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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之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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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电话彼端沉默了下来,小会时间过去,林舒雅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叹气声,再之后那边挂断电话。
一夜未眠。
次日黄昏,林舒雅在邮箱里看到她所想知道的资料。
看完那份资料之后林舒雅发呆了小会时间,小会时间之后她摸索着来到床前,跌坐在了床前,心里想着还不如不知道得好。
厉列侬结婚了,厉列侬居然结婚了!
一名无政府组织领导人居然也像那些有国籍、行为受到各种各样法律约束的人一样、像模像样的排队登记结婚了?!
历列侬不是应该和拉登同学一样,盖个大房子,把自己的妻子们编成阿拉伯数字方便辨认,然后和他的妻子们生活在大房子生一堆小拉登吗?
即使不这样,也得和那些独。裁者们一样在世界各地购置房产,养上不下一个排的情人吗?今天的私人飞机坐着的是他的委内瑞拉情人,明天私人飞机坐的是他的哥伦比亚情人。
历列侬最不像话的是他履行的婚姻是正经八百的一夫一妻制度。
一零一三年,厉列侬和一位叫做许戈的女人手持冰岛护照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不久之后厉列侬前往索马里,从索马里回来后两个人在捷克补办了婚礼。
电邮给出的资料少得可怜,厉列侬和他的妻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情路可以说是乏善可陈。
从青梅竹马发展成为恋人,若干年爱情长跑后顺理成章步入教堂。
这时,林舒雅大约猜到昨天出现在洗手间的女人是谁了,所以那个女人才有那个底气让她走。
如果这个时候林舒雅还猜不到现在她所扮演的人是谁的话,那么她那二十四年就白活了。
只是为什么放着真正的正主不用,把她一个无辜的人拉来淌这趟浑水?关于这一点林舒雅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看来她只能问一下当事人,遗但憾的是她没有当事人的手机号。
黑框眼眶男人,邮件也有给出那个黑框眼镜男人的少许讯息。
那是厉列侬的得力助手之一,名字叫做金沅,金沅的身份在朝鲜应该被称之为“脱北者”,从朝鲜到韩国,再从韩国到美国,之后变成1942成员。
电话那端金沅依然一派温和:过几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过几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把他电话号给我!”林舒雅对着电话大声吼叫。
这话林舒雅听了自己都觉得可耻,话里头带着的气急败坏俨然就像是陷入热恋的女人在忽然遭遇恋人的背叛一样。
电话那边的声音淡淡的“林小姐是聪明人,我想一些事情不需要我来提醒。”
重新躺回床上,刚刚的行为与其说是想不明白所导致,倒不如说是她现在急需要发泄。
那个男人属于别的女人,那样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拥有着!
那么,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呢?
拿起电话,想也没想拨打那串号码,当电话接通时林舒雅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和厉列侬加起来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到二十四小时,可这会儿,她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和自己憎恨的女人哭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从电话那边缓缓的传来:“舒雅,不要去爱他,爱上那个的男人会很累。”
“知道吗?那些喜欢厉列侬的女人管许戈叫做‘女魔头’”
林舒雅停止了哭泣。
喜欢厉列侬的女人很多:
女人甲妖娆美丽,拥有一头让人垂涎三尺的长发和修长的手指,这两个条件让她成为洗发水和珠宝商们的青睐对象,也让她变得不可一世,对于历列侬妖娆的女人势在必得。
可有一天她在酒店房间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被剃了个大光头,她的大光头形象在她还没有醒来前已经在互联网上疯传,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写着“下次就是手了”的卡片。
之后被剃了个光头的女人拼命赚钱支付违约金。
女人乙有能力个性好强,她接受了许戈一起“玩个有趣的游戏”邀请,这之前她并没有把那个有着可爱玩偶形象的许戈放在眼里。
游戏很简单,游戏任务就是吃掉面前的甜品,甜品有三份,负责吃掉甜品的分别是她、狗、许戈。
最先吃掉甜品的狗,半分钟后原本活蹦乱跳的狗瞬间口吐白沫,直挺挺躺在地上瞳孔扩大。
这个时候许戈才慢悠悠告诉女人,她们玩的游戏就叫做“敢不敢为那个男人死”。
那天,唯一没有吃掉甜品的是那个女人,随着她的选择直挺挺的狗忽然站了起来,而许戈一边舔着嘴唇的甜品果酱一边告诉她,她狗狗最擅长的就是装死,造成狗狗瞳孔扩大的是一款经过高科技加工的美瞳。
个性好强的女人乙仓皇而逃。
女人丙是选美冠军,来自于名牌大学,凭着亮丽的容貌和过人的才智拥有无数粉丝,在她最为风光无限的时候忽然被曝出她被墨西哥毒贩长期包养的丑闻。
不仅如此,她还帮助她的金主去拉拢那些有权利的人,一时之间,这位选美冠军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现在,女人丙的容身之处从豪华公寓楼变成了监狱,据说,她得等五十岁才能离开监狱。
还有女人丁……
“这些女人的共同点在于她们爱上了那个叫做厉列侬的男人。”
下意识间,林舒雅打了一个冷颤。
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些事情和出现在洗手间里,拥有着一双会笑眼睛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许戈对那些喜欢他的女人都干了些什么厉列侬都知道,可他对于她的行为置之不理,林舒雅你和那些女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他和她说了“你瞪我了。”
那时候,他眼眸底下的情感她看得一清二楚的,一簇一簇的,有火花,像漩涡。
就怕她不死心一样,电话那边的阐述还在继续着。
最为极端的一次就发生在二零一三年。
许戈让厉列侬的死对头绑架她和另外一名厉列侬的爱慕者,许戈让厉列侬在她和另外一个她之间做出选择。
那场绑架过程到底怎么样没人知道,但这场绑架的结果是厉列侬生气了,他拉着那名爱慕者的手扬长而去,而许戈消失了。
一个月之后,厉列侬在冰岛找到许戈,几天后他们在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从索马里战场回来之后厉列侬如约和许戈在捷克举行了婚礼。
再之后,没有再听说过许戈用那些极端手段对付那些喜欢厉列侬的女人。
“林舒雅,没有并不代表不会。”
电话那端悠长的叹息之后:在喜欢历列侬的甲乙丙丁中有一个女人如是形容许戈对历列侬。
“她对他的爱超过了人们的理解范围。”
许久,许久,林舒雅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怎么办?妈妈,被你这么一说,我更爱他了。
说完那句话之后,林舒雅觉得自己是彻底疯了。
大多数的女人眼睛会越过温柔的羚羊,落在站在来羚羊背后的猎豹身上。
第25章 /(黑色)
如果说昨天晚上林舒雅还不明白厉列侬和她签的那纸合约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么这一刻,她大约知道为什么化妆师在她每次出门时都会把她弄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这一个月里林舒雅第二次在车上悠悠醒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头磕到车窗。
今天晨跑,林舒雅看到跑在她前面的人手机链掉落在地上。
把手机链交回到那个人手上时手掌心忽然一麻,一阵天旋地转,掉手机链的人那时的行为看在另外晨跑的人眼中俨然一副好心帮忙的样子。
天旋地转间林舒雅被请到停在一边的车里,透过车窗她看到不远处正在接电话的更屁虫达拉。
从归还手机到被带到车上想必没有超过一分钟,等车子拐过那个弯道时林舒雅眼前一黑。
林舒雅再次醒来时日光垂直,她左右边分别坐着两名阿拉伯男人,见她醒来,其中一名阿拉伯人拿着枪朝她晃了晃。
一切不言而喻。
从车窗外的黄色泥土、戈壁、石漠局部布局上看,他们现在已经远离拉斯维加斯,此时此刻林舒雅也差不多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
二零一三年,随着两名法国人在网上直播焚烧法国护照,一种叫做“本土恐怖主义”的新名词在西方盛行。
每一个季度都会有几千名欧洲人抛弃他们的国籍前往中东。
这些前往中东的欧洲人出现在极端主义的宣言视频里,他们站在装甲车上拿着冲锋。枪朝西方做出扫射的动作。
他们得意洋洋的朝着本国国旗吐口水,他们甚至眼都不眨对自己的同胞实行斩首行动。
这些人中不乏有知名学者的孩子、在上市公司工作的精英、社交网上的红人、高校学生。
随着二零一五年初的“查理周刊”事件,这种新型恐怖主义让欧洲人神经紧绷。
但那对于那些极端分子来说“查理周刊事件”只是小菜一碟,真正能在世界范围内提高他们声望的是紧随其后、他们送给整个欧洲人那场致命的“完美风暴”。
看,代表你们欧洲文明的卢浮宫现在变成一片废墟。
那场精心炮制的“完美风暴”都被送到了点球点上了,一切都很顺利。
罚点球的人脚踩在点球上,漫不经心看了守门员一眼,那一脸倒霉长相的老兄一看就是黄油手。
他们猜得没错,手滑过守门员的手直奔网窝,可——
直奔网窝的球遭遇了球门门框。
那个叫做厉列侬的男人就是那根狙击他们得分的门框,而看台上绷紧神经的看客们齐齐发出一声“切——”
恼羞成怒的极端分子们发誓要摧毁那根门框,然后他们抓了厉列侬的妻子,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厉列侬早已做好了准备。
这些人现在也许不知道他们其实抓的是一名冒牌货,这个冒牌货就叫做林舒雅。
“我们保证你合同结束就可以回去。”言犹在耳。
随着车窗外的那些戈壁越来越陡峭,林舒雅的心也越来越绝望。
夜幕降临时一直在行走的车终于停下来了。
车停在一处戈壁的夹层中间,那真是一处绝好的藏身之所,龙卷风形状的峭壁就像是一把天然的扇,可以让他们消失在卫星云图上,而干扰器可以让他们避开定位信号。
几百坪戈壁夹层中间分别停着三辆车,还有一个土色的临时帐篷。
林舒雅被带到帐篷里,这个晚上她生平第一次吃到清真餐,内心里的绝望这个时刻也来到顶峰。
互联网上流传着这样的传说:那些极端分子一般会把他们的“割喉行动”“斩首行动”定在日出时分。
实行行动之前,极端分子们会让即将被实行“割喉行动”“斩首行动”的人吃上一顿清真餐。
帐篷大约有数十人,清一色男性,倒是没有像出现在电视镜头前把脸蒙得只剩下眼睛的形象。
但这些人长相都差不多,皮肤黝黑留着大胡子。
他们看起来和一般阿拉伯人没有什么两样,负责看管林舒雅的两位看起来年轻一点,他们闷头玩手机,剩下的则是围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用阿拉伯语交流。
半夜,林舒雅被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帐篷里黑得吓人,在黑暗中她看到那双近在眼前的眼睛。
眼睛主人朝着林舒雅做出安静的动作,之后朝着她靠近,那个人的英语带着浓浓的墨西哥口音。
“别担心,厉先生会有办法的。”
乍然间,那个称谓让林舒雅百感交集,就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把厉列侬大卸八块。
曙光来临时,林舒雅被带到帐篷外。
那些阿拉伯人正面对这日出的方向念念有词,一边放着的枪械、还有写着阿拉伯语的传单都在一一证实互联网上的那个传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发生的那个插曲,还是身心俱疲,被绑在椅子上的林舒雅没有了昨天的慌张。
她甚至于还在心里嘲笑起那数十个男人排列在一起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在祷告,倒像是在嘘嘘。
日出的光芒穿过那排男人的肩线落在搁在一边的刀背上,从刀刃处发出的白光让人汗毛一根根竖立了起来。
据说刀法好的人在实行“割喉术”时,被割断喉咙的人死的时候眼睛会呈现睁开状态。
林舒雅努力想从那数十人中找出昨晚的那个人,可无果。
那些人的眼睛或者是麻木淡然,或者是跃跃欲试。
祷告完了的阿拉伯男人变成在互联网上、电视上广为流传的形象:一张脸被头巾包裹得就只剩下一双眼睛。
一切都在按照互联网上所描写的行程:数十人摆出造型,面向日出方向,手举冲。锋枪,冲。锋枪的枪口朝向天空。
其中一位拿着手机拍摄,另外一位则是面对着手机摄像镜头发表宣言,大段的宣言中林舒雅不时听到类似于“真主”这样的称谓。
在那把刀没有搁在她肩膀之前,林舒雅还觉得在西方制造出强烈的视觉效果的“斩首行动”“割喉行动”也不过如此。
那怎么看都像是孩子们在玩过家家,其中还有一名手持冲。锋枪的极端分子趁他们的头在念宣言时空出一只手到背部去挠痒痒。
直到宣言念完,直到那些人站直身体,直到手机摄像头对准她,直到那把闪着白色光芒的刀刃架在她脖子上。
此时此刻,林舒雅才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场过家家,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在绝望中她大喊大叫了起来。
实行割喉术的人就站在林舒雅身后,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她的头往后昂,这样一来导致于林舒雅的颈部整个呈现出九十度倾斜,刀口点上她的喉梗。
恐惧让林舒雅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眼泪大颗大颗沿着眼角,睁大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从喉咙冲出来的血柱。
那一刻,真的可以用千钧一发来形容,即将栽倒到万丈深渊的人在最后关头被拽住了手。
刀搁在她喉咙上,眼看……
电话响起。
数分钟之后,刀搁回远处,林舒雅的头还维持在被强行往后仰的状态。
操着墨西哥口音的男人正对两边的电话进行翻译,把阿拉伯语翻译成英语,又把英语翻译成为阿拉伯语。
浑浑噩噩中林舒雅听得最清楚的是那句“你们抓错人了,可我们没有抓错人”。
约五分钟后,林舒雅被带回帐篷。
按照那边打来电话要求的那样,他们剪开束缚住她手的胶布,再之后他们给她倒了热水。
最后关头厉列侬给这伙人的头打了电话,他告诉这些人他们抓到的并不是他的妻子,相反,他倒是把侯赛因家的三位妻子四位儿女都请到他家里做客了。
正午时分,透过帐篷窗户林舒雅看到有车轮扬起的黄色沙尘由远而近。
两辆深色越野车停在帐篷外,从车上分别下来六个人,一行六人往着帐篷入口走来。
厉列侬走在倒数第二位置,墨绿色军式款短外套配黑色牛仔裤马丁短靴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
最终进入到帐篷里的只有厉列侬,那些人并没有在他身上搜到任何枪支。
林舒雅悲哀的发现厉列侬进来时看也没看她一眼,甚至于她没有在他脸上找到任何的愧疚表情。
四把冲。锋枪的枪口分别从四个方位对准了厉列侬,持枪者如影随形跟随着历列侬缓缓走向帐篷的办公桌前。
被称作侯赛因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也许是因为他家人还在厉列侬手里,他并没有表现出之前在念宣言时的穷凶极恶。
那两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在谈一桩买卖的生意人,操着一口墨西哥口音英语的男人为两个人充当翻译。
到最后厉列侬直接表明来意: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叫侯赛因的极端分子顿了顿,之后打了一通电话。
那通电话打完,林舒雅在连线视频上看到全球百名恐怖通缉犯排名第十八顺位的通缉犯面孔。
那张面孔的主人为也门人,以前做过电脑生意,精通计算机有很好的口才,主要负责拉拢西方一些有潜在极端思想的人群,利用三寸不烂之舌让这些人为他们卖命。
到了这个时候,林舒雅又明白了一点,这是1942领导人采用的一箭双雕法。
他利用那个叫做林舒雅的诱饵不仅排除对他妻子的威胁,还得到和也门人谈判的机会,从而一举解消除由这次“完美风暴”所带来的不满。
在林舒雅获得的那份资料还表明厉列侬接受过专业谈判训练。
冲着他让捷克人允许1942成员在他们眼皮底下进进出出这点,负责培训厉列侬的谈判老师应该是很有本事的人。
显然,今天厉列侬摆出的“我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我们是很诚心来和你们取得和解”姿态效果不错。
厉列侬以“我们拥有完美的掮客体系,从散布流言、到游说战争、再到武器物资输送,然后再到战争结束后的资金流向渠道。”这样的话拉开谈判帷幕。
在这场谈判中,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言辞犀利,从表情到语速、再到说话节奏都表现得像是一名天生的演讲家。
“听说过那样的一句话吗,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
“你们需要战争,混乱的局势可以扩大你们的生存空间,而我们则是想在一场场战争中大捞一票,沙特人早就看伊朗人不顺眼了,这个部落的酋长一直很眼馋另外一个部落的油田,这些都有可能成为一场场战争的契机。”
“从来都不是战争找人,而是人主动找到战争,等到有一天这个星球就像那些有爱人士希望那样,世界和平,到那个时候我们和你们就没有任何生存空间,说起来我们的立场一样。”
“你们的报复行为也许可以让你们在短时间里得到快。感,但那种快。感不会延续太久,因为1942对于这个社会而言只是小角色,说不定那些焚烧过你们古兰经,把你们的真主头像丢到马桶冲到下水道去的人在暗地里赞赏你们的行为,这样一他们就不用抽出一部分精力去盯梢我们。”
说到这里历列侬似乎才想起什么来:差点忘了,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手上的那个冒牌货的名字,她叫林舒雅。
这话大约是在提醒着:你们要是把这样的冒牌货推上斩首台该得多丢人现眼。
也门人表情略带尴尬,尴尬之后陷入沉思。
等他抬起头来时,厉列侬手朝着林舒雅这个方向一挥:“她的妈妈叫做林秀玲,如果你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陌生的话,你可以给你们的科威特老板们打电话问一下这个人的来历。”
最后,厉列侬给出了实质筹码,视频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也门人耳边耳语一番。
似乎猜到那个人的耳语内容,“这次是免费赠送,如果以后还需要的话可以给我们打电话,不过那时就不是免费商品了。”厉列侬如是说着。
也门人从视频上消失,小会时间过后又重新出现。
离开帐篷时日光还呈现垂直角度。
林舒雅站在车旁边,冷冷看着厉列侬和那位叫做侯赛因的人表现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1942领导人还夸起侯赛因最大的儿子来,说那是很有责任心的孩子。
林舒雅想,看来她的任务到这里是真正完成了,比起好莱坞谍战片她这一个月的经历毫不逊色。
位于夹层里的土黄色帐篷已经被卸下,正在收帐篷的人和那个龙卷风夹层一点点变小,逐渐消失在黄色的尘土里。
林舒雅和金沅等四个人坐在前面的车,厉列侬坐在后面车上,两辆车正快速往着拉斯维加斯方向行驶。
第26章 /(黑色)
“给我把车停下!”伴随着这声嘶声歇底的女高音,车子停靠在路边。
没有理会坐在一边的那位警告目光,林舒雅强行打开车门。
几步之后林舒雅往着公路中央一站,横着张开手,深色越野车车头几乎是挨着她的膝盖停下来。
林舒雅在车前玻璃上看到自己缝头垢面的模样,目光穿过车前玻璃直接射向坐在车后座上的厉列侬。
正当午后时光,没有遮挡的平原采光极好,林舒雅清清楚楚的看到厉列侬微微敛起的眉头。
厉先生看来不耐烦了!脱下一只鞋,扔向历列侬的那只鞋被车前玻璃拦住,拳头握得紧紧的:厉列侬,你给我出来。
先从车里出来的是司机,司机打开后车门,厉列侬弯着腰从车里下来。
他站在烈日底下看着她。
脱下另外一只鞋,林舒雅一步一步朝着厉列侬走去,较为遗憾的是她脚穿着的还是昨天的那双跑步鞋。
如果现在拿在她手里的是高跟鞋的话就好了,那样一来她也许可以用鞋跟在他脸上凿出一个窟窿来,看以后有没有那么多的女人爱他。
握着鞋砸向厉列侬的手在半空中拦阻,拦阻她的人是那名司机,手挣扎着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厉列侬。
这次厉先生会不会又说出那句“因为你瞪我了。”
要知道,原本很普通的话从那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就可以变成了醉人的情话。
挣扎中,厉列侬手摆了摆,司机松开了手背过身去。
灰白相间的跑步鞋被林舒雅拽在手里,距离厉列侬的鼻尖就仅仅一公分左右,即使不能在他脸上凿出一个窟窿,也起码可以在他脸上烙下一个鞋印来。
可鞋子却在距离他脸上一公分左右所在停了下来。
很近的距离,林舒雅看到遍布在他眼窝周遭的淡淡乌青,目光在他眼窝逗留几圈后别开脸。
手上鞋子从林舒雅手上滑落。
开口:“厉先生,我也和你妻子一样是活蹦乱跳的生命,我死了我的亲人、朋友也会为我伤心。”
回应林舒雅的是略带沙哑的一句:“鞋不扔了吗?”
那话语气毫不掩饰,写满了“我给了你一个机会发泄你的不满,是你自己选择放弃,那么这件事情我们就到此告一段落了。”
这个混蛋,她可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在帐篷那里不是能言善辩吗?现在怎么惜字如金来了。
没有等林舒雅把她的不满发泄出来,厉列侬已经重新回到车里,拉下车窗:“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赶,希望林小姐能克制住好自己,等回到拉斯维加斯,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的助手说,我们会针对你表达的不满给予合理的赔偿。”
林舒雅捡起鞋子,鞋子朝着那辆逐渐远去的车子飞去,在车顶上逗留了数秒之后掉落在路面上。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继续往着拉斯维加斯方向行驶。
昏黄的落日,还有黄色的灰尘让人昏昏欲睡,头刚刚触到坐在一边的金沅时迅速避开,揉了揉眼睛,林舒雅目光继续往着车窗外。
耳边响起淡淡嘲讽声音:“受过良好教育,习惯假期去当义工的知识青年觉得我们双手沾满了鲜血,觉得我们很可恶,一边打从心里唾弃我们,一边又惧怕我们?”
林舒雅没有说话,回过神来后,再想起厉列侬在帐篷里说的话时开始觉得不寒而栗。
游说战争?那听起来血淋漓的。
“你还真天真,你还真的以为凭着从这个部落到那个部落,从这个国家飞到那个国家,然后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发动一场战争?”金沅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只要那些人不想打仗,不管我们费多少力气战都打不起来。”
哈!更无耻的话还在后面。
“我们只是让给了那些想打仗的人一个借口,一次契机,换一个角度想,我们只是让挂在那些普通人头上的刀提前落下了下来而已,再漫长的战争总是会结束,结束战争之后重新开始。”
转过头来:“你们强词夺理!你们和那些战争屠夫没什么两样,一样手上都沾满血腥。”
说完这话林舒雅就有些后悔了。
离开那伙极端分子后,有一辆小货车一直紧随着他们,从金沅的通话内容中林舒雅知道那辆货车后车厢放着枪支,不仅有枪支还有狙击手。
在厉列侬和那些人谈判时,有十名狙击手携带配有红外线的手枪,从各个方位对准帐篷内的十个头颅。
她现在对于那些人来说只是一个用完了的诱饵,这里距离拉斯维加斯还有很远的路段。
好在金沅并没有被她的话惹怒,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之后说了一句“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这个林舒雅自然知道,她像许戈,那个“女魔头。”
印在车镜上的她看起来糟糕透了,带着那么一点点不甘心林舒雅鼓着气说:“我没有得罪你们吧?你们知不知道一不小心……”
“厉先生会讲阿拉伯语。”金沅打断她的话。
他会讲阿拉伯语关我什么事情?
还有,这个金沅的讲话模式就和他主子一模一样,喜欢答非所问。
他叹气一口气:“厉先生之所以采用翻译,其目的是想让你知道事态的发展,这样一来……”
接下来的话金沅没有说下去,闭上嘴,抱着胳膊开始闭目眼神状。
金沅的话经过脑子几个回合之后,林舒雅这才明白那句话背后的意义。
目光往前,透过车前玻璃看着前面的车,厉列侬就在那辆车上,从这里看过去可以捕捉到他的模糊剪影。
愤怒、恐惧、怨恨到了这一刻好像已经烟消云散了。
回到拉斯维加斯时差不多十点钟左右。
这一夜,林舒雅并没有看到厉列侬乘坐另外一辆车离开,他房间灯光一直亮着。
日历显示这是林舒雅来到这里的第三十天,刚刚好一个月。
次日,林舒雅起得特别早,她一边在院子里的跑道慢跑,目光一边不时往着厉列侬的房间处。
昨天那两辆越野车就停在他房间门口。
七点左右,林舒雅看到穿着深色短风衣的厉列侬从他房间出来。
跟屁虫达拉站在门口,当厉列侬从房间走出时她伸手关上房间门,之后跟在厉列侬身后,一副要从这里撤离的样子。
两辆越野车旁边站着四名身材健硕的男人,其中一位是昨天拦住她手的司机,下完台阶历列侬往着那四个人走去。
那一个瞬间,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在告诉着林舒雅:这是她和他的最后一面了。
从此以后,她也许只能像厉列侬的支持者们一样只能通过互联网,通过报纸电视去寻获他的消息。
这个念头催生出了大胆的想法,没命的朝着那个身影奔跑过去,她的声音穿透了晨曦。
厉列侬——
正要进入到车子里的人停顿了下来,目光触到她时微微敛起眉,那真是敛眉时间比说话时间还要多的男人。
“你不能这样就走掉!”林舒雅大声的说着。
她的话使得厉列侬的眉头敛得深,达拉朝着她走了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厉先生要赶飞机。”
推开达拉,林舒雅目光死死的落在厉列侬脸上。
数分钟后,林舒雅和厉列侬站在棕榈树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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