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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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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鹰、符太、高力士同时动容,对李隆基刮目相看。
  李隆基被他们瞪得尴尬起来,道:“到幽州这么久,怎都知得些儿边疆的事。”
  符太问龙鹰道:“朔方因何变得重要?”
  轮到龙鹰说话,说足半个时辰,方将情况清楚交代,最后在总结时,对符太先发制人,道:“两战只可二选其一,当然以对付突厥狼军远较过瘾刺激,更何况对付老田不用急在一时,从北疆凯旋而归,可顺势将北帮在洛阳的势力连根拔起,压得北帮不能踏足关外半步,最后与老田的决战,仍是在关中进行,太医明白了吗?”
  符太苦恼道:“我还未打过水战,怎可缺席?”
  看到高力士目瞪口呆的样子,找他出气道:“因何如此怪模怪样?未听过打仗吗?少见多怪!”
  高力士长长吁出一口气,满脸崇敬,赞叹道:“两位爷儿教小子大开眼界,战争似游戏,等闲事也!”
  龙鹰感触的道:“战争是人世间最惨痛的事,绝对冷血,残忍不仁,至乎人性泯灭,敌我双方均别无选择。只恨直到今天,除了以战争应付战争外,其他方法都行不通。”
  李隆基道:“太医不是曾出使回纥,现在回纥王独解支病重,太医二度出使,名正言顺。”
  高力士道:“皇上怎肯放人?”
  李隆基微笑道:“皇上当然不情愿,可是想太医离开的,却大不乏人。”
  符太大喜,望向龙鹰。
  龙鹰道:“小弟绝不反对。”
  李隆基笑道:“此事由我想办法。”
  符太亲送龙鹰出宫。
  谁都晓得他非讲礼守礼的人,如此执礼,必有所图。
  龙鹰问道:“有话说?”
  符太沉声道:“我们或许有个杀田上渊的机会,就看这家伙从‘飞来横祸’变‘飞来横福’的‘福’有多大?”
  他们朝沉香亭的方向走。
  龙鹰叹道:“肯定是大福份,你要见过他方感应得到。他奶奶的!该说是因感应不到而感觉到他的厉害,好像他已能出入有无之间,幸好尚未像魔种般的出入生死,仍属凡世先天类奇功的范畴,否则他可变成杀不死的凶邪。”
  符太道:“或许你高估了他,老田的‘明玉功’始终为窃夺回来之物,与‘血手’副主分明,于某些关键时刻,势露出底子。若他的‘明玉功’是自行修炼而来,将等于你的‘道心种魔’,可融合两极。他是明暗二极,你则为生死二极。”
  龙鹰赞道:“不愧深悉‘血手’者之言,非常精到。”
  又问道:“何来杀他的机会?”
  符太道:“水内是最能发挥‘血手’神效的地方,比在陆上凌厉多倍,骤然遇上,被他攻个措手不及,多么高的武功仍不管用。若你不是邪帝,知他懂‘血手’亦逃不掉。明白吗?”
  龙鹰骇然道:“幸好有你提醒,否则不知多少兄弟在水里任他鱼肉。”
  符太断言道:“故此只要烧掉或弄翻我们的船,逼我们落水,老田可尽展其长,在水下大开杀戒,以泄接连受挫的怨气。”
  龙鹰问道:“以你内行的看法,老田变得有多厉害?”
  符太沉吟道:“有限度的融浑‘明玉’于‘血手’内,作用有点似‘横念诀’,然而却多了‘横念诀’没有的‘火水相济’,令‘血手’刚柔兼备,千变万化,杀伤力大幅加强,影响的范围更大,被‘明暗合璧’的异气所伤,很难疗治复元,因是从未出现过的奇功异技。”
  龙鹰好奇道:“若太少在水底遇上他,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符太叹道:“坦白说,没半分把握,要到交手见真章,方知谁能在水内称霸。他奶奶的,老田在大河打滚了近十年,我只游过曲江,剩是不熟水性,已可教我吃大亏。”
  龙鹰道:“难得太少知己知彼。唉!直至此刻,你说出来的,全为老田如何厉害,似他杀我们的机会,远大于被我们生劏。”
  符太哂道:“邪帝何时变蠢了。正因老田自以为可称霸水底,故必亲自领军,希望能在水内将你活生生淹死。此其一也。”
  龙鹰讶道:“竟尚有其二?”
  符太道:“漕渠河窄,大河广阔,假若挑特别宽阔的河段,令我们在大河中央翻船,想游到岸边将大花工夫,势成老田最理想的水底杀戮屠场。你的‘范轻舟’由生擒成都采花盗开始,出名讲义气,绝不弃兄弟独自逃生,遂正中老田下怀。”
  龙鹰动容道:“对!如在漕渠翻船,老田赶上来时,我们早爬到岸上去。”
  符太道:“所以老田截击我们的地方,肯定在潼关外的大河,而非关内的漕渠。”
  接着,加重语调道:“这么做,于老田还有个好处,是可推个一干二净,嫁祸‘范轻舟’的大敌大江联。试想想,如果你在北帮总坛遇袭,他可脱掉嫌疑吗?宗楚客仍未到与武三思公开撕破脸皮的地步,就算老田铁了心誓要在关内动手,宗楚客亦要劝他打消念头。还有呵!‘范轻舟’葬身关内,皇上的面子放到哪里去?肯定大发天威,将宗楚客这掌管兵权的尚书革职。嘿!或许夸大了点,但失职之责难逃,且予武三思弹劾宗楚客的天赐良机,以宗楚客的狡猾,岂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龙鹰赞道:“有道理!”
  此时抵达沉香亭,四下无人,两人驻足继续密谋大计。
  符太分析道:“既晓得老田一定送上门来,又知他将在出关后一个阔河段截袭,如纵横天下的邪帝仍想不出屠田之法,邪帝仍可混下去吗?”
  龙鹰反问道:“你说得他在水底像长了翅膀的老虎,如何可破他的‘明暗合璧’?”
  符太道:“所以我说,这场水战不可以没有老子。你奶奶的,这么好玩的事,竟敢不预我一份?”
  龙鹰认瘪道:“千错万错,是我的错。你奶奶的,田上渊是你的嘛!当然由你想办法。”
  符太道:“记得我刚说过,对老田来说,最理想是在大河中间沉船,那游往哪一边岸,都是那么远。告诉我!有何办法令沉船发生在茫茫大河的正中处。”
  龙鹰动容道:“小子果然想得周到。”
  符太道:“老田练成‘明暗合璧’,已变成水里最可怕的异物,给他附在船底,将成附骨之蛆,当水面的敌船将我们赶往适当的位置,凭他的‘血手’,可把我们的船劏开。他奶奶的,掉落水时,他来个以逸待劳,精挑细选,我们不遭毒手才怪。哈!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是机会来了。”
  目光投往广阔的龙池,叹道:“我要改到这里来洗澡。”
  龙鹰沉吟不语。
  符太道:“我要在龙池练几天水底功夫,方可以告诉你破田之计。”
  龙鹰双目爆起异芒,道:“太少该是老田命里注定的克星。哼!老子就来个坚壁清野,再与老田在水底决一雌雄。”


第十一章 关内风云
  龙鹰离开兴庆宫,展开脚法,朝天一园去。
  “夺石行动”发生那天的早上,闵玄清在七色馆外截他,还以座驾送他一程,当时曾敷衍地说晚上找她,又指若爽约,会有个很好的理由,其时想到的好理由,自然是陆石夫的遇刺。
  这几天忙得头出烟,没去找她奉告理由,现在离京在即,在情在理须向她交代,遂趁此空档,往访天女。
  虽说和天女的关系,出现转折变化,情转薄却仍是有余未尽,故上次道室密话后,离开时强烈地想到男女之欢,正是被天女的娇美体态激发,受她道功牵引。
  龙鹰翻后墙进入天一园。
  天女左右不乏武功高强的修真之士,龙鹰不得不特别小心,踏足后园,展开灵觉感应,朝天女的香闺潜去。
  走了三、四丈,心现警兆。
  此时他对园内环境,了然于胸,毫不犹豫往左闪移,伏在一丛茶花矮树后,刚隐起来,人声足音,自远而近。
  龙鹰认得说话者是杨清仁,暗呼好险,如快上一线,摸到天女香闺所在的楼房处,被老杨察觉,将百词莫辩。这家伙身为顶尖级的刺客,警觉性异乎其他同级数的高手,也是可潜至近处仍能瞒过龙鹰耳目者,但当然骗不倒魔种。
  龙鹰竖起耳朵。
  两人于离龙鹰十多丈远,位于园子中央的跨溪小桥上止步,凭栏细语。
  杨清仁关切的道:“玄清心事重重,所为何事?”
  闵玄清浅叹一口气,道:“还不是我道门的事,河间王不用理会。”
  杨清仁语重心长的道:“道门的事,再非止于道门,而是政治,也是玄清一直竭力回避的。道家修真,专讲闲适自然,玄清千万勿强求。”
  龙鹰暗骂卑鄙,道门因洞玄子坐上道尊之位而来的劫难,根本是杨清仁一手造成,还在“猫哭耗子假慈悲”,着闵玄清勿要理,天理何在?
  不过,亦晓得天女是搪塞之言,令她心烦的是自己,但怎可说出来。幸好龙鹰没和她旧情复炽,否则更难瞒过与她有亲密关系的杨清仁。对男女事洒脱如天女者,仍难过情关,可知情是多么难懂的东西。
  人性有多复杂,情就是那么暧昧难明。
  闵玄清淡淡道:“哪到玄清理会?今次河间王来找玄清,有特别事吗?”
  偷听着的龙鹰暗呼痛快,闵玄清这般说,显示两人最近一轮日子少有往还,现在天女等于下逐客令,杨清仁稍有骨气血性,该知机离开。
  闵玄清向爱奇人异士。英雄美人,自古已然。龙鹰、杨清仁赢得天女青睐,皆因他们均为人中之杰。可是,神龙政变之役,龙鹰完全绝对地将杨清仁比下去,闵玄清岂能无感?此事之后,两人关系肯定大不如前,仍可保持一定的接触来往,皆因杨清仁在近,龙鹰在远,且天女以为龙鹰永不到西京来。
  故此,龙鹰不在犹可,现则不单近在眼前,还告知她“仙门之秘”,天女心神被夺下,自然而然在对杨清仁的态度上表露出来。这个情况,正是龙鹰想避免的。
  杨清仁怪罪“范轻舟”,非没根据。
  龙鹰心内苦笑,之所以感到痛快,是心内的嫉妒作祟。妒忌之心最常见,圣人难免,只在程度的差别,甚至有人因此失去人性,若如人心内隐藏着那随时可发作的兽性。
  杨清仁若无其事的,从容道:“来见玄清,有个坏消息,幸好仍未算最坏。”
  闵玄清的心神立被他吸引,沉着的道:“指哪一件事?”
  龙鹰闻之心酸。
  以前的闵玄清,多么逍遥自在,游戏人间,逢场作兴过客般的来去自如、轻盈潇洒。俱往矣!
  眼前的闵天女,没哪件事可令她快乐起来,自己正是令她心烦的事之一,重重打击下,无复当年情怀。
  杨清仁深沉地叹一口气,道:“此事新鲜热辣,玄清该未晓得,是有关娘娘被人将种种丑行,写在纸上,张贴于两市门外的事。”
  龙鹰可肯定杨清仁没有夸言,因刚见过李隆基等人,他们没一字提及这方面,显然不知道。
  杨清仁的最新消息,该得自太平,遂以此为借口,来会不大愿见他的闵玄清。
  闵玄清大讶道:“谁敢如此斗胆?”
  杨清仁解释一番后,没说出心内猜测,直言其事道:“负责追究此事的报告出来了,御史大夫李承嘉说找到人证,此事乃张柬之等五人在背后指使,明在废后,实则谋逆。”
  闵玄清失声道:“尚有皇法?直是诬陷。”
  杨清仁摆出悲天悯人的情状,痛心疾首的道:“皇法早就没有了,希望天理尚存。不过,玄清或许想不到,虽另有安乐公主在宫内助攻,名义上为她母后讨回公道;外则有武三思心腹侍御史郑愔在外进奏,内外夹攻,请皇上降五人以诛族之刑,皇上仍不肯点头,只容许较轻的刑罚。唉!所谓较轻,仍非任何人消受得起。”
  龙鹰差点不相信耳朵,竟有人可把违心之言,如斯满腔热血、正气凛凛的说出来。大奸大恶,杨清仁当之无愧,难得以龙鹰这有心人,仍听不到破绽。
  台勒虚云一方,对剪除张柬之等五人,像韦武集团般的不遗余力。他们五人错在既是李显的忠实拥护者,又属狄仁杰的派系,倾向龙鹰。
  闵玄清默然无语。
  杨清仁伤感的道:“张柬之被流放泷州,敬晖流放琼州,桓彦范流放壤州,袁恕己流放环州,崔玄晔流放古州。五人子弟年龄在十六岁以上者,全部流放岭南。”
  龙鹰暗叹一口气。
  可以为五人做的事,他尽了力。现在五人放逐不同州郡,已非他可顾及,惟有看老天爷的意旨。
  五王败阵后,轮到武三思和宗楚客的暗斗角力。
  闵玄清道:“长公主竟没一点办法?”
  龙鹰暗忖天女太看得起太平。太平的野心,不在韦后之下,同样欲去五王而后快。且可吸纳五王派系的大臣重将,壮大羽翼。
  杨清仁沉声道:“长公主有心无力。现时更令她担忧的是韦氏族人入仕者日众,除韦温位高权重外,韦灌、韦璇、韦锜、韦播等纷任军职,目前虽属无关痛痒的职位,然明眼人均看出娘娘志在兵权,故此韦氏族人与宗楚客愈走愈密,隐现排斥武氏子弟之势。”
  闵玄清不屑的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河间王又有何应对之策?”
  杨清仁避而不答,岔开道:“这方面须仔细思量。玄清可知尚另有大事发生,与玄清的旧识范轻舟有关系。”
  闵玄清被他导引往另一方向,却以事不关己的语调,哂道:“此人来京后,是非不绝,今次又是怎么样的事?”
  龙鹰放下心头大石,终清楚天女尽心尽力的为他隐瞒。
  杨清仁淡然道:“他被驱逐出境。”
  闵玄清大为错愕,道:“驱逐出境?”
  杨清仁哑然笑道:“此君与被驱逐似结下不解之缘,先有被武则天限令在三天内离开旧京,今趟是被有官府撑腰的江湖恶势力逼他离开西京,大约也是三天之数,他七色馆开张当夜便要走,随他来的竹花帮人亦不许留下。此事已传遍京城,范轻舟辛苦建立起来的硬汉子声誉,于一日间荡然无存。”
  这家伙在试探天女,瞧她是否“移情别恋”。龙鹰恨得牙痒痒的,田上渊太不留余地,竟使人把自己离京的事广为宣扬,也等同打击陆石夫和背后武三思的威势,显示现时在关中作主话事的,仍是他田上渊。
  回心一想,老田该非这般沉不住气的人,宗楚客亦没道理这么做,徒令他和武三思的暗争转为明斗,旋又醒悟过来,令自己声誉扫地者,最有可能是台勒虚云。
  有三个理由支持他的猜测。
  首先,晓得此事的人不多,除两方面的当事人外,尚有台勒虚云和宇文朔,后者绝不做这种事。
  其次,是当杨清仁说出这番话时,洋洋得意,大有幸灾乐祸的味道,让自己看到他的真面目。如杨清仁肯念大家站在同一阵线,不该用这种语气态度。
  最后,就是谁为最大的得益者?绝非老田,更非自己,而是混水摸鱼的大江联。
  台勒虚云并非卑鄙小人,每个行动,均冲着未来的目标有所作为,引导大势的发展,不讲人情,不因对“范轻舟”有好感而手下留情。微妙处,是消息如何泄露出去,永远无从稽考,因可能性数之不尽,不虞“范轻舟”向台勒虚云兴问罪之师。
  如此一来,将“范轻舟”和田上渊推上决裂的不归路,也令武三思和宗楚客间出现难以善罢的嫌隙,虽未致撕破脸皮对着干,但永远回复不了以前狼狈为奸的“好日子”。
  在新的形势下,武三思别无选择,只能用尽手握的筹码,支持“范轻舟”。
  如果在这个风头火势的时候,北帮华阴总坛遇袭,没人将这笔帐算到台勒虚云身上,因直至今天大江联仍能形不外露,而会算在“范轻舟”的头上。
  他奶奶的!
  台勒虚云不费吹灰之力,顿令老范、老田同时沦为受害者,成两虎相争之局。
  台勒虚云却是坐山观虎斗。
  台勒虚云比之老田或自己,高下立判。
  闵玄清的声音在耳鼓内震荡着,若无其事的道:“若一时被逼离开,可令人的声誉荡然无存,那范轻舟该早没有可再一次失掉的声誉。”
  天女指的,是被逐离境若能令人名誉扫地,早在神都被逐时,范轻舟已身败名裂,还有什么可以失去。这番话暗含讽刺,反证杨清仁的判断立不住脚。
  杨清仁若要反驳天女,轻而易举,因前后两次驱逐,不论在性质、环境、形势各方面,差异明显。被女帝驱逐而非被处决,实属罕有殊荣。那时“范轻舟”孑然一身,拍拍屁股可以走人,不似现在的“弃馆而逃”,且有那么多人来,就那么多人被逐,非常难看,突显出在实力较量上,“范轻舟”远有不如,故惨遭驱逐,仓皇撤走。一去一回,相差千里。
  不过,若杨清仁驳回天女,太没风度了。
  杨清仁并不明白,闵玄清这番话背后,另含深意,因她清楚“范轻舟”是龙鹰,就像上趟被女帝所逐般,非是真的被逐,是计中之计。今趟也不例外,田上渊表面占尽优势,纯属假象,很快便尝到苦果。于天女来说,她处于奇异的心态,在她芳心里本完美无瑕的河间王,朝日初升般冒起于唐室子弟的超卓人物,经事实验证,已被龙鹰比了下去,失掉耀目的光芒。故此,一时按捺不住,对杨清仁贬“范轻舟”的说话,来个冷嘲热讽,也含有警醒他的意味,异常复杂。
  龙鹰敢肯定“这怎么相同”的一句话,来到杨清仁口边,差在没吐出来。
  杨清仁哑然笑道:“玄清这番话未尝无理,且说得有趣。我也提醒长公主,观范轻舟来京后的作风行事,忽然忍气吞声,必有后着。”
  这番话是给闵玄清逼出来的,杨清仁理该没打算说。
  龙鹰此时更肯定给台勒虚云算了一着。他奶奶的!“范轻舟”的后着,当然是奇袭北帮总坛,今次是跳下黄河仍洗不清嫌疑。
  北上卖香,变为全面反击北帮,这就是台勒虚云一手炮制的形势。
  这口气绝难咽下去。
  想到这里,再没续听的闲情,悄悄离开。
  少尹府。内堂。
  陆石夫听罢,道:“此事在午后时分开始流传,火势般扩散,我到七色馆找你,只找到居中。田上渊确来势汹汹。”
  龙鹰道:“我想见田上渊,有办法吗?最重要是保密。”
  陆石夫道:“寻着乐彦便成,我立即使信得过的人想办法,保证没人晓得。”
  说罢离堂处理,一刻钟后回来,道:“耐心点待一会儿,田上渊知你找他,会抛开一切来见。”
  龙鹰顺口问起少尹被分权的事。
  陆石夫叹道:“此事已成定局,武奸鬼怎斗得过宗楚客、长公主和韦氏子弟三方连手。经过‘神龙政变’,连皇上对兵权握在谁人手里,亦很有感觉,因此以唐室子弟分掌城卫兵权,大得皇上认同,武奸鬼怎说都没用。”
  龙鹰道:“皇上是否开始有自己的主意?”
  陆石夫道:“我并不清楚,不过理该如此,像皇上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人,对自己的利益却比谁都清楚,非常怕死。”
  龙鹰道:“不止这么简单,皇上对他母皇,有着非常特殊的感情,糅集极端的畏惧和崇慕,超越了韦后对他的影响。正是这个心态,令他靠近武氏子弟,也是这个心态,使皇上对武奸鬼言听计从。所以一天李显在,没人可动摇武奸鬼的权位。”
  陆石夫倒抽一口凉气道:“杀他又如何?以前绝办不到,但在兵权变动下,已非没可能。”
  龙鹰道:“那须另一场政变。否则以武奸鬼的小心谨慎,左右高手如云,田上渊亦无计可施。”
  接着道:“现时京师瞬息万变,什么事都可以忽然发生,陆大哥须未雨绸缪。”
  陆石夫道:“第一天抵西京,我已有这个准备。说得难听些,我现在是与武三思共存亡。他何时失势,我何时开小差有那么远,溜那么远,否则势作他的陪葬。”
  龙鹰道:“他不会失势,却会掉命。除李显和韦后外,谁不想杀他?五王之事后,武氏子弟在老奸巨猾的宗楚客竭力营造下,愈发神憎鬼厌。如何开小差是很高的技巧,有没有办法让我安排几个真正的高手到你身边?”
  陆石夫道:“武奸鬼首肯便成,现时掌权的,人人视军规如无物。”
  龙鹰喜道:“这就成了!”
  手下来报,乐彦到。


第十二章 层出不穷
  乐彦一直沉默,心事重重,很难想象他以前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模样。该是为掩人耳目,他轻车简从,以没有标记的马车接载龙鹰,到驶至西市东北的码头区,龙鹰方知田上渊刻下在码头区其中一艘船上。
  两人下车登船,乐彦亲自划舟,说出礼貌上客套言词外第一句话,道:“范当家的心情,可以想见,我也很为难。”
  龙鹰没想过乐彦说这些话。当然,他不至天真得以为乐彦会秉持江湖道义,乐彦本身亦不认为今趟“范轻舟”硬闯西京,没踩场子的味儿,不满是双方面的。
  须知不论田上渊表面说词如何冠冕堂皇,驱赶就是驱赶,限时限刻,中间没丝毫回旋的地方,不欢而散。日后若“范轻舟”再次北来,又或北帮南下大江,就是兵戎相见的后果。谁都知道“河水不犯井水”是句废话,南北交易频繁,怎可泾渭分明。故田上渊的驱逐行动,无异于两方争拼的触发点,友好合作的关系一笔勾销。
  “范轻舟”纵有不是,亦可用较温和的方法处理,无须像现在般,压之以泰山之势。在势不我与下,“范轻舟”无奈撤走,却种下未来之祸。稍懂事的,也清楚“范轻舟”不好惹,否则早给大江联创开十块、八块。
  目下谣言满城乱飞,“范轻舟”颜面无存,于负责北帮外交事务的龙堂堂主乐彦来说,是场大灾难,令北帮形象受严重损害,明明白白显示北帮视关内和北方是他们的地盘,可驱赶任何不受他们欢迎的人,即使以前黄河帮全盛之时,作风亦没这般的专横霸道。唯一有资格这么干的,怕只有皇帝李显。
  谁管得你们间有何协议约定,“范轻舟”的黯然而去,反赢得人心民心的同情。
  日后如“范轻舟”全面反击,将“大快人心”。
  从这观点看,田上渊犯了外交上的大错,乐彦肯定不以为然。他的话是有感而发,亦是基于和“范轻舟”的友善交往,说几句心底里的话,缓和紧张的关系,属惯性的手腕。
  龙鹰想深一层,田上渊如此鲁莽,乃塞外民族悍性未脱,视西京如水草肥沃的势力范围,不容他族染指,于他是理所当然。没想过这一套,在中土是“水土不服”,未见利,先见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早从洛阳初次接触田上渊,已发觉这家伙视北帮为他个人的私产,他田上渊就是北帮,如此心态,令他唯我独尊,一意孤行,故在没和乐彦商量过下,先行刺“范轻舟”,后在北里公然袭击陆石夫。
  乐彦对此有何感受?
  他有否被排斥的感觉?
  龙鹰微笑道:“乐兄还记得小弟的外号吗?”
  乐彦微怔后瞧着他。
  前方暗黑里倏现灯火,田上渊的座驾舟现形,是艘三桅巨舟。
  龙鹰晓得时间无多,不可能长篇大论,言简意赅的道:“乐兄请听小弟一个忠告,北帮成败,非系于贵帮大龙头的手段,也非因他手下有多少人才,而是系于韦族和宗楚客派系的成败,韦后能否重演武则天的情况。他们成功的机会有多大,就是贵帮未来的命运。乐兄与田帮主,至乎贵帮内其他的领袖有明显的差异,他们抱的是入侵掠夺的心态,事败远扬千里,留下的烂摊子由乐兄和族人消受。乐兄用心想想,便知小弟的话无可辩驳,反驳就是与自己过不去。”
  乐彦欲言又止,时间再不容对话。
  龙鹰来到负手立在船头的田上渊背后,冷然道:“田帮主算什么意思?这边大家商量妥当,那边消息广为散播,路人皆知,这是友好合作的态度吗?”
  田上渊若无其事的道:“请范当家明白,事已至此,再不是追究谁泄露开去,如何泄露,而是怎样补救。”
  龙鹰心内打个突兀。
  难道怪错了台勒虚云,杨清仁则只是幸灾乐祸,消息是田上渊故意泄出,且由乐彦执行,故乐彦对自己有愧于心。
  这般做,对田上渊有何好处?徒令他和自己关系恶化,损人不利己。以现时西京的气氛形势,纵然一心杀“范轻舟”,仍须杀得客客气气,表面不露痕迹。
  田上渊心中有鬼,早猜到自己来兴问罪之师,故此轻易寻得乐彦,老田则在此恭候大驾。
  他首次没法看破田上渊的手段。
  补救之法,说难不难,田上渊肯让他多留几天,“谣言”不攻自破。可是,我的娘!安排妥当下,不宜改期。
  不论何事,从田上渊口里说出来的,于他总是理直气壮,当然只是他的道理,而田上渊正是把权威置于道理上的暴君。
  瞧着眼前的田上渊,确有不可一世的气概,也像刚偷听和天女说话的杨清仁,胸有成竹的,似天下已成其囊中之物。而就目下形势看,最倒霉的是自己这个“范轻舟”,事实上,全是假象。
  真相是田上渊也好,杨清仁也好,至乎韦后、武三思、宗楚客之流,他们活在一场大风雨后纯由雨水积成的水洼里,你挤我,我挤你,一时间成得水鱼儿,联群结队的游弋,吃掉较小的鱼,得意无比,可是有一天太阳将水蒸发掉,他们不但没栖身之所,更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岂还把一时得失放在心上。
  田上渊缓缓转身,面对他,好整以暇的道:“范当家有何提议?”
  龙鹰很想直接质问,消息是否他故意泄露,可是田上渊既将话说在前头,质问是自讨没趣。耸肩道:“听大龙头的语气,显然早有化解之法,小弟有猜错吗?”
  田上渊仰望夜空,淡然自若的道:“有人爱观星,有人爱赏月,晚生独爱日出的剎那,当旭日第一道光芒射出,黑夜立被转化为充满生命的光明,新的一天开始了。”
  若龙鹰不是深悉最近发生在此魔君身上的事,肯定不知其所云。现在则掌握至毫厘不差,表面似是安慰“范轻舟”的话,实为他本身的体会和写照,是否极泰来的感触。
  刺杀陆石夫失败,又在两大老妖奇袭下失掉五采石,祸不单行,田上渊受到平生未遇的重挫,生命沉至谷底,就在最失意的时刻,竟作出梦寐以求的突破,成功结合“明玉”和“血手”,完成平生大愿,黑暗被转化为光明。在这个心态下,骤闻尤西勒命丧“范轻舟”之手,此可忍,孰不可忍,悍然向“范轻舟”下逐客令。
  田上渊的心态,岂乐彦能明白。
  在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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