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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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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趁着黑雾遮挡视线的片刻,俊明长老已经消失不见。
山洞中终于寂静下来,谢景离的手在剑柄上握紧,若不是这样,根本不能阻止自己的颤抖。
他举剑挥下,铛的一声,斩断了禁锢着沈棠四肢的锁链。沈棠的身体无力落下,被谢景离抱了满怀。
“景离……”
谢景离紧紧地抱着他,将他的头贴近胸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下心来。
“我在,没事了。”
“你别听那家伙胡说,我没事的,别怕。”沈棠的声音落在谢景离耳边,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我就是,有点难受……一会儿就好。”
怀中的身躯不着痕迹地微微颤动,谢景离的心却像是被狠狠揪住一般。眼前这人,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么脆弱的模样,若不是疼到了极致,他又怎么会对自己说出难受的话。
谢景离问,“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沈棠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他知道谢景离该如何帮他。他们如今因为连心蛊而心脉相连,只需要得到他的一点灵力或者血液,他就可以缓和过来。
可他不希望这样。
连心蛊是会上瘾的,一旦他开始从对方那里汲取,便再也不能停止。
近些时日,他逐渐回忆起了许多有关连心蛊的事例。这种在南疆喂给俘虏的蛊虫,到最后,中蛊之人会彻底丧失神智,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上瘾,依赖,直到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沈棠靠在谢景离胸膛上,听着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他们之间,可以有喜欢,有依恋,有牵挂,却不能有附庸。
想让他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依赖别人施舍而活,直到死去么?沈棠突然想起白蘅芜死前的景象,那个人非但没有输,反而用他的死,给了他最刻骨的报复。
若是过去的他,到了如此境地,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如今,他却已经心有牵挂。身体的不适渐渐褪去,沈棠抬手环住谢景离的腰际,紧紧地回抱着他。
他舍不得啊……
过了许久,沈棠方才抬起头,神色淡淡,“我没事了。”
“你……”
沈棠摇摇头,“你阻挠了决明长老的炼魂术,他受到巫术反噬,暂时应该不能再对我们做什么。可他控制了忘渊,难保不会还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再想办法。”
“那颗药,是凌忘渊给你的?”谢景离说的,是黄蜂侵袭的时候,沈棠喂给他的那枚药丸。
沈棠回答,“嗯,是我将药盅递给他的时候,他交给我的。”
“这么说来,他也是受到胁迫。”谢景离敛眸思索片刻,“不论如何,墨幽谷私自炼制魂魄,危害百姓已经证据确凿,不管他们内部有如何矛盾,这件事,他们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恐怕没这么简单。”沈棠道,“要变天了。”
沈棠与谢景离已经走到洞口,二人目眺远方,能够俯瞰整个墨幽谷的全貌。在熹微的光线中,幽静的山谷薄雾蔼蔼,似乎即将苏醒。
从山洞中逃出的决明长老,刚刚回到自己的居所,便滞住脚步。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面前书斋的大门突然打开,一道黑影掠出。
决明长老见状,立即跪倒在地,“谷主饶命!”
“等等。”
院中另一个声音响起,黑影在据他还有半寸的时候停下,一张脸从黑暗中显露出来,却是凌忘渊。他眼神淡漠,没有看决明长老一眼,而是转过头去。
他的身后,凌逸松缓缓踏来。
凌逸松走到决明长老面前,拂袖,数本书卷摔在他的面前。那些书卷,尽是残本,上面是圣巫一族的巫术记载。
凌逸松怒道,“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谷主,你听我解释——”
“当初我费尽半生功力才将你救回,就早已告诫过你,不要再去碰这些诡谲阴邪之术。你倒好,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留你性命!”
凌逸松怒不可遏,决明长老却不慌不忙。
决明长老道,“谷主,决明自知有罪。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阻止事情传到仙门之中,否则墨幽谷必将遭来祸患。”
凌忘渊眉头微皱,便听决明长老又道,“现如今,谢景离和沈棠都已经识破我的身份,他们现在肯定已经逃出谷去,若再不前去阻拦,一旦他们传出消息,后果不堪设想啊!”
决明长老一席话让凌逸松稍稍冷静下来,他眸光微敛,“你糊涂啊。且不论你私学圣巫术,触犯门规。可你万万不该,去招惹谢景离。就算沈棠当真在墨幽谷丢了性命,我们也还能开脱。可谢景离不比沈棠,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万剑宗。你既见他们一同来了墨幽谷,便不该轻易出手。”
决明长老以巫蛊之术危害百姓,这件事情他既然已经发现,便可及时遏制。只要消息不传出去,只需随意寻个替死鬼,便可让墨幽谷独善其身。可是如今,竟然被谢景离和沈棠知晓……
凌逸松思索片刻,“渊儿,你便留在这里看管好决明长老。至于那边,就让我来处理吧。”
凌忘渊的眼神暗了暗,问,“谷主是想……杀人灭口?”
“此事决不可外传,沈棠和谢景离,谁也不能活着离开墨幽谷。”
“可是,谢景离若是死在墨幽谷,万剑宗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怕……”
凌逸松笑道,“不就是与万剑宗撕破脸面么。维持表面和平这么多年,我倒有些怀念当初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凌逸松说完这话,周身突然现出些许墨色烟雾。墨色烟雾将他彻底包围,雾气散开后,凌逸松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凌忘渊浅叹一声,决明长老却是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渊儿,你很聪明。”
“假意受我控制,却是反而利用沈棠和谢景离想要将我害死。为了防止出现差错,又趁我不备,向谷主通风报信,陷我于绝境。”决明长老幽幽道,“渊儿,我过去似乎是低估你了。”
凌忘渊眸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敌意,“看来,决明长老早就算到我这一步了?”
“不敢这么说,这次,是你棋高一着。只是,你不该对我使用这等鱼死网破的法子。”决明长老轻笑两声,脸上的伤口显得更加狰狞,“我此生早就没有任何牵挂,自然也无顾忌。而你,却有放不下的东西。”
凌忘渊的脸色一变,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万剑宗的那个病秧子,我早就说过,他会是你的软肋。”
山色空濛,万籁寂静,却有一声惊呼打破宁静。
“你说什么?!”谢景离扬高了声音,就连步子也忍不住停了下来。
沈棠正趴在谢景离的背上,勾着对方落在额边的一缕碎发把玩。见对方这震惊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
“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凌忘渊这么讨厌你,却对子焕百依百顺么?怎么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反倒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谢景离惊得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可、可他们都是男子——”
沈棠沉了脸,“你觉得我不是男子么?”
谢景离:……
片刻沉默,沈棠从他背上跳下去,嗔怪道,“那要依你的话说,我也不该和你走得太近了?”
谢景离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我……”谢景离脑中一片混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只是子焕他,他……”
沈棠见他这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傻瓜,我就是逗逗你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沈棠揽着谢景离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谢景离问,“你只是在逗我?”
“不,后面是在逗你,但前面不是,”沈棠轻咳一声,立即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凌忘渊和江子焕有私情的事情我绝对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子焕。”
谢景离见沈棠也不像是胡说,呆立在原地,神色变了又变,不知在想什么。
沈棠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虽然你们万剑宗和墨幽谷确实不对付,但他们二人是两情相悦,真有这么难以接受么?”
“这倒不是……”谢景离若有所思,“我只是在想,难怪过去好几次凌忘渊在场的时候,子焕总喜欢把我支开,我还以为他是怕我和凌忘渊打起来。”
沈棠:……
沈棠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眉头一挑,转头看向了密林深处。一道墨色的烟雾从不远处斜掠而来,雾气中逐渐显现一个人影。
“来得很快啊。”沈棠意味不明道。
凌逸松缓缓踏出来,“二位既然到了墨幽谷,何必着急离开呢。”
☆、恩怨
日头还未完全升起; 天边泛起微微白色。
二人此刻已经接近了墨幽谷的边界; 只消进入迷蛊幻阵; 就不那么容易被发现。可惜; 都到了这里; 仍是被凌逸松挡住了去路。
凌逸松拦在二人面前; 也不着急,目光落在谢景离身上打量片刻,笑道,“谢宗主大驾光临,不去我们派中坐坐,反倒如此偷偷摸摸作甚?”
谢景离懒得与他绕圈子,直截了当道; “凌谷主; 墨幽谷的决明长老以炼制黑雾,危害百姓,你就没有什么话好说吗?”
“哦; 谁说那黑雾是出自我墨幽谷?有证据么?”
“你——”
谢景离想说什么,却被沈棠率先打断,“你这人当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不要脸,那决明老头险些要了我的命; 我们俩就是人证。而那后山山洞之中; 满石壁的圣巫术遗迹以及炼魂炉鼎便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在装什么傻。”
“人证物证俱在?当真是笑话。”凌逸松说道,“后山什么山洞; 从未听说过。至于你们两个,只要你们永远闭嘴,那就不会有人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总之,二位今日恐怕是走不掉了。是二位主动与我回去,还是我强行请二位回去,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沈棠被他的话惊到了,“……我没听错吧,你好歹是一派之主,有你这么耍无赖的么?”
“还与他废话什么。”
一声剑啸,谢景离背后的流魄剑已然出鞘。而眼前的凌逸松却在流魄光芒触到他的一瞬间,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原地。
他们眼前的凌逸松,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替身。
四周忽然蔓延出滚滚浓烟,瞬间将二人包围,浓烟中,隐隐有灵虫扑腾翅膀的声音。
“我不和他废话,怎么找得到他的方位。”沈棠懒洋洋地说着,又是一声剑啸,解语出鞘,朝着一个方位斜刺而去。
炽热的剑锋过处,浓雾被搅动开来,雾气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果真有两下子,没有拂了你的身份。”
“多谢夸奖。”沈棠笑着回答,眼中却并无笑意。他方才那一剑被躲开了,想要再找到对方的身影,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沈棠收了剑,手中幻化出破尘冲上。他的剑术纵然不弱,但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习惯用原本熟练的武器应敌。
赤红的长枪。刺进烟雾,一声闷响,枪尖挑中了什么。沈棠稍一运功,枪身发出暗红光芒,借着些许微光,模糊的影子终于显出真身,竟然是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稻草人。
“啧,这么喜欢稻草人,你们干脆改名叫御稻草术好了,还叫什么御蛊术啊。”沈棠鄙视一句,眼前的稻草人已经气势汹汹朝他扑来。
他舞动着破尘抵挡,击在稻草人身上,却丝毫不能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这稻草人内里是由无数毒蚁操控行动,它们在稻草人内部行动灵活多变,彼此传递消息,只要遭到攻击便会立即散开,躲避攻击,再予以应对。若击不中毒蚁本身,就算是把稻草人打烂,也是毫无用处的。
沈棠在这边艰难应对,另一边谢景离的身影也已经在烟雾中消失不见。浓烟此刻已经完全将二人分开包围,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可以听出,谢景离应当也是遭遇了与自己同等的境地。
这可不妙。
沈棠微微皱了眉。这毒蚁并非没有破解法门,只要找到这蚁群中蚁后的所在,便可轻易破解。但这毒蚁分布并非永远相同,而是根据施蛊者的布置而灵活变换。沈棠虽明白其中机关,但想要破解,恐怕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而现在,他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他体内的蛊毒制约着他的修为,虽然他如今还能短时间应敌,但若是再这样下去,修为消耗殆尽的时候,恐怕不需要凌逸松出手,他自己就会死在这毒蚁之下。
“凌老谷主,有本事出来和我正面打,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沈棠突然喊出了声。
凌逸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老朽怎敢与武圣正面对抗,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墨幽谷中人修习蛊术,身手远远比不过其他仙门。要说近身战斗,恐怕凌忘渊来都比凌逸松要厉害些。但凌逸松出了名的狡诈,最善于抓住对手弱点。他知道以他的身手,对上沈棠和谢景离任意一个都十分不易。因此,他用蛊术布阵,将二人分开,再用计逐个击破。
沈棠又道,“老谷主不要妄自菲薄嘛,我可以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让你三招。要不,五招也行。”
“还是不必——”凌逸松回答道,在他开口的瞬间,沈棠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破尘枪飞快斜掠而出,朝一个方向刺入烟雾。
可惜,扑了个空。
“想要引我说话,找到我的方位?”凌逸松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了出来,他笑了笑,说,“用过一次的法子接二连三用可就没意思了,你当真觉得我会这么容易上当?”
“哟,竟然被你发现了。”沈棠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惋惜,他身影微微摇晃,额间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时间不多了。
稻草人又朝他扑过来,沈棠想也不想地将破尘枪。刺了过去,不偏不倚地刺中了稻草人的心脏部位。通常情况下,施蛊者会将蚁后置于心脏部位,方便统领整个毒蚁兵团。
然而,破尘枪尖尽数没入稻草人的胸膛,却是被牢牢地卡在了里面。
是个陷阱。
“抓住你了。”凌逸松的笑声仿佛回荡在四周,显得万分诡谲。
沈棠的破尘枪在稻草人体内卡得死死的,面上却没有一点慌乱。他弯了弯嘴角,悠悠开口,“谁抓住谁,还不一定呢。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
忽然,浓烟中一道白光乍现,流魄的光芒先至。稻草人立即就想躲闪,却反被沈棠的枪尖锁住去路。而谢景离的身后,同样跟了一个稻草人。
转瞬间,二人身影交错变换。
沈棠松开手,将破尘猛地朝前一推。右手随即幻化出解语剑,一剑刺入跟随谢景离而来的那个稻草人的胸膛。再用力一甩,两个稻草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甩到了一处。
“头!”沈棠出言提醒,谢景离手中剑锋飞快掠过,一剑两个稻草人的头一同砍掉。
无数毒蚁从稻草人脖颈处汹涌而出,沈棠从怀中摸了张符往地上一拍,火光倏地燃起,腥臭的气息伴随着滚滚烟尘,两个稻草人都被笼罩在熊熊火光当中。
沈棠收回武器,在火光中勾着谢景离的肩膀,朝他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很会随机应变。”
出言挑衅并非是为了试探出凌逸松的方位,而是为了向谢景离传达自己的方位。而方才那些看似乱打的动作,实则都是在尝试破解之法。他没有太多时间能浪费,只能想办法先找到破解法门,再与谢景离会合。
“你这人心可真黑,稻草人的头颅目标极大,容易被攻击,通常不会有施蛊者将蚁后放置在那里。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反倒让我们浪费了不少时间。”
沈棠抱怨着,他是试探了众多可疑部位都无果之后,才敢示意谢景离攻击头颅。若是出了差错,非但不能顺利将毒蚁解决,反倒会因为这样遭至毒蚁的群起而攻之。
“可惜,还是没能拦得住你。”凌逸松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棠懒得再与他废话,“我们已经破了你的阵法,这下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吧?”
“谁说破了阵法就能离开的?你们——”
凌逸松正想说什么,却被墨幽谷上空突如其来的一阵钟鼓回荡声打断。这是墨幽谷的警钟,若非万分紧急的时刻,是绝不会敲响的。
“这——!”凌逸松率先意识到了事态有变,诧异地朝墨幽谷的方向看去。
沈棠和谢景离也不约而同朝钟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借着地势能够看见,幽谷内阴气阵阵,一团团黑雾在幽谷深处穿行,肆无忌惮。
“墨幽谷出事了。”沈棠这句并非是问话。
他与谢景离对视一眼,二人很快意识到,这些应该就是在山洞时,从谢景离手下逃出山洞的那些黑雾。当时决明长老操控它们助自己逃生,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公然在墨幽谷将其释放出来。
凌逸松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决明……”
谢景离趁机劝说,“凌老谷主,你现在看到了,你包庇决明长老,埋下的就是这样的隐患。要我说,趁早把决明交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才是正道。”
“那又如何,”凌逸松冷哼一声,说道,“小小的黑雾还不至于击垮墨幽谷。但若我拦不住你们,才会真正毁了墨幽谷的声誉。”
“冥顽不灵。”谢景离道,“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一昧地迁就回护,你对得起死在决明手中的那些百姓么?”
“随便你们怎么说,总之今日,就算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也一定要拦住你们。”
“那就得罪了。”谢景离正欲上前,而这一次,沈棠拦在了他的面前。
“让我来吧。”沈棠说,“说起来,我和凌老谷主还有些私人恩怨,不妨也趁这个时机,一同了结了吧。”
凌逸松轻笑一声,“私人恩怨?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把自己当做圣巫族人了。”
“有些事情,就算我不想,也是没办法的。”沈棠沉下一双眼看他,意味不明的重复了刚才谢景离说的话,“做错事就是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当初你驱逐圣巫一族,可想过今天的后果?”
沈棠举起破尘枪直指凌逸松,后者也幻化出一只翠玉长笛,泛起幽幽绿光。精纯的灵力在二人之间流动,激得衣袂发丝无风自动。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绝没有做出对不起圣巫族的事情。”
“这话,你留着给那些死去的族人说吧。”
沈棠猛地冲上前去,二人兵器相接,发出类似金属撞击的响声。光影迅速变换,谢景离在旁静立观看,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不太对劲。
突然,凌逸松的身体猛地抽动一下,竟像是发了狠一般朝沈棠扑了过去。他的双目赤瞳,以往什么野心城府,阴谋算计,都全然消失,那双眼中只余下嗜血的杀意。
“快躲开!”
谢景离突然开口提醒,但凌逸松已经朝沈棠扑来。谢景离闪身掠出,将他一把揽进怀中,手中的流魄剑下意识刺出。
噗——
剑锋刺入身体的声音刺耳无比,就在方才,原本攻势迅猛的凌逸松,竟然在最后一刻收了攻击。只是,却正好撞上了谢景离的剑。
突然的变故让谢景离有些措手不及,他收回手中的剑,又连忙在他身上点了几个止血的穴道。然而,血是止住了,凌逸松的状况却一点不见好。
经脉尽断,气血攻心,已是无药可救。这不是一剑能造成的后果。
“怎么回事?你中毒了?谁给你下的毒?”沈棠为凌逸松把脉,问道。
凌逸松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黑血,“若说是中毒的话,也只有他了吧……决明,我没想到,你竟是想要我死……”
身为墨幽谷谷主,凌逸松对毒本就极有研究,就连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中剧毒,可见对方行事之小心。
“又是决明。”沈棠的眸色暗了下来。
谢景离问,“没有解药么?”
“来不及了……”凌逸松气若游丝,“沈棠……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墨幽谷。我现在在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但是,渊儿是无辜的。我死了之后,渊儿会继承墨幽谷谷主之位。墨幽谷如今极为凶险,你能不能……帮我保护他……”
沈棠没有开口,凌逸松又道,“你是圣巫,你应当……应当辅佐他的。”
“我可以帮忘渊。”沈棠淡淡回答,“但那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灵蝶
听了沈棠的话; 凌逸松终于缓缓合上眼。这位掌管墨幽谷数十年; 资历最老的掌门; 在当初的正邪大战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终于也在此时生命走向了尽头。
四周的烟尘逐渐散去; 空余一地萧索。
沈棠在他的尸身旁静驻片刻; 抬手幻化出了破尘枪。
“得罪了。”
他枪尖朝下,正要朝凌逸松的尸身刺去的时候,却被旁侧伸来的一只手拦住。
沈棠说,“放开。”
谢景离冷着脸,沉声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同意的。”
“凌逸松身上留下了你流魄剑的伤痕; 若不加处理; 墨幽谷定会将罪责怪到你的头上。快放手。”
“那也不能让你来替我担这个罪责!”
沈棠摇摇头,“景离,大局为重。”
他是万剑宗宗主; 若被人知晓他私潜入墨幽谷,甚至还伤了墨幽谷谷主。纵使人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他也脱不了干系。
“大局,又是大局。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难道就要白白再让你受苦么?我做不到。”谢景离的脸上出现一丝愠色。当初为了大局; 他被迫与沈棠为敌,联合仙门将他通缉。现在,难道又要为了大局; 将墨幽谷之事全数推到他的身上么?
谢景离的手牢牢握住破尘枪,沈棠根本动弹不得。二人僵持片刻,沈棠终于叹息一声,收了武器。
“你啊,就是仗着我现在打不过你。”沈棠不满道,“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说着,半蹲下身,抬手汇聚灵力往凌逸松的尸身上一拍,将其收入了自己的灵墟炉鼎中。
“凌老谷主中毒一事还有些蹊跷,我们的确应该先好好调查一番。在此之前,可不能让这尸身落入墨幽谷手中。”沈棠道,“不过,若真是决明长老所为,忘渊的处境会很危险,我们——”
他的话还未说完,树林中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正在朝他们逼近。谢景离立即拉过沈棠,二人躲入一旁的树丛中,隐去身形。
两名墨幽谷弟子在他们之后赶到了此地,见满地萧索的战斗痕迹,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正是沈棠和谢景离入谷的时候,碰见的那两个年轻人。
“看样子,此地好像发生过不小的争执。”
“是毒蚁。”楚零落只看了一眼残留的痕迹,便立即辨认出来,“会用到毒蚁来对付,难道是那驱使黑雾的歹人被抓到了?”
“我看不太像。”苏聆摇摇头,又有些苦恼的说,“也不知这黑雾是什么人放出来的,害得墨幽谷以为有外人混入,我们反倒成了众矢之的。这下好了,什么也查到,反而要到处躲藏。”
墨幽谷警钟敲响之时,便会放出毒蛊,搜寻谷内是否有外人。苏聆和楚零落一开始还能在人群中藏身,还当是身上药囊的作用。可谁想到,那药囊突然失效,二人很快就被发现。
“什么鬼药囊啊,药效这么快就散了,哪有这样的!”
她越想越气,抬手就将那个已经没有药效的药囊丢出去。药囊并未落地,而是被突然窜出的一个人影接住。
“小妹妹,别人送你的东西,怎么到处乱丢啊。”沈棠接住那药囊,笑着问。
“是你!”苏聆惊呼一声。
楚零落立即上前,手中幻化出一把弯刀,挡在她的面前。显然是将他们当做了墨幽谷弟子,以为是来捉他们的。
沈棠不紧不慢解释道,“别急啊二位,我们不是敌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零落开口问道。沈棠还不及回答,他们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惨叫,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二人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把泛着寒气流光的长剑。
“你、你是——”楚零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清冷的身影提剑朝他们走来,虽然身着墨幽谷的服饰,但那张脸俊秀冷峭,分明就是万剑宗宗主谢景离的模样。
沈棠越过他们,偏头问,“你不会把人都杀了吧?”
“没有,都打晕了。”谢景离责怪地看他一眼,“我是那种行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么?”
“是。”沈棠点点头。
这几天谢景离肚子里可是憋着火的,他还真担心这小子突然不管不顾,乱杀墨幽谷弟子出气。
“你——”
“好了好了,”沈棠摆摆手,顺手也解了自己脸上的易容术,“我是沈棠。”
他本来就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是为了让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认出,才有此一遭。
眼前两人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神情,苏聆更是上前抓住了沈棠的手,也不知是惊是喜的问,“你当真是沈棠?”
这下换沈棠一头雾水,不过想到每次遭遇这种情景,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他又把眼前的女子打量片刻,确定并未见过,方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和你也有仇?”
苏聆也愣了愣,发觉自己行为有失,连忙松开了他。“当、当然没有。”
沈棠眼珠转了转,思索片刻,笑道,“没有仇,那就是有渊源了?”
谢景离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问道,“你是圣巫族人?”
“我……”
苏聆神色躲闪,还未等她回答,沈棠就已经开口,“看着反应就肯定是了。不是我说,你们最近这都是怎么了,个个把族规当儿戏,出来到处惹事?”
“我哪有惹事,我、我是奉命出来的!”
沈棠眉头一挑,“奉命?说来我听听,究竟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命令你偷偷潜入墨幽谷的?”
苏聆不答,楚零落却是开口问道,“圣巫族……就是被墨幽谷驱逐的那个?阿聆,你是圣巫族的人?”
“零落,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苏聆欲言又止。
沈棠却发现不对,开口问,“等等,你怎么会知道驱逐的事情。”
圣巫族来历极为神秘。就连谢景离这等修真名门出身,都只当圣巫族是遭了变故灭族。极少有人知道,圣巫族曾经依附于墨幽谷,又被墨幽谷驱逐出去,才沦落了这般境地。
楚零落看了看沈棠,正欲回答,却被谢景离出言打断。
“嘘,又有人来了。”
几人禁声,果真感觉到有人正在朝他们走过来。他们躲入一旁的树丛中,又将方才谢景离打晕的那几个墨幽谷弟子拖进来藏好。听着那些脚步声由远及近,人数不少,在他们不远处落定。
“应该就是这附近,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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