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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煮了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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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为什么想留她在身边呢?白随意也困惑了。心底某处的灰尘几近被吹净,似乎马上就要露出真相。他却忽然怒了:他乃堂堂英俊潇洒、俊美非凡、年轻有为的三皇子,何须对她交代?就算还有其他原因又怎样,他干嘛要承认,干嘛要说出口?想到此处,立时松开环抱她腰际的手,改为握拳平放在桌上,道:“陆仲轩,你可以走了。文舒,你留下来。”

陆仲轩蓦地瞪大眼睛,气笑了:他久不动作,是卖文舒面子。可是他居然做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无视他?他右手紧紧攥着剑柄,刚要开口,忽见文舒冲他摇摇头:“师兄,我们出去吧,让白阁主休息。”

陆仲轩眉头一挑,略微诧异:怎么这次,她不护着他了?一路上,她不总是处处偏袒、处处照顾白随意的需求么?他要吃野味,她便要他去打;他半路上口渴,她便要他骑着马儿跑个十几里路去寻水源;他睡不着觉,她就絮絮叨叨给他讲故事。

他扫了白随意一眼,见他腰板儿挺得笔直,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再看看文舒面无表情的面孔,心头一乐:小子,你也有今天?

“好,”陆仲轩点点头,捉过文舒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白阁主歇息罢。”

白随意一见文舒居然不应他,连忙捉住她另一只手腕:“我不是让你留下吗?”

文舒左手被陆仲轩握着,右手被白随意攥着,大为头痛:“都松手!”

陆仲轩极识趣地松了手,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白阁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白随意大为光火,依旧不理陆仲轩的话,只对文舒怒道:“我不是说了吗,让你留下?”

“白阁主,夜深了,我跟师兄要回房歇息了。”之前露宿于外,三人并卧并无不妥,然而此刻条件优渥,数多房间给他们住,她干嘛还跟他睡一间?文舒用力甩了甩手,没甩开他,有些不耐:“白阁主,请你松手!”

白随意见她一口一声‘白阁主’唤他,而非‘随意’,立时觉察出那股疏离,一时有些不快:“你不许走!”

陆仲轩唇角一勾,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并起两指朝他肘弯疾点而去,非逼他放手不可!

白随意耳朵微动,脚尖一抬,朝他手腕踢去:“滚!”

他这一声‘滚’,夹杂着居高临下、蔑视、恶烦等气息,精准地拂到陆仲轩的逆鳞。只见陆仲轩眼神一厉,果断收手后退,避开他的脚尖,同时飞速拔出腰间的长剑,朝他抓住文舒的手臂刺去!

白随意听着风声,心下一衡量,立时松开文舒。他右脚一抬,狠狠踹向身边的桌子,成功连人带椅撤出两米。见陆仲轩来势不减,右手一晃,五指间瞬时多了五片漆黑无光的奇异刀片。待陆仲轩的长剑一到,手腕一晃,对准他的剑尖袭了过去!

“师兄住手!”白随意指间的刀片不到两寸,如何能敌陆仲轩的长剑?文舒刚才被白随意一把甩开,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陆仲轩气势汹汹地朝他攻去,惊呼道:“师兄,他不会武功,你快住手!”

她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叮叮’几声,陆仲轩的长剑断成七八块掉在地上,手中只余一个剑柄!

白随意手腕一抖,右手往袖中一缩。再伸出来时,指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他冷冷一笑,道:“陆仲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要我一臂?”

陆仲轩脸色煞白,犹沉浸在方才的场景中不能自拔。他手中那五片乌黑抹黑、毫无光泽的刀片是什么?为何如此锋利,削断他长剑时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文舒也惊呆了,怔怔地看着地上断痕齐整的碎片,喃喃道:“随意,你,这是你干的?”

怎么回事?他不是不会武功么?当时她拧着他耳朵,反剪他手臂将他压倒在地时,他明明反抗不得啊?他连她都打不过,为何能削断陆仲轩的剑?

白随意自始自终都稳稳坐在椅子上,此时更是翘起二郎腿,伸手往地上一指,道:“陆仲轩,带着你的垃圾,滚吧。”

陆仲轩毫无血色的嘴唇颤了颤,脸色愈发白得不似人脸。那些长剑碎片就散落在白随意脚下,他若要收回,必得屈膝蹲下,蹲在他脚边,一片一片地捡起。

这对他,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屈辱!文舒明白这一点,白随意更加明白,所以翘着二郎腿、晃着脚丫子,等着看他好戏。

陆仲轩深吸一口气,右脚一抬,迈出沉重的一步。他缓缓蹲下身子,僵着手掌去捡地上的碎剑。每捡一片,眼底的血丝便增加一分,心中的屈辱增加一分,对白随意的恨也增加一分。

他是跑江湖的,他也是跑江湖的。一样的草莽身份,凭什么他对他居高临下,这般折辱他?陆仲轩恨极,紧紧咬着牙,两腮的肌肉一跳一跳,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来。

他伸手在袍子下摆一撕,铺在地上,将那些碎剑片整整齐齐码在上面,包好提在手中往外走。路过文舒身边时,清楚看见她眼中的怜悯,咬咬牙,紧抿着唇大步走了出去。

文舒叹了口气,跟在往外走去:“师兄?”

“你干什么去?”

她刚转身踏出一步,身后再度传来白随意的声音,微微一顿:“我去看看我师兄。”

“嘁,得了吧你!”白随意放下二郎腿,起身张开双臂往两边展了展,凉凉道:“别装了,你明明就很高兴来着。”

文舒两眼一瞪,高声道:“我哪有?”她真的很担心他,毕竟他是她师兄,她应该担心他!虽然他可恶,虽然他欠扁,虽然他是一时冲动才向雇主动手,虽然他拔剑欺负一个瞎子很不应该,虽然他欺负的人是白随意这个可爱的臭小子,虽然……

“还没有?”白随意嗤笑一声,“没有你高声叫什么?明明就是有,你明明就是心虚!居然还敢撒谎,你假不假?”

“你——”文舒恼怒地跺跺脚,转身要出门,不妨手腕又被他捉住,连连甩着胳膊道:“放手,你放手!”

“啧,死鸭子嘴硬,还不承认?”白随意拽着她坐到桌前,抱胸面对她道:“他是你旧情人吧?啧,当我看不出来似的。”

“你乱说什么!”

“啧啧,女人就是虚伪。”白随意摇摇头,笑了笑,又道:“陆仲轩那小子心机重,薄情寡义,做事不择手段。你这么笨,肯定没少被他骗吧?大爷今天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你说吧,怎么报答大爷?”

“谁要你多事了!”臭小子,嘴巴这么犀利,坏死了!文舒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多少戳中她的心事。是啊,她刚才看他脸色煞白的样子,看他抖着手去捡碎剑时,真的很出气。可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文舒奇怪地瞅着他,最后实在忍不住,把手搁他眼前晃来晃去:“我说,你就这么笃定我很高兴?”

白随意准确无误地拍开她的手:“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岁的人了,还幼稚得跟小姑娘似的,一点情绪都藏不住,猪才看不出来!”

文舒大窘,她一直觉得他幼稚来着,没想到今天反被‘幼稚’的人骂幼稚,这得多丢人?

白随意摸摸下巴,奸笑两声,道:“不过你命好啊,遇见了大爷我。以后大爷好好教教你,起码把你教得有大爷百分之一的聪明。”

“……大爷您情深意重,小女子无以为报啊!”文舒抠着桌面,磨牙道。

“好办,你签个卖身契,给大爷做二十年饭就成。”白随意摸着下巴,自觉宽厚又仁慈,简直伟大得像圣人一般。

“去!美得你!”文舒渐渐有些困了,扶着桌角站起身道:“行了,我回了,你也早些睡吧。”

她起身要走,白随意简直莫名其妙,拉住她道:“你听不懂人话是吧?大爷说了多少遍,让你今晚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一把陆渣渣,哦呵呵~~

(话说这里是不是写得有点拖?小舒跟小白上床上了3章,还没有上去,真是囧shi…… ) 

                  第 18 章 同塌 

留下,留下,留个毛啊留下!文舒啪嗒甩开他的手,打着哈欠道:“行了行了,别闹了,你赶紧睡吧,我走了。”

她刚走出两步,忽听身后响起一声极低的声音:“这里,有她的回忆。”

文舒顿了脚步,转身一看,正见白随意面无表情地错开脸,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倔的气息。他一个人,度不过去?文舒无声地默念着他那句话,学着他毫无起伏的语调,渐渐体会出一股不一样的情感。

他跟她,真像!他们都被心爱的人所伤,他眼睛瞎了,她面容毁了,下场同样凄惨,却依旧难忘那股伤痛。

文舒看着他微微泛白的侧脸,蓦地又想笑:她可比他坚强多了;她日日与陆仲轩相处,却犹有余力展开笑颜。他不行,他即便眼睛看不见,看不见同流莲一起到过的地方,一起交往的友人,{奇}一起题的字、{书}做的画,{网}没有各种外界影像刺激回忆,依旧无法面对。

她心头微微一跳,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觉。似怜惜,似惺惺相惜,似战友。都是天涯沦落人嘛,呵呵。她抬脚走到门前,轻轻关上房门,道:“好吧,我陪你一晚上。”

白随意立时高兴起来,往一旁一指:“呶,你睡那张床上好了。”

屋中摆着两张大床,一张纯白色的,一张水蓝色的。他手指的那张,是水蓝色的。白随意自己坐到白色那张床上,三下两下蹬掉布靴,盘腿往床上一坐,咧嘴道:“今天讲什么故事?”

文舒缓缓踱到蓝色那张床前,低头瞧了片刻,并不答他的话,只道:“这张床,是她睡过的吧?”

白随意几不可见地一僵,旋即点点头道:“嗯。”

“你让我睡在她睡过的床上?”

白随意一怔,挠挠头,极为不解:她睡那里,有问题么?

“我不睡她睡过的地方。”文舒从那张水蓝色床前退开两步,淡淡地、却不容反驳地道。

“为什么?”白随意不解,她们两个并无过节,她睡在那张床上有甚干系?奇道:“有何不妥么?”

文舒细细瞧了他两眼,发现他是真的不解,并无任何做作、虚假,顿时头痛起来——他叫她睡在那个人睡过的床上,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在这里不知快活过多久,不知同室而眠过多少回。现在叫她睡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睡熟后,潜意识里会将她当做她,以怀念过去?

他叫她睡在这里,到底是为了冲淡流莲留下的气息,还是把她臆想成流莲,重温旧梦?文舒一想到后者,便气闷难言: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愿做别人的替身?太具侮辱性了!

“如果我叫你睡在陆仲轩睡过的床上,你愿意么?”文舒不答,反问道。

“当然不愿意!”白随意脱口而出,“老子岂能睡在他睡过的地方?”

文舒耸耸肩,摊手道:“这不就得了?”

白随意语结,挠挠头,觉得很别扭。可是哪里别扭,却又说不出来。渐渐的,他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他不愿睡在陆仲轩睡过的床上,是因为他恶心他那种卑鄙小人,但凡他用过的东西,他绝对不碰。然而他的流莲……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文舒有何理由、有何立场、凭什么嫌弃她?

他想到这里,声音有些冷:“你不睡那里,睡哪里?难道要睡我床上?”

文舒挑挑眉,勾唇道:“好啊,你睡她床上,我睡你床上。”

“不行!”白随意果断否决道。

“这不行,那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文舒再度打了个哈欠,皱眉不耐道。

白随意怔愣半晌,也烦躁起来:“什么叫我想怎样?”

明明就是她想怎样好吧?叫她留下来,偏偏她不听话,跟陆仲轩合伙欺负他。若不是他手中有件宝贝,还不得被陆仲轩砍了右手?现在她留下来了,又不愿意睡在莲儿的床上,还拿莲儿跟陆仲轩那混蛋比,她想怎样?他从来不知,她竟是个这样多事的女子!

他心中一真烦躁恼怒,往床里一拍,道:“你要是不怕,你就睡这里!”

文舒冷笑一声,抱胸倚在床柱上,道:“你凶什么?你急什么?你心虚了!”

他的胆子这样小,他的心志这样脆弱,他不敢独自待在流莲待过的地方,却又倔强地想掩饰自己的胆小,这才拉她留下。他不敢接触流莲的气息,找尽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想方设法把注意力挪到她身上。哈!

“老子心虚个屁!”白随意哐当一声跳下床,抱着被子走到水蓝色那张床前,一屁股坐下去,对着文舒的方向道:“孙子才心虚!”

文舒登时哭笑不得,这臭小子傻不愣登,她跟他较什么劲儿?遂好笑地拍拍他肩膀,道:“行了行了,你脑子抽了啊,非得睡这间?走走,换个房间睡去。”

她拉了他两下,没拉动。正待发飙,忽听他道:“这里每一间房间,都有她的痕迹。”

去哪里,都一样……吗?文舒心中一抽,不由自主问道:“你说……”

“是的,这里每间房间,她都睡过。”白随意点点头,唇角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她是个跳脱的人,她喜欢玩闹,喜欢捉迷藏,不喜欢死板固定。她喜欢今天睡这屋,明天睡那屋,为了她每天早晨醒来都能看见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摆设,他把每个房间弄得一模一样。“你没见么,这里每间房间里的帐幔都是水蓝色,每间房间对着床头的墙上都挂着一幅字。这些,全都是她亲手挂上去的。”

文舒窘然:“那?”

白随意默了半晌,忽地笑起来:“喂,我说文小妞儿,你就是想跟大爷睡一张床是吧?啧啧,其实你垂涎大爷已久了是吧?”

他这个语气,实在欠扁。文舒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心道他瞎了真是可惜了,要不她还能瞧瞧他挤眉弄眼的表情。顿了顿,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快点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白随意懒懒起身,抱着被子坐回白色大床,调笑道:“你去多搬条被子来,折好后摆在床中间。”

文舒嘁了一声,道:“没关系,我的剑就摆在枕边。你若敢越界,哼哼,越多少砍多少。”

白随意嗤道:“老子睡觉老实着呢,老子是怕你半梦半醒间对老子动手动脚。”

“臭美吧你!”文舒往他屁股上蹬了一脚,“里边去!”

白随意滚了两滚,一头撞到墙壁上,龇牙道:“臭婆娘,你敢让老子睡里边?”

“还睡不睡了?”文舒正铺着被子,闻言狠狠一摔,“大晚上的你闹什么闹!”

白随意遂住了嘴,摸索着盖上被子,拱了拱,背过身去。

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中间还空着好大一块地方。文舒铺好被子,钻进被窝,看着房中水蓝色的帐幔,久久睡不着。

随意,是个专情的人。他肯花时间陪心爱的人做些并无意义的事情,而且毫无怨言,只得其乐。流莲,到底是个多狠心的女子,居然伤人至此?文舒极是好奇,她做了什么,让随意这么伤心?

她想了许久,也猜不出来。但是心底渐渐酸涩起来,为什么没有男人这样对她?为什么她没遇见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她遇见的是个不顾她性命的渣男?

她想起陆仲轩,眼前忽然浮现出他被白随意削断长剑的事情。翻身捅了捅白随意,道:“随意?睡着了?醒醒,喂,醒醒。”

“干什么?”白随意懒懒回道。

“你对邵陵很熟悉罢?明天带我出去一趟,我买把剑。”

“给姓陆的那家伙?”白随意翻过身来,仰面躺着,再度翘起二郎腿来。

“嗯。”文舒叹了一声,那把剑是他考核一等镖师时父亲买给他的,这下碎得修也修不好,真是可惜了!她想到这里,又问道:“喂,你刚刚跟他交手时用的什么兵器?居然轻易便将他的长剑削断,好生厉害!”

白随意撇撇嘴,再度翻过身去,背对她道:“好吧,明天再给他买一把。嗯,买把好点的,万一有敌手来袭,也能支撑一会儿。”

“随意,你那镖到底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她们忠信镖局几近数十年未失过镖,这次实在栽得冤枉!

白随意不答,一动不动,睡熟了的样子。

臭小子,改天看我不收拾你!文舒咬咬牙,气得不轻,索性也翻过身去,同他背对背。

“当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当当当——”寂静的夜色中,传来打更人低沉悠长的声音。

白随意缓缓翻了个身,听着身畔低缓的呼吸声,轻轻唤道:“文舒?文舒?”

他唤了几声,见她不应,便微微捅了捅她:“文舒?文舒?”

文舒睡熟了,并不应声。白随意便住了嘴,沉思起来。

她身上,有股奇妙的香气,能让人安眠。白随意其实早便困了,只是心中有事压着,才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文舒,是个很奇异的女子。她不俏皮,她不温柔,她不跳脱,她不欢实,她从不笑出声音,她有时候很暴力、很粗鲁,她没情调,她不乖巧,硬巴巴倔得要死。

她说她面容被毁,长相极丑。他真是好奇啊好奇,好奇得要死。她声音很好听,按说该是个美人。唔,也许她是骗他的?可是这有什么好骗的?

白随意想不通,好奇心却越来越烈。

他抬手抚上目上的宽锦,很想把它摘下来,然后瞧瞧她到底长什么样。他想知道,这样一个不怕闲言碎语、敢于跟他同室甚至同塌的女子,长了副什么模样儿。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如果阿轻写得拖,乃们记得提醒阿轻啊!

阿轻对情节什么的,把握不好,需要亲们的意见和建议。么么,谢一个先~~

————

话说,今天跟一个姐妹和好了。本来都分开了,然后她老给我打电话,我见一个挂一个,然后有次偶然下接了,然后……然后说开了,然后是误会。

小小雀跃一下,捡回一个姐妹,转圈圈给自己撒花花ing~~~ 

                  第 19 章 喝茶 

夜色深深,屋室寂寂,烛光晕晕,郎心悠悠。

她为什么敢跟他同室、甚至同塌呢?白随意侧耳凝听着文舒细缓悠长的呼吸声,有点怔忪。他刚才情绪不稳,才厚着脸皮耍赖不让她走。但是他潜意识里,并没有非让她留下不可的意思。是以她现在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熟睡,毫无半分戒备,让他心底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星辉国虽然开放,但是也没开放到未婚的男子、女子可以同房的地步。但是她居然答应他留下,留下后还睡得深沉,实在让他没料想到。

可是,他真的没料想到么?白随意忍不住又扪心自问,他是真的没想到么?如果他没想到,那他当时为何那样笃定?为何下意识觉得她不会拒绝他?为什么?

他抬手抚上目上的宽锦,想要把它摘下来,趁着夜深人静美人熟睡好一睹芳容。

呵呵,美人熟睡?一睹芳容?白随意的唇角微微翘起,她好像不是美人吧?就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她便说她面容已毁,是个实实在在、彻彻底底的无盐丑女。如此,倒无法一睹“芳”容了?

可是,貌美如花的相貌,真的重要吗?如果她确实很丑很丑,他还能毫无芥蒂地欢迎她睡他床边吗?

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想跟温柔漂亮的姑娘来往。如果文舒不漂亮,确实如她自己所说一样丑陋,他真的能接受吗?

白随意静默沉思,最后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一直不相信她是真的丑。在他心中,有个朦胧、模糊的青衣女子形象。她身材高挑,面容沉静,眼神似冷玉似春水,红唇娇艳薄嫩,肌肤白皙光洁,实是个美人。

“小女子面容已毁,正符合公子要求。”蓦然间,他脑海中浮现出初遇时的场景,响起她略带试探、微带期待的声音,正要揭开宽锦的手顿了顿,最后缓缓放回被窝中。

*

日头渐渐升起,温煦的光线透过窗棂,均匀地撒在屋中各个角落。

“唔!”水蓝色帐幔里,宽大柔软的床上,文舒从睡梦中醒来,长长呻吟一声,以表示对昨夜睡眠质量的肯定。

她弯起双肘向两旁伸展开去,做着舒服的伸展运动。

“咔吧,咔吧。”关节发出阵阵脆响声,文舒舒爽地哼唧起来。正眯眼享受着清晨的温暖时光,忽然右拳触到一个软绵绵、温润滑腻的东东,立时一惊:那是什么?她呼啦睁开眼睛,扭头一瞧,正看见白随意的脑袋被她抵在墙上。

粉白的墙壁,他漆黑如墨的长发,玉润白皙的面庞,衬着她浅棕肤色的拳头……有种异样的美感?文舒摇头甩去脑中奇异的念头,连忙收回拳头,轻声唤道:“随意?随意?”

白随意一动不动,似乎依旧沉睡着。文舒这才缓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嘘道:“呼,好险,幸这臭小子好睡得沉,不然非跟我闹腾不可。”

“老子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你倒反骂老子是臭小子?!!!”她话音刚落,白随意呼啦翻身坐起来,对着她的方向高声吼道,“文舒,你是不是想死啊?!!!”

文舒吓得一抖,浑身神经都抽搐起来似的,瞠目结舌了半晌,方道:“你,你?”

“哼!”白随意咬咬牙,左脸犹记得她右拳指节凹凸的触感,脸上肌肉抽搐不停,恨道:“你什么你?服侍大爷更衣!”

文舒抿抿唇,理亏在先,也就不跟他计较,从凳子上拽过他的衣服:“胳膊伸出来。” 

“师兄?”文舒帮白随意穿好衣服,便下楼去端饭。走到楼梯时,身子一转,前去敲陆仲轩的房门:“师兄?”

她敲了几下,见里面并无人响应,用力一推,门开了。

“师兄?”文舒扫视一圈,发现里面并没有人,诧异地退出来,往楼下走去。

“文姑娘?”楼下,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旋着脚步向她走来,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看着她道:“陆少侠说他有事出门了,午时便能回来。”

“哦,好,谢谢你。”文舒冲她点点头,皱眉思索一会儿,端了两盘包子上楼。

“他出门了?”白随意啃着包子,囫囵道。

“嗯。”文舒慢慢咬着包子,想了想,道:“他该不会是去买剑了吧?”

白随意一愣,旋即耸耸肩:“他买了更好,省的还得老子掏钱。”

文舒一皱眉,轻喝道:“你削断他的剑,本来就不对!”

“那他执剑攻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对了?”白随意一把将包子摔到桌上,不平道:“你脑子抽疯了吧?”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出门。”文舒看着被他捏得肚破肠流、惨不忍睹的包子,渗得不行,连忙递给他手绢擦手。

“随意,那铁匠铺子在哪儿?”两人吃完早饭便出了门,文舒与白随意并肩走着,不时转目打量邵陵的民风民俗。

“你笨啊?”街上人来人往,白随意一袭白衣、乌发飘飘,极有风度。他抬首挺胸,轻易间便营造出一种气宇轩昂的气度,惹得擦肩而过的女子不时低声浅笑。他待人流不那么拥挤时,微微垂首低低地骂道:“你叫个小子,给他二十个铜板让他带我们去不就行了?”

文舒咂咂嘴,嘘了两声,摇头嗤笑道:“白随意,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虚伪?自命清高、自诩风流,却满嘴胡言,啧啧!”

白随意立时想张口反驳她,可是耳畔传来的一阵阵少女偷笑声制止了他:不,他不能损了形象。忍,一定要忍,忍到回去好好收拾她!

文舒叫了个皮实的小男孩,给了他二十个铜板,不多时便抄近路来到铁匠铺子。两人刚踏进门槛,还未进去,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师兄?”

柜台旁站着个身材颀长、黑发高束、侧脸俊朗、唇瓣紧抿的素衣男子,可不正是陆仲轩?

他手中拿着一柄剑,正待抽出细瞧,闻声转过头去,见是文舒和白随意,淡淡一笑:“舒儿,白公子,你们也来了?”

他笑得极淡然,哪怕看到白随意的那一刹那也没露出半点异样情绪,倒叫文舒有些摸不着头脑。文舒朝他点了点头,指指身侧的白随意,微微一笑:“白公子昨日断了你的剑,心怀歉疚,便拉我来此,想买把好剑给你赔礼道歉。”

镖还没找着,三人就这么结下梁子,着实不妥。文舒深知,陆仲轩此人极为记仇,昨日受那般羞辱,不可能说忘就忘。尤其想到他拎着碎剑与她擦肩而过时的眼神,简直脊背上都窜起凉气。无论如何,在找到镖之前,三人之间的间隙能化小就化小。

文舒说话时,一只手在暗地里掐着白随意的后腰,示意他不许说话。白随意倒很给面子,只闲闲抱胸,道:“你挑吧,挑好了我付账。”

陆仲轩面无表情,只是颊侧的肌肉凸起老高,不时跳动:他有钱了不起?他有钱有势就能随随便便羞辱人?一把剑而已,他稀罕?

他手中紧紧攥着剑柄,正要扔回桌上,忽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唇角一勾,对掌柜的笑道:“掌柜的,还有没有好一些的剑?”

掌柜的弯腰笑了笑,连连点头道:“有,有,您想要把什么样儿的?”

“拿把最好的来!”陆仲轩站直身子,微微抬高下巴,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掌柜的迟疑一下,看了看他,又瞄了瞄他身边的文舒与白随意。忽然间,他瞥见白随意腰间系着的一块青玉珏,瞳孔一缩,笑哈哈地鞠躬退下去:“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老掌柜退下一盏茶的工夫,捧着只暗色的檀木盒子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往柜台上一放,对陆仲轩道:“公子,您打开看看?”

陆仲轩伸手去掀盒盖。打开盒盖后,眼前又出现一层包裹得极精致的红布,便又将红布揭开。红布被撩起,一把灼目的火红色宝剑出现在众人眼前。陆仲轩瞳孔一缩:“掌柜的,这剑?”

老掌柜搓搓手,喉咙有些暗哑,干咳两声笑道:“这是我们小店的镇店之宝,名为火莲剑。性寒实烈,削钢断铁,百年不锈,乃是家父机缘巧合下所得。”

文舒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看着陆仲轩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心动不已:“这下好了,淘着宝贝了,师兄你那剑断得值啊!”

陆仲轩摩挲着火莲剑,唇角一勾:“好,就这把了。”

白随意啊白随意,你断了我的宝剑,又主动送上门来,我岂能不宰宰你?他心中暗笑,抬头只道:“白兄弟,我挑好了,就这把。”

白兄弟?嘁!白随意撇撇嘴,一手把玩着衣饰上那把青玉珏,一面道:“掌柜的,多少钱?”

老掌柜搓搓手,面上极是不舍,似嫁女儿一般,道:“这剑是御剑山庄大师手笔,乃一代名剑,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物事,是……”

“行了行了,你只说多少钱?”白随意不耐烦地打断他道。

“这……咳咳,那,我也不多要,三千两银子。客观若是看得上,咱这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咳咳,那就是没缘分了。”

“三千两?”文舒心头一跳,怀疑地看看白随意,又看看陆仲轩手中的剑,嘴角抽搐起来。

白随意却爽快道:“行,剑先放这儿,你叫个伙计去跟我取钱。”

三人出了铁匠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呆滞无语,一个眸中暗笑。

“劳白兄弟破费了。”陆仲轩诚恳地对他一抱拳,谢道。虽然他见白随意出钱这么爽快,半点没有肉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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