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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式入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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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做好了随时把眼罩再戴回去的准备。
真是捉襟见肘的鸵鸟埋沙!
宋星文和宾少祺同时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望着她。宋星文暗叹一口气,他对宾少祺做了个“走”的手势,宾少祺便对戴巧珊说:“我走了。你再睡会儿吧!”
逃命似的,戴巧珊唰地戴好了她的“障眼罩”,缩回到他们进房间时看到的姿势。
宋星文先退出戴巧珊的卧室,正打算等宾少祺出来后,两人一块儿出她的套房。然而这时,他听到宾少祺的声音重新响起。
跟之前假装情人的话不同,他这次饱含同情,说的是:“快点坚强些!我相信你肯定能办到!”
宋星文一愣。
等他们退回到套房外的公共走廊,脱离“入室盗窃”的“嫌疑”后,宋星文忽然捏起拳头,呼地朝宾少祺塞去。
宾少祺飞快抬手挡住。发现宋星文并没有使劲,他脸色一松,疑惑又恼火:“你干嘛?!”
宋星文:“谁让你说那种话?”
宾少祺:“什么话?”
宋星文:“最后一句!‘坚强’!!”
宾少祺愣了愣:“我这不是关心她……不是你也这么说过吗?许你说不许别人说?”
宋星文怒道:“……她要是出了问题,你负责!”
他一把推开宾少祺,大踏步冲向电梯。
第50章 盘根错节
然而没走出两步,宋星文自己就刹了车。
原地顿了0。1秒后,他果断一转身,冲回还没来得及表态的宾少祺面前。
“抱歉!”他有点脸红,但还是干脆利落说,“我不该冲你发火。”他努力笑笑,“其实你做得很好了,也帮了我很多忙,而且你也是善意。”
宾少祺悠悠看他一眼,抱起胳膊。
宋星文:“呃……我猜是今天起得太早,看的画面又太激烈……”
宾少祺无所谓接上:“外加没吃早点是吧?”宋星文一顿,宾少祺摸出自己手机瞄一眼,“不打不相识。宋大夫你有话要说,正好,咱去喝个早茶,边吃边聊。”
宋星文:“我请!”
宾少祺苦笑:“请什么请,去楼上吃!我哥6点该起了,我得给他做饭去——您别太挑,一块儿用点儿,绝对健康!”
宋星文:“噢噢,好!”
这么着,本来是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生生多了4个听众:睡眼惺忪的江凯旋,跟宾少祺互补工作的孙顺,还有轮白班的两名保镖——宋星文给他俩起名字“阿勇”和“阿强”——这5个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宋星文吃人嘴软,态度极好地解释了不让宾少祺乱灌鸡汤的原因:“……我那次对她说,‘你已经长大了,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是因为她当时处在催眠状态。我们说过,催眠态容易把外面人给的信息植入到心里,所以,我是想要给她埋一颗种子;另外,也因为她只有在那种状态才会出现较多的自我意识,所以我那颗‘种子’等于埋给她本人。但我是做个尝试,不确定那么做的结果——您呢……”
宾少祺:“说‘你’就行。”
宋星文:“你刚好做反——她刚才是在被环境逼迫‘入戏’的状态。在和你热烈互动前,她是非常害怕的!而恰恰害怕的那个她,是睡梦中刚醒来,最接近自我意识的她——就是本来的戴巧珊——她被吓得要死!因为你的身体接触,本来的她一头钻进另一个‘身份’,你却对这个‘假’的身份说,‘你要坚强’……”
他叹口气,接着说:“我认为她不是解离性人格——‘解离性人格’就是人们说的‘多重人格’——因为她不是,所以她再怎么‘入戏’,潜意识里仍有一部分是她自己。因此,‘你要坚强’这句话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可能鼓舞她的‘新身份’,更固执地侵入她的意识;此外,‘你要坚强’这种话,在一个心理失调的人听来,批判的味道会更重。弄不好,你会让她刚受过惊吓的那部分意识更加痛苦。这样的话,要么,为了自我保护,她会更封闭,我以后要接触她,会更难;要么,她会自责,也就更崩溃,那你们这部戏,就真的要换女一号了。”
房间里出现了长长的静默。宋星文默不作声喝咖啡,他现在已经习惯他每次发表完什么理论,这一屋子人就这么呆鸡一样围观他的状况。
宾少祺勉强动了动面部神经,说:“那,那现在怎么办?您不是吓我吧?”
宋星文:“这些都是经验,不一定非常准确,但也不推荐这么做——你这么干多久了?”
宾少祺抬手挠头,有点儿窘:“呃……就上周你来,一个星期吧。”
江凯旋看不过兄弟陷入尴尬,开腔道:“宋大夫,对不住,我手下人有时候异想天开——不过,这也怪您呐!他不过一句好心的话,按您的说法能引起那么不好的后果,可您之前也没提醒过他!”
宋星文:“……”
江凯旋拿手机开看,像是已转移了注意力,但话音还朝着这边,说:“小戴到底什么情况,除了小褀打探到的那些,”他转回目光,“我啊,海爷啊,顺子啊,我们都给您提供那么多情报——您光是听,别的什么都不说;您一跟小戴正面接触,就赶我们走,一个也不留——我们都是好意!”他又把头扭回去,不经意似的,“您也把您看到的事儿跟我们说说呀!”
江凯旋身上自带“老板”和“巨星”双气场,他一说话,语气重一点,宋星文跟他没有利益关系也顿感压力山大。
众目睽睽下,宋星文竖起全身寒毛,笑:“……Sorry,无可奉告!”
江凯旋:“……”
所有人偷看吃瘪的江凯旋,宾少祺和孙顺同时嘴角向上弯出一个弧度。他们都自以为自己的偷笑掩饰得很好,但事实上全部落入江凯旋和宋星文眼里。江凯旋四面看看,一脸郁卒,看样子打人的心都有。
宋星文继续赔笑,也假装不经意:“不过,江哥您有什么新发现吗?比如,”他目光转向江凯旋握在掌中的手机,抬手指了指,接着道,“戴菇凉传来的简讯之类——”
江凯旋一愣,被猜中了秘密似的,顿住。
前一天“鬼门大开”,晚上,段正业真收到一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问候。
那是条短信,开头就客客气气说:“小段,我优秀的弟弟,在这个家人团聚的日子,我们这些远方的家人们也祝你发大财!”
当时,段正业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的,所有人忽然间重视起过所有节。可清明节有人祝他“假期开心”都算了,勉强说得通;这鬼节祝他“发大财”又是什么意思?靠什么实现?烧纸吗?
这位叫他“优秀的弟弟”的人,是他要打不知多少杆子才能打得上的亲戚。本人大他至少20岁,在他人生的前33年没出现过。
前两年国内火了一个“寻根”节目,明星们相继往上数三到N代,找到自己家了不起的牛亲戚,让名人们有了更牛逼的归属。这节目触动了电视机前另一些人的灵感,于是去年底,他就被这么一位离他几千公里的“亲戚”寻到了。
家谱和她随身带来的各种证据一合,还真是。往上数七代,到光绪年间,他跟她出自同一个祖宗。
其实凭良心说,他们关系也没那么远。至少到段正业的祖父那一代,家里人是知道有南迁的这一脉的。段正业的父亲在世时,提到家族过去的事,也提过他们。但他的话十分虚幻,每次都像是在说一个上古神话似的。
他会说:“听你爷爷讲,咱家在南面儿有些亲戚,都是当年……”
段正业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些神话会以实体出现。
可是从同一个源头捋下来,家族“开枝散叶”,跟她差不多远近的亲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然而人家并不认为自己是千分之一,而是“找到你的唯一”,然后,依着“亲戚”的“情义纽带”,对方丢过来一个人。
就是牧蓓蓓。
简单来说,牧蓓蓓是段正业天上掉下来的“远房表姐”的女儿。历史遗留问题,他大她几岁,却隔了一代。
但是说心里话,段正业一开始并没有对这样找事儿的亲戚太有成见。
牧蓓蓓想成明星——谁不想?问题是,凭什么?各方面条件都是个普通人,家庭条件也就是普通的家庭条件,靠段正业吗?他自己还想红呢!不老老实实一步步好好练着吗?
有想法也没错,他别的帮不上,扶她从剧组这条路入局还是可以的。
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看就扶吧?谁知道,他只不过出了道简单的考题,人家心性、人品,都过不了了。还给他找了天大一筐子事儿!
凝视着手里这位“表姐”的“祝福”,段正业正烦要怎么回呢,“表姐”又乐呵呵追了一条:“你表侄过两天要去天津的学校报到,我呢,陪完他,想到北京去看看你!顺便也看看你表侄女,我女儿蓓蓓,有没有沾你的光,好好长进!先说好,弟弟你别为我张罗什么高档酒店啊,奢侈大餐的,我们就见个面,谈谈心……”
段正业一口老血憋在胸口。让自己冷静几秒后,他给她打了个电话:“表姐……诶诶……您也节日快乐!……蓓蓓?嗯,我也正想跟您聊这事儿!这样,您不是过几天要来吗?什么时候?……行,我约上蓓蓓,定个地儿……不高档不高档!到时候咱们好好聊一聊……来了,您就知道了……”
一通电话打下来,显然,牧母觉察到点什么。可她陪小儿子报到后,仍在天津玩了好几天,玩到9月3号才来。
来之前又打了N个电话,段正业假装没听懂她那些似是客气、实是要求的暗示;约她和牧蓓蓓在三里屯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也只是图那儿的环境适合说话。
牧蓓蓓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举一动拿腔拿调;偏偏看得她妈满心骄傲,眼睛从她身上移不开。
段正业不知道她怎么跟她妈说她的近况,反正见到他时,当着她妈的面,牧蓓蓓假模假式跟他拥抱,甜甜蜜蜜叫“小表叔”,把段正业膈应得够呛。而十分钟后,在咖啡厅里听完段正业的话,牧母脸上喜气洋洋颇有优越感的表情消失了,牧蓓蓓浓妆联动的假笑也终于消停下去。
段正业面无表情:“……当然,我不会把这事儿都算作蓓蓓的责任,她也担不起。”他看看牧蓓蓓,她低着头冷笑了一下,段正业接着说,“但是呢,不辞而别这套,在哪儿都行不通。我也不敢再用你……”
话没说完,听完“5000万乌龙”,吓得一脸青灰的牧母还是一口打断了段正业的话,说:“别呀!”
段正业一顿,牧母撑起身,抬手就给身边的牧蓓蓓一个耳刮子,颇为戏剧性地骂道:“你个死妮子!你……你怎么闯这么大祸,给你小表叔添这么大麻烦!……”
她骂骂咧咧,牧蓓蓓皱眉仰起脸,甩给段正业两道恶狠狠的目光。当然,这个举动立马又唤起了她妈新的一巴掌,打得她头一偏,染得焦黄的头发散乱满脸。
段正业也不劝,见有了说话的空隙,便继续平静道:“我说了,不全怪她,您呢,也就别怪我了。公司现在因为这个窟窿,运转艰难,哪天破产也有可能。”
牧母住了手,和虽然怒不敢言、但满脸不吝的牧蓓蓓一道盯向他。
段正业:“所以说实话,就算蓓蓓跟着我,也没好处;何况,她这么大一个人了,去哪儿说走就走,我指定也管不住。那么,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他站起身,抖抖衣服,笑笑:“表姐,那您接下来好好玩儿。北京什么都方便,我就不奉陪了。”
出了咖啡厅,段正业的内心十分郁闷。
演艺圈很小,牧蓓蓓干的龌龊事儿又从不遮掩,他再不想管,也架不住传言流到耳朵里来;至于她让他陷入如今这个境地,他还能平心静气,把锅甩到“各种原因”和“运气”上,也确实是因为她太微渺,真担不起。
但这么大的乌龙,并不会为他今天对她们的冷淡态度换来任何人的理解。人们都喜欢“以德报怨”的故事,不是吗?
像牧母这种母亲,也不会真心怪自己女儿。因为那表示她教育失败。她到最后一定会站在牧蓓蓓那一边,到那些所谓的亲戚面前,控诉段正业这个“小表叔”,利用她女儿做苦力,同时一点好处都不给;她赴京“探望他”,他却只买了杯咖啡,就是他薄情的佐证。他在他们心里一定会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看透了这些,但还是不爽;而他不爽的时候,总能碰到一个人。
刚出店门,他就听到近旁处一声车鸣。段正业本能扭头看了一眼,却见眼前这辆车的后座车窗滑了下去。
呼延晴微微探出头,笑道:“段导,会晤您的乡下亲戚啊?”
段正业冷冷笑笑:“张老板,绕城遛弯儿建立品牌形象?”
他说着就转身,继续往自己停车位去,头都没回。
心里为自己的反击狂点赞的段正业并不知道,在他身后,呼延晴的眼光从他背影剥离开来,放远,直射那家咖啡厅的大落地窗。
落地窗里的人们,总下意识认为自己身处一个景观优越的环境——事实上这么想也没错,只要被他们当做“景观”的路人里,没有认识他们的人就行。否则……
呼延晴看到,不久前段正业出现过的卡坐里,那个被她称为“乡下亲戚”的中年妇女,正言行激动地冲“乡下亲戚”的女孩儿比划。显然,那是一个母亲数落女儿的模样。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儿根本无所谓,她右手托腮,嘴叼着果汁杯口的吸管,眼望窗外。
而她望的,正是呼延晴这个方向。
第51章 似春华
9月,京城总共下了四场小雨。前两场,段正业和戴巧珊都错过了。
为了《此情可待》想方设法挤时间,一行人马不停蹄跑宣传。
虽说这剧,人们的注意焦点都集中在景笛和耿雪身上,而他俩都各有一个团队在跟,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段正业还是有一个相当大的隐忧。那就是戴巧珊。
不久前,他特地约过她,叮嘱:“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对打开你的知名度也好,对铺垫你‘向阳’这部戏的影响力更好!所以丫头你要好好准备,有什么问题啊、放心不下的事儿随时找我——还有,千万千万别紧张!”
戴巧珊点头说好,可段正业并不能真正放心。
因为戴巧珊这辈子没有上过任何通告——本来在《白球鞋和花裙子》上线初期,市场反响大好,各媒体都争相跟剧组约采访。可惜出了“白花”那档子事,全组听到“媒体”俩字儿都恨不得躲,别提露脸宣传了。
而今,好容易等来了曝光的机会,她却在另一部戏里,没有多的时间精力给他。
9月“向阳”组总共给她让出近10天时间跑外地,还是满打满算的。这已是章瀚海最大的人情。
这10天里,段正业甚至也不敢反复跟戴巧珊“培训”,他怕说多了她记不住,更怕她紧张。再忐忑,他尽力绷着。
9月15号这一天,深夜10点半,在一座娱乐气息旺盛的南方城市,空气中挤满了活跃的水分子。
《此情可待》最终分别被南方一家卫视、南方一家视频网站以及那家网站在国外的分公司买下了上星首发、网络同步首播和海外发行版权。
电视剧的现状来说,虽说网播趋势正日益壮大,但电视台仍是最大的战场。
因此,3个“甲方爸爸”里,这家南方卫视的重要度最高。
段正业浑身每一丝肌肉都紧缩着,却努力表现出放松的样子,前前后后到处卖笑、送温暖、送宽慰、送吃的喝的、送展望承诺。
随着演播厅里已持续聚集了5个小时的灼热灯光,和几百个现场观众鼻息中二氧化碳的保温,空气中的水分子变得越发黏腻。贴到皮肤上,妆发上,让人浑身生出甩不开的不爽。
这导致候场的几分钟时间里,之前一直呆在私人休息室里的景笛和耿雪脸色都不好看。
但职业操守让他们通过深呼吸来调节心情,一边的跟妆师也见缝插针地让他们的脸色好看些,再好看些。
段正业拿一杯温水给戴巧珊;她喝完,他接回杯子又悄声问她要不要上厕所;戴巧珊无语对他笑着摇头,他后退小半步,打量她的妆发服装,从头扫到脚,又上前半步,问她要不要先脱掉高跟鞋,等串讲开始再穿。
周围人都冲他笑起来,段正业一窘,还好,人们眼里都是理解。戴巧珊也笑说:“导演,您别紧张!”
段正业呆了一秒,调头就走:“那我再用一下洗手间……”
“好,现场的各位朋友,下面我们录制最后一组啊,大家坚持一下,打起精神——我们先来看一个片段!来,导播室!”
终于,他们这一趴正式开始。场内黑了,里面传出段正业精心剪辑的一段“此情”预告。如所有预告一样,它调出了几个主要角色和人气明星的最佳瞬间,请专业录音演员做了精简的剧情串联,张力、悬念十足,画面精美。
每部剧都会挑自己最好的内容来做预告没错,但剧和剧之间的“最好”是有差异的。
当然,决定“差异”的因素有很多,很多情况下导演只是背锅侠罢了。但这部戏、这支预告的质量,段正业心里有底。
播放预告的2分钟里,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播完后,外面的掌声和尖叫几乎沸腾。
身前一直安静站着的戴巧珊回头看了眼他,投过来一个赞赏的笑意。她的神情恬静,笑容纯粹,让段正业在如此躁动的环境中,也忽然感受到一阵沉静安宁的氛围。
他内心的担忧打消不少。
场内观众的掌声经久不息,场外其他人也相继转过头来,给他一个无声的笑容。
段正业回给他们同样肯定且高兴的微笑。然而,预告片的成功只是他们跑通告的目的之一,多少质量优异的片子在被观众听说之前,就落入了档案柜蒙尘的角落?
段正业偷偷看了看重新站好的戴巧珊——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场边挂着耳麦的工作人员听着倒数指令,抬起右臂充当“升降杆”。接着他从右肩扭过头,用这个别扭的姿势低声说:“各位老师别紧张,都是特上道的观众了。好,祝你们成功!”他放下右臂,说,“走!”
上方顶光“通”地泄下光瀑,伴随一阵热场鼓点,外面观众捧场的尖叫声立马响了起来,并且在耿雪和景笛进入演播场地后,尖叫升到了天顶。
耿雪一袭珍珠白的露肩曳地绸缎礼服裙,景笛一身纯黑夹牛奶斑的西装,两人把各自萌点发挥到极致,手挽手上台就像一对璧人。现场氛围真正沸腾,掌声和“美雪我爱你”、“泰笛我爱你”的凶猛表白此起彼伏。
“小珊!”
段正业侧头去低声提醒,同时轻轻拖了拖她的手,这才把戴巧珊的注意力从舞台中央的那二人身上剥下来。他让她挽着稳步上台。
这是全国范围内都超有影响力的一档周末综艺,叫做《今天超开心》。不过,演播厅并不大。
舞台大约七八十平方大小,占总录制面积的三分之一。观众席就在两步之隔的对面,里面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精力充沛,目光灼灼。段正业挽着戴巧珊上台的时候,他们也给予了相当大的热情,如刚才那位所说,“特上道”。因此,段正业又放下了一个顾虑。
场地正中是一张长沙发和几张短沙发,上台跟主持人打完招呼就坐下,采访轻松开始。
本次通告,节目组给了1小时的录制计划。前半段录访谈,后半段录游戏。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将剪出15分钟左右接进成片里——对于任何需要公众印象来存活的人来说,多1秒和少1秒的区别都是巨大的。
主持人先问候了段正业,问他的创作立意,完了一通猛赞伴随观众鼓掌,10分钟内搞定了他的部分。
接下来访谈重点转移到“此情”的两大主角身上,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开问加铺梗,再加自己接话,以便让节目好看些;景笛和耿雪按照他们各自经纪公司的人设,不急不缓答。他俩有时机智,观众宠着,配合笑;有时高冷,观众配合尖叫;有时两人暧昧互动,满足主CP粉的期待……
两人都很敬业,全程套路,但也可圈可点。段正业心中的套子一个个解开,只剩最后一个了。最忧心的一个。
主持人把目光转到他身边的戴巧珊身上,先替她做了简短的介绍,十分识趣把“白花”那一段一带而过,然后说:“我们注意到,段导带来了一大家子人,唯独挽着戴巧珊——”他面朝观众,遗憾摇头,“听说连耿雪啊、景笛啊,自告奋勇要跟他挽着走,都被他嫌弃了!”观众笑,主持人接着看回来,“非喜欢拉着戴老师的小手是吧?诶——段导您别回答!我们都看出来了,您今晚上就是来堵漏子的。刚才景笛、耿雪不好答的话,都是您在抢着带节奏——不行不行,戴巧珊这个,我们必须问她!”
段正业无奈笑了笑,往沙发后背一靠:“来吧!”
众人笑。
随着他一靠,一身精致白色蕾丝裙,乖乖坐着的戴巧珊便孤身立在主持人的“枪口”下。逃不了了,也自然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
段正业看似放松,但置于身前,轻轻相靠的拇指和食指,其实是在“使劲儿相抠”。
主持人:“戴巧珊,听说当初就是段导力挺你挑了女二的大梁。但刚才我也问过你们团队其他同行,大家都说,你入戏深都算了,关键是‘进去’了就‘不出来’!是吧?”
观众们又乐,段正业却默默更加紧张。
忍不住扭头一看,坐他左手边的戴巧珊,在顶灯和舞台耳光的勾勒中,漂亮却一脸状况外,像在梦中被唤醒似的说:“嗯?”
有人笑出来,主持人盯着戴巧珊,表情夸张抽搐:“……不是你……”他扭头看看观众席,那边笑声更强了些,主持人回头看舞台后方的大屏幕,指了指,“你在这剧里可不是这个形象啊!大伙儿刚才都看到了,这女二妩媚能干,牙尖嘴利,脑子里主意大把滴有啊!请问现在的一脸懵懂是……‘去哪儿了没出来’?”
戴巧珊笑脸微微明朗了些,但神情还是有点儿飘,回道:“啊!您刚说段导他挽着我——这是因为,景笛和耿雪他们获得了最终的幸福,而我这个角色,在戏里是孤单收场——这不符合一般的喜结故事,所以,段导他到了戏外,给大家一个补偿。”
主持人恍然大悟状:“哦,是这个意思!”
段正业见缝插针:“我是备胎!”
观众笑,戴巧珊回头看过来,一副理解加感谢的模样,认真开释:“我在剧里是‘备胎’,您在戏外是我们全组的‘备胎’……”
主持人:“……这是安慰吗?”
段正业一手摸心口:“……我们组都这么夸人呢!”
戴巧珊懵懂,全场观众有的都笑弯了腰。
主持人同情盯着段正业摇摇头,看回戴巧珊:“也就是说,坊间盛传段导对你照顾有加,是因为对你有不良企图,又有人说你们俩本来就是感情深厚的恋人关系——都是假的喽?”
戴巧珊笃定:“假的!!”
段正业不失时机再心痛似的捂了下胸口。
主持人:“段导,加戏太过了啊!咱们全场观众都懒得搭理你——大家别笑别笑,别理他——哎,我再问你啊巧、巧珊,也就是说,江湖上关于你的传言:‘天生妩媚、七窍玲珑心’,是假的;”
戴巧珊:“假的!”
主持人摊着手,手心朝上,先按下大拇指,再在大拇指上按下食指:“好,刚才还说,跟段导关系好——但因为他‘中央空调’、专职‘备胎’——所以也是假的!”
观众笑,戴巧珊:“假的!”
主持人按下中指,表示“三”:“一入戏就出不来,也是假的!”戴巧珊点头,主持人乐,“敢情我们今天是‘打假’来了——总不会你现在拍的戏也是假的吧?”
戴巧珊一顿:“什么戏?”
主持人愣了愣:“刚才介绍你的时候,江哥发来微信,特别要求介绍的《向阳重生记》——”
戴巧珊笑起来,用一种明晰的眼色说:“没拍戏啊,我最近在跟江哥谈恋爱!”
主持人:“嗨!这不就是‘进去了’、‘没出来’嘛!”
全场哄笑,又一波掌声响起。总控室通知“材料够了”,这一次,段正业真正跟着所有人舒心笑起来。
他心里那个勒得最紧的套子,终于松开,脱落,消失不见。
第52章 暗力
节目录完后,节目组总导演在后台等着,满脸笑容说:“这期质量可以!段导,你们这一部分特别好!没想到等了5个小时,你们的状态丝毫没受影响……”
人们被他夸得满脸红光。这时已到半夜12点,总导演号召“吃个宵夜”。在场没人说不,齐齐欢呼一声,露出兴高采烈的样子,连忙换衣服去。
在“此情”原剧组的人们跟上甲方爸爸,攥足精神开刷大夜的时候,编外也有非这个剧组的人,为了差不多同一件事没有合眼。
其中,最不相干的,莫过于呼延晴。她却是最早看到段正业他们在《今天超开心》里表现的人之一。
几乎是现场粗剪完成后,她就在手机另一端看到了。
全黑的卧室内,盯着屏幕上频频引发场外笑声的戴巧珊,再看看旁边段正业那看似放松,实则随时准备“救驾”的模样,呼延晴脸上向来挂着的笑意逐渐干涸。
拖着进度条连看三遍后,屏幕光照里,她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
这是他们录的第三个节目了。
前两次是单独访谈,谁都可以无惊无险做好;《今天超开心》本来是最可能出纰漏的那个。因为它场面最大,又是集体访问,还有游戏环节——这些,都不是戴巧珊或者段正业的擅长项。
她本来期待他俩的镜头被剪得一秒不剩,没想到这粗剪版里,他们因为没有明星的包袱,反而成了带节奏的人。
呼延晴皱着眉,抿着嘴,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您这是何苦?自个儿找罪受。”
蓦地,身边的暗黑空间中传出一声意料外的劝慰。是个成熟男人的声音。
呼延晴没动。那人接着劝:“明儿一早您还有个会,再不休息该有黑眼……”
话没说完,呼延晴飞给他一记白眼,那人一下就住了口。
呼延晴冷笑了一下,回头继续看手机,随口说:“阿忠,你帮我找一个人——”她说了个名字,接着道,“得快,否则,”她晃晃手机,“这丫头指不定得火——那,最近一段儿,我就没得玩儿了!”
被称作“阿忠”的男人,本名其实叫“纪嘉明”。他默了一下,先说“好”,一秒后又说:“您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别人不行吗?”
呼延晴:“别人?”她大笑起来,挑眉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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