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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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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生死的关键,就在可否闯过前方排筏的拦截。
敌人的部署思虑周详,置有两队筏队,分守东、西两端的河寨。
西寨的筏队,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赶往上游,与他们失诸交臂。
可是部署在东端第三座河寨的排筏队,一直按兵不动,到发觉龙鹰的战筏,出现在西端第一座河寨后,敌人针对性的反击发动了,中寨出动投石机,东寨则以排筏封锁河道,又收紧两岸的包围,以战筏为中心布下罗网。
如在东寨对面的河段被截,众人将失陷于重围里。在敌人早有防备下,能否借水遁,尚属未知之数。
龙鹰、符太、宇文朔、虎义四人卓立筏首,雷火箭上弦,博真和管轶夫,负责点火。
划筏的容杰、桑槐,则尽力使战筏慢下来,让龙鹰等可多射上两箭。
战筏朝敌人笔直流去,一看下,人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火炬光里,四百多丈外,三十个大排筏,分作前、中、后三重,每重十个,拦在河寨对正的河面,划手将桨不住探进水里去,力道掌握精确,恰好令排筏既不前进,又不随水漂退,凝定在河面上,组成筏阵。遥阔的大河,水道交通硬被分布有致的筏阵截断封锁,前无去路。
无数的念头,以电光石火的高速闪过龙鹰脑际。
不知谁曾向他提起过,突厥狼军在今次南侵前,曾日夕训练水上功夫,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到现在得睹其合作无间的操筏之技,方醒觉过来,只恨悔之已晚。
毎筏约百人,个个身穿水靠,配备水刺等水内的攻击利器,显然无惧水底的硬仗。于最前排中间的排筏上,最瞩目者是“红翼鬼”参骨,水靠外仍披着红色披风,隔远可把他认出来。敌筏上战士的体型、气度,可知全属狼军里最精锐的金狼军。
两岸布满箭盾手,靠往任何一边,绝非明智之举,是自寻死路。排筏上各有箭手二十人,在盾阵后,人人弯弓搭箭,瞄准他们的战筏。
敌方总兵力达万人之众,这样的仗如何打?
投石机的影像浮现心湖。
原来符太听到河寨内传来制作投石机的声音,纯为敌人使诈,增添他们攻寨的急切性,事实上投石机早准备妥当。
当日他在狼山看了整天,未见过半台投石机,现时第二座河寨至少有十多台,性能良好,转动灵活,不可能是十天半月制造出来的东西,其来源大有机会与田上渊有关。
敌方的指挥者算无遗策,不论水战、陆战,均准备十足,令其应变灵活,当发觉他们从水路来袭,烧掉一座河寨,立即变阵,形成眼前遇上的死局。
唯一生路,是借水遁,可是若闯不过眼前一关,与陷身重围无异,己方不知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
宇文朔的声音在耳鼓内震荡着,喝道:“三门峡!”
龙鹰心念电转,向符太道:“设法弄断左边最外和后截木干的系索,那是我们活命的战木。”
他们的战筏,是由四个沙筏结合而成,让一根木干脱离,对整体影响不大。
除宇文朔和符太听得心领神会外,其他人一头雾水。
说话间,与敌方筏阵的距离拉近至三百五十丈。
形势愈趋危急。
龙鹰喝道:“全体到筏尾,宇文兄告诉兄弟们该怎么办。”
边说话,边往后退,来到两面挡箭墙中间处。
符太早一个侧翻,到了筏子左侧去,凭其“血手”,硬把系索抓为碎粉。
宇文朔与博真、管轶夫、虎义、桑槐、容杰,退往筏尾,由宇文朔授予机宜。
龙鹰则将两箱半装载雷火箭的箱子打开,以能达到最迅速的手法,将百多枝雷火箭于筏首处堆成个小山,又将用作点火的两坛猛火油,淋在雷火箭堆上。
由于距离尚远,他们的战筏还未进入敌方火炬映照的范围,故敌人虽看到他们动作频频,但看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或许还以为他们给骇得魂飞魄散,阵脚大乱。
二百丈。
众人蹲在筏尾,符太抓着最后一条系着“活命木”的系索,只要稍用力道,“活命木”将与战筏分离。
此时人人晓得是要重施三门峡“水底战筏”之策,心有着落,只待龙鹰发令。
博真、虎义、桑槐、容杰、管轶夫取来在筏上备用的盾牌,以抵御敌箭。
龙鹰向宇文朔道:“我们给宝贝筏子加速,如何?”
宇文朔欣然道:“正有此意!”
两人坐言起行,同时发劲,齐往筏尾的水面双掌疾推。
“蓬!”
筏尾的河水爆起两股浪花,立令筏子动力遽增,他们用的力道异常巧妙,是平推而非打往水底去,产生如水面滑翔的巨力,否则所有人聚在筏尾,头轻尾重下,筏首高翘,使雷火箭倾倒过来,就大大不妙。
倏忽间,眨眼的工夫,战筏划破水面,于两边溅起高过人身的浪花,滑过百多丈的水面,与敌人拉近至六十多丈的距离。
漫空箭矢,从敌方的拦河敌阵洒过来,可是因算错筏子的速度,大部分射空,能及筏尾者,尽被盾牌挡着。
龙鹰和宇文朔再一次借掌力催筏后,龙鹰喝道:“去!”
符太运劲裂索,粗木干立即脱离战筏,随水漂流,此时符太早附在干头。
其他人哪敢迟疑,同时翻进河水里,抓着他们的活命木。
龙鹰最后一个离筏,下水前将燃着的火熠子,抛往雷火箭堆。
第四章 将错就错
逾一百三十枝雷火箭,二百多个火球,联合起来的威力有多大,龙鹰一方没人想过,也想象不到,遑论敌人。
龙鹰的火熠子准确无误地落在堆积似小山,隆起在筏首的雷火箭堆上,由于火球是易燃物,立即熊熊起火,烈焰冲上离筏面丈许的高度,一时尚未有动静,一如燃着篝火,箭枝的干身成了柴枝。
龙鹰在筏尾靠北的一角投河,双脚卯足魔劲猛撑一下,来个临别秋波,令本已有一泻千里之势的被弃战筏,产生往右旋的力度,当龙鹰入水的一刻,战筏再非往前直放,而是首尾不分的打着转,朝敌阵旋过去。其时双方距离不到三十丈,几是龙鹰入水,战筏已撞上对方前排首当其冲、有参骨坐镇的大排筏。
顺流水猛,加上宇文朔和龙鹰连手的二度发功催速,战筏一旦打着转,如陀螺般势难休止,更非人力能逆转,除非动力经连番剧烈碰撞,否则在一段时间内,不会消退。
筏旋再加火焰,浓烟如脱缰野马般往四面八方喷射,倍添威势。
在敌方筏阵上的火炬光照射下,战筏如从黑夜里扑出来、择人而噬的猛兽,血盆大口猛喷烟雾,声势汹汹的放流旋来,对方晓得不妙,却是无从闪躲。尚未想清楚,火筏的一角重重撞击参骨所在的大排筏。
包括参骨在内,全体狼军立足不稳,往北岸一方倾跌,撞击力令整个大排筏宛如没重量的浮萍般,打着转旋开去,猛撞在北面最接近的另一艘友筏去。
下一刻,战筏来到第二线的排筏阵前方,势如破竹。
十多枝长钩竿从敌筏探出,希望将战筏煞止。
这一刻的战筏,已烧着了筏央两边的挡箭墙,烈焰冲天,浓烟以旋转如龙卷风的方式急促扩散,大河中央方圆五十丈,尽被波及。
爆炸就在这一刻发生。
“轰!轰!轰!轰!轰!”
一时间其他所有声音全被没收了,只剩下如雷贯耳、连续不绝的“轰隆”。
战筏的左右挡箭墙化为火星、火屑,弹上高空。
整个战筏实时解体,组成的木干化为水面檑木,朝所有方向急滚,一些且给震得弹离河面。
爆炸核心处如盛放的烟花,烧着大串爆竹,不过规模大上百千倍,产生的震波,激得四周河水喷发上三、四丈的高空,随爆炸波而去的是大量毒烟、薄铁片,且是像龙卷风般往敌阵所在的大片河区扩散。
前后最接近的七、八个大排筏,本是气势如虹,阵容鼎盛,有拦河之威,此刻却如玩偶般硬给掀离河面,筏仰人翻,有若狂风扫落叶,剎那间七零八落,溃不成阵,筏上战士无一幸免坠进冰寒的河水里去。
较远的排筏全受波及和影响,不是被激浪抛掷于河面上,就是给在水面滚过来的“水檑”撞击,同时被毒烟吞噬。
以金狼军的本领,如此毒性薄弱的烟雾实难奈何他们,但确可障眼,且可令眼睛生痛,大大影响他们的应变能力。
敌人自顾不暇下,一时哪来能力去管水底内的事,更无从组织构想拦截龙鹰等于水中的艰巨任务。
龙鹰入水后,准确无误的追上活命木的干尾,两手前探,十指陷进干身逾寸,抓个结实,免去干体不住转动之忧。
事实上活命木早稳定下来,除符太以双脚夹着木朝前的一端,其他人都以手抓指陷的方法,挂附长达二丈的木体上。
活命木等于他们在三门峡闯关的“水底战筏”,成为将他们团结起来的宝贝,生死与共。
符太驾轻就熟的两手运劲,加上各人背弓带兵合起来的重量,带得活命木深潜往离水面达二十丈的河床,水的压力令人人耳鼓疼痛,幸而各人功力深厚,运转内劲,瞬即复常。
不过!众人武功参差,如龙鹰、符太和宇文朔,精擅内呼吸,可长时间潜行水底,区区一里、半里,不成问题。博真、虎义和管轶夫,亦具长时间闭气之能,可是功力逊上一、二筹的容杰和桑槐,在深水之下,顶多能捱上一盏热茶的工夫,便不得不到水面换气。幸好通过活命木总揽众兄弟情况的龙鹰,已从各人真气的波动,掌握情况。
龙鹰藉木传讯,知会打头阵的符太。
有了三门峡的水底经验,符太立即醒悟,就在筏头触底的剎那,符太两手按往河床,活命木立即往上翘起。
此时轮到龙鹰双足踩上河床实地,双脚魔气爆发,来个水内弹射,活命木仿如会飞的大鱼,从深水处斜斜冲上水面,蓦地里,符太已离开水面,活命木才再往水面拍下去。
就在此刻,活命木搭载的八个人,一起目击战筏在敌阵中央处激爆的盛况。
敌阵已破,再没有能力阻止他们闯过死关,即使对方高手力能拦截,却须先应付符太最能在水里发挥威力的“血手”。
下游离第三座河寨两里处的大河南岸,伏着他们八个人,都是筋疲力尽,急待回气。
突围到这里来,非是顺风顺水,而是不断受对方水内能手的攻击,全赖打前阵的符太“血手”逞威,令挡者披靡,龙鹰又寻空觑隙的屡施弹射,才成功逸离水下的重围。
以当时河面的情况,筏上的敌人,不可能做出如此有效的水下拦截,唯一能解释当时情况的,是这批敌人早潜伏筏阵的另一边,防止他们借顺水之势遁逃。
想及此点,人人心呼庆幸,若没有雷火箭,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未能将雷火箭带回去作守阵之用,可是在刚才生死悬于一发的关口,其他计算只好全撇往一旁。
号角声从北岸阴山高处鸣响,又在调兵遣将。
连最不在意的符太,也现出犹有余悸、不敢小觑的神色。
龙鹰在浅滩坐起来,竖耳聆听。
凭魔种异于凡常的特性,他最早回复过来。
博真双手双脚摊在湿泥上,成“大”字形,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寻宝舒服多了。”
他肩头给敌人水刺挑中,衣服破裂,深可见骨,此时虽已止血,伤口仍令人触目惊心,博真却不以为意,像给蚊子叮了一口般不碍事。
活命木载来的八个人,人人多少受了点内伤、外创,如非集中胜分散,肯定他们里有人没命到这里来呼吸河风。
宇文朔两手撑后,勉力坐起,朝河寨方向遥望,道:“烟散哩!河寨的大火被救熄了。”
符太冷哼道:“西寨肯定完蛋,中寨则只烧掉半边墙、几个营账。我们今晚不住将目标调低,先是三座河寨,接着是抬两箱雷火箭走,现在则连家都可能回不去了。”
虎义是第二个坐起来的人,道:“竟没人追来。”
桑槐道:“追来不但徒劳无功,还多此一举,敌人只须将我们的河阵重重包围,不到我们不去硬闯,那时收拾我们方是上策。”
符太从浅滩弹起来,舒展筋骨,向龙鹰问道:“有感应吗?”
龙鹰朝仍躺在身边的桑槐道:“希望老兄没将卷烟随身带着。”
桑槐微笑道:“明知很大机会落水,怎会这么蠢?”
龙鹰这才答符太,悠然道:“是否达致目标,现时言之尚早。”
接着仰观夜空,淡然自若道:“离天亮有个半时辰,足够我们干很多事。”
符太坚持道:“有感应吗?”
龙鹰答道:“一众兄弟的精神波动,非常强大,显然成功粉碎敌人从大河来的强攻。现在敌人并没有停下来,正调军遣将,策动对河阵的攻打。不过他们亦非铁铸的,怎都要稍作休息,故此天明前理该不会发动。”
又道:“我没立即答你,因需一点时间,将灵觉提升。”
宇文朔道:“‘道心种魔大法’果然不同凡响。”
管轶夫坐将起来,见人人脸露关注之色的瞧他,笑道:“放心,我的内伤早好了,赖的正是鹰爷的‘种魔大法’。如只凭己力去疗伤,可能到现在仍爬不起来,又或旧伤复发,此刻却比以前任何一刻更强大。当日鹰爷不住将魔气送入我经脉内,惟恐不够,那种感觉怎都形容不了,除兄弟之情外,还充盈勃勃生机,使我晓得绝不会一命呜呼。”
龙鹰奇道:“老哥当时不是昏迷了?”
管轶夫道:“是半昏迷,部分脑袋仍然清醒,只是失去手脚的感觉。”
桑槐和容杰先后坐起来,后者道:“还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我看老博最不济,没一个半个时辰,肯定爬不起来。”
博真叹道:“小容你真不是明白人,我现在不是休息,而是在享受劫后余生无与伦比的感觉。老子回到战场来,追求的正是这么的剎那光景,清楚享受到活着的滋味,明白生命的难能可贵。”
虎义喝道:“说得好!想起我们三大暴发户花天酒地时,浑浑噩噩的,似造梦多过活着,现在方是有血有肉,且心里充满恐惧,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纯为害怕不知天亮后,敌人有何手段。”
桑槐讶道:“老虎竟然害怕?”
虎义苦笑道:“我担心自己的兄弟。”
众人沉默下去。
符太在滩岸边的一块大石坐下,道:“今晚我们方见识到莫哥的真功夫,确名不虚传。”
龙鹰深有同感,正因敌人今夜高明的应变,令人人生出惧意。符太惨中莫哥惑敌之计,感受当然更刻骨铭心。
淡淡道:“但他犯了个错误。”
宇文朔愕然道:“在何处犯错?”
龙鹰哑然失笑,道:“这个错误,他尚未犯,只是即将犯。”
博真终肯坐起来,抓头道:“未犯的错,怎算犯错?”
符太欣然道:“技术就在这里!对吗?”
河水不住冲上岸滩,拍打他们的身体,温柔可亲,河风徐徐吹来,于此激战后的时刻,周遭似特别宁静。
宇文朔点头道:“太少这句话,令我在暗黑里见到一线曙光,正因我不明所以,恰证明了鹰爷的想法与众有别,非我等凡人能想象。”
龙鹰道:“宇文兄绝非凡人,若没有你一句‘三门峡’,我们可能已命丧大河。”
符太不耐烦的道:“还不说!”
他们现在是边说话,边休息,一举两得。
龙鹰道:“换过你们任何人代替莫哥的位置,亦要犯同一错误,分别在你们是明知故犯,莫哥却自以为机会难逢。”
桑槐笑道:“仍不脱卖关子的本色,不过确充满吊胃口的趣味。”
龙鹰向符太道:“想到了吗?”
符太骂道:“你奶奶的!想到就不用问你。技术究在何处?”
龙鹰道:“莫哥虽然没有告诉我们他会怎么办,但眼前马不停蹄的兵力调动,不啻亲口知会我等,他将于天亮前全力攻打我们的河阵,好将我们逼出来。”
稍顿,接下去道:“我所谓的机会难逢,于莫哥来说,就是清楚我们不在河阵内,等于我军被断成首尾难顾的两截,让他可分头应付,击溃我们任何一方,他便稳操胜券,还赢得无比的声誉。”
宇文朔同意道:“鹰爷没说错,换过我是莫哥,定采此手段,却怎么想,也想不到有什么明知故犯的地方。”
虎义拍腿道:“我明白哩!”
符太讶道:“老虎明白了什么?”
桑槐道:“老虎明白的,是莫哥将犯之错,就是低估了我们河阵的防御力。”
博真精神大振,道:“对!”
龙鹰插言道:“宇文兄想不到,是因对我们认识始终限于过去的几个月。太少想不到,因即使大家转战千里,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人独闯,且对一众兄弟漠不关心,到现在才改变过来。”
符太牙痒痒的道:“你这小子乘机糗我。”
龙鹰道:“是说事实。”
接着向宇文朔道:“为了在绝境里打出血路,自远征开始的一刻,各兄弟人人处于精进励行的状态,战场成为他们的练武场,行军等于你老哥的苦行,最难得是团结和彼此间的默契,故虽只区区数百人,却如无坚不摧的利器。”
“怀朴和伏民,乃战场上的绝配。若是冲锋陷阵,多我们八个人,或少我们八个人,分别确非常大。但若只死守一隅之地,又能结木为阵,凭河而战,肯定可守得稳如铁桶。唯一可虑者,是对方的投石机,可造成对河阵最大的威胁。”
众人回复神采,眼睛芒光烁闪,静心聆听,因熟知龙鹰性情,晓得他胸有成竹。
容杰沉吟道:“由敌人河寨到我们的河阵去,有二十至三十里远,且河道纵横,路并不容易走。”
博真道:“用排筏从水道送去,顶多一天工夫。”
虎义道:“仍需时间安置到攻击点,依我看,最快也要第11个早上,投石机方能运作,投进攻打河阵的行动去。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够我们做很多事。”
符太道:“看来大家都没有归家之意,甚合老子心意。”
博真兜他一眼,哂道:“还用说吗?赶回家等于给老莫牵着鼻子走,正中他下怀。”
管轶夫叹道:“他们不但低估河阵的兄弟,更低估了我们。”
桑槐提醒道:“万勿轻敌!”
符太道:“休息够了吗?足半个时辰哩!天亮前,怎都要杀几个人来泄口气。”
众人齐朝龙鹰瞧去。
龙鹰道:“想先请教各位大哥一件事,如你是莫哥,会否在河寨上防我们一手?”
宇文朔道:“凭早前与莫哥交手的痛苦经验,他绝不会有此疏忽。”
龙鹰道:“既然如此,那他若要封锁河阵水陆两面的交通,就必须调动山寨的狼军,渡河作战。对吗?”
以符太的胆大包天,亦为之色变,失声道:“我的娘!你竟要攻打狼寨?”
第五章 山中秘径
龙鹰提出令一向好勇斗狠的符太闻之色变的攻狼寨之计,是基于一个除他本人外,没人晓得的经验和想法。
表面看,设在狼山他们戏称为狼寨的山寨,难攻度在任何一座河寨千百倍之上,差些儿可直追拿达斯要塞,而正如拿达斯要塞有地下河此一破绽,龙鹰亦晓得看似陡峭笔削的猛狼石,全无通路的山上,实有通幽之径,否则魔种不可能指导他的凡躯,藏身于猛狼石下的岩隙老树之间。
当日他曾告知众兄弟其时居高临下,俯瞰默啜登上祭坛的情况,但肯定没人深思个中涵义,就是他怎可能置身于能刺杀默啜的位置,那是绝不容许的。
魔种或许无所不能,至少神通广大,但始终受限于龙鹰的常人之躯,不可能沿岸奔驰的进入突厥狼军势力笼罩的范围,大模厮样而不被发现。
故此,必有一条可避过狼军哨岗眼线的秘道。
狼寨在处,就是祭坛的位置,处狼山东缘,背倚猛狼石,从西边俯瞰后套河原的西北角。论险要,三座互相呼应的河寨,方能勉强抵得上一座狼寨,这还是指有狼寨于西崖隔河呼应的形势言之。而狼寨即使没有三座河寨,本身仍能凭地势上居高的优越,前有大河之险,固似金汤。
隔远望去,此时的狼寨仍然灯火通明,任何人若接近狼寨,定成其箭靶。于寨上滚下檑木,任你千军万马,只余捱撞的份儿。更不要说狼寨可能拥有投石机。石弹尽管击不中敌人,然而从斜坡滚下来,直滚进大河去,其杀伤力可想而知。
河套平原的河段,自南而北,在狼山前分流,一北一南的折向东行,至抵达吕梁山,是大河相对平缓的水程,处处均可以木筏安渡遥阔的河流,但都及不上狼寨面对的河段,河面虽更开阔,水流却缓和多了,兼且狼山和阴山间,有往来南北的捷道,狼寨正是扼守此咽喉地带的要塞。
狼寨内有祭坛,成了狼军的圣地,如被攻陷,祭坛等于落入龙鹰手上,精神和士气上的打击,不容小觑。
以这些条件作比较,奇袭河寨似乎轻易多了,绝对可以一试,但在领教过莫哥昨晚的老谋深算、无有遗漏的应对之术,攻打河寨只会再一次踩进敌人的陷讲布局去。
余下的两座河寨,四通八达,他们根本没可能有可乘之隙。唯一能隐藏的,是逆河潜近,然而那亦正是敌人全神监察的高危区。河套区大河的水并不黄浊,那是折往南流经黄土高原的事,在敌人全神贯注下,水内任何异动,均难瞒过对方。
只要河寨留下一半或三分之一的兵力,便有足够反击的实力。
在所有想法外,龙鹰还有个关键性的考虑。
经昨夜之役,他是有点给莫哥打怕了,其他兄弟亦必有同感。若默啜来时,河阵仍被莫哥压至动弹不得,他们则无家可归,东窜西逃,莫哥等于立下大功,必得默啜赞赏。如默啜将指挥交托莫哥,以他灵活的调度,加上金狼军在他的领导下如臂使指,他们极可能输掉这场大唐和突厥的总决战,也将大唐的天下赔进去。
可是,如能攻下狼寨,夺得祭坛,默啜不将莫哥处决,已是莫哥天大的幸运,遑论让他指挥作战。
所以,决定成败的关键,就在眼前。
八人泅水渡河,登陆北岸。
他们迅速离开河岸,朝阴山走,来到一处山内高地,可窥见三座河寨在处的大截河道。
最远的一座,几被烈火夷为平地,仍在冒烟。中寨大致完整,火早救熄,面河的寨墙塌了十多廿丈一截,成绩超乎众人期待,可见龙鹰“魔焰”的厉害,能以倍数增添雷火箭的威力。最接近的东寨夷然无损,与中寨同样的活动频繁,这个可从火炬光移动,掌握端倪。
不住有排筏离开两寨的后方,逆流缓上,逸离他们的视野。
离天明仅余半个时辰,现时即使他们回到河原,再全力奔驰,又假设顺风顺水,仍不可能在日出前返回河阵。
号角从狼寨的方向,间歇地传来,令后套西北角的河原区,战云笼罩。
众人仍弄不清楚龙鹰攻狼寨的大计,事实上龙鹰心里也没谱儿。
龙鹰道:“前方半里这边岸一个高岗上,设有敌人哨兵,我们只能绕过靠岸的一列山脉,从其另一边觅路往西。”
符太道:“何不奇袭对方的哨站?”
龙鹰道:“现在我们有弓无箭,武器只得轻便的马刀,而即使成功在不惊动其他敌人下,拔掉敌哨,由此到狼山,处处岗哨,一旦露出行藏,只有掉头走一途,所花的气力,立即报销,并不明智。”
博真道:“可是阴山是深山巨岭,黑夜入山,最易迷路,尚要攀高落低,恐怕走两天两夜仍未能抵阴山的西端。阴山外还有狼山,都不好走路。”
他说出众人心里的疑惑。
不论他们对龙鹰如何信心十足,此刻亦为不能改移的现实动摇。犹如在一个无窗无门密封的石室内,你告诉他们有个出口,他们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你的虚言?
龙鹰深心处涌上一阵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隐隐里,他晓得若元神般虚无缥缈的魔种,向他传来讯息,使他晓得走对了路。
龙鹰道:“小弟此招是‘仙人指路’的变招,叫‘魔种带路’。”
博真一呆道:“你不就是魔种吗?”
龙鹰道:“精确点说,小弟只是魔种于魔界和人界间的连接者,隔界如隔山,我必须让魔种出来主事,方能解决眼前路不通行的大难题。虽然没时间详细解释,但肯定有这么的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径,可使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往狼寨后的崖壁,当日魔种就是这般的弄小弟到那里去。”
众人愈听愈糊涂,解答旧疑问后,又生新的疑问。
符太斩钉截铁道:“少有见你说得如此不清不楚的。好哩!我们现在该如何入手?”
龙鹰暗忖但愿自己真的清楚,当然不可以说出来。道:“首先,将所有有点斤两的东西,全放到小弟身上来,我就是负重的骆驼,令我走得愈慢愈好,你们则尽量轻便敏捷。”
博真兴致大增的道:“那即是说,你要背四张弓和八把马刀。”
容杰道:“要将这些东西扎成一团后,再绑在你背上才成。不过,加起来只得二百来斤,怕难对可将接天轰舞得像风车般转的你,构成任何影响。”
符太哑然笑道:“总好过只背二十多斤的荒月弓。时间无多,再研究下去,天亮我们仍在这里继续研究。兄弟们,动手办事。”
各人纷纷解弓除刀,由最擅卷烟的桑槐取来缠腰的牛筋索,负责缚扎。
宇文朔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否说清楚点,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
符太插言道:“简言之,就是魔种上身,令他可寻回通往猛狼石的秘径捷道,上身后他连天王老子都忘掉,六亲不认,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可追失他。”
宇文朔道:“既然如此,可找些更有效的方法,例如采摘野花,放在身上,凭气味我们便不致追失。”
博真大力一拍宇文朔,道:“还是朔爷最清醒,这么直截了当的方法,我们偏他娘的想不到,就这么办。待我们这里最擅采花的淫贼,立即出动。太少!”
符太给他算了一着,摇头苦笑,却真的采花去了。
桑槐将扎成一大捆的弓和刀,安放到龙鹰背上,又以索子绑在他身上,确相当累赘不便。
众人看得笑弯了腰。
符太回来了,将一袋花挂到龙鹰腰带去。道:“算我们走运,刚才我嗅到姜花的气味,寻过去,果然在一个山涧处寻到大片的姜花田,保证其香可远传数里。”
龙鹰一呆道:“姜花?”
符太道:“有何好奇怪的?”
龙鹰道:“他奶奶的!这个香味似唤回我当日某部分的回忆,就让我寻狼之旅,由这道姜花涧开始。”
龙鹰背着重甸甸的大包裹,沿河涧朝山内深进,脚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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