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琐窗寒-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啸槐也完全不去理会他,一扬鞭,就往城外的方向奔去。
啸槐在外又游荡了整整一下午才归。自然是要先到老爷房里汇报一天的情况,啸槐极是厌倦了这个过程,但又不得不去。啸槐没有脱外面的大衣裳,就直接走进来了。
衣伯青和吴夫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好看,啸槐恭恭敬敬的请了安。
衣伯青怒道:“学堂里早就散了学了,你又去什么地方鬼混了,这个时候才回来?”
啸槐道:“到郊外散散心。”
“散狗屁的心!我看你是平时浪荡惯了,十好几岁了,书不好好念,一天就知道混日子。以后哪家姑娘还愿意嫁你。”衣伯青恼怒道。
啸槐不知轻重的说道:“家里不是有几两银子么,从什么地方买个丫鬟就是。我哪里敢辜负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了,我虽笨,却也知道自己的分量。”
衣伯青呵斥道:“你倒识相,不长进的家伙,难道家产就给你这样败落的不成,你让我指望你什么呢。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啸槐撒腿就跑,吴夫人大声斥责着谢姨娘:“你看你养出的什么好儿子,既然生了,也不管教管教,这个样子出去了不是让衣家丢脸。”
谢姨娘垂着脑袋,一脸的羞愤。
吴夫人见衣伯青余怒未消,又来安抚衣伯青。
似曾相识燕归来 第七十七章 离家
啸槐负气的回到自己的房里倒头就睡。丫鬟将这个样子也看惯了,也不来问候。都躲下去了。月洞上的鹦鹉,拍拍翅膀,叫着:“完啦,完啦,完啦。”
“让你嚎,你嚎什么丧呢。”啸槐过来戳了鹦鹉几下,鹦鹉却照着啸槐的手臂就抓去,立刻出现了几条血痕。啸槐立刻退了几步,骂道:“总有一天要拔了你那几根鸟毛,看你还作不作恶。”
鹦鹉马上有道:“不敢,不敢,不敢。”
啸槐气不打一处出,今天连只鸟也欺负道他的头上了。
谢姨娘的声音传了进来:“死丫头们,就知道贪玩,为什么不进去伺候着,里面有老虎么。白拿着衣家的银两却不做事,哪天打一顿撵出去,再寻好的来。”
丫鬟们素日是怕谢姨娘的,都不做声。谢姨娘已经走了进来,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正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神采,刚才受了吴夫人的气,见了啸槐这个样子,心里更气了。
“你给我起来。”谢姨娘去拉他。
啸槐撂开了母亲的手,侧了身子,面朝里睡了。
“你给我起来,你自己照照镜子,你哪里就比不过啸桐了,同是一个爹生的,我怎么就养出你怎么个不成器的家伙。”谢姨娘叫道。
“我是衣啸槐,不是衣啸桐,就是再投胎一次也不是啸桐。”衣啸槐坐了起来。
谢姨娘流泪道:“我就你这么个儿子,我不靠你靠谁呢。你好歹给我争点气吧。你是真不喜欢读书也好,假不喜欢读书也好。但也得做出个认真的样子来,省得你老爷每次生气。”
“我做不出假惺惺的姿态。娘亲教育完了就请回房吧。”啸槐冷淡的说道。
谢姨娘伸手就给了啸槐一巴掌,“我打你这不成器的家伙。他们想给你说彭尚书家的姑娘给你做媳妇,但人家瞧不上你,我看你只配找个粗丫头算了。你这样下去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啸槐摸着发烫的脸,瞪着母亲,说不出话来。
谢姨娘打了啸槐后自己又哭了起来,“好,我知道自己管不了你,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只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说完掩面而去。
啸槐依旧愣愣的坐在床上。他抬头望见了墙上挂着的那把长剑,双眉紧蹙。月洞上的鹦鹉那哪里叫着:“走啦,走啦,走啦。”
啸槐似乎忘了刚才被它抓过,上前来逗弄着它:“你这是叫我离开这个家吗?我何其不是这样想,可我出去后又能做什么。”
鹦鹉抖抖身上的毛,闭上了眼睛。啸槐陷入了沉思之中。夜幕见深,啸槐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多年来,父兄虚伪的嘴脸他早已经看厌了,再加上官场那些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事,他的确也做不来。以后该怎样谋生了,要不跟着二叔去经商,偏他也没这个头脑。他实在是不小了,难道要一辈子依附家里生活。
啸槐就这样想了一夜,第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衣啸槐就拿了剑去花园里舞,可啸槐越舞越觉得迷茫,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衣伯青早早的就看见啸槐在对着树木乱发脾气,忙上来道:“你这样喜欢砍打为什么不上战场去,也去杀几个敌来。立下战功来,也是我的福气。”
衣啸槐收了剑,站在哪里大气也不敢出,衣伯青见了他这样也着实的生气,“臭小子昨天不是还嘴硬么,今天怎么才哑巴了。”
衣啸槐道:“在父亲的眼里永远只有大哥吧,却忘了自己还有小儿子。”
“放肆,你用什么口气和你老子说话哩。”衣伯青怒道。
“老爷只是想把我培养成第二个大哥。”
“你能有你大哥一般懂事我也就不愁了。”
“可是老爷错了,我是衣啸槐不是衣啸桐,老爷也培养不出第二个衣啸桐来。在老爷的眼里自然大哥样样都好,而我自然缺点满身。我从小就被你们拿来比较,老爷你错了。”啸槐说完后也不顾衣伯青的反应,径直走开了。
衣伯青虽然也生气,但是被儿子堵得也说不出话来,儿子说的话可句句是事实。他是啸槐,不是啸桐。
衣啸槐这日没有去学堂,而是又在郊外郊外游荡了一整天。衣伯青知道自己管不了他,也不十分过问。虽然也发愁,但也无可奈何。
入夜的时候,衣啸槐来到栖霞阁找宛心。宛心刚从吴夫人处回来,对于自己三哥来访,她很感意外,忙请啸槐进屋。
“天都黑了,三哥找宛心做什么?”宛心问道。
啸槐让丫鬟们暂时退下了,宛心更是不解。
啸槐将跟了自己十几年的那只鹦鹉交给了宛心,并说:“宛心从此后你帮我养着它吧。”啸槐也不等宛心答应,就将鹦鹉架挂在了屋檐下面。
“三哥养它养得好好的么,怎么想着要送我,我可不会养鸟。”宛心道。
“它是极通灵性的家伙,希望你能照顾它。”啸槐淡淡的说着。
“三哥的意思宛心不明白。”
“我准备走了。”啸槐下定了决心。
“走,去什么地方?”宛心惊讶的看着他。
“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呆下去了。我一直向外外面,早就想出去闯一闯,前几年太小了,可如今我也十八了,是时候出去了。”啸槐淡定的说道。
“在家不是好好的么,三哥怎么要走,再说三哥出去做什么呢,不念书了吗?”宛心忙问道。
“念狗屁的书,我是多一天也不想呆了。也早就厌倦了家里的生活,宛心。其实你的命和我一样,都是家里不待见的人,若你是个弟弟我也将你带走了,偏是个妹妹,我又照应不过来。我看衣家也兴旺不了几时了,家业迟早要败在父兄手上。”
宛心一脸的惊讶。
啸槐继续说道:“我只和你一人告别,在这府里我能取中的就只有妹妹。”
宛心说道:“三哥,为什么要走,老爷太太那么看重你,还说等你娶了媳妇也给你要个官做。一家人生活得不是好好的么。你这样贸然离开老爷太太和姨娘岂不是担心。再说你单身出去外面也没个照应,你要怎样立足,难道这些你都没考虑过吗?”
“宛心啊,你只是个女孩子,你是不明白我的。我才不稀罕什么做官的。你认为太太他们是真心对我们好。”啸槐冷笑两声,“未必然,太太眼里只有啸桐和宛冰,我们两个是庶出的,若有什么好事太太必然是先想着,他们两个。你和仰哥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太太明明知道你和仰哥情投意合,却要生生地将你们拆开,想的还不是宛冰。还有,你认为大哥果然是天天在外面忙么,说不定以后还会惹出什么事来了。”
宛心对啸槐的话很不明白,她也不明白啸槐为何执意要离开这个家,只是认为啸槐脾气中有很偏执的地方,当然她也相信太太是真心对她好的,她和仰云的事当然不能怨吴夫人,她认为只是她和仰云的缘分如此而已。
啸槐见宛心一脸不解的表情,自己笑道:“好啦,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什么嘱咐你的。只希望你好好保重。还有一句要嘱咐你的就是王爷家的门是进不得的。”
宛心心里一惊,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能瞒过他呢。宛心突然对这位兄长感到有些敬畏起来。啸槐拍了拍宛心的背脊,做了一揖,说了声保重,就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宛心心里乱糟糟的,她还没明白过来,啸槐就已经离开了。她想道,或许她这个三哥是个有梦想的,他是去追梦去了。那么自己了,自己的梦想又在何处,宛心望着漫天的夜色。
宛心走到屋檐下,架子上等鹦鹉来回的扇翅膀,抖了宛心一头的灰,宛心骂道:“你作死哩。”
鹦鹉又开始叫道:“完啦,完啦,完啦,完啦,完啦。”
宛心心中满是狐疑。
侍琴端了盆子进来,“三爷怎么呢,这么晚还来?”
“三哥走了。”宛心道。
“三爷的心在外面,家里岂是呆得住的,老爷天天逼他念书,我还听说本要给三爷说个奶奶的,可女方家不答应,大约是看不上的意思。”侍琴道。
啸槐知道后门上正是轮班的时候,是没人管的,于是牵了马,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了。一出后门,他就骑上了马背,扬鞭向无边的夜色奔去。他随身带的只有一把剑,身上只有不多的几两银子。
等宛心上chuang准备睡觉后,才明白过来,她敲敲自己的脑袋:“哎呀,三哥这一周果然是不回来了么,刚才我怎么不劝着他。明天府里不知要闹成什么样,老爷和太太知道他来向我告别,我没有挽留,还不知道要怎么怪罪了。”
侍琴道:“我看三爷那一脸的坚决,姑娘就是劝了也劝不住的。”
“我刚才被三哥的一番话给弄糊涂了。”宛心道。
“好了,姑娘也用不着自责,侍琴看来,说不定三爷出走会是件好事,没准三爷真在外面闯出个什么名堂来,那时候才叫老爷太太喜欢了。”侍琴笑道。
宛心心中依旧是放不下。
明月不谙离恨苦 第七十八章 谢姨娘之死
丫鬟们向来是喜欢偷懒的,可今天已经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啸槐开门。她们觉得有些不对劲,几人商量了一番,便去敲啸槐的房门,接连敲了好几声也没动静。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两个丫鬟进去,见里面并没有人,床上的被褥皆是好好的,难道是早起了吗。一个丫鬟发现了台上放着一封书信。
“这是什么?”丫头不识字。
另一个丫头说道:“拿去交给太太吧。”
两人商量着便同去吴夫人房里,吴夫人正用过早饭,见啸槐房里两个丫头慌慌忙忙的走来,忙道:“你们来做什么?”
年龄稍大些的丫头答道:“回太太,今天我们去三爷房里打扫,可三爷昨晚竟没在房里睡,我们在台上发现了这封信,所以赶着来交给太太。”
雪缎从她们手里接过封好的信,吴夫人看了看信封,说道:“这是写给他老爷的。奇怪了,这孩子怎么会写信了。莫不是道歉来着吧,算了我也不看了,一会儿交给老爷。”
吴夫人正说着的时候,宛心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了,先给吴夫人行了礼,接着道:“太太已经知道了吧,三哥离家出走了。”
“什么,离家出走?”吴夫人一脸的诧异。
宛心见吴夫人这番表情,便知道吴夫人还不知情,但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吴夫人忙又说道:“心儿是如何知道的?”
“太太还不知道么。昨晚三哥来找过宛心,还向宛心辞别过。”宛心道。
吴夫人一拍桌子:“哎呀,傻丫头哩,你怎么不劝着他,任由着他的性子了。”
宛心道:“心儿劝过,可是三哥主意已决,宛心是劝不回来的。”
“傻闺女哩,你知道他要走,你该派个人来告诉我们,我们就不会让他走的。他什么都不会,这出去好做什么。”吴夫人气急的说道。
宛心低了头,因为她早料到吴夫人会怪罪的。吴夫人又让丫鬟去请衣伯青过来。很快衣伯青满脸怒色的就赶过来了。
“什么,那小子还敢闹这一出,他还真是翅膀长硬了。”衣伯青怒道。
吴夫人将啸槐留下的那封信交到衣伯青手里,衣伯青拆开看了,看完后久久不语。
吴夫人忙道:“信上都写什么了,老爷怎么不说话。”
衣伯青说道:“就让他走吧,也不要给我追了,追回来也没用,他的心早就野了,不让他出去吃点苦头,只怕一辈子都长不大。”
吴夫人疑惑的看着衣伯青,衣伯青忙将那封信撕了,谁也不知道衣啸槐到底在上面写了什么。
没多时啸桐夫妻也赶过来了。啸桐道:“听说槐兄弟离家呢?”
吴夫人道:“可不是,你没看见你们老爷正在生气么。他怎么是这么不成器的家伙。”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家呢。难道就是因为婚事不成,就要离家出走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彭家不成不是还有别家么。这个槐哥儿怎么就没个算计。”程氏叹道。
“都别再说拉,真是家门不幸啊,以后谁不许在我面前提他半个字。”衣伯青咬牙道。
大家方才住了口,啸桐才说些官场上的事叉开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谢姨娘哭闹着赶来:“你们将我槐儿藏到什么地方去呢?”
众人被谢姨娘这一闹有些不防备,但见谢姨娘脸上神情大变,嘴里疯言疯语的,她在每个角落里找着自己的槐儿。
衣伯青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见了她这个样子未免有些生气,下面的婆子见谢姨娘做得有谢过了,忙上来劝道:“姨奶奶,槐哥儿不在这屋里呢。”
“他不在这里那么在什么地方,定是你们将他藏起来了。你们不要他认我了,是不是?”谢姨娘看向吴夫人。
“来人,带她下去吧。疯病怎么又患了。”吴夫人道。
丫鬟们便去拉谢姨娘的衣裳:“姨奶奶,我们下去吧。”
谢姨娘推开了来搀她的人,叉着腰,站在堂屋中央,对吴夫人大声说道:“你嫌自己的儿子不好,就将我的儿子藏起来。我知道你们是想让他不认我,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自己会养,不用你们这些闲人来操心。”
“还不快将她带下去,你们看她嘴里的是什么呢。”吴夫人怒道。
仆妇便去拉谢姨娘,并说道:“姨奶奶,槐哥儿自己出走了。太太怎么可能去藏他。太太还为这事生气呢。”
谢姨娘似乎真的疯了,她看看来劝她的人。双眼里全是不相信,她用力的挣脱了仆妇们,快步上前来抓着吴夫人的衣服叫到:“姓吴的,你不将我儿子还来,我和你没玩。你们哄我哩,槐儿会离家出走。”
吴夫人惊魂未定,屋里的人都不料谢姨娘有如此过激的行动。还是衣伯青将她拉开,顺便扇了谢姨娘一个耳光:“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程氏也忙上来拉谢姨娘。
谢姨娘失笑道:“不是你们平日里逼迫他,他会走吗。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们没完。”
“来人,来人快给我拖下去。”吴夫人怒道。
几个年轻力壮的围了上来将谢姨娘带下去了,谢姨娘口中胡言乱语的,若不是平时就看在她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早就拖下去打了一顿了。
吴夫人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在那里不住的流泪。程氏和宛心上来劝解道:“太太是个聪明人,何苦要和一个疯婆子计较。”
“你们看她那个样子像是真疯吗,我看她根本就是装疯卖傻,让我下不了台。”吴夫人哭泣道。
“太太得注意身子。”
雪缎端了水来,程氏和宛心扶吴夫人进里间重新梳洗过来出来。衣伯青交代了啸桐几句话就出去了。
谢姨娘被仆妇们强行拖往了房里,命谢以娘的随身丫鬟好生照看着,不许谢姨娘跨出这房门一步。
谢姨娘整个衣襟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旁边的丫鬟蕊儿跟了谢姨娘十几年了,也没见过谢姨娘这样大闹过,甚至还顶撞了吴夫人。心里未免有些含怕。
谢姨娘继续哭着:“我装疯卖傻十几年了,还是没能保护到槐儿。可怜的槐儿,你究竟在哪里,这么狠心扔下你娘么。”
蕊儿被谢姨娘的话吓了一跳,莫非谢姨娘真是装疯不成。
谢姨娘又失笑着:“姓吴的,我忍你十几年了,你还是不能放过我们母子么。我们母子哪里就碍着你了。”
蕊儿见谢姨娘说的话大不像样忙上来劝道:“姨奶奶,三爷是自己出走的,怎么能怪太太。若让太太知道这些话姨奶奶怎么活人。”
“放屁,我姓谢的,还会怕她姓吴的不成,不过仗着他们娘家有几个臭钱罢了。我才不怕她。有本事她来拿我,来拿我呀。”谢姨娘叫嚷着。
蕊儿见谢姨娘说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大有疯癫之意,自己害怕的从房里跑了出来。将门从外面上了锁。
谢姨娘在屋里又哭又闹,骂了吴夫人又骂程氏,骂完了又接着哭她的啸槐。旁人只当她是真疯了,谁也不敢靠近,每天不过让人从外面递了饭菜进去,谁也不敢进屋。谢姨娘接着大闹了三日,后面也不怎么闹了,每天在屋里哭泣,日夜嘴里呼唤着啸槐的名字。
到第五日的时候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丫鬟们觉得好奇,猜想她莫非清醒了不成,送进去的饭菜已经没有动过筷子了。蕊儿毕竟跟了谢姨娘好些年,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拿钥匙将房门打开,蕊儿将门一推开,就看见谢姨娘的身子悬在半空中,脚下一张踢翻的凳子。蕊儿吓得大叫。
吴夫人正和程氏说话,突然见谢姨娘房里的人慌慌忙忙的跑来,“太太,谢姨奶奶悬梁自尽了。”
“什么?”吴夫人大惊。
程氏也是一脸的惊愕。
吴夫人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她冷笑着:“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将她拖出去埋了就是。”
下面的人不知道这么处理,程氏起身道:“叫外面的人去准备一口棺材来,然后去将这事告诉老爷。”
吴夫人也不过问,任凭下面的人去办。
宛心坐在椅子上,见了太太这个态度,心里也是满是惊奇。好端端的一条人命没了,难道就这样可以冷面冷心么,还是素日里吃斋念佛的那个老太太么,堂上的吴夫人竟让宛心心里产生了一股寒意。
衣伯青听见谢姨娘上吊的死,心里也是一惊,接着就掉了几滴眼泪。想着夫妻一场要发送一番,可又是一个身份微不足道的妾室,不能摆那些排场。也不让葬入祖茔,只在荒郊野外,让人选个风水稍好的地方破了土。命昔日跟前的丫头守了灵,在家只停留了三日就抬出去草草埋了。
宛心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的消失,不禁想,如果当初三哥能够想到自己的离家出走会给姨奶奶造成这样大的打击,还会出走么。谢姨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侍妾,她的死,很快就会被人忘记的。
明月不谙离恨苦 第七十九章 别扭
戚夫人到这边与吴夫人说话,接着又有几房的晚辈年轻媳妇过来与吴夫人请安。因时值初夏,午后难免犯困,程氏见吴夫人要陪大家说话,自己也只得守在旁边,不敢抽空回去歇午觉,怕吴夫人有事叫换。
两位夫人总不过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程氏见吴夫人已经两眼似睁非睁,大有睡意,也不好叫戚夫人先回去,便强打着精神笑道:“太太和婶子也说了半天的话了,何不摸几把骨牌,也好打发时间呢。”
吴夫人笑道:“正是,你也来坐吧。”
程氏便让人将牌桌搬了来,娘俩几个便坐下摸起牌来。
吴夫人笑道:“这看着就到夏天了,白天也渐渐长了起来,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哩。”
戚夫人道:“明天就傍晚的时候再来看望嫂子。”
吴夫人道:“妯娌们坐在以前乐乐也是很应该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程氏笑道:“身子该把玉妹妹接回来住几天,我们都好些没看着她了。怪想的,昨天宛心还给我提这事了。可怜我们这玉妹妹在郝家也难熬。”
戚夫人笑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他们郝家的门也是不好进的。上次玉儿回来住了两天,郝家就不好看了。这都是那丫头的命。”
程氏道:“玉妹妹还不道二十岁就守寡,又没什么遗腹子。何不将玉妹妹领了回来,再给她寻门亲事吧。她年纪轻轻的,若再迟几年就不好办了。”
戚夫人冷笑道:“这事哪里有桐大奶奶说得这样轻巧。她既然给郝家做了媳妇,贫富都应该守着。虽说膝下无子,我看他们郝家也有那个打算从他们远房过继一个孩子的主意,只要玉儿能安下心来,将孩子带大。若再争气些,谋个一官半职,也就苦尽甘来了。”
程氏知道戚夫人平时最是寡情的,便又拿别的话说开了。
几局下来,程氏输了几百钱,当然她也丝毫不在意。她正埋头数跟前的钱的时候,自己屋里的一个小丫头慌忙跑来了。
程氏见她风风火火的未免有些不高兴:“着火了还是鬼撵来了,值得你这样。”
小丫头忙道:“奶奶,小姑娘不好了。”
“什么?”程氏将手里的牌一撒,便起身对两位夫人道:“太太,我这去看看,失陪了。”
吴夫人也是一惊,忙道:“你亏去吧。有什么消息叫人带个口信过来。”
程氏扶了丫头才慌慌忙忙的回去了。
吴夫人也始终不放心,忙遣了一个小丫头跟去看看。
吴夫人叹道:“这两个月怎么这么多事,偏让人不得安宁。”
戚夫人宽慰着:“大家子,每天都有好几百件事,嫂子想开些吧。想来小孩身子弱,不过是受了点凉,想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吴夫人道:“但愿没事。”
程氏回到房里,见浅香睡在小床上,奶娘守在旁边抹眼泪。程氏几步过来,摸了摸孩子,额头滚烫,便骂道:“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说。”
奶娘含泪道:“上午的时候还好的,吃了午饭她就喊肚子疼。我想着可能是午饭吃多了,也没在意,后来肚子不疼了,好不容易安抚她睡下。谁知她这一睡就两个多时辰,若是往日早就醒了,可到现在都还没醒,又发起高烧了,我正没主意,才让丫头去找奶奶。”
“来人,快叫人去请大夫来。看陈太医能不能来,不能来就请了张大夫,要快。爷想着快要回家了,也派人去告诉他一声。”程氏吩咐着,下面便立刻有人答应着去了。
程氏见了这个奶娘心里就有气,忍不住要抱怨:“你平日是怎么带孩子的,都病成这样了你也不管管。若有个好歹,仔细你的皮。”
奶娘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半个时辰不到,大夫就请来了。陈太医没有来,来的是张大夫。程氏等只在里屋里略回避了,奶娘抱着小浅香坐在椅子上,浅香依旧在昏迷当中。张大夫也是衣家的好医生了,先看视了一番,又珍了脉,方道:“小姐高烧不退,身上又有红斑,只怕是天花吧。”
“什么,天花?”程氏在里面听见大夫的诊断心里已凉了半截。
“奶奶不要着急,小姐的痘子才发出来,情况还好。吃药调理数日方好。”张大夫道。
程氏隔帘说道:“还请大夫费心了,我只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不是好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奶奶别慌,先收拾了房间来派专人照顾。只要不扩散开就好。”张大夫交代着。
程氏忙吩咐下去了。又叫人给张大夫专门备了房间,请张大夫在府里暂且住下。吴夫人听说浅香染了天花,也不便过去看视。每日三次烧香念佛,自己又吃斋数日求菩萨保佑,又让人去交代程氏供奉痘症娘娘。
天将黑的时候也不见衣啸桐回来,程氏正抱怨天抱怨地:“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就这么不关心他的女儿么。快派人去看看,他还在朝堂么。”
便有小厮去了,归来时说:“爷今天早早就没事做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什么,不会又是去喝花酒了吧。快派人四处去找。”程氏焦急的说道。
至夜的时候,啸桐喝的酩酊大醉的回来了。程氏见了他这样心里更是有气,“你还回来做什么,死在外面就好了。”
“今天发了俸禄,我高兴。喝几杯还不行吗,也要你管。”啸桐说着酒话。
程氏怒道:“我是管不了你,如今香儿病重,你也不管管。我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你,你又死在哪家勾栏院去了。什么俸禄,你做了几月的官了,拿过几两回来,怕都是给外面那些粉头了吧。今天我们到太太跟前去评评理。”程氏便拉啸桐。啸桐将程氏一推,“我喝多了,要睡了。”
程氏哭道,“女儿是我一个人生的么,你几时管过她。我知道,你嫌弃她只是个丫头吧。”
啸桐仗着酒劲扬手给了程氏一拳,说道:“我的事要你管,你还嫌管得不够多么。”
程氏哭道:“我的老天爷,要我怎么活哩。”
啸桐狠狠的瞪了程氏几眼,便径直出去了。
程氏捶着门板,心里虽然恨,但也不敢吧他怎么着。好在锦儿上来劝了:“奶奶,爷在外面喝了酒,酒还没醒。奶奶别太计较了,若伤了身子小姑娘就更没人管了。”
程氏道:“看吧,他就是这样骑在我的头上的,别的事也罢了。香儿他也不管了,我们娘俩真是苦命。”
锦儿又拿百般软言劝解着,好半晚程氏才住了。
啸桐到别的房间休息,酒劲一上来,啸桐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天才亮,就听得外面说道:“衣啸桐,你给我滚出来。”
啸桐细听之下便知道是母亲来了。忙披了衣服前了开门。
吴夫人进门就给啸桐扇一了耳光:“好个下流种子,你在外面喝了酒回来还打媳妇了。你女儿病成那样,你几时到跟前看望过。把个媳妇急得请医问药,现在正出花儿,你一句也不过问。仗着那些黄汤,便也动手了。”
啸桐垂了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由于吴夫人逼迫着,啸桐只好向程氏陪了不是,又问了几句浅香的话,朝里的事他也走不开。竟不去上前看望,只交代好好调养,便又出了门。
程氏咬牙道:“亏得香儿还喊他一声爹,他这些行为哪里配得上这个称呼。”
这天啸桐处理好公务以后,便让寿儿牵马去春霞那边。
寿儿劝道:“爷今天不去吧,小姐病着。爷回去晚了,奶奶又得发脾气了。”
啸桐道:“我就是受不了她那样子才晚些回去的。”
寿儿也不好过多的劝解,只得跟了啸桐来。
春霞正在房里和欢欢做针线,忽然报啸桐来了。她有些喜出望外,忙迎了上来:“我还以为爷今天不来了,还说要早点掩了门歇息的。”
啸桐笑道:“我若不来又怕你提心。”
春霞笑道:“上午的时候你让寿儿来送东西,听得你们里面的小姑娘出花儿了,我还以为爷必是要歇几日的。不曾想大驾光临。”
啸桐道:“我来了难道你不欢迎么。”
春霞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啸桐道:“屋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