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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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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只是有点累所以睡着了而已,瞧你紧张的。”
  沈棠说得云淡风轻,谢景离瞧着他还有些泛白的唇皱了眉头。谢景离伸手将沈棠扶起来,又寻了个靠垫小心翼翼地垫在他身后。
  沈棠看着他的动作,问,“子焕怎么说?”
  “等凌忘渊到了让他瞧瞧。”
  “蛊毒?猜到了。”沈棠并未表现出惊讶,而是意味深长地转了转眼珠,“我也算是命不该绝。堂堂蛊圣出手,要是治不好我,砸了他的招牌。”
  谢景离听了他这话,微微勾起嘴角,“你倒是很有信心。”
  “终于笑了。你啊,好歹也长了张多少人称羡不来的俊脸,总愁眉苦脸的干什么,笑起来才好看啊。来,再笑一个。”沈棠三句话没个正经,又开始言语调戏他。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不一直很正经么?”沈棠眉间带着慵懒,斜倚在床上,勾着嘴角,“放心吧,就算真的恢复不了修为,我照样是仙门第一祸害。”
  谢景离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你是个祸害呢。”
  沈棠耸耸肩,没有回答。谢景离顿了顿,正色道,“沈棠,跟我回万剑宗吧,我会护着你的。”
  “你想养我啊?”沈棠语调带着几分没心没肺的轻佻。
  谢景离稍愣了片刻,认真地看着沈棠,“是又如何,你还怕我万剑宗养不起你吗?”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我没开玩笑。”谢景离脱口而出,稍顿片刻,又补充道,“更何况你去了万剑宗,等凌忘渊到了,也方便他为你诊治不是么?”
  谢景离目光灼灼,沈棠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中忽的一动。他轻叹一声,道,“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执意不去,岂不是要伤了谢宗主的心?”
  ……
  群山万壑之中,宽阔的河流平缓流下,如玉带般镶嵌在其中,显得格外清幽宜人。两岸绿意葱荣,山色空濛间,有一叶扁舟破开水流,缓缓驶来。
  “我说,我们到底为何要走这条路?”沈棠嘴边叼着根草叶,手臂撑在脑后,仰躺在扁舟上,偏头看着在甲板上伫立的谢景离。
  谢景离凝视前方,晨曦的清风扬起他的发尾,挺立的身姿在这山水之间别有一番风味。他二人并未划桨掌舵,可扁舟竟然丝毫不受水流阻碍,逆流而上。
  此处正是万剑宗幻术结界的东边水路,名为止水。止水从万剑宗内部顺流而下,水势平缓暗藏杀机,颇有劝人及时行止之意。止水两岸风光秀丽,乃是入万剑宗的四条路里最为赏心悦目的一条。
  但对沈棠来说,这条路从来不是最佳的选择。
  万剑宗四面的幻术结界,除了季节不同外,每一面的环境也全然不同。除了东面的止水外,南面是有天险之称的陡峭山崖,西面是终年迷雾笼罩的沼泽,而北面则是大雪纷飞的密林。
  沈棠往日来万剑宗,从来都是从南面的陡峭山壁间直行而上,不消一炷香便能到达万剑宗大门口,是最近也最便捷的一条道。反观这东面止水,慢悠悠坐船溯洄而上,少说也得半个时辰才能到。
  “省力。”谢景离头也不回,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沈棠耸耸肩,不置一词。坐船可不比从别的入口走路进入省力么?谢景离这分明是真把自己当作体弱多病、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了。
  见沈棠忽然安静下来,谢景离反倒有些不习惯,转头朝他看去。沈棠如今穿着江子焕为他准备的万剑宗弟子服饰,转身趴在船栏边,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弄两下江水。察觉到谢景离在看他,转头朝他笑了笑。
  他以一张人。皮面具覆面,平庸到极致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尤为好看。沈棠天生一双桃花眼,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慵懒笑意,明媚得有些勾人。谢景离被他这一笑晃得失神,连忙移开目光。这一移开,便落到了他身上的衣袍上。
  这人就算穿着万剑宗的服饰,也丝毫不像他家弟子。一身浅青素雅的衣袍被他穿得随意,吊儿郎当往船栏上一靠,落在小舟上的衣摆还被沾湿了些许,晕开点点水渍。谢景离心下忽然庆幸,还好戒律阁长老不在此处,要是被那古板的老头子抓到,定要以举止不端、衣冠不整之名,罚去藏书阁扫地的。
  “你总看着我做什么,有哪里不对么?”沈棠问,也顺着谢景离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妆扮,“不过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这身怪异得很,是挺不对劲的。”
  落霞城弟子服饰以赤色为主,炙烈如火,张扬而不失傲气。沈棠受了影响,平素也喜穿玄、赤二色,像这样一身素色极为难得。
  怪异说不上,反倒不失另一番风味。
  谢景离摇摇头,正打算开口,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女子叫喊。
  二人不约而同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转过头去,却被群山阻隔了视线。二人对视一眼,谢景离连忙运功,催动小舟快速朝前驶去。
  驶过一个弯道,眼前的景色清晰起来。
  前方的水道逐渐狭窄,一座巍峨的山峰像是被劈开一道裂缝般,稍显急促的水流从缝隙中流出。两壁夹持,从缝隙所见蓝天只得一线,又被称作止水一线天。
  止水被作为万剑宗防御外敌的幻术结界入口,自然也有其潜在的危机。以自身灵力御水而上是考验之一,而这一线天,便是另一项考验。
  谢景离抽出流魄剑插入水中,小舟速度减慢,在即将进入一线天时缓缓停了下来。沈棠此刻也收了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站起身凝神朝前方看去。
  眼前的水面上骤然出现数个旋涡,而此刻,一片孤舟正陷在那旋涡深处。舟上有一妙龄女子,着浅色紫衫,面色惨白,双手无力的攀着船栏,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水底有一道暗影游过,孤舟猛地被狠狠撞击一下,扬起阵阵水花。舟身猛地晃动,女子不由惊叫连连,花容失色。
  一线天水底有水灵兽护卫,若是不得其法,强行通过,便会惊起水灵兽的攻击。显然这女子是无意间惊扰了水灵兽,方才陷入危机。
  沈棠抬步踏上夹板,却被谢景离抬手拦住。
  沈棠挑眉,“不救?那可是烟云门的人。”
  万剑宗四方结界的设置,既有防御外敌之用,同时也是对入门弟子及访客的一种考核。只有顺利通过了这四方入口,才具备进入万剑宗的资格。因此原则上来说,不论何人在此遇到了危机,旁人都不能出手搭救。
  只是如今仙门会武将至,各大门派齐聚万剑宗,若是有哪个门派的弟子再次受到了损伤,万剑宗责无旁贷。
  “我来。”
  谢景离说着,纵身跃起,足尖轻点水面,直朝那孤舟飞去。
  一条似龙似鱼的尾巴赫然出现在水面上,又是重重地拍打了一下舟身。小舟朝一旁翻倒,女子狼狈地滚向小舟一侧,眼见就要落水。
  谢景离稳稳地落在孤舟上,抬手一扯,将那女子扯进了自己身侧。接着,他轻踏甲板,又是轻轻一跃,二人安稳地回到了原本的小舟上。在他们身后,女子乘坐的孤舟已经四分五裂。
  “谢宗主!”女子认出了谢景离,惊呼道。
  谢景离却并未看她,而是转过头,面对忽然沉寂的水面。若是他与沈棠二人,自然有办法在不惊扰水灵兽的情况下,安然通过。而如今,水灵兽受了惊动,需得让其安静下来才行。
  “别担心,没事的。”一个声音在女子身后响起,她转过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沈棠朝她笑笑,脱下自己的外袍轻柔地搭在她身上。女子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轻薄的衣衫紧贴这皮肤,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女子脸颊绯红,低声道了句谢,连忙裹紧了沈棠递来的衣袍。
  外面忽然扬起巨大的水花,水灵兽破水而出。它外形庞然巨大,似蛇似龙,朝着船上的三人目露凶光。
  水花四溅,船身摇晃不止。谢景离平稳立于船头,正要施法让水灵兽平静下来,湖面上忽然传来一阵悠扬流畅的琴声。
  船上几人均是脸色大变,却听沈棠轻笑一声,“今日这止水,真是热闹得很啊。”

  ☆、入宗

  那琴音悠长绵延,如诉如泣,听来不由令人思绪沉静,醉心其中。
  水灵兽的动作忽然顿了片刻,谢景离看准时机,手下结印,不偏不倚地击向水灵兽的脖颈。水灵兽发出一声悲鸣,谢景离顺势接上一掌,将那庞然大物推入水中。
  水灵兽落水,水面一时波浪滔天,原本婉转舒缓的曲调也霎时陡变为激荡之音。琴声如同珠落玉盘,繁复变幻,暗藏杀伐之意。
  水灵兽沉入水底,水面渐渐平静下来,琴声也随之渐缓,只剩余音袅袅,回荡在止水之上,一如水面上缓缓荡开的涟漪。就在这渐缓的曲调中,一声娇柔妩媚的轻笑传来——
  “这不是谢宗主么,好久不见。”
  那声音带着醇厚的灵力,似就在耳边,谢景离回头看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是他这一回头,恰好看见方才被救上来那名女子神色躲闪,面上带了些心虚之色。
  谢景离面容不改,沉声唤了一声,“云门主。”
  不多时,几艘乌篷船随波而来。
  最前方那艘船上正站立着两名紫衫女子,打扮与他们方才救下的女子如出一辙。在那二人身后,珠帘垂下,隐去其中端坐着的女子面容。一双手从珠帘中伸出来,掀开一角,露出一张艳丽多情的脸。
  女子着一袭淡紫衫裙,相较他人,服饰颜色更为浅淡,衣裙上暗绣云纹,尽显繁复华贵。她怀抱一把七弦瑶琴,缓缓踏上船头,走动间,足腕金铃摇晃,一步一响,优雅妩媚,超然绝尘。
  此人正是烟云门的当家,修真界有琴圣之称的云柒儿。
  乌篷船很快驶到谢景离的扁舟旁,云柒儿瞥了一眼谢景离身侧的女子,垂首轻声道,“这丫头是刚来我门中,不懂规矩,还望谢宗主莫要见怪。”她一双美目顾盼生姿,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却并非矫揉造作,是为媚骨天成。
  “无妨。”
  云柒儿点点头,转头朝着那女子沉声道,“还不赶紧回来,还嫌不够丢人?”
  她话中暗含责备,却还是朝那女子抬起手,似是打算扶她。女子恍若未闻,而是转头对谢景离颔首,“小女子北笙,多谢宗主救命之恩。”
  说完,北笙纵身而起,足尖轻点,落到了后面缓缓驶来的另一艘乌篷船上。
  云柒儿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又对谢景离道,“若是谢宗主不嫌弃,不妨就换乘柒儿的船如何?”
  他们的小舟此刻亦是湿了个透彻,就连船底也积起不少河水。更何况沈棠还将外袍给了北笙,这样一路涉水进宗,怕是会着凉。
  思及此,谢景离也不再推辞,“多谢。”
  云柒儿侧身让谢景离与沈棠上了船。沈棠一直垂着头跟在谢景离身后,经过云柒儿身边时,察觉到对方考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接着,便听云柒儿开口,“谢宗主,这位是……”
  “新入门的弟子,此次陪我出门处理些事务。”谢景离不动声色道,“还不快见过云门主。”
  “见过云门主。”沈棠一本正经地朝云柒儿行了一礼,抬眼却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云柒儿与他们乃同辈,又同为五圣,往日交情不浅。沈棠自认今日的妆扮骗过外人是轻而易举,但云柒儿素来鬼灵精,想要骗过她怕是不那么容易。
  此刻看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沈棠更是不由得内心忖量,难不成有什么破绽?
  所幸,云柒儿并未深究下去,而是转头吩咐了继续前进。乌篷船内一时无言,云柒儿索性放下怀中瑶琴,再次弹奏起来。
  云柒儿被仙门弟子称作琴圣,琴技独步天下,杀人于无形。而此刻的弹奏只为助兴,收敛了方才的锐气,曲调婉转清雅,暗含似水柔情,让人回味无穷。
  之后的路十分顺畅,几人很快就到了万剑宗门口。走上船头,便看见江子焕正站在岸边等候。
  “云门主,恭候多时了。”
  云柒儿点点头,“江副宗主。”
  待到船靠了岸,几人下船,江子焕又道,“此行舟车劳累,容在下带云门主及烟云门各位仙子前去歇息。”
  “那就多谢江副宗主了。”云柒儿说着,却转头朝谢景离看了过来,“谢宗主不走么?”谢景离来不及答话,只听云柒儿又道,“是要安顿这位新入门的弟子?”
  谢景离一怔,云柒儿悄然靠近他的耳边,糅合着清脆的铃音,轻声笑道,“新弟子还未配剑挂穗,便被宗主看重,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若是被你门内弟子知晓,怕是会心生妒忌的。”
  说完这话,云柒儿朝谢景离调皮地眨眨眼,又偏头冲沈棠一挑眉,转身带着烟云门弟子悠然离开。
  等到烟云门的人走远了,沈棠才慢悠悠走过来,“哪里出了破绽?”
  方才云柒儿说话声音极小,他未曾听见,不过云柒儿最后那个眼神他是看到了的。看样子,他们果然没瞒得过她。
  “你没有配剑挂穗。”
  万剑宗以剑修为主,咒法为辅,门下弟子均以配剑挂穗的方式来区分地位等级。沈棠既然是跟着宗主外出,必然是门中内室弟子,可身上既未配剑又未挂穗,加上云柒儿对沈棠又熟悉,自然露出破绽。
  沈棠听了他这话,不由失笑。这一点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时间有限,根本来不及准备这些。况且在这之前,谁料到他们会遇见熟人,还是和他们交情不浅、又聪慧灵敏的云柒儿。
  “好在云门主并非节外生枝之人。”
  沈棠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不是我说,你家子焕心也太黑了。明知道烟云门的人要从东边进宗,也不知道提醒提醒我们。”说到这里,又意味深长道,“唉,我真要怀疑江子焕是不是收了云柒儿什么好处,竟然卖她这么个人情。”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谢景离皱了眉,“是我执意要往这边走,怎么能怪子焕?再者说,这和云门主又有什么关系?”
  沈棠挑眉,夸张地扬高了声音,“你不至于迟钝到如此地步吧。世人都知那云柒儿倾慕于你,你不知道?”
  这件事在修真界中并非秘密,反倒因为谢景离与云柒儿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而被人作为一段佳话津津乐道。
  “这……”谢景离不自在地瞥了沈棠一眼,若无其事地朝前走,“这不过是市井传言罢了。”
  沈棠跟上去,“市井传言?你别装傻了。云柒儿看你那眼神,那是市井传言能够敷衍掉的么?你这人就是这样,桃花一朵接一朵,还丝毫不知悔改。我看呐,方才你救下那个北笙,对你也有点意思。”沈棠叹息一声,“唉,好歹也穿走了我的衣服,临走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双眼睛就差黏你身上了。”
  身后的人一直喋喋不休,谢景离耳根发红,终于忍无可忍,转头怒视着他,“你闭嘴!”
  沈棠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你居然凶我?怎么,我说道两句你的红颜知己你就不开心了?谢景离啊谢景离,今天我才算是认识到,原来你竟是个重色轻友之人。”
  “你——”谢景离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瞪了沈棠一眼,拂袖转身就走。
  沈棠见将人惹急了,连忙追上去,“生气了?我就逗逗你嘛,大不了以后不提那女子了还不成么?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容易生气。”
  谢景离板着一张脸,不理人。
  “谢宗主?剑圣大人?景离?小离儿?”
  “喂!”
  “好好好,我不这么叫不这么叫。你别板着脸啊,瞧这一路遇到的小弟子被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们此刻已经进了万剑宗的山门,往来不少弟子向谢景离颔首行礼。只是后者面带温怒,吓得众人纷纷快步经过,就怕祸及自身。
  “对了,你这是带我去哪儿?”沈棠又问。
  沈棠来万剑宗也不下数十次,早就将其中构造摸得一清二楚。进了万剑宗的山门,眼前便是重大集会议事所用的正大殿及中央广场。大殿往西穿过练武场,是两座悬空石桥,分别连接两个峰头,是为宾客居住之地。
  可现在这个方向分明就是在往东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谢景离淡淡回答。
  大殿往东乃是万剑宗机要之地,沈棠身为外人鲜少涉足。谢景离现在将他往这边带,沈棠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总不能是要将他交给戒律堂处置一番吧。沈棠正胡乱想着,谢景离已经停下了脚步。
  沈棠抬头一看,头顶匾额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铸剑阁。
  万剑宗身为天下第一剑修门派,铸剑术亦是一绝。谢景离的母亲洛轻尘便是个难得一见的铸剑高手,他手中这把流魄剑,就是出自他母亲之手。
  只可惜,整个万剑宗除了她之外,竟再未出过有铸剑天赋之人。前任宗主夫人一手铸剑术后继无人,直到与前宗主谢禹携手归隐山林,为万剑宗留下的,除了那把绝世神兵流魄剑外,便只剩一堆冰冷的铸剑谱。世人传言,那些铸剑谱如今就封存在万剑宗的铸剑阁中。
  而此时,谢景离已经推开了铸剑阁的门,一股寒意从黑暗的剑室内鱼贯而出。谢景离抬步踏进去,沈棠连忙抓住他的衣袖。
  “这不妥吧。”

  ☆、解语

  铸剑术是万剑宗绝不外传的秘籍,他身为一个外人,这点分寸还是懂的。
  看出了沈棠的顾忌,谢景离解释道,“无妨,此地如今只是存放些派内弟子闲暇时所铸的仙剑罢了,没有任何机密。”
  二人这才踏进了铸剑阁。
  森严幽静的室内,墙上一排仙剑并列悬挂,灵力充盈,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虽说万剑宗的铸剑术已经不比往日辉煌,但万剑宗毕竟是天才第一剑修宗派,不论是藏剑还是铸剑,都是修真界中数一数二的。
  沈棠扫了一眼墙上的配剑,余光见谢景离一直盯着自己,便笑了笑说,“我现在不过是假装你门派弟子,你随意在武器库中挑一把给我就是,何必来此呢?”
  “没有能入眼的?”谢景离却是反问道。
  他知道沈棠素来喜欢收集奇珍异宝,还在落霞城时,各家仙门就没少被他坑去宝物。只是他眼光向来毒辣挑剔,寻常宝物怕是无法入他的眼。谢景离也是个爱剑之人,自然明白眼前这些仙剑放在修真界虽然都是数一数二,可真的到了沈棠这等阅历的人眼中,恐怕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沈棠失笑,“这是哪里话。可你也知道,我善用的武器并非是剑,这些宝贝要到了我的手里,着实有些浪费了。”
  “无妨。”
  谢景离早有准备,自顾自转身走到一旁,在墙边某处按了一下。机栝声响起,悬挂配剑的墙壁后面陡然裂开一道石门。
  谢景离推开石门,一束红光从里面映射出来。
  这是一间内室,空空荡荡,唯有一把长剑悬挂在最中央的案台之上。
  那把剑通体火红,泛着炎气,剑身轻薄细长,不过两指宽。细看之下,除了颜色之外,这把剑的外观竟是与流魄剑出奇相似。谢景离稍作迟疑,走上前去,取下那把剑递给沈棠。
  这一次,饶是沈棠也无法移开目光。
  “此剑是模仿流魄剑所造,所用原料品级相同,只是流魄剑所用乃千年寒铁,而这把剑用的则是炽烈炎玉。此剑不论外观或是灵力,都与流魄持恒,但是……”谢景离握着剑鞘,有意无意地看了沈棠一眼,又说道,“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重量。”沈棠补充道。
  真当握在手中,才忽觉此剑与流魄剑的差距。流魄追求速度,剑身薄如蝉翼,重量乃是当今仙门神器中最为轻巧。而这把剑虽然外形与流魄力求相似,但在原料处理上稍逊一筹,看似轻薄,重量却是寻常宝剑的数倍。
  沈棠若有所思,“其实,也不能够说是缺点吧。”
  谢景离眼眸闪动一下,没有答话。
  沈棠没有注意到谢景离的古怪,而是接着道,“铸剑者将剑身做得如此轻薄,但重量却丝毫未减,这可是相当考验功力的。”这样看来,这并非是缺点,而是铸剑者刻意为之。
  沈棠反手挥动两下,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中一动。沈棠惯用的武器是长。枪。此剑虽然与他的破尘枪全然不同,但却让他从中看见了破尘的影子。
  寻常修真者为追求速度,都会尽量减轻手中武器的重量,但沈棠不是。一来他向来追求力量,二来以他的修为,一点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向来喜欢的便是重型武器,破尘的重量在长。枪中便是数一数二。
  这把剑也是如此,为了力量能够与流魄剑持平,便牺牲了轻便的优势。不过,这又是为何呢?
  思及此,沈棠不由得眼眸微阖,露出一丝考究的神情。
  “此剑比不上你的破尘,但炎玉锻造出的武器,品级多少要比外面那些高上一些的。”谢景离神情稍显局促,“你若是觉得还是不行……”
  “谁说它不行?”沈棠手执长剑在空气中挥动两下,带出一道火光。这炎玉源自万年熔浆之中,制成剑后更像附着火焰一般,炽烈无比。
  沈棠道,“所谓武器,并非只有品级力量上乘才是最佳,还要看它是否能与使用者契合。流魄剑的确是武器中的翘楚,但若是没有与它相称的主人,亦是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更何况,流魄剑的出现,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算是让谢夫人再来重造一把,恐怕也无法复制出一模一样的流魄。”
  谢景离眸光微动,便又听沈棠笑道,“莫要因为手握至尊神兵,就看不上寻常武器了啊。”
  “那……”
  谢景离话还未出口,沈棠挥动起长剑,剑锋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弧度,噌的一声插回到谢景离手中的剑鞘中。
  “如此好剑,给我用也太浪费了。谢宗主的美意我心领了,但这个还是留给你门下弟子吧。”
  谢景离抽出手中的剑,眼神中闪过一抹黯色。沈棠抬头看过去,越过剑身正好将谢景离稍纵即逝的神情收入眼底。
  室内光线昏暗,唯有那剑身发出的红光可供照明。光影斑驳照在对方脸上,显得有些不真实。
  有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沈棠心中,他问,“这把剑品级力量都属上乘,为何一直闲置在铸剑阁中?”
  谢景离看了他一眼,心虚地移开目光,“这是一位已经离开万剑宗的前辈所铸。然而此剑在派中始终找不到适合的使用者,因此一直闲置无主。”
  沈棠没有答话,谢景离思索片刻,再次将剑举到沈棠面前,“你现在没有武器可用,有一把配剑至少可以防身。回头你不用了,再还回来便是。”
  沈棠忽然问,“这把剑有名字么?”
  “解语。”
  “解语啊……真是个好名字。”沈棠垂眸看向谢景离手中的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抬手一把连着剑鞘将谢景离手中的剑夺了过去。“解语剑我收下,谢宗主有心了。”
  谢景离似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挑好了,那便快走吧。此处往来弟子众多,要是被撞见,始终平添麻烦。”
  他说完这话,迅速离开了内室。沈棠另有深意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笑意更甚。
  谢景离一路将他领到了后山,也就是万剑宗宗主所居住的竹风轩。
  万剑宗的后山本是前任宗主与夫人所居之地,共有四间居住之所,分别为竹风轩、惜花苑、落雪阁、幽月斋。谢景离掌管万剑宗后,便住进了竹风轩,而江子焕住幽月斋。另外的惜花苑与落雪阁则一直闲置。
  后山寻常弟子不得进入,也没有弟子侍奉,平日里十分清净,倒是沈棠不错的藏身之处。沈棠也不跟他客气,心安理得的在竹风轩住下。
  江子焕踏入竹风轩时,正巧看见沈棠在院中把玩着解语。
  沈棠头也不抬,招呼一声,“来啦。”
  江子焕目光落在解语剑上稍滞了片刻,朝沈棠礼貌地点点头,走近敲了敲房门。
  “进来。”
  江子焕推门进去,谢景离正手握书卷,头也不抬的看着。他离宗太久,堆积了不少事物需要过目。
  江子焕在屋内站定,道,“烟云门的人已经安顿在了疏影峰,现如今只有玄天、墨幽、落霞三派还在途中。我已与三派之主联系过,应当会在仙门会武前赶到。”
  “玄天派向来是最抵触这等集会的,年年拖到最后才到,倒是正常。墨幽谷距此路途遥远,耽搁时日较多也无妨。可落霞城……”
  江子焕另有深意地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仙门会武中没有沈棠,怕是要多做些准备吧。”
  谢景离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屑道,“不论他们作何准备,他落霞城年年首冠的位置,今年总算是到头了。”
  中原这几家仙门本就互相看不惯,尤其是被并称三大仙门的落霞城、万剑宗、墨幽谷,更是从不掩盖彼此仇视,若不是实力相当互相制衡,怕是早就拔剑相向了。
  三大仙门在实力上悬殊不大,也没有个确切的排位。只是落霞城往日有沈棠撑腰,在仙门会武中出尽了风头,修真界对其也渐渐有了三大仙门之首的说法。单就门派恩怨而言,谢景离与落霞城结的梁子就不小,现在又加上沈棠的事情,更是已经对祁承轩恨之入骨,恨不得现在就狠狠教训他一顿。
  江子焕又道,“落霞城既然敢将沈棠赶走,必然已经留有后手。此次仙门会武绝不可大意。”
  “我明白。”谢景离点点头,“子焕,这些天辛苦你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之后的事情,我来处理便好。”
  他说完这话,又埋头继续翻开手中书卷。可江子焕却并未离开,谢景离抬眼,“还有事么?”
  江子焕有意无意地往门外瞥了一眼,嘴角含笑,“我还当那块炎玉最后被你给毁了,没想到,你还是铸成了。”
  谢景离被他看得有些局促,躲开目光,声音也弱了下来,“也不算铸成,那重量……”
  江子焕并未在意,而是接着问,“那把剑你铸了十多年,就这样送他了?”
  “你也知道,炎玉铸剑实在太重,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能用。”
  江子焕摇摇头,叹道,“景离,这话你骗别人还好说,但在我这里你又何须隐瞒。我从不阻拦你的任何决定,但你需自己看清楚,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我不希望你后悔。”
  那枚炎玉乃他们年幼时,前宗主夫人赠给谢景离的。可到了他手中后,迟迟未能成型。直到看见沈棠手握解语剑的时候,江子焕方才恍然,哪里是他铸不出剑,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谢景离的声音轻浅,却也郑重,“除了他,没人配得上这把剑。”
  江子焕朝他看去,从那双熟悉的眼中看见了从未有过的坚定。
  谢景离的目光落到门扉上,不由变得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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