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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来日方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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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他拿的t恤,好似就是去年他生日买的那件,似乎这件衣服被使用率很多。
我抓过衣服不敢回头看他,口中轻喃:“那你先出去。”身后静默了片刻,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口出调侃与调戏时,却觉气息一转脚步声渐出。
微感讶异他的好说话,换上t恤后刚好盖住了大腿,然后想找内衣却翻遍抽屉也没见,要我穿他的。。。。。。光想想都觉不可能,最后只好作罢。
走出卧室见桌上已经摆了几个外卖盒子,正是我之前点的那些。而他却仍靠躺在沙发里吸着烟,整个客厅都弥漫了一股烟味。
我不赞同地走过去把他的烟给抽了按灭在烟灰缸里,数落了道:“就算不顾念着你自个身体,也起码考虑下我这吸二手烟的感受吧。”他眸光划向我,莫名使我心头一颤,不知是否我的错觉,莫向北的眼神好似清冷了些。
忽而想到一个事心头猛的一沉,我竟忘了手机上老四的那条短信!
手机就在茶几上,触手可及。再恼怒自己的忘性太大也无济于事,处了这么久莫向北的脾性哪还能不了解,他这副样子就是等着审我呢,而且我如果还继续避闪的话那接下来便有可能暴风雨来临。
叹了口气靠着他坐下,直接摊牌:“你看了老四发给我的那条短信了吗?”
莫向北勾了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了反问我:“李彤问你的,有答案没?”我沉吟了下回道:“老四不是我,她的决定我无法改变,也代表不了我的想法。不到当下,无从判断我会如何做。”
莫向北黑眸幽沉如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好半响才敛转,低低说了句:“既然还没做好准备,那就暂时先不考虑。”闻言我却一怔,下意识反问:“你不喜欢?”
他的脸上浮现一种难懂的神色,甚至我觉得那眼神里潜着暗讽,他说:“无所谓喜不喜欢,两个人不挺好的吗?”他坐起身来把我抱在怀里,“苏苏,以后少管你家老四和老三的事,别让她们来影响我们。”
我轻嗯一声,没让他看见我脸上的牵强。
在车上收到老四的短信说她怀孕了,孩子的父亲不用说正是当时坐我旁边正在开车的男人。这几天我在吴市水生火热煎熬,她也同样在h市煎熬,因为陆少离不想要这个孩子,并且不管她如何找他寻他,他都不回应。她说这次是真的死心了,约了三天后的手术,想我陪她一起去。
末了她还问我:小五,假如你有了莫向北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彷如八爪鱼的触须一般探入我心底深处,那里有个被极力掩盖了的冰冷在颤动。所以后来的路程里我一直在失神发呆,也在回神过来下意识对陆少离产生反弹情绪,既然不想要,那么为什么要让这事发生?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家老四?
没有想到转身短信就被莫向北看去,我和他也在这问题上停驻。
我不傻,莫向北从肢体到语言都表达了一种反弹情绪,他不是在敷衍,是真的不喜欢。如果单单只是老四这个事,我或许不会太纠结,人对未发生的事或有彷徨但不至于害怕,可对已发生的。。。。。。却总会耿耿于怀。
这夜我噩梦连连,梦里一会是老四挂着泪痕的脸,一会又是婴儿在哭,可一回头就见老四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那仍然在耳边哭的婴儿又是谁?
被莫向北喊醒时我满头大汗,背上几乎都已经汗湿了,惊惶地看进幽黑深眸里突的感到畏怯,本能地往后要缩。单单这一动作,立即使他瞳仁变深,下一瞬身前陡然变凉,他翻身下地拿了手机当着我的面拨号出去,等那边一接通就对着电话吼:“陆少离,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再来影响苏苏!”
挂断电话似犹觉愤怒难消,砰的一声手机被砸向了墙,我被吓得一哆嗦。
看他径直走向我,弯腰后双手扣在我的肩膀上迫使我迎视着他的目光,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苏苏,跟我回去好吗?换个环境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有些发懵地问:“回去哪?”
他定定看我不说话,渐渐我了悟过来他是想让我离开h市去京城,可是。。。。。。“我的工作怎么办?”他说:“去了那边我给你在公司安排一个职位。”
我也沉默了下来,他是要让我放弃自己的生活然后完全依附他吗?又一次感到窒息的压力了,明知道他此刻的表现是因为对我在意,可是我却没法点这个头。
试图理智地来劝解:“莫向北,这座城市我生活了五年多,不敢说这里的每一寸都熟悉但至少是熟知的环境。你让我跟你回去,那是一个于我而言完全陌生的世界,先不说我是否能适应,首先我得从头来过,其次你我的关系将会在天平秤上渐渐失衡。”
我看到那双眸子一点点染上冷色,就知越说越错,他蓦然起身收了搁在我肩膀上的掌,等我抬头去凝看时他已变得面无表情,好似刚才那失态的人并不是他。
“算了,以后不提这些。”
清冷的背影走出了卧室,留了孤廖于我。
并不算冷战,天明后我们依旧一块吃早餐,后来我提出去上班时他瞥了我一眼,便拿钥匙说送我,被我婉拒了。是考虑到他病体初愈还是多休息为好,他也没勉强。回到单位我便忙碌起来,出差加请假都有一周多了,落下不少工作以及合约后续问题要处理,等到下班时才想起去翻手机,却见它今天格外安静,除了几条广告讯息外就没其它了。
我想了下还是给莫向北拨电话过去,等了几声那头接起来轻喂了声,说了句“是我”后就想等他主动开口,可他却也一直默着不说话,只得我问:“你在哪呢?”
“在外面。”
清冷的三字之后他就又不作声了,我心里发堵,沉滞两秒便道:“哦,那我先挂了。”挂了电话后看了看满桌的资料,打消了下班的念头。
一直加班到深夜,晚饭也都是在公司拿泡面解决,坐得太久感觉腰酸背疼。之前因为要出差而把车子开回了公寓,早上又是直接从莫向北那边打车过来的,所以下楼准备再去路边打车。走出大厦才发现外面居然在下雨,马路到这边大约有三四十米,站在门边是拦不到车的,只得咬牙走入雨中。
刚走到路边就觉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车子有些眼熟,走近一点看果真是路虎,而车牌号也正是我熟悉的。他来了?怎么没给我电话?
车子是熄着火的,在雨夜朦胧里看不清里头是否有人,我走到门边弯下腰,看到黑蒙蒙的车窗里莫向北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心念电转间立即去敲车门,他抬起头面朝向我。
因为雨水打湿在车窗上的关系,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这样的视角里心中某处酸楚难辨,也可能因为身上的衣服都被淋湿了,即使是夏夜也感到有丝凉意透进了不知哪处。终于车窗被摇下,莫向北黑沉着脸说:“车门没锁,不会自己上车吗?”
我顿了一顿,直起身绕过车头到另一侧,坐进车内顿感寒毛一竖打了个颤,空调打的温度好低。他伸手过来把空调转换成制热,又脱了自己的上衣朝我兜头丢过来。
不等我反应他就欺身过来替我擦拭头发,衣服上满满都是他的气息,我稍感暖意。
等过片刻就听他在质问:“一回来就成拼命三郎了吗?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车子仪表处有时间显示,这时已经是夜里的十点。
我讪讪而回:“打你电话说在外面,想着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就在公司加班了。”见他又冷了脸,想起刚才他趴在方向盘上的情景不由又担心地询问:“你刚才是怎么了?肠胃炎又发作了吗?你来接我怎么不打电话?”他只要来一个电话,我肯定立刻就下来了啊。
莫向北眸光复杂地看了我片刻才答:“没事,回去吧。”
回程时一路沉寂,因为暖风一直没关我渐渐感到闷热,他自然还是把车开回了他公寓,但在上楼到门前时突的递过来一把钥匙:“以后不用问我在不在,你自己可以回来。”
原来他知道我的心思。。。。。。老实说假如他刚才没来公司楼下接我的话,我便只好打车回自己公寓了。一来没他家钥匙,二来不想在他明显情绪不好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打电话,而此时假若提出回自己公寓他铁定要翻脸吧,还是不触他逆鳞了。
其实这次吴市行之后,跟他已经是敞开心扉了也确实想跟他腻在一块,所以接过了那钥匙就将之扣在了我的钥匙串上。好像大家在虐的时候都很回复踊跃,等到不虐了就静悄悄的,那就来虐一波吧


第89。爱情从不曾来过

抬起头发现他没去开门仍站在原地看着我,下意识而问:“怎么了?”他二话没说一把夺过我的钥匙串,将扣在上面的一个小娃娃给拆了下来然后装到了他自己的钥匙串上。
额头不由冒黑线,指了他手中过于女性化的钥匙扣问:“你喜欢?”他轻嗯了一声后就转身去开门,我跟过去建议:“要不我给你重新做一个吧。”
他似有一愣,“这是你做的?”我点点头,“只要有材料和工具就能做。”他想了下便道:“那你做两个一样的,然后我再换。”完全没有要把刚才被他顺走的钥匙扣还回来的意思,我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一串钥匙,只能叹气。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似乎气氛有所缓和。他让我冲澡去湿气,但我顿步在客厅扭捏着询问以前那些留下的内衣可还在,今早上就因没有内衣换而只能穿昨天的,原本打算回自己公寓了那这些也不是问题了,可现在却不得不主动问起。
他静了一瞬后道:“在卧室第二层抽屉里。”
当我拉开那抽屉时微微一顿,如衣柜一般的情形,左半边是他的右半边则是我的,有一些是新的也有一些是我原来穿过的,都被收拾整齐服帖在那。
我略一迟疑选了一套新的,等我从浴室出来他已经靠躺在那,一身的湿气,应是在客厅的浴室冲了澡。我走过去靠着他躺下,一整天里的酸累到这时全涌了上来,眉宇刚蹙起就被他瞧见了在问:“干嘛愁眉苦脸的?”
“肩背有些酸痛。”
他指着一侧命令:“趴着。”我如言所做刚趴好就觉他的手掌覆了上来,轻抚之下原本还有些心猿意马却在他下重力一按之后,一股酸痛从肩后传来使我忍不住惊叫出声。
之后我也没多余的心念在那胡想了,感受着他有力的按压后来慢慢睡过去了也不知。夜里有醒了下,迷蒙着睁眼感觉他从后搂着我呼吸清浅,便又继续阖上了眼要睡去。
突的手机铃声惊响而起,吓得我心神一跳,临睡前忘记把手机调成静音了。由于被莫向北从后紧揽着,我只能伸长了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触碰间一个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却没想使那打来的电话接通并触碰了免提,老四惊惶而又绝望的声音传来:“小五,好多血。”
我顿时惊醒过来,想到之前老四在酒店割腕一事便心头一沉,不会是。。。。。。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吵醒身后的人了,拉开他的手臂就弯身去捡手机并急声喊:“老四,你别做傻事啊。”
可却听她哽咽了哭着说:“不是我,是他,好多血,他要死了。。。。。。”
“他?”我心头一震,“你是说陆少离吗?”
手机蓦的被身后拿过,冰冷的呵斥从莫向北口中吐出:“李彤你给我听着,陆少离但凡有任何事我都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这般冰冷而沉怒的莫向北我从没见过,甚至我在旁都感寒颤,以至于失神着看他起身穿衣直到他回眸目光掠向我蹙眉问:“你要不要过去?”
立即反应过来,点头如蒜:“去!”
我真正见识到什么叫飞车!深夜的马路上,莫向北沉着脸操纵着路虎,速度飙到120码以上也不见他有任何表情。原本从他公寓到陆少离的墨丰起码要20分钟的路程,可他却只开了10分钟就到了。
我们一路冲到里面的小院,却在看清眼前一幕时我倒抽一口凉气而脸色发白。
满目都是血红,老四明显神智已经不清但紧紧抱着陆少离在怀中,两人身上都是血,地上还流了一摊。莫向北当机立断走上前,首先蹲下身去探陆少离的鼻息,然后去扯老四环抱着的双臂,但一动到老四的手她就像受惊了的小鹿一般反而将陆少离抱的越加紧了。
莫向北寒声威胁:“你再不松手就别怪我无情了。”
我连忙跑过去俯身而下在老四耳边说:“老四,是我小五,你快松手。”她茫然移转目光看向我,隔了两三秒才突的松开怀抱来拉我胳膊哭着哀求:“小五,快救救少离。”
莫向北二话没说就抱起了陆少离大步而奔,临到门处才丢给我两字:“跟上。”
连忙去拉老四起身,却听哐当一声脆响,一把尖刀落在了地上,上面血迹斑斑。我心头一沉,不敢去深想其中具体,但理智占据上风还是弯腰把那刀给捡起。那是一把可弯折的水果刀,我将之折叠起来就揣进了衣兜内。
等我拉着老四出来时,莫向北已经把陆少离放到了后座,他回眸厌弃地看了眼老四但也没再口出恶言。幸而他车子大,我与老四都挤在了后座,让陆少离平躺在我们的腿上。
看着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的陆少离,不敢去想这个夜晚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在路上莫向北就联络了医院,所以当我们赶到时已经有医护人员等在那了,紧随而至,人被推进了检查室。
几番折腾天已经亮了,医生说刀口较深,还要留待观察。
陆少离被推出来时老四便要冲上前去,但被莫向北一个闪身挡住,眉眼沉怒而斥:“滚!”老四眼神一缩,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却不敢再往前只哀戚地看着陆少离被推进病房。
等到莫向北与一众医护人员都出来时,他走过来看也没看老四,只对我说:“你跟我来。”我跟着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知他是有话要跟我谈,但没想开口便是说:“虽然李彤是你朋友,但是老陆这事我不会罢休。”
我一愣,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知会我,他要对老四动手报复。颤着声问:“你会怎么做?”
“让她从老陆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他顿了顿,又残忍而道:“明成监狱是个好地方。”我心头一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祈求:“莫向北,不要!老四必然不是故意的,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她还在读研,如果被你送进监狱那她后半辈子就毁了,更何况。。。。。。更何况她还怀了陆少离的孩子。”
没料莫向北冷笑出声,用极其冰凉的眼神低眸看我:“你当真相信她有了老陆的种?”
我怔然在那,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听他一字一句道:“老陆二十岁那年就结扎了,她上哪去怀老陆的种?假如她怀孕是编撰的谎言,那不过是她试图利用你传达而达到目的的手段;假如她怀孕是真,那你不妨问问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了。”
我绝然没有想到会听到如此震惊的事,陆少离早已结扎。。。。。。也就是说莫向北在看过老四发给我的短信时就已经判定老四居心不良!所以才会让我少与老四来往。
可是,那是我同舍了四年的老友啊,我曾亲眼目睹她对陆少离从仰望到小心翼翼的爱着,又在这痛爱里轮回绝断,她又怎可能会怀上别人的孩子?所以老四当真是在撒谎,她并没怀孕却在前天约我三天后陪她一起动手术,是想借我的口去谴责陆少离吗?还是想借以这样的手段来逼迫陆少离就范?
但即便如此,也不需要发展到动刀子的地步啊,老四!
沉痛归沉痛,眼前莫向北满脸狠厉,他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也不是危言耸听,他与陆少离是兄弟,以前但凡他开口陆少离都马前鞍后立即赶到,所以这刻陆少离躺在那里已经彻底让他动怒了,他会真的将刚才所言对老四付诸于行动。
莫向北要抽身而走我不肯撒手,语无伦次地苦苦哀求:“我求你别那么做,老四这次是犯了糊涂,你给她机会,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
莫向北眸光冷滟而落于我脸上:“假如不是看在你面上,上回在上海我就已经命令老陆断了与她的关系。相信我,老陆对我绝对服从。”
“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因为太爱陆少离啊。”
“爱?爱到以死相逼?爱到要了对方的命?这就叫爱?”一连几个逼问,我被问得哑口无言,而莫向北的眼神里出现极端讽凉:“爱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产物,不要来跟我提爱。”
我心头一震,下意识地追问:“那你呢?”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延续:“你爱我吗?”也听见静默轮回里莫向北的语声在回响:“苏苏,不要试图从我身上寻找这种字眼,因为我不会。”急拽在指间的衣片在抽离,我仍执拗地扣住最后挣扎了问:“那你对我是什么?”
他突的伸手来抚我的头,口中却在说:“苏苏,最后一次看在你面上,你让李彤彻底从老陆的世界消失吧。”
衣片从我指缝中流离,视线里只剩渐远而去的冷漠背影,而我伶仃地站在那,这种炎热的夏天都感浑身赤寒。
曾以为爱情早已来到我的生命,是我不懂其情而躲闪,当深刻领悟后我开始向着爱情张开怀抱,却发现,原来,爱情从不曾来过。果然是虐了回复就多了啊,我滚去反省了。莫向北不会爱。。。。。。不过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言行早就不再是他自己以为的不会爱了


第90。爱是自私的产物

我拖着伶仃的步子回到陆少离的病房前,门外不见老四而房门半开,以为她乘着莫向北不在进去了,可我往内探了头发现除了麻醉药还没过正安静躺在那的陆少离外,里面没有人。麻木的心脏微顿了下便觉这时老四不可能会再做傻事,至少不是现在。
走进楼道我就看见老四了,她把头埋在膝盖上,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眼睛血红,脸上泪痕未干。我在她旁边坐下,却无形中拉开了一些距离,转而连自己都怔愣了。她看看我又再看看我们之间空开的位置,再度把脸埋在了膝盖里。
其实我现下木木的状态不适合来说些什么,可莫向北的“驱逐令”在那搁着,不得不找她。把头靠在墙上,平静而道:“老四,你离开陆少离吧。”
她的身体一震,抬起头来时不停颤抖,连出来的音都带着颤意:“是莫少的意思吗?”我看着她不语算是默认了,只见她牵强地露了个很难看的笑,随后眼泪扑簌簌而滚:“我就知道会这样,他不要我了,我也守不住他,他宁可捅自己一刀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闻言我愕然:“你说什么?陆少离的伤是他自己捅的?”
“他说要还我上回割脉的一刀,与我两清。我根本没看清他从哪抽出来的刀,就那么捅进去了,小五,他这是要彻底断了我的念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陆少离真是够狠,往自己身上扎刀也能下得去手。他这样做要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老四的命啊。
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出来:“之前你说。。。。。。怀孕这件事是真的吗?”老四先是一怔,随而便哭着笑了起来,“原来他连那事也告诉你了啊,而我这个以为的正牌女朋友却是在与他摊牌时才被告知——他早已结扎,呵,从头到尾我就像个小丑一般唱了一出独角戏。”
我听着觉得她好像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的,陆少离没跟我说,是刚才莫向北告诉我的。”看她低头去抹眼泪时又不由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即便真的有了他孩子,你认为能绑得住人吗?就算绑住了人能绑得住心吗?”
她身子一颤,竟向后倒去。吓得我连忙伸手去拉她,可她垂倒的势头很猛我并没有拉住,只见她眼睛睁大了看着顶端,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小五,我没法像你那般洒脱,对我而言他的心太珍贵了,是我触手不可及的东西,所以我只求能绑住他的人就够了。他是个重情而且一言九鼎的人,但若我怀了他孩子他必不可能再舍我,可是他够狠,狠到连这丝机会都不肯给我!所以,这一次我是真的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听着她的话不由恍惚地想:我洒脱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否则这时心尖上的抽疼不会越来越重。而只要一想到莫向北,我就难以克制地去想他离开前的话。
突的手上一紧,拉回我飘远的思绪,老四依旧躺在楼梯的横棱上,目光乞怜:“让我再见他一面好吗?不会很久,至少让我对他说声再见。”
我拒绝不了这样的眼神,叹了口气拉她起身。
莫向北还没回来,老四走进病房后并没把门掩上,出了之前的事我也不敢有懈怠,怕再闹个什么事出来莫向北真的会杀人,所以就靠在门边竖耳听着里头的动静,另外还看着走廊那一头怕莫向北回来发现老四在里头又要大发雷霆。
起初里面静的感觉像是掉根针都能听见,应该是陆少离还昏睡着。但过了十多分钟就听得有动静了,一声一声的抽噎传来,我忍不住移了一步往内看。
陆少离醒了,目光清冷地看着趴在他手边哭得肩膀都在抖动的老四。曾经我听到他用温善的口吻劝哄她,而今却看他如此漠然地像看待一个陌生人般看着她哭。男人是否狠心起来都会变得这般无情?如果有一天莫向北也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的周身泛出丝丝寒意,那寒意深入心底,没入骨髓。
我想离开这门边不去看,但脚下沉重移不动。
老四终于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因为她背对着我而无法看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陆少离淡漠的眼神里有微光一闪而过。
听到老四说:“其实我已经跟家里提了要出国,学校那边也办了退学手续。所以你看,其实昨晚我是孤注一掷,最后到底还是输了,因为我没你狠。可能从一开始你就没喜欢过我更别提爱了,终还是我一人痴心妄想了。”
陆少离终于也开了口,却是:“彤彤,忘了我吧。”
一句话又让老四哭了,这次不再是抽噎压抑的而是痛哭失声。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陆少离抬了手在插她眼泪,但显然没用,眼神微微无奈把老四的头向他身上压。
很快老四就止声不哭了,这时我才明白陆少离举动的目的,因为他把老四的脸压向的是自己的伤处,不用猜也知道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就是血腥气。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真的很残忍,他不但对老四也对自己,为了绝断狠插自己一刀不留余地的,这时又逼迫老四面对现实。
听到老四轻幽而问:“疼吗?”
他挑了挑眉,“你说呢?”老四突的直起了身向后大退一步,朝着他弯腰到底深鞠一躬。看到这一幕连我都忍不住眼眶泛湿,心疼这样的老四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目睹着她将所有的痛都咽进肚子里,看着她缓缓直起腰轻声说:“哥,后会无期。”
转身时我看到老四满脸泪痕冲过来,躲闪不及被撞的一个趔趄,等站稳时过道里已不见她身影。怔忡失神后回转头,看那边床上出奇安静的男人,他垂着眸像是没注意到我,又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怒意终究难抑地走了进去来到跟前,低头质问:“一定要用这么伤人的方式来结束吗?”
他眼皮都没抬地怼了回来:“要你管!”
我被气得不行,扬高声喝:“今天要不是关系到老四我见鬼的才会来管,你是我谁啊?”他忽而咧开唇角笑,抬起黑眸慑慑看来,“是啊,你是我谁啊?管好你自己吧,你们女人总想从男人身上得到爱,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种东西在我跟老大身上都没有,因为它是全世界最他吗奢侈和自私的东西。”
惊愕在原地,几乎相同的话不久之前刚刚从莫向北口中说出来。
“好了,”身后传来莫向北沉冷的语声,“老陆,你也适可而止,嫌闹得还不够吗?”
莫向北面无表情走进来,脸上虽已无刚才的怒意,却令我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陆少离看见他轻嗤了声也不还嘴,只痞痞地要烟抽,莫向北还真把烟盒拿出来抽了一根给自己然后整盒烟都丢过去了。点上烟后陆少离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我不笨,立即找了借口走出了病房,让他们两兄弟单独聊。
也没去处,就站在长廊尽头的窗边发呆,昨夜绵雨使窗外的树、路上的地面都还湿的,犹如我心上蒙了一层雾。当雾被蒸干,不再有水汽却又仍然呈现雾蒙时,就会变成霾。
老四终于肯放下,舍了她的陆少离转身而走,最后那声“哥”,是埋葬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和所有的爱情吧。
那我呢?原本以为莫向北对我所表现的在乎、强势以及占有,那就是爱了,我也在心中也认可了这份感情,哪怕从未将那个“爱”字说出口,但也早已把心都给了他。可今天他让我不要跟他提爱,这感觉就像是。。。。。。我怀揣在兜里很久的一块糖,一直遮着掩着怕被人知道,也怕被人偷走,想着等有机会了就拿给莫向北,可我还没等到这个机会到来,那块糖却已经化了。
恍惚间感觉腿弯间有什么重力,我低头去看,只见一个绑着两根小辫子的女孩跌倒在了脚边。她看起来好小,大眼睛却扑簌扑簌的很可爱,我立即弯下腰去扶她起来,左右环视也不见有大人在寻找孩子。
小女孩也不哭,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问她摔疼了吗?她摇了摇头,我又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家里人呢?她却不作声似乎听不懂我的话。
我很无奈,对小孩子实在是没有相处经验,只能试图拉了她的手去找找看有没家长在附近。可当我要直起身时小女孩突的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喊了一句:“妈妈。”
我一愣,迟钝的神经慢了拍子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给她解释:“我不是你妈妈,现在带你去找妈妈好吗?”原来这小女孩是认错妈妈了,可当我这句话出来后她就秒泪了,我吓得连忙又蹲下身去抱她,泪滚下来时一副楚楚可怜状使我无奈极了。
也不知道如何哄,身边又没纸巾,只能拿手给她抹眼泪。还好小女孩就哭了一会便停了,还顺势往我怀里钻屁股一扭坐在了我的腿上。
这时我看到小女孩的嘴角弯起,眼角也弯起了,有种头顶冒黑线的感觉。这情绪来得快收得更快,而且还是秒变脸啊。


第91。邀约

一时间也不见她家长来找,我只能陪着她在那聊天,问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又几岁了,小姑娘原来是能听懂我话的,回答地干干脆脆的,嗓音又很好听。她说她叫小乖,四岁,是跟着舅舅来医院的。可现在那粗心的舅舅却不知所踪,我要带她去找舅舅,她却只缠着我说想要抱抱。小女孩很轻,抱在怀里有股奶香味,正打算走去护士台那边询问一下,却见莫向北从那处迎面走来。
他自然也看到了我,走近时眉宇已经蹙起,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问:“她是谁?”
我还没解释,小女孩突的从我怀中脱开了要扑向他,口中还喊:“爸爸——”这回真有黑线飘过了,这小姑娘怎么见着谁都瞎叫的呢。
看着小丫头扑来的小手,莫向北并没有要伸手的意思。我看她大眼睛眨了两下又要哭,连忙对他说:“你抱一下她,否则她会哭。”说完也不等他同意就把孩子塞进他怀中,在确定他真的抱稳后我松开了手。
退后一步,眼前的画面有些特别。
莫向北手环漂亮的女娃,目光微垂落于她脸上,倒没有嫌弃也没有黑脸,只是安静盯视着。小乖不怕生,似乎很满意自己被他抱在怀中,立即忘了刚才赖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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