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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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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眼下虽然消息封得紧,但瞒得了一时的东西毕竟瞒不了一世。
“总不能关一辈子吧?”端起桌上的茶杯,触手温热,指尖轻轻在杯沿上划了一圈,递向他,“趁着还没凉透,喝完它?”
“自然是不能关一辈子,可也不能把人安排在原来位置上了。”他就着我的手一饮而尽。只手环过我的腰,空余的手指了指桌上那几张纸,“你既叫清儿抄了二十遍,那么自己也抄二十遍。《礼记》中的《礼运》,抄得多了,内头的意思想必是更会明白些。看看清儿抄的这句,‘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几个字,在整张纸上写得是最好看的。”
我低眸,捧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他一句重话也没对我说,可话里层层的凉意,入心入肺。
我一言不发添水研磨,裁纸、润笔、蘸墨,提笔……
他见我默认了罚抄这一事,在一旁看了会儿,便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伸手从书架上取了几本书,草草翻看了一阵,慢慢的双目微瞌,似有倦意。
许久不曾写字,如今写了两页纸,手腕便开始发酸。我顿笔停了停,偏头瞥见他坐在椅上,神情倦倦。
“你若困了,先上床歇着就是。我在这慢慢抄,今晚把它抄完便是。”
他柔了柔额角,懒懒笑,“不知怎的,确有些倦。”
男子烛光之下的脸,棱角分明,每一个动作表情美轮美奂,我看着有些微微出神。
“大清早就起床办事去了,加上近日事情繁多,劳心劳力自然比平日要累些。”想了想,我搁下笔,扶他从椅上起身,搀着他往内室走,他由着我动作,长臂一展,绕过我脖子,搭在了我肩上,到底还是真困了。
“今晚抄不完便留到明日,也别太累着了。”他一边说着,目中清洵日渐不在,步履微跄,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搭在我身上。
男子投在地上的一方剪影,也灰灰暗暗的。
好不容易将他弄上床,他眼一闭,直接没反应了。
给他脱了鞋袜、外衣,将被子盖上。
我坐在床榻边盯着他瞧了半晌,见那胸口起伏,呼吸规律,是睡得极深的模样,这才起身。
近处的灯火晃了晃。我走过去,将它吹熄了。
一个一个灯盏熄灭,房内慢慢变得昏暗直至全黑。
此时,东苑外头传来的打更梆子敲了三下。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夜是无边无尽的黑,今晚,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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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女主不是圣人,有血有肉,会自私,会犯错。生活没有一帆风顺,想要的、顾忌的东西多了,难免会碰到些磕绊,自然,难免也会得不偿失。这算是稍微的剧透了。
雪:我写的不是言情,是生活╮(╯▽╰)╭
冰魄:各位读者请自动屏蔽楼上的话。另,昨天没更新,所以这章字数多,算是补上了O(∩_∩)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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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好奴才
没有月色,没有星星,漆黑的天宇广袤无垠。
好在没有下雨,地上虽然湿漉、泥泞,却也不大妨碍马匹及马车的疾行。
风刮在脸上,伴着重重的湿气,冰凉。
“我只送你们出上官堡,出了堡后,你们去哪都与我没有关系。”
一旁架着马车的男子手里长鞭一扬,清脆打在马身上,借着一声嗤笑,“你既然想眼不见为净,又何必跟着我们行这么长一段路?”
“就因为是眼不见为净,我自然得亲自看着你们出了城才安心。”
“啧啧。”男子一阵唏嘘,“便连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寒的很,你这般做,就不怕堡主怪罪?”
目中一凛,挥了鞭子直接击在他身边的车栏上,厉声斥,“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马车微一不稳,男子紧忙握稳了缰绳,偏头过来正欲再嘲,马车车窗帘子被由内挑起,轻轻婉婉一句女声,“尤临,声音小点,浔儿睡了。”
男子嘴角一僵,到口要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女子在车内看了我好长一瞬,张了张口,“谢谢。”
我冷哼一声,不想理会。
车内掀起的车帘未落下,不经意透过车帘挑开的缝隙往里一看,孩子裹着一张狐裘毯子,睡得极香。我皱了皱眉,犹豫了片会儿,还是应付了她一句,“不用谢我,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
女子低目,“无论如何,这份情我总会记得。他日若有机会能报……”
“你咒我?”
女子愕然,以为我曲解了她意思,连急解释,“我的意思是,若有哪日您遇着难处,需要我效力的我一定会——”
“够了。”我横眉冷对,嘲弄一句:“你以为你是谁?我若是遇着连自己都处理不了的事情,找你,有用?”
女子默,不再说话,轻轻将窗帘放下。
马蹄声响,车轮轴转。
不远处便是出上官堡最后一道关卡。
从府中出来,我拿着上官若风的玄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过了这最后一道关卡,再打道回府时,我就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诚然,我背着上官若风做了一件我不知道后果的事情。旁边的马车上,驾车的是尤临,坐在车内的是冷氏和上官浔。
知道暗牢的位置,迷晕守备,劫狱拿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要想让一些人永远都不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最干脆利落,将人杀了,永远高枕无忧。第二种,就是让人远走高飞,此生不见。冷氏和尤临,我虽不大喜欢,但也没有仇恨到要杀人解气的地步。至于上官浔……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孩子。
最后一道关卡是上官堡最远最偏僻处。周遭无店铺房屋,只有一片树木稀疏的小树林。
用土石诸城的城楼,边上亮着些许火把。远远看去,隐有人在关着的城门门口守备。这样的情形,一路过来,见过多次,不足为奇。
策马扬鞭,预备再走快些时,边上传来紧急嘞马的声音。
马声长啸,于夜里特显凄凉。
偏头看向突然将马车停下的尤临,“你怎么——”
话还未说完,就见尤临奋力将马鞭甩在地上,极其愤怒的一句:“你出卖我们!”
我一怔,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周遭光亮大盛,数支高亮的火把连着马蹄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过顷刻,将马车包围得水泄不通,大致数数,来的约莫有三四十人,饶是我有再大本事,这样的包围,也出不去。
最领先过来的那匹马上,男子拱手作揖,恭谨有礼,“夫人,属下恭候多时。”
“尤末?”看清来人的面容,我心底一沉。
边上的尤临依旧冷嘲热讽,“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你闭嘴,不关夫人的事。”冷嘤秋在车厢里听到动静掀了车帘来看,不过一眼,面上了然,对尤临道:“夫人若有害你我之心,就没必要多此一举送我们出来。”
尤临闻言,没有反驳。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尤末,闷声唤了一声,“哥。”
尤末面上微沉,伸手指了尤临,冷声朝旁吩咐,“把他绑了,带回去。”
尤临愕然,“哥!”绳子已被人从后绕到身上,尤临身上本就有伤,一路赶车体力早已消耗殆尽,此时没挣扎几下就被绳子牢牢捆住,“哥,你知道我回去的后果,你还——”
“畜生!既然早知道后果,还敢干那龌龊事?”尤末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在冷嘤秋面上瞟了瞟,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面上微微和缓,“夫人,夜里凉,马上风大,还请夫人上马车休息。”
我叹口气,心中莫名窒闷,“他什么时候吩咐你带人守在这的?”这“他”说的自然是上官若风。
尤末低目,“堡主今日下午吩咐的。”
下午?不就是我经得他同意,去暗牢看看的时候?私自放人,我也是在见过冷氏之后才临时起意,而上官若风他……
我抿抿唇,内心一片纠结难语。
“夫人,请上车。”尤末再三催促。
我定睛看了他一瞬,“尤末,被你捆起来的是你亲弟弟。”
“这个属下自然清楚。”
我清楚见得他说这话时目中微芒快速闪过,虽只是顷刻间的变化,我敛眸,唇角暗勾,“大义灭亲?你倒是够忠心的。”
“忠心堡主本就是属下分内之事。”他的话回得圆圆满满。
忠心的,唯有堡主?我笑,扔了马鞭下马,“嗯,不错,是个好奴才。”
尤末垂目。
行至马车边,新换赶车的侍卫低头垂目。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给我赶车?”
侍卫无奈看向尤末。
漫漫火光晃得我眯了眯眼,我朝尤末招了招手,“好奴才,过来赶车。”
尤末下马,态度依旧恭谨谦和,“是,夫人。”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更加难熬。虽然没有冷风吹面,但至身至心,通体冰凉。不知道回去以后,又将面临一种什么样的景况,大抵,也是难熬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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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知错了
回来时,四更已过。夜色深沉,周遭静谧。回府时,入的是偏门,不惊动值夜的侍从,一切都是无声无息。
没有拿灯笼,深红的衣袖隐入夜里,伸手五指微可现。东苑内,也无什么灯火。黑黑暗暗的几间主室,安静如常。只是,原本最该是漆黑一片的屋子此刻灯火明亮。
心中“咯噔”一下,尔后苦涩一笑,推了门进去。
原本该是熟睡在床的上官若风,坐在书桌之前,手里把玩着那只装过龙井的白瓷茶杯,见到我进来,眉头一挑,“回来了?”
我下意识的低声应了声,“嗯。”
“去哪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随口敷衍,“就出去走了走。”
“深更半夜的,无灯火无人声,且风寒地湿,你这一出门就走了近两个时辰?”他开口的话说得风轻云淡,仿若平日里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关怀问候。
尤末是被他下午派出去的,我晚上在他熟睡时出的门,回来时,尤末押着尤临与我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并未在我之前再见过上官若风。而此时此刻,我揣摩不出上官若风对今晚的事到底知道了多少,只能谨慎回答:“一时走得远了些,忘了出门的时间。”
他闻言轻笑一声,手里的白瓷杯子搁落到桌上,杯子碰着桌子,发出不大一声响,于此同时,我心中没由来的一空。
他说话的声音温润如水,“自从出过上次的事,东苑所有入库取的药材账册都需经过我亲自过目。”
“哦。”我看着桌上那只白瓷杯,有些微微出神,他所说的事,应该是华景疏给我乱开方子的事。
他盯着我,“我虽不通医理,但有些迷药还是识得出来的。”
心弦一颤,我小心觑他,渐渐的说话没有底气,“迷药什么的……你识得就识得,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平静的目色在烛火之下显得异常地幽深,他再次拿起桌上那只杯子,“记得这个?”
我快速一瞥,“不过一只杯子,随处可见。”
他嘴角微弧,面上微微沉了几分,“两个半个时辰前,这只杯子由你端进房里。”
“那又怎样?你让下人备好的雨前龙井,我顺路带了过来。”
他皱眉,眸子暗沉得有如外头墨染般的夜空,“仅只是带了过来?”
手在袖口搅着,胡乱接话,“不是带了过来还是带了出去不成?”
深厉的目光扫过来,上官若风陡然厉声,“还要嘴硬!”
我身子一颤。
那只杯子杯口上,的确被我抹了迷药。我下的量恰当好处,也见他亲口饮了,入睡了。却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能醒。
彼时,外头隐隐传来一阵喧嚣声,大人的喊叫,孩子的哭喊,由远渐近。
不过片刻,有脚步声从外头长廊过来停到门口。门外尤末的声音里夹着犹豫,“堡主,东苑外头……”
上官若风眉间皱得再深了些,“怎么回事?”
“二少爷与冷氏分开便哭闹不止,见追不上押解的侍从,便执意往东苑过来,属下们好言劝过,但……拦不住。”
我眼睫微抬,恰巧对上上官若风望我的目光,身子一缩,又将头低下去。
然后,听得桌案边上,上官若风沉声厉叱,“一个孩子都拦不住,还要你做什么!”
“那属下……”
“把人带回西苑去,派人守着,别许他乱折腾。”这句话里听不出半分情感。
尤末在外头应了,不做停留,直接返回。不过片刻,外头再无声响。安安静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无第三人相扰,房内显得特别静。门窗闭着,也闷得很。
我内心忐忑不已,私带上官浔出去本就是我出门时才临时起的意,上官若风就算再怎么有先见之明,也是猜不到这个的,可如今尤末这么一搅合,上官若风原本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都知道了。
仍旧忍不住去看他此刻神情,头微抬,只见那灼灼烛影下,男子望我深眸似冰玉之寒,“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心知理亏,老老实实低下头去,连带着双膝一弯,规规矩矩跪到地上,抿唇不语。
他看着我在他面前跪下,不予理会。
四月的天气回暖,房内的羊毛毯子早就被撤掉,地板冰冷生硬,硌得膝盖发疼。
时间悄然而逝,几盏烛台上的蜡烛燃尽熄灭,房内变得微微黯了些。
我不说话,他便不搭理我。只冷看着我一直跪着,膝盖发麻,身形微晃。
长夜漫漫,眼皮禁不住睡意微微发沉。
见他面上仍旧冰霜一片。我咬咬唇,手里紧攥着袖口,弱着的声音轻轻,“知错了。”
他没反应。
我敛眸低眉,声音微大了些,将话重复了一遍,“知错了。”
回应我的是冷冷一哼。
“错哪了?”
“我……”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下去。
他的指尖有规律的一下下敲在桌面上,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让头皮一阵发麻。
我抬头,委屈地看着他,“知道错了还不行么。”
“不行。”
我:“……”
他看过来的目光道道锐利,瞧得人不禁噤噤一寒。
我揉揉膝盖,凄凄看他,恨不得再挤出两滴泪,“真的知道错了。”
上官若风不为所动,“那就说,错在哪了?”
我再次抿唇低头。
然后又是一阵静。上官若风没好气的瞪了我半晌,最终沉沉叹息,“那二十遍《礼运》你才抄了两页纸,明日继续抄完它。”
“嗯。”
“你私自放人,我本不欲与你计较。可你竟连上官浔也要连着一同送出去?”他话里余怒未消,带着些微愤懑不满,他低睨着我,话语凉薄,“这样的心计,你盘算到一个孩子身上?”
我身形再一不稳,指尖微微发凉。
那似夜暗沉的眸子,比之前又深了几分,“别说上官浔碍不到上官清,就算有朝一日兄弟反目上官清栽到了上官浔手里,那也是上官清没有本事怨不得他人!”
心头猛跳。隐藏着的心思再次被戳穿,我惊愕抬头看他,一时呆愣,言语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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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别干蠢事
心头似有巨石堵着,透不过气来。桌案旁的男子,目中含霜,眸光如刃,“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你原些欲把浔儿弄到自己眼皮底下,可不要忘了,你也在我眼皮底下。”
恍惚之中脑海间嗡嗡作响,他再说些什么我都没听进去。
上官若风终于不愿将这件事情再谈下去,从椅上起身,往内室走,在经过我时没有半点停留。
宽大的袍袖擦着我的肩膀过去,我心神一凛,连急眼疾手快转个身双手拽住他的袖脚。
上官若风步履一顿,顺着袖子侧头过来看我,面上神情厌厌,“怎么?”
我仰头凝望他,撅了嘴,委屈的说:“膝盖疼。”
“又不是我让你跪着的。”
“……”
若不在他开口说罚之前自己先跪下,今晚上还难保会不会有另一番折腾。
我咬唇,双手顺着他衣袖往上抓住他的手,怜兮兮望他,“腿麻了。”
他皱眉,斜目瞟我,作势要将衣袖从我手里抽开,出口声音冰凉凉,“看你在地上那么久都不起来,还以为你喜欢跪着。”
我被他这风凉话说得一呛,顿时怒了,瞪他,拽着他的手用力往下扯,借力攀着他的手臂从地上站起来,脚一跺,“不带这样的!”
“不是说腿麻了?”他不再看我,手臂从我双手间抽出,径直往内室去。
我愣愣看着那白衣衣角隐入帘里,幕帘微动,莫名的怅然若失。
呆立了一阵,熄灭周遭灯火,向那透着烛光的内室走去。
掀了帘子,只见床榻之侧,上官若风背对着我正在脱衣。
我抿抿唇,走过去,双手从他身后往前环住他的腰身,侧脸贴在他背脊上,微哑着声音,“别生我气。”
他动作一滞,却也只是一会儿,他扒开我的手,不咸不淡一句,“别贴着。”
然后,继续脱他的外衣。
我心里闷闷的,绕道他面前,扯住他的衣襟,低声,“我来。”
他不回我话,我只当他默认,拉开他的外衣,顺着手臂将衣服脱下。四月的天气已没有早春时节那般寒冷,他身上衣服穿得不多,外头衣服脱完,内里就只一件中衣。
将外衣绕在臂弯里,我犹豫着要不要连着中衣也给他脱了,却见他打落我伸到他腰侧解衣带的手,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就上床。
我站在原地望了他一阵,不知觉的将臂弯里的衣服抱紧,软声道:“我都认过错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浑身不是滋味。
我深吸口气,将手里的衣服搭到一旁的衣架上。再走到床边,坐上床沿,伸手摇了摇他露在被子外的肩,音细如蚊,“别气我,也别不理我。”
他动动肩,将我手弄开。我咬唇,继续伸手摇他,反复几次,他终是被我扰烦了,我只觉手腕上骤的一紧,然后被大力一扯,接着眼前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他面上依旧阴着,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蹦出来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迎面一吼,“还要不要人睡了?!”
我呆愣看他,再想想现在的时辰,愧然低眸,“你凶我……”
上官若风没好气瞪我一眼,甩开我的手,就要翻身往边上躺,我看着情形飞快搂住他的脖子,身子往他怀里钻,连着双脚也缠上他的腿。
“放开。”
“不放!”
“放开!”
“就不放!”
现在的情形是,我笑着,坐在他身上,慢条斯理的将腰带一圈圈的缠在他双手腕上,交叉缠紧,再交叉,再缠紧,在床杆上绕了几圈,再打结系好,“知道你内力比我深,刚点的穴道压不了你多久,就也只有捆着你我才安心了。”
上官若风寒着面色,望我的目光阴鸷,“你马上放开,不然——”
“不然怎么着?”我从他身上下来,再弄了条腰带,从他双腿缠上去,“这样的捆人法子是我二哥自创的,一节节的束缚交错相缠,便是让捆绳子的人连解开也得耗上一阵子时间,饶是你内力再深,也挣脱不了。”
“你别干蠢事!”
“我认定要做的事,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拍拍手起身,眄他一眼,“我出去一会儿,你好好休息。”
上官若风双手双脚全被缚着,声音里满夹着气恼,“你以为你能得逞?”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耐心的为他掖好被脚,转目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眼下四更,周围的人能睡的都睡了,你若要把东苑的下人喊来帮你解开手脚,那也着实要费一费嗓子,诚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若下人们进房来看到堡主被捆在床上,就不知他们心底会想些什么了。”
依旧是漆黑的夜,冷风习习,透骨生凉。
出了东苑门,接应的人早已等在外面。
“三个人都带出来了?”
“只带出牢里的两人,二少爷不能带。”回答的声音同夜里的空气一样冷。
我闻言皱了皱眉,接着冷笑,“你这奴才倒是够忠心。”
他不接话,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将早准备好的玄令给他,“既然把人放了,就让他们永远别回来。”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需要我再操心。
再回到房内,房内灯火比之前更黯了层。
上官若风不知何时已冲开了穴道,此时双手挣扎着要挣开手上的束缚。
“别费力气,你挣不开的。”
他偏头过来看我,目光如炬,“解开。”
“人刚被送出去,现在解开你,再转眼你就能将人逮回来,那我不是白费功夫了。”我走过去,将被他晃开的被子重新盖好。
“人被你放走了?”他不再挣扎,看着我,目里透着满满的质疑。
“只放走了冷氏和尤临,上官浔仍在西苑。”我坐到床榻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尤末虽然对你忠心不二,但也不代表人家就不顾亲情了。眼见着自己弟弟受难,他自然是要帮一帮。”
他闻言脸色微变,眸光倏然间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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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凭什么打我儿子!
上官若风一整晚都没再与我说话,而我,也是一整晚没有敢看他。此时此刻,晨光熹微,室内渐明。
我坐在床边上,心头突上突下,起起落落的没个安稳。
窗外间或传来几声鸟啼,清清脆脆。
我犹豫了许久,估摸着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才从床边起来,“我给你解开。”
他没应我,只是身子在床上不舒服的动了动。
我抿唇,先给他解开脚上的束缚。
一圈圈的长带绕开,结刚一打开,他的腿就朝旁一蹬,直接把在身上盖了一晚上的被子踢落到地。
我微微一悸。
看了眼地上的被子,默默估算着面前这个男人如今的怒火该有多大。
脚上的束缚解开,便要解开手上的,就必不可免的要看到他的脸。
我微垂着眸子,故意忽略上官若风此时神情,先将绳子从床杆子上解下。捆绑的带子一离开了床杆,上官若风便从床上坐起,双腿离床,脚直接踩进脚踏上的鞋子里。而手上的束缚却还有一半没解开。
这样的情况,我只能在他面前蹲下,继续解他搭在膝头手腕上的束缚。
他的手腕被我捆得极紧,来回反复打过很多结,此时解起来也特别费力。待最后一圈圈的解开,他的手腕因为之前挣扎过,此时皮肤上是通红一片,隐隐的,还能见着些细微的血丝。
我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束缚全都解开了,无事可做,小心的为他按捏着通血不畅的手腕。
从黑夜到天明,人该逃该躲的也都差不多了,此时,他就算是立马出门下令追捕,也绝对只是徒劳。所以,他什么举动都不做,只是坐在床沿,漠漠看着我在房里翻来翻去为他找药膏。
拿着药膏过来,无意识的与他看过来的目光对上,冰冷的眸子,他唇角紧抿如薄刃。
我心里头不知觉的一慌,慌忙避开他的目光,蹲回他脚边,给他手腕上药。
房内一直很安静,我听得自己的心跳愈来愈剧烈。
待药上完,再找不着借口忙碌时,便听得凉凉一声从头顶传来:
“头抬起来。”
手一颤,药瓶没拿稳,“砰”的一声落地,滚开好远。
想要起身去捡瓶子,却被他按住肩头,不能动弹。
“我叫你头抬起来。”声音似朔北寒池里碎了的冰,冷彻寒骨。
我将头低得再下,望着他干净鞋面上的流水花纹,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头看起来,看着我。”他第三次重复。
我低着头,感觉到浑身不受控制的僵得厉害。未及开口,陡然被他伸手抬起下巴。
他深深迫视我,双眼里的深眸,如漆黑琉璃珠子一般冷耀,“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嗯?”
我咬唇,“随你怎么罚便是。”
“随我怎么罚?”他眼眸里的深邃迫人,唇边是一抹危险的笑。钳住我下颚的手慢慢松开,顺着我脸颊的轮廓上移,然后大掌插入我头顶发间,指尖温热抚过,发髻散开,珠玉簪子顺势落地。唇贴近耳畔来,呼吸温软,话语低柔,“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我不接话,只稍微将头偏了过去。
他眸色突凉,面上的笑意愈发地诡谲难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侧脸,声音如珠溅玉,“一而再,再而三。不过只隔几个时辰,你一天之内就能做出这么多事情,罚你还有用?”
我挺直背脊,抿唇不语。
良久,方有一声极清极淡的笑,通过耳朵钻入心底,“既然没有用,那二十遍《礼运》也不必抄了,省得浪费了那些笔墨。”
他这句话,不带任何情感。我微微低了双目,面前的人从床沿起来,再不说一句,向房门走去。
我反应过来时,下意识的要留他,伸手过去,却堪堪碰到他一抹袖脚,抓不住。
想要出声,可喉咙好似被哽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莫名的恐惧心慌,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身边失去……〖TXT小说下载:。。〗
然后好几天,上官若风再也没进过东苑。
他有意不见我,我更没有勇气主动去找他,连东苑门都不敢再踏出一步。隐隐知道些消息,尤末被他当众罚了几十鞭子,吊在日头底下,一天一夜。他没派人去打听冷氏及尤临的下落,唐门门主近日大婚,男方入赘。听人说,他最近心情很不好,一连好几天,发了好多趟脾气……
再次见他,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我在房里翻着我前些时日画过的一幅画,怎么找都没找到。
拧着眉头问边上的下人,“苡翠呢?”
下人的回话战战兢兢,“苡翠姑娘给大少爷去送午饭了。”
我闻言将眉蹙得更紧。近来上官清不知怎么回事,到了午饭点回来的时候越来越晚,这几日又干脆直接让苡翠把饭食送到书房去。平常没见着有多用功,这些天竟改了性似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未时二刻。”
“未时?送个饭,怎么现在还没回?”
“夫人,今日堡主考校两位少爷的功课,兴许是会晚些。”
谈及上官若风,我便没心思再问下去。揉揉额角,想着要不要睡个午觉。这时,房门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
我下意识的往门口看,苡翠大喘着气跑过来,“夫人,您赶紧去救救场,少爷的手快被堡主打废了!”
“什么?”心弦一紧,连急跟着她出了门。
东苑离两位少爷上课的书房不是太远,一小会时间,还不到书房门口,就听到戒尺划过空气重重打到皮肤上的声响。
几乎是冲的跑进房内,此时,一道戒尺就要打下,我快速抓过上官清往边上避开。
戒尺落了空。
“清儿,给娘看看,你的手怎么……”我小心捧着上官清摊开着的手,连话都说不流利。
一双手,手心手背都见了红,手背还好些,手心皮开肉绽,血顺着掌心纹络纵横交叉着,看得我一阵阵的心痛。想也没想,直接转头看向主位上坐着的人,“凭什么打我儿子!”
“你问我,凭什么打你儿子?”上官若风目中一阴,手里头长长的戒尺敲了一下在长桌案上,“我处罚我的儿子,用得着你问我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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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为地震默哀,为雅安祈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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