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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在另一个肥皂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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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的美好祈愿,浪涯其实也很喜欢。
  翻尽脑海的记忆,始终想不出来屠梓有跟自己提过这一天,浪涯放弃猜测,“是什——”
  “噔噔!”屠梓宣布:“是关明渊和苑喜玉的结婚纪念日。”
  此时宋时和上官宛就站在屠梓身后的远处,正好在浪涯的视线范围内,鹤立于人群之中和燕无往等谈话……浪涯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屠梓也预料到浪涯有此反应,“你别这样,”话是如此说,他自己的笑容却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史上第一、神级哨向伴侣的结婚纪念日,就跟我们哨向自己的情人节没什么区别了。每年这个时候,哨向相关的各种商品都会特价、餐厅会有哨向伴侣优惠,连不是哨向专门但有哨向老板的百货公司等等都会有促销活动。酒吧街、大型活动里共鸣波到处乱发散,很多人趁机寻找一个伴侣,而有伴侣的……”屠梓没有说下去,但他的眼神表达了一切。
  “这是我第一个有伴侣的神婚纪念日。”
  浪涯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清晰地感觉到屠梓的精神触丝是如何缠绕在他的意识边缘,轻柔地、挑逗地,如同他的鼻尖如何摩挲着屠梓的。
  “如果在那边,”浪涯在屠梓耳边低声问,“我是不是该订好一间蜜月套房,为你准备一个一辈子最难忘的晚上?”
  屠梓被他吐的气痒得咯咯笑,“怕是很难比我们绑定那一次更难忘了,天,那么刺激……”曾经的为势所逼,在两双安好耳鬓厮磨时,都化为了甜蜜的回忆。
  “你喜欢刺激的?”浪涯轻吻着屠梓发红的耳垂。
  “嗯……看情况……也许我们可以一步步来,等到七年之痒的时候再……”屠梓不想再把嘴巴用在说话上了,微微侧过脸,他用自己的唇找着浪涯的,想求一个深吻。
  意料之外,浪涯突然退开了。
  “……啊?”屠梓仰着头,整个人都是懵的。
  此刻浪涯的脸色却已变得凝重,他的左手没有从屠梓的后背松开,右手却指着越过公路,靠近建筑的那方,“那边。”
  重新集中了注意力以后,屠梓也感觉到那边的骚动了。
  在这方面,哨兵的五感总是比向导的感知要直接得多。浪涯静心听了一会,就知道了个大概。
  “某家餐厅的老板和附近的示威者起了冲突。”


第102章 
  那一边的争执声,很快就由远处只有哨兵听得见的音量,升级至几乎整个示威区都注意到的骚动。
  吵成这样,神经再粗也无法继续谈情,屠梓拍拍脸颊,跟着浪涯挤进了骚动的中心。
  “怎么?这么多人围过来时什么意思?”一挤进去,屠梓就差点被餐厅老板的吼叫震聋,“告诉你,老子不怕你们!”
  “你在这儿无理取闹,自然就有人围观!”旁边的的年轻人不服反驳,“难道还要装看不见?老伯,要不要空点位置出来给你倒地打滚装心脏病发?”
  “你说什么?!”
  “我说这么大声没听见吗!聋了?”
  对骂没有两句,双方又差点打了起来,再次被附近的人拉住。
  屠梓自问还没有那个看上去天天掌勺的老伯健硕,极其自然地躲了半个人回浪涯身后,转头问早到了现场的小滔:“怎么了?”
  “餐厅老板嫌示威者占据着这里,他没法做生意。”
  屠梓不解,“这么多人,”示威者也得吃饭,“没生意?”
  “这一片的示威者本来也是在这家餐厅买饭的,但是,”小滔降低了点音量,“那个味道……实在有够难吃。现在示威区的局势平稳下来,开始有外面的店家愿意进来送外卖。于是自昨天起,这一片就是合伙从外面订的饭,这老板这不发现不对了呗。”
  “这……”屠梓语塞,因为这一带一向人流旺盛,餐厅就算不好吃也不怕没有客源,同时成本都投放在铺面上了,所以很多家的味道都不怎么样。屠梓自己也亲身体验过那个水平,更生党自己早就由秦然做主搭起了临时厨房,也不好劝说别人继续吃馊饭;但老板的不满也不无道理,毕竟人家还在交租金,没人在他店里吃饭,在高昂的租金下老板转眼就要自己没饭吃了。
  小滔也没指望屠梓能说出什么让人如当头棒喝的至理名言,再说这种争执也不是判断出谁有理就能解决的,他只是凑到屠梓耳边,问:“欸,你能不能让他们‘冷静冷静’?就,那个呢。”
  听到小滔的话,屠梓先是愣了愣,脑子空转了一个半圈才想明白,小滔是想让他用向导能力安抚这些人的情绪。
  “这……”屠梓为难地看着双方互喷口水,非常犹豫。这种事擅自对人做说穿了不太道德,虽然震后被困西郊南镇时,面对镇民的冲突他也曾经考虑过这么做,但那毕竟是缺粮的特殊困境,现在的情况可远比不上那时。
  “先看看情况吧……我也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最后他还是决定先不动手,“你问过其他人了吗?阿宛呢?”屠梓记得走过来是看见他们就在附近。
  不等小滔点头,波斯就从示威区的另一端攀人山涉人海挤来了过来,明显是收到秦然等的指示。
  “让一让让一让,”波斯作为向导的等级没有屠梓高,但她可没那么多心理障碍,而且也是熟手技工。等她挤进暴风眼的时候,餐厅老板和周围年轻人的意识表已经各自被她上下其手了个遍。
  屠梓还不至于正直到要在这个时候公开提出反对。
  他只是趁波斯意图“再加把劲”之前,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老板啊,我看你不如把铺子暂时租给我们吧。”他利落地卡进刚刚还差点打起来的两人中间,“这里毕竟危险,政府什么时候再动手清场谁也不知道,我们是拼上命了,可是老板你要有个什么万一,我们怎么过意的去呢。”
  “那你们咋不——”
  “哎,老板你看你每天进个货都要我们安排让路,你这生意做得也不顺手是不是?”察觉到老板好像要问他们“为啥不走”,屠梓为了拦住不让他踩雷区,只得打断他不让他说完,“你把厨房和铺面暂时租给我们,来货也由我们自己处理,我们保证不让你损失、不弄坏任何东西,好吗?”
  “……拜托?”
  见老板拿出计算机开始考虑开价,屠梓又一个转身对那些年轻人说,“老吃外卖多腻,我们自己做好呀。我们几个在那边也是自己做……”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两厢协调了好久,到快天亮才总算达成共识。
  屠梓一抹冷汗,终于和浪涯在清晨的微光下奔向了周公。
  但这似乎只是一切的开始。
  自那个餐厅老板提出投诉开始,类似的生活小问题就接连不断:公共厕所的使用、垃圾的处理、示威者和反对他们参与的家人的家庭纠纷……种类繁多层出不穷。屠梓和其他示威的核心干部每天为解决这些问题左支右拙,就没有个闲下来的时候。于是直到新一轮的风向开始形成,他们才有空留意到外界针对这些“小问题”做了什么样的报导,而这背后可能又有什么黑手存在。
  “……事隔多日,政府并没有针对‘蓝天革命’的示威者再进行任何形式的清场活动,然而,宣称为了反抗政府清场而留守的示威者,却已占据了A市主要道路超过半个月。近十万人的示威者长期霸占公众路段,为附近的设施、商铺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以致最近苦主频出。让我们听听现场一些店铺老板的意见……”
  “……示威者的留守行动,到底是否合理?不少示威者的家人、老师,还有热心的市民给本报投稿……”
  “……示威者占据公共设施和主要道路,专家估计,带来的经济损失约为每日……”
  这系列的报导一出,有人愁自然也有人欢喜。热切关注事件发展的政府高层在最新一次主席会议里特地拿出了这些报导,“主席的判断英明,人数愈来愈多之后,那群乌合之众无法控制场面,他们在市民间的支持率确实有所回落。”
  “这下我们应该可以开始反击了吧!”高层中有些人年纪比佟权还大,都是自由佟权父亲那个对感染者格杀勿论的年代走过来的,何曾受过什么舆论的闲气,对此就比较没耐心了。
  “还差些。”佟权成竹在胸,不急不躁地问了一句,“A市陆军13队还在大楼前守着?”
  这种问题自有旁边站着打杂的秘书回答:“是的,主席。需要另作安排吗?”
  佟权摆摆手,“就让他们守着吧,另外派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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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出门,一星期后再更,不好意思了 m(_ _)m


第103章 
  “……梓,屠梓!”
  “什么事!”睡梦中听到叫唤,屠梓一个蜈蚣弹,扯开帐篷的门幂就冲了出去,“哪里出事了!我马上过去!”
  紧接在他后面,浪涯也冲了出来,单手兜着大腿将人抱起套上鞋子。
  “又是东边绿化入口那附近吗?昨晚我就觉得搞不定……”
  “不……”
  “那是西边中央那些人吧,早早晚晚都在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觉……”
  “不是……”
  “什么?!又多一处出事了?!”
  既有的预想被连续否定,屠梓惊得停下了绑鞋带的手,一脸恐慌地看着来人。
  “不是。”小滔放慢了声音,好让二人舒缓下来,“没有哪里出事。只是今天早餐做了面,碗不够把汤和面分开放了,让你们赶紧起床把它吃掉。”
  “啊、这样啊……”一下子放松下来,屠梓差点脱力跪下,幸好有浪涯从后撑着,“好,我们这就去吃……”
  “屠梓——!”
  还未把那松散的鞋带重新绑好,远处又跑来一个人叫他名字。
  小滔一看,认得是归来帮的成员,“不用叫了,我告诉他们了,马上就过去吃面。”
  “不是面的问题!”那个帮众气喘吁吁,“是东边尽头那里,出事了,头都破了!”
  “……”
  呀——!
  这他娘的鞋带不绑了!
  好消息变坏消息,屠梓一个刺激,泄愤般把鞋带拉紧,多余的部分全部塞进鞋帮子里就跑。
  到了现场,屠梓就没心思哀怨他的汤面了。
  “这——”震惊之故,屠梓的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这不是普通的摩擦斗殴吧……”
  这带伤坐着的都是他们示威区的人,没有哪怕一个斗殴对手留下。而虽然满身伤痕脏乱,但衣服却还算整齐,没看出来经过什么撕扯,证明不是愤怒下的攻击造成的……
  “我……”这就超出屠梓的经验范围了,“宋时呢?阿宛呢?帮主他们通知了没?”
  “通知了。”那帮众也压低声音回道,“但这不是唯一一处这个样的,帮主和宋时他们分别又去了两处地方,走不开。”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那帮众也只是个报信的,说不出个详细来,屠梓只好直接问那些伤者。
  幸而虽然屠梓认不全所有人,但透过每天傍晚的直播大会,所有示威者却是都认得他的,所以没有多拉扯,就有个领头的跟他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十几个警察,全部拿着枪!”那领头人右手已经用着三角巾挂起来,“昨晚我们为了用公众水龙头梳洗的事和几个路人吵了几句,因为傍晚大会的时候你们才说过,网上有人用这些事抹黑我们,大家就暂时忍了这口气,想着到深夜没有人的时候再去用水。谁知道,才走出示威区没几个街口,另一边的路上就下来一车子的警察,让我们不要动。那大家当然马上就跑啊!”
  他越说越愤恨,“结果那些狗屁警察都是有备而来的,分开包抄把我们冲散,赶进了附近的垃圾站、楼梯间什么的,拿枪怼着我们的头不准我们懂,然后就对我们拳打脚踢!”其实不单这嘴严重的右手,他捂住这只右手的左手也有多处的红肿擦伤。“我们受不了,拼了一把才逃了出来……半夜发生的事,逃出来时天都亮了,嘶……”
  屠梓了然,没半晌又觉得奇怪,“你们跑跟他们拼的时候,他们没开枪?”
  那人愣了愣,“好……好像是没有吧……”才疑惑不过两秒,他又哼哼,“量他们也不敢闹出人命!打我们不就是欺负我们现在是‘搞事分子’不受保护吗……”
  这人说的也没错,但屠梓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想搞清楚每一个细节,无奈这些被打的一个个稀里糊涂、惊魂未定,根本自己也没记清楚多少详情,又哪来的情报给屠梓。
  于是浪涯说话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用指背轻轻拨了拨屠梓不停往下掉的眼皮,这些日子里各处争执不断,处处都让向导赶场子调解,精神负担早就超重。“现在最重要的事不要让同样的事再发生,这事上哨兵的能力比向导好用。”
  “但……”屠梓不放心,那些警察带着枪呢,虽然没使用,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就拿来开了。有他配合,至少能让浪涯的五感再灵敏一些呢。
  “放心。”浪涯也不是傻子,“我不会一个人去查,归来帮还有那么多哨兵呢。”
  屠梓也知道自己帮得上的忙不大,还比不上几个哨兵配合行动,只好尽最后的贡献,不当拖油瓶。
  哄走了屠梓,浪涯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老实说,他不认为这些攻击会带来什么危险。但所谓的恶果,并非只能体现在肉体的创伤之上。
  另一边厢,燕无往和宋时那边也有了注意。为免引起其他示威者的恐慌,他们以证据不足为由,说服了伤者暂时不把这些事公开,同时安排帮里的哨兵和其他自告奋勇的示威者巡逻值夜,希望能阻止下一次的袭击,或抓到警方无理由攻击的证据。
  但对方就像是知道他们的目的一般,大大缩减了攻击的时间,却扩大了滋扰的范围。就如同跟他们打游击一般,一没注意就出现、一被发现就跑。这个过程太过迅速,他们甚至似乎并不在乎有否造成伤害,让巡值的人完全拿不住证据。
  这也导致后来的伤者伤势远不及第一批,但脾气却是更大。
  受不住无日无之的骚扰,这些人最终还是拒绝了燕无往的劝喻,在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在傍晚大会和网上公开了事件,矛头直指警方。
  “恶人先告状。”
  这是警方的回应。
  一改之前机情局和军方死赖着一个屁也不放的风格,警方办了个记者会,声画俱佳地请出了几个满身绷带纱布的警察,反指控是示威者攻击警方。
  “事件中的警员只是作深夜的例行巡逻,却遭到示威者的不合作、甚至攻击。过程中,我们的警员坚守安全指引没有开枪,反而成为恶徒嚣张的依仗……”
  “对此,我们深表遗憾,并强烈谴责示威者的暴力行为。请涉事疑犯立刻停止对警方的滋扰攻击,并尽快自首,谢谢。”


第104章 
  浪涯最忧虑的事情发生了。
  在连日来的骚扰行动中积累了各种不适、疲累和精神压力的示威者众,看见警方这“恶人先告状”的回应后,爆发了。
  “请大家冷静点!”
  在不使用强烈手段的前提下,屠梓和上官宛两个高阶向导出手,也无法让眼前的示威者平静下来半点——现场众人的情绪就是激动到这个地步。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用向导能力安抚情绪不管用,屠梓只能声嘶力竭地劝,“我们这么做的话,只会让社会上其他人都认为我们是不良分子,到时候我们要说的道理就更没有人愿意听了!”
  “醒醒吧,屠梓!”对面红了眼的也反过来力劝他们,“我们做什么,有分别吗?我们忍也好,不忍也好,还不是随他们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和平抗议什么的,每晚的大会讲了那么多话、拿出那么多证据,这么多人联署,有个屁用吗!”
  “既然他们那么大一盘脏水都泼下来了,我们光受着岂不是很吃亏?缠点儿卫生纸就在那装受害者,就该让他们尝尝看真正被当沙包打是个什么滋味!”
  “别人做了坏事,我们就要自降品格陪——啊!”屠梓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上火的示威者一把推开。浪涯从旁托住差点一屁股墩地上的屠梓,顺势往上一跃,截住了那个示威者往政府大楼大门抛的铁筋,又出脚将几块飞过来的石头踢到无人的角落去。
  宋时也扯起了到在一旁的海报易拉架,一个人拦住了排集体往前冲的示威者。
  两人这两手一出,才总算将群情汹涌的示威者们稍微震慑住。
  但才退缩没几秒,就又有另一种呼喊响了起来。
  “有这种实力,拿来对付自己人,算什么好汉!”
  “有种就和我们一起冲!当什么缩头乌龟!”
  压低指到鼻子上的球棒,燕无往沉声道:“再厉害都不过是些拳脚功夫,论战力,我们能和军队比吗?要是靠打来斗争,我们不会赢。”
  拿着球棒的大学生正是第一个质问“凭什么”的那一个,他重新举起球棒,只是不再怼着燕无往,而是抬高了半米,遥遥指向政府大楼大门前的守军,“就是这样,也比自己丢盔弃甲,祈求着人家不要来打自己好。”
  他此话一出,响应者众。喊打喊杀的叫嚣又响亮了起来。
  屠梓上前,还想再争辩,却被秦然一手拉回了身旁。
  “算了。”他对着屠梓摇头,“算了,屠梓。劝不住了。”
  “但——”
  “我之前不是就跟你说过,”秦然坚决不让屠梓再过去,“当支持示威、参与助势的人愈多,到了某个地步,再往下怎么发展,就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左右的了。”
  那边浪涯同样被燕无往按住了肩膀,“别把力气浪费在米已成炊的事情上,省省,今后得应对的事还多。”
  燕无往没有说错,更头痛的发展还在后面。
  沈梁把控得好,当日的冲击行动中,示威者只砸坏了大楼的玻璃门,并未能成功冲进政府大楼里到警方办公室算账,但同时也没有受太大的伤。
  不过也可能因为后果不严重,最为主张“武力抗争”的那一部分示威者,行动范围愈发广泛和激烈。他们也许不在所有示威者中占大多数,但激烈的人和事从来最吸引镜头和目光,很快他们的行动就成了媒体眼中示威者的代表形象。
  屠梓和浪涯天天都在尝试阻止,又和别的示威者商量,看看也没有别的方式,让那部分人能同意放弃暴力行为。但一如燕无往等归来帮原来的干部所料,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因为不单武力抗争一方不愿妥协,一手制造出这个局面的更生党一方更不会停手。“战争”这种东西,只要有一方决意继续,就永远不会完结。
  自从冲击行动那一天起,示威者和军方、警方的大小冲突就没有间断过。曾经还有餐厅愿意开店的示威区自此生人勿近,连外卖、或是其他任何物资都要由示威区的边缘亲自带进来分发。
  屠梓在示威区的中央愁破了头。
  “现在我们原来争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了”丢下手机,他只能苦笑,“网上很多人都在质疑我们这些示威者不过是想要霸占公共地方为非作歹的流氓,再这样下去,本来的铁证再真也像是恶性分子编出来污蔑他们更生党的了。”
  “也不能说全忘了吧。”秦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丝丝嘲讽,“听说外面有些武力抗争的支持者,正在人肉搜索那些疑似参与过感染者研究的研究员呢。”
  屠梓气到不想说话。
  上官宛精神比较强韧,她沉默了会,问秦然留在基地的帮众对最新的发展是怎么个看法。
  方才对各种乱象都能置以冷笑的秦然,听到这个问题竟反而沉默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他们说在想办法,总之想先让关注点回到感染者的不人道待遇问题上,如果能挽回现在的暴力形象更好。”秦然说,“几天前起我就让辛逸林和黄晨带人盯着那些在示威区外的武力抗争支持者,总之不能闹出人命。”说完这句话后,秦然的脸上依然带着忧虑,旁边众人的心情也连带着愈加沉重。
  燕无往很懂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特地吩咐过基地那边,不论有什么事,都先跟我们确认过再行动,应该不会出事。”
  此言一出,几个人打了个突,宋时微微皱起眉,“无往,你们这是觉得……”不像是为那些武力抗争者的事担心,反倒像是有炸弹在基地。
  燕无往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等会儿跟你们说。”
  不过这世间总是如此,所有说着等会儿的事,不是永远等不到,就是等都不用等,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扑面而来。
  这次的骚动是由示威区外围开始的。比起归来帮等在中央积极筹划的团体,在外围的示威者很多就是纯粹的支援者,平常待在示威区时并没有什么事好忙碌,整日就用手机和电脑在网上更新现场情况,或是留意外界的舆论风向、最新情报等等。此刻就由这批人开始,如同波浪一般,一排排的示威者一个个掏出了自己的通讯设备,然后三三两两地各自扰攘了起来。
  这股浪潮很快传到了中心,归来帮众人也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搜索到引起骚动的消息。
  “这……”以波斯、小滔等人为首,大部分人都是愕然的。
  屠梓大惊失色,反射性地跳了起来,抓住了整个人紧绷着的浪涯。
  宋时狠狠一脚踢向旁边的纸皮箱。
  秦然当下就关闭了浏览器,切换到电话程式。
  “让蓝鸟过来!马上!”


第105章 
  收到秦然的电话,蓝鸟马上就过来了。不单自己过来,还带了五个人——妞妞、凌俊和他们的家长。
  “蓝鸟一说,我们就同意了。”张妈看上去很积极,“这也是关乎孩子未来的事,我们应该帮忙的。”
  看着几个家长热切的样子,秦然把积蓄着的怒火硬生生憋住,“这里人多,”他示意屠梓接手,“你们先和小孩到帐篷里面坐坐。蓝鸟,”秦然咬紧牙,“你跟我过来。”
  为了不让人听见,秦然特地走了一段路,带着蓝鸟进了某家自示威变得激烈后就空置了的咖啡店的厨房。
  “你疯了吗?!”秦然指着蓝鸟鼻子骂,“你让那些小孩子上镜?!还把他们带出来,是想让他们直接站台上当靶子吗?我们做这么多、大家当初同意出来争取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千千万万所有会觉醒成哨向的孩子。”蓝鸟丝毫未惧,他自问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现在让凌俊他们两家出来说话正好,见了他们,社会就能从新注意到‘感染者’从小就被从家人身边带离、禁锢、剥削的事实,更真实的感受到更生党的残酷,而不会再认为示威者只是一群无事生非的社会青年。”
  这就是他安排凌俊、妞妞和他们的家长拍了一段证明两个孩子是哨向,并陈述他们收到的追捕迫害的片段,然后将这上传的网络的原因。
  “呵?”秦然都要被蓝鸟的理直气壮气笑了,“真是厉害呢你,既然那么有道理,为什么又要私下做这件事?嗯?怎么不敢跟大家说你这一箭双雕的大计?”
  “因为你和帮主一定会反对。”蓝鸟确实毫不心虚,“其实我是跟大家说了的,只是大家都明白,两位当家、甚至辛逸林和黄晨也一定会反对,所以我才说服了大家,先把影片拍好,再跟你们说……我,”说到这里,蓝鸟的眼神总算有点有点浮动,“我做的,不过是把大家一起做好的片段提早发了出去罢了。”
  得知基地里的其他人竟然也赞成,秦然确实很惊讶。
  趁着秦然愣住,蓝鸟续道,“帮主你们太瞻前顾后了,我们抗争,为的是未来所有哨兵向导的自由和幸福,而不是眼前这一、两个小孩子。为了整个大局,一点牺牲虽然难受,但是必要的。”
  听到这种论调,秦然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去,“一点牺牲?谁给你的尺子让你判断什么是一点牺牲的?蓝鸟,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蓝鸟反驳,“两个人曝光的风险和整场抗争的成败,谁都会算。”
  “是吗?”秦然问,“那二十一发催泪弹和烟雾弹,跟上万人的示威者之间,又是怎么算的?”
  “……”蓝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绷着下巴。
  “果然。”秦然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那一车的‘补给品’我明明有让人去检查,波斯说基地派人做了,到开始清场的时候却一个基地的人都没出现。当然也可能是来检查的人检查完马上就走了,但以我对我帮兄弟姐妹的了解,更大的可能是,做检查的人本身就没有来现场。让精神体离开宿主进行远距离活动需要特殊的天赋,而归来帮中——现在就只剩下你而已。”
  “你早就发现更生党运了一整车的武器进场,却没有阻止,也没有发出警告。蓝鸟……你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的一句,比起疑问,更像是一句结论。
  “……是,我是知道。”蓝鸟破罐子破摔了,“我故意的。那时候就差一点,差一点所有人都要被沈梁那道貌岸然的骗了。那既然更生党那么迫不及待,要犯蠢自己露出獠牙,我为什么要拦着不让他们跳坑?”他愈说愈觉得道理在自己这边,“要不是有那一出,我们现在能有这么多支持者吗?”
  “哦,对。”秦然冷笑,“那没有这一批被暴力清场刺激来的支持者,还没有现在的乱象和频发的武力冲突呢,也不必你费心安排两个小孩拍片了是不是?”
  “这……”蓝鸟终于无话可说。
  但秦然知道他不说话,不代表就觉得自己有做错。
  叹一口气,秦然劝了最后一句:“蓝鸟,我和无往搞得出来归来帮,办得起来赌场,自问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不像屠梓或是浪涯,无时无刻把良心挂在额头上晃眼睛,我也没期待你能做到那样,没必要。但这个世界的事,不是每一件做了、发生了,都能用下一着棋挽回的,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人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把脱轨的列车扶正。”
  等两人从咖啡店出去的时候,燕无往已经等在门口。
  “我让屠星遥过来把凌俊他们接走了。”他靠在门框边上,“没想到不过是让辛逸林和黄晨走开了会儿,要找个没参一脚做傻事的出来,还非得不是原来帮里人才行。”他原来还想多说两句,但看见两人脸色,他便省了。
  秦然过去搭住他肩膀,“之后社会对那条影片是什么反应,就只能等着看了。”
  等着看后续的不只有示威者。
  “主席。”
  “如何?”调整着办公桌上摆设的位置,佟权头也不回。
  “示威者们并没有在晚会上带出影片中的两个小孩。”秘书在后微微弯腰,恭敬地回答,“他们还说,‘这段影片只是想换回人们对感染者现况的注意、减少针对军警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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