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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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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乘,因此佛祖才肉身饲虎,即然此鱼有此大宏愿,即当成全。所以佛子当即令人上笼蒸鱼,由头吃到尾,所以这鱼也就叫佛子鱼。老爷,吃这鱼那可是件积德修福之事。”
昭然瞧了几遍这鱼,鱼身不过三指宽,晶莹透明,上面点缀着绿色的小葱花瞧着倒也像是美味,心想这什么佛子不过是想破口戒罢了,还折腾出这许多道理,转念又想或许这鱼当真好吃,他心里痒痒等小二一出去,连忙提筷挟起鱼就往嘴里送。
吃了半天之后,他不禁皱眉从嘴里拉出鱼骨:“肉没吃出一两,倒吃出一把的鱼刺来!光吃这鱼,吃到的力气还抵不上吃它花掉的力气,什么怜悯世人饥寒,只怕这鱼是存心报复来的。”他说着嫌弃地把手里的鱼骨往盘中一丢。
小二又手托着铜盘端来了水,水面上还飘浮着几朵干花,小二笑道:“老爷,您要的净手水来了。”
昭然挥挥手让他下去,然后拔开干花揽盆一照,发现自己果然年轻了许多,连着头发也似浓密油亮了些,其实皮还是老皮,只是皮下的肉结实了,老褶子撑开了,人自然瞧着年轻了不少,
他心情顿时大好,用水将褶子里的老泥洗了个净净的,这才神清气爽地出了酒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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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门,便听见有人撵着道上的人群吆喝道:“散开散开!”
昭然挤在人群里踮脚一瞧,只见一行驾乘徐徐而来,当前是几匹高大的马,最前端的马上坐着一名身着绣金纹玄衣男子,鹰目枭视,五官深遂硬朗,体格高大修长,身形笔直稳重如山,足蹬乌皮靴,气派非常,昭然心中大赞“好皮啊”。
那男子目不斜视地骑马从闹市缓缓而过,连一眼都没有扫下面张望的小民,等他远去了,昭然还在踮脚垂涎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不知这人几时死?
只听旁边有人小声地道:“这是嘉善公主的玉乘!”
“前头这人是附马吧。”
“可不是,附马那可是出自老兵部尚书,太子少保府。”
“果然相貌堂堂!”
昭然心中凉了半截,有些索然无味,又听耳边人道:“听说公主这次来,也是为了佛子鱼,另一则为了进山祈福求子。”
“那不是要盘桓许久?”
“你没听说公主府上正在招女侍吗?”
“唉,这种好机会什么时候轮得到我等小民,只怕早被镇上的富户给霸占了。”
“不是啊,听说公主府素来只招无家无口的孤女,为得就是绝了那些攀附小人的念头。”
昭然穿过这些闲言碎语,找了间杂货铺,要了把桃木剑,些符咒,所幸容安镇南来北往,各式各样古怪的东西都有,昭然将这些东西卷好,又听着杂货铺老板的撺掇,买了块僻邪玉佩这才兴冲冲地出门打算奔三囤庄去除魔卫道去。
可他刚一出了门,便撞上了个人,抬眼一瞧差点没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第4章
眼前这位银发红袍,容貌昳丽,却面带寒煞的年轻男人不是闻之庚又是哪个?
没想到闻之庚一头乌发褪成了银丝,竟然还没有死,昭然深悔昨晚没好好补他两刀,现如今他不死自己就要死了。
“滚开!”闻之庚用手一拂。
昭然一连跌出去好步,咬紧的牙关却松了,他恍悟自己的面目跟昨晚大有不同,正所谓枯木逢春,老皮换了新颜无人识。
“是,是。”他躬身哈腰,刚转身走了几步却突然又听闻之庚冷声道,“站住!”
昭然只得转过脸来,摆出一副小民的模样:“大人有何吩咐?”
闻之庚的形容颇有些憔悴之色,看来昨晚的确是伤了元气,他寒若利剑似的目光上下扫了昭然一眼,略微皱了下眉头:“哪来的?”
昭然眼珠子略略动了动,四周并没有狗奴的踪影,他哈着腰道:“小民胡三,容家庄的人,进镇来卖柴禾,顺便买点东西。”
闻之庚慢慢地踱到他的跟前:“买点东西……这是什么?”
昭然有些庆幸将如娘的貂皮大衣抵给了南北通货的老板,现如今他身上用得是件土麻褡裢,可是里头还放着如娘的人皮,他想着顿时背脊上生出汗来:“回大人的话,小人给儿子买的抓周礼。”
“抓周礼,一把桃木剑?”闻之庚道。
昭然硬着头皮面带谄媚之色:“小人家里买不起真剑,但也盼着小儿能像大人那般混出个人样,那也算是小人祖上冒青烟了。”
他心中却龇牙地想若是我儿混成你这般人模狗样,那我坟头肯定是让狗尿给浸了,他也不去细想自己的坟头只怕比让狗尿浸了也强不到哪里去。
闻之庚果然听罢了脸上露出嫌恶之色:“狗东西,倒是会做白日梦。”
“是,是。”昭然弯腰应道,他在心里回了句,“狗东西骂人!”
闻之庚突然抬出手将昭然的下巴给抬了起来,他的手指冰凉,触及令昭然的皮肤都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大,大人,小人这张皮色一般。”
闻之庚喝斥道:“闭嘴,我说一句,你跟着我念一句。”
昭然眨巴了两下老眼哭丧着脸道:“你大人想我说什么?”
闻之庚已经轻启红唇:“你个不孝子,敢揍你爹爹……”
昭然吓得牙齿上下打战得几乎悉数都飞了出去,他颤声道:“大人,小人,小人家中有八十岁的老母,儿孙年幼……”
“快说!”
昭然只好如丧考妣地道:“你,你,你个不孝子,敢,敢揍你爹爹……”
“我日你个先人板板,你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牲来?”
昭然的下巴都快被闻之庚给捏碎了,他忍着疼跟着道:“我日你个先人板板,你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牲来?”
他当时说这几句的时候何等快意,眉飞色舞,如今讲得结结巴巴,如丧家之犬形貌自然天差地别,闻之庚听了略微垂了一下眼帘,昭然知道此人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走一个,即然起了怀疑只怕自己今日要走不脱了。
他脑子里正苦苦思索着逃命之法,却突然听见风中传来一阵铃铛声,音色隐隐,却像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间,叫人精神一振,似醍醐灌顶,犹如灵境拂尘,令人顿生智花。
“佛子!”闻之庚低语了一声,突然弃了昭然,腾身而去。
昭然从地上爬起来,咳了两声便往巷子外跑,等他跑出了巷子就见一群身着白色袈裟的佛门弟子正在路过,他们蓄着乌黑长发,头戴着雪笠,长衣迎风翩飞,落步却悄然无声,给人一种罗袜生尘,缥缈以仙之感。
“原来佛子就是一群还没有剃度的小和尚啊。”昭然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心中暗道。
队列最前面的人手中持着一只金色佛杖,杖顶是一座佛塔,四周飘动着一圈金色的小铃铛,每走一步,那些铃铛便会飞起,划出金色的弧形。
整条长街都安静无声,哪里还有方才附马公主通过时的窃窃私语声,所到之处莫不是面带虔诚之色,跪伏于地候着佛子们通过。
“这假和尚倒也有些门道。”昭然呶呶了嘴,心想只是比起他们修道之人那份只管降妖伏魔,却深藏功于名的仙家气度差远了。
“哼,道不与僧谋!”昭然心里想着闻之庚还在附近,调头就急急地出城奔三囤村去了。
出了城,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没看见胡三的踪影,不禁心想到底山民朴实,带了路却不愿收分毫报酬,他哪里晓得胡三跟他分别之后,连柴禾都没顾得上卖,又奔上二三十里地返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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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知道狗奴的鼻子好,至少能闻得出一里路以外的气味,因此不敢直奔三囤庄,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在身上喷洒了些在城外草市上买的土酒。
山民自制的土酒用得都是山间的野果子,气味芬芳却不刺鼻。
洒完了酒,昭然摇了摇手中的还剩的半坛土酒,拎起来对嘴饮了一口,顿时一股热意直冲百会,只觉得瞬时耳聪目明,远胜刚才听的佛音。
他在山丛里扑通了一会儿,天寒地冬也没逮到半只鸡兔,但有酒无肉总归不美,因此虽然不喜欢吃鱼,也只得奔着附近的山潭而去。
远远他便瞧见了谷底的山湖,水边菰和蒲草,顺着水生,顺着水亡,被落山的日头一照,便由深碧至浅褐,纵横阡陌,坛生在雪地里生出五样十色来。
昭然看得心旷神怡,他拎着酒从山径上一跃而下,大喊道:“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醉看山间色,尽笑天下人。”
他刚嚷完,就突然发现湖旁可不是他一个人,岩石边还坐着一个人,那人正弯腰捡起地上的的素履,然后转过头来,昭然顿时觉得自己错了,他看遍山间色,也不能尽笑尘中客,因为这世上有人好像他站在那处,便能令山水失尽颜色。
昭然觉得他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也不是如何惊艳绝色,而是挑不出一处毛病,仔细想想竟然无一字可以形容,令人心生恍然。
第5章
昭然觉得这样的皮就算披在他的身上,也穿不出这人的气质来,不禁心中略有郁闷。
那人起身有礼貌将路让开,他正欲走开,昭然看到此人身的装束,脑海里一闪脱口道:“佛子!”
“你认识我?”佛子像是细思了一遍才肯定地道,“我不认识你。”
“我刚才见到了你们一堆的同门。”昭然比划了一下,“就在前头镇上。”
“哦。”那人说完了这个字,便似无话可讲。
“我叫昭然,你怎么称呼?”昭然接着问道。
那佛子又细细沉吟了一下,才缓慢地道:“我叫九如。”这两字出唇,昭然忽觉得鼻端的味道似兰似馨,可是仔细地寻了却又了无痕迹。
昭然见他风仪出尘,不由起了坏心眼问:“你喝酒吗?”
“可以浅酌。”
昭然卷起裤腿道:“那你等会儿。”
“昭先生意欲何为?”
“下湖捞下酒菜啊。”昭然不以为然地道。
他抛下一句就朝着湖边奔去,哪知道刚跑到湖边却见浅草丛里趴伏着一只野兔,若非冬日草木枯槁还真是不容易发现。昭然欣喜若狂,立即舍了湖里鱼奔着兔肉而去,可是那兔子动作倒也灵活,昭然在岸边蹦跶了好些时候也扑它不着。
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只兔子居然还有闲暇扭转头瞄了他一眼,眼里大有鄙薄之意,气得昭然牙疼,却见前方箭光一闪,那只骄狂的兔子便被钉在了地上。
昭然起身一扭头,见身后的九如的手里拿了只约一尺来宽的小乌弓,显然是他射杀的。
昭然跑到前面将那只兔子拎了起来,见它身上插着一支黑色的小羽箭,那箭身似铁非铁,通身黝黑,却没有丝毫分量,仿佛真是一支鸦羽倒有些类似他那半块令牌,他有些爱不释手,把玩了一番才递还给了九如:“箭法不错啊。”
九如接过了箭支道:“阁下过奖。”他似个性腼腆,不擅主动说话,但有问必答。
昭然从自己的褡裢里摸出闻之庚的匕首在湖边将兔子剥皮,又去掉内肠筋膜清洗干净。
等他回过头来,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两只野鸡,显然是九如又去捕了来,他不禁大喜,心中暗想九如瞧着有几分呆气,但挺上道,将来真当和尚那就实在太可惜了,不由存了要点拔点拔九如的念头。
昭然的褡裢里放着从南北货铺里购来的各式作料,盐,川椒粉应有尽有,这兔肉烤出来倒也香气四溢,害得昭然食指大动,抬眼瞧见九如,便撕了一条兔腿给他,九如摇手道:“我有口戒吃不了荤腥。”
“你方才都杀生了。”昭然嗤笑道。
“我观先生面色饥黄,像是很多天没吃了……”九如说了半句,但昭然也懂他的意思,他杀生是为了救他这个一脸饿死相的人,却不是为了自己的食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谁言佛子不杀生大约是这意思。
可是昭然存了心要带歪九如这个佛子便怂恿道:“这兔子投身于冬日,刚巧碰上我这个将饿死之人,必定是安心来给我吃的,有此大宏愿哪里能不成全,吃了它,回头把它更名叫佛子兔,自然这鸡也可以叫佛子鸡,酒也可以叫佛子酒……”他越说越高兴,手舞足蹈地道,“赶明儿我带你去吃农家猪,厚厚的大肉膘,就叫它佛子猪好了。”
九如果然是还是个小佛子,禅心不定,被昭然一带就歪了,接过了兔腿,他的吃相很秀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昭然吃得狼吞虎咽,也没觉得自己比九如多吃到几口。
没有其它的器皿,那小坛酒就这样轮流在他们当中递来递去,九如瞧着一尘不染,却没有半点避嫌之意,接过了酒坛便饮,昭然对九如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心里委实觉得九如当佛子实在是太也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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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吃得香,突然山野间狼啸狗吠,层林颤动,眨眼间上百条狼犬从昭然眼前奔过,吓得昭然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不用害怕,是闻之庚的狗奴经过。”九如安慰道。
闻之庚的狗奴,光听到这几个字就够昭然落荒而逃。
可是逃哪?昭然瞧着这满林子到处窜动的狼犬。
“闻之庚的狗奴有唆使方圆十里地的狼犬为已效用的本领,这大约是在搜索谁,与我们无关,不会有事。”九如又耐心地解释道。
这下昭然真要哭了,闻之庚这多半是在搜索自己啊,都怪他自作聪明,以为在镇上瞧见闻之庚,这城外的事他就会算了。
果然,狼犬都在周遭停下了脚步,它们一圈圈的分布在他们的四周,此时天色已晚,夜色中那些深藏在草丛中的绿油油的眼睛互明互暗在闪烁着,阴森森的令人心颤。
九如转过了头,昭然见他轻启嘴唇念了声什么,那群已经安静下来的狼犬顿时鸡飞狗跳,跟掐了头的苍蝇似的四处乱窜。
昭然大大地松了口气,见九如转过头跟无事似的接着吃着他的东西,心里对他更是好感,九如必定是瞧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出手替他撵赶狼犬,事必后却什么也不问。
他们酒足饭饱,昭然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正想将火熄灭,突见九如身后有两只狗犬正在互相打闹,它们大约被九如驱散了与狗奴的联系,又不如狼野性十足,因此竟然在原地逗留了下来。
昭然见那两只犬扑上扑下,一只骑着另一只的身上耸动着,不由转身拉了拉九如的衣袖指着那两只犬嘻笑道:“快瞧!”
九如便依言转头瞧去,但只瞧了一眼立即掉过头。
火光下昭然见他好似面颊生出了红晕,刚想开口就听九如道:“时候不早了,多谢先生款待,无以为报,这把落魔弓便借于先生一用。先生若无其它要事,还是早日离开,此地只怕这几日会有不测风云。”他说到风云两字,人就已经离得远了。
昭然瞧着他远去的背影,九如方才不论遇到何事都很淡定,甚至遇上狗奴的百犬夜行也若无其事,但方才离开时眉目神情却有些不大自然,甚至有尴尬之意,心中懊恨自己有些孟浪了,有心想跟九如说那不过是两只狗在争老大罢了,不是你想得那样,可是举起了手却最终没说出口,眼睁睁看着九如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走了几步,果真见那把小乌弓就挂在树叉上,他取了下来,见弓上也刻着鸦羽,且丝丝缕缕纤毫毕现,弓把上分嵌着四根羽箭,昭然心中念道“落魔弓”,心想光听名字这把弓就不会是凡品了。
昭然取下弓,又向远处张望了一下,到底也没见九如返转,只好悻悻地将弓塞入自己的褡裢,又想即然九如说弓是借给他的,那有借有还,也不是从此不见的意思,心情又大好了起来。
他边走边想,瞧佛子们出动的阵势,只怕果真像九如说得这地方有什么大事发生,可九如却将法器留给了他,昭然不禁摸了下褡裢中的小乌弓,暗想九如这个小佛子,面嫩得很,要是回去不好意思,又或者不敢说自己将法器转借他人了,那到时会不会有危险?
昭然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折向了三囤村的方向,自己在心里宽慰道,总要雇上个向导啊。
他沿着山路,没走多远便看见了容家庄,三囤村是容安镇最著名的向导村,又似乎与镇上的丝丝缕缕的关系,因此是本地最大的村庄。昭然还没进庄便觉着气氛略有些不对,庄中灯火通明,但却不闻半点狗吠之声。
第6章
昭然猫着腰潜入了庄子挑了隐蔽的高树朝里眺望,只见村庄中央的晒麦场上跪着黑压压的人头,显然整个容家庄的人都齐聚到了这里,当看清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时,昭然的心差点蹦出了嗓子眼。
——那红袍银发神情阴鹜的人不是闻之庚还能有谁。
他的脚下已经倒着几个人,有男有女,躺倒在地上满面血污,不见动弹,只怕已不是活人。
“大人,没有发现那妖人的踪迹。”几名锦衣校卫走了出来恭身道。
闻之庚低垂眼帘扫视了一下跪着的村民们神色冷酷地说:“这容家庄藏着妖孽,你以为国师远在京师,便发现不了你们吗?现在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若是你们当中能提供出这妖人的下落,便暂且给你们一条活路,否则……”
当头一句老者连连叩头:“大,大人,我们真不知道这妖人是谁,大人说的那坟里埋的就是容十一爹,他七十有余,是我们村里的最长者,绝无可能是三四十岁的容貌!”
昭然听得目眦欲裂,只恨不得给闻之庚一刀子,在那娘娘庙里没给闻之庚补刀子,他现在算是悔得连肠子都青。
老者将头都磕破了血:“大,大人,小人说得句句是实啊。”
闻之庚一脚将那老者踢飞了出去,那老者在地上扑通了一番,瞧着也是进气多出气少。
昭然差点将自己指甲都掐进了掌心,他不该信口说自己是容家庄的人,这必定是事后闻之庚还是察觉了破绽,追到了三囤村来,昭然的心中充满了愧疚。
他的手反复摸着褡裢里的落魔弓,心想是否干脆就在这里补闻之庚一箭,可是又怕事后闻之庚不死,给容家庄带来灭庄之祸。
闻之庚信手抓起边上一个头扎冲天小辫的男孩,那个小孩被他拎在手里像是被拎着一只小鸡仔,摇头晃脑地哭了起来。
“大,大人,快放下我孙儿。”那地上的老头挣扎着起来喊道。
闻之庚皱了下眉头,朝着那小男孩的后脑勺就拍了一下:“闭嘴!”
那男孩被他一拍,浑身哆嗦了一下,下面开档裤里的蛋蛋一翘,一泡尿全浇在了闻之庚的身上,闻之庚不禁怒容满面,连忙丢掉了小男孩,那边又有锦衣校卫来报:“大人,发现了一口井。”
“井?”
“庄后的老屋里发现了一口井,井上有石盖。”
老者惊慌失措地道:“大人,那口井万万启不得。”
“我就先瞧瞧是哪口井启不得?”闻之庚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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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庚跟随着锦衣卫走到了屋前,那间灰色土瓦房占地面积不小,虽然可见多次修补,但墙上尘泥渗漉,屋身也略有些歪斜,可见盖得有些年岁了。
屋前的垂环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把生锈的大铁锁被随意地丢在了地上,里面没膝的杂草丛生,仅只一条被先前锦衣卫给踩踏出来的草径。
闻之庚沿着草径走进了屋内,一股腐朽的气味冲鼻而来,他不得不掩住了鼻息,借着火把打量了一下屋内。
屋子有几根圆木撑着屋梁,中间没有隔断,竟有寻常屋子几间之长宽,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的东西,显得有些空旷。
“大人您看!”那名来报的锦衣校卫撑着火把将那口井指给了闻之庚。
闻之庚见地面上有只数丈宽的圆形石盖,略略高出地面,已经移动了寸许,露出了里面黝黑的洞口,石盖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却没落半寸灰,倒是上面渗出一点细小的水珠,闻之庚弯腰用手轻轻摸了摸,只见指间有点粘腻潮湿,触手阴寒。
“大人!”
“准备弓箭手!”闻之庚狭长的眼帘露出一丝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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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跟着闻之庚跑了,昭然一溜烟下了树,手起刀落将跪在麦场的人身上的绳索都割裂了,挥手小声道:“别聚在一起,分散了跑,那美人屠养着一只会追踪人的狗奴。”
“容显!”那老者满目惊诧地喊了声。
昭然心里咯噔一声“坏了”,他还披着容家庄人的皮呢,心底里想着是不是冒认个远房亲戚,可又不知道这容家庄人的来路。
那老者已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不是每次都要到圆月十五才让我们把你挖出来的吗?”
昭然放眼望去,见容家庄的人都在抬头瞧他……昭然莫名地觉得背脊寒嗖嗖的,咽了口唾沫,心想他究竟披了谁的皮。
这时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老者大叫道:“坏了!他们真把老祖坟给打开了。”
“妖眚来了,妖眚来了!”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从后屋的方向跑出几人,最前面的是闻之庚,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众人上空一掠而过。
而他们身后冲天而起的滚滚黑烟好似一条蟒蛇,然后那只蟒蛇张开了翅膀,拖着十数丈的尾巴盘旋在那些锦衣校卫们的上空,一俯首一股黑烟便喷中了其中一名校卫,只见那校卫身体如同石块似的龟裂开来,身上的肉掉了一地,光剩下一副骨架仍在地上跑,嘴巴上的骨架还在“咯吱咯吱”上下对敲着,好似还在喊“妖眚来了!”。
只把昭然看得倒抽一口凉气,四肢冰寒,心里大叫:“这是什么鬼东西?“,耳边只听那老者喊道:“躺倒,全部躺倒!”
昭然低头见容家庄的人个个直挺挺地躺倒在地面上,面朝上,双手放在腹间,他犹豫了一下,连忙也跟着躺了下来,硬着头皮看着那头长翅膀的蟒蛇由远及近,掠过他们的上空。
他刚刚长出了一口气,谁知道那只蟒蛇却又去而复返,一遍遍地在他们的上空盘施。
“老祖,老祖,吾等皆你的子孙!”老者大声喊道。
“你妈,可我不是啊!”昭然心里大叫道,他总算恍悟为什么这条长翅膀的大蟒蛇会去而复返,它铁定发现了自己当年生下的那群蛋里混了个顶包的假货!
那头蟒蛇低头一口黑烟,顿时便将几个村民被喷成了白骨。
这下容家庄的人顿时都慌乱了起来,纷纷从地上跳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失控了起来,任是老者惊慌地喊着都别动,也没人听他的了。
昭然一咬牙,瞧来这条飞蟒跟闻之庚简直一个阴毒的性子,宁可错杀一千真孙,也不放过一个干孙。
他一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跳出了村民的圈子,返身拿起弓喊道:“老蛇,老子才不是你的子孙,我是专门杀蛇吃蛇羹的人。”
那飞蟒果然立即舍了村民,朝着昭然俯冲而来,几乎瞬息即至,昭然那里还敢停留,他扭头就往庄外跑,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气跑出几里地,却突然睁大了眼睛,见闻之庚正迎面奔来,身后赫然跟着那头大飞蟒。
“是你!”闻之庚吐出了两个字,却片刻也没停留,从昭然的身旁一闪而过。
昭然也只得返身跟在闻之庚的身后跑,那头大蛇始终追在他们的身后,昭然中途不是没有试图与闻之庚分开,但他发现两人若是分开,大蛇一定优先来追他,这是记恨上了,昭然心中欲哭无泪,只得咬着牙紧盯闻之庚不放。
闻之庚自然也发现了,可是那头大蛇的速度太快,若不是需要全力奔跑才能摆脱身后这条鬼蛇,他一定先回身要了昭然的命。
“我们分开跑,你我过去之事便一笔勾销。”闻之庚咬牙道。
昭然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闻之庚再可怕那也是往后的事,现在却是即刻要命的关头,他只得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死追着闻之庚不放。
闻之庚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是不跟我分开,我闻之庚发誓,即使是今日逃脱了性命,也必定追你到天涯海角!”
那也要有命才能让你追,昭然心里暗想,贴得闻之庚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他们转了个弯,眼前灯火通明,昭然心里大骇,飞蟒又把他们撵回了容家庄。
“天哪,老祖又回来了!”村民惊慌失措地哭喊着,四散逃开来,闻之庚当即立断混入人群中,那头蛇几下黑烟顿时又有几个村民亡身。
昭然一回身,见那头飞蟒又俯冲过来,他拿起手中的落魔弓一箭射去,箭支幻化出一道虚影,生似一头墨鸦快速掠空,那支箭没有击中飞蟒的头部,却刚射中了它喷射出来的黑烟,顿时那股黑烟烟消云散,如同被风吹散般消弭在空中。
他刚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方才救下的正是闻之庚,不禁大骂了声娘,转身接着跑。
这下换着闻之庚紧追他不舍。
这头飞蟒好似受到了落魔弓的刺激,它盘旋在空中,浓雾弥天,蛇尾不停地在收缩,蛇颈变得尤如桶粗,看着它仰起蛇头,昭然再看地面上奔动的村民,心中灰暗一片,心想完了。
只在此时,突然远处金光一闪,快如流星,一副卷轴牢牢地插进了对面的树杆中,只见那卷轴垂挂开来,正是佛家六字真言。
“晓星山的佛偈来了!”容家庄的人喜极而泣,而那头飞蟒“哄”地一声化成一股黑烟几乎瞬息便不见了踪影,天空的浓雾被驱散一空,露出澄静的星空。
卷轴霎时燃烧了起来。
“佛子封流景!”闻之庚看着燃烧的卷轴一字字地低语道。
昭然心中不禁“啧”了一声,这个佛子门道不小,从百里以外的山上丢副卷轴过来就能驱散妖眚,只怕比九如这个小佛子厉害多了,不过一个佛子叫什么“风流景”当真是有辱佛门,他心里正想得得劲,突然觉得背脊腾升出一股寒意,不禁诧异地转过头,却见闻之庚瞧着他冷冷一笑。
他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光顾着天蛇,怎么把这头地蛇给忘了,扭头就跑。
“有种你别跑!”闻之庚追在身后咬牙道。
“有种你别追!”昭然的嘴巴是绝对不肯吃亏的,再说了方才两人跑了那么久,也知道他想摆脱闻之庚不容易,可是闻之庚想要追上他也不容易。
他们沿着山都不知道跑了多少里地,昭然是累得嘴巴里的舌头都快掉出来了,闻之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气喘吁吁地道:“你今天不死,明天也要死,就没人能逃得过我闻之庚的追踪。”
“我的乖儿,你爹要死了,将来谁还来救你的命?!”昭然回嘴道,却见闻之庚那条鞭子如同游蛇般窜到他跟前,昭然大骇连忙往旁边一扑,就从旁边山坡上滚翻了下去,那处陡坡足有上百米,斜度甚高,他径直地就滚了下去。
沿路撞得他身上的骨头都嘎蹦脆响,昭然心里连叫糟糕,等掉到谷底,发现四肢果然都脱了臼,连脖子都扭了,但却没有一根骨头碎了,他心中不禁有些窃喜,觉得自己的道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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