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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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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禁声,果真感觉到有人正在朝他们走过来。他们躲入一旁的树丛中,又将方才谢景离打晕的那几个墨幽谷弟子拖进来藏好。听着那些脚步声由远及近,人数不少,在他们不远处落定。
“应该就是这附近,分头搜。”他们听见有人这么吩咐着。
此地草木丛生,树林茂密,短时间藏身没有问题。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在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发现他们。
沈棠突然开口问,“你叫阿聆对吧?”
苏聆点点头,便听沈棠又道,“此处继续向东便是迷蛊幻阵。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现在立即带你朋友穿过幻阵离开墨幽谷,以后不要再踏足这里。”
“可是——”
“这是命令。”沈棠正色道,“想抗命不成?”
苏聆颔首,“不敢。”
沈棠又问,“知道怎么破幻阵么?”
苏聆摇摇头,她要是懂得怎么破除这幻阵,当初又怎么会选择从万蛇窟进入墨幽谷。
沈棠垂眸思索片刻,将目光落在面前那几个昏厥的墨幽谷弟子身上。沈棠指着一个人,“帮我把他扶起来。”
谢景离有些诧异,但还是照做。他将一个昏厥的墨幽谷弟子盘腿坐起,沈棠在指尖划了一道小口,按向他的眉心。
沈棠口中念咒,血液在那人眉心留下一道红痕,随即缓慢渗入进去。那人眼睛猛地睁开,双眼却全无神采,仿佛一个提线木偶。
沈棠向那二人吩咐道,“一个时辰,他会带你们离开墨幽谷。快走吧。”
苏聆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您呢?”
“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你们先走。”
沈棠简单说着,便催促他们快些离开。苏聆和楚零落跟着那被沈棠施了咒术的墨幽谷弟子离开,沈棠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惫,身体一歪,就靠在了谢景离身上。
圣巫术不受修为局限,而靠的是圣巫族人本身的力量。血液,肉身,乃至魂魄,都可转化为施展术法的力量。沈棠如今修为受限,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使用圣巫术。
只是……
谢景离揽着他坐下,“圣巫术对你的伤害很大。”
“无妨,”沈棠回答,“我们也赶紧走吧,先去找忘渊。凌老谷主毕竟是他的亲爷爷,如今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也得给他一个交代。”
“……”
谢景离只顾抱着他,没有回答。
“景离?”
“……你之前答应凌老谷主,要辅佐凌忘渊?”谢景离略显生硬的说。
沈棠愣了愣,认真说,“辅佐说不上。墨幽谷内部对忘渊还不够认同,而决明长老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的情况很不妙。我只是帮帮他罢了。”
谢景离眼神躲闪一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阵轻微的,扑闪着翅膀的金色灵蝶打断。
灵蝶环绕沈棠飞了两圈,又朝一个方向飞去,似是在给他们引路。这金翅灵蝶极为眼熟,分明就是当初凌忘渊用来寻找沈棠的那只灵蝶。
“还在说他呢,这不就来了么?”沈棠笑道,“走吧,看他想把我们带到那儿去。”
谢景离拦住他,“当心有诈。”
沈棠说,“无妨,有这灵蝶给我们引路,倒省得我们在墨幽谷里瞎转。我们现在可是众矢之的,行事不能太过冒险。”
二人跟着金翅灵蝶在林中穿梭,一路上倒也没再遇到什么险境。不远处的一块开阔地带,一个墨色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来人正是凌忘渊。
谢景离正想上前,却被沈棠突然抓住了衣袖。
沈棠的声音难得带了些慌乱,“走,我们快走!”
“怎么?”
“他不是凌忘渊,他——”
似乎是听见了沈棠的话,眼前的“凌忘渊”突然转过头来。只是,他果真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朝沈棠和谢景离悠悠笑起来。
眼前的人褪去那层墨色外衣,一件蓝白道袍衬得来人更是仙风道骨。他解开易容术,泼墨青丝瞬间幻化成苍苍白发,却是鹤发童颜,气度非凡。
更多金色的灵蝶瞬间朝二人飞来,沈棠脸色大变,拉着谢景离就要离开。可那些灵蝶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经追上了他们。
灵蝶向二人洒下麟粉,谢景离只觉浑身瞬间动弹不得,意识很快便陷入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他隐约听见眼前的人开口,“你们跑什么呀,我又不是豺狼虎豹。”
☆、仙尊
屋外泉水叮咚响; 若有若无的酒香萦绕在空气中。木屋内陈设雅致; 谢景离从床榻上醒来; 睁眼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
他稍稍活动四肢; 只觉浑身疲惫均被洗净; 且并无异样。
这里是……
谢景离走出木屋; 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群山环绕中。此地灵气充盈,烟雾缭绕,仿若仙境。木屋前乃是一个莲池,回廊连接湖心,湖心亭中隐约有个人影。谢景离走上去。
湖心亭中,是一个着蓝白道袍的男人。
男子鹤发童颜,应当是用了修为驻颜。此人看上去年纪不小; 却丝毫不见沉稳; 反倒是一副散漫到了极致的模样。初见时的仙风道骨消失殆尽,一头白发随意散落,斜倚在凉亭中; 手上还握着一个玲珑酒壶,畅然自饮。
见谢景离走过来,他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水,笑道; “醒啦。”
谢景离在他面前站定; 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前辈。”
那人没有理会谢景离,倾倒壶身; 里面却已经空了。他皱了皱眉头,抬手一挥,将那酒壶朝谢景离掷去。
谢景离抬手去接。可谁料那壶身看似随意被他一抛,实则暗藏玄机。酒壶在空中突然加快速度,带着浑厚的力道,直朝谢景离飞来。壶身落入谢景离手中,却是险些将他击退几步,他当即也用上几分灵力,伸手一托,才稳稳将酒壶接住。
“万剑宗宗主,你比我想象中更年轻些,不错,年轻有为。”那人这才抬起头,打量着谢景离。
“前辈过奖。”谢景离把那酒壶握在手中,开口问道,“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此地又是何处,还有……沈棠,他在哪里?”
“问题太多。”那人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指着莲池旁的酒坛,“先给我打壶酒去。”
谢景离微微皱了眉,却还是按捺下心中焦急。眼前这人修为极其高深,看不出深浅。他既能轻而易举将他们二人从墨幽谷中带出来,便已可见其能力。如今沈棠在他手上,谢景离不敢得罪他,只好依言走到酒坛边。
莲池旁立着数十个紫陶酒坛,均以红布密封。他掀开其中一坛,馥郁酒香瞬间散发出来。谢景离本就对酒有些了解,一眼就看出这酒并非凡品。谢景离四下看看,却未找到酒提。他心下斟酌片刻,剑指一并,运起灵力。
酒水被谢景离的灵力牵引,自动飞出,落进他手中的酒壶里,一滴不洒。而那酒壶却好像是个无底洞一般,足足装了大半坛酒进去,依旧只是叮当半壶,没有丝毫满溢出来的迹象。
谢景离知道这酒壶一定被他动了什么手脚,也不着急,只耐着性子等待。一坛酒空了,又开另一坛,足足装进五坛之后,那人方才叫停。
“够了够了,回来吧。”
五坛酒的重量落在一个小小的酒壶里,分量着实不轻。谢景离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重量一般,走到那人身边,平稳地将酒壶递了过去。
“前辈,你这下可以告诉我,沈棠究竟在哪儿了吧?”
那人扬头饮了一口酒,方才懒洋洋地开口,“你急什么。那小子太累了,我给他调了安神香,让他多睡会儿。”
“前辈与他……”
“我叫曲云流,算是他的……”曲云流顿了顿,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壶,一副半醒半梦的神态,“师父。”
清净的别苑中,床头的安神香缭绕室内,留下清幽兰香。沈棠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神情淡然。
“就告诉过你他没事了。”曲云流靠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摇晃着酒壶,慢悠悠地说。
虽说是个避世仙尊,但曲云流身上却是半分也看不到超凡出世的模样,反倒尽是人间的烟火气。看他这模样,谢景离多少也能明白沈棠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习惯,是从谁那儿学来的了。
曲云流又说,“等他睡再睡会儿吧,什么时候睡够了,自然会醒。”
“是。”谢景离点点头,直到真的看见了沈棠,他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多谢曲前辈相助。”
“我救我自己的徒弟,你谢我做什么。”曲云流道,“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谢景离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曲云流见他这样,不耐烦地说,“吞吞吐吐做什么。你就告诉我,他这一身蛊毒谁下的,我找那人算账去。”
谢景离眼神暗了暗,“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曲云流脸上神色一滞。他停顿片刻,合上酒壶放到一旁,重新问道,“当真是死了?”
“千真万确,是沈棠亲手所杀。”谢景离回答。
曲云流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便要朝床榻的方向冲去。谢景离站得离床榻较近,连忙拦在他面前。
“前、前辈!”
曲云流怒道,“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你别拦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眼前的人突然暴怒,将方才什么不要惊扰到他休息的话都忘到了脑后,看那模样,竟是要直接将沈棠叫起来问个清楚。谢景离慌乱之余,下意识给沈棠身上套了个结界屏障,拦在床前。
谢景离解释道,“前辈,您冷静一点,这件事情是事出有因。”
“我管什么事出有因!这混账小子杀了施蛊之人,分明就是在把性命当儿戏。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沈棠当初也是被逼无奈,就算您要怪罪,也应当怪罪给他下蛊的落霞城啊。”
听见这三个字,曲云流又是一怔,“给他下蛊的是落霞城?”
“是。”
“如此……如此……”曲云流眼神闪动一下,喃喃着转身回到桌边,摸索起酒壶饮下一大口。他重新坐下,神色有些唏嘘,“自从七年前,棠儿离山去往落霞城,我便开始闭关,再没有下过山。这些年,我也偶尔听说过他的事迹,可万万没有想到,等我再出山的时候,他竟然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曲云流目光落在依旧熟睡着的沈棠身上,幽幽开口,“这些年,这孩子恐怕过得不太容易。给我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景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告知。从沈棠被废除修为驱逐,到万剑宗之变,沈棠诛杀白蘅芜逃离,再到黑雾侵袭,他们二人前往墨幽谷调查……
他说完之后,曲云流却是长久的沉默下来。
谢景离见他不说话,想到方才曲云流着急的模样,一时也按捺不住,开口问,“前辈,他的蛊毒……还有别的解除之法么?”
“你可知道,他那蛊毒究竟是什么?”
谢景离回答,“晚辈不知。”
曲云流说,“此蛊名为连心。连心蛊从唤醒之日起,便会侵入心脉,再逐渐侵蚀五脏六腑。除了施蛊之人,没有别的解法。”
谢景离道,“唤醒……指的是什么?”
“连心蛊种下后,会以血为引,与他人心脉相连。从此,中蛊之人将再也离不开那人,只能依靠对方而活,直到死去。”曲云流解释道,见谢景离一脸惊愕的神情,他显得更加惊讶,“你当真不知道这些?难道那个与他体内连心蛊相连之人不是你么?”
“我……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难怪……”曲云流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狠狠地朝沈棠的方向瞪了一眼,“这么多年了,这臭小子还是这么倔,打死也不愿服软。从小就这样,自讨苦吃。”
“前辈……”
“行了,你也别苦着个脸,要说这连心蛊,也不是当真无药可救。”曲云流微阖了眼,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还有一人,一定能救他。”
“谁?”
“圣巫族现任族长,被称为圣巫后的南烛夫人。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解此蛊的话,也就只有她了。”
黑暗幽静的室内,有人推门进入,微风吹动灯火微晃,在墙上映下跳动的影子。
凌忘渊端坐其中,冷冷看着来人,“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找到沈棠和谢景离的消息吧。”
来人将一个药盅放在他的面前,凌忘渊又讽刺道,“真是可惜,你费尽心机给老谷主下毒,若不是被沈棠和谢景离从中打断,你现在可能已经当上名副其实的谷主了。”
“谁说,我的目的是当谷主了?”决明长老笑道,“墨幽谷谷主之位,当然只能由少谷主您来继承。如今老谷主失踪,我也只是暂代谷主之位,只待老谷主彻底确定下落之后,我便会交出代理谷主的位子。”
“你会有这么好心?”
“少谷主这是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决明长老说,“不过,万剑宗的谢宗主也在墨幽谷境内失踪。此事我已经修书传给万剑宗,相信没过多久,他们就会派人前来了。你猜,来的人会是谁?”
凌忘渊脸色一变,“决明,你答应过墨幽谷之事绝不牵扯外人的。”
“原本是这样没有错,可是,如今我的计划失败,我自然是想有些新的谋算。”决明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忘渊,“炼魂之事耗费了我无数的心血和修为,我不可能就这么轻言放弃。这件事,渊儿,你务必要帮我。”
“你想要什么?”
“其实想要炼魂,也并非只有沈棠一个选择。我现在既然有得挑,当然要挑最好的祭品。”决明长老压低声音,“我要你的师父,南烛夫人。”
☆、重逢
正是晨曦时分; 清幽别院内; 被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
“快放我出去!”
“不可能!”
屋内; 沈棠和曲云流怒目而视; 一坐一站; 各不相让。
“绑着我算什么正人君子; 有本事解开我,我们打一场。”沈棠坐在床上,被捆仙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曲云流坐在不远处,把酒壶往桌上一拍,“没大没小的混账小子,你给我老实待着!”
那绳索越捆越紧,沈棠几番挣扎无果; 只得服软。
“师父您给我解开吧; 我这次绝对不跑。”
曲云流冷笑,“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 想偷偷跑出去,你想都别想。”
沈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师父; 我这也是为您好啊。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圣巫族是什么地方,您让谢景离那小子独自前去,他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 您还能赔万剑宗一个宗主不成?”
“那小宗主可没这么弱,不至于连个圣巫族都应付不来。”曲云流道,“谢禹那小子,也算是生了个好儿子。”
谢禹便是万剑宗的前任宗主。他在曲云流这里,都只能勉强算个后辈,可见曲云流在修真界辈分之高。
“可您也不想想他去的那是什么地方。且不说琼灵谷从未有外人进去过,就说那南烛夫人……”沈棠毫不留情道,“要让您独自前去琼灵谷,您怕是要吓得躲到天涯海角去吧。”
曲云流清了清嗓子,“怎么说话的,欠教训!为师是怎么教你的,尊师重道,别整天没大没小的。”
“哪有你这样教人的,你——”
沈棠说着突然没了声音,像是感觉到什么,他一瞬间僵在原地。而在他面前的曲云流,同样僵住了。
“遭了遭了,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你快把我放开!”沈棠如临大敌,慌乱地在床上挣扎起来。
“不行不行,放开你我不就惨了么。为师先走了,徒儿你顶上!”
曲云流掐了个法诀消失在屋内。
“有你这么没义气的么!”沈棠这边还在骂骂咧咧,转头就看见房门被推开,一个翩翩身影踏了进来。沈棠眼前一亮,“景离景离,你快过来救救我,快点。”
谢景离惊道,连忙跑过来,“这是怎么了?曲云流前辈呢?”
他走到沈棠面前,将他拉起来。
“你别管了,快把我解开,不然就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沈棠话未说完,另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南烛夫人悠悠走进门,一身玄色长裙勾勒得身形曼妙多姿,却不显柔弱。反倒在举手投足间,带出几分威严厉色。
她抬眸,“不能解,绑着吧。”
“这……”
谢景离迟疑一下,南烛夫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她的目光落在沈棠身上,停顿许久,眉目淡淡看不出多少情绪。
过了片刻,她开口,“见到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沈棠眼眸闪动一下,怏怏开口,“娘……”
谢景离这才有时间认真打量这两人。细看之下,沈棠与南烛夫人长得并不十分相像,面对面看见更是能看出差别。但唯独,两人那双眼睛是极为相似,而谢景离正是因为这双与沈棠相似到了极致的眼睛,方才确定了他二人的关系。
原来,沈棠不仅仅是圣巫族之人,更是圣巫族族长之子。
谢景离还在这边胡思乱想着,沈棠已经不乐意道,“娘您快把我放开,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看这样挺好。若非如此,我又见不到你了,不是么?”南烛淡淡道。
沈棠垂眸不答,谢景离也不敢开口,只得老实地站在一边。
南烛环视一周,问,“曲云流那混账呢?”
沈棠答,“那混账早跑了,娘您还不快去追?”
南烛不紧不慢,在屋内寻了个地方坐下,“急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不要他这流云坞了不成。”
“这流云坞算什么,曲师父出了名的没骨气,您就是将他这流云坞夷为平地,我猜他也不会现身。不妨您现在就去试试,我看他那后院池子里的莲花开得不错,您……”
“你要再废话,我就给你下禁语咒了。”
沈棠瞬间禁了声。
南烛满意地点点头,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细细品起来。
话不能说了,沈棠也不愿就这么呆坐着。他侧身躺倒在床上,来回翻滚两圈,摇得床榻咯吱作响。就连谢景离都被他吵得有些心烦意乱,看那南烛夫人,倒是一副淡定沉稳的模样,将沈棠的行为置若罔闻。
沈棠无声挣扎片刻,终于也觉得没劲。可叹他如今被捆得结结实实,束缚过久的手腕也开始有些发麻。
再这样下去可不好。
沈棠眼珠转了转,立即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谢景离率先发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沈棠脸色煞白,“我、我难受……”
“难道是蛊毒又发作了?”谢景离当即就想替他解开绳索,可又顾忌南烛夫人还在一旁,只得耐下心道,“南烛前辈,沈棠如今还身中剧毒,您要想罚他,不妨等他的毒解开之后……”
“景离你别替我说话……我活该受罚的……”沈棠浑身微微发颤,气若游丝。
“前辈!”
南烛见此,也微微皱了眉。她抬手一挥便将沈棠身上的绳索解开,沈棠浑身像是卸了力一般,无力地倒在床榻上,眼眸微阖。
南烛走上前来,开始替沈棠把脉。她闭眼认真听了一会儿,便想要掀起沈棠的衣袖。谁料原本乖乖躺着的沈棠,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的动作。
南烛冷冷地问,“不假装骗我了?”
沈棠与南烛对视片刻,收回手,“不敢。”
沈棠不敢再骗她,衣袖便被掀开一角。皮肤之下,一条黑色的纹路呈藤蔓状,顺着手臂一直蔓延而上。只看了一眼,沈棠便快速将衣袖拉回来。
谢景离震惊不已,南烛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她起身对谢景离说,“你先在此照顾他,我去去就回。”
说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谢景离这才敢来到沈棠身边,“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啦。”沈棠突然坐起身,朝他眨眨眼,趁他不备,将人拉过来亲了一口。
柔软的触感一触及逝,沈棠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朝谢景离眨眨眼,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安慰一下你,被我娘摧残很不容易吧。”
谢景离摇头,“没有,南烛前辈对我很好。”
“那是因为她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沈棠语重心长,“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快走吧。”
“走?”
“对啊,不走等着被关起来么?”沈棠起身,不由分说拉着谢景离就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煞有其事道,“我告诉你,要真被她关起来可就惨了。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像是撞到墙壁一般,身体生生被弹了回来,险些摔倒。
谢景离连忙去扶他,“怎么了?”
沈棠面色凝重,他抬起手举在身前,却触到冰凉坚实的事物。原本空无一物的屋中,赫然立了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沈棠惨叫一声,“你看,我就知道,她又来这一招!”
另一边,南烛夫人已经踏上莲池中的回廊。
远处山岭暮霭沉沉,池水清浅平静,一派闲适景象。虽是深秋时节,但流云坞中有曲云流的灵力滋养,幽莲茂盛丛立,仿若盛夏。
南烛夫人来到凉亭中,但此刻的凉亭中,却是空无一人。
她在水边勾栏旁坐下,伸手拨弄着娇嫩的花叶,似笑非笑地开口,“姓曲的,你要是再不出来见我,我就把你这一池子莲花,烧个精光。”
像是要印证她的话,南烛夫人微微抬起手,指尖闪现一抹红光,直朝其中一朵莲花落下去。亭中陡然掀起一阵微风,那泛着红光的手被另一只手拉过。
“莫要激动,莫要激动。”曲云流急道。
南烛夫人垂眸落在他拉着自己的手上,曲云流悻悻收回手,赔笑道,“南烛,我方才是有些要事要处理,不是有意要躲着你的。”
南烛夫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曲云流想了想,苦着脸叹息道,“这莲池上次被你烧过之后,我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又种起来的,可不能再烧了。”
“抢走我儿子,烧你几朵莲花怎么了,信不信我连你一块烧?”南烛冷冷威胁。
曲云流有些难为情,连忙转移话题,“我这不是把儿子还你了么,见到他了?”
“被我用禁咒锁在屋里了。”提起沈棠,南烛又不免开始埋怨,“还不都怪你,当初让他闯什么灵虚之界,又放任他回仙门横行霸道。若非是你,会闹成现在这副局面么?”
“的确,事情都怨我。”曲云流叹息一声,“但棠儿中的毒不可不解,这件事,你可有头绪了?”
“不太好办。”
“那……”
南烛又摇摇头,“不过这件事没什么好不好办的,那是我儿子,就算付出一切,我也要救他。”
☆、代价
南烛夫人再回来的时候; 曲云流也老老实实跟在她的身后。后者此刻褪去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总算有了些世外仙人的意味。
沈棠原本正与谢景离说着话; 见这二人进来; 转身便回了床榻上; 盘腿而坐; 闭目养神,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南烛与曲云流轻易穿过屏障,走到床边。这个屏障只为禁锢沈棠的行动,就连谢景离都不会受影响。
曲云流率先开口,“谢小宗主,跟老夫过来一趟吧,有事要与你商议。”
谢景离多少猜到是何事; 他转头看了一眼沈棠; 后者依旧是恍若未闻的模样,遂点点头,“好。”
曲云流领着谢景离出了门; 屋内的门被合上,南烛方才稍柔和了眉目,在床边坐下,“还在生娘的气?”
沈棠摇摇头; 闷闷地说; “不敢。”
“我已经从你师父那里得知事情始末。”南烛道,“这几日,你先留在此处。你体内的蛊毒并非不可解; 我会与你师父想想办法。别担心。”
沈棠眼眸微动一下,没有回答。
“虽然你已经杀了那下蛊害你之人,但这件事,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沈棠道,“娘,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南烛扬眉,“都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还不许我这个当娘的出头讨回来?”
“当然不是,只是,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沈棠笑道,“您儿子可是武圣,要是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好,还怎么在仙门立足。”
“你还想在仙门立足?我怎么听说,仙门已经联合将你通缉。说起来,那个带头通缉你的,不就是外面那个万剑宗宗主么?”
沈棠忙道,“娘您可别找他麻烦,景离一路帮我良多,他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如此。”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着急什么?”南烛悠悠道,“还从未见过你对谁这么关心,看样子,连心蛊对你的影响当真不小。”
沈棠哑然,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连心蛊在南疆通常是主仆或夫妻之间,未免对方背叛而用,中蛊者不仅会对对方的灵力成瘾,在心理上,同样会对对方产生依赖,受到对方情绪牵动。
南烛会有此误会,也实属常理。
“不过我看,你似乎并未从他那里吸收太多灵力平复蛊虫,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你的蛊毒恶化极快。”南烛道,“这样也好,连心蛊极易对牵引之人上瘾,你现在既未上瘾,想要根除也会容易些。”
沈棠问,“根除之后,会怎么样?”
“既然是控制人心、产生牵绊之蛊,解除过后,牵绊自然也会随之消散。”
沈棠觉得自己喉头有些发干,“消散……指的是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连心蛊从未有过成功解开的事例,也无人知晓结局会如何。不过想来,既然是这连心蛊带来了你们之间的牵绊,那当蛊虫除去之后,这些牵绊定然会有所损耗。”南烛道,“损耗的,可能是情感,也可能是记忆。这一点,与灵虚之界有共同之处,你应当能够理解。”
“我……会忘了他?”
南烛注意到沈棠的异样,又道,“我知晓你与那万剑宗宗主定是交情不浅,这样做,的确对你们不太公平。可如今,你手臂上的黑线已近心脉,已是毒入肺腑之象,你别无选择。”她又道,“这也无妨,等你的蛊毒解开之后,你便与我回琼灵谷。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就当又进了一次灵虚之界,都忘了吧。”
“我不要。”沈棠立即脱口而出。
南烛脸色沉了下来,显出一丝温怒之色,“是不愿回去,还是不愿解蛊?你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还能做什么?你看看这天下,除了圣巫族,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所?”
“天大地大,我哪里去不得?”沈棠道,“您若是这样,倒不如索性别费心思替我解蛊。反正我这一世活得够长了,让我就这样聊此余生也无妨。”
“混账!”南烛厉声道,“以前你想要如何,我都能依你,可这次绝对由不得你胡来。这次,我就算是打断你的腿,也要将你带回琼灵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说完这话,起身离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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