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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煮了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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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陆仲轩得不到回答,索性策马挡在她前方,拦住她道:“你同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吁!”文舒勒住马儿缰绳,看着他淡淡道:“没怎么回事,你让开,还要赶路呢。”

陆仲轩不让,眉头一拧,道:“我是你师兄,出门在外,你得听我的。说,你们怎么回事!”

文舒拧了眉头,还没答话,便听白随意道:“喂,姓陆的,你有没有搞错?她是我媳妇儿,只能听我的话!”

陆仲轩气得直咬牙,文舒几乎能听得到“咯吱咯吱”的声音。瞧着他这架势,估计不告诉他便难以起程。虽然极不愿理会他,却也不想为此耽误行程,道:“我想离家在外面闯荡两年,可是爹跟娘都不可能同意我只身行走。我便找了随意假意娶我,将我带离宁州。”

陆仲轩心头狠狠一跳:“你是说,他前来提亲是你一手策划的?就为了能离开宁州城?”

“嗯。”文舒垂首把玩手中的马鞭,反正已经出了宁州城,她才不怕会被抓回去,淡淡又道:“二师兄,你不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去吧?”

陆仲轩一下子怔了,他要不要说呢?说了有什么好处?愣了半晌也没想到对他有什么好处,遂语重心长道:“舒儿,你这样,不是伤师父跟师娘的心吗?”

文舒听他一口一声“舒儿”,心中犯恶心,微微拧起眉头:“你不说,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心?”

陆仲轩语结,愣神之下被她从身侧窜了过去,连忙调转马头追上她:“舒儿,舒儿你真要这么做?”

他面上做着焦急的神情,眉梢却早挂上丝丝得色:他就知道,她根本没办法忘记他,她还喜欢他!他一日在她身边,她便一日不会喜欢上别人!而她满脸的冷淡,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哎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啊?”白随意反正不用看路不用策马不用担忧,只稳稳抱住身前的柔软腰身就好,闲闲道:“我媳妇儿不都说了吗,你还一遍又一遍的问,啰嗦!”

“你尚未同我师妹成亲,不许对她言语轻薄!”死瞎子,居然敢占我师妹便宜!陆仲轩看着白随意紧紧搂住文舒腰身的手,眉峰愈发紧皱,直恨不得把他两只爪子砍下来剁碎包成包子喂狗吃!

“我何时对她言语轻薄了?”白随意挪挪屁股,又往前靠了靠,贴着文舒的身子奇道:“媳妇儿,我有对你言语轻薄吗?”姓陆的那小子真是奇怪,他明明只对她的身体轻薄,何曾对她言语轻薄了?真是冤枉死人!

“驾!”文舒一早烦透了陆仲轩,见白随意居然同他闹起来没完没了,微微蹙眉,手中马鞭一挥,身下马儿嘶鸣一声,立时窜出去好远。

被落下的陆仲轩紧咬牙关,死死抿着唇,眼神灼热得似乎能把白随意的后背烧出一个洞。他恨了半晌,忽又笑了——文舒啊文舒,你想忘掉我?没那么容易!手中马鞭一挥,不多时便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真的出现新筒子给阿轻撒花花哎~~嘻嘻~~左扭扭,又扭扭,给布衣人童鞋跳舞看~~

最后,各种飞吻送给看文的亲们:╭╮╭╮╭╮╭╮╭╮╭╮╭╮ 

                  第 12 章 赶路 

“哒哒哒——”

马蹄阵阵,尘土飞扬。

两匹骏马,三名旅人,一前一后,疾驰而行。

“太阳是不是落山了?”环抱身前女子腰际的白衣青年开口问道。

“哎?你怎么知道?”他身前的女子甚为诧异,他不是看不见么,如何得知?

“臭婆娘,你是猪啊?太阳落山后阳光热度会明显减退,你连这都不知道?”如此出言不逊的人,除了白随意还能有谁?“真是笨死了,跟你那师兄一样,长了个猪脑子!”

“白阁主,请自重!”真是躺着也中枪,陆仲轩离他们只数米之隔,将此话听得清清楚楚,眼神一厉,沉声喝道。

文舒极是无语,她心情愉悦之下只顾着赶路,竟忽略了转冷的山风,举目眺望片刻,扭头问他道:“随意,你是不是觉得冷了?”

白随意满头黑线,掐着她的腰眼,大声叫道:“喂,臭婆娘,大爷有那么弱不禁风?大爷虽然没有你那猪头师兄生得粗壮,可也是个健硕男子,你别侮辱大爷!”

“……”粗壮?他生得粗壮?他这么英姿翩翩、英武不凡、长身玉立、俊朗仿若天人一般,他居然敢说他生得粗壮?!陆仲轩紧紧攥着缰绳,直恨不得给他两鞭子,抽烂他那张臭嘴!

文舒也觉得他说话过分了,轻喝道:“随意,怎么说话呢?”

“什么怎么说话呢?”白随意左右挪动几下,又道:“文舒,咱今天别赶路了,找个地儿歇息吧?”他左扭又扭,嘟囔道:“一路抱着你,你倒好了,安安稳稳摔不下去。可我呢?浑身僵死了,稍微动一动都疼。”

“……”文舒气结,她的腰都快被他勒断了好吧?他居然还敢嫌弃?抓住他的手腕往外一甩:“疼就松手!”

白随意摸摸鼻尖,被她甩开的那只手重又搁回原位,语重心长道:“媳妇儿啊,我要是不抱着你,你摔下去怎么办?到时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哇!”

“……”厚颜无耻是什么意思,文舒总算知道了,眯眼望了望前方,轻声道:“我记得前面有处破庙,再走一段吧。驾——”

陆仲轩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欢,就是不搭理他,脸阴沉着堪比黑锅底,狠抽了马儿一鞭子,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冷,白随意越来越不耐烦。

“吁——”终于,在白随意彻底失去耐性前,文舒印象中的破庙出现在眼前。

“到了?”白随意被颠簸一路,粉嫩嫩的屁股早受不住,歪歪爬下马背,踉跄两步,差点站不稳坐地上。

陆仲轩瞧得开心,张口讽道:“可不是到了吗,如果不是到了,咱们怎会停下?”他咂咂嘴,摇摇头,完全是模仿方才白随意讽他的语气。

白随意是谁啊,明着暗着的身份都不同凡响,从小不知打过多少嘴仗,岂能让他得了便宜?“哟呵”一声,道:“说你是猪脑子,你还不承认。连大爷那么明显的陈述语气都听不出,啧啧。”他揉揉屁股,竖着耳朵辨着文舒的脚步声,摇摇头又道:“我跟猪没话说。”说罢便不再理他,脚步一迈,随在文舒身后踏进庙中。

“你——”陆仲轩咬着牙,手中马鞭被他攥得咯吱咯吱响。恨了半晌,最终深吸几口气,拴好马儿跟进庙中。

庙里,文舒早已放好包袱,正收集杂草树枝准备生火。

陆仲轩两步跨过来,坐在她身边,翻出包裹里的干粮递给她道:“舒儿,我听师娘说,你的厨艺又长进了?”

“没有的事。”文舒生起火,搭起架子,接过他手中的干粮放在上面烤着。

“哈哈,是吗?”陆仲轩朗笑两声,看着她道:“舒儿还是喜欢谦虚。”

他靠得太近,文舒轻易便嗅到他身上沾染的檀香味儿,胸口一阵阵发堵,微蹙着眉头往白随意那边挪了挪,问道:“随意,你吃几个干粮?”

“干粮?我晚上不想吃干粮,我想吃野味。”白随意好不容易找个了暖和又不烤得慌的地方盘腿坐着,正愣神。

“白阁主,大晚上的,你让我们去哪里打野味?”陆仲轩看不惯他懒散娇贵的样子,微微皱眉。

文舒也道:“是啊,晚上不比白天,随意你将就下吧?”

白随意一拍大腿,叫道:“不行!”他赶路这么辛苦,不吃点肉怎么行呢?身体会受不了的!

陆仲轩当即沉了脸,缓缓道:“白阁主,您真要如此任性?”

“姓陆的,你说谁任性?!”白随意也冷了脸,“我就是要吃野味,怎么了?”

“您要非吃不可,我不能把您怎么样。”陆仲轩拨弄着地上的篝火,抬眼瞟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您自己去打就好,回来我给您料理。”

白随意被覆着双目,看不清神色。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淡淡道:“去就去。”说罢,抬脚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哎哟!”忽然,他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晃了几晃,“噗通”一声歪倒在地。

陆仲轩登时便笑了:“白阁主,您装也装得像一点罢?”嘁,真是受不了他!陆仲轩“咔吧”一声掰断手中的木柴,往篝火中一扔,又道:“平地也能踩到坑?您当我们都是瞎子,看不见啊?”

白随意动作一僵,默然。片刻后,叹口气道:“是啊,你们都不是瞎子。”他两手在地上一阵摸索,抖抖歪歪地站起身,继续往外走。

文舒一皱眉,喝道:“回来!”

白随意并不住脚,两手往前探着,依旧要往外走。文舒只得起身去拦他,一面揪着他的衣领,一面对陆仲轩道:“师兄,你去打点野味来吧!”

陆仲轩坐得稳稳当当,只做并没听到,并不动弹。

文舒叹了口气,声音微微放软:“师兄,你去打点野味来,好不好?”

陆仲轩垂眸抿了抿唇,拿起身旁的剑往外走去:“舒儿想吃,师兄自然效劳。”

陆仲轩身手利索地跃进夜色,不多时便失去踪影。

文舒这才扶了白随意坐在篝火旁边,往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你逞什么能?眼睛不方便还往外跑,你吃饱撑的?”

白随意耸耸肩,也不辩驳。

“有吃的还不满意,你事儿不少,大晚上的还劳我师兄跑一趟!”虽然她对陆仲轩几多不满,这次也为他叫屈,“若是我师兄不愿意去,你便打算饿着?”

白随意摇摇头,奸笑一声,道:“咱俩一个是瞎子,一个是女人,他有义务劳心劳力照顾好我们。”他说着闲闲往后一躺,两手枕在脑后,歪头叼起一撮乌发,惬意得紧,哪里还有半点倔强的样子?

“啧,瞧你娇贵的样儿。”文舒好笑地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金丝雀儿了。她渐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居然能教养出这样娇贵的男子?

“呸呸!”白随意两口吐出嘴里的头发,叫道:“我说文舒,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我怎么不识好人心了?”

“老子要不是看你那么瘦,浑身摸不出几两肉来,能花心思设计他去打野味?老子吃饱撑的?”白随意呼啦坐起身来,吭吭捶着地面,恼怒道:“老子是个爷们,哪有那么娇贵,非得吃肉?还不是看你一个姑娘家,千里迢迢跟着我们奔波,怕你身子受不住?”

文舒一怔,心头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瞧着他傲娇又别扭的样子,竟觉得甚为可爱,顿了顿,笑起来:“好,好,是我错了,辜负你一片好心。”

“这还差不多。”白随意见她道歉,这才满意地躺下,翘起二郎腿悠悠晃着,嘿嘿笑了两声,又道:“其实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偏折腾他,哈!”

文舒扑哧一笑,笑着笑着,眼前忽地浮现出当初丢镖时的情景,笑容渐淡。陆仲轩,他是那么无情又卑劣的人,她猪油蒙了心,才把一腔真情托付到他身上。

不过也是他的报应,丢的镖居然是白随意的东西,而且白随意又对他不满。这下好了,一路跟着事主寻镖,心中便是再有不满,也不能出言不逊或者出手教训人。

啧啧,命运啊,真是有趣。文舒几乎可以想象,未来几个月的日子是多么的有趣。那简直就是鸡飞狗跳、热闹非凡呀!

“哎,我觉得你们俩很不对劲哪。”白随意回想起他们这两日相处的情形,奇道:“他可是你二师兄,为什么你不替他说话?我怎么琢磨,怎么觉着你比较偏向我?”

文舒嗤了他一声,扒拉着篝火堆上的干粮,见哪个烤得差不多便拿下来:“我要是帮着他,你们俩不吵得更厉害?还赶不赶路了?”

白随意闻着烤馒头的香味,耸耸鼻尖,将手伸向她道:“给大爷掰块干粮。”

“你这小子,怎么张口闭口‘大爷’‘老子’?”她一直不跟他计较,是感他无偿带她离开宁州,千两银子分文不取。可是他这样出言不逊,在外行走极容易得罪人,不改掉怎么行?

“哟呵,文小妞儿,你过了河便拆桥是吧?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白随意胳膊伸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递给他食物,恼怒起来。

文舒气得想抬脚踢他,又不愿跟他一般见识,去做那泼妇。想了想,索性转过身去不理他。

她不说话,白随意一时也觉得无趣,撇撇嘴假寐起来。

夜渐渐深了,鸟儿早已归巢,不时翻腾着翅膀,发出扑棱棱的声响。

“喳——喳——喳——”不知哪里飞来只喜鹊,落在屋顶不时鸣叫起来。

白随意嫌吵,对准屋顶大吼一声:“滚!”

不知是他气势太过“磅礴”还是怎的,那喜鹊果真不叫了。

白随意躺着躺着,忽地坐起身来,对文舒道:“喂,我要如厕,你过来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文下看见好几只可爱滴童鞋,开心地转圈圈ing~~~

亲们,记得时常冒泡泡呀,潜水潜多了对身体不好哟~~~

(如果乃们都不冒泡泡,阿轻会觉得写文孤零零的,很难受滴说) 

                  第 13 章 初引 

“喂,文舒,我要如厕,过来帮我。”白随意躺着躺着,忽然呼啦坐起身来,对身旁的文舒说道。

“啊?”文舒手一抖,打了个寒战:仲轩师兄不在,他要如厕可怎么办?他原本的小厮被他嫌麻烦给扔在宁州了,一路如厕都是由仲轩师兄引领。这下师兄跑出去给他打野味……她为难不已,僵坐在地上不肯动弹。

白随意见她好久没动静,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喂,干嘛呢?快点快点,想憋死我啊?”

文舒大汗,她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会有这等荣幸,居然伺候男子如厕!看着他不耐烦的样子,汗颜问道:“要不,你再忍忍,等我师兄回来?”

白随意一听,彻底恼了,怒道:“我憋死了你负责啊?”

“……”文舒拧眉咧嘴,一张脸彻底纠结起来:人有三急,这样让他强忍着,确实不厚道的样子?眼见他愈来愈不耐,只得扶起他往外走:“好吧好吧,走了走了。”

外面漆黑一片,文舒搀着他寻了处僻静角落,背过身去道:“好了,你赶紧的。”

白随意不动,嬉笑出声:“喂,天这么黑,你偷看不着的,进庙里等着去吧。”

“……”文舒再度无语,跺了跺脚,果真朝庙里走去:“这是你说的,到时摔着可别怪我!”

不识好人心的家伙,哼!文舒一直走进庙里尚气愤着,这什么人呀,哼,待会叫她时她绝对不理他,让他在外面待着去吧!

“喳——喳——喳——”喜鹊的叫声再度响起,这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白随意扯扯衣袍,以一种不耐烦的语气道:“出来吧,别叫了。”

他话音刚落,右手侧立时窜来一个黑色身影,单膝跪地朝他抱拳道:“主子,证物在邵陵。”

原来,喳喳叫唤的并不是喜鹊,而是学喜鹊声的暗卫。

“邵陵?”白随意身子一僵,似叹息,似不可置信,似失望,又似松了口气,“那东西具体在哪儿?”

“在邵陵知府卢大人府里,具体尚未探知。”

白随意默了片刻,挥挥手道:“好,你下去吧,继续探。”

“是,主子保重!”黑色身影既已得令,下一刻再度埋身黑夜中。

“邵陵,邵陵。”白随意一面念叨着,一面开始嘘嘘。邵陵是他二姐乐正景康的地盘,如果东西在那里,是不是说明二姐她……难道,二姐真的同宁州的贪污案有关?

“唉!”他叹了口气,母皇身子渐弱,传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大姐乐正景安与二姐乐正景康的争斗愈发激烈,近年更是由暗转明,让他这个弟弟夹在中间难办。

烦死,烦死,烦死烦死!

有时候他特别埋怨母皇——早早定下储君不就好了?偏要让她们两个争来抢去,有什么意思?幸好大姐和二姐本事都不错,不然下任储君的争夺还会掺和进几个王爷府的姐妹,到时会更加混乱。

“唉!”他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半年前,他查到宁州知府贪污的证据,便托忠信镖局将证物送往京城。哪想路上居然被劫,害他丢一回脸!

“邵陵,邵陵。”二姐啊二姐,你对我这么狠,就别怪我偏帮大姐了!他思来想去,觉得大姐更靠谱,心中暗暗下定主意。抖抖小鸟,往亵裤里一塞,昂头扬声喊道:“文舒?文小妞儿?过来扶我回去!”

文舒正细细啃着烤得香喷喷的干粮,闻声嘴角一咧,吃得更加开心。敢叫她文小妞儿?啧,那就莫指望她去扶他了。

白随意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半丝风吹草动脚步声,以为自己喊得声音不大,微微仰起脖颈又吼道:“文舒!文小妞儿!过来扶大爷回去!”

大爷?啧啧,有求于人居然还敢摆臭架子!文舒摇摇头,啃着干粮,坐得更加安稳。

白随意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顿时怒了:“姓文的臭婆娘,你耳朵聋了是吧?赶紧滚过来扶大爷回去!”

文舒放下干粮,走到门口倚在门框上,抱胸瞧着黑沉夜色中那抹白影儿,缓缓道:“白阁主,白大爷,您有求于人,居然还敢出言不逊?谁教你这么求人的?”

“大爷哪有出言不逊?”白随意把手臂往她的方向一伸,命令道:“过来扶我!”

文舒瞧得有趣,极是好奇:这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被娇惯出这样霸道的脾气?悠悠笑了两声,道:“要我扶你?好啊,叫声‘文大姑奶奶’,我马上便扶你过来。”

“啊呸!”白随意唰地收回胳膊,怒道:“你过不过来?”

“我不过去,你能怎么样?”

白随意咬牙切齿了半晌,发现自己并不能怎么样,一时怒火朝天,恶狠狠道:“你不过来,我就不告诉你镖在哪里!”

他们两个约定过,一旦寻回了镖,便各走各的,两不相干。他知道她有多想独身而行,是以阴险一笑,威胁她道。

文舒一怔,不信道:“你知道镖在哪里?你探到消息了?”

“那当然,你道我落月阁是什么地方?这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我还混不混了!”白随意抱胸一笑,等着她乖乖妥协,过来扶他。

文舒琢磨半晌,直觉他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左脚一抬,正要迈过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镖物是他的东西,他怎么着也比她急吧?如果他不急,以他娇贵懒散的性子,肯日夜不停地赶路?

她想通这一点,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你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吧,我无所谓。”

“你——”白随意气结,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讨人厌呢?

“我?我什么?”文舒心中好笑,逗他道:“叫声‘文大姑奶奶’,我马上过去扶你。”

白随意冷哼几声,才不叫。

“呼……呼……”夜风幽幽,四处翻卷,各种打滚。撩过他的衣袍,拂过他的面颊,卷起他的发丝,扫过他的鼻尖。

咦,什么味儿?白随意耸耸鼻头,忽地伸手紧紧捂住鼻尖——糟糕,他刚刚在此地小便过!那东东被小风一吹,异样的味道盘旋而起,将他周遭的空气全部蔓延布满!

“呕!”他胃里涌起一阵阵的恶心,也顾不得大老爷们的面子问题,嗷嗷唤道:“文舒,文大姑奶奶,快过来扶我!”

文舒原是逗他玩玩儿,没想到他真的喊了出来,还以为他被虫蛇咬了,眼底一沉,脚下飞奔过去:“你怎么了?”

“快快,扶我进去!”白随意伸出一只胳膊给她,另一只依旧捂着鼻尖,浑身颤颤巍巍,抖得跟筛糠一般。

文舒吓坏了,连忙把他搀进庙中,上上下下检查他道:“随意,你怎么了?”

白随意啪嗒一声拍开她的手,吼道:“都怪你,不扶我进来!”

文舒莫名其妙,奇道:“你到底怎么了?”

白随意气呼呼别扭了好一会儿,死活解释不出,一转身背过身去。

文舒诧异不已,不过看他不像有事的样子,耸耸肩坐回火堆旁,继续扒拉着篝火。

“舒儿?舒儿,我回来了!”陆仲轩高亢的声音尚未落地,人已经踏进庙中。

“师兄。”文舒看着他手中拎着的两只灰兔,讶异地挑了挑眉:“你真打到野味了?”

陆仲轩朗笑着点点头:“当然,舒儿发话,师兄岂能失手?”

文舒扯了扯唇角,从他手中接过兔子,正要宰杀,忽又被他夺了过去:“我把皮剥了再给你吧。”

“……嗯,好。”文舒看着他娴熟地动作,心底氤氲起点点酸楚。以前,他也是这么体贴。

他总是这么体贴。

“给。”陆仲轩极利落地收拾完,见文舒呆呆盯着他瞧,笑道:“舒儿也馋坏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文舒顿时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接过兔子放在架子上烤。

如果,如果他不是那样的出身,如果他从不缺名利权势,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对她?他是这样细心、这样体贴的一个人,她不由自主地便被他吸引住。

可是,如果他出身不凡,是不是早奔着更大更多的功名利禄而去,根本瞧都不瞧她一眼?

如果,如果她是阿槿就好了。那样她就会漂亮、讨喜、前程无限,他肯定会一直对她好。

可是,那样的话,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爱她吗?她真的需要那样的感情,那样的陪伴吗?

“要烤糊了!”陆仲轩见她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某个地方出神,连忙将两只兔子翻了翻个儿。

“啊?啊,哦。”文舒被他捉住双手,心底一颤。脑中自动浮现出那时他手把手教她练剑的情形,胸口蓦然痛了起来。

陆仲轩见她回过神,便又坐到一旁,一时看看食物,一时看看她,笑了。文舒为什么会发怔,他怎会不知?呵呵,她是想起来两人曾经相处的情景了吧?女人就是这样,念旧,易伤怀。

他斜眼瞟了白随意一眼,心中念道:“死瞎子,可惜你瞧不见。如果你能瞧见的话,哼哼,可不把你气个半死?文舒跟我青梅竹马,相伴那么多年,怎会轻易忘掉我,重投你的怀抱?只要我不放手,她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白随意以肘撑起半个身子,正百无聊赖地愣神,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纯然的肉香,立时坐起身来,惊呼道:“喔,文舒,你用的什么香料?为什么我从来没闻到过?”

文舒淡淡一笑:“我没用香料,只抹了盐巴。”

“不可能!”白随意信誓旦旦地断定,“我从小尝遍美食,各种食材各种做法全吃个遍,用没用香料我还判断不出来?”

文舒耸耸肩:“真的没有。”见他犹不信,笑道:“你是饿坏了吧?人饿肚子时吃东西最香了。”

“你少糊弄大爷!”白随意凑到她身边,长长伸着鼻子,道:“说罢,是什么香料?如果是你自己配的秘方,大爷买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更了,快累shi鸟,睡觉去也……

(希望醒来时,能看见花花,(*^__^*) ) 

                  第 14 章 梦魇 

“咦,好香啊!文舒,你用的什么香料?”白随意伸长了鼻子,凑到文舒旁边对准烤架上的兔肉一阵垂涎,“我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你自己配的?”

文舒好笑地摇摇头:“真的没用香料,只抹了盐巴而已。”

白随意依旧不信,不满道:“文舒,你这就不厚道了。即便是你的独门秘方,我买了还不成吗?”

陆仲轩看不惯他财大气粗的样子,悠悠笑道:“白阁主,您这样说,可就是看不起我师妹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

白随意一想也是,文舒这人虽然闷了点,却是极厚道,不可能骗他。但是篝火上飘来的香进人心底的肉香,却让他忍不住起疑:单单抹上盐巴,真的能做出这种味道?他曾经在外行走时,没少这样烤肉,但是何曾闻到过这样的香气?

“文舒,肉烤好没有?烤好赶紧削给我一片,我要尝尝!”他不信,无论如何没办法相信,单单肉加上盐,真的能烤出这般香入心扉的美妙肉香?不信不信!

文舒好笑削下一片肉,递到他嘴巴前:“张嘴。”

白随意听话地张大嘴巴,含住她递过来的肉片。用舌尖一抿,立时怔住了:这肉片薄而细嫩,带着点脆脆的焦酥,咀嚼两下,居然化开在舌尖,自动滑入他的食道中。

“再来一片!”白随意有些激动,揪着文舒的衣衫扯道。

“好,张嘴。”白随意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嘴巴不知有多叼,却居然喜欢她烤的肉!文舒心底泛出丝丝喜悦,唇角微扬,再度削了片肉,吹凉了喂给他。

“再来!”是她削的肉片太薄了吗?为什么他嚼了没两下,肉就化了呢?白随意咂摸着嘴巴,又道:“削个大块的!”

“好。”文舒见肉熟得差不多,便在大腿上削了块肉递到他嘴边:“来。”

唔,大腿肉?牙齿舌尖传来的筋道感告诉他,这肯定是大腿肉,筋道,厚实,香嫩。这肉滋味太美妙,他小心翼翼地咀嚼着,好久才放任它们滑进食道,终于觉得味蕾也尝到了香味,小小吐出口气:“呼……香,香啊!”

“那是自然,我师妹的手艺可不是寻常人能比。”陆仲轩面上笑着,心里早妒忌起来:他眼睛瞎了不起啊?居然能享受到舒儿的亲手喂食,哼!

白随意依旧不敢置信,这样美妙的食物,真的什么香料都没放,仅仅抹了盐巴?

文舒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心道这小子还挺识货嘛,不由抿唇笑了。待肉完全熟透,便割了整条大腿递给他。看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张嘴开咬,忽然觉得好欢喜。瞅着他鼓着腮帮子的模样,竟觉越看越可爱。

白随意眼睛看不见,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凝注在手中的肉上面。文舒一面啃着肉,一面盯着白随意。陆仲轩则看看她,看看他,喷香的美味如同嚼蜡,索然无味。

三人虽然各有所思,却只用了一刻钟便干掉一只兔子。

白随意咯咯嘣嘣啃着手中的兔腿骨,对每一丝肉末都恋恋不舍,直看得文舒好笑得不行,劈手从他手中夺下扔进篝火中,道:“行了,别啃了。“

白随意两手瞬间转空,有点不能接受:“你干嘛?大爷什么时候让你……”

“去!”文舒嫌他又出言粗鲁,伸手推了他一把,道:“有那么好吃吗?你真没吃过好吃的东西还是怎么着,我随手烤只兔子就把你馋成这样?”

白随意一怔,他,他吃过好吃的东西。

曾经,他去哪里都带上她,只因为她会做各种各样的香料,会调配出各种各样美味的食物来取悦他。他,他曾经每天有她陪伴,每天品尝她做的美食,每天欢声笑语,每天恣意飞扬,每天伴她游山玩水,每天带她闯龙潭虎穴,每天与她心心相印,惺惺相惜。

她,曾经是二姐送给他的侍女。天长日久,两人互相对对方动了心,愿结白头之好。

她,是二姐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睛与嘴巴。

白随意填饱肚子,便寻了块儿干燥温暖的地方侧身躺倒。即便眼睛上遮着宽锦,依旧不安地拿手盖住眼睛,似乎怕极被人发现心事。

“哎?这就睡了?”文舒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家伙好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便不说话了?倒头就睡,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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