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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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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告诉我实话,对我这么好,当真没有什么企图?”沈棠意味不明的问。
  “当然没有。”谢景离抬头,稍稍隔开一些距离,认真道,“你对我不也很好么,这能有什么企图?”
  沈棠莞尔,“我当然有。”
  谢景离一愣,便听沈棠接着说,“那就是你。”
  屋内灯影摇晃,一片寂静,唯有越发汹涌的心跳声跳动着。
  谢景离的脸隐在影影绰绰的光影中,敛下眼眸,神色淡淡,却不是什么喜悦的模样。他抬头看着沈棠,后者闲适地倚在床榻边,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带着三分慵懒,叫人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谢景离轻声道,“你别逗我了。”
  “嗯?”没有料到谢景离竟会是这样的反应,沈棠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明天还要主持仙门会武,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谢景离说着,轻轻放开了沈棠。
  松开的刹那,沈棠心底又是猛地一抽。心口像是被无数根针刺着,感觉变得比先前更为清晰。
  他下意识抬手去拉谢景离,却只是从对方的衣摆划过,接着,便是一阵风过,关门的声响回荡在屋子里。
  沈棠的手悬在半空中,过了许久方才缓缓收回。他斜靠在床边,眉头微微蹙起,胸口闷得难受。
  “这小子……”

  ☆、往事

  这一晚,沈棠一夜无眠,竹风轩中静悄悄的,自始至终没有半分生人气息。而这晚,睡不着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谢景离伫立于群山之巅,月色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辉。
  沈棠一直以为他们的初次相见是在仙门会武,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谢景离抬眼望着天边远月,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些尘封的过往,那是他七岁时候的事情,也是他与沈棠的第一次见面。
  万剑宗前任宗主谢禹带着谢景离、江子焕去墨幽谷拜访。谢景初次去到墨幽谷,少年心性顽皮,拉着江子焕非要去墨幽谷外的万蛇窟探险,可这一去,却不小心把江子焕弄丢了。
  他在山林间急得边哭边找,直到撞见一个红衣少年。
  那少年比他大了几岁,斜卧在树干上,一只腿垂下来晃晃悠悠,好不惬意。少年起身看他,略带稚气的脸上已初显俊俏。那双眼睛生得格外好看,眉梢都带着飞扬的神采,看得他一瞬间忘记了哭泣。
  还未等他说话,便见那少年翻身落在自己身边,笑道,“小妹妹怎么哭得如此伤心,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
  谢景离幼时生得唇红齿白,梳着两个发髻,一张脸蛋精雕玉琢,漂亮得很。因为这样,不少人调笑他像女孩,可他却极讨厌有人这么说他,此刻被这山林间陌生少年一说,更是生气,抽出背上的木剑就朝那人刺去。
  可谁料,那少年反应极为灵敏,侧身一闪便躲了过去。谢景离不依不挠,少年转身从树上扯下一根枝条,便与他打了起来。
  少年不费吹灰之力打掉了谢景离的剑,还得意地朝他扬眉,“你剑法功底倒是不错,可惜少了些力道。软绵绵地练剑都拿不稳,何谈御敌呢?”
  谢景离自然是气不过,当即言语反驳,叫嚣着少年仗着比他大上几岁就欺负人,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一定能胜过他云云。
  彼时,少年一身红衣似火,仿若天边云霞,直刻进了他的心里。
  听见谢景离挑衅的话语,沈棠的脸上带了几分不可一世的得意与高傲,欣然应答。
  “一言为定。”
  然而,那次的相遇之后,谢景离却再没见过那个少年,墨幽谷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红衣少年。
  直到后来,还是万剑宗少主的谢景离在仙门会武中首次与沈棠相遇。时隔十年,谢景离几乎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沈棠依稀还能看出少年时的模样,眉宇间的气度却已经全然不同。明明同是未及弱冠的年纪,可那双眼里却仿若阅尽千帆,沉淀如水。而更加脱胎换骨的,还有他的修为。他表现出的实力深不可测,在仙门会武一路过关斩将,强大到足以睥睨一切。
  双方实力悬殊太大,谢景离不顾父亲阻拦主动向他邀战。彼时,谢景离还未继承流魄剑,在外人眼中不过是靠着父亲名气才能混进仙门会武的绣花枕头。
  那一战,谢景离败了,这是意料之中。沈棠在仙门会武中表现出的实力,远超谢景离当初。
  而同样意料之中的是,沈棠完全忘记了与他曾有过的一面之缘,以及那个未完的约定。
  “眼泪是无法让人记住你的,能让别人记住的,只有你手中的剑。”
  沈棠的话在谢景离听来何其讽刺。谢景离记了他十年,用了十年时间苦练修行,只为了能再次见到他。而于沈棠来说呢?手下败将何足挂齿,在他的心中,谢景离恐怕不过是他众多挑战者中的一个。
  谢景离心中委屈愤恨,只怪自己为何这么没有长进,十年的修炼在这人面前仍然是这么不堪一击。于是,他更加下定决心变强。他继承了流魄剑,掌管了万剑宗,甚至取得了能够比肩父亲的声望。
  可这些就够了么?
  从小到大,他一直仰视着沈棠。那人修为高深,只要他愿意,定能成为屹立于修真界顶峰,俯瞰众生的人物。而越是认识到这一点,谢景离的内心便越不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的拥有与他并肩的资格了么?
  不安占据着谢景离的内心,那个人太优秀,也太遥远,他不敢轻易靠近。
  沈棠如今走投无路,谢景离才能强行将他留在万剑宗。但沈棠的修为总会有恢复的一天,到那时,他又会去向何处?会不会又像当初那样,消失在这个世上。
  天边突然聚起铺天盖地的阴云,月色被隐去,谢景离的心也被这阴云压得喘不过气来。
  “睡不着么?”
  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景离回过头。这个声音他自然不会陌生,更何况早在对方踏上山崖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生人接近。
  来人是江子焕。他此刻披了一件浅白披风,将本就纤瘦的身形勾勒得更加瘦弱。谢景离问,“你怎么会来?”
  江子焕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浅浅地叹息一声,“我也睡不着啊。”
  江子焕与谢景离并肩而立,抬眼看着前方景色,山崖之上一时静谧。此处是万剑宗的制高点,能够将整个万剑宗包括周围群山尽收眼底。
  江子焕又道,“还记得小时候,你我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看风景,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习惯也没有变。发生什么事了,能与我说说么?”
  “就是想到了些陈年旧事,出来透透气。”谢景离道,“你呢?还在担心今日宗内发生之事?”
  江子焕稍愣片刻,也没有去辩驳,“本想明日再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
  江子焕将先前与凌忘渊的分析告知谢景离,谢景离垂眸思索片刻,“若是为了试药,我们更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与沈棠同强化后的赤焰□□手都占不了上风,要是这药物真的炼成了,必会对中原仙门造成影响。”
  “我明白,”江子焕道,“万剑宗中混入这等别有用心之人,是我的失职,此事我会亲自暗中调查,不会惊动各大仙门。”
  “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有些别的想法。”谢景离说着,又问,“蔺辰还没醒么?”
  “没有。且不说摄魂术对他身体伤害极大,就说他被你那一剑险些刺中命脉,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易,如今还在昏迷中。你是想以蔺辰为突破口?”
  谢景离道,“虽说中了摄魂术之人会忘记中咒之后的种种,但摄魂术乃是极为复杂的术法,施术时必然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蔺辰乃入室弟子,修为不低,我想,他对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会毫无知觉。”
  “可仙门会武七日后便会结束,蔺辰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在这之前醒来,这……”
  谢景离淡淡道,“但是,隐藏在背后那个人却不知道。子焕,恐怕我们得演一场戏了。”
  江子焕了然,“你是想引蛇出洞?”
  “准确来说,是打草惊蛇。”
  江子焕张了张口,咽下了余下的话。万剑宗毕竟是由谢景离做主,很多时候他能做的只是给予他建议,而不是左右他的决策。
  江子焕敛眸道,“我会去准备的。”
  谢景离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远方微微失神,直到一件披风落在他的肩上。
  偏头看过去,那人笑意盈盈,“我先回去了,晚上凉,别在这儿站太久。”
  江子焕说完这话转身离开,谢景离突然叫住他,“师兄。”
  自从成为宗主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以师兄弟相称了。
  “谢谢你。很多事情若是没有你,我一定做不来。其实,这个宗主之位……”
  “景离,”江子焕没有回头,却突然出言打断他,“记住自己的身份,有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背对着谢景离,面容在黑暗中显得模糊不清。江子焕说完这话,便继续头也不回的朝幽月斋的方向走去。谢景离看着他稍显纤弱的背影,直到彻底隐没在黑暗的竹林之中。
  翌日一早,沈棠醒来,谢景离果真一夜未归。看着谢景离房间紧闭的大门,沈棠心中无奈,同在竹风轩,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能躲他到什么时候?
  不过,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沈棠离开后山,未加思索,直接朝着疏影峰的方向走去。
  前日比试时靳霆的异状他并未忘记,更何况发生了昨夜的事情,这更加重了他的怀疑。
  落霞城绝对有问题。
  上次去疏影峰好死不死撞到祁承轩,根本没能踏进汀兰榭的大门,这次潜入沈棠更是万分小心。不过此刻正是仙门会武比试战至正酣的时候,疏影峰上格外冷清。
  沈棠没有多做停留,越过石桥,踏上雁渡潭的回廊,直接朝落霞城所住的汀兰榭走去。此刻大部分的弟子都去了前山观看比试,汀兰榭前也只留了两个看守弟子。不过未免惊扰守卫,沈棠并未走大门,而是绕到汀兰榭的后方。
  要说这汀兰榭,他怕是比谢景离还要熟悉些,毕竟当初跟着落霞城来万剑宗做客的时候,他们住的就是这里。
  汀兰榭的后方是一面围墙,沈棠左右环视没人,纵身一跃便翻进了围墙。院落中,眼前熟悉的光景让他不由得有些感怀。这个偏院,便是过去他时常居住的地方。
  偏院共有三个房间,乃落霞城核心弟子所住的地方。沈棠未做停留,直接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靳霆的房间。
  屋内干净整齐,就连床榻被褥都并未动过。虽说疏影峰上每天都有值班弟子定时打扫,但如今还未到清扫时间,这模样倒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莫非靳霆一夜未归?
  沈棠环视一圈,并未找到其他疑心之物,正打算去别的房间探查一番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人声,“公子怎么现在回来了?”
  说话间,已经有人踏入了庭院,沈棠靠在门侧屏息朝外看去,正是白蘅芜。
  白蘅芜进了偏院,直接进了院中主室。那间屋子乃是沈棠曾经所居之所,想来是沈棠离开,祁承轩便索性让白蘅芜彻底代替了他,住进了那屋子。看样子,白蘅芜如今在落霞城的地位,竟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沈棠悄然跟了上去。白蘅芜一言不发独自回了房,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棠竟觉得他脸色格外难看,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白蘅芜关上房门,不多时,便听见屋内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响。
  沈棠屏住呼吸,悄然翻身上了房梁,越过窗柩朝屋内看去。白蘅芜此刻已变得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按在桌上,手边是一个破碎的杯盏。
  沈棠一怔,又凝神看去,白蘅芜的呼吸越发沉重,脖颈间逐渐浮现起一些许鲜红,如同血脉流动一般,逐渐在脖子上融汇成一幅诡谲的图案。
  一朵血莲在他的脖子上缓缓盛开。
  巨大怨煞之气冲撞而出,沈棠如今真气尚未恢复,被这一冲撞,气息不由得乱了半分。
  “谁?”白蘅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一阵风吹开了房门,破尘枪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朝沈棠的方向直刺而来。
  沈棠连忙捏碎一张传送符,在枪尖刺出房门前,率先消失在原地。白蘅芜收回破尘枪,脖子上的血莲已经消失不见。看着方才沈棠藏身过的房梁,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厉色。

  ☆、议事

  本是仙门会武最为激烈之时,但在前山广场中央看台上,各家仙门掌教却纷纷缺席。而在万剑宗看台席位上,万剑宗戒律堂长老亦是代替谢景离与江子焕出席,继续主持比试。
  戒律长老须眉交白,平日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此刻往主席位一坐,场下万剑宗弟子大气也不敢出。
  别家弟子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凑到万剑宗弟子旁询问,得到的却都是茫然的回应。他们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啊!昨天还是风度翩翩的宗主和温文尔雅的副宗主,谁料想今日竟换成了这位几乎从不出席比试的戒律长老。
  说到这个戒律长老,万剑宗弟子多多少少都对他有不小的阴影。戒律长老掌管宗规戒律,在派中辈分高资历老,行事严苛,遇到看不顺眼的事从来直言不讳,就连宗主都要让他三分。而他所居的戒律阁也是整个万剑宗中,让众弟子最畏惧的地方。
  在戒律长老的震慑下,比试顺利开始了,只是比起往日,万剑宗看台席位这边却是沉寂了不少,足以见得他的威慑力。
  而此刻的各家仙门掌教,却是齐聚在了万剑宗议事阁。
  “谢景离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说话的是个女子,眉目艳丽,娇俏风韵,头发挽在脑后梳了个髻。她的指尖在桌上敲打着,面上带了几分不耐。
  她身旁的男子却显得从容许多,他坐在一个精巧的木质轮椅之上,手掌落在怀中白色小猫的脊背上轻轻抚摸,低声道,“夫人莫急。”
  男子长相算不上出众,气质沉稳淡然,若不是此时开口,怕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二人便是玄天派现任掌门,泠书卿与宋居雁,他们在修真界被并称为偃圣。泠宋二人偃术造诣高深,精通各类机甲制造,可以说是修真界中默契最佳的搭档,而也唯独二人合作,才能做出世间最精巧的偃甲。
  因此,偃圣此名,是两人共有称号。
  不过,他二人的结合,在修真界中却颇有微词。只因这两人从品貌到身份,都悬殊较大。
  泠书卿乃是玄天派前任掌门之女,性子直爽、天赋超群。而宋居雁当初在玄天派中,不过是个籍籍无名、无人关注的小弟子。数年前正邪之争愈演愈烈之时,魔教觊觎玄天派镇派至宝龙鳞甲,派人抢夺。玄天派因此受到重创,派中高手纷纷丧命。紧急之时,是宋居雁配合泠书卿改良上古玄机图纸做出机甲天险,封闭了玄天派的必经之路,方才使玄天派免于被灭门的危险。
  可他的腿,也在那场变故中彻底废了。
  在那之后,玄天派沉寂多年,再次出现在人前时,泠宋二人便已经是结为道侣,并且共同执掌玄天派。有不少人暗自揣测,泠书卿与宋居雁不过是为门派发展结合的名义道侣,以泠书卿的性子,怎会喜欢上宋居雁这般温顿平凡之人?
  但这二人自从结为道侣之后,一直和睦相爱,相敬如宾,这样的质疑便也逐渐消失了。
  此刻宋居雁开了口,泠书卿虽然还想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努努嘴安静下来。
  现场除了玄天派这两位掌门外,还有墨幽谷谷主凌逸松、凌忘渊,落霞城城主祁承轩,烟云门门主云柒儿,太华山掌门玄鸿道长,茅山派掌门广虚子,蓬莱岛岛主徐清泽。都是现今修真界中,或有实力,或有资历的门派。
  众人也听见了泠书卿的话,此刻暗自颔首斟酌,均是不明白谢景离一大早就将他们叫到这里的目的。
  云柒儿轻笑一声,“泠姐姐不必心急,谢宗主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仙门高层中女子较少,彼此关系更为亲近,泠书卿与云柒儿也是如此。泠书卿舒展了眉头,毫不避讳道,“我还不了解你?在你眼中,谢景离做什么是错的?”
  云柒儿吐舌调皮一笑,又转头去问凌忘渊,“凌少谷主不是与江副宗主关系不错么,可知叫我们来究竟想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凌忘渊呷了口茶水,神色淡然,头也不抬。
  云柒儿正想再说什么,内室的门忽然打开,江子焕扶着谢景离踏了出来。谢景离面色隐隐苍白,神情中尽显疲态。
  众人见状均是大惊,纷纷问起发生了何事。
  江子焕将谢景离扶到主位上坐下,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转头扫过在场众人,方幽幽道,“昨夜,有歹人向我派中弟子施了摄魂术,将宗主打伤。”
  “怎会有这种事!”云柒儿率先坐不住了,“谢宗主伤势严重么?”
  谢景离摆摆手,轻咳一声道,“无妨,只是动了些真气,闭关修养几日便好。”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众人脸色都稍变。万剑宗遇袭,宗主重伤要闭关修养,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啊……
  “确定是用了摄魂术?”开口的是蓬莱岛岛主徐清泽,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纷纷朝一旁茅山派掌门广虚子看去。
  茅山掌门是个小老头,穿一身鹅黄道袍,被众人这一看,立马吹胡子瞪眼。
  “都看着我做什么?摄魂术又不是什么独家秘术,被外人学去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我和万剑宗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他谢景离动手。”
  “广虚掌门莫要动怒,诸位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江子焕不紧不慢道,“我相信在座都不是会做这等小人伎俩之事。但正值仙门会武之际,各门各派聚集于此,难免会受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我们召集各位不过是为了给各位提个醒,近日行事还需小心谨慎。”
  谢景离点点头,又道,“我近日便会闭关养伤,余下的几日仙门会武,我会让子焕与几位长老一同负责,不便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谢宗主只管好好养伤,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便可。”茅山掌门一听没被怀疑,倒是放心下来。想到自己刚刚失态,连忙说道。
  听他如此开口,各门各派也纷纷表态,无非都是些场面话。其中,唯有云柒儿还一脸担忧。
  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一直静立在侧的凌忘渊突然开口,“那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有眉目了么?”
  江子焕回答,“被摄魂术操控的弟子如今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只需查出究竟是何时何人给他施了摄魂术,便可水落石出。”
  他说完这话,抬眼便对上了凌忘渊一双考究的眼神。凌忘渊作为知情人当然知晓,谢景离是受伤不假,但那些皮外伤何至于闭关养伤。更何况,谢景离和江子焕此时,半点不提沈棠与赤焰兽之事,只拿摄魂术说事,其中意味已经很是明了。
  在议事前他们并未通气,但凌忘渊对这二人何其了解,只需稍作思考便明白了这两人的目的,索性便开口帮衬了一句。
  得了江子焕的回答,凌忘渊又道,“如此便好,摄魂术不可能毫无破绽,只要顺着那弟子的线索,迟早会将那歹人找出来。”
  “凌少谷主说的是。”江子焕笑着点点头。
  “我派中还有要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行离开了。”凌逸松说着站起身。凌忘渊和江子焕一唱一和,他看在眼里,语气多少有些不快。
  “请自便。”
  江子焕未加阻拦,凌逸松带着凌忘渊率先离开。见墨幽谷先行退场,各家仙门也逐渐告辞。而在整个过程中,唯有祁承轩始终未置一词,似是心事重重。
  “祁城主还不走么?”玄鸿道长临出了门,转头问道。他与祁承轩乃是忘年之交,素来交好,平日里也免不了互相关照。
  祁承轩如梦初醒,转头看着谢景离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朝门外答了句“就来”,起身离开。
  直到走在最后的祁承轩离开议事阁,谢景离方才站起身,收敛了脸上的一副病容。
  “祁承轩有问题。”江子焕道。
  “他破绽太大,自从我们出现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昨日我们回到万剑宗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在那附近等候,现在想来多半不是巧合。况且,要说想杀沈棠的人,落霞城绝对首当其冲。”
  “可惜,我们没有证据。”江子焕摇摇头。
  谢景离道,“无妨,我就不信他真能沉得住气,落霞城究竟隐瞒了什么,我们就快要知晓了。祁承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谢景离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很快收敛了情绪,又问,“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吩咐下去,绝对不会有问题。”
  另一边,离开议事阁的祁承轩依旧心事重重,就连玄鸿道长与他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察觉。直到怀中一块传音石发出异动,祁承轩方才回过神来。
  传音石是白蘅芜交给他的传信之物,此时传音石异动,莫不是白蘅芜那边出事了?
  祁承轩放心不下,找了个理由借故离开,却没有回到疏影峰,而是一路朝西边走去。祁承轩避开人群,一直进入了西边的一片枫叶林中。
  此处接近西边沼泽,树木茂密葱茏,是隐蔽身形的绝佳地点。
  枫叶林中,已经有一个身影在原地等待,是白蘅芜。
  “发生什么事了?”祁承轩问。
  “先不说这个,谢景离召集你们过去,是什么事?”
  “谢景离对各家掌门说了昨日遇袭之事,不过绝口未提沈棠与沼泽的变故。只说他伤势很重,需要闭关养伤。那万剑宗弟子如今在他们的控制之下,看样子,他们想从他身上寻找摄魂术的突破口。”
  “闭关养伤?”白蘅芜眉头微皱,“我与谢景离交过手,以他现在的修为,那点皮外伤何至于把他伤成这样。是圈套么?”
  “恐怕只是想引你出来的托词。只是,那弟子的确不能放着不管。谢景离这招反客为主,我们明知是圈套,却不得不按照他的意图行事。”祁承轩摇摇头,语带责怪,“你这次太冲动了。”
  摄魂术必须当面施术,所以在事成之后,白蘅芜本该找机会抹去蔺辰的记忆。可如今,蔺辰在谢景离的控制之下,那里必然已经布满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们入套。
  白蘅芜道,“城主,我这也是为了替您以绝后患。沈棠在修真界一天,落霞城就不会安稳,难道你真想看着他恢复修为,自立门户,继续耀武扬威么?”
  “可如今该如何是好,若是你给万剑宗神兽下药,派人刺杀宗主之事败露,落霞城必遭牵连。”
  “那也未必。”白蘅芜笑道,“城主不必担心,我自然是留有余地的。”  
  “什么意思?”
  “这些城主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你现在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至于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靳霆呢?”
  “昨夜我将他收入我的炉鼎之中,已暂时压制住他的魔气,休息片刻便可恢复了。只是要完全去除,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祁承轩叹息一声,“在落霞城时还好好的,怎会被魔气感染。”
  “这魔气在他体内根源已久,恐怕……”白蘅芜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城主,你当真从未怀疑过沈棠的来历?”
  祁承轩一怔,便听白蘅芜又道,“这魔气感染绝非一朝一夕形成。听闻在落霞城中时,这二人一直不和,靳护法对沈棠威胁最大,若是蓄意报复……”
  “不可能。”祁承轩打断道,“沈棠他……不论如何,他是不会修习魔道,走向歧途的。”
  白蘅芜似笑非笑,“他不会修习魔道,但城主有没有想过,若他本身就是魔呢?”
  “他是魔……”
  “城主莫要忘了,您的兄长是怎么死的。”
  一阵风过,吹散了白蘅芜的话。红火的枫叶飘散在二人身侧,祁承轩呆立原地,久久没有回应。枫叶林中寂静无声,只留微风吹拂树叶留下的沙沙声。

  ☆、交易

  “城主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比试已经开始,若您还不出现,会遭人怀疑的。”
  “我明白。”祁承轩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身离开。
  看着祁承轩离开的背影,白蘅芜眼神沉了下来,似乎在想什么。直到身后发出一阵急促的沙沙声,落叶飘零,洒在他的身旁。
  “武圣大人还没听够?”白蘅芜仰起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他的头顶似有一道黑影划过,一个身影轻盈地落在他的身后。
  沈棠面上仍旧带着伪装,颇为不满道,“知道我在偷听还如此明目张胆诬陷我,你们魔教中人脸皮都这么厚的?也就是祁承轩这个傻小子,竟还相信了你的话。”
  “彼此彼此,要说脸皮,整个修真界谁比得上你。”白蘅芜没有反驳他话中那句魔教中人,而是轻笑一声,语带讽意。
  沈棠懒得再和他调笑,沉声问,“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无意与众仙门为敌,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白蘅芜道。
  “说得好听。若真是如此,你为何要去落霞城,又为何要对靳霆下手?我早该想到,以祁承轩的性子,他是断然不敢对我下毒的,是你从中教唆的吧。”
  白蘅芜眼中带着笑意,“可不只是教唆,就连那蛊毒,也是我给他的。”
  沈棠脸色一变,“把解药交出来。”
  “本来,只要你答应能永远离开这里,不再管仙门中事,我将解药给你也无妨。可现在,我改主意了。”白蘅芜坦然道,“刚刚你误会了一件事。靳霆会受到魔气感染,可不是被我害的。相反,我反而是受他影响的那个。”
  “你受了他的影响……”沈棠低声重复,回想起在汀兰榭时,看见白蘅芜颈间浮现血色红莲之事。
  血色红莲是每一个魔教中人都会带有的特殊纹身,平时不会显露,只有在遇到魔气或生命即将消亡之时才会出现。早在当初万剑宗前遇袭时,沈棠便已经意识到,追杀他们的是魔教的人,所以当在白蘅芜身上看见纹身的时候,并未太过惊讶。
  可那时是在将死的黑衣人身上看见,而这次,白蘅芜却是难以控制时显露出的。血色红莲虽蕴含强大力量,但很少会出现异动显露的情况,除非……
  沈棠惊道,“它失控了?”
  “你果然知道。”
  魔教在数十年前覆灭,红莲也跟着消失,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血色红莲不仅仅是纹身,也是一种诅咒。当初魔教教主为了获得无穷力量,不惜依附魔族,在得到无边法力的同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血色红莲是一生都抹不掉的烙印,从进入魔教的第一天起便如影随形,直到死亡的那天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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