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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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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敕缎质嵌嗄昱笥选!
  龙鹰点头道:“我们是在到成都的船上认识,连手应付大江联的截击,亦因此事王登邀小弟对付采花盗,就在成都得遇黑齿常之大帅,刺杀大帅者正是大江联,于我来说,是倾尽三江五河之水仍洗不清的仇恨,在得到圣神皇帝旨意后,小弟假借‘玩命郎’范轻舟,利用他突厥人的身份,在突厥人大头子宽玉的招揽下,混进大江联去。”
  以宇文朔的修为,仍没法隐藏地露出震骇神色,难以置信的瞧着他,失声道:“你竟然不是范轻舟,那你是谁?”
  龙鹰道:“话说到这里,再收不回来,定给你老兄一个交代。又说回来,老兄是否晓得另一道十万火急的奏章,来自郭大帅,昨天早上送抵皇上的龙桌上。”
  宇文朔骇然神色尚未褪尽,深吸一口气道:“宇文破告诉了我,却不知奏章内容,只知皇上立即召见宗楚客、崔日用和王昱,商议了整个时辰后,举行内廷会议。”
  龙鹰瞧太阳的位置,悠然道:“谕令该快颁下来。先说西疆,吐蕃降将莽布支,钦陵之子,将从东北塞火速调往西疆,与他亲叔赞婆连手镇慑吐蕃人。”
  宇文朔大奇道:“范兄,唉!该唤你作什么好?你怎可能知道?我知的是有重要谕令在起草中,由于牵连广泛,至快明早才能颁布。”
  龙鹰道:“因为是小弟一手炮制促成,若让宗奸贼将郭大帅调赴西疆,北疆则起用长败之将武攸宜,等于自毁长城。最高兴的人是默啜,他刚击溃突骑施,重复声威,肯定立即挥军南下,轻易突破边防,长驱而下,兵锋直指洛阳。洛阳若陷,中土势危。”
  宇文朔沉声道:“怎可以影响皇上的圣意?”
  龙鹰道:“里应外合加上数管齐下。”
  稍顿续道:“当我说‘里应外合’,不可依字面的含意去了解,‘里’指的是皇上的龙心,大致上是圣神皇帝报梦给太医大人,说出莽布支之名,太医梦醒后,将梦中所见所闻,上报皇上,皇上遂找来最熟悉圣神皇帝政事的上官婉儿,下询莽布支其人其事,方幡然觉醒莽布支乃吐蕃人君臣上下最忌惮的猛将,此时郭大帅的奏章刚放在龙桌上,由昭容一并向皇上解说。”
  宇文朔见怪不怪似地叹道:“奏章所奏何事?”
  龙鹰道:“可以军情报告形容之,依大帅评估,突厥犯境之事,迫在眉睫之前,大有可能在今年内发生,应付之法,是增强边防,关键在能否守稳朔方的鸡鹿塞,故必须由有能之士镇守此重要关隘,如能任左屯卫大将军张仁愿为朔方道大总管,边防稳如泰山。”
  宇文朔怀疑道:“以往突厥人入侵,我们从没一次不是大败兼吃大亏,现在竟然调个人便可解决未试过解决的情况,会否是夸大之言?”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大帅因此立下军令状,如有闪失,他愿负全责,如此正中老宗下怀,该说是求之不得,可坐看大帅惨淡收场,没半个反对的理由。哈!爽透哩!”
  宇文朔呆瞪着他。
  龙鹰微笑道:“加上我们便成。”
  宇文朔苦笑道:“愈说我愈糊涂。阁下究竟是谁?”
  到这一刻,龙鹰始知道扮“范轻舟”扮得多么成功。以往常有被宇文朔怀疑是龙鹰的错觉,是因“作贼心虚”。而之可以这么成功,关键处在乎眼神。
  “一身精神,在乎双目”,眼神的变化,可令一个人化为另一个人,天下间,怕惟自己这个身具“种魔大法”的人可将眼神如此彻底改变,即使透露了这么多事,宇文朔仍认不出他是龙鹰。
  话说回来,假设宇文朔从未接触过“龙鹰”,反可以猜到“范轻舟”是他龙鹰。正因在神龙政变时,“龙鹰”的精神、形象,早深植宇文朔心内,印象难移,故横瞧竖看,依然为“范轻舟”的外相所惑。
  龙鹰道:“在表白身份前,容小弟多问一个问题。”
  宇文朔道:“说吧!”
  龙鹰道:“环顾现今唐室子弟,若不分尊卑长幼,谁最有当皇帝的资格?”
  宇文朔道:“若你第一个问题问的是这一个,唉!你奶奶的,在下肯定不答。”
  龙鹰失笑道:“你奶奶的!宇文兄也可以这般风趣。”
  宇文朔苦笑道:“难道我是不苟言笑的人?”
  龙鹰道:“非不苟言笑,是比较认真。答吧!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宇文朔沉吟道:“你既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属意的自非李重俊,事实上太子的性格暴躁急进,有欠大体,我和乾舜并不看好他。”
  龙鹰道:“‘不看好’指的是哪方面?”
  宇文朔道:“是每一方面,感觉很沉重,就像不论你花多少气力,最终仍是一无所得,令人有窒息绝望的感觉。我心内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在干掉田上渊后,再不理朝廷的事。”
  又问道:“你的‘范轻舟’,是否有另一个替身?”
  接着坦然道:“飞马牧场之后,我们下过工夫调查你。”
  龙鹰道:“没替身怎行,此人是关中剑派的出色弟子,由万仞雨亲自推荐,保证靠得住。”
  宇文朔目现奇光。
  龙鹰知他尚未“认出”自己是“龙鹰”,只因万仞雨之名,想到“范轻舟”是由龙鹰、万仞雨、风过庭一伙人炮制出来。
  道:“请老兄说出心内人选。”
  宇文朔道:“瞧牌面,最佳人选莫过于河间王,但你心内的人,肯定非他。”
  龙鹰轻描淡写的道:“这个当然,因他非但不属李唐血统,且是前隋杨氏的后人,为鼎鼎有名的‘影子刺客’杨虚彦与高祖的董淑妃私通下的孙辈,后来被魔门仅次于棺棺的白清儿寻得,培育其为力能篡朝夺位的超卓人物,本身精通‘不死印法’,又得塞外魔门全力支持。顺带提醒宇文兄一句,大江联的最高领袖,是有‘小可汗’之称的台勒虚云,也是塞外魔门出类拔萃的天纵之才,现时大唐的恶劣形势,由他只手遮天的主导着。李重俊没自尽,是给他害死的。”
  宇文朔倒抽一口凉气,瞪目以对。
  这是从未出现在这个超卓人物脸上的震撼神情,可想而知心内的激荡,也表示他真的信任龙鹰,没必要隐藏内心情绪。
  气氛异常的沉重。
  宇文朔道:“以前的我,如像盲子在黑暗中摸索,现在终于看到一线曙光。我本不打算说出来,现在却是不说不快,更不愿辜负你对在下的推心置腹。”
  龙鹰以诚挚的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宇文朔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临淄王’李隆基,对吗?”
  龙鹰大喜道:“这叫英雄之见。嘿!但我又开始有另一个担心,李隆基已尽量敛藏,饀光养晦,仍瞒不过你老兄的法眼。”
  宇文朔道:“他确掩饰得很好,表面与其他爱花天酒地的皇室子弟无异。只是,在下曾习过天竺相人之术,可从他的眼神和言行举止,瞧出他具龙虎之姿,当然不敢说出来,今趟是首次透露。”
  又道:“听你语调,和临淄王该关系密切。”
  龙鹰道:“早在圣神皇帝之时,小弟已看中他。”
  宇文朔再一个错愕。
  龙鹰道:“勿要怪龙某人交浅言深,像宇文兄般的英雄人物,天大地大,啸傲江湖,岂不快哉,何用来蹚神都这滩浑水。任何事也可以过去,天命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
  宇文朔随他的话,眼睛瞪大,直至瞪至大无可大,满目难以置信的神情。


第十五章 志同道合
  这番说话,是龙鹰打开玄武门城门,往上阳宫途上,宇文朔策骑追来,向龙鹰归还“少帅弓”,龙鹰对宇文朔的好言相劝。
  现在龙鹰凭着过人的记忆力,一字不易的重复一遍,加上双目魔芒遽盛,神态语调宛如将当年神都那个惊天动地的晚夜,于宇文朔来说最深刻难忘的一刻,再一次演绎,对宇文朔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龙鹰向宇文朔表白身份,非一时冲动,是经深思熟虑。
  龙鹰此去,宇文朔静心下来,肯定怀疑丛生,剩是符太同时离开,晓得龙鹰和符太密切关系的宇文朔,想不到两人又并肩去干某一勾当才是奇事。还有北帮总坛遇袭,诸如此类,龙鹰仍左瞒右瞒,就太不够朋友。既骗得辛苦,且不忍骗他。
  密切交往十多天后,对宇文朔的心性感受甚深,清楚他为人行事的作风,并大有肝胆相照的味儿,然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始终是身份的问题。那不是花言巧语可以解开。
  尚有个关键性的考虑,既然大家是兄弟,龙鹰不得不为宇文朔着想,准确点说是须为他的家族着想,愈早让宇文朔与李隆基建立关系,对宇文家愈是有利。
  李隆基曾明言,不会因关系的亲疏论功行赏,用人纯瞧才干,可是关系就是关系,一天李隆基得势,将善待宇文一族。
  从现实的方向考虑,龙鹰方面确缺乏像宇文朔般的一个人,能在西京朝野两方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于龙鹰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情况下,照拂李隆基。
  纵观各方形势,与宇文朔进一步建立双方终极的关系,此其时也。
  龙鹰现出回忆的神情,伤感的道:“‘东宫惨案’后,倩然小姐私下来找小弟,那时她已因月令异常的行为,隐隐猜到小弟是谁。来找我,是要证实她心中所想的,可是碍于当时形势,小弟矢口不认。倩然小姐并不相信,也幸好她仍认定‘范轻舟’是龙鹰,故将怀疑闷在心里,没向你老兄透露。昨夜她来和小弟说话,表明以家族为重,倩然小姐确是令人敬重的女子。”
  宇文朔仍呆瞪着他。
  龙鹰摊手道:“今趟没可能不满意呵!”
  宇文朔苦笑道:“今次才真的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大江联现在晓得你的身份吗?”
  龙鹰道:“他们认定我是老范,包括智深如海的台勒虚云,为何如此,既是阴差阳错,更是命中注定。唉!我对是否一切均由老天爷决定,再不是那么有把握,原因正在台勒虚云曾向小弟透露,他对命运的另一种看法,包含对光阴的哲思。这般说,或可令你老兄对这个人,有较深入的了解。我们最可怕的敌手,不是宗楚客、田上渊,又或默啜,而是此君。”
  宇文朔叹道:“鹰爷的话,令在下有倏然扩阔的动人滋味,拨开迷雾。敢问鹰爷,你现在与大江联属何关系?”
  龙鹰道:“就是大江联和‘范轻舟’的关系,在他们眼里,‘范轻舟’和‘龙鹰’虽仍千丝万缕,基本上却是个独立和有野心的江湖客,是汉化的突厥人,而最重要的,是只有用的棋子。”
  稍停片刻,待宇文朔消化他的话后,续道:“大江联实力之强、阵容之盛,超乎外人想象。你所认识的,除杨清仁外,尚有现在贵为道尊的洞玄子,因如坊的大老板荣士,以琴技称着的都凤,建筑名师沈香雪。可是真正厉害的,仍要数台勒虚云,以及白清儿的传人无瑕。”
  宇文朔倒抽一口凉气道:“就在下所认识的,已非常可观。如非得鹰爷指点,栽在他们手上仍不晓得是什么一回事。”
  龙鹰道:“台勒虚云最擅长的,正是渗透、离间、反间的手段,其高瞻远瞩的能耐视野,令人咋舌。论武功,他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他们为阻止小弟往飞马牧场参加飞马节,在途上布下天罗地网,最后我与他在一处山峰上决战,差些儿给他送往地府,侥幸脱身,故甫抵牧场,立即找杨清仁算账。”
  宇文朔叹道:“我感到非常荣幸,鹰爷这么看得起在下。这辈子,我从未试过如刻下般刺激过瘾、惊心动魄,若如在惊涛骇浪的大海操舟,这一刻不知下一刻发生什么事。”
  又欣然道:“感觉很古怪,就像本平平无奇的天地,忽然充满意义。在过去的日子,鹰爷驾临西京前,在下多次想到远走他方,再不理这里的事,只是没法放下家族的担子,不得不撑下去。”
  龙鹰道:“由今天开始,大家就是兄弟,我离开前,安排宇文兄与临淄王碰个头、见个面,当你老兄清楚临淄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时,意义将加倍。哈!现在我们除田上渊此一共同目标外,还多了个更远大的共同目标,又与宇文兄一贯的信念没背道而驰。”
  宇文朔道:“乾舜乐意与鹰爷先作深谈。不!该说是他平生大愿。在‘神龙政变’他被逼站在鹰爷对立的一方,到今天仍耿耿于怀。”
  龙鹰道:“只要小弟在七色馆,他随时可来见小弟。”
  宇文朔精神奕奕,目现奇光的道:“打突厥人的事,在下愿闻其详。”
  龙鹰失声道:“小弟是顺口说说,宇文兄勿认真,西京需要你。”
  宇文朔哑然笑道:“风趣的是鹰爷。在下从未上过战场,机会当前,怎可错过?宇文朔虽不才,是好是歹仍是御前首席剑士,只须报上皇上,立即可公然开赴北疆,向郭大帅报到。”
  龙鹰点头道:“当然不可扫你老兄的兴。时机拿捏最关键。你老兄须三个月内抵达幽州,找得大帅,便可和我们的部队会合。哼,希望默啜亲自领军,一了百了。”
  宇文朔道:“这里的事,可交给乾舜和宇文破,遇上突发事件,他们可借助倩然世妹的智慧。在西京,有何须留神的事?”
  龙鹰道:“须留意一个叫参师禅的突骑施高手。”
  宇文朔一怔道:“‘夺帅’参师禅?”
  龙鹰道:“正是他。当晚我和太少假扮两大老妖,尾随田上渊返他的秘巢,巢内尚有老田两个同党,一为参师襌,另一就是给我在秦淮楼外干掉的尤西勒。”
  宇文朔叹道:“今天一个惊喜接一个惊喜。太少指的是否符太?唉!难道……”
  龙鹰道:“老兄没猜错,太医就是符太,戴上鲁妙子亲制天衣无缝的面具。当年‘少帅’寇仲,就是凭此扮神医,瞒过高祖李渊及其他人。”
  宇文朔忍不住问道:“以前的神医又是谁?”
  他指的当然是符太做医佐时的师父。
  龙鹰答道:“一直是小弟,与契丹人开战时,小弟奉圣神皇帝之命,戴上从国库取出来的丑面具,出使奚国为李智机的儿子治病,就从那里横跨数百里,偷袭尽忠,割下他的人头。丑神医便是这么来的。”
  宇文朔沉吟片晌,沉声道:“有个问题,若鹰爷认为我问得不恰当,不用回答。”
  龙鹰讶道:“竟然有这般的问题?”
  宇文朔道:“圣神皇帝是否真的驾崩了?”
  龙鹰叹道:“问得好!却非常难答。老兄站稳了。以世俗的想法,圣神皇帝的确离开了这个人间世,世上所有事均与她缘尽,亦永远不回来。”
  宇文朔失声道:“永远不回来?难道圣神皇帝本可以回来?”
  龙鹰道:“此事牵涉到天地之秘,亦因此‘天师’席遥、‘僧王’法明,成为小弟此生不渝的兄弟,实一言难尽,异日有机会再向老兄报上。”
  宇文朔头大如斗的道:“那圣神皇帝是否已仙去?”
  这类事,一旦开始了,很难停下来,宇文朔亦难免。
  龙鹰道:“‘仙去’两字,较为接近,但仍不足以形容其万一。事情可远溯至天地初开,近则与南北朝时发生在一个叫边荒集的异事有关,绝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可以这么说,如圣神皇帝非是对人世感到厌倦,今天坐在帝座上的仍然是她。”
  宇文朔倒抽一口凉气道:“鹰爷字字玄机,然而所说的,都是在下最想听的事。宇文朔远赴天竺,存着求道之心,立誓终身不娶,为的也是至道的追求。圣人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请鹰爷指点。”
  龙鹰放下最后一丝心事。
  好此道者,比如法明、席遥,天地之秘凌驾于人世一切物欲、权力、财富之上,且永不改变。
  宇文朔明显是这类人,建立起“人世伙伴”的关系后,再没有事物可动摇他的心。
  现在大家坦诚相对,畅所欲言,感觉丰盛动人。
  龙鹰仰看天色,道:“这两天找个机会再详谈,嘿!再提醒你,无瑕如何高明厉害,想想当年的棺棺可知大概。我要回去哩!”
  返馆前,龙鹰往无瑕香居走了一转,见不着她。“更香”在燃点着,使他心生异样。
  无瑕仿似一个谜,比台勒虚云更难明白了解。对着她时,在她防不胜防的媚术下,应接不暇,大部分时间忘掉以得她芳心为目标,能勉力自保,已是额手称庆。可是,对她是否受到自己的攻势影响,却如真似幻,令人无有着落。直至今天,最了不起的成就,是重吻了她香唇一回,不过那是两刃利器,以魔种敲动她时,自己同样中招,故此不时想她,也因而忍不住来找她。
  确有一丝化不掉的失落。
  七色馆两间打开门做生意的前铺,已备规模,只欠些执漏的工夫,当各式香料摆上货架,肯定不失礼。
  郑居中截着他道:“皇上的御题来了,送了出去给西京首屈一指的雕刻匠方老刀赶制。是由高副宫监亲身送来,他现时到了工场处趁热闹。”
  龙鹰正有事要找高力士办理,闻言朝内走去。
  郑居中追在他旁,道:“王昱王大人也来了,说边参观,边等范爷。”
  与宇文朔“终极结盟”后,龙鹰心情之佳美,非任何言词可形容。大烦小恼,全抛诸九霄之外,更想到凡事利弊交杂,瞧的是取态。
  笑语道:“还有谁?”
  郑居中压低声音道:“尚有都凤的婢子青玉,她不想抛头露脸,我安排了她到范爷的房间等候。”
  龙鹰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外衣内袋的《实录》,庆幸没放在枕底,否则立告完蛋大吉。又发奇想,假如无瑕发现自己是龙鹰,她怎么办?想归想,他绝不尝试,甚至为这个想法战栗。
  以现时的形势论,台勒虚云根本不用花气力,揭破“范轻舟”是龙鹰,可达借刀杀人的目标。
  郑居中又道:“大相的人来找过你,留下说话,大相要见范爷。”
  龙鹰大感分身乏术,与宇文朔的长谈,用了超过一个时辰,眼前就是回报。
  道:“先见王大人。”
  龙鹰在后铺被辟作临时仓房的中进厅堂见王昱,在货堆如山的环境里,放置两张椅子,坐下说话。
  没几句,王昱大骂宗楚客,道:“他是懂外事的人,却睁着眼谎话连篇,无一句不在赞自己如何英明神武、调配得宜,吐蕃则似不堪一击,幸好皇上没听他的鬼话,还不住着我发言。”
  龙鹰好奇的道:“王兄说了什么?”
  王昱满足的道:“我问宗楚客,守西疆,究竟是莽布支适合?还是郭大帅较佳?守北疆,又有谁比郭大帅更胜任?道理何在?”
  龙鹰喝采道:“说得好!将难题打马球般交到他鞠杖下,看他如何接,如何打。”
  王昱道:“此人是老奸巨猾,避而不答,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事有缓急轻重之分,莽布支远在东北塞等等,一口歪理。”
  龙鹰叹道:“他中计哩!”
  王昱道:“确然如此。没想过的,皇上跟着问兵部侍郎崔日用,对我问题的看法。”
  龙鹰忖,李显在圣神皇帝“启发”下,在一些关乎自身的事上开始有坚持,对李显有利还是有害?有一天,李显醒觉过来,晓得自己将遭父王高宗同样的命运,李显怎么办?
  龙鹰沉吟道:“崔日用该是宗楚客的人,否则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岂敢说出宗楚客听不入耳的话?”
  王昱道:“他走的是中间的路线,先指西疆比北疆的形势更吃紧,如莽布支不是赴任需时,确是郭元振外另一适当人选。”
  龙鹰道:“这个人很不简单,既没开罪宗楚客,也没开罪你,皇上会认为他说话中肯。”
  王昱道:“皇上来个一锤定音,说赴任时间不成问题,因可调莽布支的亲叔赞婆率本部先往西疆布防,朝廷全力支持便成。我看宗楚客压根儿没想过赞婆和随他投诚的吐蕃精兵,立告哑口无言。哈!真痛快!谁斗得过我们的鹰爷?”
  龙鹰道:“事情尚未解决,说到底仍要从与吐蕃王和亲一事入手,解开死结。”
  接着沉吟道:“你有没有办法与横空牧野私下取得联络?”
  王昱道:“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我有办法办妥。”
  龙鹰道:“这就好了,我想和他秘密会面。”
  王昱问道:“何时何地?”
  龙鹰道:“看他的方便,远一点对我不构成问题。”
  王昱担心的道:“鹰爷仍可以分身?”
  龙鹰苦笑道:“不能够也要变能够,如让两国的关系恶化下去,不堪设想。我处理好北疆后,立即赶赴高原。”
  王昱道:“我如何向你传递消息?”
  龙鹰道:“知会江舟隆便成,他们有一套高效的传讯方法。记着!勿列出人名。”
  王昱点头表示明白。
  龙鹰问道:“有万爷、公子等人的消息吗?”
  王昱道:“正要和你说,他们乐不思蜀,鹰爷的娇妻爱子,迷上了南诏的风光,现时他们住在风城,还准备到另一边去。”
  又道:“不过万爷明言,他们做好了随时回来的准备,等鹰爷的指示。”
  龙鹰道:“胖公公呢?”
  王昱道:“听说生活过得很写意,还说在那里终老。”
  龙鹰点头道:“他老人家比任何人更须过安乐日子。王兄何时走?”
  王昱道:“今晚走。”
  再谈几句后,龙鹰伴他出铺门,殷勤道别,以此送行。
  掉头返工场,高力士正在试香,与香怪立在工作桌旁,一高一矮,相映成趣。
  高力士背对龙鹰,瞧不见他走进来,可是当龙鹰目光落在他后背,这小子竟生出感应,别头瞧来。
  见到龙鹰到,慌忙走过来,压低声音道:“皇上召范爷入宫见驾。”
  香怪亦转过身来,隔远和龙鹰打个招呼。
  龙鹰含笑回应,心生异样,眼前的香怪,似与往常熟悉的香怪,有点差别,予龙鹰心宁神和,而非一贯地处在绷紧着的状态里。
  在香怪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心虽有所思,口上应高力士道:“你在这里待一会儿,应付了美人儿后,才和你一道入宫。”
  高力士道:“市门外备有马车,小子在马车旁候范爷大驾。”
  高力士离开后,龙鹰虽心切见无瑕,仍按不下好奇心朝香怪走过去,抵他身前,问道:“发生过什么事?”
  香怪讶道:“不明白范爷在说什么。”
  龙鹰道:“今天的你,有种闲适自然的神态,是小弟从未在老板的身上发现过的。”
  香怪如梦初醒的略一点头,道:“范爷的眼很利,今天醒来后,确有神舒意畅的滋味。”
  又凑近点低声道:“昨晚我到秦淮楼去。”
  龙鹰不敢相信的失声道:“什么?”


第十六章 埋身搏斗
  香怪肯定的再点头,道:“昨晚我到秦淮楼去找清韵。这叫有来有往,不能总要她一个姑娘家来找我。”
  龙鹰呆瞪着他,没法从眼前的人,联想到在延平门狱那个消沉失意的囚徒。以前的香怪,不论如何打扮穿着,怎都带点那个囚徒的影子,与他形影不离。
  我的娘!不久前他才说过,宁愿窝在工场,不愿到秦淮楼去,怕的当然是丢人现眼,源于自苦自怜的卑下心态,现在竟然若无其事的告诉他,往秦淮楼见清韵。
  香怪从容笑道:“范爷感到震撼,对吧!”
  龙鹰吁出一口气,叹道:“是不能相信,须多么大的勇气。”
  香怪哑然笑道:“原来范爷一直不看好我和韵妹,难怪范爷,我亦有这个想法,纵然在我往昔最风光的日子,自问没资格,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勇气?真的不须任何勇气,记着范爷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成,何况想出‘不成功,便成仁’的妙计,如范爷般,可与对方在一个照面下分出胜负。”
  龙鹰听得一头雾水,道:“老板肯定成功而非成仁,否则不会如现时般的神采照人。究竟是什么奇谋妙计?”
  工场内其他兄弟全埋首工作,又以为他们在闲聊,没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香怪悠然道:“我去找清韵,是告诉她,想认她作谊妹。”
  龙鹰叫绝道:“果然是‘成功成仁’的妙计,可试探出你韵妹的心意,结果如何?”
  香怪轻描淡写的道:“没结果。”
  龙鹰一怔道:“没结果?怎可能呢?一是拒绝,一是答应。”
  香怪神情古怪的道:“她将我直推出秦淮楼的大门,说今晚没空,着我明晚,即是今夜去找她。回来后,不知如何,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今天醒来,焕然一新。范爷说得对,除非我不想活下去,愁怀百结的有何意义可言。”
  龙鹰探手抓着他肩头,道:“今夜不可不去,回来后,告知我结果。”
  时间紧迫,说多句也不成,掉头回房见无瑕。
  龙鹰可想象当时的情景,香怪一条心的到秦淮楼找到忙得分身乏术的清韵大姊,诱人美女听到他的提议,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但实在腾不出时间招呼香怪,挽着香怪臂膀直送他出楼,态度当是亲昵友善,且大有娇嗔不依的味儿,否则香怪返馆后怎可能睡得又香又甜,醒来后如沐春风。
  女性的娇姿妙态,由像清韵般的迷人女郎演绎,想想已教人意软魂销。
  无瑕静若渊海的坐在窗旁,若有所思的凝望龙鹰的卧榻,对龙鹰推门入房,似无知无觉。
  龙鹰收摄心神,提高戒备,坐进几子另一边的椅内去。
  想见她一回事,见到她另一回事,感觉如履薄冰,怕的是一时失手,惹来没法承担的后果。
  微笑道:“小弟刚去找过大姊。”
  无瑕柔声道:“找人家干什么?”
  龙鹰洒然道:“道别呵!后天小弟离开西京,未有归期。”
  无瑕别头朝他望来,迎上他的目光,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灵动如神,唇角逸出一丝笑意,轻轻的道:“道别嘛!不必了。”
  龙鹰为之一怔,却没法掌握她说话的含意,又觉得她的笑意带着狡黠的味儿,心呼不妙,而最不妙的,是不知道不妙在哪里。
  无瑕横他一眼,那种媚在骨子里的风情,令龙鹰差些儿忘掉高力士在外面等他。
  美女微耸肩胛,若无其事的道:“我要范爷对人家负责任,有始有终。”
  龙鹰立告头大似斗。
  无瑕说的,本由他先提出来,目的在调侃占便宜,要她委身下嫁,为他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没一句是认真的,纯属戏言,亦知无瑕绝不因几句话嫁他,即使将来侥幸夺得她芳心,以她的出身,嫁自己的机会仍然微乎其微。他奶奶的,现在掉过来由她向自己说,顿然变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令他招架乏力。
  隐隐里,龙鹰直觉无瑕在布陷阱,苦在无从揣测。
  哑然笑道:“以前大姊一直不肯让小弟略尽棉力,负上点责任,因何今天忽然又有须负上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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