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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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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本挂在船侧的桅帆,因其浮力远比船体强,随船沉到水底后,受水力反逼,扯断残破的牛筋索,一片云般漂过来,朝水面升上去。
水内因而生出暗涌激流,形成水下战场的新环境。
眼前状况,颇有历史重演的感觉。
上趟是在高空追逐鸟妖,以飞技论,龙鹰自问及不上鸟妖,今次在水底穷击白牙,论水底功夫,他亦差白牙一截。
纯比飞技,他不算全输,因鸟妖以鹰儿出术,致他功亏一篑。
今仗又如何?
此时龙鹰体内劲气交战,翻腾不休,瞧着白牙脚撑河床,从三丈外疾射而至,若给缠上,定无幸免,暗叫一声“好”,就那么随给扯往船沉处的暗涌,贴水底翻滚过去。
白牙像游鱼般摆摆鱼尾,改向朝他追来,速度当然大不如前,而龙鹰得暗涌之助,愈滚愈快。
白牙狰狞的面容现出笑意,再沉往河床,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身法,飙刺追来,倏地将与龙鹰的距离,从三丈拉近一半。
龙鹰瞧着他双手疾推,刚领教过了,还不知厉害吗?不过早猜到白牙有此穷追不舍的本领,改横滚为直翻,足撑河底,朝上腾升。
换过水内空无一物的情况,他现在就是自寻死路,在水面应付从水底来的攻击,且是能在水下称霸的“血手”,连他也吃不消。
下一刻,他攀附在往上升去的破帆,随桅帆斜掠上升。
再喷一口鲜血,龙鹰回过气来。
知敌的优势,在落水后首度回归他手上。
于白牙来说,龙鹰没入帆桅的暗黑里去,又随帆桅迅速升上去,敌暗我明。龙鹰变成居高临下,一览无遗,加上灵应,敌人一举一动,难漏法眼。还可肯定白牙犯同样的过失,就是低估了龙鹰。
“血手”最厉害处,在乎其凶猛霸道,一旦侵入对方经脉内,杀伤力惊人,极难化解,如似给狂牛闯入瓷器店,伤势只会愈来愈糟糕。
白牙亲眼目睹“范轻舟”给他的“水箭”刺入背心,中个正着,怎肯未竟全功之际,放弃追击,且绝不可怠慢犹豫。
今次轮到白牙轻敌了。
白牙猛撑河床,从下而上,直追而来。
龙鹰心叫可惜,换过在刚落水时得此良机,白牙必死无疑。现在受创在前,使不上平时一半的能量,只能讨回一口气。
白牙双掌上托,人未至,“血手”气劲化为一块“水石”,撞胸而来。
龙鹰双手正抓着桅帆的残干,见状大喜。此“石”远及不上之前的“箭”,显然白牙连施“血手”,招招卯尽全力,损耗极大,无复先前之勇。
龙鹰先垂直身体,两手发劲,倏忽间下沉近丈,与冲上来的白牙迎个正着。
右脚先狠踢“水石”,破掉形成“水石”的“血手”气劲,后一脚朝白牙面门踢去,如白牙被踢中,肯定白牙头裂而亡。
白牙确了得,临危不乱,止住上升之势,勉力后仰,双掌封着面门。
交锋处传来闷雷般的水响。
白牙喷血抛飞,龙鹰亦被“血劲”反撞至身不由己,朝后上方断线风筝的退走。下一刻,龙鹰升上水面。
水面上战况胜败分明,伴帅舰的两艘走舸正在沉没,随后而来的两舰不敢应战,分别绕东、西两岸避走。
江龙号没有追赶,在河面来回梭巡,毫不留情射杀落水的敌人。
龙鹰探入水里,白牙踪影杳然,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龙鹰暗叹一口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没法收拾白牙,大出他意料之外。
唯一可庆幸的,是入关的水战,白牙将会缺席。
第十一章 杀人机会
龙鹰换掉又湿又烂的衣服,到船头和向任天说话,身上的系系伤口,经这么一段时间,大部分痊愈,较深重的亦已停止淌血。
可是“血手”造成的内创,以魔种复元的惊人能力,怕仍须一至两天的时间,比以前在西京因田上渊而受的内伤需时更久,可见“血手”在水内的威力。
或许水本身正是至阴至柔之物,“血手”配上“阴水”,能克制魔种。
想起刚才与白牙在水底交手九死一生的情况,龙鹰犹有余悸,庆幸公孙逸长等四人没遭他毒手。
此大邪人,可以水底里的恶鱼形容之。
江龙号开始拐弯。
公孙逸长、胡安、度正寒和凌丹,坐在前桅下,由众兄弟小心为他们处理身上的大小伤口,敷上刀伤药,虽然疲乏,神情却充盈胜利后的兴奋,尽吐多年内受尽北帮挫败折辱之气。
龙鹰拒绝包扎敷药,道出详情。
向任天听罢,神色凝重,沉声道:“这样岂非若白牙往水里一跳,连鹰爷仍没法拦得住他?”
龙鹰微笑道:“一物治一物,如有符太那小子和我连手,白牙肯定没命,又或我们若可逼他离水登岸,情况相同。”
向任天道:“要他离水,恐怕须击垮北帮方办得到。”
龙鹰道:“我们勿再为此费神,大家好好休息,到西京的路并不好走。”
向任天叹一口气。
龙鹰尚为首次见这铁汉唉声叹气。
向任天有点像陆石夫,除工作外,其他事似并不存在。
讶道:“老哥何事叹息?”
向任天颓然道:“我猜中白牙本来的身份的一个主因,是其行事作风。依我过去了大半辈子的经验,人的性情万变不离其宗,本性难移。白牙加盟北帮后,不改其河盗本色,行踪飘忽,说来便来,来则不留活口,凭着这个作风,在中我们埋伏前,纵横北方水域,从来没人可奈何他。”
接着目光投往河水,双目现出回忆的神情,忽明忽暗,沉声道:“要令他中伏,不知花了我们多少心血,最重要是保密,事前不泄半点风声,将性能最佳的战船伪装为客货船,那是白牙最爱攻击的目标,因如载有姿色不俗的女客,可掳去淫辱。”龙鹰道:“为何怕泄露风声?难道白牙眼线处处?”
向任天道:“我们从白牙作案的对象,详细分析,发现一个共同点,就是对被劫的船了如指掌,能选在最有利行事的地点和时间下手,避过巡逻的官船,事后全无可供官府追究调查的痕迹。”
然后朝龙鹰望过来,道:“故此我们想到,白牙每次拦河截劫,事前做足工夫,先派人到大埠的码头寻找肥羊,掌握好后方动手。”
又沉声道:“像现在般,清清楚楚的晓得白牙在那里,竟失诸交臂,不论我如何看得开,仍大感惋惜。”
龙鹰心中一动,道:“机会仍在那里,只看我们能否把握。”
向任天立告动容。
龙鹰在过楚州后运河往西拐的岸旁,来个守株待兔,在此敌舰北返洛阳的必经之道,恭候白牙。
换过其他人,即使武功高强,仍难在这样的情况下追蹑白牙。
如向任天说的,性情难改,白牙其中一个习性,就是“人不离水”,起居飮食,作奸犯科,都在船上进行。亦惟有这样的人,与鱼的分别不大,水底功夫能臻此出神入化之境,可以天赋异禀来形容。
从这里到洛阳,仍有很长的水路走。
在龙鹰埋伏处西面五十里,是淮水和泗水的汇合处,淮水自西而来,流往大海,泗水来自西北,两道大河间,界划出大幅河原沃野,以前的边荒集,就处于两河中间的位置。
大运河的基本结构,正是将此区域的主要河川,分段连接,形成从扬州到洛阳最便捷的水道。
从扬州至楚州开凿的大运河,至淮水而止,然后沿淮水西行,抵临淮开始另一截大运河的河段,曲曲折折的朝西北走,在泗水和淮水间跨过数百里的地域,于洛阳东面的位置连接大河,贯通北方的河流体系。工程之大,历时之久,不在北疆的长城之下。
要在陆上追踪在河流高速行驶的船,十多里当然没问题,百里以上则连魔门邪帝也吃不消。对方至少可借风力,陆路却变化万千,险阻重重。
唯一方法,是潜上对方战舰去,且须是有白牙在的船,看白牙是否气数已尽,他远离水道的一刻,就是龙鹰下手取他贼命之时。
依龙鹰估计,白牙登上脱险两舰其中之一后,怎都该到下游去看看己方舰队的情况,最快要在入黑后回航,处置伤兵、沉船,善后工作繁重,该花他一段时间。
龙鹰乘机休息。
在一个高丘之顶,挨着棵大树,不到片刻,沉沉睡去。
蓦地天然醒来,花香鸟语,传入鼻端耳内,淮河两岸风光如画,际此仲夏时节,群花竞艳,令人心旷神怡。
抬头观天,太阳升抵中天。
龙鹰心里咕哝,又这般快的。
一片帆影,出现河道东端尽处。
龙鹰大呼够运。
有白牙在的风帆,为双桅的蒙冲斗舰,若为走舸,得上船仍难藏身。
白牙肯定天性凉薄,自私自利,又或对北帮的手下没有感情,为田上渊卖命,纯为利益交换。
另一方面,是舰上敌人,无不筋疲力尽,除操船的帮徒外,其他人躲进甲板上高起两层的主舱内睡个不省人事。
攀上右舷甲板,如入无人之境。
蒸掉水气时,展开天视地听,大致掌握敌况。
出奇地,可容纳近百人的斗舰,船上人数包括白牙在内,不过三十,且全速航行,唯一的理由,是白牙要赶在江龙号之前抵达大河,二度拦截。
此人斗志的强凝坚韧,非比寻常。
船舱内全是大型舱房,每房可供六人住宿,没有榻子,只置地席。留下六个人操舟,其他人入房休息,放着那么多房间,偏只挤到甲板那层的四间舱房去,好像不愿睡得舒适点儿的样子。
龙鹰没有客气,取上层尾端的大房,倒在地席上便睡,晋入“魔眠”的奇异状态。白牙“血手”予他的内伤一点一滴的消逝,当被惊醒过来时,彻底复元。
少有内创能花龙鹰这么长的时间,可见白牙的“水底血手”何等厉害,再非如田上渊或符太般,只是在水内施展“血手”,而是“血手”和“水底功夫”结合后,化合而成的奇功,藉水而威力倍增。
之前的水底之战,若非在灵应上胜过白牙,生出警觉,后又有断折桅帆之助,很大机会死第三次。
水内的白牙,进攻退守,隐含法度,着着妙至毫颠,绝不止是谙熟水性,而是像鸟妖于“飞”般,白牙在“游”方面亦具过人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毕生在河海打滚,培养出于水里非凡的成就。
在水下,白牙的可怕处,实在田上渊或符太之上。
鸟妖能掌握高空气流的变化,飞得随心所欲;白牙则能晓得水的明流暗涌,利用尽致,与水结合为一。
要在水底下杀白牙,近乎不可能。
他伤你容易,你想反击他难之又难,可不是常有刚才的机会。
舱窗外天色发白。
龙鹰睡了足有八、九个时辰。
“魔眠”乃从战场上培养出来的特殊状态,某一程度上类似魔奔,就是将精神交入魔种手里,魔种负起守护的重任,一有风吹草动,龙鹰在魔种发出的警号下,天然回醒。
斗舰上没有舱厅的豪华设施,一切以实用为主。醒来的敌人,到甲板去吃早膳,并无生火造饭,剩吃干粮,果腹了事。
龙鹰再一次计算,船上敌人,包括白牙在内共二十七人,听其呼吸,便知全为高手的级数,远过于一般的江湖好手,有足够资格应付硬仗。
论耳朵的灵锐,天下无人可及龙鹰的魔门邪帝,用心聆听好一会儿后,从吐息听出船上敌人的深浅高低,加上足音的轻重和节奏,巨细无遗。
可是,却听不到白牙的举动吐息,晓得他在船上,纯凭魔种的直觉,若距离稍远,白牙肯定消失在他的思感网上。
其他人都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说的多与前夜之战有关,独白牙没吭过一声,阴沉至令人害怕。
对陶过的遇刺身亡,龙鹰现时有不同的看法,下手的根本非田上渊,而是白牙,难怪虽明知是北帮干的,却没法拿到田上渊的碴子。
看白牙外相,知他心胸狭窄,如此一个人肯定记恨,岂肯错过亲手杀令他的贼兄弟尽丧的大仇家。
往舱窗外瞧去,两边均为一望无际的平原,没什么特别的地理标志,可使他晓得船外是哪个区域。
离开江龙号前,为了在何地会合,他详细问清楚大运河路途的情况。以现时的船速,计算时间和魔眠时的感觉,这艘蒙冲该于昨天黄昏时分,离开淮水,沿另一截大运河朝西北走,这般的驶足一晚,该已过临淮,朝大河之南、洛阳之西的大城汴州驶去。
抵汴州前,尚会经过永城、谷熟、宋州、宁陵、襄邑、雍丘、陈留等大城大镇。
上趟坐运香料船队到西京去,船怎么走,不用他操心,埋首读录,对旅程没有感受。今回特别留神,想到楚州落入北帮之手,等若封死扬州的北上水路,失去的绝不止一道大运河,而是整个北系水域的城镇沃原,废掉竹花帮一半武功,收入剧减,更要命的是丢脸。北上的商旅,谁还来光顾竹花帮的客船和货船。
从而可见,北帮前晚被江龙号大破于扬州和楚州间的直段,其封锁大运河所花的心血和努力,一夜间化为乌有。
要封锁大运河,除官府有能力重重设防外,绝非一个帮会办得到的事,且须得官方默许,始能成事。
北帮在过去半年,数度与龙鹰交手,战船损失惨重,又须应付北疆死灰复燃来自黄河帮的威胁,兼之须留足够的战船在作为他们主命脉的大河上,要将实力强横的竹花帮和江舟隆联军压制在楚州以南,是力不从心。能集结五十多艘斗舰,已是北帮舰队的极限,一旦给打得七零八落,除退返汴州外,再无他法。
看似一场普通不过的遭遇战,实为关键性的一战,如能闯过汴州,等若收复了整条大运河,兵锋可直指洛阳。
当然,一天有宗晋卿做洛阳总管,仍可以凭种种肮脏手段,令竹花帮难以在洛阳立足,可是洛阳以外的地域,势尽入竹花帮之手,各地的地方帮会,又可和“老朋友”合作愉快,重过以前的好日子。
龙鹰掏出向任天塞入他怀里、包扎妥当的干粮,随便吃了一点,挨在向右舷舱窗旁的木壁,闭目假寐,借机养神练气。
睁眼,太阳攀上中天。
甲板上传来船员换班的响声说话。
他奶奶的!
竟仍听不到白牙的半点声息。
如非清楚感应到他立在船首的位置,会令他怀疑此大凶人早离船而去。
龙鹰多么希望他离船,远离河流。
有可能刺杀宗晋卿吗?
不用想亦知答案,以宗晋卿的为人,在扬州总管府见他“范轻舟”时的阵势,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
反而杀周利用易多了,因他自恃武功高强,情况一如在西京时当少尹的陆石夫,田上渊便找到可乘之机。
不由心中一动。
他又想到北帮与自己相熟的龙堂堂主乐彦,在西京之际,临离之前,乐彦已被他打动,对其在北帮的位置开始醒觉。
撒下的种子,有可能在今次返京收成吗?
龙堂堂主乐彦外,就是虎堂堂主虚怀志,看表面的名堂,乐彦似为北帮第二把交椅的人物,事实上虚怀志才是田上渊真正的左右手,乐彦压根儿打不进田上渊亲信的圈子去。
三大战帅,方为北帮的骨干,负起开疆辟土之责。分别为郎征、白牙和善早明。除善早明外,其他两人不但见过,还交过手。
打开始,郎征的岗位和地盘是在洛阳。
龙鹰和他对过两招,亦因他的高明对北帮有不同的看法,但震撼力当然远不及遇上田上渊。到那一刻,龙鹰方明白对上的是怎么样的劲敌。
桅帆上的瞭望台传来叫嚷声,龙鹰一点不明白他在鬼叫什么,是他未听过的用语,接着从船速放缓,猜到是遇上对头来的友舰。
谁来呢?
龙鹰精神一振,有事总好过没事。最重要是白牙肯说话,让他可得点意外收获。前方传来风帆拂动的声音。
此船若非从汴州驶来,便该由陈留,如是从洛阳驶来,情况便有点古怪。北帮有着天下最有效率的通讯系统,何用特别来见白牙?
两船迅快接近。
片刻后,两船擦身而过,有人从驶来的船上跃过来。
来者兴奋的道:“成功了!”
赫然是三大战帅之一郎征的声音。
龙鹰的心直沉下去。
第十二章 惊闻事变
白牙偕郎征登上上层,也是龙鹰躲藏的那一层船舱。
两人落足轻巧,发出微仅可闻的足音,自然而然有其气势节奏,令龙鹰可将他们从一般好手、高手区别开来。至于分异之处,能意会,难言传,龙鹰没法形容。
心忖不是这么巧到自己藏身那舱房说话时,做好从舱窗溜出去的准备。两人推开对面的房间,进入,关门。
龙鹰心呼好险,从舱窗开溜乃下下之着,光天化日下,实难逃其他敌人的眼睛,故此打定主意,索性来个迎头痛击,希望骤然发难下,可重创其中之一,若能就此干掉白牙,最为理想。
龙鹰移往门旁,靠壁贴立。
白牙的声音终于响起来,狠狠道:“善早明太鲁莽了,未待我赶至,匆匆出手,几全军覆没。”
郎征叹道:“他有他的理由,怕向任天在练二哥来前,进入淮河。”
龙鹰心忖只这句答话,对今趟偷上敌舰,已是物有所值,证明了向任天的猜测正确无误,白牙就是声名狼藉的河盗之首练元。
郎征和白牙显然处于不同的情绪里,故郎征并不将一场水战的胜败,放在眼里,白牙则对先后失利,耿耿于怀。
从郎征清楚一切的说话语调,可知郎征在收得讯息后,特地从洛阳赶来截着白牙,报上他登船时透露的喜讯。
白牙沉声道:“我们损失了二十三艘优良的战舰。”
郎征道:“干掉武三思哩!”
龙鹰做好了一切闻噩耗的准备,仍然心房抽紧,呼吸困难。唉!我的娘!最坏的情况,横亘眼前。
白牙沉默不语。
郎征续道:“汉人的天下,一半落入了我们手上,向任天和范轻舟能得意一时又如何?他们船抵西京之日,乃他们毕命之时,所以我收到老大的急讯后,立即赶来见练二哥,好报上大喜讯。”
龙鹰明白过来,郎征是要在白牙二度出手前,及时截着。
白牙吁出一口气,道:“是否老大亲自出手,杀那无德无能的奸贼?”郎征得意的道:“武三思怎斗得过老大?老大趁昏君的蠢儿起兵攻打皇宫之际,率领我们的西京军,杀进大相府去,鸡犬不留。真希望当时我也在场。”
龙鹰听得难以置信。
近几年,武三思为小命着想,招揽各地高手为家将亲卫,以龙鹰眼见的,称得上是好手的,达十多人之众,其中三、四个,更是第一流的高手,实力强大。田上渊凭什么,可杀得对方不剩一个活口?
田上渊当然不用向手下吹嘘,故郎征说的该为事实,若然如此,田上渊的实力,将远在龙鹰估计之上。
田上渊不留活口,有他的理由,因是趁兵荒马乱杀人放火,事后可将责任全推在李重俊身上,留活口等于留下罪证,视武三思为亲密伙伴的李显,必然追究到底。想到大相府内的婢仆、太监为无辜的人,如此残忍不仁的事,在郎征口上说出来,竟洋洋自得,还以不能亲手杀人为憾,可知此人心性的凶残恶毒。
白牙被郎征分了心神,再不说另一战帅善早明的不是,问道:“李多祚和那蠢儿又怎样收场?”
郎征奸笑道:“李多祚和那蠢儿,是大蠢和小蠢之别,就在李多祚兵威大盛,直逼大明宫的一刻,被参师襌施展看家本领,于千军万马里夺其狗命。宗公立即领藏在太极宫内的羽林军,从后攻击叛兵,与宇文破的飞骑御卫前后夹击,捱不了一阵子,蠢儿的叛军全面崩溃,四散逃命。”
白牙道:“蠢儿呢?”
郎征道:“老大没提及,看来该溜掉了,但可溜到哪里去?”
白牙道:“我们另外两个目标又如何?”
龙鹰心涌寒意,武三思外,宗楚客和田上渊还要杀谁?
难道是符太?
郎征道:“老大没提。”
白牙沉声道:“他有何指示?”
郎征道:“老大主要通知我们,封锁大运河功行圆满,再不用浪费人力物力,守得住洛阳和大河便成。谁要入关,任他们去。”
龙鹰恍然大悟,终于掌握到田上渊封锁大运河的理由,就是若胜的是李重俊、李多祚的一方,田上渊可逃往洛阳来,再打着诛除叛兵的大旗,反攻西京。如此,将北帮兵力集中洛阳,有其必要。
对一直支持唐室的竹花帮和南方的水师兵,田上渊有很大的顾忌,最便宜的方法,莫过于守楚州,紧扼着北上水道之咽喉,令南方军员没法迅速动员到关内去。
另一关就是入关中的潼关,宗楚客和田上渊占据潼关,洛阳的援军可源源而至,展开对阵脚未稳的李重俊和李多祚强大的反扑。
从这方面看,田上渊乃懂兵法、军事的人,未来和他交锋,不可轻忽大意。现时当务之急,再非杀白牙,而是须弄清楚西京廷变后的新形势。
想到这里,晓得留下来再没意思,可做之事,是等待夜色的降临。
龙鹰赶到洪泽湖,于约定位置登上江龙号,告知向任天最新情况。
向任天没他预料的震骇,默默聆听,龙鹰交代清楚后,道:“请鹰爷指示,下一步该怎么走?”
龙鹰道:“现时的西京,可说暂入韦后和宗楚客之手,没其他势力可与其交锋较量。表面看,宗楚客似声威大振,因讨伐李重俊的叛军立下大功,可是在劣势下立功,充满戴罪立功的味儿,成果大部分须让予韦后及其族人,以表示对韦后的忠诚,争取她的支持。”
向任天动容道:“鹰爷分析细致入微。”
又道:“难怪田上渊须撤去锁关的行动。”
龙鹰沉吟片刻,道:“田上渊恐怕仍要宗楚客一番努力,方能回复以前在西京的风光。然是否如此,须看宗楚客有没有生出警觉,又要看宗楚客对田上渊倚重的程度。”
向任天皱眉道:“可是武三思遇害,正显示宗、田两人,仍是狼狈为奸,紧密合作。”
龙鹰道:“此正为宗楚客没有弃车保帅,全力维护田上渊的原因。可是,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宗楚客藉田上渊干掉武三思,田上渊对他的利用价值大减,一旦宗楚客认定养虎为患,将对田上渊下毒手。”
向任天摇头道:“一天宗楚客尚未窃夺江山,田上渊对他仍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北帮的存在对宗楚客非常有用,否则宗楚客没法直接影响江湖,或为他执行见不得光的任务。依我看,仍未到鸟尽弓藏的时刻。”
龙鹰呆了片晌,道:“向大哥言之成理,我想得太乐观哩!”
原因他是明白的。
他在害怕。
消息来得太突然,他关心则乱,晓得李隆基被大力支持李重俊的父兄牵累。如他父兄直接参与政变,情况不堪设想。且有一件事他没告诉向任天,就是白牙所说的“两个目标”,不想向任天为此担心。
龙鹰是个乐观的人,应付心中恐惧的唯一方法,就是对不明朗的情况偏向乐观,向任天并不受这一套。
向任天道:“西闯之举,已不合时宜。对吗?”
龙鹰叹道:“我们在这里分手。”
向任天道:“今次我们在大运河大破北帮船队,影响深远,将强弱之势扭转过来。大运河控制的争夺里,楚州乃敌我必争之地,我们若能乘势收复,异日方有和北帮在北方水道周旋的资格,兵锋更可直指洛阳。”
龙鹰道:“白牙乃睚眦必报的人,是役损失惨重,令他含恨于心。此人虽凶残成性,却富于谋略,看破我们欲得楚州之心,如我们冒然北上,势坠入他布下的陷阱去。”
向任天同意道:“我有想过,可是我们静观其变,怕坐失良机,日后再图楚州,事倍功半。”
龙鹰从胡思乱想、愈想愈害怕的混乱思路脱身出来,脑际灵光一闪,道:“呀!我想到办法哩!”
向任天佩服的道:“鹰爷非常人也。”
龙鹰心忖如李隆基遭毒手,那就什么都不用想,干脆大举进攻楚州,直上洛阳,再纵兵关中,将宗楚客、田上渊及其同党杀得一个不留。虽是下下之计,可惜没更佳选择,那时还不知该捧谁做皇帝,捧出来的是另一个昏君,便真的呜呼哀哉。想是这般去想,然必须解决迫在眉睫的难题。
道:“我们来自吐蕃的和亲团抵楚州之日,就是我们里应外合下,一举将北帮在楚州的地盘连根拔起之时。”
向任天微一错愕,旋明白过来,大叫好计。
龙鹰之计,是要把北帮在楚州的恶势力,连根拔起,不止驱逐出境,且要对方没人可活着离开楚州。正常情况下,任竹花帮和江舟隆的联军如何人强马壮,仍不可能办到。可是,若给鹰旅的精锐随团抵达楚州,于联军进犯时,在楚州骤起发难,战争将变成一场大屠杀。
能脱身的,惟白牙一人而已。
如无内应,北帮可枕重兵于码头区,令联军没人可踏足楚州半步。
龙鹰道:“此事还可邀黄河帮参与,让桂帮主对陶显扬有个交代。”
向任天道:“不怕给那女人晓得我们和吐蕃人的关系?”
“那女人”指的是柳宛真。
龙鹰因过了台勒虚云第二度验证的一关,不用顾忌,道:“向大哥放心,强调林壮和我们鹰旅里其中一些人的关系,该可瞒天过海。把事情说得愈模糊愈好,柳宛真纵有疑问,谅她不敢向桂帮主查根究柢,因是她有求于桂帮主,不是桂帮主求她。”
敢查根究柢的是无瑕,届时再想方法应付。
此为一石二鸟之计,既可重挫北帮,让联军取得北上的立足点,又可纡缓与大江联外弛内张的关系,以事实表达“范轻舟”合作的诚意。
唉!
他奶奶的!
想得怎好都没用,须看李隆基能否大难不死,避此大劫。
武三思外,宗楚客和田上渊还可以有哪两个杀人目标,龙鹰顶多想到符太,因他是韦、宗等人的眼中钉,怕符小子破坏其以混毒杀李显的夺位之计。
杀武三思,肯定是瞒着韦后做的,趁兵荒马乱,可嫁祸李重俊,事后推个一干二净。
能成为宗、田诛杀目标者,够资格才成,符小子勉强合资格,另一个目标,不是太平,就是李旦,又以后者可能性最大,因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李旦将是重臣、将领们最支持登上皇座的人。兼之李旦支持李重俊不遗余力,干掉后罗织罪名,非常方便。
恨不得像上趟般从高原飞下来,直飞往西京去。
幸好胁生双翼外,尚有“魔奔”。
向任天的声音在耳鼓内震荡道:“多想无益,鹰爷到西京后,一切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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