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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民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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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了,终于是我的了……”
他紧紧抱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她,终于是他的了。
从此以后,谁也别想抢走!
长夜漫漫,激狂的情欲才刚刚开始……
第四十五章
翌日,微阴的早晨,阳光顺着厚厚的云层射下来,就像夏日里,站在繁密的树荫下,感受着那阳光丝丝缕缕照射下来一般。北风呜呜悲鸣的声音,卷在人的耳中,悲伤、无奈、不甘般地交织成惨淡的烟雾。
温暖如春的卧室里,一夜激情的味道还不曾散去,杨锦心跌坐在地毯上。柔顺的乌发散乱地披在肩头,那麻木空洞的眼找不到一丝焦距,周身都是说不出的疼痛感。
她趴在地上,想要找到一块完整地可以遮羞的布,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回了她的短袄和襦裙。她的手指发着颤,用了好大的劲才胡乱的穿在了身上,终于找回了一丝依附感。
她就那样蜷缩在那角落里,捂住了脸,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那清澈的水渍顺着指缝汹涌而下,很快就打湿了那绣着淡红色梅花的袖口,水汽侵染得那梅花,绽放出艳丽的红色。
窗外的北风呼啸而过,敲打在窗棂上,啪啪作响。杨锦心终是忍不住那弥漫在嘴边的呜咽声,她细细地喘着气,胡乱地抹了两把脸,扶着墙壁站起来,打着颤的小腿几乎又要跌倒下去,她咬着牙,就这么扶着墙壁,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房门。
整栋小楼里很是安静,杨锦心讥讽的想,秦慕阳要做这么禽兽不如的事,自然是遣散了人的。
还没等到她下了楼,就见刘嫂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见她,连忙放下手上端着的茶盘就迎上来,讨好的笑意里夹杂着的是明显的怜悯。
“小姐起来了,四少吩咐了不许去打扰您,他说,他很快就回来,如果您早醒了,就好好休息,等他回来……”
杨锦心那还盛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她发出凌厉的光,那眼神让她生生咽下了还未说完的话。就见杨锦心忽而讥讽一笑,并不理她,一直慢慢悠悠下了楼,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往门外走去。
刘嫂见此慌了神,连忙挡住了她的去路,口气讨好,“小姐,您可不能走,四少说了,一定让您等他回来,您这样,让我怎么跟四少交代……”
“你走开!”杨锦心所有的情绪都聚集在这一声怒吼中,她讨厌听到那个名字,那个毁了她幸福的名字。
刘嫂被她这一嗓子,吓白了脸,却依旧挡在她身前,嘴里结结巴巴地劝慰。
“我知道您不舒服,但是……四少他……真的……我不能放您走……您也可怜……可怜……”
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杨锦心猛地撞开她,直直奔向了茶几,被撞倒在地的刘嫂,顾不得眼冒金星的不适,只反射性地挡在了门口。
“您真不能走……啊……”当刘嫂再看清眼前的杨锦心时,忍不住尖叫一声。
只见杨锦心紧紧握着一把水果刀,那银光闪闪的刀尖直直地指着自己,眼里发着狠绝的光,略哑的声音冷冷地开口道。
“要么让开,要么就死,你选一个!”
……
冷,很冷,侵入骨髓的冷!杨锦心瑟缩着捏紧了衣襟,手里还握着明晃晃的刀。她已经站在院门口很久了,却一直没有踏进去的勇气,她的冬来还在等她,可她这一身的肮脏,让她拿什么去面对他!
“锦心!”
身后传来一阵急呼,杨锦心愣愣地转过身去,那满脸的泪水仿佛凝结在面上一般,她看着他向她跑来,她却惊慌地不住地往后退去。
霍冬来看着她,一夜不见她归来,他生怕她出了意外,天还没亮就出去寻找,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只是,那颤抖的身躯,空洞苍白的面容,那随风飘荡的长发,似乎都在诉说着她不幸的遭遇,那双流泪的悲伤的眼睛,刺痛了他的心,他的眼。
霍冬来狠狠地吞了吞口水,内心的剧痛毫不掩饰地在面上浮现,看清了她手中的锋刃之后,吓得霍冬来白了脸,心中一阵狂跳,脚步也跟着猛地停下来。
“锦心,放下刀,是我,我来了!”霍冬来强忍着剧痛的心,一点一点慢慢向她靠近。
杨锦心依旧不停地往后退,悲泣着,近乎狂乱的摇着头,“你别过来……别过来……”
“别怕……是我……我来了!”霍冬来一步一步走近,慢慢伸出了手,他向她露出了温柔似水的笑,看着她看着自己慢慢安定下来,眼睛里恢复了一丝神采。
飞快地抽走了她手中的刀,“啪”的一声仍到了地上,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才惊觉她周身都冷得刺骨。他的心狠狠的痛着,不论秦慕阳对他做出过多少过分的事,他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怨恨过他。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在脑中闪现,霍冬来突然惊觉过来,拉着杨锦心就往屋里跑。
他杨锦心安置在床边,用被子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就急急忙忙地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行礼箱。
“锦心,换好衣服,我们马上就走!”霍冬来拿出一套蓝色夹袄来,蹲下来,拉着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们今晚换个地方住,任谁都找不到我们,明天一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金陵,然后重新开始,过我们快乐幸福的日子,好不好?”
杨锦心只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粉唇轻启,未语泪先流。
“冬来……”从回来到现在,终于发出了声音,她看着他,内心急跳如鼓点,水眸低垂,但终究还是坚定下来,轻轻说道。
“我已经……不……”杨锦心说到这里,那已滚到嘴边的两个字,终究还是迟疑了,她闭了闭眼,心痛得无以言表。
又泪涟涟地抬起头看向他,被泪水洗过的黑瞳,格外清澈见底。
“你……会嫌弃我吗?”这是她必须要问出来的话,或许这件事不见得能击倒她自己,但是,却或许会是他们爱情路上的障碍,她——不敢赌。
虽然,当他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大概猜到了,但是当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霍冬来轻轻捧起了她的脸,满脸疼惜地看着她,她看到他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有泪花在滚动,他就那些痴痴地看着她,慢慢露出了温柔的笑。
“那你……嫌弃我吗?”霍冬来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我的锦心,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儿,她一定不会嫌弃我的是吗?所以,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都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是不是?”
……
翌日,天空昏暗,云层压得很低很低,北风四起,似乎又要下起雪来。
在这冷冽的寒风中,霍冬来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一些,低头看着杨锦心冻得通红的鼻尖,轻笑着安慰她。
“别急,船马上就要来了,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杨锦心“嗯”了一声,重重地点点头,右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她离得他那样近,近得连寒风都插不进他们之间。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长江,茫茫的江面上灰雾蒙蒙一片,浓雾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只剩随风起落的海浪时而发出的咆哮声传入耳际。
终于等到悠远的汽笛声传来,从那浓雾深处隐隐能看到巨轮的轮廓,两人相视而笑,眼睛里闪耀着的都是惊喜、安心还有对未来的希翼。
眼看着巨轮驶近,时间尚早,码头上等候的旅人却已排成了长队。杨锦心看着那艘巨轮,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安下来一些,她一直隐隐觉得,秦慕阳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但是,从昨天到现在,他们还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巨轮驶拢来,闸门缓缓开启,霍冬来一手提起行李,一手牵起杨锦心,往前走去,感觉到杨锦心的手心满是湿漉漉的汗水,霍冬来朝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意。
有工作人员开始检票,他们排在队伍里,前面还有两个人就轮到他们了,那人事先没将船票拿在手上,现在放下行李急切地寻找,看得杨锦心出了一层薄汗。
总算轮到他们了,霍冬来将船票递了过去。
突然,一辆军车高鸣着喇叭,疾驰而来,后面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这让码头上的众人纷纷让道。
杨锦心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反射性的往霍冬来怀里缩去,碰掉了他手上还没来得及交出去的船票,其中一张打着卷儿落入江水中。
杨锦心快要哭出来,直接就想要跳下去,被霍冬来拉住,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张,递给面前的工作人员。这才低头看着杨锦心,满满的都是无奈与不舍。
“锦心,你认真听我说,我跟日本的朋友联系好了,他会去码头接我们,你先过去,他会好好照顾你,我稍后再去找你汇合,路上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霍冬来的语速急切而清晰,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行李箱交到杨锦心手上。
“你别怕,箱子里面有足够你生活三个月的生活费,你去哪边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杨锦心一阵慌乱,紧紧揪着霍冬来的衣袖,泪光闪闪地看着他,“不,我们一起走,那么远的地方,我害怕!”
从军车下来一名身穿铁灰色戎装的年轻军官,大步穿过人群,往这边走来。霍冬来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身将杨锦心搂进怀里,仿佛用尽了全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温润如玉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我爱你,你只要记得我爱你,无论我在哪里,我的心都在你身边,别怕,什么都别怕,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等着我,我会去找你,一定会去找你!”
霍冬来说完,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印下重重的一吻,还不待杨锦心反应将她往后一推。
“快走!”
杨锦心一个趔秋,有工作人员上来替她提起行李,后面跟上的人将恍恍惚惚的她,挤到了甲板上。
她想要再下船来,却被人群挤得动弹不得,她高高仰起头往回望,正好见到那年轻军官走到霍冬来身边,两人说着了什么,然后,霍冬来被带上了手铐。
“冬来……”
杨锦心一声急呼,眼泪就掉下来,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霍冬来远远转头看过来,那么远的距离,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只看着她,那么深情,那么温柔,总也看不够似的,目不转睛。
那军官推搡着他往前走去,他终于转回头去,被推上军车,车子启动,疾驰而去。
第四十六章
直到上了甲板,人流分散开来,杨锦心才迫不及待地跑到高处,眺望那辆载着霍冬来远去的汽车。不想,眼中却撞进了那不知在码头后方,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的高大身影。
他就那么远远的,冷冷的看着她,尽管他离她这样远,她仍能感受到他那冷清淡薄的眼神。那一晚的记忆又涌上心头,杨锦心狠狠的打着冷颤,双手死死抓住冰凉的栏杆,刺骨的冷意从手指侵入了心底。
她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年轻军官向他跑去,看着他向他行礼再离去。他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一动不动,杨锦心仿佛都能看见他脸上,那冷冷的笑意。
原来她一直只是那个跳梁的小丑,他就是要给了她希望,再狠狠掐掉。脚下一软,杨锦心跌倒在地,嘴里只默默地念着。
“冬来……冬来……”
随着刺耳的汽笛声,巨轮驶离港口,杨锦心看着远去的轮船,心里空空荡荡,却偏偏好似火烧一般。她就看着那艘满载着她美好希望和未来的巨轮,缓缓驶进了那一片水雾里,江上烟波缭绕,水天连成一线,寒风阵阵,掀起惊涛巨浪,那巨轮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了。
秦慕阳看着那一动不动站在码头上的少女,她面向着江面,长发随风飞舞,整个人被浓浓的悲伤笼罩着。他不由得心中一痛,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走向她,加快了步伐,心痛的感觉很快就被满满的踏实所占据。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杨锦心缓缓转过身来,依旧深黑似墨的眼瞳,盛满了浓浓的恨意。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这眼神,看得秦慕阳一怔,随之便弯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我来接你回家!”
淡淡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
杨锦心却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秦慕阳剑眉微挑,停了一下,轻轻回答:“擅自离开军营,当作逃兵处理。”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杨锦心再次冷声问道。
秦慕阳生硬地抽动嘴角,仿佛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缓缓靠近两步,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黑眸闪过一缕疼痛的无奈,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她不见一丝波澜的瞳孔。
半晌,他那一向冷清的声音,几乎缠绵至极。
“留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
……
今年这个冬天格外的冷,一连几日飞扬的小雪花,将这座古城变成了雪白的世界。
会议一结束,秦慕阳就匆匆离开了军部,李仲源眼见着他走远,连忙凑到还在善后的廖勇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看四少这个样子,乌衣巷那位还病着呢?”
廖勇白了他一眼,又低头收拾文件,“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不想活了?”
李仲源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道:“少在这儿狗拿耗子,跟你说正经的,花径路有个老中医,医术高明,请去给那位瞧瞧呗,那洋医生看了半个月也没啥效果,换个中医瞧瞧。”
廖勇皱了皱眉,又听李仲源说道:“听我的没错,那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说着又拿手肘拐了一下他,“你抓紧啊,我可是再也不想看四少那张臭脸了!”
……
乌衣巷二楼朝南的卧室里,明亮的水晶灯下,一名身穿黑灰色棉袍的老者正一边捋着花白的山羊胡,一边眯着眼睛给床上还在昏睡中的杨锦心把脉,秦慕阳双手插在裤袋里,眉头紧锁地坐在沙发上,只紧紧盯着这边。
就在秦慕阳耐心快要用完的时候,老中医终于收回了手,老树皮一样的脸轻轻皱了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样了?”秦慕阳看着他的样子,起身走过来,心情愈加烦躁,冷声冷气地样子,让老中医的脸白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秦慕阳一眼,起身朝他行了个拱手礼,才缓缓道:“这位小姐,肝火旺,脾胃虚,加之近日天寒地冻,寒气入骨,这才得了这风寒之症。”
秦慕阳不耐烦听他拽文,急急地打断了他下面的话,冷声问道:“你就跟我说,她究竟得了什么病,要怎么样她才能好起来!”
这老中医却丝毫不受他的影响,依然捋着他那山羊胡,慢慢悠悠地说道:“她这身体上的病好治,但是这心思郁结的病,老朽就无能为力了!”
老中医看着紧皱着眉头,一身冷气的秦慕阳,摇了摇头,仿佛看穿了一切,颇有深意地说道:“我先开服药,给她吃吃,但是,秦总长,这心病还得心药医的道理,你懂得吧,她这心结一天不解开,这病就一日不会好,老这么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喽!”
赵志军带老中医下去开方子去了,房间里只余留下秦慕阳一人,他轻轻在床边坐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杨锦心,好半天,才轻轻说了一句。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了你,你想都别想!”
杨锦心在朦胧间,好似又回到了大杂院的老桂花树下,娘亲仍旧坐在树下洗着四处收来的衣服,她和姐姐赤脚踩在水盆里,两人一人一头,合力扭着沉沉的长衫,娘亲温柔地看着她们,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姐妹俩嬉笑着,院子里面好不热闹。
“让我来,让我来!”穿着一身学生制服的霍冬来,一手拿书包,一手摘帽子,看样子刚从学堂里下了学。
他风一般地冲过来,就去抢杨锦心手里的衣服,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操着奇怪的语调责怪她。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打赤脚容易生病,去把鞋子穿上,一边玩儿去,一生病喝药就要我的松子糖,害的我都没的吃了,快走快走!”
杨锦欢就在一旁嘻嘻笑着,“冬来哥,你就是偏心,怎么不见你给我买松子糖,娘,你说是不是?”
小小的霍冬来红了耳根,“谁说没给你买,上次不就给你了么?”
“那你也是先给了妹妹,再给我的!”杨锦欢撅着唇还嘴。
“你,你,你!”霍冬来结结巴巴还不上话,惹得杨锦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时的生活多美好啊,有温柔的娘亲,有快乐的姐姐,还有那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小小少年。
秦慕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昏睡着的杨锦心,看着她清澈的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流下来,有些干裂的唇瓣轻轻开合着。
他有些激动地将耳朵贴了上去,就听她一会儿叫着“娘”,一会儿叫着“姐姐”,当然还有那个让他悔莫忌深的名字。
“锦心,锦心!”
秦慕阳轻轻叫着她,这一次成功地让她睁开了眼,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就见秦慕阳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满脸都是惊喜关切的笑。
屋里极暖,秦慕阳坐在床头,将她抱在怀里,端了水杯凑到她嘴边,充满磁性的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你睡的太久,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杨锦心却只偏头去看窗外,丝绒的窗帘拉上了,只留下了小小的缝隙,也是漆黑一片。
秦慕阳又将水杯凑到另一边,轻声细语的拉起了家常。“你看你睡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不过,医生说你今晚喝了药,明天就能好起来,外面下雪了,我正好带你去看雪景,桂园后园的红梅全开了,正是好景致,你要赶快好起来,不然就错过今年的花期了。”
杨锦心仍是不说话,只愣愣地看着窗外,秦慕阳微皱了眉,水杯一直就凑在嘴边,只要她一低头,就能喝上一口。
好半天,她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就听见她没有起伏的沙哑的声音,问道:“他在哪儿?你说话算话了吗?”
秦慕阳心中又是一疼,剑眉蹙起,脸色就冷下来,又想起了那老中医的话。手里的水杯就又凑近了一些,这次完全抵到了唇上,就听见他清冷的声音慢慢说道。
“那就要看你了,你什么时候好起来,他就什么时候出来,你若再也好不起来,他就正好能给你陪葬!”
杨锦心连恨他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苦笑连连,终是张嘴,含住了那抵在唇边的水杯,和着那正好滑落下来的泪水,一起倒进了嘴里。
正好刘嫂端着熬好的药敲门进来,秦慕阳招手将她手里的药碗端过来,那浓郁如墨的药汁散发着浓浓地药味。
杨锦心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味道,“啪”的一声推开了他的手,药碗落地,在厚厚的地毯上打了几个滚,药汁很快被地毯吸收,留下了印湿的证据。
秦慕阳也并不恼,只淡淡地吩咐刘嫂,“你再熬一碗来。”
杨锦心也不说什么,只一味地流着泪,药端来了,喝一口又吐出来,秦慕阳也由得她折腾,亲自给她喂药,一次一次地让刘嫂熬药,这一晚就这么陷入了循环。
冬日的夜晚特别的长,一直到了天空微亮,杨锦心才总算喝进了小半碗药,房间里满是浓浓的中药味,杨锦心也被折腾地狼狈不堪,身上的睡裙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但是,一直缠绵着的高烧反而退了,这让秦慕阳不由得松了口气。
第四十七章
时值下午三点多钟,从督军府的后花园里传来阵阵娇俏的笑声。由于楚玉来访,府里的女眷们陪着她坐在花房里,既能透过玻璃欣赏外面银装素裹的花园美景,还不担心雪后初晴的寒气,算得上是个好去处。
温暖如春的花房里,秦书瑶站在楚玉背后,一边弯腰去看她羞红的脸,一边笑着问秦夫人:“妈,那我哥和我嫂子结婚的时候,二姐三姐要回来的吧!”
秦家大小姐秦书言,早年就被老帅嫁给了自己的部下,那些年常年战乱,秦书言嫁过去不到半年,丈夫就在战场上牺牲了,后来她自己也郁郁寡欢早早离世,连个后都不曾留下。
后来二小姐秦书会,又被嫁给了第九军军长苏衡的长子,接着,三小姐秦书贤,也嫁给了第五军军长罗值的幼子。这两家一直是秦家军的先锋,常年驻扎在徐州和阳之,秦家姐妹自出嫁后,逢年过节也难得回来一趟,所以,秦书瑶才会这么问。
秦夫人依旧半躺半坐在摇椅上,微眯着眼养神,缓缓道:“现在北边不太平,整个防线都吃紧,你两个姐夫不能脱身,你三姐又怀着孩子,身边就你二姐一个亲人,怎么回来?”
秦夫人这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凌厉,秦书瑶自是听出来了,暗暗吐了吐舌,规规矩矩地回去椅子上坐好,花房里的气氛瞬间低迷下来。
“那个,也没关系!”二姨太笑着接上了话,“这书贤好不容易才怀上了这一胎,自然该好好养着,有二小姐在身边,我们也放心些。”
说着,又往楚玉旁边挪了挪,满脸的笑,“这次不能回来参加婚礼,就请少奶奶多担待,回头等书贤生完孩子,再让他们两口子给你赔礼。”
三小姐秦书贤是二姨太生的女儿,二姨太从骨子里就是个旧式女子,总觉得偏房所出的女儿就是庶女身份,这话也就说得严重些。
这让楚玉有些局促,愣了片刻,就主动靠近拉了二姨太的手,脸上带着娇美的笑,道:“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再说了姐姐姐夫为国为民,守边戊防是国家的功臣啊,年前慕阳不是都要下去视察吗?不如,到时我跟他一起去,也将二姐三姐接回来过年,在金陵待产也比在阳之让人放心得多。”
“这话说的好,看来我这嫂子是等不及的要进门了!”秦书瑶灵动的美目转了转露出了狡黠的笑,她这话又惹得楚玉红了脸,作势就站起身去揪她。
两人正在打闹间,就有佣人来禀告说:“四少回来了!”
花房里的众人都起身,准备去大厅里迎迎,楚玉更是不停地整整头发,理理衣服,惹得秦书瑶又暗暗笑她。
还不待几人走出花房,就见秦慕阳一身黑色大氅,后面跟着廖勇和赵志军,三人正从从游廊上快步而来。
丰神俊朗的秦慕阳让楚玉看迷了眼,秦书瑶看着她娇羞的脸,拿肩头撞了撞她,低声笑道:“虽说我四哥就快是你丈夫了,但你也好歹顾及一下总统千金的矜持,能不能别这样直勾勾盯着我哥哥看!”
“哎呀,你真是……”楚玉被戳穿了心事,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此时,秦慕阳也已经进了花房,秦夫人见他没有脱大氅的架势,慈声问道:“你还要出去啊?”
“嗯!”秦慕阳轻应了一声,又向着二姨太点头致意了,这才又道:“有事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了,特地回来跟您说一声。”
“啊?四哥,你都快一个月没在家里过夜了,该不是被外面的花花草草勾住了魂吧!”
“秦书瑶!”秦夫人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是谁教的你,在外人面前诋毁你四哥的名声!”
秦夫人这话,让一向娇生惯养的秦书瑶红了眼眶。脸色比她还难看的,还有一个楚玉,她知道,廖勇和赵志军几乎是在督军府里长大的。有心人都知道,秦夫人口中的外人,只有可能是她。
楚玉一直想不明白,她自小就算是秦府的常客,以前的秦夫人对她也是和蔼可亲的。但自从老帅出事,秦慕阳当家以后,她再登门时,总觉得秦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有些冷淡,甚至偶尔还有一瞬间的怨恨。
她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但是任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能再跨过自己与秦夫人之间的沟壑。
今天,又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更是让她难受得紧。她白着脸,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自从进来,就没看过她一眼的秦慕阳,有些委屈地道:“天也不早了,我也就先回去了,正好能跟慕阳同路!”
秦慕阳却只冷淡的回了一句,“我跟你不同路。”说着扬声喊了一声赵志军,“送楚小姐回去!”
楚玉咬了咬唇,眼泪摇摇欲坠,却只能强忍着难受,扯起僵硬的笑跟众人道别,又委屈至极地看了一眼秦慕阳,转身走了。
秦书瑶看到秦慕阳对楚玉的态度,愤愤不平,却又不敢发作出来,只得满脸不快地回去琴房。
二姨太眼见着母子俩有话说的模样,也找借口准备离开,却被秦慕阳叫住了。
“姨娘留步,三姐怀孕,罗斌跟我提了几次,我准备过几天,就派人去阳之将人接回来,孩子就回金陵生,正好您在身边,三姐心里也踏实。”
二姨太一脸惊喜的连连点头,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激动的捏紧了绢帕,问道:“什么时候去,要不,让我跟着一起去吧,这一来一去的路程也挺远,我去照顾着,也放心些!”
秦慕阳看着她,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二姨太满脸带笑的走了,秦慕阳扶秦夫人重新坐下,秦夫人就看着他,皱眉问道:“北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着急要接你三姐回来?”
秦慕阳皱着眉,微顿了一下,低声回答:“日本人在东北频频挑衅,顾之礼主战,顾大同主和,再加上日本人频繁的跟楚文甫接触……”
说到这里,秦慕阳停了一下,认真的看着秦夫人,语气郑重的说道:“母亲,等两位姐姐回来,我就安排你们一起去美国,那边环境好一些,你们过去了,我也放心!”
秦夫人脸色变了变,拉住了秦慕阳的手,问道:“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有什么事,你可千万别瞒着我!”
“好!不瞒您!”秦慕阳回握着母亲的手,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这些,都是要等婚礼过后再办的事,我先跟您说一声,您好有个准备。”
秦夫人心事重重地点点头,秦慕阳轻笑一声,拉了拉她的手,安慰她:“妈,没有多大的事,您放心!”
“好!”秦夫人按下内心的不安,正色说道:“眼看就要过年了,你的婚礼,要不就过完年再办吧,妈替你去说。”
秦慕阳却摇了摇头道:“不,婚礼要越快越好,军饷的事不能再拖了,就这个月随便挑一天吧!”
“这……”秦夫人为难地皱着眉,“怎么样,也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随便挑一天呢?再说,楚家也不会同意。”
秦慕阳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他巴不得赶快将女儿嫁过来呢,我看了,这个月二十五号就是个好日子,他不是自诩新派人物吗?圣诞节,正好和他的意,还要麻烦您去楚家说一说,就订那天吧,婚礼完了,就让人去接三姐她们回来。”
秦夫人看着他的样子,满心的无奈与心疼,眼泪就要掉下来,又连忙拿绢帕沾了沾眼睛,秦慕阳苦笑了一声,“妈,您别这样?”
“好好好!”秦夫人连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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