初霁除了每周去夜校上课外,安分守己,几乎足不出户,实际上,一场风波即将来临。
  民国七年八月二十二,谢熙第二次结婚的日子。
  大清早六点,夏初霁起床出门。
  放在以前,下堂回家的弃妇是所有人都看不起的。自从她回来后,夏家的下人也都对她很冷淡,是以她出门的时候也没人问起,很是顺利。
  顾丘安排送她去平城的车已经在夏家外等候。
  平城是苏承律的地盘,她是十分不想踏足的,但是为了让谢熙有一个此生难忘的二婚婚礼,她必须来平城。
  从留城驱车到平城大概四个小时。
  到达平城后,夏初霁正好看到街边有个报童。
  “号外号外,谢熙先生和金清曼女士今日在琼斯教堂举办婚礼,大半名流人士出席观礼,轰动全城。”
  发现报童叫卖的内容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她让司机停下车,买了一份《平城早报》。
  今天平城早报的头条就是谢熙和金清曼的婚礼,她几乎把一份报纸翻了个遍,才在角落里看到自己那份声明——
  谢熙先生鉴:昔日包办婚姻亦非我所愿,乱世男女偕老,实属难得,今祝二位喜结连理,望归还当年嫁妆,此后永无瓜葛。夏初霁谨启。
  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的声明恐怕早被谢熙婚礼的消息淹没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大家看不到、谢熙看不到,那她就去婚礼上提醒他。
  既然是要去婚礼,她自然要盛装出席。
  “小姐,一会儿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万一被人为难了怎么办?还是我跟候安陪你去吧,”
  从夏家出来的时候,夏初霁没来得及收拾,到平城后就去了紫藤的店里。
  她换上了从不列颠带回来的洋装,一边对着镜子抹口红,一边安慰紫藤说:“放心吧,我不是去打架的,只是去要嫁妆。”那群自诩清高的上流和文化人士为了面子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紫藤还想说什么,可是想起夏初霁那劝不动的性格,只好忍住。
  她气不过的说:“那谢熙这四年受各界追捧,早该让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可惜老爷不愿意计较这些。”
  抹完口红的夏初霁对着镜子照了照。她的妆并不弄,只是抹了雪花膏,用大红色的口红涂了唇。
  她的皮肤本就很好,抹上雪花膏后更加剔透,红色的唇把她五官的明艳突显了出来,但因为端庄温婉的气质,又不显轻佻。
  该讨回来的一切,她都会讨回来的。
  与谢熙结婚的金清曼是平城有名的才女,写的文章和诗受到许多人的追捧,不禁登过报,还出了诗集。许多文人对她仰慕不已,曾写诗赞叹过她是天阶夜色下的一抹白月光。
  他们两人都是追求新潮的人,婚礼也是西式的。
  夏初霁到得晚,没有赶上教堂的仪式,直接去了酒店。
  谢熙虽然不承认自己“王爷”的身份,但毕竟与京城那位有血缘关系,京城里来了人,其他各方的势力为了面子也送来了贺礼。再加上出席婚礼的宾客也都不是一般人,外面还有各个报社的记者和看热闹的人,酒店入口卡得很严,没有请柬不能进。
  没有请帖的夏初霁被拦在了门外。
  酒店的人见她盛装出席,不像是混进来的,却还是严格地说:“女士抱歉,请出示您的请帖。”
  有许多人在外面看着。
  夏初霁勾了勾唇,语气平静地说:“请帖我弄丢了,但是你可以进去告诉谢熙,我叫夏初霁。”
  没有请帖,凭这个名字,足够了。

    
第13章 好感
  周围很吵,听到夏初霁说话的人不多,但是酒店的人听得很清楚。
  他惊讶地打量了她两眼,眼中带着怀疑,像是觉得她本人与传闻不符。
  “请稍等。”
  今天的谢熙一身精致的西装,春风得意。
  听到夏初霁的名字的时候,他脸色一变,眼中闪过厌恶。
  这个女人来干什么?难道是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大闹他的婚礼的吗?
  他沉着脸来到酒店大厅。
  就站在谢熙身旁不远处的夏初霁好笑地看着他四处张望。
  说起来,活了两辈子,这是她与谢熙第一次见面。要不是他穿着西装,胸口别着花,她恐怕也认不出他。
  就是这样一个素昧谋面的人,用一份声明,改变了她两辈子的人生。
  “谢先生。”
  听到声音,谢熙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款款朝自己走来。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唇上的颜色恰似诗人笔下动人的朱砂痣,脚下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透着优雅。
  他眼中闪过惊艳。
  “你好,我是夏初霁。”
  下一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谢熙彻底怔住。
  他原先只当她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万万没想到她就是夏初霁,漂亮、时髦、精致,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在他眼中,她应该是个传统、守旧、有些怯懦的女人。
  不是说她的腿瘸了吗?
  他心里忽然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夏初霁把谢熙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中,并没有觉得扬眉吐气,只有更深的厌恶。
  “夏女士你好,欢迎来到我们的婚礼,请进。”
  谢熙回头,见金清曼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懊恼,叫了一声“清曼”。
  原来这就是有名的才女、让许多人神魂颠倒、写诗赞美的金清曼。她长得很漂亮,五官素淡清冷,眉目间的一抹愁色仿佛能牵动人心,模样与气质符合当下最流行的审美。
  夏初霁听说,谢熙追了金清曼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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