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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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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有身影如风,田四娘的娇笑旋即卡在了嗓子眼。陆清宁已将两支铜簪分别抵在了她两个眼皮上,铜簪冷冷的光芒令人惊心动魄:“你再给我说一句?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啊?”
田四娘吓得如同筛糠,却极力抑制着——她当然是怕陆清宁一个失手,就将她眼皮划出口子来。她想求饶,却说不出话来。
而她身边的几个女子全数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娇呼跑回楼上的有,跌坐在一边椅子上的也有,唯有那个丫头打扮的,怒瞪着陆清宁便想往上冲。
“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你敢动半步,我就给她脸上划个口儿,你敢动一步,我就剜她一只眼珠,你敢动两步,我就戳开她的喉咙放血,不信你试试。”陆清宁冷笑间,一只胳膊已经钳住田四娘的脖子,两支簪子也换到了另一只手里,全顶在田四娘脸蛋儿上。
又笑对谢玉清道:“表姐还不跟着李嫂子出去!虽说谁敢动你的一根汗毛便得赔上全家性命,可架不住有人瞎了眼,还敢威胁人说要坏你名声。你先出去,我好好跟她谈谈。”
谢玉清依旧跺脚:“跟她有什么好谈的?砸了她茶楼,再将她和那几个拴一串送官就是了!叫方叔父杀她的头!”
田四娘终于知道自己失算了。敢于理直气壮管方知府叫叔父的,怎么会是谢家旁支呢?
“两位姑娘饶命,是我田四娘瞎了狗眼,有眼不识金镶玉。”她虽然吓得屁滚尿流了,却还是得求情不是?否则这两支铜簪戳下来,可比要她的命还难受啊。她田四娘不就是指望这张脸蛋儿,才迷住了众多恩客?
“若姑娘愿意饶恕奴家,奴家立刻带着我的人离开禹州府,有生之年决不再回转!”
陆清宁只当没听见田四娘的求饶,板了脸怒喝李嫂子:“还不赶紧带着三姑娘出去呀!这种地方既是名声在外,多呆半刻都不好看,早出去早省心!出去时候莫慌张,别叫外面的人瞧出端倪来!”
谢玉清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表妹是为她好,可叫她抛下表妹躲出去,她做不到!她用力掰着李嫂子挽着她的手,脸上的汗和泪混在一起,别提多狼狈了……
却见有个高大的身影比风还快,闪电一般冲了进来,旋即便听得几声清脆的鞭子响,再看田四娘与她那个丫头,已经是浑身血痕。
“你怎么来了?”陆清宁笑着看向那人。
***
又忘记点发布了,北京最近天气不好,我脑袋也受潮了~OTZ~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拐行动
“我怎么不能来?”白鹤鸣笑甩着手里的马鞭:“你们那个跟车的嫂子,疯了一般坐着马车往府里狂奔,我正想去府上辞行呢,刚巧被我遇上了。”
又高喊站在门口的小厮:“拿我的名帖去知府衙门,带几个快手来捉人!”
听他这么一喊,被抽成血葫芦一样的田四娘也顾不得呼痛了,连滚带爬爬至白鹤鸣脚下,伸手就要抱他大腿。白鹤鸣反应极快,很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一个闪身,将田四娘闪得哐啷一声趴在地上。
“莫跟爷求情,你不配。再敢往前来半步,爷一鞭子抽死你信不信!”白鹤鸣也瞧出田四娘意欲何为,又将手中鞭子凌空甩了个脆响,吓得那妇人又是一连串的惊呼连连,人也瘫在地上再不敢吭声。
谢玉清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陆清宁皱眉寻思了片刻,低声商量李嫂子:“你带着三姑娘先回府如何?六爷既是遇上了小宋嫂子,想必府里用不了片刻也该来人了,叫成群的下人瞧见表姐……的狼狈,也不大好看不是?”
“或许你们半路还能迎上她们,莫教她们再往这里来了,少个人知晓总是好的。”
“那表姑娘您呢?”李嫂子很是犹豫。
“有六爷在,嫂子怕什么?”陆清宁轻笑,“反正六爷也要去谢府辞行。”
白鹤鸣似乎将这主仆之间的对话全听到耳朵里了,黑脸膛上不由带了些微笑。
这小丫头!跟他配合的还真好,他鞭子不等甩到田四娘身上,她已经将人松开并推了几个转,他那每一鞭都没落空不说,她也早闪到了一边……
谢玉清听陆清宁商量她。叫她先回府,犹豫了瞬间也就答应了。表妹没带着丫头,白鹤鸣身边的小厮也去了知府衙门,留下表妹跟他在一起,看似极其不妥,可是、可是若表妹真能……姑母和小表弟们不就也有了好依仗!
若只是为了寻个依仗,而这白鹤鸣却是个扶不上墙的,谢玉清就是死都不会答应留两人独处的。
可如今看来,这白六爷何止是倾慕表妹呢,还是个敢做敢当的?本来不是说立刻回京城的么。听说她们这厢出了事,立刻便快马奔来。进得门来二话不说就动了武,虽然鲁莽,却完全有着鲁莽的理由和本钱,她倒是想为他这个作为抚掌称赞了!
这幅性子,跟表妹多合拍!谢玉清想透彻了。又向白鹤鸣道了谢,便带着李嫂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你。去泡壶好茶来,记着别玩儿猫儿腻。”陆清宁重新走到窗边座位坐了,白鹤鸣也紧跟着坐到了她对面,她便轻笑着交代那个满头满身都是血的、田四娘的丫头。
“将手洗干净了,洗三遍再沏茶!”白鹤鸣哈哈大笑着补充,这才低声笑问:“妹子,你的身手跟谁学的?”
“跟师父学的呗。”陆清宁诚心逗他。并不跟他说实话。
白鹤鸣一时语结,半晌说不出话来。偷偷抬眼看了看她,满脸狡黠的笑容,这才纳过闷来,原来她是故意的。
过去被人挑衅也好。被人欺负也罢,就算是很善意的恶作剧。或只是无意识的轻视,他都不会善罢甘休,有仇必报。今儿这又是怎么了,为何被她逗了一回,他反而觉得很快活?
田四娘的丫头此时也一瘸一拐的将茶端来了——白鹤鸣进来就瞧见田四娘身边只有这一人,因不想叫她奔出去唤帮手,先给她头上抽了一鞭,头上见血之后,方才又将每一鞭都抽在她腿上。
“你放在这儿,我们自己倒。”陆清宁冷声吩咐那丫头,等托盘摆在桌上后,她便又将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儿做了一遍,掀开壶盖闻了闻味道,又将两个茶盅看了个底儿掉。
白鹤鸣忍不住发笑:“我说妹子,你就不怕掀开壶盖闻了就倒?”
若是旁的女孩儿,被他这么妹子妹子的称呼,就算不翻脸,恐怕也羞红了脸庞。陆清宁却不以为然,还觉得白鹤鸣并不像表姐说的那般没心机——若当众称呼她陆三姑娘,有心人稍微一打听便知道她是谁了不是?
不过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一闻就倒的药不是没有啊,茶水又滚烫得冒着热气,药效散发的更快,闻了就倒很可能啊,看来以后不能如此鲁莽了。
“六爷这般威武,谁还敢再往茶水里下药?我之所以闻一闻,也是有些习惯了。”陆清宁笑着回他。
六爷……这个称呼貌似很暧昧。可他都直呼她妹子,她叫声六爷也是应该的,“陆三姑娘”容易被人听出端倪,白姓却是国姓!
喝了半盏茶,陆清宁又招手叫那丫头打扮的女子过来:“你这茶楼里还有几个人?方才跑到楼上去的呢,都给我叫下来,否则莫怪我没提醒你,一会儿挨屋搜查太难看。”
那丫头很是不忿,并不想按她说的去做;田四娘虽委顿在地上,一直都不曾起身,却也明白陆清宁是在给她留脸面,立刻低喝:“竹叶快去!按这位姑娘说的去,将她们都喊下来!”
陆清宁用铜簪逼住田四娘的时候,那六七个女子有跑到楼上去的,也有惊呼着往墙角去的,可等到白鹤鸣来了之后,这茶楼的第一层,再也没了那几个女子的身影。
因此陆清宁只转了转眼珠,便笑着问田四娘:“这大厅的后墙上有暗门吧?暗门是通向哪里的,是后面街巷,还是你待客的雅室?这大厅里可有与后面联系的方式,比如铜铃,若是有的话,去将后面的姑娘们也都请出来吧!”
这田四娘做得既是诱拐良家女子的下三滥活计,就一定有很多女子被她骗过。方才从楼上跟下来的几个,也许都是心甘情愿留下的,因此才得以自由出入,可若是不心甘的,说不得就被软禁在什么地方。
若她没遇上今儿这一桩,而只是听说,她绝不会管这种烂事,可谁叫她遇上了?像表姐谢玉清一样,以为这茶楼是个正经所在,因此进来喝茶歇脚的女子一定不在少数,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田四娘听得她连暗门和铜铃都猜到了,本想咬牙不认,再一想这黑脸膛的小子已经差人去请快手来,并不像玩笑话,待她被捉进府衙去,后面的姑娘一样会被发现,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听话,或许还能有挽回余地?
便一副虚弱的模样半伏在地上:“姑娘稍等,奴家动不得,竹叶又上了楼,待她下来再说也不迟。”
白鹤鸣却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直奔这大厅后墙而去,在墙边走了两回,便将一幅粉紫色的轻纱撩开,那轻纱后面的屏风斜斜歪歪的,已是挡不住暗门了;而那暗门还不曾关严,推开门后,便是一个幽静狭长的小夹道,分明是通往后院的。
“六爷回来!”陆清宁轻呼。前面的茶楼没有打手,生怕吓坏了前来的女客,后面却是说不准的!与其自己往里冲,不如等衙门的人来了后再说罢!
白鹤鸣听她喊他,翘着唇角笑了一笑,立刻极顺从的重回到茶桌边坐下来,端起茶盏也不说话,心底却纳罕极了——他白鹤鸣是那么胆小怕事的人么,不过是一条夹道一个后院而已,藏人又能藏多少,以他的身手,寻常的打手来上十个二十个算得了什么?
可就被这小丫头喊了一声,他的腿脚就不受控制了,拔起腿就走了回来!
“为何往回喊我?你怕我打不过他们?”见陆清宁嗔笑般看着他,他搓了搓手低头问道。
“我只是怕六爷有口说不清而已,毕竟那后面可能还有无数……她这样的女子,到时胡乱赖到六爷身上,或者这田四娘口口声声说六爷也是她这地方的常客……”陆清宁极隐晦的低声道。
白鹤鸣的小厮已然是带了他的名帖去了府衙,可只要快手们没来,谁知道田四娘还有什么鬼伎俩没用出来?能防且防罢!
明郡王的儿子多,却只有一个能承爵;白鹤鸣虽然看似闲云野鹤,谁知道他心底怎么想的呢?就算他当真不在乎什么王位爵位,架不住别的兄弟拿他做假想敌呀!
大顺朝的官员与宗室子弟不得狎妓,那是律法明文规定的,自建朝以来一百多年,多少官员因此被人拉至马下丢了乌纱?又有多少宗室子弟因此丢了承爵的希望?
她陆清宁才不愿意管别人家的私事,谁承爵谁失败跟她有什么关系;可白鹤鸣不一样,她欠他一个交情。虽然他不来,她也能全身而退,可若想救出被拐的女子们,那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挟持住田四娘的时候,她也想过,要不要叫谢家的仆从跑一趟府衙,或者跑一趟方府,总不能叫那些被拐的女孩儿日日如此水深火热,如此也算她在这古代参与了一次打拐行动。
可想到她与方可谦未议成的亲事,她立刻就打消了那个心——亲事不成仁义在,上赶的暴露短处给方家看,不是良方!
白鹤鸣听她说罢那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尤其是那句说他“是此地的常客”,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呀?转得快不说,还什么都懂!
“六表弟笑什么呢,这么高兴?”门口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立刻引得白鹤鸣与陆清宁皆举目望去。
不是叫小厮请快手去么,怎么倒把他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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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开始清剿
真是越不想见谁谁越来,来者正是方可谦!陆清宁腹诽了两句,虽不情愿,还是迅速起身与他打招呼:“方公子万安。”
方可谦虽然想不通,宁儿表妹为何最近一年改了称呼,这般生分的叫他方公子,却还是笑着回了她一句表妹莫多礼。
白鹤鸣早就起身迎了方可谦,待陆方这两人互相见了礼,方才笑道:“姨夫不是将你和可简表弟关在家里读书的,怎么又放你出来了?”
方可谦的母亲与齐云侯夫人是亲姊妹,齐云侯的姐姐又是白鹤鸣的亲生母亲、明郡王正妃,因此两人也算是拐着弯的表亲,平日里皆以表弟表兄相称。
听白鹤鸣如此发问,方可谦微微有些窘迫。若说他兄弟是被父亲关在家里的,那还说得通,他已是进士出身,父亲关他作甚,还不是他为了骗几个臭小子各回各家编的谎话!
自打他中了进士,父亲便一意想叫他走仕途,可他受母亲的影响极大,生性极是淡泊,并不想做官,排了两年候选,父亲总嘱咐他上京走动,皆被他找了说辞推脱了。
可自打母亲的身子愈发每况日下,他不想做官的心突然间便活动起来——若不是因为惹母亲生气的姨娘娘家是吏部官员,他和兄弟妹子们早就给母亲出口恶气了!
不做官,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保护!父亲倒是官,可也不过一个正五品知府,能奈吏部侍郎何如?
可这些话又该如何与白鹤鸣讲?更不要说还有陆清宁在场。方可谦尴尬之后也只得笑道:“就算是坐监的犯人,只要不是死刑犯,还有放风的待遇呢不是?今儿正是我放风的日子呢。”
也不等白鹤鸣接了他的话茬与他调笑,便笑问陆清宁:“宁儿表妹哪日来的?为何我都不知晓呢。当真是失了地主之谊了。”
陆清宁暗暗叹气。这呆子!比白鹤鸣差远了!白鹤鸣尚知晓直呼她妹子,他却当着外人面前这般称呼她,这是生怕人家捯不出她究竟是谁家姑娘?
“你也才说罢今儿是你的放风日子,却还问我为何不知晓我来了。”陆清宁笑着堵他。
方可谦不待说什么,白鹤鸣已然着急了:“表哥你可带了快手一同来?快叫他们进来吧,你也知道,这里就是个诱拐良家女子的私娼窠子,后面院里关着不少的良家女子呢!”
在禹州盘亘了这么久,白鹤鸣早就知晓了田氏茶楼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他当时便想插手管这事儿,谁知齐霄却不许。说是必须以大局为重,若是随便一件小事都伸手。往后的路未免艰难。
什么狗屁大局,跟他白鹤鸣有什么关系?他齐霄与七皇子走得近,他白鹤鸣却不管那一套,皇帝堂伯之后由谁接着坐江山,那自是皇帝堂伯说了算。岂是外人能随便插手筹谋得了的?
可当初若没有齐霄在明郡王跟前拍了胸脯保证,他也离不了京城。因此齐霄不许他妄动,他也真不敢动——他可是极不情愿回到京城的明郡王府去,那哪里还是个家,分明比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不差!
因此……若不是听谢府的小宋嫂子说,谢玉清与陆清宁进了田氏茶楼,白鹤鸣也不会急吼吼的便打马飞奔而来,一路上都不知撞倒了几家商贩的小摊。撞倒了只管掏一锭银子抛过去,连眼都不眨。
方可谦听得白鹤鸣这般催促,也纳过闷来他是做什么来了,忙笑着应了声,便往门外走去。心底却不知叹了几口气。
他和白鹤鸣一样,早就知道这田氏茶楼的猫儿腻。跟父亲提了也不止一次,父亲却说什么民不举官不究——被拐的女孩儿不少,甚至还有官宦人家的小姐,那些人家却全当丢了的女孩儿死了,根本不来报官,只因丢不起这个脸。
若无诱拐之罪,私娼窠子又不犯律法!受害的人家都丢不起这个脸,方知府反倒主动抄剿田氏茶楼,岂不是与那些官宦人家为敌作对!
方可谦极是不赞同父亲这个说法,可他又能如何?因此这口恶气忍了又忍,今儿终于等到了机会!
其实还真得谢谢宁儿表妹,若不是她误打误撞进了这茶楼里,父亲怎么会勃然大怒,立刻便叫快手前来查抄不说,还嘱咐他一同跟过来!?
等方可谦重又带着人进来,陆清宁和白鹤鸣皆忍不住笑起来。不是说只喊三五个快手过来么,怎么竟然来了二十来个!
白鹤鸣本是知情者,笑过后便低声告诉陆清宁:“妹子不知道,这茶楼后面的院子,据说足足有五进,关着的女孩儿少说也有三四十,若不多来些人,恐怕也忙活不开。”
竟然有这么多!陆清宁立刻怒瞪向一边地上半卧着的田四娘:“你还坐在地上装什么死!还不赶紧爬起来,乖乖束手就擒!”
“还有你们三个!若也是被拐来的,到了府衙只管好好出首,将当初被拐的经过照实说,若是不说,定当与田四娘做同犯论处!”又对那个叫竹叶的丫头与竹叶从楼上喊下来的两个女子道。
田四娘被她这几句话吓的,又是一阵哆嗦。
从打方可谦到了,田四娘心底的害怕就更多了一层。方公子!表妹!这些称呼足以吓死她了!身边这姑娘不但与谢家有亲,与知府家也有亲!她真真是瞎了眼,竟然以为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好蒙骗!
想她田四娘自打五年前开了这家茶楼,拐到手的女孩儿没有三百也有两百八了,无一不是被她用名声受损要挟吓呆了,方才被她唤人捉住的;有那看起来就性子烈的,又是妇人打扮,全是一盅茶撂倒,先送后面接了客再说。
期间也有机警的女子,进了茶楼便觉得不对,却也都是抹头便往外跑,并无一个敢声张的;今儿这姑娘,却是一不跑,二不怕用名声胁迫,反而对她动起了粗!这真真是走夜路多了便能撞上鬼呀!
田四娘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一张很是俊俏的脸蛋上糊满了鼻涕眼泪,愈发的令人分外憎恶。她却以为自己的模样是梨花带雨,一定会惹得方公子爱怜,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便朝着方可谦爬去,之前她想抱白鹤鸣大腿来着,这次又要故技重施。
白鹤鸣笑吟吟的看着田四娘,一心想看方可谦的热闹——他们六七个玩得好的,数方家大表哥最最文雅,若真被田四娘一把抱住大腿,也不知会是什么神情?
陆清宁并不讨厌方可谦。
虽说之前有那个议亲之事,想必只是方夫人自家拿的主意,即便他知晓了,恐怕也反驳不得;而她虽与谢氏说过方可谦太软弱了,嫌他不打死方大人的小妾、替方夫人出气,过后细想之下,也明白并不全怨方可谦,大半缘故还是方夫人太软弱太清高。
因此上见田四娘像个蜗牛般爬过去,牙白色半透明的纱裙与披帛在地上拖得蜿蜿蜒蜒,就像蜗牛爬行时留下的涎液,不免一阵恶心,“方大哥,且叫快手们自己忙去,你来坐下喝杯茶!”
白鹤鸣一时有些失望。这小丫头,头几日他们俩在谢府遇上几次,她次次不忘戏弄他,对方家表哥却这么恭敬!
方可谦本来正在后墙暗门处吩咐快手们速去,听得陆清宁改称他方大哥了,先是一愣;待他转过头来,随即便瞧见那田四娘正朝他爬过来,慌忙拔腿就绕行了过去,一路奔着白鹤鸣身边的空座而去。
田四娘见又是一招失败,连滚带爬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直奔墙角跌跌撞撞跑去。陆清宁以为她要撞墙自杀,以免受牢狱之苦,飞一般离开座位就去捉她——若叫这人就此死了,也太便宜她!
白鹤鸣却比她还快,从她身后闪身超越过去,只将手中特制的鞭子一甩,便将田四娘缠了两圈,又轻轻一抖,那妇人便重新跌回地上,立刻又摔了个七荤八素,连声痛也呼不出口。
随即便有一个快手上前,解了腰上的绳子将她捆了结实,又扔回原地任她哭啼。
“那个墙角有铜铃的绳头直通后面几进院子,她是想趁着快手大哥们还没尽数到后面,给后面的打手和龟公报信,能跑的叫他们先跑呢。”竹叶身边一个女子幽幽的开了口。
后面的五进宅院,围墙极高,想跳墙逃跑是不容易的,可架不住每一进都有暗道相连,出口直通后街啊。
因此那女子举报罢田四娘的用心,便颤颤巍巍往暗门处奔去,央求一个快手道:“大哥带我一同去,我知道暗道在哪里,暗道里还有个密室,还关着三个姑娘呢。”
快手回头征询方可谦的意思,方可谦点头:“带她去。”
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跟了一句:“再将这田四娘自己的住处和各处搜查一番,若有金银细软皆抬将出来,等那些女孩子被解救出来,愿意还家的,好分给她们作路费与日常嚼谷。”
心头却未免腹诽道,恐怕愿意回家的也无人接纳了罢!若是家境好的,剪了头发去家庵做姑子已是极好的处境了,家境不好的,也许就会被父兄做主,卖给乡下哪个土财主家做了小妾!
第一百七十一章 孤男寡女
因陆清宁早就用话语暗示过,很是有十几位解救出来的姑娘愿意出首田四娘,其中以那个带着快手寻暗道的女子为首,想必是这女子往后面去了后,也挨个交代过。
何况以方家与谢家的关系,绝不到需要陆清宁亦去出首过堂的地步;二十几个快手只将十来个打手与五个龟公、并田四娘,田四娘的丫头竹叶拴了一串,又有专人出去雇了几辆大车给姑娘们坐,还有一辆用来盛载查抄到的金银,便欲浩浩荡荡往府衙而去。
“六表弟将宁儿表妹护送回谢府可好?”方可谦自己不能去谢家,当务之急是回去与他父亲交差。
白鹤鸣笑着点头,“表哥还当借给我一个快手,叫他骑着我的马去后街等我,再告诉我的小厮,去雇一辆马车来,将那马车也领到后街去。”
门外那般浩浩荡荡的架势,他绝不可能再带着小丫头从前门出去了,外面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陆清宁明白白鹤鸣的意思,这是要带着她通过暗门往后宅去,再走暗道出后门,以免出前门被民众围观,再损害了名声,不由暗赞他想得周全——她自己并不大在乎名声这东西,可谁叫这是大顺朝来着?再说谢家的表姐表妹们也都要嫁人的……
方可谦却犹豫了。不从前门出去,这思量自是没错,可宁儿表妹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就叫她与白老六这小子孤男寡女走密道去?可恨这宅子,后门又只开在密道尽头!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叫她混进那些女子中,一同坐车到府衙,再寻机离开?那些女子亦是外人。谁知晓她们会不会为陆家妹子保守秘密?”白鹤鸣不由有些恼,要知道他可是正人君子!
方可谦思量了片刻,确实也没别的好法子,只得点头答应。
陆清宁倒是想说,莫如差人给她买套男装来换上,比如买套短褐,她冒充白鹤鸣的小厮也是一样,可想到若是那般打扮回了谢家,还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也只得闭口不谈。
钻地道就钻地道吧!若在地道里。白鹤鸣敢不老实,她就拔下铜簪扎他三刀六洞洞洞透心!
再说了。就算钻地道,也只方可谦、白鹤鸣和她知晓。若有一天这事儿被别的人知道了,她必得找这两人算账——虽然这两人都不像那种小人。
商议好后,方可谦便与二人告辞,二人也扭头往后墙上的暗门处走去。还不等进得那暗门,就听得茶楼的正门哐啷一声合上了。又有快手们刷浆糊贴封条的声音响起。
“这处房子,必是那田四娘的私产,等到了府衙审结这案子,都得充公。莫如将这宅子买过来,再雇几个人做点什么小买卖,比如开个酒楼?”白鹤鸣打头进了暗门后的夹道,一边走一边笑道。
陆清宁扑哧一笑:“一听就是六爷过去不曾做过买卖。这种赃宅风水不好,又不知死过多少人在里面,没人愿意买的。”
白鹤鸣哈哈笑:“我倒忘了,你们陆家也是商人之家。”
“六爷并不觉得做买卖低人一等?”陆清宁很新奇般发问。莫说是大顺朝,就算是前世。不也很有一部分人轻视经商?商家有钱归有钱,买卖做得再大。只要不是经商世家,被人屡屡称为暴发户的还在少数么?
“经商怎么就不好了?凭本事赚钱,凭本事吃饭,又没偷人家抢人家的!”白鹤鸣沉声道。
他之所以愿意往谢家走动,并刻意与谢四少谢玉麟交好,便是觉得经商比做官干净多了——多少个当官的巧取豪夺,不该是自己的也一味往自己兜里划拉?想想都令人恶心!
尤其是他这种身份的子弟,大多数都是要真本事没什么真本事,不是靠祖上传承下来的爵位,就是靠着荫恩谋个官职,又有几分是自己挣来的?即便如此,还一个个恶狗抢骨头一样呢!
他白鹤鸣就不想袭爵,也不想荫恩。祖母去世前,偷偷给他分了不少私房,若能说动谢二老爷携他一同出海,用不得三四年,他也是富甲一方了!等父亲老去那一天,他一不要名,二不要利,且叫那些兄弟们撕咬去!
“你果真这么想的?用不用我替你在我二舅父和四表哥那里说说情?”陆清宁笑问。
她不过来了谢府五六天,他便天天上门来,还有意无意的与她示好;表姐说,是白鹤鸣看上她了,她不信,毕竟她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没什么值得男人动心的地方。
表姐说过,他想说服二舅父带他出海,难不成他是想曲线救国,通过她向二舅父说好话!
却见白鹤鸣摇头:“还是不麻烦你了,我若说得动,他们自然带着我,说不动也便罢了,明年再继续努力也罢。”
陆清宁登时就含糊了。他不是为了叫她说情的!
她正想再接着试探试探,却见前面已经到了密道的门口。白鹤鸣便沉声嘱咐道:“你先站下,我进去瞧瞧里面可有照明,若是没有,还当寻些什么做个火把。”
也就半盏茶的工夫,他便从密道口又走回来:“每隔十几丈便有个油灯,照得里面挺亮堂,想必是快手们点着的,走时候忘记熄灭了,咱们走吧,莫叫你外祖家等急了。”
陆清宁心头大定——若没有油灯,且不说做火把不是太容易的事,必须要找到灯油浸了衣裳再缠在棍子上,要多浪费许多时间;只说若那火把进了密道没走多久便熄灭了,她与他孤男寡女的,如何相处?
于是她很爽利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密道,里面也果真如他所说,很是亮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也就是一刻钟的样子,前面还剩下七八盏灯远远闪烁着,似乎已经到了后门处。
陆清宁正待松一口气,那墙上的油灯灯盏里,却似乎是灯油将尽了,明明灭灭晃了又晃,呼啦就黑了。旋即便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小心些!”
这只手温热干爽,手心尽是老茧。陆清宁的心不由得咚咚猛跳了几下——她不害怕,也不害羞,为何却有这种感觉?
却听得很近的身边也有心跳声,比她的心跳响多了,就像是咚咚擂鼓。她努力平静下心绪来,低声道:“六爷松开手,我身上有火折子。”
“哦?哦!”白鹤鸣的声音很慌张,还带着一丝嘶哑,慌忙将她的手如同撂火炭一般甩开,“我也有火折子,方才灯一灭,我就……”
你就慌了是么,陆清宁抿嘴笑起来,心头替他补充。
两人几乎是同时将火折子晃燃,互相对视一眼后,却同时失笑——许是这密道里灯盏太多,又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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