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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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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智取。”
  谢景离转过头去,沈棠的目光重新落在了使用血灵阵时残留在地面的几块石头上。

  ☆、制伏

  赤焰兽发出一阵嘶吼,地面再次猛烈的震颤起来。沈棠抬手一抛,麟粉从他的袖口飞出,随风飘扬,飘落在赤焰兽身上。
  “这是什么?”
  “忘渊给的,能顶一阵。”
  沈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圆筒,打开盖子,几只泛着金光的灵虫飞了出来。沈棠指尖压在唇边,吹响口哨,灵虫追随着麟粉飞过去。
  赤焰兽怒吼一声,下意识就要挥爪去抓盘旋在它身边的灵虫。可那些灵虫极为灵敏,一时无法捉到,反倒被它们捉弄得在原地绕起了圈子。
  沈棠却并未放松,“我操纵灵蛊的水平不如忘渊,我们得采取些别的法子。”
  谢景离下意识拉住沈棠,“你想做什么?别乱来!”
  沈棠反握住谢景离的手,眼中是让人心安的笑意,“你信我么?”
  “当然。”
  “那便听我的,这次需要你的帮忙。”沈棠的话不容辩驳,谢景离微微点头,沈棠已经探过来,拉起他的手。
  谢景离的指尖还残留了先前为了替沈棠护住心脉而被琴弦划伤的细口,沈棠轻轻抚过浅浅的伤痕,从怀中摸出了一根银针。
  银针朝谢景离的指尖扎下,几滴血被抖落在他们面前的石块上。沈棠见差不多了,立刻按压住谢景离的手指。
  “疼么?”沈棠煞有其事的问。
  先前他将自己手腕割开眉头都不皱半分,此刻给谢景离扎了个小孔倒仿佛是扎在他身上一般。
  谢景离还来不及回答,沈棠已经将他的手放在唇边。
  柔软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指尖的伤口,温润的触感仿佛一道电流穿过,引得谢景离浑身一震。
  “很疼?”显然是误会了谢景离的反应,沈棠更是万分小心地捧着谢景离的手,将他手指放在口中细细吮吸。
  温暖的口腔包裹着手指,让人谢景离不禁有些失神。他看着沈棠认真的侧脸,心中一动,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赤焰兽的怒吼声打断。
  此时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谢景离清醒过来,从沈棠手中抽出了手。
  “我没事,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沈棠笑了笑,转身在石块旁坐下。
  几块石头被他摆成了一个全新的阵型,这次就是谢景离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阵法。
  “一会儿一定要听我的,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沈棠说着,眉目已经变得严肃起来。他手底结印,口中开始念诵咒术。
  这时,被派出去牵制赤焰兽的灵虫们终于耗尽了灵力,扑闪几下落地,失去了光芒。赤焰兽转头怒视沈棠,正要朝他们二人冲过来——
  谢景离手握流魄剑,严阵以待,却听沈棠高喝一声。几块染血的石头变得血红,自动浮空,飞快朝赤焰兽飞去,代替灵虫将它团团围住。
  “剑圣大人的灵力就是不一般啊,操纵起来容易多了。”沈棠感慨道,面容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石块指尖忽然闪现数道红光,彼此交杂,形成了一个牢笼,将赤焰兽彻底封锁在其中。
  “这也是血灵术?”谢景离不确定的问。
  谢景离知道,传说南疆有专门研究邪灵之术的奇能异士,他们能以血液之力施法布阵,而不需要半点灵力修为。因为这是一种非正统的修行方式,所以一直被中原修真界视为邪术。
  况且,就如同法术需要消耗修为,血灵阵法同样需要消耗等量的血液。但修为可以补足,血液失去过多却容易危及性命,因此这也被视为一种害人害己的术法。
  这种法子在数十年前已经消失,也不知沈棠是如何学会的。
  沈棠没有回答,也已经抽不出精力回答。血灵阵法本就很难驾驭,方才对谢景离所施的以血换灵之术乃是血灵术中最浅显的一种,自然没有影响。可此刻操纵的阵法却是血灵咒术中较为高深的一种,短短片刻便已经耗费了他巨大的心力。
  在这短短的的时间里,沈棠已经面露疲倦,唇色也渐渐泛白。
  可赤焰兽并未就此被制伏,它狠狠撞击着法阵内壁,每撞一下,沈棠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谢景离执剑立在他身侧,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法阵即将被赤焰兽震碎,沈棠终于开口,“脐下,快!”
  他开口的同时,法阵裂开一个缺口。谢景离早有准备,纵身从缺口飞入,流魄剑发出一抹银光,不偏不倚刺入赤焰兽的脐下。
  剑身完全没入,赤焰兽发出一声惊天哀嚎,猛地把谢景离甩出去。谢景离被这一摔震得喉头腥甜,嘴角流出一道血迹。而赤焰兽也在此刻失了力气,颓然倒地。
  不过这点伤势对谢景离来说算不得什么,他连忙起身,冲到沈棠身边,“你怎么样?”
  沈棠唇色泛白,侧身一倒,恰好倒进谢景离怀中,缓了好一阵方才悠悠说,“不怎么样。”
  他方才为了救谢景离就已经失了不少血,此刻又强行催动血灵阵法制伏赤焰兽,已是强弩之末,浑身脱力,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
  谢景离紧皱着眉,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胡闹”。
  这人从来都是这样,为达目的不罢休,全然未考虑过后果。在他的心中,真的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么?
  谢景离眼神敛下,心中一阵苦涩刺痛。
  幸好,现在有惊无险。
  “当真胡闹,血灵阵是你这么用的?”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二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凌忘渊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你怎么来了?”谢景离一惊,皱眉问。
  “还不是子焕担心你们,非让我来看看。”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凌忘渊目光落在沈棠身上。
  沈棠惊道,“你居然在我身上下了追踪蛊虫?你这也太过分了!”
  凌忘渊冷哼一声,“奉命行事,你明白的。”
  沈棠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又无奈靠回谢景离臂弯间,小声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凌忘渊冷着一张脸,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一人一粒喂他们吃下。
  “我本来还以为子焕多虑了,结果倒好,就连只赤焰兽也能把你们弄得如此狼狈。你们俩这是只顾儿女私情,疏于练功了?”
  “咳……”谢景离干咳一声,“你胡说什么呢!”
  沈棠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就是,别胡说。谢宗主可是还有很多追求者的,别回头害了人家的清白。”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忘渊忍无可忍地打断,“二位还想在这儿聊会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这两人说这话的时候就不能先把抱着对方的手放开么?
  谢景离听了这话,耳根发红,就想放开沈棠。沈棠却偏偏不依,伸手拉紧了谢景离的衣袖,对凌忘渊一挑眉,“嫉妒就直说。”
  “你——”
  谢景离拍了拍沈棠的手,“好了,你有伤在身,先回去再说。还站得起来吗?”
  沈棠见他这样,突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轻轻凑到谢景离耳边,压低了声音。
  “我没力气了,要你抱抱我才能起来。”
  谢景离一怔,直接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沈棠正想嘲笑他脸皮薄,却猝不及防地被谢景离拉了一把。
  一股暖意从心口传入四肢百骸,他撞入谢景离的怀中,头枕着对方的胸口,能够听见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
  沈棠微微失神,不自觉的环上了对方的腰际。
  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的怀抱了。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习惯于一个人面对一切,习惯于将所有疲惫伤痛藏在心里,渐渐地,竟然已经忘记了依赖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啊。
  “这样可以么?”谢景离在他耳边轻声道。

  ☆、心事

  月色下,两人静静相拥,似乎忘却了周遭一切,眼中只有彼此。然而……
  凌忘渊冷冷道,“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
  二人都是一怔,随即立刻分开。
  谢景离伸手将沈棠拉起来,干咳一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嗯。”沈棠大大方方由他拉着,他今晚身体的确消耗过大,需要好好休息。不过被谢景离抱了这么一下之后,身体倒是突然轻松了许多,难不成真的有什么奇效?
  沈棠这么想着,用指尖轻轻挠了挠谢景离的掌心,看见后者僵硬的脊背和发红的耳尖,方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沈棠对凌忘渊道,“那就劳烦蛊圣大人带路?”
  凌忘渊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反倒是谢景离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下意识松开了手。
  在他松开的一瞬间,沈棠的心口忽的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他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别碰他!”凌忘渊闪身上前,拦在谢景离前扶起沈棠,“你怎么样?”
  沈棠撑着凌忘渊的手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方才那阵刺痛中缓和过来。
  “没事,多半是血灵术的后遗症。”
  凌忘渊眼底闪过一丝怀疑,正想开口,却被沈棠一把拉住。沈棠抬眼朝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看见凌忘渊依旧是沉着一张脸,沈棠又补充道,“我真没事,走吧。”
  二人僵持片刻,凌忘渊收回了目光,顺着他的话说,“就让你不要乱用邪术,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你什么身份啊,随便说血灵术是邪术你师父知道么?当心我告状去!”
  “你敢?”
  “不敢。”沈棠正色道,“活着挺好的。”
  凌忘渊和沈棠三言两语又开始斗嘴,谢景离站在一旁,抬起的手缓缓放下,在身侧捏紧。
  他和凌忘渊素来不和,平日里言语上的争论与矛盾也不少,可沈棠的表现却截然不同。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谢景离能够看出沈棠和凌忘渊的渊源匪浅,他们之间……
  谢景离看着沈棠还拉着凌忘渊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沈棠现在身中蛊术,而凌忘渊在此事上对他的帮助也极大。反观自己,非但没有帮到他,反而还需要沈棠来救。
  为什么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这么没用……
  谢景离心中还在胡思乱想,沈棠已经朝他走过来。
  “想什么呢,回去吧。”
  谢景离问,“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你别被凌忘渊吓着了,他就是这样,老一惊一乍。”
  谢景离点点头,伸手想去扶他,沈棠却条件反射般往后躲开。做出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沈棠微微一怔,谢景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沈棠停顿片刻,若无其事地笑着摆摆手,“快走吧,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接着,他便抬步向前走去。谢景离眼底闪过黯色,没再说什么,而是收回了手,不远不近地跟在沈棠身边。
  凌忘渊从怀中摸出一只漆黑短笛,吹出一段明快简短的调子。黑暗中忽然传来些微翅膀扑腾的声音,近了一看,是几只金翅灵蝶。灵蝶绕着凌忘渊环绕几圈,转身重新飞进了黑暗中。
  “跟上。”
  接下来的一路,三人并肩而行。沈棠将在沼泽中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凌忘渊,包括在沼泽中捡到的玉瓶以及那群黑衣蒙面人。而在整个过程中,谢景离没再说任何话。
  谢景离和凌忘渊大约是受了万剑宗和墨幽谷血脉的影响,天生不合到了骨子里,平日里便是一副世仇状态,此刻表现出这副模样倒也不奇怪。沈棠不知道谢景离的心事,还当他们是互相看不顺眼,无奈之余心中对江子焕的佩服又更上了一层。
  也不知道他平日是怎么在这两人之间周旋的,回头得好好向他请教请教。
  沈棠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三人已经很快穿过沼泽密林,回到了万剑宗的入口处。
  正当三人刚踏入万剑宗时,角落处却忽然走出一个高挑人影,正是祁承轩。
  凌忘渊不知道沈棠身份已经败露,下意识偏头朝他看去。后者如今并未易容,却着了万剑宗的弟子服饰,傻子都知道是和谢景离有关。
  虽然墨幽谷与落霞城的关系,并不像与万剑宗那样势如水火,但是也不亲近。中原三大仙门彼此本就是竞争关系,以他的立场来看,落霞城与万剑宗二虎相斗,墨幽谷坐收渔翁之利是最好的。
  凌忘渊眸光敛下,一时间有些好奇事态该如何收场。
  只是沈棠和谢景离都并未有任何反应,凌忘渊心下有疑,又看见沈棠侧脸淡淡的伤痕,心中略加思索便明白了一二。想来这三人早就已经有过接触,没有好戏可看,凌忘渊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索性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而反观其他三人,祁承轩从始至终目光都死死盯着沈棠,沈棠却是一副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中的样子,就连谢景离也是一反常态,将拦在门口那人当做空气一般。
  几人相顾无言,还是祁承轩先开了口,“你们……”
  “借过。”谢景离毫不客气的打断,抬步就打算绕过祁承轩离去。
  祁承轩并未理他,而是看着沈棠,“我们能谈谈吗?”
  沈棠回答,“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祁承轩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沈棠不再理他,三人抬步往万剑宗内走去。走过祁承轩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沈棠的手腕。
  “你身上的毒……”
  沈棠脚步一滞,祁承轩以为沈棠改变了主意,正想说些什么,便又听对方开口。
  “不劳城主费心。”他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微微一愣。
  沈棠说话从来都是留有余地,就算是面对敌人,也是一副游刃有余宠辱不惊的模样。可如今,他的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敌意,就连凌忘渊和谢景离都从未听过他这么说话。
  这是沈棠第一次在祁承轩面前展示出怒气,只是因为祁承轩提到了他身上的蛊毒?
  祁承轩没有反应过来,拉着沈棠的手腕僵在原地。沈棠突然转过头,那双平素慵懒多情的眸子如今挟着锐利冷意,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目视。
  “放手。”
  祁承轩像是被烫到一般放开了手,迟疑片刻,几人便已经越过他走入了万剑宗。祁承轩站在原地,回望着几人的背影,面露一丝怅然。
  一旁的树丛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影,那人走到祁承轩身边,扯开覆面的黑纱,借着月色,能够看到那张有着异域血统的脸上带了几分冰冷的笑意。
  “城主,我早说过,那人不值得你如此。”
  另一边,凌忘渊一直跟着沈棠和谢景离走到了后山的入口,没有丝毫外人的自觉,俨然一副要与他们一同进入后山的意思。
  沈棠回眸瞥了凌忘渊一眼,开口问,“你怎么还不回疏影峰?”
  离开了祁承轩之后,他倒像个没事人一般,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子焕还在等我消息。”凌忘渊坦然道,“你们俩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让子焕通知你们。”
  谢景离摇摇头,“我去见子焕便好,今日之事,我——”
  凌忘渊打断他,“你若是不希望今日之事暴露,就赶紧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免得明日在仙门会武上露怯。更何况,你看沈棠这模样,要是再不回去,他怕是就要晕倒在这儿了。”
  沈棠不满了,“喂,说的好像我拖后腿了一样,不是我的话能这么容易收服赤焰兽么!”
  凌忘渊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转身消失在竹林深处。沈棠看着他的背影,嘟囔道,“这小子真是……从小到大一副死人脸,也不知道子焕是怎么忍受他的。”
  谢景离眸光闪动,“从小?”
  “对啊,没告诉过你么,我们俩很小就认识了。”
  “什么时候?”
  沈棠沉思片刻,“……应该与你和子焕差不多。”
  谢景离心中一直有所怀疑,听了沈棠这话,倒也没表示出太大惊讶。只是,子焕是在他三岁那年被父亲带回万剑宗收做弟子的,沈棠和凌忘渊相识时间与他们差不多的话,那不就意味着……
  先前也听沈棠说他认识凌忘渊的师父,但凌忘渊师从何人,整个仙门都鲜有人知。墨幽谷素来神秘,内部局势也是中原仙门中最为复杂的,凌忘渊作为下一任谷主,外界所知的信息却是极少。
  听闻数年前,墨幽谷曾有过一次重大内斗,牵扯了数位核心长老及谷中势力。难不成……
  沈棠看着谢景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道,“你别误会,我和墨幽谷没什么关系。我要是墨幽谷的人,又跑去落霞城,不是没事找事嘛。”
  “那你……”
  “我与墨幽谷中的一位长辈有点渊源,小时候去过而已。”
  谢景离眼眸微动,立刻问道,“你小时候一直住在墨幽谷?”
  “也没有,就是偶尔会去小住几天。”沈棠提起这个,似乎心怀怨气,皱眉抱怨道,“不是我说,墨幽谷真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可受不了他们了,他们连虫子都吃!你是小时候没去过那儿,要不然你也得疯。”
  沈棠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往前走。谢景离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黯色,“谁说我没去过……”
  “你说什么?”沈棠没听清,转头问。
  谢景离摇摇头,“没,走吧。”
  

  ☆、企图

  夜色已深,月色透过树影洒下一片婆娑。
  凌忘渊悄然踏进幽月斋。此刻已是月上枝头,幽月斋的房门紧闭着,纸窗上倒映着的人影随着烛光微微晃动。
  还未走进,房门便在他面前凭空打开。凌忘渊走进去,反手关了门。屋内那人正伏案写着什么,听见他进门便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含着笑意看他。
  “不是让你先睡一会儿么?”凌忘渊口中说着,自然地往江子焕身边走去。还未及走到他的身边,就已经察觉到对方身上隐隐发出的寒气。
  凌忘渊脚下步子只稍一停顿,走上前去。夺过那人手中朱笔,拉过那双手包在掌心,果不其然碰到一片冰凉。
  凌忘渊眉头皱起,“手这么冷,你又跑哪儿去了?”
  任由对方将自己的手揽进怀里捂着,江子焕摇摇头,“睡不着,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罢了。”未等凌忘渊回应,立即又问,“查出来了吗,怎么回事?”
  凌忘渊放开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玉瓶,放在江子焕面前的书桌上。
  “有人对赤焰兽下了药。这个是景离他们在沼泽里捡到的,与在瀑布处遇到的那个弟子手中所持应该是一样的。”
  “景离送来那弟子我已经替他诊治了,的确是中了摄魂术。可惜,中了摄魂术的人会忘记自己被控制时的所作所为,未能找到什么线索。”
  江子焕从怀中拿出谢景离交给他的玉瓶,与桌上的玉瓶对比几下。“此物我也研究过了,无色无味,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凌忘渊又将在沼泽中发生的一切向江子焕细细道来,江子焕听后若有所思,“竟然还牵扯进了沈棠,看样子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那群黑衣人显然是知道沈棠就在万剑宗,才会潜入刺杀。可若他们的目的只是沈棠,为何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万剑宗如今人员嘈杂,他们大可趁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付他。如今赤焰兽出事,景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样其实是加大了他们行事的难度才对。除非……”
  “除非,他们的目的不止一个。又或者,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不止一批人。”凌忘渊想了想,又道,“这样看来,我更倾向于后者。”
  江子焕敛下眼眸,“那群黑衣人是想杀了沈棠,而那藏在背后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试药。”凌忘渊道,“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能够以药物控制神兽,就算是蛊毒也很难做到。恐怕此物是刚研制出来,而那幕后之人又不敢贸然投入使用,便伙同了那些黑衣人,由他提供药物,借赤焰兽试药。而那群黑衣人怕是也极为忌惮沈棠,为了对付他,便也没有拒绝。”
  凌忘渊认真地分析着,低头却见江子焕含笑看着他,问,“我说得不对么?”
  “不,你说得很有道理。”江子焕笑了笑,拉过凌忘渊的手用微凉的侧脸贴了上去,“我只是在惋惜,你那么聪明,可却有这么多人低估你。”
  五圣之中,凌忘渊的蛊圣之名,实则是因为他是上一任蛊圣唯一的传人而得来。加之凌忘渊又尚未继承门派,平日里极少显露自己的能力,修真界中质疑他是否有资格成为五圣的大有人在。  
  只有江子焕知道,凌忘渊绝非池中之鱼,他展现在人前的能力,还远远未及他的真实实力。
  “至少,你一眼就看穿了我。”凌忘渊回答。
  墨幽谷的情况远比其他门派特殊,他的确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想法,但唯有眼前这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将他的伪装全部看透。
  “那说明我有眼光。”江子焕笑着道,“不过,就这样也挺好的。你有多好,只有我知道。”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凌忘渊顺势在他的脸上掐了一把,白玉般的脸上映出一个浅浅的红印,“说正经的,若那人的目的真是为了试药,要是成功了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不得不防。你有什么对策吗?”
  “按兵不动。”江子焕不假思索。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凌忘渊愿意听到的,他眉头微皱,便又听江子焕说,“如今各门各派看似和睦,实则暗潮汹涌,各怀鬼胎。在事情没有暴露之前,药物和赤焰兽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忘渊,还请你为我保密。”
  “你只是为了保住万剑宗吧。”
  要是药物的事情被披露出去,首当其冲的便是万剑宗。到那时,肯定会有人借题发挥,为难于他们。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不就是放任幕后那人继续研究药物么?
  江子焕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坦然道,“倘若这件事发生在你墨幽谷,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放心,我会暗中派人调查,绝不让那药物为祸百姓。”
  凌忘渊叹息一声,最终没有再深究,“我明白。”
  江子焕点点头,“不说这些了,你这么晚还不回去,不怕你爷爷发现?”
  “发现又能怎么样?”
  “老谷主年纪大了,你也别再和他置气了。”
  凌忘渊没有回答,而是稍稍倾身,便将人圈在了怀里,“你把墨幽谷安排得太远了,从这儿走回去得费好一番工夫。”
  “避嫌啊。”江子焕调皮地笑了笑,“更何况,你们墨幽谷弟子住得越远越好不是么?难道你忘了前年在落霞城举行仙门会武时,我们两派被分到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门下弟子每天都要打上好几架。”
  凌忘渊道,“说起来,我一直怀疑这是沈棠那个坏心眼出的主意,就等着看我们两家笑话。”
  “不用怀疑,就是。”
  凌忘渊沉吟片刻,“我前几天应该多扎他几针。”
  “噗,”江子焕放松靠在他身上,“对了,沈棠的蛊毒你可查到什么了?”
  听见他提到这件事,凌忘渊动作一滞。微小的变化没能逃过江子焕的眼睛,他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么?”
  凌忘渊停顿片刻,意味不明道,“我可能要提前赶回墨幽谷了。”
  江子焕眼眸动了动,抬手搭在凌忘渊的手臂上,声音中似是压抑着什么。“这才没几天,又要走了么?”
  “抱歉。”凌忘渊将头埋在江子焕的颈间,声音有些发闷。
  “你不用对我说这两个字,你想救他我明白。”江子焕道,“好了,你该回去了。明早老谷主见不着人,会疑心的。”
  凌忘渊没有动,“子焕,你就不能哪怕有一次,别这么理智吗?”
  江子焕的手轻轻覆上凌忘渊的手背,眼眸微敛,“我毕竟是万剑宗的副宗主,而你,是墨幽谷的少谷主。忘渊,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凌忘渊紧了紧手臂,把怀中的人抱得紧了点,然后缓缓放开。身后温暖的气息骤然消失,江子焕心底不由生出几分不舍,便听见凌忘渊说,“早些休息吧,这几日仙门会武还有得你忙。”
  江子焕敛去眼中神色,重新执起笔,“好,我做完这些就睡。”
  凌忘渊走到门边,顿了顿,“老爷子说,这次仙门会武后,就会让我继承谷主之位。”
  江子焕的手一抖,一滴墨渍落到纸上。关门的声音响起,江子焕把笔放在案台上,看着那滴墨渍出神。
  “还说我理智,你不也是么?”
  另一边,谢景离将沈棠扶回厢房,又找来伤药纱布替他包扎,沈棠用完好的那只手支着头,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室内一时静谧。
  谢景离小心地帮沈棠清理伤口,忍不住皱眉道,“割得这么深,你就不能对自己下手轻一点?”
  沈棠不以为意,“情况紧急哪里注意得了这么多,怎么,心疼我了?”
  “谁心疼你!”谢景离冷哼一声,手中药瓶倾倒,药粉洒在沈棠的伤口上,不出预料听见沈棠的哀嚎。
  “疼疼疼——谢景离你蓄意报复!”
  “别闹。”谢景离瞪他一眼,按住他不安分的爪子,“把伤口割这么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这伤药是万剑宗的秘方,很有效的,你要不想留疤就别乱动。”
  谢景离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放缓了许多。他朝着伤口轻轻吹了几下,再小心翼翼将纱布缠上去。
  谢景离替沈棠包扎好了手腕,目光又落在他的侧脸上。白天被祁承轩所伤的那道伤口已经结痂,微微红肿。
  沈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移开目光,谢景离已经用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凑了上来。
  被触碰到的地方像是烧了起来,沈棠的睫毛颤了颤,强忍住了想要躲开的想法。谢景离的指尖沾了些伤药,抚上了沈棠的脸颊。
  指腹轻柔地擦过侧脸的皮肤,些微的刺痛感伴随着痒意,连带着心底都泛起一丝异样酥麻的感觉。
  沈棠抬眼看他,谢景离的神色中带着怜惜,眼神温柔得几乎要化作一滩水。他的神色极为认真,烛火跳动,在他脸上映出明暗斑驳的光,纤长的睫羽洒下一片阴影,甚是好看。
  “你看我做什么?”
  沈棠眸中含笑,“你好看啊。”
  谢景离手底动作一滞,“又在胡言乱语。”
  “哪有,整个仙门谁不知道你好看。”沈棠凑近了些,眼神微微发亮,“你脸红了?”
  “胡说,灯火映的。”谢景离稍显局促,耳根烧得发烫。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你告诉我实话,对我这么好,当真没有什么企图?”沈棠意味不明的问。
  “当然没有。”谢景离抬头,稍稍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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