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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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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哂道:“有何关系,最多万多二万人一起冲上来,让洪流将他们连人带投石机全冲入大河去,干手净脚。”
宇文朔领三人涉着过膝逾三寸的池水,朝东走,参观他们仍在火速进行下的伟大工程。
那种从无到有,自然和人工完美结合的成就感觉,贴体窝心。
在正对东大寨门,原祭坛登台石阶的位置,是蓄洪池的第一个水闸口。
如大寨门般宽达二丈的大缺口,以三重沙包堵塞,有绳索系扎,只要在外面以人力拖拉,加上水的庞大压力,水闸倒塌,洪流将冲闸而出,形成暴流。
此时轮到引水道发挥作用。
以两重沙包筑成引水道南、北二壁,从蓄洪池的唯一缺口去道,穿过两座仓库之间,直通大寨门。于离寨门五丈远的距离,是第二个水闸,只是薄薄的一重沙包墙,肯定捱不了多久,却可加强洪流奔往寨门的威力,增加水流量。
虎义赞叹道:“我们确效率惊人。”
四人跃上第一个水闸的沙包顶,翻上闸口,来到仍然干爽的引水道内。
龙鹰问宇文朔道:“敌人那边如何哩?”
宇文朔道:“两重的拒马大致完成,完全堵着我们的下坡路,投石机陆续运来,还有石弹,是较巨型的石弹,看来有百二斤重,加上凌空落下来的冲撞力,可击折我们寨墙的木干。”
符太问道:“他们试掷过了吗?”
宇文朔道:“快哩!敌人在使用投石机前,须在安放投石机的坡段位置设立坚固的平台,以免投石机往下溜去,相当花工夫,依估计,敌方仍须一个时辰,方能发动攻势。”
又苦笑道:“我们的蓄洪池太大哩!那时水位或可过半,我们至少须再多一个时辰,午后方能注满蓄洪池。”
四人边说话,边朝大寨前的第二道水闸举步。
龙鹰问道:“何时是最佳洪流灌敌的时刻?”
符太道:“当然是寨墙、寨门被破,敌人在拒马阵后集结兵力,开出通道杀上来的一刻。”
此正为他们需第二道水闸的原因,若如原先所想,寨门变水闸,即使没被击出个破洞,渗出的水亦令敌人生出警觉。
龙鹰道:“让我们到墙头实地观察。”
东寨墙头剩下君怀朴孤家寡人的留意敌况,其他人全投进建池筑道的工程去。
一如宇文朔描述的,拒马阵就绪,横腰拦着斜坡,人想过去,也要先攀越两重拒马,怕未到一半,已给敌人隔远射杀。
君怀朴见他们到,沉声道:“依我看!莫哥压根儿没想过来攻寨。至少在默啜抵达前,不会发动攻击。”
龙鹰兴致盎盎的问故。
君怀朴解释道:“能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对默啜算有交代。默啜晓得鹰爷插翼难飞,心花怒放下,再不计较什么狼寨、祭坛,又或金狼军折损了多少人。”
宇文朔点头道:“有道理!”
拒马阵后,兵奴在搭建供投石机安放的斜坡平台,离拒马阵约二丈远,以龙鹰的箭程,亦射不到这么远。
石弹已送往建好的平台上去,河岸左右两边各摆着二十多台投石机,仍未推上来。
刀盾手、矛手和箭手,分数组部署在拒马阵后,以应付狼寨突然而来的反击。
河岸处泊满排筏,送来物资,因而触发了君怀朴对敌方不急于攻寨的想法,因其显现出来的,是长期封锁的格局。
虎义道:“先来个火烧又如何?”
君怀朴叹道:“敌人比我们更清楚仓库内有多少罐火油,故此将拒马阵置于我们火箭不及的远处,且拒马木很难烧得着,到时只要向拒马不住洒水,射火箭是白射,还消耗箭矢和火油。”
龙鹰道:“烧的是扎拒马的绳索又如何?烧不断没关系,令绑索枯朽易折便成,其他由洪流一手包办。”
宇文朔不解道:“那可比烧拒马更困难。”
龙鹰道:“只是个构想,未必须实行。”
又道:“不论莫哥的脑袋在转什么念头,对方投石机到位的一刻,就是投石机发动之时,来个昼夜轰击,令我们没觉好睡的。他奶奶的!我们届时将还他一个大礼。”
说毕又蹙眉沉吟。
符太问道:“鹰爷又想到什么奇谋妙计?”
龙鹰道:“若水流可分两次放出,首流只有一截引水道的流量,连木冲出寨门之前,将火油倾注此截的水流里,油比水轻,可浮在水面,有足够的火油,水流化为火流,如此是否行得通呢?若燃着火流里的檑木,或许仍破不掉对方的拒马阵,肯定可烧断系索,到真正的大洪流到,什么都可冲得一干二净。”
君怀朴喜道:“想晓得是否可行,做个小实验便成,如此先火后水,保证敌人吃不消。”
众人听得精神大振,干活去了。
第十二章 等待洪流
太阳刚过中天,敌人的投石机掷出第一枚石弹,当是试验性质,好调校投石机的投石角度。
石弹未及东寨墙,坠往斜坡。
到第三枚石弹,成功击中东寨墙,发出“砰”的一声,却是“蜻蜓撼石柱”,只是受撞处凹了少许。当然!众人不会因而高兴,因试的是小石弹。
接着沉寂了片晌,然后是其他二十五台投石机的调校和测试,“砰砰嘭嘭”的,如非有应对之策,肯定大感窝囊,有“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之叹。
他们的工程已告完成,成绩相当理想,沙包墙虽有渗漏,但不算严重。
不过,他们燃烧洪流之计,却失败了,当洪水奔流之际,自然而然将火冲熄,捱不了片刻光景。幸好众人又想出火烧浮筏之计,就是将部分檑木扎为六个木筏,摆在第一重水闸和离寨门五丈的第二重水闸间,引水进入这段去水道,直至齐两边沙包墙之顶,将六个檑木筏浮在水面,一大串的,然后将猛火油分多次倾倒筏面,让猛火油渗进木料内去。
檑木筏呈窄长形,每筏由四根檑木绑扎而成,用掉他们二十四根檑木,剩下十九根。
他们同时将第二重沙包水闸加固,以免给水冲崩。
六个渗火油的檑木筏,是引水道洪流的先锋,紧挨着第二重水闸,闸开水泻,奔流该把筏子直送下斜坡,当着火的筏子被对方的拒马阵卡着,便大功告成。
龙鹰和一众兄弟,四百多人坐在蓄洪池的东墙或去水道两边的沙包墙上,边看热闹,边休息回气。只得君怀朴一人,立在寨门左边的箭楼上,监视寨外敌况。
“呼”的一声,一枚石弹越过南寨墙,落往寨内地面,还滚动三丈,方停下来。
坐在第二重水闸顶上的龙鹰、符太、宇文朔、博真、虎义五人,齐声起哄。
博真大乐道:“这枚掷远哩!”
宇文朔目注石弹,思索道:“此弹石质坚硬,又经过打磨,呈圆球状,狼军确是准备充足,令人刮目相看。”
虎义道:“突厥人何不将投石机送往无定河去?”
符太哂道:“突厥人怎惯和投石机一起上路,还可来去如风吗?这批投石机和石弹,该在阴山以北某个狼军据点,由掳来的匠人、兵奴所制,到狼军朝朔方推进,方送抵此处,然未及运往前线,已收到撤退的讯息。”
龙鹰道:“这批东西多多少少和鸟妖及田上渊有关系,如能将莫哥抓起来,严刑逼供,当知内情。”
众人点头同意。
制投石机,须专精此艺的匠人方办得到,一般技匠,根本无从入手。然投石机乃战船必备的战具,故只有从现时雄霸北方的田上渊处,方可得到这方面的协助。
像台勒虚云的大江联,更能制作精巧的弩箭机,令龙鹰当年守风城,凭之阻挡了敌人好一阵子。
虎义满足的道:“干掉这批投石机后,即使对方尚余数台,已不足为患。”
此时丁伏民领着几个兄弟,跳上浮在引水道水面的六个窄长浮筏,将一个个包扎棉布团的大包裹,系扎在筏面。
棉布并非一般棉布,而是浸透猛火油的易燃物。
众人鼓掌喝采。
筏是火油浸过的,大包裹更是惹火,保证可烧个轰轰烈烈。
丁伏民笑道:“记着瞄准火靶!”
众人又再齐声叫好。
因有刚才实验时火给冲熄的前车之鉴,故特别设计,于筏子给冲下斜坡时,待其浮上水面,方以火箭燃点。
寨外敌人,再度沉寂下来。
博真嘲讽道:“暂停给我们搔痒哩!”
话尚未说毕,箭楼上君怀朴向他们打手号,着他们留神。
众人摸不清楚君怀朴的意思时,寨外投石机发动的声音连环爆响,接着是石弹破空的呼啸声。
“轰!轰!轰!”
二十多个石弹,先后命中寨墙,且是以寨门为靶,大半轰在寨门处,肯定是最大最重的石弹,一时木屑四溅,整个东寨墙似给猛烈摇晃着,大寨门更现出几道裂痕。有些石弹撞个粉碎,石粒散射。
怎想到投石机的准绳度这般高,撞击力猛烈至此。
众人你眼看我眼。
龙鹰向后方坐在池边的兄弟喝道:“还须多久?”
坐在那里的荒原舞应道:“尚差至少半个时辰,一一尺高的水。”
宇文朔道:“绝捱不过一刻钟!”
话犹未已,第二轮石弹杀至,几全命中寨门。
“啪”的一声,最上方的第三道木闩,竟给硬生生震断,其中两个石弹穿门而入,落到地面,滚往他们所坐水闸墙的墙脚下。
符太道:“提早发动如何?”
龙鹰摇头道:“蓄洪池即使注满池水,我们仍未有十足把握,可造成一举破敌的奇效,何况尚打个大折扣,犯不着。”
博真道:“让我来告诉太少,即使将大寨门打个稀巴烂,在拒马下的斜坡位置,仍瞧不见我们在这里排排坐的情景。”
此时桑槐踌躇满志的来到,坐在水闸尽端处,掏出卷烟,递过来给龙鹰,道:“挫明鹰爷一尝新烟叶的味道!”
龙鹰接过卷烟,欣然道:“桑槐兄整天不见人,原来是制烟去了。哈!你自己试过没有?”
符太为龙鹰点火。
“砰!砰!砰!”
敌方再不是众弹齐发,而是各投石机自行投掷,令大寨门和掷歪时遭波及的两边墙头,撞击声此起彼落,木屑四溅,石粒碎飞,惊心动魄。
“砰!”
再一颗石弹破门而入。
大寨门早不堪摧残,百孔千疮,中间的门闩亦一分为二,坠落地面。寨门上的墙头,夹墙向外的一面,崩塌下去。
龙鹰深吸一口后,递给符太,竖起拇指,赞道:“好东西!恭喜桑槐兄绝处逢生,失而复得。”
桑槐叹道:“打胜仗时,享受这个东西方最够味道。”
龙鹰忽然随手一拳轰去,众人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前,一颗射高了的重石弹,越过寨门上的墙头弯飞而至,给龙鹰的拳头迎个正着。
重石弹化为碎粉。
人人瞧得目瞪口呆。
龙鹰能预知未来似的固是神乎奇技,但仍非令众人难以置信之处,没法相信亲眼目睹的,是这么一颗重达百多斤的巨石弹,加上从投石机弹出来的冲力,又是从天而降,力道何止千斤,怎可能是血肉造的拳头能硬撼,击之为碎粉,自己却又似,做了微不足道的事。
连最熟知他的符太,也瞪大眼睛看他收回来的拳头。
虎义本身是天生神力者,亦为之咋舌道:“怎可能的!”
龙鹰解释道:“小弟并非以拳头去对石弹,用的是从拳头吐出,比石弹更庞大的能量,故能一拳碎之。这亦使小弟灵机一触,想到延敌兼误敌之法。”
“砰!”
寨门近顶处整排木断折裂飞,最后的门闩亦告失守,四分五裂。
大寨门名存实亡,再难起阻挡作用。
龙鹰道:“准备火攻!”
又向丁伏民道:“洪流按兵不动,待装满才说。”
众皆错愕。
原本定计,是先火攻,后水破。
两者连环施展,待火烧断拒马的扎索后,再用水破之,中间的时间,绝不容对方可把火扑灭,重新扎绑。
龙鹰又道:“敌人成功轰掉我们的大门,士气猛振,莫哥必乘势挥军攻上来,唯一顾忌是晓得我们尚有数十条檑木,现在我们将檑木化为火筏,如再无后着,莫哥势认为我方技尽于此,放心攻上来,那时我们的蓄洪池,差不多哩!”
众人轰然应诺。
拒马外河岸处,狼军分成六队,坐在地上候命。每队达二千之众,合起来就是万二人,力足粉碎任何防御。观其装备,刀盾随身,以应付他们的弩箭。
气势慑人、打横排开的二十五台投石机,不住投掷,每投出一颗石弹,均发出机栝弹簧的可怕响声,机体往后颤震移动,仿似跳着索命神的舞步。
攻击不只集中往寨门,而是整面东寨墙,部分更越墙而入。
投石机旁部署大批箭手,人数在一千至二千人间,以应付他们以为已遭“赶狗入穷巷”的敌人,从穷巷扑出来垂死挣扎。
龙鹰、符太、宇文朔、虎义、荒原舞、博真六人,人人弯弓搭箭,准备就绪。
容杰、桑槐分立两边,手中纸媒燃烧着,好为六人引燃火箭。
龙鹰笑道:“瞧!莫哥从龟壳里钻出来哩!正朝我们瞧上来,一脸疑惑神色。”
符太哂道:“不是吹牛皮,就是夸大,我连莫哥的影子都看不见。”
龙鹰笑道:“确是胡诌,好让大家轻松点。”
一颗石弹在众人头上呼啸而过。
龙鹰喝道:“开水闸!”
十多条粗索,在百多人同时发力,又加上水的庞大压力,整面水闸稍往前倾,立告崩溃,在去水道前方拉索的兄弟,骇得一哄而散,翻往两边的沙包墙顶。
六个筏子首先脱困,随水从向前倾颓的沙包墙窜下来,先触水道底,旋又被狂涌来的水撞得打着转往破毁不堪的大寨门撞过去。
接着洪流后发先至,快至没人看得清楚下,不知是筏子撞破门,还是洪水冲掉寨门,剎那间大寨门已不翼而飞,被摧枯拉朽的化为残木碎片,和众筏随水滑下坡面。
虽说是由他们设计,但洪流的真正威力,要出寨门方清楚。此刻泄出的洪水,注满两个水闸之间,水量约相等于蓄洪池的十多分之一,因小窥大,可预见整个蓄洪池注满后的威力。
今次有限的洪流,刚出寨门的一刻,还似模似样,浪翻水滚,有洪流的架势,不旋踵,已被广阔的坡道分散,变成一幅水幕般朝下滑去,然失反为得,六个筏子全在水面上,脱缰野马的朝下泻去。
六枝火箭齐发,比箭术似的追上各筏,命中目标明显的筏央火包。
烈火从筏面冲天而上,威势慑人。
眨眼间,六个筏子全撞在第一重拒马处,流水则如一幅布般以齐膝的高度,冲过对方的箭手、投石机,往下方河岸仓皇站起来的狼军冲去。
火筏撞上拒马,震起漫空火屑、火点,声势一时无两,却已是回光反照。
敌人见水攻小儿科之极,属水过脚背,全体发出欢呼,在拒马后候命的,拿起早预备在一旁,盛满水或沙的桶子,抢前来扑灭火头。
符太叹道:“真希望快些儿时辰到!”
第二重水闸重新设立,又引蓄洪池的水进水道内,增加水量,以保不失。因确是不容有失,如像刚才般,好景昙花一现,便是他们时辰到。
敌人筑成拒马的木干该曾涂上防燃物,没一个起火焚烧,只是给熏黑了,绳索当然被毁,须重新系扎,但只能拖延少许时间。
他们想到的,敌人亦想得到,剩没想过火筏是随水冲下去,现在当认为他们技止于此。
狼寨的大寨门已化为乌有,剩下个破洞,敌人在拒马阵开出通道,随时可长驱直进的攻入寨内。
他们将余下的十九根檑木,搬上残破的墙头,这已是他们能打出的最后一张牌。
敌方人马调动。
枕兵河岸的六队狼军,两队各二千人,操上斜坡,来到拒马阵后的两边候命。
龙鹰看得眉头大皱。
君怀朴道:“如敌人挨着两边山壁攻来,我们的檑木该奈何不了他们。”
荒原舞正全神留意敌人动静,道:“看!他们在调校投石机投弹的角度,今趟目标势为我们现在站立的墙头,又或寨内的区域。”
桑槐叹道:“还差二至三刻钟。”
符太狠狠的道:“他奶奶的!开始拆两端的拒马哩!”
众人瞧下去,果然看到有人拆走二重拒马阵两端的四个拒马,现出两个各可容二人并肩走过的通道,又加装新系木,横过通道上方,尾端插入山壁的石隙去,借力稳固拒马阵,一丝不苟。
虎义道:“鹰爷确有先见之明,任洪水冲力如何大,能否破拒马阵,虽属未知之数,但冲不破的可能性,远比冲破的机会大。”
符太道:“有把握吗?一根似乎不够。”
龙鹰道:“一根不够,三根又如何?太少和老虎该已掌握御木翔水的诀窍,有把握吗?”
虎义道:“有没有把握,亦必须一试。”
符太道:“撞不破,便落手抓断系索,这是战场,不用守规则。”
敌人开始穿过通道,移往拒马阵前这边的斜坡,靠壁集结。
观其气魄,人人战意高昂,跃跃欲试。
只是这四千人,足够干掉他们有余。
宇文朔道:“我也试试看!”
君怀朴道:“如鹰爷常挂口边的,穷则变、变则通,我也有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众人大喜,齐声问计。
此时莫哥出现了,伴着他是二十六个突厥高手级的猛将,他们认识的“红翼鬼”参骨、“三目狼人”纥钵吉胡、“残狼”燕拔、“硬杆子”武迷涣全在其中,其中部分人并没参与昨夜的河岸之战,显然今次是菁英尽出。
莫哥领先而行,不露丝毫喜怒哀乐,但其中一些人已沉不住气,一副趾高气扬、稳操胜券的模样。
第十三章 洪流之威
君怀朴道:“我的方法是笨方法,就是趁蓄洪池池水放尽前,部分兄弟乘水流的便车,随水冲下去,如那时拒马仍在,就动手拆除。同一时间,我们重筑第一道水闸,以备不时之需,剩下来的沙包,送往河岸去,以之设立阵地,够我们蹲下来发箭便成。”
博真拍额道:“这么直接简单的办法,偏是没想过,不但非是笨方法,而是万无一失的妙法。”
君怀朴道:“须假设洪流有力将所有投石机、敌人和任何障碍物,除最能抗洪流的拒马阵外,一股脑儿全冲进大河里才成,能否这般理想,成败各占一半。我们还要应付敌人从两边来的攻击,趁水尾破拒马阵,势令我们失去将敌人堵在两边的千载一时之机。”
众人明白君怀朴的忧虑。
眼前看得到的敌人,不计兵奴,兵力在八千人间,如敌人将三分之二的兵力,集中到西岸来,那至少有五千至六千狼军,部署在他们的视野之外,以莫哥的英明神武,肯定立即令这批狼军重新封锁斜坡,至或冲杀上来,破去拒马阵,反令对方畅通无阻,若如倾入大河的洪水倒卷而回,情况比现时两队狼军攻进来更糟糕。
刚才水流的牛刀小试,敌人虽夷然无损,对他们却是个珍贵的试验,晓得洪水从狼寨冲出去,到抵达河岸,约五个呼息的时间,以先前河岸狼军的反应,大部分人可避往两边,躲过给洪流冲入大河之劫。
狼军戴盔披甲,身体沉重,骤然落水,会吃足苦头。
符太问龙鹰道:“我们该怎么办?”
龙鹰道:“这是个拿捏时间和分工的问题。时间选的是洪流的洪锋和当蓄洪池的水位减至四分之一时,分工就是先后出击。”
又道:“在各位兄弟集思广益下,我调整了想法,如投石机校好角度,有了明确的制敌策略。”
莫哥此时和随行高手,来到拒马阵后中间的位置,正和身旁左边的参骨、右边的燕拔交头接耳的说话,似有所图。
挨在两边山壁集结成队的四千狼军,蓄势待令。
攻寨战一触即发。
龙鹰续道:“原舞、老博、老虎、老管、怀朴、桑槐兄、小容、宇文兄、太少,九个人分作三组,每组三人,抱着浮木,在水闸前等待洪流,随洪峰直奔拒马阵,记得稳定浮木在水下,勿超过拒马阵的高度,于离拒马阵丈许的距离,全力催木朝拒马阵疾撞,借反弹力稳住去势,好扑附拒马阵去,然后凭手劲也好,匕首也好,务要令拒马阵分崩离析,被接着来的洪流送入大河去。”
符太讶道:“你负责干什么?”
龙鹰道:“我负责追杀莫哥,缠着他使他没法游返岸边,令敌人失去脑袋,变为一盘散沙。”
接着向丁伏民和权石左田道:“伏民和权石兄殿后,于蓄洪池将尽之时,各领一百五十个兄弟,随水迅速下坡,堵截两边来的敌人,百五人为一阵,可令敌人难越雷池半步,到余下兄弟将沙包运至,大功告成。”
“请鹰爷说话!”
莫哥的声音从下方拒马阵后遥遥传来,语调铿锵,表现出强大的自信。
龙鹰喜道:“莫哥真帮忙,快去!”
他指的帮忙,是莫哥主动为他们拖延一刻半刻,让蓄洪池满溢。
众人岂敢怠慢,在敌人目所不及的位置,默默行动,无声无息。
龙鹰移至墙头坍塌处,现出身形,登时吸引了敌人千百道目光,毕恭毕敬的答道:“大帅有何指教?”
莫哥先喝了一声“好”后,方徐徐道:“鹰爷不愧自‘少帅’寇仲后,中土第一名好汉,莫哥敬重你,故此有一提议,望鹰爷考虑。鹰爷只须答一句话。”
龙鹰轻松的道:“大帅这么说,是否认定小弟今次必无幸免,但又怕小弟仍能逃之夭夭,故而要小弟献上项上头颅?如果小弟目下真正的情况,确如大帅所想象般,大帅确对小弟格外开恩,请列交换的条件。”
二人表面虽没唇枪舌剑,还客气有礼,互相尊重,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事实上各怀鬼胎,斗智斗力。
莫哥于攻寨前找龙鹰说话,不是希冀龙鹰肯以己之命,换取他提出的特别优待,而是要确定龙鹰确在寨内,锁定头号目标。
可以想象,莫哥和旗下高手,将集中全力对付龙鹰,否则即使尽歼其他人,龙鹰抱着“留得青山在”的心态,翻山越岭的逃走,莫哥仍要功亏一篑,难向默啜将功赎罪。
龙鹰晓得莫哥心内打的鬼主意,清楚莫哥所需的确只他一句话,而不会夜长梦多的延误时间,因而锲着莫哥的说话,来个长篇大论,好达到蓄洪池满溢的目标。
双方尔虞我诈,无所不用。
莫哥道:“只要鹰爷肯在我们眼前拔刀自断头颅,我们立即撤往对岸,任由鹰爷的兄弟离开,莫哥以狼神支利安略之名立誓,绝不食言。”
龙鹰哈哈笑道:“大帅这般看得起小弟,乃小弟的荣耀。大帅敬小弟一尺,小弟敬大帅一丈。为此小弟对大帅亦有个忠告,就是有那么远,逃那么远,迟恐不及。”
守在引水道内的众人,听得发噱,忠言逆耳,但莫哥怎晓得是来自龙鹰肺腑的忠言,肯定听不进去。
莫哥出奇地没勃然大怒,叹息道:“原来鹰爷竟是满嘴胡言的人。进攻!”
最后一句,是用突厥语扬声喝出。
号角奏响!
军令如山,莫哥进攻令下,敌人全体动员。
两边的敌队各二千人,开始朝上操来,步伐整齐,还不住发出呜鸣狼嗥之声,又不时震动手上藤盾,颇有先声夺人的强横气势。
负责二十五个投石机的数百兵奴,忙着装上石弹,准备发射。
最令龙鹰“老怀安慰”的,是在岸边休息的另四队狼兵,不但全站立起来,且分四路朝斜坡走过来,看来是要走上斜坡,移至随时可出击增援攻寨前线部队的位打开始,这四批兵力达八千人的狼军部队,一直是他忧虑之源。
他们的位置最远,发觉不妥当,极大机会可及时避往两边,那当他们回来时,即使得一半人,仍非龙鹰一方吃得住,遂成混战之局,与被敌人攻入寨内,分别只在较易跳河逃生,那时鹰旅有部分人能活着离开,已是非常得老天爷眷顾。
且对方在岸边休息了大半天,怎都比忙个不休的他们养精蓄锐,鹰旅一众兄弟事实已成疲兵,对上他们更是吃亏。
对敌人总兵力的估计,撇开兵奴,约在二万人间。经昨夜渡河之战,杀伤对方数千人,故而现在来攻寨的一万二千人,是莫哥能拿出来见人的极限,是倾巢而来。如若这一万二千人全给冲进大河去,他们在河岸建立河阵的行动,遇上的将是散兵游勇式的反击,不足为患。
一来一回,相差极远。
倏地两边敌队止步,离斜坡顶仍有百多丈的距离。
二十五台投石机发动了,“砰嘭”声起,石弹呼啸着划空而来,看似缓慢,但下一刻已猛轰在寨墙上,几个直接掷进寨门去,有两枚石弹就在龙鹰头上飞过,落入寨内。
石弹能伤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寨墙的外层虽满目疮痍,却仍可挺一段时间,故此轮投掷,只是敌人助攻的下马威,逼得守寨者远离险境,便算成功。
投石机停的一刻,就是逼至寨前敌队全面进攻的时刻。
另四批二千人部队,步上斜坡。
龙鹰朝拒马阵后的莫哥等人瞧去,人人脸现疑惑神色,正全神打量仍高踞墙头的自己。龙鹰以微笑响应,晓得是自己心有所恃,故能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不但没半点大祸临头的模样,还轻松写意的,令对方百思不得其解。
即使龙鹰确能视死如归,但起码样子该悲壮一点。
龙鹰差些儿伸个懒腰。唉!他娘的!真的很累。
抵后套后,几乎没一刻停过,连续三天不眠不休。敌人只比他们好上些许,一有机会,立即尽量休息。像下面的莫哥等人,该已休息了几个时辰,故人人精满神足,有绝对杀得他们一个不留的信心,岂知竟遇上人力不能抗拒的人造水灾。
待会建起新的河阵,定要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投石机止。
号角声起。
左右两队狼军,全体发喊,朝上冲来。
龙鹰高举两手,狂喝道:“水!”
大时刻终于来临。
情况再不容人思量,惟有依既定方针行事,然后委诸天命。感觉就像追在龙鹰身后,从高崖跃往下方的深潭。
负责拉动第一重水闸的,是丁伏民和一众兄弟,他们立在两边仓库顶,以长索拉动位于堆成沙包墙中间做过手脚的部分,只要能移动少许,位于其上的沙包会向外倾,然后水的压力将自行破闸。
三百八十人,除受伤较重的兄弟须留在西仓养伤外,全体出动,平均分作两组,同时发力。
所做手脚,就是将水闸中央一截的十二个沙包,以帐布包裹,扎成粽子般,且往外突出,只要将其拉出来,上面的沙包立即下陷前倾,造成水闸上半截塌下,等于决堤,下半截肯定顶不住。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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