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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民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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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夫人看着他的样子,满心的无奈与心疼,眼泪就要掉下来,又连忙拿绢帕沾了沾眼睛,秦慕阳苦笑了一声,“妈,您别这样?”
  “好好好!”秦夫人连连点头,又推了秦慕阳把,“你快忙你的事去,晚上早点睡,别熬夜!”
  秦慕阳这才又站起来,重新将皮手套戴上,走到了门口,又停住了,想了一下,转头看着秦夫人,慢慢说道。
  “那个……锦心住在乌衣巷。”
  秦夫人猛地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就掉下来,眼泪涟涟地连连地点头,满脸都是欣慰的笑意。
  “好好好!那妈就放心了!”
  阴沉了一天的金陵城,到了傍晚时竟晚霞漫天,橘红的霞光照在雪白的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秦慕阳推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景。一枝白梅从大开的窗户里伸进来,杨锦心散着头发,一身青衣白裙坐在窗口,双手托腮撑在窗台上,微仰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暖暖的阳光,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圈,宁静安详的仿佛仙子一般。
  秦慕阳突然生出了一种安心的感觉,那种心脏稳稳地落在胸腔的感觉,舒服得无以名状。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给温暖如春的房间,增添了些许凉意。秦慕阳不忍打破这一室的温馨,却依然放轻了脚步走进去,取下了架子上的绛红锦袍,轻轻给她披上。
  杨锦心仍旧没动,秦慕阳将锦袍拉好,又自己拖了圆凳过来,挨着她坐下,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原来她竟在看着一对出来觅食的麻雀,时而在枝头嬉戏,腾起细细的积雪簌簌落下。
  她看得认真,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秦慕阳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别有深意地多看了两眼那两只鸟。
  他坐直了身体,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只丝绒锦盒出来,看着盒子,心里竟有些小小的激动。
  伸手将她拉过来,“锦心!”秦慕阳轻轻唤着,总算拉回了她黏在窗外的视线。
  他看着她的眼,慢慢说道:“锦心,我……我要结婚了!”
  杨锦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轻应了他一声,“哦!”
  秦慕阳心脏突的一跳,又仿佛自嘲一般地浅浅一笑,将紧紧捏在手里的丝绒盒子递到了她面前。
  “打开看看?”
  杨锦心看着眼前这只小巧的盒子,水眸闪了闪,仍是接了过来,打开来,果然不出她所料。
  里面一只钻戒,晶亮的钻石闪着冷冷的光。
  “喜不喜欢?”秦慕阳温和的笑着,退去冷气的他,也是个阳光的男子。
  “你好好收着,算是提前给你的结婚礼物,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记得拿这个向我换个大的。”
  还不等杨锦心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廖勇的声音接着传进来,“四少,急报!”
  秦慕阳只得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又转头过来看她,只见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呆呆地望着窗外。
  而那只锦盒,被孤零零地遗留在窗台上!
  第四十八章
  自那天送了戒指以后,秦慕阳一连几天都没来乌衣巷。杨锦欢开始每天早出晚归,看到杨锦心还是时不时会冷嘲热讽一番,杨锦心不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去而复返的事,杨锦欢也没问过这些事情。杨锦心之前生病,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关切之类的感情来。
  姐妹俩的感情,在民国二十一年的春节到来之前,降到了冰点
  十二月间,寒冬已至。
  杨锦心这几天的心情好了许多,下楼来吃了早饭,吃完饭也没有立刻就回楼上去,而是捧着一本书,在客厅的浅绿色沙发上坐下来。刘嫂看她精神尚好,自是高兴非常,乐颠颠地取了褐色毛毯给她盖在腿上,又给她垫高了垫子,让她舒舒服服地半坐半偎在沙发上。
  还没看了几页书,新来的侍从官小李就从外面提着一只金丝鸟笼进来,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在笼子里上蹿下跳。
  刘嫂端着一杯热可可出来,刚好碰见这一幕,连忙将杯子放到茶几上,就开始数落小李。
  “你这死孩子,弄两只麻雀来做什么?这叽叽喳喳的吵着小姐。”
  小李也是一脸的郁闷,“这是四少吩咐送来给小姐的,我也纳闷呢,这见过送鹦鹉送八哥的,还头一次见送麻雀的。”
  这话一出,两人都一脸懵懂地看向了杨锦心,杨锦心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头都没抬地冷冷一笑道:“这好好的鸟儿,偏偏要整成金丝雀!”
  刘嫂和小李都不约而同地变了变脸,还没等他们再说什么,杨锦心清冷的声音又传来。
  “拿出去放了吧,把鸟送到我这儿来,我岂不也成了跟他一样的人?”
  下午天气晴朗,暖洋洋的太阳探出头来,杨锦心跟着刘嫂在花园里采梅枝上的雪。小李支了梯子,不准杨锦心爬上去,她只得和刘嫂一起站在树下抬头看他,小李一碰到树枝,积雪就簌簌地落了她们满脸满身的雪。
  杨锦心看着刘嫂狼狈的样子,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很远,这还是刘嫂自见到她来,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的笑,心里除了满足还有满满的疼惜,只想着她能一直这么笑下去就好了。
  就在三人笑得正开心的时候,一阵汽车声传来,小李站得高,远远就看见了挂着督军府车牌的汽车,连忙利落地下了树,嘴里说着:“是府邸的车,可能是四少回来了!”话落,就飞快地朝大门口跑去。
  此话一出,杨锦心就没了笑脸,刘嫂的笑僵了僵,慌忙去拍她身上的雪,嘴里说着:“这让四少看见了,可如何是好!”
  杨锦心朝她露出一丝清浅的笑,也慢慢往外走,走到石子小径尽头,就见一位内穿褐紫色锦缎旗袍,外罩黑色貂绒披肩的夫人站在廊下,见到她走过来,一脸温和慈爱的笑,轻轻叫了一声。
  “锦心!”
  正式杨锦心有过一面之缘的,秦慕阳的母亲。
  杨锦心微微低着头安静地站在玄关处,秦夫人慢慢在客厅里四处打量着小楼里的陈设,刘嫂端了茶出来,想要暗示杨锦心为秦夫人斟茶,无奈杨锦心只一味地看着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看到自己焦急的眼神。
  “这房子还算精致,就是小了点。”秦夫人柔和的声音响起,看着杨锦心乖巧地站在一边,亲自上前去拉她的手,杨锦心微微缩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跟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秦夫人拉着她坐下来,这才认真地打量她。
  尽管之前见过杨锦心一面,但是这次,杨锦心还是跟她想象中的锦衣华服不一样。她一身淡蓝色短袄,没有华丽的装饰,下身是简单的黑裙长及脚背,就是一身简单的学生打扮,脚下常见的棉布鞋,沾了少许泥土。她头发很长,也只是简单的梳到脑后编了松松的辫子。
  这会儿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秦夫人才认真地看了她的容貌,皮肤白嫩,小巧的瓜子脸,眼睛生得极为漂亮,目光清澈毫无娇柔做作之态,整个人得体大方,确实清丽可人。
  秦夫人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接过刘嫂端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缓缓问道:“我也一直没问,你多大了?”
  杨锦心水盈盈的眸子落落大方地看过来,“十七了。”
  “哦!”秦夫人点点头,微微一笑道,“比慕阳小了八岁,不过,年纪正好合适。”
  杨锦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她猜不到秦夫人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见秦夫人又坐直了身体,一幅马上要言归正传的架势,果然,她又温和的笑了笑,才温声细语地开了口。
  “我一向都不太管慕阳的私生活,前几天,他才跟我说你住在这里,其实本该早一点来看你的,可是我身体不太好,拖来拖去,就选了出了太阳的今天过来。”
  杨锦心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道:“夫人客气了,锦心不敢当。”
  秦夫人却只看着她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却从手袋里拿出一只朱红色的丝绒锦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一串碧绿的手串,一颗一颗小指头般大小的明珠,泛着青润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就见秦夫人拿起那手串,拉起她的手,轻轻给她戴在手腕上,霎时传来一股沁凉感。杨锦心愣了一下,急忙想要将手串褪下来。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安心收着!”秦夫人按住了她的手,“这个,算是我这个做婆婆的给你的见面礼。”
  秦夫人握住杨锦心的手,看着她红白交加的脸色,脸上露出一抹疼惜,声音充满着慈爱,说道:“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也知道慕阳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我的孩子我清楚,你既是他认定的人,就理所应当是我的儿媳妇。锦心啊,我知道你心里怨着他,甚至恨着他,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子上,用你的心去看看他,好好看看慕阳对你的心。”
  杨锦心猛地收回了被她握着的手,死沉沉的心又翻江倒海起来,杨锦心红着眼眶白着脸,偏头不再看她。
  秦夫人见她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现在很难让你敞开心扉,慕阳马上就要结婚了,就这点来说,也是他配不上你。所以,锦心啊,我今天,就是来向你表明我秦家的态度,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秦家的儿媳妇,你放心,在适当的时候,我秦家一定会给你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分!”
  ……
  天色渐渐暗下来,杨锦欢喝得半醉回了乌衣巷,一回来就招呼刘嫂往她房间送大烟,杨锦心心力交瘁痛苦得早已没有了眼泪,没吃晚饭就直接回了房。
  房间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日语小说,杨锦心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抚着那上面那个刻在她骨子里的日语名字,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
  外面响了两声敲门声,接着门从外面轻轻推开来,杨锦心的背脊僵了僵,飞快地合上书放进了抽屉里。还没等背后的人走得太近,就摸出了秦夫人送来的那只锦盒,转身过去。
  明亮的灯光下,秦慕阳看到的是她略略失措的表情,目光闪烁着,有些紧张,有些可怜的看着他。
  “刘嫂说你晚饭没吃,饿不饿?”
  此时的秦慕阳眼光柔和,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尖,抚摸着杨锦心没什么温度的脸颊,眉头皱了皱,轻轻问道:“怎么这么冷?”
  杨锦心往后仰了仰身体,避开了他的手指,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她的动作,让秦慕阳有着小小的不快。
  “今天下午,秦夫人送来的,麻烦你还给她。”杨锦心将锦盒塞进他手里说道。
  秦慕阳不解地打开盒子,看到手串的那一瞬,脸上止不住露出惊喜的笑,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杨锦心,惊喜变成了无奈。重新将锦盒塞回杨锦心手上,温声道:“这是母亲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这种东西秦家多的是,没什么特别的,估计是她随便找了这么一串珠子,没什么贵重的,你收着吧!”
  说完,秦慕阳去架子上取了棉袍过来,给杨锦心披上,“你身体不好,在屋里也要多穿点。”
  他这么一接近,淡淡的酒味窜进鼻孔,杨锦心微微往后一仰,又被秦慕阳拉回来。
  “躲什么!”
  “你喝酒了?”
  杨锦心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离他远一点,却不想被他手上一个用力,反而跌进了他怀里。杨锦心止不住颤抖了一下,白着脸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秦慕阳越发收紧了手臂,无法自拔地在脑海中浮现起那一夜的情景,如水的青丝铺在身下,她的身躯似水一般的柔顺,他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
  娇躯在怀,秦慕阳止不住一阵沸腾,他慢慢地低下头去,吻上了她的唇,杨锦心僵着身体,被他上移的手捧住了头,动弹不得。感觉他的舌尖从她唇瓣扫过,依然炽烈霸道,心底涌起浓浓的厌恶感,他曾经也是这样吻着她的姐姐……
  想到这里,杨锦心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罪恶感,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奋力将他和自己分离开来。秦慕阳被她从情欲中拉出来,黑眸沾染着冷意,杨锦心眼中一晃而过的厌恶,却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内心强烈的征服因子暴走,他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打横抱起来。感觉到后背碰到了软软的被面,杨锦心的心冰冷地沉入谷底,任命地闭上了眼……
  第四十九章
  民国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金陵城里的索菲亚大教堂,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军警警戒起来。
  总统办公室主任周林海和秦府侍从室主任赵志军,一起站在教堂门口迎接南方军政和社会各界的高管名流。
  一名秦府侍从官匆匆走到赵志军身后,耳语一番之后,赵志军脸上,那标准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朝周林海点点头,偏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赶紧去乌衣巷找廖副官,告诉他,各国大使就要来了,不能再拖了。”
  侍从官连忙应声就要走,赵志军转头就看见,远远的朝这边跑来另一名秦府的侍从官,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又连忙喊住了刚走了两步的侍从官。
  他低低的声音,满是止不住的笑意,“你告诉廖副官,我们等的人来了!”
  乌衣巷,廖勇不停地在二楼的走廊上徘徊,侍从室的人,已经两次三番过来催了,他顾不上不合礼数,时不时的从那扇半掩的房门往里看。
  卧室里,杨锦心半倚在床上,昨天半夜,她突然发起烧来,这事急坏了秦慕阳,生怕她又像之前一样,一病就拖个半个月。廖勇连夜从花径路请来了老中医,问了诊,开了方子,但是杨锦心死活喝不下药。
  从三更半夜到太阳初升,秦慕阳一直不停地让人熬着药,自己坐在床边,任他如何诱哄劝慰,杨锦心就是不停地喝了吐,看到药碗就吐,吐得眼泪直流。
  “锦心,你喝一口,就喝一口,好不好?”秦慕阳皱着眉头,又将她抱进怀里,刘嫂端着药碗远远站着。
  满屋子都是浓浓的中药味,秦慕阳纯白的中衣上,也溅上了黑黑黄黄的药渍,他只一味地去低声哄着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在意自己一身的狼狈。
  廖勇心急如焚地又敲门进来,“四少,各国大使马上就要到了,您还没换衣服,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秦慕阳看也没看他一眼,又示意刘嫂将药碗端过来,靠在他怀里的杨锦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药碗又近在眼前,反射性地又用手一推,药汁就撒了出来,再次喂药失败。
  廖勇双眼快要冒出火来,不管不顾地走近床边,忍不住放大了声音,朝着杨锦心喊到:“杨小姐,你就好好喝了药,放四少走吧,算我廖勇求你了!”
  昏昏沉沉的杨锦心,根本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她只一味地陷在自己淡薄的意识里,周身都是令她发呕的药味,她却被牢牢束缚着,怎么也逃脱不开。
  秦慕阳总算将视线从杨锦心身上移开,却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瞟了一眼廖勇,又将药碗递给刘嫂,淡淡地吩咐:“重新端一碗过来。”
  廖勇急得出了一层薄汗,小李在这时候跑上来,“廖副官,侍从室的人来了!”
  廖勇跺了一下脚,从来没有觉得红颜祸水过的他,这次也不禁恨恨地瞪了一眼杨锦心,转身往楼下去。
  刘嫂又端了药碗上来,却见杨锦欢抱着胸倚在门上。她看着卧室里,秦慕阳和杨锦心的样子,眼里浮出浓浓的悲伤。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秦慕阳,她所知道的秦慕阳,是冰冷的,无情的,何时有过这样深情款款的眼神。她清晰地看着他眼里盛满了心疼、担忧,还有她一直想要,却怎么也得不到的爱恋。
  没错,他的眼神里就写着爱恋!
  杨锦欢苦涩一笑,笑自己何其可悲,笑锦心何其有幸。她接过了刘嫂手里的药碗,捏着帕子,走进卧室。
  “让我来吧,你这样,她永远也喝不下。”
  秦慕阳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几秒,轻轻点了头。
  杨锦欢走到床边,接替秦慕阳坐在床头搂着杨锦心,就听她轻轻柔柔地唤着她。
  “锦心,锦心,我是姐姐,你生了病,喝了药就好了!”
  果然在她的呼唤下,杨锦心第一次睁开了眼,杨锦欢看着她,露出了温柔的笑,摊开手里的手帕,“你看,这是夫子庙的松子糖,喝了药,就给你吃一颗。”
  杨锦心恢复了一些意识,她看着杨锦欢,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清浅却不失甜美的笑……
  廖勇听了侍从官传来的消息,心脏剧烈地颤抖起来,两三步就冲上了楼梯,正好碰见秦慕阳从房间里出来。
  “四少……来了,来了!”廖勇这个在战场上都不曾胆怯后退的军人,此时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着。
  秦慕阳的脸色也变了变,最后,整个人都显得肃穆起来。
  他又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杨锦心,她已经喝完药,杨锦欢正替她掖着被角,看到他看过来,直起身定定看着他道:“你赶紧走吧,我会好好照顾她。”
  秦慕阳看着杨锦欢,前一秒还深情满满的黑眸,在一瞬间充满着冰冷的叫做警告的东西。
  杨锦欢苦笑道:“你就放心吧,她好歹还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伤害她的。”
  她看着他,内心充满着苦涩,她唯一的一次伤害妹妹,也都是因为他。
  秦慕阳深黑的眸子看着她,没有一丝波澜,好半天,才淡淡道:“好好照顾她!”
  ……
  看着迎亲车辆及时到达教堂时,赵志军才深深松了口气。
  黑亮的劳斯莱斯稳稳停在广场上,车门打开,一身笔挺军装礼服的秦慕阳率先下车来。他面容冷俊,棱角分明的脸并没有多少笑容,军帽和肩章上明黄的穗子被风抚动,黑亮的军靴马刺锃亮,整个人坚毅挺拔,冷硬的气质让人转不开眼。
  秦慕阳微弯了腰,将车里一身雪白婚纱的楚玉牵出来,轻薄的头纱下,是楚玉如花般娇艳的脸,她浅笑着透着一抹娇羞。
  走进教堂,在众人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这就标志着这对金童玉女的结合,正式拉开了南方政府军政联姻的大幕。
  教堂婚礼之后,便是由秦楚两家安排在金陵大饭店的晚宴。各国大使,高官名流纷纷前来参加,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南方总统楚文甫,仅以长辈的名义上台发表了贺辞。
  就在司仪准备宣布舞会开始的时候,秦慕阳却突然上了台,他这一举动,让人声鼎沸的大厅霎时安静下来。就听道,他清冷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大厅里流淌开来。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父帅在世时,曾多次提过,南北同属华夏一家,他一直致力于缓和南北双方的关系。就在车祸发生的前一天,他还在向我念叨着,他即将到来的北边之行,那是父帅提出要进行洽谈南北停战协议之后的北边之行,也是南北分属之后,他首次即将出访北方政府,只可惜……”秦慕阳说完这话停了一下,锐利的眸子快速从台下掠过,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当然还有一瞬间变色的脸。
  他接着说道:“在坐的各位都知道,我曾在慕尼黑的军校学习过,那里,曾经也涌现出一位优秀的华夏军人,我一直想要结识我这位学长。所以,在这之前,我以个人的名义,通过母校的老师,邀请他来参加我的婚礼。经过各方斟酌,我的这位学长也是力排众议,在百忙中抽出了宝贵的时间,来到金陵,这是我的荣幸!”
  “当然,他也仅仅是以私人的名义,以我学长的名义前来,绝不夹带其他任何因素。我希望,大家可以和我一起,欢迎他的到来,欢迎——顾之礼将军!”
  秦慕阳说完,虽然,大家都早有预感,来的人跟北方有关系,但是听到顾之礼的名字,依然引起一片哗然。
  他带头鼓起掌来,台下的楚文甫脸僵了一下,还是鼓起了掌,这一下,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纷纷向后望去,就见一身黑色礼服的顾之礼在赵志军的带领下,缓缓走进大厅。
  只见他三十岁上下,身材高大魁梧,标准的北方硬汉长相,头发向后梳起,露出方正的国字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发出迫人的精光,格外出彩。
  人群自动向两边移动,让开了中间的路,秦慕阳快速走下台来,在大厅中央与顾之礼相对而立。原本在南方男人中算得上强硬气质的秦慕阳,站在天生就属于硬汉的顾之礼面前,倒多了几分清秀。
  两名同样高大的男人,相视一笑,同时伸手相握,碰拳撞肩,这是慕尼黑军校里同学战友相见,特定的见面礼节,表示团结一心。
  “师兄,我带你去见我的岳父大人。”秦慕阳说着就将顾之礼引到了楚文甫面前。
  顾之礼带着温和的笑,率先向楚文甫打起了招呼:“先生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楚文甫自然也是哈哈一笑,自动握住了顾之礼的手,向左右围观的人群道:“想当年,我与老帅和大同兄一起致力与民主共和的时候,还见过翰林,那时他还是个刚出生的奶娃娃。”
  说着又满面笑容地看着顾之礼,“你的字,还是老帅和我取的,大同兄曾说过,希望天下早日太平,子孙后代都能远离战场,安安稳稳做个读书人,个个官至翰林!”
  顾之礼微微一笑道:“是啊,这些年,虽然我们分属不同的政营,但却一直在为之努力奋斗。翰林临行前,父亲还嘱咐我一定要代他向先生问好。”
  两人的右手一直相握,笑语宴宴的样子,被各方记者精准地抓拍下。
  后来,这次让人猝不及防的南北会面,被称为史上最伟大的的握手。
  第五十章
  午夜十二点,督军府二楼的主卧室里,被一片大红覆盖,楚玉一身大红湘绣旗袍,心情复杂地坐在梳妆台前,她知道,顾之礼的突然出现,让父亲对慕阳起了疑心,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房门从外面打开来。楚玉转头见秦慕阳走进来,连忙起身去迎他,一股淡淡的酒气迎面而来。
  秦慕阳看到她,眉头微微皱起,淡淡地问道:“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啊!”楚玉回答,一边伸手去扶他。
  秦慕阳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拂开,自己径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深蓝色的长袍出来,又自顾自地解着身上军装的扣子。
  楚玉见状,又连忙上前来,想要帮他解纽扣,秦慕阳微微一转身错开了她的手。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他这话让楚玉白了白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秦慕阳手上不停,已经脱掉了军装,头也没抬地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好好休息。”
  楚玉有点瞠目结舌,一把扯住了他正要穿上身的长袍,“你怎么可以在今晚就抛下我走掉?”
  秦慕阳不耐烦地拽了拽衣服,无奈她捏得死死的,干脆放弃了,又重新去衣柜拿了一套西装大衣出来。
  楚玉又跑过来,扯住了他手上的衣服,娇俏的脸上带着薄怒,连声质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无论你有多重要的事,都应该放下来陪我!”
  “还有,你为什么要邀请顾之礼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父亲很被动,你这样会让外人怎么想?翁婿政见不合?慕阳,你要赶紧去跟父亲道歉,还要马上跟顾之礼划清界限!”
  秦慕阳不动也不做声,只冷冷地看着她,他深黑的眼瞳泛着近乎冻结的光,楚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手就松开来。秦慕阳面无表情地拿回了衣服,自顾自地穿起来。
  “慕阳。”楚玉软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怜,“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秦慕阳动作很快,已经穿好了衣服,他将大衣搭在手臂上,看了站在面前的楚玉一眼,淡淡地道:“这几天我都很忙,你不用等我了。”
  “你什么意思?”楚玉伸手扯住他的手,瞪大了眼睛,惊惧地望着他,“我们才刚结婚,你就撇下我不回家,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你让我这个堂堂的总统千金,刚结婚就独守空房,你让别人怎么想?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秦慕阳不耐烦地皱着眉,甩开了她的手,整个人都冷冽下来,“你现在是秦家的媳妇,不再是什么千金,你以为我娶你回来,就是让你来干涉我的生活,质问我的决定?楚玉,你乖乖地待在家,我会让你安安稳稳地当这个秦少夫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冷清的声音,让楚玉红了眼眶,单薄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着,她想象过很多自己和他婚后的生活,甜蜜争吵都想到过,唯独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他会在新婚之夜就抛下自己走了。
  还没等楚玉反应过来,秦慕阳与她擦肩而过,拉开门就走了,再没与她说上半句话。
  今夜没有下雪,寒风呼啸而过,刺骨的寒意也让人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廖勇等在大厅里,等到秦慕阳下楼来,连忙接过他手里的大衣,伺候他穿好,跟着秦慕阳就往外走。
  “四少现在是要去见顾之礼吗?还是……”廖勇跟在秦慕阳身后,压低声音问道。
  秦慕阳脚步不停,只沉声问道:“我让你去安排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四少放心,一切安排妥当,明天顾之礼就从饭店搬过来。只是……”廖勇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您真的决定了吗?”
  秦慕阳微顿了一下,只暗暗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二人这也走到了车前,廖勇打开了车门,秦慕阳进到车里,右手支在膝盖上,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从内心发出的一种无力感侵袭而来。
  “去乌衣巷吧!”
  廖勇上了车,等了半刻钟,才听到秦慕阳轻浅的声音,低到几乎就听不见了。
  ……
  汽车在乌衣巷的大门口停下来,小李实在没想到,秦慕阳在今晚还会来这边,慌忙跑过来开门。
  “她怎么样了?”秦慕阳下车就问了这个问题。
  小李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连忙跟在身后低声回答道:“杨小姐好多了,下午醒过来,精神也挺好,百合小姐亲自下了厨,杨小姐不仅吃了东西,还喝了药,吃过晚饭就睡了,刘嫂上去看过,已经退了烧,挺好的。”
  秦慕阳悬了一整天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才安定下来。飞快地上了楼,他站在门口,脱掉大衣,摘掉手套,又搓了搓手,确认自己身上的寒气散了,才推门进去。
  卧室里仅留着一只壁灯,发出暖暖的幽黄的光。秦慕阳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边,杨锦心面向右手边,身体微微卷曲着缩在床沿上,宽大的铁床上,她瘦瘦小小地蜷在一角,乌黑的青丝散在枕衾间,看上去,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让人止不住从内心衍生出一种怜惜。
  他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胸腔被填得满满的,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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