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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人帝师手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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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枯萎的就那么几朵,他却格外在意。
  想到昨晚晕倒的楚棠,郁恪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样,皱巴皱巴的,紧得让人喘不过气。
  楚棠会不会也和这突然枯萎的海棠一样……
  不,不可能的!
  郁恪脸色发白,猛然止住了这种想法。
  他眉宇间凝着一股郁气,像风干被侵蚀的老墙,一层一层。从昨晚担心到现在,堆积在心头的惊慌恐惧突然宣泄,叫他晕眩了一下。可他完全不在意,大步走到门前,抬手就要敲门,却忽然停住。
  半晌,他慢慢后退几步,背脊弯了一点儿。
  清晨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热融融的,却全然暖不到他的身心。对楚棠身体的担心和对他要离开的惶恐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沉重极了。
  他极其想听楚棠和那狐狸谈了什么,是否有医治楚棠的法子,可楚棠不愿意他听。
  郁恪身体轻微战栗。
  黎原盛走过来,轻声问道:“陛下,您和国师都还没用早膳,用一点儿吧,别急坏了身体。”
  郁恪猛地抬起头,喃喃道:“对,哥哥还没用早膳。”
  他摆摆手,让黎原盛身后的宫女进去:“你们进去,伺候国师洗漱,看着他吃……”
  黎原盛道:“都是您和国师喜欢吃的。”
  看着鱼贯而入的人,郁恪忽然抢过一个托盘,道:“还是朕来吧。”
  黎原盛连忙道:“是,奴才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郁恪就要进去,一团红色的毛茸茸突然撞到他腿上,发出惨兮兮的叫声。
  定睛一看,正是那只小火狐,一看到它,郁恪就想起楚棠昨晚受的罪,脸色难看极了。
  小火狐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抬头看到郁恪,吱吱叫了几声,脑袋拱着郁恪要去另一边。
  郁恪皱眉,看出它有话要说,看了看殿里面,才跟着它走到走廊上。


第108章 交颈而眠
  “有话快说。”郁恪担心手里的食物凉了; 皱眉道。
  小火狐不满地抗议:“你不想知道楚棠的身体状况吗?”
  郁恪立刻严肃起来; 厉声道:“你快说。”
  “什么?”听完小火狐的话,郁恪慌乱了一下; 沉声道; “一月发作一次,还会越来越严重?”
  他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青筋暴起。
  只要一想到楚棠每月都要遭这个罪,他心底就涌上密密麻麻的痛意和杀意。
  小火狐道:“你别急,有解决的办法嘛。”
  郁恪蹲下去; 小火狐攀到他肩上,将方法简洁地告诉了他。
  “一是取一碗你的心头血,二是你们成婚换取解药。”
  郁恪斩钉截铁道:“第一个。”
  小火狐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可是楚棠不同意。”
  郁恪眼眸沉沉的,像是酝酿着疾风骤雨; 又像是伤心难过。
  其实对他来说,这两个方法完全不是问题,只要能让楚棠健健康康的,别说取一碗心头血,就是抽光了他体内的血,他都不在意。相比之下; 第二个简直就像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和楚棠成亲; 和楚棠共度一生,他只敢做做梦; 在梦里奢想一下; 甚至都不敢和楚棠说。
  若是回到前几天两人还没闹矛盾时; 这两个选择根本就是天降惊喜。因为就算他要选第一个,以楚棠的性子,也不会取他的血。所以折中起来,郁恪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就算楚棠也不同意第二个,他能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万一楚棠就心软了呢。
  可他现在做错了事,楚棠在生他的气,别说成婚大典,楚棠还愿不愿意和他在不在一起都是问题。楚棠都说后悔回应他了,简直是在把郁恪的心给撕成一瓣一瓣的,想起来他就抽痛到不能呼吸。
  小火狐道:“离下一次发作还有一个月,你们好好商量吧。我说你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为什么要惹他生气……说起来你能惹楚棠生气,也是了不起……”
  郁恪烦躁地挠挠头:“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只要稍稍想到楚棠有半点儿的可能喜欢上别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小火狐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现在好了,他不想见你了。对了,藏书阁那些画像其实是我弄上去的,与楚棠无关,他根本不认识你爹。我说呀,你胡思乱想的毛病得改改。再不改,我看你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怕郁恪迁怒,说完它就一溜烟跑了。
  幸好郁恪陷在自己的悲伤中,没听进去。
  好半晌,他才站起来,努力收拾好情绪。
  郁恪进去时,楚棠已经洗漱好了,长发披在腰上,还没梳起,看到他进来,眉眼清冽依旧。
  “我知道哥哥不想见我,”郁恪嘴角轻扯,努力摆出笑容来,却比哭还难看,讨好道,“可身体要紧。哥哥用完早膳我便立刻离开。”
  楚棠颔首,坐到桌前,示意郁恪放下东西。
  郁恪紧张地咽了咽唾液,放下手中的东西,拘谨地坐了下来。
  侍女盛了一碗软糯香粥羹过来,双手捧着,还没送到国师面前,就被皇上一把抢过。
  郁恪皱眉道:“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吧。”
  “是。”
  楚棠看了一眼郁恪。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郁恪讨好地笑笑,轻轻将碗搁到楚棠面前,道:“我来伺候便行。”
  楚棠眼底星波流转而过,像溪流里淌过水波,一闪即逝。
  郁恪没看到,自顾自用手背摸了摸瓷壶壁,倒了一小杯茶,香气四溢:“太医说茶叶里摻新摘的鲜花,可解夏乏,哥哥尝一口?”
  “嗯。”楚棠没有拒绝。
  郁恪眼睛一亮,双手端起茶杯放到楚棠面前,看着他轻酌一口,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
  楚棠道:“陛下不吃吗?”
  郁恪下意识摇头,随即止住了,连忙点头,道:“吃,我这就吃。”
  他怕楚棠赶他出去,拿起勺子便送到嘴里,又怕吃太快和楚棠相处时间减少,便硬生生细嚼了好几遍,才慢吞吞地咽下去。
  一尝到香糯可口的食物,郁恪才觉得自己的脚触到了实地,仿佛之前都是飘在半空中,没有呼吸,没有知觉,如同行尸走肉。
  最重要的是,现在楚棠还在他身边。郁恪一边看着他,一边吃着,感觉僵硬了一整晚的四肢百骸都暖了过来。
  楚棠抬手拿起茶壶,壶身倾斜,涓涓碧绿茶流倒入白瓷杯中。
  郁恪近乎痴迷地看着他的动作。
  楚棠将杯子放到郁恪面前,似乎是随手而为,神色淡淡的,郁恪却紧张惊喜得差点儿打翻了碗筷,结巴道:“哥、哥哥。”
  “先用膳吧。”楚棠道,“我们待会儿再聊。”
  郁恪立刻道:“好!”
  他有心延长与楚棠相处的时间,昨晚又没进过食,确实饥肠辘辘,现在心稍稍落地,他的口腹之欲才逐渐上来。等他吃完,桌上的东西不知不觉少了一大半。
  楚棠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随手将眼前没动过的盘子放到郁恪面前,又扫了一眼郁恪修长健实的身材,眼神带了点儿怜爱和笑意。
  郁恪一抬头,就愣住了,结巴道:“我、我是不是失仪了?”
  “没有。”楚棠摇头。
  郁恪到底是皇家的人,就算饿极了,举手投足间礼仪也还是在的。
  郁恪这会儿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紧张得手足无措。
  等宫侍收拾好,两人漱完口,楚棠才出声道:“陛下。”
  他起身走到屏风后,郁恪亦步亦趋。
  楚棠坐到软榻上,回过头,见郁恪愣愣的,便拍了拍身侧,道:“过来。”
  郁恪拘谨地坐下。楚棠身上似乎沾了方才的花茶香气,混着淡淡的檀香,格外好闻。郁恪偷偷深吸了好几口。
  楚棠问道:“你昨晚不是说有话与我说吗?现在四下无人,你可以说了。”
  郁恪顿时愣了愣。
  昨晚在马车旁,他确实是这样说的,可现在……太多的话压在他心头,却不知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他看了看楚棠的神色,低下了头,垂头丧气的,方才偷偷吸来的精神劲儿全没了,连肩膀都耷拉下来。
  楚棠:“嗯?”
  郁恪沉默,小心翼翼地把脑袋靠在楚棠肩上,好像怕他嫌弃,只是轻轻靠着,小声道:“我看哥哥似乎不想与我多话。”
  昨晚楚棠是真心想与他谈话,他那时却被怒气和醋意冲昏了头,口不择言,让楚棠不好受,还晕倒了。现在一回想起来,他心里就像针扎一样,恨不得回去狠狠扇自己几耳光。
  他那么无理取闹,楚棠现在应该不想和他多说了吧。
  郁恪垂下眼帘,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一双温热修长的手轻轻拍了拍他。郁恪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随即像过电一样,猛地直起身,就差没弹起来了,声音颤抖:“哥哥……”
  楚棠眉眼间的冷淡褪去几分:“我认真想了想,昨晚的事我也有错。陛下别太自责。”
  郁恪鼻头一酸,眼眶发红,就快哭出来了,一把抓住楚棠的手,贴在脸上,急切而温柔地摩挲,哽咽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误会你,我以后都不会了,哥哥。”
  楚棠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郁恪眼下,带着点儿温柔心疼的意味,简直叫郁恪快要落下泪来:“嗯,我信你。”
  郁恪吸了吸鼻子,抱住楚棠,认真道:“我以后再也不乱吃醋了,再也不怀疑你了,我都听哥哥的,只要哥哥好好的。”
  “你若有事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楚棠也认真反省了下,道。
  郁恪双臂紧紧抱着他,亲亲他瓷白的脸颊:“没关系的,都是我的错……哥哥,我好爱你。”
  楚棠抚了抚他的背。
  房间里流淌着温情的气氛,屏风上的蟠龙海棠花一金一白,宛如交颈而眠,格外和谐漂亮。
  一晚上没抱,郁恪就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似的,抱了好久都没放手,轻声说着话,时不时低头亲亲楚棠,是嘴唇摩挲那种,亲昵而不带**,很轻很轻,仿佛是怕弄疼怀里的人。
  安静的殿里,呼吸声交缠,花茶香交错。
  既然话都说开了,就不免提到郁恪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他紧了紧手臂,道:“哥哥知道那两种法子了吗?”
  楚棠觉得有些热,伸手推了推郁恪,郁恪下意识就收紧臂弯,随即又下意识松了手:“我是不是黏太紧了?”
  “……这倒不是。”楚棠对他现在的敏感程度感到有些无奈,道,“有点热,你别多想。”
  郁恪小心地圈着他,一手拿起旁边的纨素扇子,轻轻给楚棠散凉,道:“我总忍不住亲近哥哥,哥哥不舒服了一定要与我说。”
  “嗯。”
  郁恪道:“那哥哥准备如何做?”
  “能活多久便多久吧。”楚棠淡道,“生死有命,我不强求。”
  郁恪立刻否决道:“不行!”
  楚棠斜睨着他,眼角上挑,白皙中显着一抹淡淡的桃色,煞是好看:“不是说都听我的?”
  郁恪立马泄了气,又着急又无措:“可、可这事关你的性命……”
  “开个玩笑。”楚棠拍了拍他,嘴角弯了弯,“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郁恪一愣。
  楚棠一直都是有主意的,无论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能照顾得面面俱到,从来不需要别人操心。结果自然没有差错。从他这么多年辅佐郁恪从不出错就能知晓。
  楚棠有那个能力,他强大到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意见。
  可是现在,他愿意询问郁恪的想法。
  郁恪喉咙一哽,声音软了下来:“我的想法不重要。”
  楚棠摸摸他的头:“怎么会不重要?陛下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郁恪忽然眼眶红了。


第109章 毕生美梦
  “啪”一声,郁恪手里的扇子掉在地上; 像他惊喜而颤抖的心。
  他微微直起身; 又弯下了腰; 像一张绷紧而动容的弓,将楚棠整个人都拥进怀里,声音哽咽:“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楚棠点点头。
  其实那句话是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的。自从懂事以来,他人生中甚少这样不过脑子地做决定。记忆中只有两次; 一次是郁恪追到现代那天; 另一次就是今天了。
  可他从不会后悔做下的决定。
  楚棠没谈过恋爱,只养过这么个小孩,还和自己养的小孩谈起了恋爱。在许多方面上,他都没转过弯来; 还停留在做家长的身份和思维上; 以为和以前一样处着就好; 缺乏必要的转变。
  他也反思了下; 用养小孩的方法谈恋爱,独断专行; 好像确实不妥。这不就出问题了。
  郁恪埋首在他颈窝里; 楚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到郁恪打在他肌肤上的呼吸; 灼热而急促。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郁恪太激动了,眼睛通红着; 跳动着明亮的火光; 看上去有点骇人。
  直到楚棠点头; 他才相信过来,心脏犹如疯了一样狂跳,咚咚的,让他头晕目眩,有些飘飘然的不切实际感。
  可无论心底多汹涌如决堤洪水,郁恪都克制着手劲,握在楚棠肩上的手轻柔而颤抖。
  楚棠捏捏他的脸,指尖温热:“痛吗?”
  他一动,两人的皮肤轻轻摩擦着,仿佛亲昵的轻吻。
  连同灵魂一起,郁恪浑身都战栗了一下。他抽噎了一声,像个小孩子贪婪地吸食大人的气息,拼命蹭着楚棠颈窝,小声道:“哥哥能不能再说一次?”
  楚棠拨了拨他头发,装糊涂逗他:“说什么?”
  郁恪蹭了蹭他的脸颊:“求你了,再说一次吧。哥哥,我想和你共度一生,我太喜欢你了。”
  楚棠轻笑了声,揉碎了平日的淡然和冰冷:“你自己都说了,还用我说?”
  他耳尖有些红,白中透粉,像是不经主人同意,就擅自染了桃花的颜色。也许连主人都没察觉到自己耳朵悄悄红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这发生这楚棠身上,简直就像人间奇景,难得一见。
  郁恪心里狠狠一动,忍了很久才压抑住汹涌的**,克制地亲了亲他的耳垂,声音有些沙哑,道:“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谁都别想让我们分开。长大之后,我发觉自己起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担惊受怕,时刻担心哥哥知道以后会厌恶我。”
  可谁能想到,楚棠之后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而且……今天他还说出这样令人惊喜的话。
  明明在进来之前,他还提心吊胆着,担心楚棠会生气,会不要他,会离开他。
  就算要用全部的名声地位来换楚棠多说一次,郁恪都愿意。
  他不愿多想楚棠这句话有多少是因为心软,也不愿去想楚棠对他的喜欢摻了多少怜惜与同情——只要楚棠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只要楚棠永远只对他这样,他对楚棠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没那个机会。
  楚棠觉得有些痒,抖了抖肩上的人,锁骨更显出优美的线条,白到泛光。
  郁恪抬头,歪着脑袋靠在楚棠肩上,张嘴咬了口楚棠的脸,很轻很轻,一会儿就松开了:“我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哥哥,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听到你说这种话。”
  他盯着楚棠弧度漂亮的喉结,咽了咽唾液,止住自己想要一口要上去的念头。
  楚棠漂亮的眉眼中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很平和:“是我不好,我昨晚不该说那些话。”
  郁恪咬了口他的唇,笑意吟吟的,脸上泛着红光,道:“哥哥昨晚说过什么?”
  他一方面是真的不愿回想昨晚的事情,一想心里就一抽一抽的,另一方面,他更不愿意楚棠想到不好的回忆,恨不得将昨晚的记忆给抹掉,好让楚棠永远不为他操心。
  “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郁恪看起来还心有余悸,小声嘟囔道,“我昨晚快要心痛死了。”
  楚棠顶着脸上和唇上淡淡的牙印,神色自若,摇了摇头,扯回了话题:“那你怎么看?”
  郁恪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唤道:“哥哥。”
  “嗯?”
  郁恪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楚棠感受着手心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蓬勃有力。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别说是取我的一点儿血,就算是喝光了我都没关系。”
  楚棠一笑:“你就这么想献身?不考虑考虑另一个法子?”
  郁恪犹豫了一下,道:“我……我担心你不愿意。”
  他心里还是没底。哪怕楚棠为了哄他,愿意说出共度一生这样的承诺,他也顾忌着楚棠心底介不介意这样带有强迫性质的成婚。
  换作以前他肯定欢天喜地地怂恿楚棠和他成亲了,毕竟那是他毕生的美梦了。可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敢这样不知分寸。
  楚棠没说话。
  郁恪连忙道:“我不怕疼,而且,我还年轻,很快就恢复的。哥哥不要担心我。你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
  “别仗着年轻就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楚棠拍了拍手下结实的胸膛,淡道,“我还没想好,还有时间,就过几天再说吧。”
  “哎。”郁恪愣愣地应了声,还有呆呆的,仿佛还没适应过来自己已经和楚棠和好了。
  楚棠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檀香,郁恪又俯身过去抱住他,深深嗅了几口。
  檀香和龙涎香的气味混在一起,像是霸道深沉的龙身中开出一朵清冽泠然的花来。
  …………
  老夫老妻都会有争执,更何况是性格迥然不同的郁恪和楚棠。两个人时常相处在一起,总会有不和的时候,吵两架正常。
  ……黎原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老夫老妻拿来与皇上和国师作比较。反正他对于冷战中男人的脾气深有体会。
  每当皇上做错了事,或者国师认为皇上做错了事,皇上都是臭着一张脸,从早到晚,眼神冷得跟冰渣子似的,将人冻得不敢说话。
  所幸很快雨过天晴了。
  黎原盛站在书房门口,抬头看了看晴朗的日空,高兴地长叹一声,然后端着新茶进去。
  书房里。
  郁恪随意地扔了一本折子,面色不虞,但就算是不虞,他神色想比前些天去感业寺的时候,还是挺温和的。
  黎原盛将折子捡起来,放到一旁,示意宫侍换上新茶,笑道:“陛下息怒。”
  郁恪冷哼了一声,喝了口茶才缓了缓神色。
  茶是雪顶含翠,味道很熟悉,郁恪不免想起了楚棠。
  黎原盛道:“陛下,契蒙新进贡了一品香竹箐,奴才着人去泡了,陛下可以试试。”
  郁恪道:“国师喜欢茶,送去国师府吧。”
  “是。”
  郁恪环视一圈,楚棠人已经不见了,方才还在这里与他和臣子们商量的呢。他现在一会儿不见楚棠就着急,问道:“国师呢?”
  黎原盛笑容一僵,顿时有不妙的预感,可又只能如实回道:“回陛下的话,国师大人方才在门外遇见了容丞相,这会子在御花园说话呢。”
  “什么!”郁恪霍的起身,脸色大变。
  黎原盛连忙跪下,道:“陛下息怒!”
  郁恪就要往门外走,气势汹汹的,怪吓人。可没过一会儿,他就停下了脚步,来回走了几圈,喃喃道:“不可以,不可以。”
  如此反复念叨、深呼吸了几次,郁恪才稍微镇定了下来,坐回去灌了杯茶,沉着脸色,拿起奏折:“朕信国师。”
  黎原盛悄悄松了口气,可还没松完,就又听皇上出声道:“不行。”他心里一紧,猛地提了起来。
  郁恪紧紧皱眉:“不行。”不能让楚棠和容约待一块儿,万一楚棠知道他一直在诓骗他,那他的尸体就该凉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和好的,要是现在又来一茬,他能当场去世。
  一想到后果,郁恪就如坐针毡起来,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一耳光,作什么死,好好和楚棠卖个惨不行吗,还能讨楚棠哄一哄,现在若是被揭穿,别说哄,他没心碎就算好了。
  他在心里道,我不是不信任楚棠,我只是担心容约对楚棠动手动脚动嘴,我就是去看一眼,就一眼。
  于是他又起身了。
  走之前,还对黎原盛道:“把右边那堆折子整好,别让国师瞧见。”
  “是。”黎原盛应道。
  御花园,夏日的亭台楼阁、青草树木、池塘花柳,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景色。
  容约拂开柳枝,边走边道:“我听闻前些天你和陛下去感业寺,似乎出了意外。”
  楚棠点点头,淡道:“只是我染了风寒,无甚大碍。”
  容约“哦”了一声,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踌躇好一会儿,才问道:“我那日与你说的话,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楚棠一愣,想起容约那日叫他提防郁恪,笑了笑,道:“放在心上了。”
  容约急道:“那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不怕他到时候伤你心吗?”
  楚棠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面,没有说话。
  容约道:“就算你烦我,我也是要说的。且不说你们同是男子,单说你们的身份地位,世间哪里容得下你们这般的感情?”
  周围没有人,只有虫鸣鸟叫声。
  容约沉声道:“他是皇帝,哪儿能不娶妻生子?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楚棠摇头:“我没考虑过这个。”
  容约看着他冷淡的眼神,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就伸出手,抓住楚棠的手臂,低声道:“楚棠,如果是我,我、我就不会那样……”
  楚棠看了他一眼,眸色冷淡。


第110章 三宫六院
  夏日蝉鸣; 清荷送香。
  楚棠冷淡的目光就像雪水; 瞬间浇冷了容约的心; 躁动烦闷却不见少; 反而更添了几分难过伤心。
  他抓着楚棠手臂; 没有松开,背后莫名冷出一身汗,他没有在意,只道:“如果是我,我愿意为你抛下一切。陛下他可以吗?”
  楚棠拉开容约的手,慢慢摇头:“不是这个问题。”
  容约倔强地拉着他的衣袖;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些阳光,影子里显出落寞来:“那是什么问题?你们的身份地位明明是最大的问题。”
  楚棠淡道:“这些陛下自会处理; 不劳你担心。”
  容约手一抖,呆呆地收回手:“你就信他信到如此地步?”
  “不是我信我,而是他确实是这样的人。”楚棠手指轻轻拂过池边的柳丝,雪白衣袖滑落,带出瘦削漂亮的腕骨; “我反而更想知道; 你喜欢的究竟是陛下; 还是我?”
  容约原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反应过来便如遭雷击,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缓过来; 神情震惊而难过; 声音艰涩,仿佛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你、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喜欢别人呢?”
  楚棠沉默。
  他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之前自己的脑子。
  几年前,容约和他陈情,说他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还说那人地位在他之上。他那时一听,便觉得是郁恪,更别提那时候郁恪和容约两人之间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郁北里,除了郁恪还有谁的地位在丞相之上的?
  没想到还真有。
  他之前都把自己剔除在外了。
  楚棠撇开视线,除了刚才猜到时有一些错愕外,倒没多少意料之外的情绪。
  容约狠狠捶了一下白玉雕栏,眼睛发红:“难道之前你都是这样认为的?”
  楚棠无声地叹息,道:“你别难过,我为我的疏忽道歉。”
  “疏忽?不,楚棠,你就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容约紧紧盯着他,一向温和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以为你都知道了,你已经拒绝我了,所以我一直都收好这份心思……”
  他抱着这种无望的喜欢过了这么多年,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楚棠作同僚,如今告诉他,楚棠并不知晓他的感情,叫他情何以堪?而且、而且楚棠在这段时间还和郁恪在一起了,仿佛他之前的痴恋都是一场笑话。
  刀子将他的心磨得钝痛钝痛。
  容约低声道:“如果我那时不是躲躲闪闪的,而是直白告知你,你会不会正视我一点?”
  楚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直言,摇了摇头,委婉道:“我不知道。”
  容约眼里闪着光:“可是你现在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我是不是有那个机会……”
  楚棠这次直接道:“没有。”
  容约脸色煞白。
  他刚才还能用楚棠之前是不知情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楚棠以前心里没他,现在更不会有,拒绝得干脆利落,和他的人一样,不该给的痴梦绝不会给。
  他早该知道的。总是他在痴心妄想。
  无言的苦涩涌上来,容约咽下满嘴的苦味和酸味,艰涩道:“也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这样,实在太不光明磊落。”
  倒不如真心希望他一切顺遂如意,别做无谓的挣扎,如此还有可能做朋友。
  楚棠看了一眼容约:“此事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到你的心情,我给你赔不是。”
  容约苦笑:“你有什么错?无非都是我自作多情,演了一场独角戏罢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容约能闻到楚棠身上淡淡的檀香。他到底不是个会歇斯底里的人,此时楚棠没有离开反而是陪着他,多少让他觉得自己至少在楚棠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便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神色清明了几分,道:“方才我失礼了,抱歉。”
  楚棠摇头:“无事。”
  容约问道:“虽然以我的身份不适宜说这些话,可楚棠,我依然要说。你和陛下之间的困难,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楚棠沉默。
  容约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你心思细密。可在感情上,你明显不如我看得通透。”
  楚棠想到这次乌龙,默认了,没有反驳。
  容约道:“陛下是一国之尊,三宫六院总得要有人吧,皇嗣就更不必说,江山须后继有人。就算陛下年轻气盛,能为你坚守几年,可等他长大了,臣子们又不断上书进言,他不可能不动摇。所以我觉得,为着你好,你被用情太深……”
  他忽然顿住了,侧过头看了看楚棠,嘟囔道:“算了,这话你听听就是,当耳边风就成,别往心里去。”
  共事十数年,他还不知道楚棠的性子吗?
  楚棠若是打定了主意,别说他劝,天皇老子都拉不回。更何况他性情冷淡,断不会出现他所说的用情太深的情况。
  容约想到这里便打住了,心里酸苦难言。
  他未曾想过楚棠会为谁回来,更没想过楚棠为为谁停留,可如今却实实在在有了那个人,他心里就想被毒蛇啮咬似的,又痒又疼,实在无法昧着内心笑祝福。
  楚棠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陛下也有分寸的。”
  “我说不过你。”容约道,“不过我始终在你身后,你若……”
  楚棠笑道:“不会的。”
  容约也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止住了话语,苦笑着叹息道:“那也是。”
  树影幢幢,花草仿佛吸食了阳光,绽放得格外艳丽。穿过一片湖,两人走到了花间幽径,周围都暗了下来,在夏日里是很凉爽的地方。
  楚棠忽地停下了脚步,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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