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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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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背着重甸甸的大包裹,沿河涧朝山内深进,脚踏的就是涧内冒起的奇岩怪石,起步时还只是条小溪流,走了一阵子,发觉溪涧变成从山上流下来的涧瀑,疑无路处,别有洞天。愈深入,愈往上攀,景色愈奇。
此时天已发亮,周遭景物渐转清晰。
涧瀑水流量不大,只在山势陡然升高处,方形成挂帘般的水瀑,仿似从阴山某高处由老天爷铺砌出来参差不等的长阶,层层下跌,本身已是攀山越岭的秘密捷径。
龙鹰隐隐感到走对了路,以现时的情况言之,他领众人逃至这位置,于此河段渡河,均该是魔种暗里主事,只是他不自觉。
符太等七人紧追在他后方,不敢怠慢,怕他忽然魔种上身,晋入异乎寻常的状态,攀爬如飞,那就糟糕至极。
随着不住的深进,与瀑涧伴生的各种奇特景观,层出不穷,四周林木愈见茂盛葱苍,时有峭壁对峙,壁上纠扎古树,蔚为奇观,奇木异花从石隙里长出来,盘根错节,无奇不有。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天地,龙鹰的心神逐渐退藏收敛,却又不像以前般失去意识,而是处于介乎醒与不醒间的状态,感觉迷人。
他完全不用脑袋去思索,每个动作发乎天然,一攀一跳,无不恰到好处,是在那个环境下的最佳选择。
后方诸人有样学样,也无庸思考,看他怎么办便成。
数次眼看无路,岂知龙鹰一个转身,柳暗花明,走出前路。
忽然瀑涧已尽,龙鹰仍没停留的往上攀。
此截登峰之路,亦是自入山后对各人最大的挑战。
激战竟夜后,仅休息半个时辰,远未及平常状态,走到这里,太阳已过中天,朝西走了小段路,众人于此猿猱难攀的深山秘涧,花逾三个时辰,依猜估,在这隔离人世的雄山绝岭所走的路程,及不上在河原上的一半,即是仍未越过首座被焚河寨的位置,说没失掉点对龙鹰的信心,是不合常情。现在龙鹰更朝高处闯,往上瞧去,群峰耸峙,绝不像可直通狼山的秘径,只恨此刻骑上虎背,龙鹰不罢休,他们亦无别的选项,惟有舍命陪君子,与“魔种上身”的龙鹰一起发疯。其他一切,抛开不理。
众人的心情,和龙鹰截然迥异。
他此时仍处于知与不知之间的异态,既神通广大,又似思感收窄至脑壳内,只能晓得及身之事,忘掉了在干什么,又若朝某一清楚分明的目标不住挺进。
一路上来,均沿着延绵数里的瀑涧走,没有障碍,到此瀑涧已尽,不得不往山走,于没有人到过的峰峦绝处,林树阻路,本该障碍重重,可是自然而然便走出一条路来,显然在不久前有人曾走过,硬以身体碰撞出一条山路来,脚踏处还有折断的树木干枝。以铁铮铮的事实,证明龙鹰走在自己的旧路上。
紧追其后的符太亦发现异样处,喜出望外,向后方一串追来的兄弟喝道:“真的走对了。”
其他人仍不明所以,不过符太既有此评,自有理据。
符太说毕紧贴龙鹰身后,忽发觉山势转平,下一刻已冲出林树外,来到一个悬岸尽端处。
对面崖壁高起,群峰断路,不要说秘径,连去路也付诸阙如。
符太心中唤娘时,龙鹰跃离崖端,消没在崖下视野不及处。
符太直扑崖缘,朝下瞧去,见龙鹰正连着大包裹往下掉。
崖缘下二十丈许处,神迹般摆着个宽窄若十五、十六丈不等、清碧深邃的大潭。
大潭四周山高谷深,瀑泉争鸣,树木蔽日,怪石嶙胸,又是秘不可测。
“蓬!”
龙鹰破开潭面,粉碎了倒映潭内的山色,溅起激上半空的浪花水珠,没入湖内深处。
符太想到一事,心呼不妙,狂喝道:“勿犹豫,跳下去!”
说话前,双脚猛撑崖边,加强投潭的力道,笔直插下。
符太破水入湖。
其他人得符太提醒,岂敢迟疑,一个接一个,全离崖投潭。
符太入水后,刚好捕捉到龙鹰的背影,没入湖内一处暗影里,心呼侥幸。
湖底秘径,是唯一的答案。
深山穷谷绝处,恰为出口所在。
符太不由佩服龙鹰的先见之明,更可能是“魔种”之明,此时任何花香均不起作用,人入水后,嗅觉立被废掉武功,可是龙鹰背着的沉重包裹,却大幅拖慢他在水内移动的能力。否则符太刚才的迟疑,瞧清楚、想清楚才跳下去,那么的一步之差,以龙鹰在水内灵活如鱼的迅捷,肯定符太入水前,已从湖底秘径消失个无影无踪。
要遍搜这么大面积的湖底,找得到怕亦缺乏进入的勇气。
此刻却不到符太选择犹豫。
符太向搞得湖面水花四溅、先后落水的一众兄弟,打手势着他们跟从。
众人见不到龙鹰的踪影,对情况生出模糊的轮廓,慌忙随之。
符太游鱼般往目标位置潜去,离开尚有五、六丈,已感湖底存在着一股缓慢,但坚定地移动的暗流。
符太清楚此时的大忌,是想清想楚,猛一咬牙,示范似的投进暗流去。
一股表面难以觉察,实则几近无可抗拒的力道,扯着他朝目标暗影投去。
念头刚起,符太已置身于湖底不知通往何处去的深洞内,身不由己的随水疾去,除了运功保护身体外,再没法为自己作主。
片刻后,七个人全体进入湖洞,水流得多快,他们便有多快,追着龙鹰去了。
第六章 攻寨大计
众人尚未有想清楚自身处境的时间,在完全迷失了方向下,被一泻千里的急流,带得往暗无天日的山底岩洞,在不到大半盏热茶的短时间,越过以里计的距离。
众人除运功护体外,还可以做的,是保持身体与水流平行,以免因翻滚不休致碰撞受伤,同时手往前伸,作前线探子。
水洞出奇地畅顺,该是日子有功,在泻下湖水的长期冲刷下,磨掉了洞壁岩巉不平的棱角利边。身体失去了重量,仿如在绝对的暗黑里自由滑翔飞行,只要压得住对幽闭的恐惧,感觉实在非常棒。
前方现出一点光蒙,旋即芒光渐盛。
下一刻,符太第一个完成壮举,给水举上水面,还要随流而去时,龙鹰的手探过来,将他拉离水流。
源于山上深潭的湖水,朝西奔泻四、五里后,于此离狼山不到半里的山中高地冒出地面,形成另一个只有母潭五分之一大小的山中潭,至湖的西南边潭水往下泻溢逾丈成激水,自此水流层层跌落,相激溅起水花雪涛,形成连串水瀑,轰声如雷。
溅起的水花,在往下落去的太阳映照下,如碎玉摧冰,晶莹透澈。
众人在最高一层的水潭,于潭的西缘各自觅得舒适的奇岩怪石坐下,欣赏着水流朝下流泻险峻雄奇的旅程。
心里那种九死一生,最后逃出生天的写意和满足,于山穷水尽疑无路处,打出活路的动人感觉,绝非任何言词可形容其万一。
除迭迭低去的水流外,周遭尽为高插上天的悬崖峭壁、原始植被,尤显得后方的一泓清潭,惹人喜爱,周遭的环境倒映潭中,湖光山色,令人迷醉。
符太吁出长长的一口气,叹道:“现在离日落尚有个许时辰,我们还要走多远的路,才抵达狼寨?”
龙鹰用手比比前方,道:“在我们看不到的下方,水瀑一分为三。左边的瀑流,折东而落,最后从猛狼石南面泻下,形成飞瀑,也是狼寨立寨其地的主因。立寨岂可无水?”
桑槐大喜道:“如此只要我们沿水瀑往下走,将似下梯阶般直接走进狼寨去?”
龙鹰欣然道:“禀上桑槐大哥,正是如此。当日小弟就是这般的潜往猛狼石的崖壁去。”
又道:“依我猜估,小半个时辰,我们可抵达狼寨。”
宇文朔道:“我们尚有半个时辰,回气休息。”
接着饶有兴致地问道:“鹰爷是如何醒过来的?”
龙鹰叹道:“是错有错着,背上的包裹不知碰上什么,将我震醒过来,否则背着大包东西从水瀑落往狼寨,天才晓得有何后果。”
管轶夫道:“怎么会呢?当日你能从水瀑缘壁藏在猛狼石下,笑纳默啜的奉献和拜祭,今次当然可以如法施为。”
龙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小弟今次的情况是不上不下,说是由魔种主事吗?并非这样子,因我仍然晓得与身体有关的事,例如踏的是石头还是涧水,但又模模糊糊,如在醒不过来的梦里,会否糊涂至随水掉往狼寨,老天爷方清楚。”
符太道:“至少比起一无所知,是个进步。对吗?”
龙鹰颔首认同,伸展手足。
符太讶道:“老博!平时这么爱说话,为何这刻不发一言?”
博真仍凝望水瀑层层下跌所形成的水阶,道:“老子正享受眼前的感觉。”
虎义笑道:“自寻得宝藏后,大个子整天嚷着感觉。”
博真欣然道:“在寻得宝墓的剎那,我豁然而悟,人生追求的,正是不同的感觉,而在诸般感觉里,最动人就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将你完全攫抓,忘掉一切。”
桑槐问道:“现在又是怎么样的一番感受?”
博真答道:“现在的感觉,是刚才感觉的延续,当从高崖跳潭的一刻,有种从所有经历、负担和忧虑解放出来的痛快,无人无我,下一刻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你已豁出去,不能回头。”
龙鹰深有同感,博真的话,勾起他对无回峡的记忆,当与万俟姬纯连着筏子,冲出百丈高崖往下掉,正是博真刚描述的情况。
众人沉默下来,心里咀嚼博真的说话。
符太沉吟道:“我们现在是否该转而追求攻下狼寨那一刻的感觉?”
宇文朔道:“这么难得才寻到此处来,攻寨有望,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机会只有一次。”
容杰道:“我们何不想想,在怎样的情况下,我们将功亏一篑?”
人人动容。
桑槐赞道:“小容这个思考的方式,别开生面,非常实用,是实事求是。”
管轶夫道:“我会说,假设莫哥在寨内,我们将以失败告终。”
虎义道:“即使没有莫哥,假设狼寨的兵力在一千人以上,我们势难得逞。即使对方非是金狼军,而是老弱残兵,怎都可捱至己军来救。”
容杰苦笑道:“如果是金狼军,一百人足可顶我们好一阵子。”
龙鹰微笑道:“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敌人尚未攻打我们的河阵。”
宇文朔一怔道:“这表示昨夜为应付我们,敌人已倾巢而出,故无力于接着的早晨,再发动另一场战争。依此推算,敌方现时在后套的总兵力,该在一万五千人到二万人之间。”
容杰同意道:“合理!”
宇文朔续道:“可是为阻截我们返河阵去,对方却不能歇下来,一边在河阵四方布围,另一边则封锁河寨和山寨以东的交通,同时将投石机运往至可攻击河阵的位置,忙足一天。”
虎义道:“大河这么宽,敌人如何防我们偷潜回去?”
桑槐道:“他们只须由河寨至河阵这段河道,沿途于两岸设置岗哨,再加巡筏,如负责的是人人武功高强的金狼军,我们八个人于水底潜游,在阳光充沛的大白天,定难瞒过他们耳目。晚上则以火炬照明,除非我们不用冒出水面换气,否则必败露行藏。”
由东端的敌方河寨,至西面东岸的河阵,等于整个河湾,以水程计超过三十里,除龙鹰一人外,没人可以在水底耽这么久。
容杰道:“让我们成功返河阵又如何,结果仍没有分别。”
符太嘿嘿笑道:“当然有分别,只因我们岔远了。换言之,就是莫哥要保持优势,此刻该仍是倾巢出动,狼寨空虚。今夜还要争取时间休息,以在明早全面进攻河阵,免得夜长梦多。他奶奶的!请鹰爷择时!”
龙鹰欣然道:“攻寨的成败,系乎三大因素。首先,是能否以快制慢,攻敌一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由于敌我两方实力悬殊,故我们须挑选敌方最脆弱的时刻发动,避其强,取其弱,凡此种种,均非如现在般的纸上谈兵办得来。”
宇文朔问道:“敢问第二个因素?”
龙鹰悠然道:“第11个因素,就是夺寨的同时,须处理敌方回头施援的部队,只要其中有几个与参骨同级数的高手,我们的夺寨势变为自投罗网。”
他的话无可反驳,除非守狼寨的,全是斗志不强、战斗力弱、被强逼做兵奴的外族人,否则怎都有一番激战。狼寨下的西岸,对面就是河阵,故成敌人重要据点,必有高手重兵,随时渡河攻阵。如发觉后方狼寨出现异常情况,掉头赶上山坡,不用半刻时间可抵寨,那时将轮到龙鹰等有难。
龙鹰续道:“第三个因素,是如何保持战果,至乎进一步扩大。”
符太道:“当然是河阵的兄弟,全转移至狼寨来,那这场仗胜负已定,惟看我们可收割多少敌人的首级。”
容杰道:“要完成三大目标,立在猛狼石上审度形势变化,掌握最佳时机便成。”
众人齐声喝好。
桑槐像首次认识他般,讶道:“原来小容这么聪明。”
容杰洒然道:“各位大哥有所不知,刚才我在水洞内,差些儿气绝,忽然间,脑袋内充塞着千奇百怪的东西,包括很多早已遗忘的记忆,例如第一次和女人相好,那是在草原的一个营账内,就于此时,忽然冒上后面的小潭,呼吸救命的一口气,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感觉一新。对!是感觉!”
最后两句,是向博真说的。
容杰续道:“那种感觉像挣脱了以前的束缚,脑筋不受控制的驰想,想到很多平时没想过的东西。”
虎义道:“这该叫开窍。”
容杰不迭点头道:“正是这样子。”
桑槐喃喃道:“缺气原来有此奇效。”
符太笑道:“大个子也给开窍了,故少了很多话,因晓得是废话。哈!趁天尚未全黑,是否应赶点路?”
星夜下,众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瀑头,从侧攀上猛狼石,伏身于猛狼石的岩石堆里,俯瞰猛狼石脚下的狼寨,寨外斜坡、大河和隔岸的河阵,一览无遗。
眼睛遥扫,个个心呼好险。
河阵对岸固是灯火通明,火炬处处,南岸河原,亦火光点点,将河阵重重围困,显示敌人完成了对河阵的封锁,是压着来狂攻猛打。
投石机均已到位,部置在河阵的东面,分成三组,每组约十部投石机,一旦发动,河阵任何一个时间,均遭投石机不间断的远轰,形势之劣,可想而知。
河阵也没令他们失望。
时间不容河阵的兄弟建立木寨,他们就把筏子迭高,五个一迭的,置于四周,形成阻挡敌骑冲击和避箭的坚固障碍物,高逾腰腹。
最妙是于六丈见方的河阵中央处,搭建起沙筏加大排筏的避难所,三排迭高的沙筏,其上盖着四个大排筏,只要躲进筏营里,可避矢石。由于筏营比外围的矮筏墙加多了两个沙筏,也高出三尺多,本身遂可作为御敌的高台,大幅增强外围的防御力。
四个大排筏,当然来自敌方。
可想象前夜敌方的大排筏驶至河阵,遇上己方兄弟的伏袭,二百多张弩机骤然发动,射得对方筏仰人翻。敌人慌忙跳水逃生时,被他们将弃下的排筏据为己有。
这边岸的情况更动魄惊心。
敌人正驱使兵奴重建箭楼,七座已完成其三,另四座在赶建里,看来今晚可全部完成,等于他们没烧过箭楼。
箭楼属狼寨的寨外防御,守狼寨的第一道防线,紧扼渡河区域,在河原大战里,能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二十座投石机,从狼寨移往箭楼间和两边去,排成阵的对着另一边河岸。
河面宽达四百丈至五百丈,投石机弹出的石弹,能否远及河阵,是个疑问。可是,若河阵的兄弟被逼跳水逃生,又或闯往这边岸来,将成活的石靶。
须知如自家兄弟被逼投水,那河阵肯定已被敌人占领,为躲避追杀者劲箭,不得不离岸游往河道中央的位置,那时投石机将有可用武之地。
二十多个大排筏,系于岸边,只要一声令下,狼军可登筏渡河,攻打河阵。今次有备而去,绝不重演前夜的情况。
莫哥今早不匆匆发动,乃明智之举,欲速反不达,怎似如现在般,万事就绪,只欠一个命令。
沿岸处竖立三组营账,每组约三十座,提供战士休息睡觉的方便。
敌人的战马集中往对岸的河原区,此理所当然,因这边岸为山区,多林树,少牧草。且不论攻打河阵、追杀龙鹰等被隔离者,又或接应默啜撤退的大军,在在需马。故此原本在狼寨内的战马,全被送往对岸。
狼寨中门大开,敌人进进出出,多为将物资送往下方营地。
寨内的兵奴,大多到了对岸负责搬运、后勤的工作,留守寨内的狼军,眼所见只六十至七十人,在墙头和沿墙头的四座箭楼瞭望守卫。寨内后方的营地,不见人踪。
狼寨只有一重寨墙,皆因已足够有余。墙头上堆满檑木,抛几根滚下斜坡,千军万马也要溃不成军。
符太道:“下面的肯定不是金狼军,有人见到莫哥吗?”
龙鹰答道:“在最右边箭楼靠河一方的位置,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红翼鬼’参骨,他的红披风特别碍眼,现时正和莫哥说话的,是‘残狼’燕拔。”
众人听得倒抽凉气,莫哥既在,其他高手亦应在附近。而剩是龙鹰提起的参骨和燕拔,加上莫哥,已有足够实力粉碎他们劫寨的行动。
宇文朔叹道:“我们想得过于乐观。如论指挥全局进退,莫如在狼寨的墙头上,大白天还可以打旗号,其他地方都不行。”
桑槐失声道:“那我们岂非没有机会?”
符太苦笑道:“如果莫哥掉头走上来,就是回狼寨休息睡觉哩!”
虎义道:“他奶奶的!我看到‘三目狼人’纥钵吉胡哩!他与三个人从营账走出来,该是养足精神,由他代莫哥等人守夜。”
容杰沉声道:“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夺得墙头和寨门,我们便有机会。”
博真紧张的道:“老虎猜得不错,纥钵吉胡正朝莫哥、参骨等人的方向走过去。”
符太喝道:“鹰爷!”
龙鹰道:“太少和宇文兄负责对付寨内箭楼上的敌人。老虎、老博和老管三大暴发户,夺门关门,然后死守大门。桑槐和容杰搜寨,见一个劏一个。”
符太一呆道:“墙头呢?”
龙鹰道:“交由小弟处理。”
宇文朔道:“是一起发动,还是先后有序?”
龙鹰道:“问得好,先夺门,吸引注意后,攻箭楼。到我攻打墙头之际,引得所有人从各处赶出来,桑槐兄和小容方发难,之后全集在墙头上。兄弟们,是胜是败,还看今夜。来吧!”
第七章 夺寨关键
说是一回事,实行又另一回事。
狼寨是头重尾轻,所有防御设施,全集中往东寨墙、寨门和箭楼去。后方中央是狼神的祭坛,上仰背倚的猛狼石。原本的树林被砍伐一空,化为建寨的材料,又或守寨的至尊武器檑木,部分送往墙头去,部分堆在东寨墙下。
在东寨门和祭坛间,筑起四大座正方形的仓库,放置粮货物资,以免日晒雨淋,亦将狼寨大致分成前寨、后寨两个区域。
此外有六组营账,每组约百个,前寨的两组位于靠近四座仓库的位置,腾出东寨墙与营账间长三十丈、宽百丈的大片空地。另四组营账,前二后二的布置在祭坛与仓库间偏南寨墙的位置。
水瀑泻落的位置是狼寨的西南角,形成水池,出水口在池底,该有下水道通往大河。
靠南寨墙的位置,设置了五排马厩,毎排三十个,越过仓库,至离东寨墙二十丈止,可容逾千战马。
此时马厩是空的,亦可知昨夜烧掉对方一座河寨,不少马儿惨被烧死烧伤,急需补充。
八人攀石入寨,藉空马厩的掩护,直抵最接近东寨墙的位置,审度形势。
四座高起达五丈的箭楼,属聊备一格。以防御论,二丈半高的东南寨墙,足负重任。可是,对龙鹰等来说,却是突厥人硬塞入他们袋子里的大礼,无从拒绝,也令他们改动战略。
最接近他们的一座,就在前方,位处狼寨东南角。
楼顶有四人值岗,正在闲聊,目光全投往寨外去。
另三座箭楼,一座在东北角,另两座位于中线左右,互相间约距十五丈。更令他们心动的,是中间两座箭楼并没战士站岗,为了应付龙鹰一方,莫哥抽空了狼寨的军力。
东寨墙头毎隔十步便插着火炬,照得墙外火光熊熊,但寨内离墙二十来步,便逐渐没入暗黑里去。
狼寨后方乌灯黑火,唯一亮着的地方,是祭坛上的四枝火炬。
如此形势,大利龙鹰等八个劫寨者。
原先的设计,是以快制慢,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夺取狼寨的控制权。然而狼寨规模极大,只要六、七十人里,有一人能向寨下岸旁的莫哥示警,他们的夺寨不但大有可能泡汤,也是自寻死路。
故此,现场实地感受后,掌握到或可在敌人察觉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先干掉部分敌人,遂实时改变策略。
狼寨位处狼山凹入去的位置,左右均为高山绝壁,因而防御全集中往面河的东寨墙。于莫哥来说,现时的情况,只是将狼寨的范围,从高地扩展至河岸,并不存在守御漏洞的问题。他亦不会疏忽水瀑的来源,肯定曾派人攀山越岭的看过,当然看不出问题来。龙鹰凭魔种的能耐,于没可能奇袭里创造出奇袭,愈能保持其奇诡突发的特性,愈可发挥奇兵之效。
符太传音道:“由老子出手,我制人,你杀人,如何?”
田上渊早证明了“血手”是刺杀的神器,武功高强如陶过,又有高手在左右,骤然遇上,亦告横死当场。以之突袭箭楼上四个敌兵,即使对方是金狼军的级数,在他们连手下,是“宰鸡用上劏牛刀”。
龙鹰约束声音,道:“就这么办!”
接着道:“夺楼后,我们的行动全面展开。桑槐兄、小容登占箭楼,代敌站岗,监察前寨。到我们攻上东南边的墙头,才从这边杀过去。太少!动手!”
龙鹰和符太从马厩后暗处闪出,迅似闪电,如魅影般不带衣袂破风声,剎那后扑附箭楼后方的攀架,几个动作升上楼顶。
符太发难时,四个敌兵方有所觉,但绝不清晰,楼台上的空气给凝固了,如坠冰窖,陷入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里去。
龙鹰背上马刀出鞘,对方尚未有机会转身,龙鹰以任何刀手能达至的最高速度,刀光打闪,透敌背而入,刀未及体,刀气先一步将敌人锁紧,于及体之时,强猛的刀气先侵入对方经脉,震碎其五脏六腑,更令其在死前没法呼喊。
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龙鹰和符太均是全力以赴,务求有一个好的开始。
敌人遗体从楼上抛下去,虎义等在下方接着,送入附近的马厩里去。
桑槐、容杰立即登楼。
龙鹰和符太,正居高临下的观察敌寨内外的变化。
桑槐、容杰检视楼上的小箭库,将一筒筒的箭,抛给下面己方兄弟。看到箭楼上设置的战鼓和号角,心里不由佩服龙鹰和符太,亦只有两人连手,方可能在不让对方有任何动作下,不动声息的解决掉四个突厥战士,否则来一声鼓鸣,他们便要吃不完兜着走。
由明的强攻,转化为暗的奇袭。
符太吁出一口气道:“看来莫哥、参骨等人,今夜会在岸边的营账睡觉。”
这边河岸,被火炬照得明如白昼,对岸河阵在处,没入周遭炬光不及的大片暗黑里,对比强烈。
龙鹰道:“狼寨等于有半个落入我们手上,唯一担心的,是怀朴等能否配合,完成我们的行动,否则狼寨将得而后失,徒劳无功,不但白忙一场,还赔上小命。”
龙鹰言之成理。
凭他们八人,对方则人丁薄弱,又可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狼寨落入他们之手,乃势之所趋,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可坚持多久。
假若河阵与狼寨,仍被对方截断,各自为战,龙鹰一方顿成孤军,以对方的兵力,可压着两边狂攻。
河阵或仍可苦守十天八日,但狼寨肯定捱不了一天,一旦用尽檑木,将是他们八人末日的来临。即使肯原路离开,须逆流穿过河洞,强如龙鹰亦力有不逮。
压根儿没回头路可走。
唯一生路,就是己方兄弟从河阵渡河到这边,移师狼寨,他们将从没本钱变为身家丰厚,可陪对方玩下去。
符太道:“这个你放心,剩看他们摆放四个从敌人手上夺来大排筏的方式,便知怀朴等早有鉴于此,晓得唯一生路,在乎能否攻下狼寨,这正是我们在狼寨对岸摆阵的原意。”
龙鹰点头同意,道:“理该如此!”
四个大排筏,成为中央避难所的上盖,搬下来,移送水里,可成送他们往彼岸的浮具,护以盾牌弩箭,杀伤力极大。他们的克星,就是现时敌方在河岸设置的投石机。从此点可看出莫哥不愧金狼军的大统领,突厥最显赫的名帅,绝不犯错。
昔日大荒山之败,错不在莫哥,而是没想过龙鹰有“大汗宝墓”做后盾;今仗如败,亦非战之罪,怎可能预估龙鹰可神鬼不觉,穿湖越洞的潜入寨内来。
龙鹰又道:“不过!我仍然担心,时机稍瞬即逝,要把这么沉重的大排筏从筏屋上搬落地,再运往逾百丈的河边,没半个时辰休想办得到,不但手脚须快,且用尽所有人手,还要同时运送重要物资。”
吁一口气,接着道:“莫哥则只须见势不妙,吹响号角,立可调动二万狼兵,有十来个筏子逆流而来,立可截断河道交通,令我们功亏一篑。”
抓头道:“看来须劳烦你老哥扮丑神医走一趟。”
对方即使不认识符太,亦会因他奇特的面相起疑,至少多看几眼,反是王庭经的丑脸,令人不愿看第二眼。
此时由五十个兵奴组成的搬运队,从河边朝上走来,该是将堆放在寨门后空地的一堆物料取走,送往河岸。
符太一声领命,离楼翻落地面。
龙鹰、宇文朔、容杰、桑槐四人,全神贯注,居高临下瞧着寨门的情况。
博真、虎义和管轶夫,留在马厩旁的暗处,趁机调气运息,提升状态。
容杰道:“加入哩!”
符太的丑神医,趁兵奴入寨门的混乱,若无其事的加入运送队内去,随手抓起大包若非绳索,就是取暖的羊皮般的东西,扛在肩上,且是第一个走出寨门。
他换上狼军的战服,只是没带武器。
狼军和兵奴战服上分别不大,后者少了头盔和护甲,工作时不佩带兵器。
把门的十多个狼军,瞥符太一眼便没再注意,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见符太过了第一关,四人松一口气。
容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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