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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煮了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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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往嘴里灌。

白随意并不介意他的粗鲁,只道少不了要撒个小谎,面不红心不跳地道:“在下乃京中人士,父母健在,上有两个姐姐,都是江湖中人,并不出名。”

“嗯。”文忠点点头,“你同舒儿是怎么认识的?如何深交起来?”

白随意只得把方才同文夫人编排的话又重复一遍,不过这次多加了些细节,最后道:“在下感文姑娘的救命之恩,又……又十分喜爱她的温柔体贴,所以,所以此生非文姑娘不娶!”

这一席正经非凡的话,直听得文舒窘然不已,心道这臭小子挺会编排,倒让她省心不少。

文忠偏头看看文舒,片刻后又道:“我家小舒奇丑无比,你不嫌弃?”

白随意淡然一笑,摇头道:“在下的性命都是文姑娘所救,又怎会嫌弃?何况在下双目失明,更没有嫌弃的道理。”

“哼,花言巧语!”文忠怒哼一声,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摔:“你走吧,我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瞎子!”

文夫人一怔,偏头去看他: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同意?

文忠却不看她,只冲伯棠挥挥手:“伯棠,送客!”

“等一下!”文夫人急了,硬是扯着他拽去偏厅,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这白公子多好的条件,对咱家舒儿又不错,你脑子里怎么想的?”

“条件好?条件哪里好了?”文忠大眼一瞪,“条件再好也是个瞎子!舒儿要是嫁给他,不得一辈子伺候他?”

“人家白公子是落月阁阁主,身边多的是丫鬟小厮环伺,哪里用得着舒儿亲力亲为?”文夫人才不怕他瞪,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再说瞎子哪里不好了?咱家舒儿一张脸毁成这样,他瞎了不更好么?若是个正常男子,谁肯娶她?”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文忠摆摆手推开她,“不过,我说不难嫁,就是不能嫁!”

“你——”文夫人气结,对着他的背影狠狠跺脚,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得悲鸣一声:“舒儿啊,我可怜的孩子!”

文忠不理会她的哭天抢地,只道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不能嫁给一个瞎子,他的女儿值得更好的男人!

正厅此时正尴尬,文舒没想到爹居然不同意,诧异得不行,这可怎么办?她向白随意投向询问的目光,奈何他看不到,无法回应她。

伯棠朗笑两声,打破满室的静寂,高声道:“白阁主先歇息片刻,相信师父跟师娘不久便能带来令您满意的消息。”

“好,多谢。”白随意轻轻颔首,气度似悠闲似稳重,半点看不出窘迫,叫伯棠不由得生出些赞许之心。

仲轩对一个瞎子无甚好感,即便他是什么阁主,他眉梢微微挑出一抹讥讽,万分不信落月阁阁主会是一个瞎子。他见文舒静静立在一边,动脚踱到她身边,看着她弧度柔和的侧脸,微翘的眼线,以及低低垂下的睫毛,心中感叹:若不是她的脸毁了,他倒可以考虑考虑娶了她,唉!

“师妹,你怎么想?”他认真盯着文舒道,满脸的关切。

“嗯?”文舒微微错开半步,这才答道:“我……我待爹娘出来再说吧。”

仲轩心中一咯噔,莫名地生出些怒气:她居然没有一口反驳?那她是喜欢他了?他紧抿着唇,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她,忽然瞧见文忠大步从偏厅走出,遂住了口。

白随意耳朵微动,听着文忠的脚步声,起身微微欠身,问道:“文镖头可愿把令千金许配给在下?”

“白阁主请回吧,这门亲事,老夫不同意。”文忠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文舒眼皮一跳,有些急躁起来:她好不容易找了个不错的人选,爹不同意,她上哪里再去找个差不多的?

她一日不嫁,娘就一日叨叨她,还不时拿各种各样的公子画像给她看。虽说她有信心能养得活自己,可是娘那句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哪能真就放她出门讨生活?

她之所以看上白随意,是因为他虽然性子古怪又任性,但是心肠耿直,并不会骗她钱财或者对她不利什么,这才放心同他做笔交易。待他携她出了宁州,也好各走各路,互不相扰。这下……

白随意却并不焦急,半点恼怒或者羞辱的神色都没有,只见他唇角微勾,直直走过去道:“文镖头,借一步说话。”

文忠微一皱眉,不知他想做什么。然而来者是客,尤其他们做镖行的,更加不能随便得罪人。想了想,请道:“白阁主这边请。”

文忠带着他来到偏厅,客气道:“不知白阁主还有何见教?”

“不知文镖头可否还记得,半年前丢的那趟镖?”

文忠浑身一震,大眼一瞪,怒喝道:“你是什么人!”

“镖头莫急,莫气。”白随意浅浅一笑,伸手在腰间掏了掏,抽出一张盖着大红印泥的条子递给他,“镖头可认得这个?”

“这是?”文忠接过一看,竟是护镖委托书,瞳孔一缩:“白阁主,这?”

“你丢了我的镖,现在也没找回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白随意拿回镖条塞在怀里,背过手去挺直胸膛道:“你只派你大女儿文舒同我一道儿去寻即可。”

文忠恍然明白,又似乎一点也不明白——他丢了他的镖,本来便该派人找寻,派出舒儿也无不可。但是他向舒儿提亲是怎么回事?他一点儿也不相信,舒儿救了他这回事。衡量片刻,终是抱拳道:“白阁主,忠信镖局丢了您的镖,便是倾尽全力也要为您寻回。但是小女,却不能作为补偿。还请白阁主见谅!”

谁要你家女儿做补偿?白随意大汗,那个臭婆娘,一不温柔二不漂亮,三又泼辣凶悍得要死,动不动就欺负人,还曾将他按到地上掐他耳朵拧他胳膊,嘁!不过……他心里贬低她的同时,耳畔却不由回荡起她沉静温和的嗓音,貌似还挺悦耳?唔,倒是可以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除此之外,她武功也不错哈?可以保护他滴说。这样一想,她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当个婢女还是可以的。唔,他这次出来,身边还真的一个婢女都没带。想了想,道:“文镖头误会了,在下是‘真心’‘喜欢’小舒,才前来上门提亲,想娶了她做此生唯一的妻子。”

年轻人变数大,搞不好哪天就变卦。文忠作为一个父亲,有他的考量,只道:“白阁主年轻有为,这世间多的是爱慕阁主的女子。阁主何不多行走两年,万一遇到更加喜欢的女子……”

“文镖头是不相信在下,是真心喜欢小舒的?”白随意翘出尾指刮刮眉稍,心道这死老头子真难伺候,他愿意‘娶’他闺女就不错了,他居然还不乐意?嘁,要不是那死八婆嚣张得要死,居然敢欺辱到他头上,他才懒得收拾她!

嗯,没错,他之所以答应娶她,就是为了借机收拾收拾她。否则,他不仅对不起他落月阁阁主的身份,更对不起他星辉国三皇子的身份,哼!

文忠很是头痛,头一回闹不明白,他家那个死丫头哪里好,居然惹得人这般坚定地想娶她?犹豫半晌,只得道:“阁主稍等,容老夫去同那丫头商量商量。”

“好,镖头自管去,在下等镖头的好消息。”白随意勾唇一笑,玉肤红唇,竟看得文忠晃了眼,暗抹一把汗拐往前厅。

前厅,文舒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仲轩聊着,见文忠独自走出来,迎上两步问道:“爹?”

文忠定定地看在她,问道:“舒儿,你说实话,你跟那个白阁主是怎么认识的?”

文舒眨眨眼睛,只犹豫了片刻,便答道:“他没有撒谎,我正是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他,然后便认识了。”

文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方软了口气:“那,你想不想嫁给他?”

文夫人接话答道:“小舒啊,你可要想好了哇,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你别插嘴!”文忠瞪了她一眼,转而又面向田伯棠、陆仲轩问道:“你们两个觉得呢?”

伯棠沉吟片刻,开口道:“要我说,这白阁主气度不凡,年轻有为,如果是真心喜欢小舒的话,是桩很好的婚事。”

陆仲轩随着点点头,也道:“我同大师兄意见一致。”

“嗯。”文忠默了半晌,看向文舒道:“舒儿,你可想好了?”

虽然这场面是她一手策划,且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文舒依旧有点紧张,手心都攥出密密的汗来,用力点了点头:“是,爹,我想好了,我也……喜欢他,我想嫁给他。”

这话一出,她心中莫名有些失落,有些空荡。虽然是假婚,依旧觉得心中丢了些东西。是什么呢?是她的纯真年华么?可是这明明是假的呀,她干么较真?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又点了点头:“爹,我决定了,我不后悔。”

她曾经立誓,仲轩不娶妻,她便不嫁人。可惜后来……反正她的脸也毁了,此生嫁不嫁人也无所谓了。此次出了家门,日后便不回来了。

“这就对了嘛。”文夫人在一旁拍着手笑,眼睛里都闪着激动的泪花,“老爷,还不快去把人家白阁主请来?”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又多了几位亲来看文,撒花花欢迎咯~~~MUA~~~希望亲们看得开心~~~ 

                  第 10 章 了结 

“来,贤侄啊,干了这一杯,我家舒儿今后就靠你照顾了。”文忠、田伯棠、陆仲轩、白随意四人齐坐一桌,碰杯宣言道。

“镖头客气了,小舒是我喜欢的人,我便是不顾自己也要顾着她的。”白随意极郑重地与文忠碰杯道。

“哈哈哈!”文忠连连摆手,“贤侄不必如此,折煞小女了。”顿了顿,又道:“不过贤侄有这份心意,老夫就放心了,哈哈哈!”

白随意淡淡一笑,举杯示意他放心就好。仰头灌下酒水的那一刻,心中却不屑撇嘴,只道文忠老头儿着实狡猾,虽然答应文舒陪同他出去寻镖,却只让两人先定亲,成亲的事情寻镖回来再说。

陆仲轩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忽觉眼睛里进了沙子,直硌得他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不过他忍住了,沙子毕竟是沙子,他犯不着为了一粒沙子伤害自己。微微一笑,也举杯道:“师妹能得白阁主这样的良人,实是她的福气,我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田伯棠朗笑一声,亦举杯道:“旁的不多说,只愿白阁主早日寻镖回来,同小舒拜堂成亲!”

“多谢。”白随意仰头又灌了杯酒,心道这样也好,如果真成亲了,和离可是件麻烦事。正好,嗯,正好路上把她对他的欺辱都讨回来,然后把她甩到一边,哈哈。

“舒儿,娘的乖孩子。”文舒房中,文夫人与文槿分坐她两侧,娘仨互相偎着说话。文夫人抚着她的背,笑叹道:“娘虽然不清楚你们俩是如何好上的,但是看白公子对你一片情深,娘也就放心了。”

“嗯。”文舒应声点点头,心中却极为感叹,那家伙忒也能装,居然如此轻易便得到母亲的支持。

文槿在一旁似忧愁似不解:“姐姐,你真要嫁他啊?”她白天出去办事了,一回来便听说文舒要嫁人,好奇地去瞅那提亲的男子。见是一个瞎子,顿感诧异。

“嗯。”文舒摸摸她的头顶,“年纪大了,总要嫁人的。”

文槿摇头甩开她的手,有些气:“可是姐姐,他是个瞎子啊!”

“去!”文夫人拍了她一下,“小孩子家,懂什么?”

“我没说错啊!”文槿晃着文舒的胳膊,又道:“姐姐,你真要嫁一个瞎子?”

文舒浅浅勾唇,轻声问道:“那阿槿觉得,姐姐该嫁个什么样的人?”

文槿下巴一扬,满眼晶亮的神采:“当然是嫁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能耐有能耐的人,而且要高大壮实。”

文舒无奈地笑了,想同她争辩一回,又想自己也不是真嫁,有何可争辩的?便只轻叹道:“阿槿啊,嫁人呢,自己喜欢就好。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口中这么说,脑中却不由蹦出白随意的模样。随意他身形颀长削瘦,空有一副好皮相却被四指宽锦覆住,难怪文槿看不上。

“噢。”文槿扁扁嘴,满眼不赞同之色。

“天色已晚,舒儿你歇着吧,娘跟槿儿这便回去了。”文夫人坐了一阵子,尽管胸中翻涌着各种各样的情感,然而面对文舒沉静如水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沉默片刻,起身拉着文槿向外走去。

“好,娘慢走。”文舒又何尝不知她的想法,便是她自己也感慨万千。明明是骨血亲的母女,偏到头来话都说不几句。明明没有仇怨,没有埋怨,没有苛责冷面以对,却落得这个场面。

她送走文夫人跟文槿,正待关门歇息,忽然阴影中拐出一个身量高挑的青年男子,唤道:“舒儿。”

文舒浑身一颤,眼底骤然转冷:舒儿?他多久没唤过她舒儿了?他为了同她划清界限,不让别人说‘闲话’,不是两年前便只唤她师妹么?

眨眼间,陆仲轩已走到她身前,低低唤道:“舒儿。”

“二师兄找我何事?”文舒强忍住急促的呼吸,强迫自己淡然以对。

此时月光正浓,银辉遍撒大地。陆仲轩看着她被月光披上朦胧面纱的面孔,恍然觉得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正渐渐淡去,她面上光洁无痕,莹润如玉,又变成曾经那个每日勾着唇角,时时刻刻张着一双沉黑的眼睛,用一种灼热倾慕的眼神追随着他的少女。

“二师兄找我何事?”文舒见他只顾盯着她的脸出神,眼底神色又冷一分,略略提高声音问道。

“嗯?”陆仲轩被她冷冷一喝,立时醒过神来。看着她冷沉的眼神,忽觉浑身浸入冰水一般,丝丝凉气从寒毛根钻入身体里面,凉彻心肺。

“二师兄若无事的话,我要歇息了。”文舒说着重重扳过门扇,用力一关。

“等一下!”陆仲轩急急抵住门扇,双眼直直看进文舒眼底深处,渐渐的,里面泛出一丝哀伤来:“舒儿,你,你有了喜欢的人,便对二师兄如此疏离了么?”

文舒觉得好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不该对你疏离么?”

陆仲轩一怔:“舒儿,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你,你……”

“是啊,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不该疏离。可是当初你喜欢上文槿的时候,是怎么对我的?”文舒讥讽一笑,真当她好脾气?泥人也是有三分土性的!

阿槿回来后,他一连三天没去武场练剑。她去找他,他正跟其他师兄弟聚在一起,陪着阿槿说笑。他看见她,很紧张地拽着她躲进角落,说:“小舒,我们是师兄妹,可是其他师兄弟已经不这么看了,他们都说……舒儿,你知道吧?”

她心底一突,呆呆地望着他道:“知道什么?”

他微微退开半步,缓缓摇头道:“舒儿,不,七师妹,我们以后要保持距离,不能再这样亲密下去了,会惹人闲话的。”

她便呆呆地看着他转身而去,重新混入师兄弟中,绕着阿槿说说笑笑。她看着他飞扬的侧脸,眼泪登时落下来。

“陆仲轩,你别把我当傻子。”文舒回想起种种过往,再看他时,竟觉得他棱角分明的俊脸那么恶心,“事情到底是怎样,咱都心知肚明。我不挑穿你,你也别再来招惹我。”

她说罢重重关上房门,‘砰’的一声响,似巨雷炸在陆仲轩心头,炸得他不知所措。原来,她真的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他的各种心思,知道他曾枉顾她性命,知道他想藉由她或者文槿登时忠信镖局总镖头之位。

他呆怔着盯着紧闭的房门,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既有被拆穿的恐慌与恨意,也有对她不予追究的感激。忽然间,门又开了,只见文舒露出半个身子,冷冷道:“我劝你趁早打消对阿槿的心思,不然的话……”

“嗯?哦,哦,嗯。”他头一回不敢看她的眼睛,喉咙逸出几声模糊的破音,低头逃也似的转身走掉。

就这样,了结了么?文舒紧紧扣着门扇,看着陆仲轩越走越远,不多时便消失在拐角,心头一阵紧缩。她没想过同他撕破脸,只想淡淡掩饰过去。可是看着他虚伪的脸,却忍不住想把话全都撂出来。

“啧啧,瞧瞧我撞见了什么。”忽然间,阴影中拐出一个白衣青年,咂着嘴道:“哎呀,郎有情妾无意啊,啧啧。”

“……”他一个瞎子,大半夜地跑出来听人墙根,缺不缺德?跑出来就跑出来了,怎么身边不知道带个小厮?不怕找不见回去的路?文舒语结,只道:“这么晚了,还没歇息?”

“我要是歇息了,不就错过这一幕好戏了?”白随意摇头晃脑,负手朝她走来。

文舒眉一皱,旋即红唇一挑,盯着他脚下道:“哎,你前面有一汪污水,小心脚下。”

白随意抬起的脚立时僵在半空,唇角抽搐两下,到底往旁侧挪了两步,再次朝她的方向走来:“我告诉你,丑八怪,你少欺负一个瞎子,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小心……哎哟……”

“扑哧!”文舒看着他的狼狈样,弯腰笑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他道:“让你嘴巴毒,遭报应了吧?”

白随意捂着脑袋,恶狠狠道:“臭婆娘,居然算计我撞柱子,你好狠辣、好恶毒的心肠!”

“行了行了,天晚了,你回去睡吧。”文舒扳着门板要关门,劝他道。

“我好不容易摸过来,哪能轻易就走?”白随意一面揉着额头,一面伸手往前探着,终于平安摸到文舒身前,将胳膊递给她道:“来,扶大爷进去坐坐。”

文舒方才被陆仲轩搅得困意全无,心想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索性扶了他进去:“大爷,您可悠着点,千万别摔着了,啊!您千金贵体,要是摔着了——”

“大爷要是摔着了,就是你害的,你得赔!”白随意有人扶着,再度恢复头颅高昂的模样。

这缺心眼儿的傻孩子,文舒摇摇头,陪着他胡扯道:“可是,大爷,小女子出身寒微,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赔不了您老人家的‘千金’之躯啊!”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白随意哼哼几声,大摇大摆进屋坐下,“给大爷倒杯茶喝,大爷口渴了。”

嘿,他还来劲儿了?文舒扶他坐下后便不再管他,倒了杯水自己悠悠抿着:“大爷,您的两只胳膊好好长在自个儿肩膀上呢,没在小女子身上。”

“哟,刚利用完大爷,这便过河拆桥了?”白随意明明听见倒茶声,伸手过去好久没人理,一拍桌子哼道:“你可别忘了,大爷随时都能抽身而退!”

文舒无奈,只得倒了杯茶递给他:“呶,大爷,您的茶。”

白随意喝着茶,满意地靠在椅子背上,回想起刚才的场景,邪邪一笑:“小舒儿,原来,你跟那个陆仲轩有一腿啊。”

“……什么叫有一腿?”文舒拧了眉,喝道:“你说话再口无遮拦,小心我不客气!”

白随意见她这么凶,又想起那天被她拧耳朵的场景,条件反射地捂住左耳:“凶什么,不就问问吗?”

文舒无奈,奇道:“你一个大男人,那么碎嘴干什么?”

白随意见她不肯说,叩着太阳穴歪头道:“那你不肯说,我便猜了哦?嗯,是不是他负了你呀?哎呀,你也不用否认,明摆着的事情。不过你居然能把他凶走,说明你悟性还不错。”

文舒本来就不是洒脱随性的女子,接二连三地听他提起陆仲轩,心情沉得不能再沉。瞅着他目上的四指宽锦,说道:“白瞎子,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瞎的?是不是嘴巴毒,心肠坏,负了哪家女子,人家一时激动戳瞎你眼睛?”

白随意脸一沉,突地周身旋起一股暴躁沉怒的气流,霍地起身往外走去。

文舒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居然惹得他生了怒气,脑中灵光一闪,顿悟——他的眼睛,有一段不寻常的过去吧?搞不好,还是情伤。这一瞬间,居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抿唇笑道:“喂,小心门槛!”

“不用你管!”他张口吼道,然而到底眼睛不便,加上情绪激动,几乎走几步就是一个踉跄,彻底恼了:“喂,过来扶我!”

文舒懒懒起身,低低笑道:“你不是不用我管么?”然而她口中说着,脚下却大步行过去,搀着他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阿轻知道,有新筒子来看文了,嗷呜——撒花花欢迎新筒子~~

话说,亲呐,乃冒个泡不?来嘛来嘛,给点面子撒,不要让阿轻唱独角戏啦,阿轻会觉得很桑心很尴尬滴……

                  第 11 章 出行 

忠信镖局门前。

“舒儿,镖是因你而丢,你有义务把它寻回!”文忠拍拍文舒的肩膀,沉声道:“这次陪着白阁主一同启程,无论如何不能忘了自己的镖师身份!”

他的意思是,万一有机会寻回镖物,便是拼着性命也要夺回么?他从来都把镖看得比人重要,文舒心中说不出是敬还是怨,只点点头道:“是,爹,舒儿记住了。”

那趟镖,明明是因为他才丢的!陆仲轩心虚不已,心跳明显快了几分,僵笑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妹的。”

文忠点点头,肃容对他道:“仲轩,失镖一事,你要负大半责任!此行一去,务必要夺回镖物。如果夺不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陆仲轩一怵,笑得更加僵硬:“是,师父,仲轩一定全力以赴!”

“孩子都要走了,你说这些干什么?”文夫人把他挤到一边,拉过文舒的手拍了拍,半是希冀半是叹息道:“舒儿,别听你爹的。那镖既然是白公子的,而白公子又与你定亲了,你不许拼命!”

文忠还在一旁站着,文舒也不敢说什么,只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娘。”

文夫人瞄了一眼白随意,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舒儿啊,我瞧这白公子是极好极好的,你路上好好照顾人家,一定把他的心抓牢喽!”

文舒差点没笑出来,点点头又道:“是,娘,我知道了。”

“哎,好,好。”文夫人拍着她的手,连连叹了几声,眼睛里泛出泪花来,“舒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知道了,娘。”真正离别时,文舒即便做好准备,也不由泛起酸来。

田伯棠走过来,把文舒拽到一边,郑重说道:“小舒,路上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无论如何,受了委屈就回来,这里毕竟是你的家。”

文舒的心思,他约莫晓得一些。眼看着她从小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多委屈,心中感叹,她这一走,怕再见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文舒忍着眼眶的酸热,点头道:“嗯,知道了,大师兄。”伯棠师兄对她一直甚为照顾,只是他常年在外走镖,一年到头见不几次,想把她照顾得更好些也没法子。

文槿也凑过来,拉着文舒的手道:“姐姐,你多保重啊。”

“小丫头放心,二师兄一定会照顾好她的。”陆仲轩摸摸文槿的脑袋,笑道:“你信不过二师兄?”

文槿一偏头躲开他的手,瞄了瞄白随意,想了想还是道:“白阁主,你要是照顾不好我姐姐,小心我打折你两条腿!”

陆仲轩的脸登时冷了下来:这两年,他费尽心机、千方百计地讨好她,却总也不得她的欢心。这丫头,可比文舒难哄多了!他扫向文夫人身后的众多师兄弟,心中又嫉又恨:他这一走,文槿那丫头可不得把他忘了?白白便宜了这帮小子!

不过照文槿的性子,该不会喜欢上他们才对。嗯,是了,文槿这丫头明显还没开窍,怎么可能喜欢上他们那堆毛头小子?要喜欢,也是喜欢他这样气宇轩昂、英姿不凡的成熟男人才对!

他这样一想,又放心下来。只道加紧陪他们寻了镖,速速赶回来才是正事。

“什么时候出发?”白随意早等得不耐烦,但还是压着性子沉着问道。

文忠也自觉太过磨叽,挥挥手赶着文舒跟陆仲轩道:“好了,现下便启程吧,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其余弟子齐齐喝道,声音洪亮得震响了整片街道。

“走了!”文舒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马儿顿时飞奔前去。

爹,娘,阿槿,保重!她狠狠压住心头翻涌的各种情感,强忍住没有回头。她这一走,三五年内不会回来。希望再回来时,大家都比现在过得好。

*

宁州城外,清新嫩绿不再。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明媚盎然的鲜绿,处处透着俏丽春意。

“哈哈哈哈!”文舒一路策马飞奔,大口大口呼吸着周围清爽透彻的空气,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畅快通彻。迎着呼啸而过的凉风,连连放声大笑。

“喂,臭婆娘,你不用这么开心吧?”白随意眼睛不好,被安排同文舒共乘一骑。此时坐在她身后,听着她又吼又叫,甚为爽朗的笑声,不由也觉得畅快起来。

“当然要开心。”文舒仰头大笑,手中马鞭连连挥舞,在空中打旋转着圈儿,“束缚尽褪,残茧尽剥,我有何理由不开心?”

白随意坐在她身后,揽着她的腰身,清楚察觉到她激烈的心跳声,撇撇嘴泼她凉水道:“得了吧你,还束缚尽褪。我问你,你下次回家时怎么办?你爹娘可见过我,如果我不在,你打算怎么解释?”

“这个容易。”文舒的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我找个身量跟你差不多的男人,给他眼睛上蒙一条宽锦不就行了?”

白随意咂咂嘴,嘘道:“喔,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不过大爷我气质高贵,面容俊秀,你上哪里找个差不多的顶替?”

文舒嗤笑一声:“你在我家待了不过半日,还指望他们把你记得多清楚?”

陆仲轩方才一听见那声“臭婆娘”就惊呆了,这时才反应过来,策马过来同文舒并驾齐驱,诧异道:“舒儿,你,你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听不见吗?没长耳朵啊?”白随意嗤他一声,又对文舒道:“臭婆娘,敢小觑大爷!大爷告诉你,就大爷这一身风姿气度,谁见了都忘不掉,最起码能记在心里一辈子!”

“哟,白大爷,您的意思是,人家还能把你记个生生世世?”这得瑟的臭小子,脸皮忒厚,文舒笑着摇摇头。

陆仲轩见两人都不答他,来不及生怒,急急又问道:“舒儿,你,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个同他身量差不多的男人?”

“你真听不懂?”白随意煞是奇怪,“哎,文舒,你这个师兄脑子有毛病吧?这么浅显的话都听不懂?”

“白阁主,请自重!”陆仲轩再能忍也不由沉了脸,缓了缓气息,又对文舒道:“师妹,如果我没理解错,你们并不是真心相爱?”

白随意嗤了一声,把文舒搂得更紧,怪腔怪调道:“不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对吧,舒宝贝?”

陆仲轩气极,差点没控制住,险些一脚把他蹬下去:“白阁主,请管好自己的手脚!”

“哎,你才该管好自己的手脚吧?”白随意被他捉住肩膀使劲往后扳,差点坐不稳摔下去,怒道:“我抱我媳妇儿,关你屁事?拿开你的爪子,别掰我!”

文舒啐了他一口,缓缓放慢速度,拍拍他的手道:“你别抱那么紧,我喘不过气了。”

“舒儿,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陆仲轩得不到回答,索性策马挡在她前方,拦住她道:“你同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吁!”文舒勒住马儿缰绳,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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