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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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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玛以蚊蚋般的声音轻轻道:“若妲玛去了不回来,大人怪妲玛吗?”
符太耸肩洒然道:“夫人不用担心鄙人方任何的问题,一切从心之所愿。鄙人更没想过那么远,期待的就是物归原主的一刻。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夫人乐意在那一刻之前,让鄙人亲个嘴,抱一抱,鄙人感激不尽。”
妲玛嗔道:“仍是那副讨厌的德性,人家是认真的呵!”符太欣然道:“鄙人正是想夫人不用那么认真,爱干什么干什么,不愿回来便不须回来,当作是一段动人的回忆算哩!夫人的情况一如寻宝,得宝前的乐趣绝不下于得宝后,因有血有泪也。夫人就视鄙人为寻宝过程里,遇上的一个对夫人心怀非份之想的人,不得不敷衍一下。事成哩!鄙人还可以起何作用?这样实际点。”妲玛“噗哧”娇笑,白他一眼道:“太医是个怪人来的。”
符太笑道:“太医不怪,怪的是内里的馅儿。我已向夫人表白身份,该知鄙人非是什么善男信女,一向铁石心肠,只因误坠医网,有丁点儿的改变。所以夫人绝不用对鄙人因怜生爱,那压根儿非是男女之爱,更不须予鄙人报酬,皆因打击田上渊,老子心之所喜。他奶奶的!鄙人可以肯定预告,不论情况朝哪个方向发展,五采石定必回到夫人手中。”
妲玛“哎哟”一声,苦恼的道:“太医大人愈这么肯定,妲玛愈害怕。不怕一万,怕万一嘛!”
两人驰进大角观。
除挂在外院门两边的风灯外,院落黑沉沉的,充满夜阑人静的宁洽。
两人甩镫下马,先伺候马儿回马厩,喂以草料,颇有夜半归家的况味。符太见没被下逐客令,心生异样。美人儿却是若无其事,似让他留下来,理所当然。
安置好马儿,符太跟在妲玛香躯之后,直入内堂。
情况暧昧至极。
妲玛点燃一盏壁灯,回头望向停下来,卓立内堂门旁的符太,嫣然笑道:“太医大人的胆子何以变小了?”
符太失声道:“夫人竟然鼓励鄙人?”
妲玛朝他走回来,劈手抓着他襟口,硬把他扯进去,来到靠窗的一组几椅旁,恶兮兮的道:“死太医,你今晚不给妲玛交代清楚,休想妲玛放你走。”
接着用力一推,符太跌坐椅内。
妲玛移前,毫不介意玉腿抵着他两个膝盖,娇躯前俯,狠狠道:“你的所谓情约,什么三年之期,是否说来玩儿的?满口胡言?”
符太举手作投降状,苦笑道:“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妲玛随手赏他一记耳光,却只轻刮一下,似奖赏多过惩奸儆恶,笑吟吟道:“多给你一次机会。”
符太坦白的道:“鄙人异常矛盾,夫人乃第一个令鄙人失控的女子,每趟和夫人相处,总是快活不知时日过,事后回味无穷,假若这就是男女之爱,鄙人绝不嫌多,愈多愈好。问题在夫人永远对鄙人若即若离,人总有血性,更怕夫人是感激我而非爱我,故此赌他奶奶的一铺。假设夫人真的没有了我不成,那不论夫人到多远的地方去,终有一天回来,让鄙人可问夫人那句话。我不是不认真,是不敢认真,怕受不起。夫人很难明白我,你代表的是鄙人以为已永远失去了的美梦,而我或许注定了没这个福份,谁斗得过老天爷?”
妲玛苦恼的道:“人家哪是对你若即若离呵!但心情有高低起伏,人家又不用在大人面前隐瞒,令大人误会哩!”
符太俯前,离她香唇不到三寸,颓然道:“问题就在这里,非是误会或没误会,而是混淆。夫人爱见鄙人,极可能与鄙人本身无关,有关的是五采石的得失。鄙人也不敢为自己说好话,确有乘夫人之危的心,因不是这样子,连碰夫人玉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哈哈!我从来都不是好人来的。”
妲玛淡淡道:“今夜这么好机会,为何不乘人之危?妲玛大概拒绝不了你。”符太为之目瞪口呆。
妲玛神采飞扬的道:“无词以对哩!”
又“噗哧”娇笑,横他娇媚的一眼,于符太搂着她前裙裾飘飞的旋转开去,在眨几眼的高速下做出几个曼妙无伦的姿态,展尽天赋的本色,极尽诱惑之能事。
倏又静止,似没发生过任何事。
符太今次是真的目定口呆,脑袋内填满她“天魔妙舞”式的娇姿美态,再容不下任何东西。
从未想过一本正经的妲玛,可以变成这个样儿。
妲玛回复一贯的高傲清冷,淡然自若的道:“想提醒太医大人一句,‘明玉’,‘血手’,乃明和暗的结合,故此练成‘明玉功’的女子,成了我教‘血手’有成者梦寐以求的恩物。如果妲玛非居于深宫之内,田上渊肯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务要得到妲玛,而你这真正的混蛋,却似对此毫不在意。还要在最不应该的时候,说最不该说的话。”
符太更说不出话来,心像给火炙着。
此时的妲玛有多动人便多动人,向符太展示她一直藏起来的另一面。她比符太勇敢果断,因清楚时间无多,容纳不下错失。
原来她可以变得这般直接坦白。
符太自问对妲玛绝非三心两意,从开始她就是他的梦里人,一个失去了,遥远的梦。与她密切接触后,每次接触她,他都心不由己,没法压抑心内澎湃的爱意,但他仍苦苦克制,至乎自我欺骗,因他害怕。
怕的事数不胜数。
然而,什么理由,均为借口。最根源的本因,是符太受不起另一次的打击和伤痛,那是心底里没愈合的伤疤,糅集了少年时代的伤感,愤慨,无奈等诸般自悲自怜的情绪。当他以为一切已成过去,事实上从没离开过他,只是埋藏得更深。
曾经沧海难为水。
不论对柔夫人,小敏儿,或是眼前的妲玛,这个烙印始终主宰着他,使他临阵迟疑,缺乏一往无前的勇气。
现在妲玛向他展示隐藏在重重布幔后的真相,没保留地表达心内对他情根深种的爱与恨,并提出最香艳诱惑的爱之警告,若他仍态度暧昧,优柔寡断,将永远失去得到她的机会。
符太似从一个噩梦惊醒过来般,出了一身冷汗。
龙鹰闭目,感慨万千。
于符太来说,刚才读到的是多么惊人的变化。
符太乃局内人,没他这个旁观者洞察的能力,整个书之于文字的写录过程,实为一个最深入,天翻地覆的自我反省。
旁观者清,他更晓得符太之所以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从拒绝人与人间的关系,到逐渐容纳,接受,改变。
一切的一切,须溯源寻本到符太经历“剎那死亡”的瞬间。
由那刻开始,符太再非以前的符太。
妲玛移近,到离他不到三步,停下来轻柔的道:“当五采石落入人家手里的一刻,若太医大人提早问那句话,妲玛大概拒绝不了,也不愿拒绝。五采石就是定情信物呵!笨蛋!”
符太艰难的咽了一口,喉咙发出“咕”的一声,苦笑道:“鄙人确笨蛋之至!”倏地起立。
妲玛移前两步,差些儿纵体入怀,在呼息可闻的亲密距离下,仰起俏脸,梦呓似的呢喃道:“开始时,每次太医走了,妲玛的心很乱,是从未发生过在人家身上的事,还以为是给太医惹起心事,患得患失。”
符太默默听着由妲玛檀口吐出来的绵绵絮语,本挥之不去的耽溺,一扫而空,看到乌黑重云后的蓝天,从冰封的心境破茧而出。美女说出来的每一句自白,打开了一重迭一重,紧锁着心的闸门。
妲玛如云似水的嗓音,令他穿越荒芜沙漠,置身美丽的河原,听着陌生又迷人的神秘咒语,两情相悦的欢愉,伸手可掬。
妲玛再靠近一点,温柔的挤着他,人为的隔膜冰雪般遇火消融,小嘴凑在他耳边,道:“到太医大人单方面定下情约,妲玛竟没丝毫反感,且在想,若你真有机会问那句话,人家怎样回答?”
符太两臂探出,把她拥入怀里,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蔓延全身,直钻心里,激起从未试过,深至无限的奇异感受。
妲玛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娇躯抖颤起来。
符太问道:“当时想到的,是答应,还是拒绝?”
妲玛以蚊蚋般,微仅可闻的声音道:“还要问!人家给你弄得六神无主哩!”她多情的话,立即惹起情暴。
符太寻得她香唇,痛吻起来。
妲玛热烈回应,反搂着他,用尽气力。
他奶奶的!
竟就此完卷。
死小子,竟然漏去了最关键的一段。
不写得回五采石后,符小子送美人儿一程的情况,可勉强收货,因答案呼之欲出,那句话变成多此一问。
可是,那晚两人是如何度过的?符太有否返兴庆宫去,还是逗留至天明?死小子在这方面留白,明显答谢得不够彻底,如悬半空,不上不下的。
风帆减速,驶往左岸。
配合得天衣无缝,这边读毕,那边离船登岸。
龙鹰运功搓碎《实录》。
纸碎成粉,随风洒往大江。
〈西京篇〉代表的是继〈洛阳篇〉后一个新阶段,至此终结。
龙鹰卓立岸旁一块特大的岩石上,纵观前路。
夕阳西下,在左方散射晚霞,染红半边天。
滚滚江流,汹涌澎湃。
大江自高原奔腾而下,与怒江,澜沧江平行闯进南诏西北境,然后穿过高山峡谷,奔至眼前。龙鹰见到的,正是大江上游被称为金沙江的河段。他熟悉的石鼓镇,此时给抛在后方。
前方就是令他差些儿沉船,长达二十里的虎跳峡。
虎跳峡犹在,过一千年,一万年,怕仍是这个样子,但人事已全非。
当年与对他充满敌意的花简宁儿,共历虎跳峡之险,怎想过两人间有后来的发展。对花简宁儿,他没法释怀,变成永远负担着的遗憾,还有份内疚。不但因他“见死不救”,更因他从没爱上过她,只是对她的肉体有兴趣。
为何这样子呢?
或许是偷听得她和池上楼交欢,认定她人尽可夫,不值得虚掷感情。
倶往矣。
这一轮不时忆起旧事,乃因能从政治和战争脱身出来,多了闲情。这般看,悠闲的日子未必是好事。幸好!他找到消闲的最佳选择。
他现时的位置,是另一次魔奔的起点,也是修行。
他将以能达到的最高速度,直赴南诏,与妻儿,好友重聚。
在南诏过一段忘掉光阴的日子后,到慈航静斋去会他心爱的仙子。
两个地方,均是他目下最想去的地方。
忽然,虎跳峡的奇景,浮现脑海。
巉崖插天,惊涛裂岸,飞瀑腾空,回旋翻滚,溅起浪花千万。
龙鹰一声长啸,沿岸奔驰,迅速远去。
第七章 重聚洱原
龙鹰自“魔奔”逐渐退离,感觉如同在高空下降,朝地面分阶段的多次滑翔,每趟均令他接近大地多一点,畅顺痛快。精神状态发乎天然的从无人无我,与天地冥合为一,到回归日常,重返人世。
倏忽里,四面八方的美景潮水海浪般冲击心神。
大似汪洋,碧波万顷的洱海在后方无边际的扩展,迎接他的是洱海平原的草浪草香,美至令人屏息的原野。地平尽处壮丽的苍山连绵延展,横亘百里,嵯峨雄峙。从其十九峰间流下来的十八道溪流,滋润着广阔的平原,令洱海大平原草树繁茂,土地丰沃。
就是从那里流下来的清碧溪,决定了“丹冉大鬼主”眉月和“鬼尊”宗密智隔世大斗法的胜败。
十九峰夹十八溪,而众溪里,以清碧溪最是纤尘不染。清碧溪出苍山前的河段,为长溪最迷人的一截,清流从悬岩泻下,注入三个层层下降的相连沉潭,再沿河谷流淌洱海平原。
就是在河谷溪流的水底,密置“丹冉大鬼主”竖葬的墓棺,成为了和宗密智斗争的关键,也是风过庭在千万里外的沙漠梦回之地。
水是艳冠洱海平原的清流,河谷是苍山边缘区最美丽的处所,避世的桃花源,亦为龙鹰数百里魔奔魂牵之地,予他强烈的感觉。
蓝天白云下,绿草如茵,牛羊成群,帐居零星散布远近,炊烟袅袅,一片“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与世无争的安详宁洽。际此冬尽之时,野花绽放,缤纷的色彩,点缀着仿佛一大块碧绿地毡的草原。
经历了万水千山,穷山恶岭的艰难路途,忽然来到这片人间福地,霎时里,西京险恶的政治恶斗,残酷的战争,早给抛到后方忘掉了的遥处,主宰他的是洋溢的喜悦,像一团烈火在深心处熊熊燃烧。
十多个黑点出现前方。
龙鹰不以为异,发出尖啸,加速。
其中一个黑点超前而来,迅速扩大,化为鬃毛飘扬,神骏至极的爱驹雪儿,后方紧追着它的,不是妻子群,便该为它的子女,一副野马群之首的野性模样,看得龙鹰既好气又好笑。
人和马间奇妙的感应,确是特殊。
龙鹰一个弹射,抵达高空,转身,连续三个空翻,像预演操练了千百次般,半分不差的,龙鹰落在奔至下方的雪儿无鞍的裸背去,一把抱着雪儿的马颈。
雪儿跳蹄仰嘶,欢欣如狂,不住转过马头来,与主子厮磨亲热。同时不停蹄地领着三十多匹雄骏的马儿,绕弯朝河谷的方向奔驰,绝对地明白主子因何而来,到哪里去。
龙鹰紧拥雪儿马颈,嗅着久违了又无比熟悉亲切的气味,心内填满激情。
终于到了!
风过庭的神鹰出现在高空上,伴着它还有三头体型较细的鹰儿,但只是相对而言,比起在中土或塞外的鹰,均是庞然巨物。它们在离河谷尚有三十多里远,发现他们,追在头顶上盘旋,不住发出鸣叫,夹空欢迎。
此等回家的声势,是龙鹰事前没想过的。
蹄声从左方远处传来。
雪儿懂性的放缓蹄踏,众马随之。
跟在后方的有三匹成年雌马,其他的看马型,该属雪儿的子女,如此成就,龙鹰这个做主子的,老怀安慰。
拍翼声响,劲风自上而来,龙鹰知机的伸出右手,让神鹰安然降落,鹰爪抓臂,感觉难以形容,是痛的,然窝心至极。
神鹰拿锋利的勾嘴,对他的头颈轻碰浅啄,龙鹰从未试过和它那么亲近,受宠若惊,不过看情况,神鹰和雪儿早成“兄弟”,故爱屋及乌。
神鹰两翼一振,不费力地升往半空,朝左边愈奔愈近的三骑飞去。
龙鹰发出震天大笑,狂喜喝道:“兄弟们别来无恙!”万仞雨嘹亮雄壮的声音喝回来,道:“好小子!现在才懂来?”
似是意有所指,龙鹰却掌握不到。
来的正是三个好兄弟万仞雨,风过庭和觅难天,马侧挂着猎物,显是打猎期间,见到神鹰的异样,知有事发生,忙赶回来。说不定神鹰正陪他们狩猎,在高空看到他,雪儿和马群,从苍山飞奔过来。
久别重逢,四人在马背上互相拥抱,说着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欢笑与共。
众人继续龙鹰未完的行程,浩浩荡荡的朝河谷驰去。
龙鹰忍不住问万仞雨道:“万爷刚才的责怪,意何所指?”
觅难天笑道:“很快你便明白。哈!是好事来的哩!”
又对雪儿道:“肯回家了吗?”
风过庭叹道:“从未见过这么野性的马儿,起始时,一个月还肯回来一次半次,接着两,三个月才回家一次,近几个月连影子都见不到。”
万仞雨苦笑道:“没人可把它留得住,亦谁都斗不过它,惟有让它为自己作主。”
龙鹰问道:“听说你们到了西面的滇池去。”
万仞雨答道:“盘桓了两个月,时间过得真快。”
觅难天心满意足的道:“还是苍山和洱海最好,即使住上一辈子,绝不闷。每天都像第一天定居于此的新鲜热辣。”
风过庭笑他道:“依我看,天天仍新鲜热辣的是纪干而非苍山,洱海。哈哈!”觅难天老脸一红,道:“公子又笑我了!今早起迟了点儿,竟不肯放过。”
万仞雨欲言又止。
此时离河谷入口不到十五里,但从河谷流出来的清澈河水,早将他们和河谷密切连系。人马沿水流东岸疾走,谈笑风生。
天上神鹰懂性的朝前而去,领着三个伙伴往河谷报喜,不住鸣叫。
龙鹰见万仞雨的神态,暗叹一口气,先向觅难天道:“我们给你报了仇,干掉钦没晨日。”
觅难天一震,双目绽出热泪,仰天悲呼。
龙鹰没想过他的反应这般激烈,可见他确是性情中人,对两个爱妾含恨惨死于钦没手上,切齿难忘。
又向另一边的万仞雨摇摇头。
万仞雨难以相信的错愕道:“一个都没有?”
龙鹰叹道:“五人不断被放逐,家人在株连下流离岭南,张柬之和崔玄障抵不住身心的折磨,先后病死,在封王的五人里,他们算不幸里的大幸。”
万仞雨双目杀机遽盛,沉声道:“其他三人,是怎样死的?”
龙鹰道:“是给以韦后,武三思和宗楚客为首的政治集团,瞒着李显下毒手活活弄死,执行的是宗楚客之弟宗晋卿和一个叫周利用的武官。”
万仞雨道:“我永不忘记他们。”
风过庭岔开道:“鹰爷怎可能有抽身到洱海的空闲?”
龙鹰欣然道:“这就叫偷得浮生半日闲,刚打完一场大胜仗,休息几天不为过也。哈一家开开心,也的!”
话犹未已,一骑从河谷疏林内狂驰而出,金发如云,随风飘扬。
美修娜芙女刺客出身,不论身手反应,均高其他诸女不止一筹,第一个奔出河谷,理所当然。
隔远见到的竟是归来的爱郎丈夫,连声尖叫,快马加鞭。
雪儿不待龙鹰吩咐,超前疾奔,迅若雷电。
下一刻,金发美女凌空投来,龙鹰把喜极而泣,哭成个泪人儿的爱妻,接入怀里。
搂着她芳香动人的肉体,时间的洪水给一刀断流,忘掉一切。
浸浴在最高一层沉潭冰凉如仙露的清泉水里,耳听瀑布从一边高处的岩石直泻落潭的水响,后方就是逐级下跌的另两个沉潭,以及潭下美丽的河谷,夹河而建,每座均代表一个安乐窝的营账,龙鹰生出不知人间何世的曼妙滋味。
他终于明白万仞雨的“责怪”。
人雅为他诞下一女。
感觉异常奇妙。
胖公公曾有言,怕人雅红颜命薄,故不可为妻,只可为妾,以避天忌。胖公公的话,如剌入龙鹰心里一根剌。
事实上,人雅的美丽已抵精致的极限,异乎寻常,宛似完美无瑕的易碎瓷器,难抵任何损伤,也成为横梗龙鹰心内的纠结。女帝与人雅离奇的关系,增添了人雅的神秘性和不确定性,女帝是否从她的胎记认定人雅为过世女儿的转世,女帝方清楚,唯一晓得的,女帝对人雅与别不同,并为此与薛怀义反目,又毅然将人雅赠与龙鹰,还让人雅的好姊妹丽丽,秀清陪嫁。
女帝是否也感到人雅命薄,却知龙鹰福缘深厚,遂将人雅嫁他为妾,又以丽丽和秀清摊薄此一福缘,瞒天过海,将永远成谜。
然而,人雅竟继美修娜芙,小魔女狄藕仙,花秀美之后,为龙鹰生女,令龙鹰于两子一女外,多添一女,隐隐里,龙鹰有清晰的直觉,此意外之喜,冲走了人雅宿命里的大劫,从此平安多福。
人雅在他怀里仰起俏脸,羞涩的道:“让雅儿伺候夫君大人呵!”
在夕照里,丽丽,秀清喜翻了心的殷勤伺候,在这个美似人间仙境的天然浴潭,为他洗刷劳累。
经过高原和草野的长期磨练,又得龙鹰魔气的滋养,三女体质不住转佳,刚才攀上来不但不用龙鹰帮忙,还矫捷如神,似不费吹灰之力,再非以前长居深宫,弱不禁风娇滴滴的姑娘家。
龙鹰吻她香唇,缠绵一番后爱怜的道:“现在雅儿初为人母,该由我来伺候你。哈哈!”
丽丽从后搂着他的腰,道:“人家和秀清都不依呵!鹰爷偏心。”
龙鹰大乐道:“丽姊放心,小弟懂怎么做的哩!”
青枝娇美的声音从下方传上来道:“姑爷呵!野火宴准备好哩!大家在等你!”以青枝的胆子,大概不敢自发来催驾,该是奉刁蛮成性的小魔女之命而来,岂到龙鹰不从,知机的应道:“立即来!”
龙鹰心里涌起无比的满足,他就是一个长年征战在外的兵丁,侥幸保着小命,经历万水千山的回到家里,与妻妾儿女共享生命的恩赐。
孩子们的欢笑玩乐,为野火宴平添热闹。
万仞雨,风过庭和觅难天各有所出,孩子成群结队,在“大哥”宝儿的领导下,玩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忘掉爹娘。
美修娜芙偕四个贴身女婢,负责烧烤猎获,肉香四溢。
当年在高原初见四女,年龄不过十六,七岁,无不是婷婷玉立的美人儿,经过了这几年,最年长的亦二十多岁,添了成熟的风情,于眉梢眼角自然流露,青春焕发。据美修娜芙所云,她们身世堪怜,乃吐蕃南征北讨时从各族掳回来的女孩,由于姿容体态出众,拨归横空牧野这位当权人物,再由横空牧野送赠龙鹰,也令龙鹰无从拒绝。想到她们身不由己,生死由人,惜花之意,油然而生。
她们不单是百中挑一的美女,更属不同种族,长相特别,充盈异国风情,与善心的美修娜芙亲如姊妹,也是陪嫁女郎。
在男性称尊的社会,即使没蓄意广纳姬妾如龙鹰者,亦在这个情况下,最后姬妾成群,婢子随主子嫁人,变成天公地义,理所当然。
从大漠上高原,与美修娜芙和宝宝盘桓的那段日子,早在美修娜芙一意安排下,让四女雨露均沾,故此每当四女向他抛媚眼儿,龙鹰均感动魄惊心。
不由想起博真名言,出生入死后,日常普通不过的事物,将变得有意义起来,放纵再非沉溺,一切有血有肉,显露生命的灿烂。
际此一刻,龙鹰深有同感。
一个篝火,男的坐一边,女的坐另一边,泾渭分明。
龙鹰这边四个男人,势孤力薄;对面则群雌粥粥,除狄藕仙,人雅一二姊妹,青枝外,有委身下嫁万仞雨前,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妓的聂芳华及她的两个爱婢。不用说,两婢是陪嫁女,秀丽的容色不逊青枝。
觅难天的纪干,如聂芳华般,因得如意郎君,更是艳光照人,满载幸福。为觅难天连生两子后,反变得比前年轻青春,如永远不会长大的少女。仍然那么易害羞,问她两句,立即脸泛红霞,羞不自胜,令龙鹰看呆了眼。
出奇地,见不到胖公公要龙鹰接收,他则转让予觅难天的两个俏宫娥小慧和小娇。
入谷前,他问起胖公公,众人尚未有答他的机会,美修娜芙来了。故而龙鹰心里纳闷,至此刻见不到小慧,小娇,生出异样的感觉。
小宛伴着不知该算新,还是算旧的主子月灵,坐在最远的一端,颇有点纵在闹市,仍离世独立的况味。幸好月灵与诸女态度亲昵,对龙鹰亦笑得很甜,只是不爱说话。她的美丽是神秘和离世的,今生的目的该只为来和风过庭续未了之缘,重燃爱火。生儿育女的责任,由爱婢分担。
恶运已远离小宛,她为风过庭诞下一子一女,无忧无虑。
在南诏的付出,得到丰硕的回报。
觅难天笑道:“这里令人最惬意的,是钱财完全没用,却比挣得千万家财,令人心满意足。想起以前营营役役,为钱奔走,沾得满身铜臭,真不知所为何来!”狄藕仙听得,在对面娇嚷道:“现在仙儿懂得自己弄小吃,不用去买。”
忆起在洛阳与小魔女出城胡混前,到南市买小吃的情景,龙鹰心甜如蜜。刚割下一片肉,送入风过庭递过来的手里去的美修娜芙,闻之轻摇金发,发出银铃般的娇笑道:“实情是我家的小魔女大姊,每次馋嘴,青枝都给劳役得身心疲累呵!”
众女爆起哄笑,动听如天籁。
小魔女给揭破,大叫不依,与美修娜芙缠个不休。
龙鹰接过风过庭借花敬佛送过来,香气四飘,热腾腾的烤肉,问道:“胖公公呢?”
第八章 河谷夜宴
风过庭压低声音道:“两个多月前,荣公公到洱海来找胖公公,接着胖公公告诉我们,要和荣公公结伴旅游,到南方的诸国观光。”
觅难天道:“我们本想陪他们走一段路,却被胖公公委婉拒绝。依我们猜,并非四处逛逛般简单,当然不到我们过问。”
又道:“可是胖公公却让小娇和小慧送他们一程,更显得事情异乎寻常。”龙鹰担心的道:“她们会回来吗?”
他比任何人清楚,胖公公现时最关切的,是于他老人家百年归老后,魔门的香火能续传下去,关键就是荣公公和小娇,小慧三个魔门新一代的传人,也是魔门典籍的保管人。
胖公公老谋深算,纵然身处深宫,仍默默耕耘,栽培出荣公公和小娇,小慧三大弟子,目下则是予三人发展魔门的机会,趁过世前的短暂岁月,完成心愿。
胖公公没把希望寄托在龙鹰此“魔门邪帝”身上,因知龙鹰只是个不情愿的参与者,且对魔门没有感情,无心无暇去理会魔门的事。龙鹰担心小娇,小慧一去不返,非是过虑,而是她们回到觅难天身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万仞雨目注烧得烈熊熊的篝火,沉声道:“他们离开后,你的宝宝告诉他娘,说胖公公离开前抱起他,告诉他公公和姊姊们大概没机会瞧到他长大后的模样,着他好好孝顺众娘和爹。”
龙鹰的心冷了半截,朝觅难天瞧去。
觅难天洒然道:“经历过风城的日子,还有什么看不开,我只会感激小娇和小慧,给了我这么多欢乐和难忘的回忆,在一起时,她们全心全意,毫无保留。”
风过庭道:“世间人事,各有前因,非人力可干预。来!说些开心的事,鹰爷可知小福子成了洱海最吃得开的名人,大做生意买卖,皆因后台够硬,人人晓得我们撑他的腰,而他守风城的勇敢行为,亦赢得尊敬。”
觅难天笑道:“最重要是水涨船高,皮罗阁已成蒙舍诏新主,奋发有为,征伐曾附和宗密智的越析和蒙麕两诏,挡者披靡,夺得大量土地,日渐壮大,小福子剩凭与皮罗阁的关系,已没人敢惹他。十多天前他来过,陪他来的三个新娶的娇妻,个个貌美如花,这小子非常风光。”
龙鹰又多添一个忧虑,战争无处不在,问道:“皮罗阁和泽刚的关系如何?”皮罗阁属蒙舍诏,泽刚则为施浪诏的继承人,两人均在风城之役,与他并肩作战。当时早看出两人高下有别,皮罗阁比泽刚看得更远,更周详。
万仞雨答道:“现在仍然相当不错,一天我们在这里,大概不出问题,何况皮罗阁没余暇理会施浪诏,中间还有浪穹诏作缓冲。”
洱滇区很早以前就散居着为数众多的部落,为争夺土地和资源,征战兼并,从没停下来,宗密智的冒起,与“丹冉大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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