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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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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作亲人?”祁承轩冷笑道,“谁要做你的亲人!你以为你是谁,你配么?”
  谢景离终于忍不住开口,“祁承轩,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棠伸手拦住谢景离,又淡淡道,“刚刚对你所说,既是请求,也是忠告。虽然落霞城现在已今时不同往日,但没有了我,落霞城对上万剑宗究竟有多少胜算,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你也不希望整个落霞城为你的鲁莽陪葬吧。”
  “落霞城得来今日的地位不易,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好好走下去。”沈棠的声音低沉清冽,未露锋芒,但那一字一句,却如同敲击在祁承轩心中,“我可以不插手你在做的事情,但就像我离开时所说,若有朝一日,你做了对不起落霞城的事情,我一定会亲手,将我给你的一切尽数收回。”
  沈棠说完这话,祁承轩已经面色惨白。沈棠不再看他,而是拉着谢景离离去。他们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祁承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就凭你对落霞城有点恩情,落霞城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别忘了当年是谁将你留在落霞城,而你又是怎么回报的。沈棠,你就是个祸害!”
  谢景离眉头紧蹙,刚想回头教训祁承轩,却被沈棠悄然拉住了手。他一怔,转头朝沈棠看去。那人眉目淡淡,脸色如常,但谢景离分明感觉到,对方的手异常冰冷。
  “走吧。”沈棠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传到谢景离耳中,却带了几分哀求的味道。
  谢景离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又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谢景离立即回过神来,立刻反握住他的手,“我们走。”
  宽大的衣袍完美的遮掩住了二人交握的手,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只是脚步稍顿,便又快步离开。沈棠任由谢景离拉着他往前走,目光不自觉落到二人肌肤相接的地方,交握的掌心传来让人心安的温暖。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
  谢景离将沈棠带回了后山。正值黄昏,天边被云霞染红一片。沈棠抬头凝望天边,晚霞给他的面上添了几分暖色。这里的晚霞,竟是像极了落霞城。
  落霞城立于山峦之巅,每至落日时分,落日余晖映照在山林间,天地归为一色,美得不似人间。落霞城之名,便是出自此景。
  沈棠怔怔的看了许久,直到晚霞彻底沉下去,方才收回目光。
  “抱歉,我与祁承轩的事情,本不该牵扯到万剑宗的……”
  “不怪你。”谢景离偏头看着沈棠脸颊上的伤痕,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轻轻覆上去,“疼么?”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沈棠笑了笑,又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谢景离手上动作未停,轻柔地将他脸上的血污拭去。
  “你若是不愿说,我便不问。”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沈棠却仿佛一道暖流窜入心底。今天发生的事情险些引起两派之争,谢景离却不过问其中隐情,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沈棠不是不明白。
  他不想让外人知晓,于是谢景离便不去触碰,仅此而已。
  沈棠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柔软,“你这样不行啊……”
  再这样下去,真要万劫不复了。
  谢景离不知他此话何意,面露疑色,便听沈棠又道,“你就不怕我骗了你?”
  “你会么?”
  “那可不一定。”沈棠忽然笑了一声,“今日祁承轩有一句话没说错,我这人就是个祸害。你要不要也离我远一些,免得到时被我害了,再来后悔莫及。”
  “不会。”谢景离摇摇头,认真地说,“你不会害我,我也不会后悔。”
  沈棠抬头看过去,对方的眼神很亮,闪烁着认真而炙热的光。沈棠叹道,“所以说你傻啊,把我留在万剑宗真是自找麻烦。还不如让我——”
  “不可能。”谢景离突然出言打断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谢景离顿了顿,略显生硬道,“你也知道你是个祸害了,我要是不把你看牢了,万一你又出去祸害别人怎么办。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了他的回答,沈棠弯了弯嘴角,恢复了以往的散漫神情。
  “不躲着我了?”
  谢景离睁大了眼睛,“你……”
  “我什么我,还没问你呢。今天一早起来就不见人,你不会昨晚一整晚都没回来吧,去哪儿了?”
  “我……”谢景离眼神闪动一下,忙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我当然记得。”沈棠眼珠转了转,慢悠悠地说,“昨晚我们喝酒不是么?你那青竹酿真是厉害,害我睡得不省人事,早上起来头还晕着呢。”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沈棠想也不想地回答,“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事。”谢景离有些心虚地躲开沈棠的目光,想了想,又道,“我这后山的青竹酿窖藏的日子久了些,比前几年送去你那儿的酒性更烈,早让你少喝点了。”
  沈棠摩挲着下巴,做出一副恍然的神情,“难怪我觉得昨天醉得格外快。”
  谢景离刚松了一口气,便又见沈棠问,“别想转移话题,昨夜你到底去哪儿了?”
  “昨夜……”
  想到昨夜,谢景离的目光不由落在沈棠的唇边。晶莹柔软的唇瓣此刻微微勾起,不禁让人回想起触碰到那唇瓣时的触感。
  谢景离耳根发烫,连忙移开目光。
  “我、我好歹也是一派之主,昨夜自然是有重要事务处理。我去了哪里,需要与你通报吗!”他的声音扬高,听上去却有些底气不足。
  沈棠坏笑着凑近了些,眼中显露一丝狡黠。
  “真是这样么?”

  ☆、投毒

  谢景离心虚的神色自然逃不过沈棠的眼睛,沈棠本还想说些话逗他,却忽然听见树影后有浅浅的脚步声传来。
  他们身侧便是后山瀑布,按理说这个时候,是不会有外人靠近的。二人对视一眼,连忙收敛气息,翻身上树。
  不多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视野中。
  那人着一身青色长衫,俨然万剑宗弟子的妆扮。只是此刻月色遮隐,看不清对方容貌。
  只见他缓缓走到瀑布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似乎是想将瓶中之物倒进水中。
  电光火石间,流魄剑出鞘,转瞬就朝那人刺去。谁料对方反应极为敏捷,竟是侧身躲开了谢景离的攻击。
  还未等他再做反应,一道炽烈剑气已紧接而来。剑锋横扫而过,堪堪划破了他的衣袖。
  沈棠与谢景离并肩而立,挥了挥手中的解语,嘟囔道,“还是习惯用枪。”  
  谢景离默然,“我也觉得你用枪更好。”
  一剑刺出去竟然下意识使了枪法,要他能好好使用剑法连刺出去,刚刚那招这人哪能躲得开?谢景离腹诽着,恰好阴云流走,月色泻出,照亮了月下三人的身影。
  “蔺辰?”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沈棠惊道。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白日里与沈棠一同观看比试的万剑宗入室弟子蔺辰。
  谢景离同样认出了他,皱眉问道,“蔺辰,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答他们的,是蔺辰的率先出手。他的神色漠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身手却是格外敏捷,谢景离看得真切,蔺辰用的绝对不是万剑宗的术法。
  被。操控了?
  谢景离心下思忖,下意识提剑应上。却见蔺辰眼中忽地闪过一道暗光,竟是不管不顾,直直撞上了谢景离的剑锋。
  青衣瞬间被血染红了大片,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抬手轻轻一抛,竟是要将手中的玉瓶抛入水中。
  “住手!”谢景离试图阻止,谁料蔺辰突然抬手抓住流魄剑锋,将其紧紧锁在自己体内。
  “你当我不存在么?”就在此时,一直安静围观的沈棠突然从旁闪出,剑锋一挑,便将玉瓶接入手中。
  回头看去,蔺辰却是身子一软,昏厥过去。谢景离抽出流魄剑,忙在对方身上点了几个大穴止血。
  沈棠走上前来,探了蔺辰的鼻息,又翻开眼皮看了看,道,“是摄魂术。”  
  “幸好未伤及心脉,还有救。”
  “这是个什么东西?”沈棠打开玉瓶,里面是无色无味的液体,“控制蔺辰,是为了将此物放进水中下毒?”
  谢景离接过瓶子,同样看不出深浅。
  “交给子焕看看吧。”他在这方面的造诣远不及江子焕。
  “嗯,只能如此了。”
  谢景离又沉思道,“可这瀑布之水既不饮用,也不流向外界,若是要下毒,为何选择这里?与这水源连接的,只有止水。”
  “止水?莫非……”沈棠刚想说什么,却见不远处突然飞来一只蓝色灵鸟。
  灵鸟落在谢景离指尖,口吐人言——
  “景离,出事了。”
  昏暗的密林中瘴气弥漫,谢景离与沈棠屏息前行,眼前赫然出现几具万剑宗弟子尸身,尸身上均有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
  谢景离停下脚步,道,“看样子,子焕说的便是此处了。”
  沈棠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会儿尸身,又顺着灼烧痕迹的方向,看着旁边的树干。树干上三道深深的沟壑,像是被什么巨兽的利爪划过所致。
  “嗯,的确是赤焰兽留下的痕迹。”
  赤焰兽是守护万剑宗西边结界的神兽。方才江子焕得到消息,说赤焰兽不知为何突然失控,打伤数名弟子,跑进密林不知所踪。未免人心动荡,江子焕只是隐瞒了这个消息,并偷偷通知谢景离前去调查。
  沈棠若有所思,“景离,你觉得会不会和蔺辰有关?”
  “嗯,我也在想这件事。”谢景离敛眸道,“对蔺辰施了摄魂术那人的目的我们还不知道,但看守结界的神兽从未失控过,这绝不是个偶然。更何况这时间上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密林中树木丛生,二人一路沿着赤焰兽留下的痕迹追寻,很快行至一片开阔地。丛林的边界,乃是一沼池,瘴气弥漫,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沈棠朝沼池看去,眼神一亮。
  “你看那儿。”沈棠抬手指向沼池中,借着月色,正好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正漂浮在沼池中央。
  谢景离纵身跃起,轻巧地掠过沼池,将那东西取了回来,仔细一看,竟是一个玉瓶。沈棠一怔,抬头在谢景离眼中看见了与自己同样的惊讶。
  这玉瓶和他们方才从蔺辰手中抢到的是一样的。
  沈棠道,“看来,这就是赤焰兽突然失控的原因。”
  谢景离点点头,“若是没猜错,这毒应该是利用了沼气升腾,被灵兽吸入,乃至失控。而我们恰好在瀑布阻止的人,多半也是想通过止水向水灵兽投毒了。”
  “可是,赤焰兽究竟去哪儿了?”
  谢景离道,“无妨,赤焰兽身躯庞大,应该走不远,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吧。”
  他话音刚落,忽然地面震动,黑暗的密林深处传来一声巨兽的呼啸。谢景离脸色一变,下意识拦在沈棠面前。
  与此同时,一只通体红色的巨兽掀开树林,出现在二人面前。赤焰兽双目赤红,显然已处在暴怒状态。
  它怒吼一声,猛地朝二人扑了过来。
  剑光乍现,流魄出鞘,朝赤焰兽刺去。剑锋刺向赤焰兽的皮肤,却像击在坚硬的石壁上一般反弹回来,再看赤焰兽身上,竟是毫发无损。
  能够削铁如泥的流魄剑竟然丝毫也伤不到它。
  “当心,不太对劲。”沈棠皱眉道。赤焰兽不仅仅是失控这么简单,原本的赤焰兽绝对不可能拥有能够抵挡流魄剑的力量,可现在它的反应,速度,力量都有显著的提升。
  “是那瓶药。”谢景离落在沈棠身边,剑锋仍指向赤焰兽,“你快走,去找子焕。”
  “开什么玩笑。”沈棠举起解语剑,不满道,“我看上去很像那种抛下朋友自己逃走的人吗?”
  谢景离眼眸微动,“朋友?”
  沈棠斜眼看他,“难道你觉得我们还不算朋友?”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谢景离心虚的移开目光,却没看见沈棠在他身后,眼中露出的一丝柔和。
  二人并肩而立,森然凌冽的剑气在林中亮起。流魄闪现寒光,解语泛起炎气,二人剑法行云流水,配合浑然天成,呼啸的剑光几乎要将丛林照亮。
  修真界最顶尖的两个高手配合,饶是强化后的赤焰兽也难以抵挡。赤焰兽一步步被击退,转身朝密林深处跑去。赤焰兽皮肤泛着滚烫的邪火,身形过处将大片树林烧得焦黑。
  谢景离和沈棠一路追上去,这一追,就追到了沼泽的尽头。密林沼泽的尽头是个悬崖,其下乃是万丈深渊,名为死灵涧。
  赤焰兽站在悬崖旁边,回过头来,怒吼声穿破了寂静的夜空。谢景离正想上前,却被沈棠一把拉住。
  “怎么?”
  “有问题。”沈棠目光扫过四周,身后黑暗的密林中似有什么隐藏其中,正虎视眈眈。他沉声道,“它是故意引我们来这儿的。”
  谢景离一怔,很快明白了沈棠的意思。
  方才交手,他们看似占了上风,实则丝毫没有伤到赤焰兽。赤焰兽如今钢筋铁骨,本就不需畏惧他们,双方交手,赤焰兽竟然只顾逃窜,本就有些可疑。
  此地地形呈环抱之势,唯一的出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赤焰兽将他们引到如此不利之地,显然是有人授意。
  不知不觉间,二人竟已经被赤焰兽带入了绝境。
  此时,赤焰兽也放弃了继续逃窜,重新朝他们扑过来。这次,却是比起先前更为迅猛。
  “快退!”
  转瞬间,赤焰兽暗红的利爪已至身前,谢景离直觉不妙,下意识伸手将沈棠推开。肩侧传来尖锐的刺痛,流魄剑无力落地,皮肉刺破的声响让人不禁胆寒。
  “唔——”谢景离闷哼一声,尖细的利爪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
  “景离!”
  沈棠纵身上前,可就在这时,林中陡然出现一声尖锐的声响,赤焰兽的动作忽然停了。
  黑暗的密林中,出现数十名黑衣人。
  沈棠手握解语剑,转头面对密林深处,高声道,“把人家看门的神兽占为己有,阁下这样可不地道。”
  “这难道不正说明我有本事?”话音落下,数十名黑衣人从黑暗的密林的显出身影,人群从中裂开一条路,有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那人黑纱覆面,一双眼睛含着阴冷锐利的光。
  沈棠道,“就是你吧,当初在万剑宗外伏击我们,现在又追到万剑宗来了。你就这么想杀我么?”
  “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知道得太多,太碍事了。”那人缓步走上前来,接着道,“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的,可你为什么非要回来。你就乖乖找个穷乡僻壤隐居不好么,为何一定要干涉仙门之事?”
  沈棠瞥了一眼被赤焰兽死死钉在地上的谢景离,收了剑,“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沈棠!”谢景离焦急地大喊,可惜赤焰兽的利爪深深锁住他的肩胛,让他无法挣脱。
  沈棠恍若未闻,继续道,“万剑宗宗主要是在仙门会武时出了事,对你没有好处,放了他!”
  “倒也不是不可以,”为首那人轻笑一声,“只要你自刎当场,我便可以放了他。”
  “爽快。”沈棠道,“不过你敢确定,我死了之后,你想隐瞒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么?”
  “你什么意思?”
  沈棠弯了弯嘴角,“你知道我这人从不接受任何威胁。你行事这么明显,三番两次要危及我的性命,难道我还会什么都不做么?”
  沈棠刚说完这话,林中陡然炸开一团火光。那人脸色一变,“有埋伏?”
  “你猜?”
  他话音刚落,有数道泛着火光的巨龙从林中飞掠而出,朝黑衣人们飞去。变故来得太快,那人只稍稍分神,沈棠趁机上前,强行催动全身灵力注入解语剑,狠狠地砍在赤焰兽的利爪上。
  腥臭的血液四溅,赤焰兽痛呼一声,被逼退数尺。
  流魄剑下都毫发无损的赤焰兽,沈棠使尽全力的一剑下去,竟被生生斩断了利爪。
  只是这一剑,也已经用完了沈棠所有力气。他体内蛊毒未除,如今强行催动灵力,胸口气血翻涌,一阵头晕眼花。
  “走!”
  重获自由的谢景离来到他的身侧,一只手扶着他的腰际,将他揽入怀中。
  正在此时,赤焰兽发出一声震彻天际的呼喊,立刻重新朝二人扑过来。
  流魄剑飞回,谢景离并未迟疑,拉着沈棠纵身跳下悬崖。在他们的身后,赤焰兽也跟着跳下来,直直朝二人扑去。
  二人落在流魄剑上,剑身强制调转方向,赤焰兽擦着二人的身侧落入死灵涧中。泛着血色的庞然大物终于消失在黑暗中,谢景离稳住流魄剑,面容微微泛白,肩胛处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沈棠此刻从气血翻涌中缓过劲来,偏头问他,“你没事吧?”
  谢景离摇摇头,“这话不该我问你?”
  沈棠还不及回答,剑身猛地震颤一下。沈棠瞥了一眼脚下的流魄剑,忽然道,“不是说幻术结界中无法御剑么?”
  “……没错。”
  谢景离话音未落,流魄剑上的光芒也在此刻消失,二人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下坠……
  悬崖上,火光逐渐消失,显出了炎龙灵符的真身。
  哪里有什么埋伏,分明是沈棠方才经过那片密林之时,以备不时之需而提前放置的几张可幻化炎龙的灵符。那黑衣人过于谨慎紧张,竟一时没有察觉。
  黑衣人猛地抽刀将几道灵符斩碎,冲到悬崖边上,已经不见谢景离和沈棠的身影。
  “阁下大意了。”在黑暗的密林中,传来一个声音。黑衣人转头看去,只隐约看见一个穿着雪白狐裘的背影。
  黑衣人皱眉,“你方才一直在?”
  “是。”
  “那你为何不出手?”
  “我只负责提供药,又没有答应帮你杀沈棠。”来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惜了那赤焰兽,我本还打算再做几个实验的……”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丛林深处,很快不见踪影。
  

  ☆、血灵

  死灵涧下是一汪深潭。潭水幽深黑暗,泛着寒气,波澜不惊的水面被落入其中的事物激起层层水花。
  黑暗中,有两个身影缓缓从水中走出来。
  “你怎么样?”沈棠浑身从头到脚湿了个彻底,甩了甩头上的水,偏头去拉谢景离。
  谢景离抿着唇,紧锁着眉头,没有答话。他方才失了不少血,又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此刻却是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潭水边有个山洞,沈棠将谢景离扶了进去。山洞里寒气逼人,阵阵幽风从洞穴深处鱼贯而出,激得沈棠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真冷啊,这死灵涧的出口到底在哪儿?”
  沈棠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谢景离想要回应,却已经没有再发出声音的力气。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谢景离双眼微阖,意识逐渐模糊。
  眼前的人没了回应,沈棠伸手探去,只触到一片冰冷。
  “景离?景离!”沈棠唤了两声,没有回应。
  搭上谢景离的脉搏,脉象虚弱,正是寒气入体导致。谢景离被赤焰兽所伤,真气外泄,而后又落入水中,不免被寒气侵体。
  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替谢景离驱除体内寒气,否则凶多吉少。
  沈棠抽出解语剑,试图以内力催动。解语剑身乃是顶级炎玉所铸,所能加以催动,便可释放出灼热炎气。可他百般尝试,体内依旧平静无波,半点内息也无。
  他方才为了对付赤焰兽,已经将体内为数不多的修为耗尽,短时间内难以再次凝聚内力。
  四周一片黑暗,怀中的躯体越发冰冷。解语剑从手中落下,沈棠将谢景离扶到石壁边坐下,对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景离,谢景离,你醒醒!”
  沈棠捧着谢景离的脸,揉搓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可惜收效甚微。深深寒意从他的体内渗出来,丝毫未得缓解。
  沈棠的指尖下移,微微停顿一下,褪下了谢景离的上衣。
  借着洞外的微光,能够看见肩胛处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贯穿整个肩胛,血色染红了大片里衣。沈棠敛眸凝视片刻,却是浅浅的叹息一声。
  “真拿你没办法……”
  沈棠说着,将谢景离扶起来盘腿坐好。又抽出解语剑,在手腕处猛地划了一道细口。血流如注,顺着指尖流下,滴在洞穴中的乱石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沈棠将血抹在几块石头上,用剑锋挑起石块,落到几个不同的方位。接着,沈棠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沾了些血,涂抹在谢景离的唇边。
  苍白的唇色被染得殷红,谢景离的脸上也似乎恢复了些血色。
  沈棠抬手在谢景离背上点了几个穴道,转身盘腿坐在他的身后,朝谢景离的背心拍了一掌,口中呢喃着诡谲咒术。
  随着沈棠的咒术,四周染血的石块逐渐显露出红光,二人周身萦绕起灵力波动。石块结成一个阵法,二人端坐阵眼中,温度随之升高。
  石阵中的血色越发浓烈,谢景离的睫羽动了动,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沈棠收了手,目光落在自己还未愈合的手腕间。他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同样褪下了自己的上衣。
  沈棠从身后环住谢景离,用自己胸膛紧贴着对方冰冷的脊背。
  “张嘴。”
  沈棠在谢景离耳边轻声说,声音有些嘶哑,带上了几分蛊惑的味道。原本意识全无的谢景离,此刻倒也像是听了命令一般,微微张开了唇。
  沈棠小心翼翼地将手腕送到谢景离唇边,对方好似等待许久,立刻咬住了他的手腕。
  “嘶……你属狗的吗?”沈棠抱怨一句,却也没有躲开。
  源源不断的血从手腕流入对方口中,随着血液的流失 ,沈棠眼中的疲惫越来越明显。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露水落在石涧中滴滴答答的水声。沈棠从后环抱着谢景离,头枕在对方的肩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
  “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太傻。哪有冲出来用身体替人挡招的,这就是万剑宗教你的应敌之法么。”
  “在自家的禁地被人埋伏,传出去你也不怕丢人。”
  “不过你算运气好的,我不会让你死。”沈棠用脑袋在谢景离的颈间蹭了蹭,声音有些发闷,“你可不能死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你不听一定会后悔的。”
  “景离……”
  沈棠的声音低低浅浅,含糊不清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可惜,并未得到丝毫回应。不知过去多久,久到沈棠已经倒在谢景离身上沉沉睡去。
  沈棠再次醒来的时候,洞穴中依旧是血色弥漫。他眨眨眼睛,猛地坐起身。
  “景离——”
  “醒了?”谢景离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沈棠偏头看去,便见对方手中握着解语剑,剑身源源不断散发着炽烈炎气。
  “你……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谢景离回答有些生硬,他偏过头,侧脸被炎气光芒映出一片火光。他如今只着一件素白中衣,外袍搭在石壁上,用解语剑代替火源,细心地炙烤着。
  “那就好。”沈棠同样只穿了件中衣,想是谢景离醒来之后帮他披上的。
  他瞥了一眼手腕,已经被谢景离简单的包扎过。沈棠撑着石壁试图站起身,却忽然脚下一软。
  谢景离眼疾手快冲过来将他扶起,沈棠本以为又少不了被他训斥一顿,谁知道后者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将他扶着重新坐好后,转头继续烘烤着衣服。
  气氛莫名有些压抑,沈棠偏头看向山洞外,依旧是明月高悬,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你生气了?”沈棠低声问,“我知道血灵阵是南疆邪术,而你是正派之士,我不该将这个术法用在你的身上。可你刚刚那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景离突然开口打断道。
  他们的四周还留着方才血灵阵的痕迹,斑驳的血液显得有些刺眼。沈棠使用的法子乃是以血换灵之术,凶险非常,而他会失去意识,也是因为催动阵法失血过多的原因。
  在血灵阵中晕过去,若不是谢景离突然醒来,中断了阵法,沈棠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谢景离的声音有些发闷。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醒过来会发生什么,一旦想到沈棠可能遇到的危险,他的手甚至颤得握不住剑。
  “谢景离你过来。”沈棠开口喊他。
  谢景离走到沈棠身侧坐下,后者稍稍抬起手,将手覆在他握着解语剑剑柄的手上。
  “不会有下次了,”沈棠在他耳边低声说,“别怕。”
  掌心交握的部分温度高得出奇,却传来让人安心的力量。谢景离目光落在沈棠的手背上,眸光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未等他开口,沈棠已经率先移开了手。
  “衣服干了,穿上吧。”
  沈棠拿过两人的外袍,丢给谢景离一件。谢景离垂眸不答,顺从的披上了外套。
  “我们俩现在这样,恐怕只能等明天天亮之后,再想办法出去了。”
  “我刚刚派灵鸟去联系了子焕,应该很快会有回应。”谢景离道,“只是不知今天那些黑衣人还会不会来。”
  “不会。”沈棠摇摇头,“死灵涧是万剑宗禁地,连我都未曾涉足过,更何况是他们。他们的目的是杀我,不会选择自己陌生的地点。”
  谢景离忍不住问,“你好像很了解他们?那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何想要你的性命?”
  “我不知道。”
  谢景离一愣,“可你刚刚明明——”
  沈棠在悬崖上和黑衣人谈判的时候,谢景离自然也听见了。
  “缓兵之计嘛,谁知道一激就被我激出来了。”沈棠的语气有些敷衍。
  谢景离不置可否,却还没有来得及再追问,沈棠又道,“赤焰兽没那么容易死,你把山洞照得这么亮,就不怕将它引来?”
  这一点谢景离倒是没有想到,他先前只顾着二人取暖,竟是忽视了可能会暴露他二人的位置。谢景离正想要灭去解语剑身上的光芒,洞穴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
  山石落下,尘土飞扬。
  “不会吧,说什么来什么?”沈棠脸色一变,谢景离立即拉着他站起身。二人对视一眼,转身往洞穴外跑去。
  刚离开洞穴,转头看去,原本二人休息的地方已经被砂石完全覆盖。
  “这……”
  “当心!”
  谢景离的声音传来,沈棠循声看去,山洞的废墟中,俨然伫立着一头凶狠的神兽。它原本被砍断的利爪,此刻也已经恢复原样。
  赤焰兽有超脱寻常的再生能力,这么点伤对它来讲自然是不算什么。
  谢景离现在身上有伤,而沈棠又因为用了血灵阵消耗过大,二人对上赤焰兽难有胜算。谢景离正想上前,却被沈棠一把拉住。
  “只能智取。”
  谢景离转过头去,沈棠的目光重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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