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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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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长雄的被掌掴、入狱已成一个象征,有着绝不寻常的意义。
  翟无念、京凉、韦温一众高门领袖,为此奔走出力,并不只私人的关系,为的是关中高门大族的切身利益。
  龙鹰从未想过,与皇甫长雄的争执,最后演变为高门和寒门的对决。
  龙鹰吁一口气,有感而发,道:“我的娘!真没想过。”
  陆石夫凑近点,低声道:“何时放人?”
  龙鹰竖起三根手指。
  陆石夫失声道:“三个月?”
  龙鹰道:“不!是三天,有很大压力吧!”
  陆石夫道:“当然有压力,正式检控近乎不可能,但三天似乎快了点。”
  龙鹰道:“这是见好就收。兼之我曾向翟无念暗示三天之期,故关三天已达目标,足够在关中立威。忘了告诉大哥,现时最蠢的人,亦清楚陆大哥对武三思能起的作用,须防田上渊重施对陶过的故技,我已将此想法告知武三思。”
  陆石夫恍然道:“难怪武三思硬塞了几个所谓的高手来我左右。范爷放心,自洛阳心有所归后,因有着明确目标,在武技上我没一天松懈下来,自问不住突破精进,该可应付任何险厄。”
  龙鹰道:“我早看出来,亦一直放心,不过田上渊的‘血手’非一般武功,骤然遇上,措手不及下很易被他所乘,陶过是最好的例子。有机会找符小子,着他向你露两手,陆大哥当有个谱儿。唉!愈想愈真实,趁田上渊仍内伤未愈,我们须利用这段时间,未雨绸缪,做足准备,再狠挫田上渊。”
  陆石夫皱眉道:“你总不能整天跟着我,有何办法?”
  龙鹰欣然道:“陆大哥刚提出了应付的方法,就是不用跟在你旁的追随左右。小弟虽懂易筋洗髓之术,却没法用在大哥身上,因大哥本身的根基扎得比我还稳固。而正因大哥的根底无可动摇,固该受得起小弟的魔气,因而想出保证大哥能硬捱田上渊全力一击的妙法,令田上渊阴沟里翻船,不但可使他不敢再对陆大哥起妄念,又可削弱他的自信。”
  陆石夫大喜道:“若真的可以这样,捱他一击时,我陆石夫定有回报。”
  龙鹰道:“天下间,怕惟我方办得到,就是将一股庞大的能量,送入陆大哥气海深处,这股能量,陆大哥可当它为有灵性的护身符,平时蛰伏,大哥也须当它不存在,想都不要去想,遇事时,它会挺身护主。”
  陆石夫听得瞪大眼睛,难以相信的道:“天下竟有这么神奇的真气?”
  龙鹰道:“不是真气,是异能,超乎常理,且拥有我的精神烙印,像符小子,便给我注入魔气,扮起神医来方可这般得心应手。然非常不容易,须各方面条件配合,否则无益有害。”
  陆石夫担心道:“对范爷有损害吗?”
  龙鹰道:“损耗是必然的,可是我很快回复过来。坐言起行,我们立即到馆内的地下密室,进行此事。”
  离开密室,搬运的盛况告一段落,由外转内,到工场和两个后铺堂喧闹起来,一时也弄不清楚场内有多少人在忙碌着。
  手下来报,关中剑派的京凉在前堂恭候大驾,陆石夫自行离去,龙鹰则去见京凉。
  客气两句后,两人坐好,京凉开门见山的道:“今早我见过陆石夫,请他释放敝派弟子长雄,给他一口拒绝,说此事已惊动皇上,且苦主身份特别,不容草草了事,故来见范兄,希望范兄给本人少许面子。说到底,此事既属一场误会,闲事一桩,希望可小事化无。”
  当他说到“苦主”两字时,加重语气,充满讽刺意味,令龙鹰非常不爽,更表示出如京凉般的世族子弟的一贯态度,认为世族凌驾于皇法之上,一般刑规,对他们并不生效。
  不过京凉词锋厉害,话里有话,一个不小心,被他拿着把柄,自己势落下风。
  龙鹰讶道:“仍未解决?今早翟兄来找小弟,明言已请韦尙书去见娘娘,着小弟不用出力,京兄竟不知此事?”
  京凉微露尴尬之色,认既不是,不认更不是,含糊的道:“听过此事,然而到现在长雄仍释放无期,故来向范兄说话。”
  接着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最怕惊动师尊他老人家,故竭力隐瞒,然纸包不着火,一旦被他知道,肯定非常痛心,因而不得不来请范兄帮忙。”
  龙鹰心叫厉害,这就是以德高望重的丘道约来压他,将问题转化,如仍不放人,惊动到丘道约,使他难堪,罪不可恕,他“范轻舟”也成关中剑派的公敌。
  龙鹰心忖原来三天这般难捱,难怪陆石夫感到压力,看来武三思好不了多少。来个拖延之计,道:“没想过有这方面的情况,坦白说,此事若惊动皇上,又惊动娘娘,恐怕非是小弟这个苦主说了算数,还得看皇上和娘娘的意旨。正如京兄说的,到现在皇甫长雄仍被关在牢狱内,事情本身异乎寻常。这样吧!明早我去看情况,有消息立即知会京兄。”
  京凉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为之气结,又拿他没法,不悦道:“任何事情,均离不开一个‘理’字,长雄伙人去挑衅,是他不对,然而,他的目的只是来找范兄说话……”龙鹰截断他道:“有什么可以说的?”
  京凉立时语塞,双目闪动怒火,沉声道:“确没什么好说的,且不会是好话,可是朝锋五人,人人指天立誓,说范兄甫见面立即动手,令他们不得不反击以自保。”
  龙鹰以比对方凌厉的目光反视之,冷笑道:“后生小子闯祸后,当然为自己开脱,京兄有否问秦淮楼的人?事实倶在,岂容狡辩。换过京兄是小弟,有人声势汹汹的在出门处等你,事情仍可善罢?”
  龙鹰对付皇甫长雄是经过深思熟虑,布局完美,为的是要应付眼前的状况。
  京凉一时间再没法在“道理”上坚持,龙鹰如有实质的眼神亦使他吃不消,软化下来,道:“范兄勿动气,能妥善解决此事,对你我双方均有利。上趟范兄在福聚楼处事的态度,尙书大人非常欣赏。”
  龙鹰敛去魔芒,和颜悦色的道:“小弟怎敢对京兄动气,只是以事论事。这样吧!我明天去见大相,探听风头火势,尽量在一、二天内放人,京兄多瞒令师两天,该无难度。”
  接着又道:“不过!京兄最好提醒皇甫长雄,勿再来找小弟碴子。要拼就拼做生意,大家货比货。对吗?”
  京凉还有什么好说的,告辞离开。
  因耳目众多,龙鹰再不能学以前般向众兄弟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找着香怪和郑居中,私下说密话,先报告有关皇甫长雄的情况。道:“我们只关他三天,再放他出来,让他垂死挣扎,看他逐寸逐寸地失守,方有乐趣。”
  香怪两眼发光的道:“昨夜瞧着陆石夫掌掴人面兽心的皇甫长雄,感觉就像是我亲自落手,那是我在梦中常做的动作。”
  郑居中担心道:“光明正大的斗做好香料生意,当然不怕他,最怕他旁门左道的手段,层出不穷。现在大家撕破脸皮,皇甫长雄再无顾忌。”
  香怪道:“你高估他了,想讨另一记掌掴吗?他怎够我们范爷硬?我清楚皇甫长雄,遇上比他更强横的人时,绝不敢吭半声。”
  龙鹰问道:“‘七色彩梦’何时面世?”
  香怪沉吟片晌,肯定的道:“十天时间便成,开始时只推出小批量,用的是昨夜给清韵那样的包装,之后其他种类陆续而来,包装方面我们有最好的巧匠。”
  郑居中头痛的道:“我一点不担心卖东西,却担心卖东西的地方,现在我们的铺子怎见得人?”
  龙鹰道:“门面怎么漂亮也没用,最重要卖的是什么,这方面可灵活变通,先依诺卖一批‘七色彩梦’给秦淮楼,同时向须巴结的贵女们送出赠品,惹起轰动,到铺子正式开门做生意,自然门庭若市。”
  香怪道:“我们还要继续从南方运来香料,令原材料的供应源源不绝。”
  郑居中道:“这方面可交给我处理,有我竹花帮和江舟隆携手合作,水运上不可能出问题。”
  龙鹰欣然道:“堂主开始有信心哩!”
  郑居中道:“托范爷洪福。”
  龙鹰道:“我明天设法解决铺子门面的问题,先处理一间铺堂,快有快的做法,尽量在十天内赶出个样子来。”
  香怪赞叹道:“范爷真有办法。”
  龙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又有兵贵精不贵多的明训。请老板对来加入我们的人进行严格筛选。首先,只可挑认识多年的人,其次是品格上没问题,最后,看我们真正的需要决定聘用的人数。现在是和皇甫长雄开仗,撑他腰者全是在西京有权有势的人。亦须视此为布衣和高门一场决战,我们成功了,便显出世上只有才具的高下,而没有高门、寒门之别。他们的美好岁月,已成过去。”
  初更时分,龙鹰终舒舒服服躺上榻子去,打定主意看几页《实录》的〈西京篇〉首卷,便寻梦去也。
  翻开第一页,并非符太往常叙事的方式,而是符太为自己逾两月没动笔的解释。
  因迁都的事波及尙药局,符太也不能身免,尙药局的药材、设施,以及大部分人员,均要早一步到西京,在那里设立新的尙药局。
  符太不但留后,且被差派特别任务,须和李显、韦后等坐同一艘楼船到西京去,沿途伺候照顾。
  汤公公留在洛阳,于这个老太监来说,等若回乡归隐,从此耳根清净,颐养天年,希望可以安安乐乐地,等待百年归老的时刻来临。
  李显的船队于七月中秋凉之际起程,只楼船便十艘之多,战船达二百艘,保安森严之极,沿岸更有兵员放哨守望,调动兵员逾十万。
  同时禁止其他船只往来,待皇帝驾临西京后,方重新开放大河。
  其他不论,只看李显船队赴西京的阵仗,知如何劳民伤财。
  贵女、夫人、宫娥们大多还是平生第一次乘船,风浪绝不大,但已有很多人受不起,背负神医之名的符小子,施尽浑身解数,加上“血手”的特殊效力,勉强保住招牌。
  在这样的情况下,符太想摇笔杆却没那个精神,加上船上人多耳杂,亦没什么好写的,索性停笔。
  与妲玛坐同一条船,可是直至抵达西京,仍未有机会与她说半句话。
  幸好公主们坐的是另一艘楼船,否则旅途寂寞,天才晓得她们玩什么花样。
  看毕符太的“序言”,龙鹰疲不能兴,沉沉睡去。


第九章 兴庆密会
  天未亮,龙鹰匆匆出门。
  本想早点起来,然力不从心,多睡了片刻。因曾被台勒虚云暗缀在旁,故而非常小心,被他发现与宇文朔暗中往来事小,今次去会符太则事大,不容有失。
  选在这么早的时候,为的是城内大部分人不是仍高卧未起,便是尙未出门,只有赶市集的农民,方这般早上路。际此人稀车少的时候,想跟踪邪帝而不被他察觉,绝对不可能。
  龙鹰不敢托大,连续使出反跟踪的诸般手段,连过永安和清明两渠,到贯通明德和朱雀两门的朱雀大街后,朝南走约半里路,方折往东市,又过东市不入,越龙首渠,抵永嘉坊后,翻墙进入兴庆宫。
  兴庆宫前身为隆庆坊,因内有接通龙首渠的大池龙池,风光佳绝,被征为官地。四周筑高墙,成为大明宫外皇族另一行所,也因此兴庆宫与大明宫或太极宫大不相同,不拘一格,因地制宜,风格多样。
  大致而言,兴庆宫可分南、北两部分,中间有隔墙,以门相通。北为楼殿区,南为园林区,乃龙池在处。
  龙池是园林的核心,龙首渠的支流从东北方流入,成数十顷的椭圆形大池,池内植有荷花、菱角,池岸花木繁茂。
  位于龙池东端的沉香亭,相传当年“少帅”寇仲和徐子陵入住兴庆宫花萼相辉楼时,最爱到这里来说话。一楼一亭,遂名动一时。
  直至抵达沉香亭,龙鹰仍不明白符小子为何约他到这里密会。
  兴庆宫的防卫并不森严,远及不上当年神都的宫城、皇城,可想象亦与西京的京城无法比拟,特别是李显被“两大老妖”行刺后,已成惊弓之鸟。
  宫内有军队长驻于东北角的卫署,负责宫内安全,虽派出兵员守门和巡逻,当然难不倒邪帝。
  藏身于沉香亭西面茂密的林木里,片刻后符太来了,掠到他旁,学他般蹲下来,骂道:“迟达两刻钟,你这混蛋怎么弄的,着你天亮前,你日上三竿才来。”
  龙鹰反驳,道:“太医大人在宫内养尊处优,怎知民间疾苦,你奶奶的,可知从西市到这里来,等于横过整个西京,若依你指定的时间,老子岂非不用睡觉。”
  两人互望一眼,同时捧腹,又不敢发出声音,非常辛苦。
  符太喘着气道:“你可晓得兴庆宫,现在有另一个名字?”
  龙鹰勉强应道:“什么娘的名字?”
  符太道:“五王宅!”
  龙鹰一怔道:“难道张柬之等的五王,全搬进来?”
  符太道:“此五王不同彼五王,临淄王李隆基、寿春郡王李成器、衡阳郡王李成义、巴陵郡王李隆范、中山郡王李隆业兄弟五人是也。枉我用心良苦,一点不领情,嫌近嫌远的,你走惯了,大家可随时见面。”
  龙鹰开怀道:“真想不到连太少你这么本无可救药的混帐,竟然可以有长进,处处为人设想,你又凭什么住到这里来?”
  符太傲然道:“凭的当然是能妙手回春的一双‘血手’,再就是以毒攻毒的用药奇技,你那娘的魔气早给本神医融浑转化,属于我而与你断绝关系。他奶奶的,不过改变点眉头眼额,换过以道炁为主轴的道眼,声音、姿态来个截然有异,竟就这么骗过所有人,眼睁睁瞧着都不敢相信。”
  龙鹰道:“少说闲话,小弟现时百废待举、千事待办。你和闵天女是何关系?为何那天可在天一园遇上你?”
  符太道:“我说的是闲话,你说的是废话。你奶奶的!不懂自己去读吗?你忙?老子更忙。少说废话,何时见妲玛?我快给她逼死。”
  龙鹰沉吟道:“在这里见面有何问题?”
  符太道:“我当然没问题,但她却不宜踏足兴庆宫半步,这叫宁给人知,莫给人见,所以只有我去找她,没她来找我。他奶奶的,明明对老子情不自禁,偏装模作样,真想强亲她的嘴,看她如何反应?”
  龙鹰怀疑的道:“是真的情不自禁,还是你一厢情愿?”
  符太叹道:“看来是后者居多,都是你的丑脸累事,换过以前的青靓白净,肯定易多了。”
  龙鹰哂道:“依我看恰好相反,你这边脱下丑脸,她那边将你踢出新房。哈哈!希望你那时仍记得刚说过的蠢话。”
  符太也忍不住笑,道:“你有很多时间吗?快说!”
  龙鹰思量道:“到小弟的七色馆来如何?借机建立可公然往来的关系,胜过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
  符太头痛道:“她不但不施脂粉,更从来不用香料,竟然到你的香料铺去买香?更何况你什么娘的色鬼馆尙未开张营业?”
  龙鹰道:“色鬼馆?亏你想得出!你奶奶的!她代那婆娘去又如何?只要小弟送那婆娘一盒‘七色彩梦’,保证她心动,大家调校好时间,‘七色彩梦’送到韦后手上时,妲玛刚好在她身旁便有自告奋勇的机会。此为绝世妙计,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符太认同道:“我会设法陪她来,何时可送香入宫?”
  龙鹰道:“小弟何时入皇宫,何时送达,你着高小子张开眼、竖起耳便成。快则今天,迟则明天。”
  符太放下心头大石,点头道:“总算有交代了!”
  龙鹰仔细端详,有感道:“太少确变了。和小敏儿又如何?勿告诉我她尙未失身于你。”
  符太道:“你当我是你吗?少管老子的事。记着!不是见个面、碰个头般简单,你最好有全盘的‘屠田大计’,勿要害我。”
  龙鹰叹道:“你好像忘了我是谁。没时间和你扯东扯西,设法让高小子先与我建立关系,可成为我们间的联系人。李隆基晓得我们见过面吗?”
  符太道:“他知道了。现时他在西京颇有办法,你到西京来还是他告诉我的。时机来时,他自会与你碰头,不用偷偷摸摸的。”
  龙鹰道:“我要走哩!你住在哪幢楼房?”
  符太指点位置后,龙鹰急忙离开。
  尙未到相府,半路上给陆石夫截着,道:“不用找大相了,早朝尙未回来,却使人传话,说娘娘要见你,着我领你入宫。范爷心里有个准备,随时可花上一整天。所谓的召见,是到宫内某处等候,何时见你,须看她的情况。”
  龙鹰暗叹一口气,看来找沈香雪之事,要延至午后方成,大有可能浪费了宝贵的一天光阴。道:“我要先回七色馆,看有多少盒‘七色彩梦’可供送礼。”
  陆石夫使手下让出坐骑,供他使用,两人并骑驰返西市。
  陆石夫在马背上道:“今次娘娘忽然要见你,不会是好事。”
  龙鹰道:“事情愈闹愈大,昨晚京凉来见我,还搬出丘道约来,语带威胁,令今仗更输不得。他奶奶的,怎都要捱过今天。”
  陆石夫沉吟不语。
  龙鹰问道:“大哥感觉如何?我指的是大哥本身。”
  陆石夫欣然道:“表面似和平常没大分别,但感官却灵敏了,人变得轻松,很多时候有忘忧忘虑的感觉,非常棒。”
  龙鹰喜道:“效果比我预测的更好,或许是因大哥的清心寡欲,等若半个修行者。”
  陆石夫叹道:“是苦行!若非可潜修武道,又有追随范爷的乐趣在支持,日子会很难过。唉!贱内去后,我已生无可恋,没什么事可使我提起劲来,只有不住的工作。”
  龙鹰道:“故而能无忧无虑,于大哥是罕有的事。”
  陆石夫道:“确然如此。范爷送赠的奇气已一去无踪,因已与我本身混合为一,无分彼我。”
  龙鹰笑道:“陆大哥现在等于一个活的陷阱,等待那家伙来上钩。”
  陆石夫双目射出未在他眼内出现过的异芒,冷哼道:“最怕他不来!”
  龙鹰心忖正因陆石夫因爱妻之逝,心早死去,故能起死回生的魔气,对他特别有效。道:“大哥可以放心,他一定来。”
  陆石夫现在已成关键人物,不论武三思或“范轻舟”,在西京的威势,全赖陆石夫撑起来,何况他手握城卫兵权,干掉他,等于大削武三思的实权,对“范轻舟”,则为沉重至没法承受的打击。
  陆石夫道:“如非怕打草惊蛇,我会派人全面监视乐彦,将田上渊养伤的藏身处找出来。”
  龙鹰道:“恐怕连乐彦亦不晓得田上渊在城内。此事我已请宇文朔代劳,他有他的办法。”
  陆石夫道:“入宫时,特别在见娘娘时,捜查彻底,故而身上绝不可以藏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龙鹰暗抹冷汗,如给捜出符小子的《实录》,肯定两兄弟同告呜呼哀哉。忙道:“幸得陆大哥提醒。”
  宫城位于皇城之北,有三个组成部分,中为太极宫,掖庭宫居西,东宫居东,然掖庭宫和东宫合起来,仍只是太极宫十分之一的大小。
  掖庭宫是犯罪官员的子女们,收入宫内进行贱役的处所,形同监禁刑所;东宫是皇太子办公和住宿处,就像洛阳的东宫。
  故此宫城以太极宫为主体,重重宏伟壮观的宫殿,设置于中轴线上,南面称王。
  在这条中轴线上,有三重城门,最南是皇城的中大门朱雀门,然后是宫城的正大门承天门,玄武门则为宫城的后大门。
  从朱雀门到承天门这截长达数里的御道称天街。在皇城和宫城间有大片空地,人称“横贯广场”,将宫城、皇城分隔开来,在防卫宫城上具重大作用。
  当年寇仲和徐子陵参加的马球赛,就是在横贯广场举行。
  宽逾百丈的横贯广场,是“外朝”办活动的场所,除球赛外,如改元、大赦、元旦、冬至等大朝会,至乎阅兵、受俘都在这里举行,届时皇帝登上承天门主礼。
  北门为玄武门,寇仲和徐子陵助李世民夺取帝位的决定性战役,就是在这里发生,被称为“玄武门之变”。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玄武门之北为夹城西苑,乃重兵驻扎之地,西苑后大门重玄门,通往禁苑,乃皇家园圃。
  在承天门和玄武门两门间的太极宫,共十六座大殿,位于中轴线上的大殿有四座,为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和延嘉殿,也是规模最大,最宏伟和重要的四大主殿,又以太极殿的尖顶,如鹤立鸡群,高出群殿之上,隔远也看得见。
  太极殿乃举行“中朝”的地方,逢朔、望,皇帝在这里接见群臣,处理国家大事。
  太极殿两侧设门下省、舍人院、宏文馆、史馆和中书省等核心治国机构,未能在这范围内任事者,均称不上为内阁大臣。
  接着是两仪殿,论规模、气象,都逊太极殿两、三筹,然重要性和影响力,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皆因此殿为“内朝”举行之处,国政大事先在这里商讨、决定,只少数大臣重将有资格参与,更须为皇帝的亲信心腹才行。
  可是,世易时移,本为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活动主场的太极宫,在高宗李治之后,已移仗大明宫。虽然,重大的礼仪活动仍在太极宫举行,但象征的意义,远大于实质的作用。
  萧规曹随,李显迁返长安,入住的是大明宫而非太极宫。
  大明宫位于禁苑之内,与太极宫成犄角之势,原名永安宫,是太宗李世民于贞观八年,为太上皇李渊修建的避暑行宫。到贞观九年,李渊死,始易名大明宫。
  论面积,大明宫等于大半个太极宫,楔形。高宗李治之所以从太极宫迁往此离宫,与大明宫的地势有关。
  原来大明宫所在处,是龙首原的高地,远较潮湿的太极宫干燥,大利患风痹症的李治,故对此离宫大兴土木,进行整修扩建。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下,令大明宫亭台傲立、殿宇重重、廊径交接、处处林园,洋洋大观的阁殿亭榭,逾三十之众,富丽奢华处,比之太极宫,毫不逊色。
  大明宫共宫门十一座,最重要分别为正南的丹凤门和北面的玄武门。
  丹凤门规模最大,作用等同太极宫的承天门,亦可在此举行礼仪活动。
  主殿含元,位于大明宫南部,从丹凤门进入大明宫,迎面是大殿的前庭,两侧设钟楼、鼓楼,东西再有左右金吾仗院,然后就是通往含元殿的龙尾道。
  含元殿另一特色,乃其建于高台上,殿基比平地高出近四丈,因此,登殿须先攀上长二十丈的长斜阶。
  台阶有一主二副三条阶道,中阶道为主,宽六丈,两边副阶道宽丈二。中阶道为皇帝专用御道,人称龙尾阶。从龙尾阶登殿,还要上三层台,下、中各为五丈,上台二丈,衬托得含元殿气象万千,巍峨壮丽。
  地势加上本身的规模,继太极殿后,含元殿成为西京最高大雄伟的建筑。居高临下,可远眺终南山,近览城景,又非太极殿能比拟。
  含元殿北为宣政殿,围墙外设史馆、弘文馆、门下、中书两省、御史台、命妇院等近臣、机要的官署。
  宣政殿北是紫宸殿,是皇帝举行“内朝”的处所。有资格到这里协助皇帝处理政务的大臣,叫“入阁”,作用等同太极宫的两仪殿。
  然而,不论含元殿如何气势慑人,宣政、紫宸两殿在政治上如何举足轻重,仍及不上麟德殿的规模和多样化。
  麟德殿不但是皇帝和后妃的居所,更是皇族寻欢作乐的乐土,内里设有宴会、马球场,欣赏歌舞、观赏百戏的各类场所,加上东面就是太液池,风光怡人,令麟德殿成为皇宫内的园林。
  池分东、西,西池较大,池岸以石块加固,池中有人工山名蓬莱,山上建太液亭,回廊环回,是观星赏月的胜地。
  龙鹰由陆石夫送至丹凤门,交给宇文破,再由宇文破领路。


第十章 拖延之计
  “清风刻漏传三殿,甲第歌钟乐五侯。”
  不知是因宇文朔的关系,还是因曾以“天竺奇技”治好李显,宇文破对“范轻舟”颇友善,有说有笑的,领他走龙尾道,登殿阶,绕过含元殿,朝太液池的方向走。
  以宇文破现时飞骑御卫大统领的地位,绝不会守着丹凤门,又或碰巧遇上他,而是特意恭候。
  走不到十步,宇文破欣然道:“范兄确是硬汉子,以前不怕二张,现在无惧翟、京、褚、石,不卖帐就是不卖帐。”
  翟、京、褚、石,该取自翟无念、京凉、褚允和石清流四人的姓氏,可知四人连成一气,互相呼应,故四姓并列。
  龙鹰夸道:“大统领与他们同为关中世族,为何说起他们时,口气却像说的是外人?”
  宇文破以带点不屑的语气,道:“我们和他们,有着根本的差异,像我们宇文氏,如独孤氏般,大唐开国时已是显姓,他们那时仍藉藉无名。我们秉持家风族统,他们则沾手江湖买卖、争财逐利,且视入仕为畏途,大半只脚踩入江湖去,亦因此成党成派。近年来,财大了,气也变粗,自视为关内族群之首,像与皇甫长雄的勾结,便是欺独孤家声势转弱,摆明不放独孤家在眼内,还暗助皇甫长雄与独孤家争产。今次范兄将皇甫长雄关进牢内,是对翟、京、褚、石的迎头痛击,打乱了他们的长期部署。哼!他们竟以为我们不知他们的狼子野心?”
  龙鹰恍然大悟。
  事实上,宇文破说一半,不说一半,语焉不详。
  即使关中世族,亦分不同等级。
  如宇文家、独孤家,位列隋唐时期天下四大门阀,与当时的李阀、宋阀齐名,均有能争天下的力量。最后胜出的是李阀的李渊,但因世族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加上李渊重情重义,并没排斥宇文和独孤两姓,还进一步以君臣的方式结合,自此宇文、独孤两大世族,成为李氏皇朝的支持者。
  只从到飞马牧场作赛的成员组合,可知关内的传统大族,仍以宇文氏和独孤氏为首,讲究家风传承,对新时代的变化采取漠视的态度,作风保守。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以宇文朔的襟怀识见,仍提醒“范轻舟”勿去惹独孤倩然,便是来自高门对高门一类根深柢固的狭隘思想。飞马牧场那批老家伙,亦因同样的缘故不接受“范轻舟”。
  然而,大时代的嬗变,关起门也挡不住外面吹进来的风风雨雨。女帝大幅起用寒士,打破了关中大族在政治上的垄断,严重地打击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中的有为之士,如独孤善明,奋而进军“世俗”,沾手生意买卖,还发了大财,成为关内保守世族中兴的希望,只恨被田上渊在一夜间摧毁,还留下争产的尾巴。
  “争产”两字,不足以涵盖事情本质上的严重和广泛。
  独孤善明的生意做得愈大,愈成功,余波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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