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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门-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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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道树有两种,银杏和云杉,都是主干很直的乔木,也是建筑所需的大料。按照当地的规定,每株行道树等距间隔一丈五,六十年一伐料,树木被采伐或者因意外枯死倒伏之后,要及时补种。假如各营所储的大料已满,可不必六十年一伐,随缺随伐。
  通往其他三个村舍的大路,每一条都有七、八公里,行道树的数目可当地的人家多多了,所以很多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恐怕已有好几百年的树龄。这是自古及今多代人种下的,也是当地所需大料的储备资源。
  大料不仅是建筑所需的梁柱材料,在当地更多的用途是造船。东大营的河道与湖泊众多,所以船是一种重要的运输工具,尤其是在收割的季节。但是船行速度较慢,在水道走得太远夜里赶不来,需要在船的两头放缸点火。
  从原野望去,三条大路像三只壮观的绿色长龙。行道树的作用还能指引方向。朝着道路一侧的树身,都用颜料画了箭头,指向距离最近的村社。
  当地居民如果去远离村社的地方干活,往往会随身备火把,以防在黑夜没赶来。算点火把也看不清楚远方,难辨方向,但只要能到大路,沿着行道树的箭头走行。
  那三条大路仍陆续有人赶来,扶老携幼,背着框、抱着孩子。他们在天亮后吃完早饭出发,因为路较远,所以现在才赶到。大家都带着兴奋的笑容,喜气洋洋像过节一般,今天也确实是过节。
  东营一、二、三社距离主社大约都有七、八公里,这路可不短啊,绝大部分人是直接走过来的。队伍也有麋鹿拉的车,但车基本都是装东西的,有的孩坐在面。
  麋鹿是当地人驯养的家畜,但它毕竟不是牛马,胆子很易受惊吓,远距离奔跑的速度和耐力远远赶不马,负重能力也远远不如牛,拉着车差不多相当于人的步行了。为了防止其受惊伤人,这里拉车推磨的麋鹿都是经过阉割的,而且公鹿都锯掉了角。
  生活在外面都市的人,平时很少会走八公里的路,但当地三个村社的人今天全过来了,很多人不到两个时赶到了,他们还着背筐呢!可见此地人的体力和耐力都很好,很多了岁数的老人,步履丁齐认识的很多年轻人都要轻健。
  这些人不仅早要走过来,还要在天黑前走去,一来一至少是十五公里啊,但看表情都很轻松愉悦。
  当地最大的日用消耗品是鞋,有布鞋和麻鞋,最好的是用鹿皮和鹿筋制作的软靴。好鞋一般都在过节需要长途赶路的时候穿。
  众人见到四位天兄坐着轿子,又纷纷在道路两旁下跪行礼,丁齐命众人起身继续赶集去,但总这样也不是事啊,他又命人将轿子放下,带着三名弟子离开大路步行进入了原野,只要元帅、军师和司马三人陪同。
  他一边走一边看,还询问了各种问题。这里的田地分公田与留田两种,所谓公田是村社公有,主要种植粮食和油料作物。而留田则相当于外面农村里的保留地,是各家自有的,想种植什么根据需要和擅长。
  所以大家栽培的东西五花八门,基本都与公田的劳作时间错开。当地没有税收,但有类似于古代的徭役制度,每年必须有规定的时间为公田劳作。所谓的公田劳作不仅是种植耕田,也包括经营山林和湖泊,还包括为整个村寨加工各种器物。
  东大营所在这片原野湖泊与平原、丘陵交错。平原基本都在离村寨较近的地方,田间地头种着不少树。假如地头桑树较多,可能这户人家是养蚕纺绸的,假如地里种的黄豆较多,那么这户人家可能是做豆腐的。
  他们越走越远,丁齐在心想一个问题,这里究竟是怎样一种社会制度?
  原始部落制?有点像,但又不完全是。当地的生产水平很发达,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几乎达到了物质极大丰富。老子所的国寡民?有些地方也有点像,但也有很大的区别。
  自给自足的农耕社会?同样似是而非。在公有制的基础,这里显然有大型协作化的生产活动,而且社会组织度非常高,公共服务和公共管理很完善。当然了,能做到这些也与村寨规模很有关,倒有点像教科般的经典社会主义了。
  但这种概括也不尽准确,总之不能给它下一个已知的定义,在漫长的万年历史,经过了太多的灾难,几度从灭绝的边缘重新走出来,才有了今天这个世界。人们过得太平安宁,之一百五十多年前外界发生的事,这里倒更像真正意义的太平天国。
  丁齐不禁又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他们这些外人来到这里,被当地人视为天兄,究竟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或者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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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上古天真论
  141、古天真论
  当丁齐最终停下脚步时,已经走出了五公里多,位置距离东营主社和一社、三社差不多都是这么远,已经到了当地人日常活动区域的边缘。 五公里看似不太远,当地人的体力也很好,但若从田间道走到这里,天黑前还要赶去,能在此地劳作的时间不多了。
  这里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再往前方是连绵的崇山峻岭了,丘陵坡地是公田,交错生长着西瓜、南瓜、地瓜、向日葵和枣树等作物。
  按新十款天条的要求,凡散播坡田,作物不得少于五种,不得尽除荒植。这里是最典型的散播坡田,人工种植的作物恰好是五种,间杂在各种野生植物。这么做的产量不可能很高,但是实话,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产量有多高高,收都收不过来呢。
  此地已远离村寨,白天赶过来能干活的时间有限,是在适当的时候来撒些种子,到成熟时再组织人来收割一番,不用施肥灌溉,纯属野种天收。
  劳力有限、时间有限,将太多东西运去也很麻烦,所以此地的农产品根本收不完,很多最终烂在了地里,等待种子重新发芽,更多的倒是便宜了当地的野生动物。相对于人口规模,天国其实不缺田地,离村社越近的地方才耕作得越仔细。
  毕学成大惊怪道:“西瓜,圆溜溜的西瓜!正走得渴了,打开一个尝尝。”
  这里的西瓜个头不算大,长得却挺圆,像一个个排球,看着挺漂亮。司马大人胡雨取出了随身带的竹工刀,剖开一个瓜道:“毕天兄称它为西瓜吗?我人都叫它打籽瓜,肉太少,没什么人愿意吃,倒是皮削一削可以炒菜。”
  打开西瓜一看,毕学成有点傻眼了,瓜的内部和西红柿一样是半空心的,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籽。这里的西瓜与他熟悉的品种不同,叫打籽瓜,主要是产西瓜籽的。西瓜籽可以榨油,也是一种零食。
  西瓜肉很少,没什么人吃,倒是西瓜皮削去最外面那层硬膜,当地人经常用来炒菜,据还有消火止咳、清凉利尿的功效。这在天国物志的第三册有记录,但毕学成还没有看到那一册。
  丁齐笑着一指前方道:“那边的山谷里有片枣林,是黄金枣吧?可以摘来解渴。”
  元帅肖博知赞道:“丁天兄真是好目力、好见识,一眼能认出来,离得这么远还能看得清。”
  丁齐:“这里的黄金枣好像也很少见,我们今天运气不错。”
  司马胡雨解释道:“是因此地能生长黄金枣,大营才保留了这片坡地公田。黄金枣在天国很多地方都是种不活的,越是接近村寨之处便越难种,所以很少见。今天既然来了,又恰逢枣熟,我们多摘一些带去。”
  丁齐朝三名弟子道:“既然运气不错,你们也多摘一些。”
  师父的意思分明是这是好东西,有了机会别错过,三名弟子心领神会,拿着背包跑过去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师徒四人特意带了一个背包,丁齐确实打算采集一些此地的特殊物产,其最重点要寻找之物是黄金枣,还真找着了。
  这也不完全是碰运气,天国物志第二册记载:东营主社东南十余里,有丘谷可植黄金枣。他是朝这个方向走了这么远。
  这是丁齐第二次看到关于“黄金枣”的字。在庄梦周推荐他看的那部络修真,也提到了此物。那本的黄金枣据是一位隐居山村的仙家高人所种,是一种能够辅助修行的灵药。
  家言当然不可深信,可丁齐是亲眼见过月凝脂的,的黄金枣虽不是月凝脂那样的仙家饵药,但也很有灵效之物了。天国有两种枣,一种是普通的枣树,院里院外、田间地头都能种,另一种便是黄金枣,只有极少数地方能生长。
  天国物志可是明确记载了黄金枣的功效:可补益元气,强髓通络,尤可安神。修真的东西在现实出现了,丁齐怎会不感兴趣。
  山谷的枣林不大,只有十几株,半数果实已成熟,看来下个月还能再摘一次,但此物在当地也很少见,丁齐身为天兄也不好意思跟人争抢,只得今日随缘了。
  司马胡雨解下腰间缠的一根粗布带,抖开之后居然是一个长条形的兜子,装了东西之后可以搭在肩。他与元帅、军师三人一起摘枣,共装了七百二十六枚,恰好是东大营的总人口数,去之后可以一人发一枚。
  一个长条口袋装不下,元帅大人了声失礼,把外衣也脱下来了,袖口一扎打成了一个布包袱。枣林已成熟的黄金枣还有百余枚,这些基本都让毕学成等三人装背包里了。
  树最后还剩下几十枚熟枣,丁齐笑道:“与其落地化泥,不如我们现在吃了吧。”
  天兄如此吩咐,于是每人都摘了几枚品尝。此物和普通的枣不一样,通体呈明黄色,咬在嘴汁液香甜很是解渴,还带一股异的清香。
  与此同时,大营主社神祠的后阁,庄梦周面前也放着一盘黄澄澄的鲜枣。他拿起一枚枣,看着桌子对面的元帅冯国新笑道:“元帅大人真是有心了!据我所知,大营一带有黄金枣生长的地方可离得很远。你这是一大早派人去采摘,不到午送过来了。”
  冯国新陪笑道:“敬奉天兄大人,都是应该的!”
  庄梦周摇头道:“我称你一声大人,因你是大营民众公推的元帅。而你不必叫我大人,称呼天兄即可。次跟你过,你怎么总忘呢?”又扭头冲身旁的尚妮道,“黄金枣,好东西呀,你多吃点!”
  尚妮也拿起一枚黄金枣,笑眯眯地对冯国新道:“多谢一大早去采摘的天国兄弟!元帅大人也不必总是这样客气。”
  冯国新:“除了给二位天兄送黄金枣,我还有一事要禀报。东大营派人送来消息,竟有四位天兄同时抵达了他们那里,并连夜展示了神迹那四位天兄请各大营复消息,并询问是否于下次大市之时在我大营相聚议事?”
  尚妮把送到嘴边的枣子又放下了,站起身欢呼道:“他们终于来了?太好了!”
  庄梦周轻轻咳嗽一声,斜了尚妮一眼,尚妮又稳重地坐下了。他开口道:“此次降临天国的九位天兄,皆已到达各大营,便下次大市时于大营相聚,你这样给东大营复消息。”
  冯国新:“那么其他各大营天兄降临后的情况,也一并通知东大营吗?”
  庄梦周:“那是当然!还用我吗?”
  冯国新:“九位天兄已来到各大营,即将于大营相聚。我次的事情,庄天兄有没有考虑过?”
  庄梦周看着面前的杯子道:“琴鱼干的事吗?”
  冯国新一怔,有些无可奈何道:“不是这件事,而是如今天国的形势。二位天兄已降临多日,想必对天国的情况已有了解。自末代天兄陶昕之后,再无天兄出世,一盘散沙群龙无首,万民只图安逸,举世再无进之心。
  今日终于盼得九位天兄降临,乃我天国求新、求变之兆,挽三千年慵懒风气,创一代盛世王朝,以求强民富国、追寻皇天帝之大道。”
  庄梦周微微一皱眉道:“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有什么不好吗?
  难道元帅大人没有读过天国史,不清楚这万年间发生过什么?好不容易才得如今和光同尘,难道还要再走头路,挑起世争?”
  冯国新低头道:“这不是我私人的志向,而是对天国的愿望。庄天兄有所不知,三千年无天兄降临,天国子民虽敬拜皇天帝,但其信奉早已不同以往,只图安逸享乐,早失万民一心之力,全无奋进之志。
  几位天兄终于降临,有识之士皆在期待,不知皇天帝有何旨意?天兄谕下达,万民拥戴,何事不能成?九位天兄之,二位最先到达并颁布谕,而我大营也是天国枢要害之地,想必庄天兄应是众天兄之首,而尚天兄辅之。”
  庄梦周面无表情地看着冯国新道:“元帅大人操心的事情还不少啊,你本不必如此劳神。我们九位天兄的事情,可以自己商量,有什么不明白的再请教天国众人。”
  冯国新:“可是东、西、南三大营皆已有动作,众人不明天兄所图,而大家都很想知道,此番九位天兄纷纷降临天国,究竟为何而来?”
  尚妮插话道:“我我们是来看看的,恐怕你也不信。但等我们走的时候,你会明白了。”
  冯国新:“众天兄会离去吗,何时离去?天国子民会万分不舍的!”
  庄梦周:“等九位天兄在此齐聚之后,自会商议何时离去。但天机不可泄露,你多问亦无用。”
  冯国新:“那我先告退了,今日的话,还望二位天兄思量。”
  他刚刚走到门口,庄梦周突然又问道:“元帅大人,你可知何谓万众一心?”
  冯国新转身道:“请天兄指教。”
  庄梦周:“指教不敢,只谈谈我的看法。所谓万众一心,是共守其志、共乐其俗、共护其世,而非以某人之愿为心,以某人之欲为志算了,我还是白话吧!还天地清宁,保人世丰盈,物尽其用、人各适志,以享有生之天年,便是此地万众之心。”
  冯国新走后,尚妮皱眉道:“庄先生,您这的也不是白话呀。”
  庄梦周:“只要他能听懂行。”
  尚妮:“可是我没听懂。”
  庄梦周无奈道:“意思很简单。所谓的万众一心,其实这里的人已经做到了,是有共同的精神信念与化传承,都认可彼此对世界、对生活的态度,乐观自信,共同维护与维系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但不是那位元帅大人刚才所的万众一心”
  尚妮:“看来这人是个野心家啊!他考虑的并非此地万民,而是想自己征服整个世界,不仅要做大营的元帅,还想做五大营共尊的大元帅,甚至是整个天国的天王。
  假如按天国的现状,他是不可能实现愿望的,也没人会支持他。可是我们来了,情况变了,有天兄降临,使他看到了的机会。他想利用我们达到目的,要么假借天兄的名义独霸世界,要么挑起争斗趁机控制机整个天国。”
  庄梦周摇头道:“凡事不能看表面。他未必是个野心家,反倒是此地难得的明白人。看到了天兄降临可能带来的后果,他很忌惮我们,他的事情是他害怕的后果,所以在试探我们,想知道我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唉,丁老师又把他吓着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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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各显神通
  142、各显神通
  元帅是什么职务?在这里可不是带兵打仗的,天国已有三千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他的身份相当于祭司,率领大家敬拜皇天帝。!但又不是传统意义的那种祭司,因为元帅并无神权,没有资格代表皇天帝话,也不世袭,只是被推选出来的仪式主持者。
  各大营推选元帅的标准是一致的,是公认的最有学识之人,因为元帅最主要的职责其实是当教师,他是这里所有孩子的授课老师。陶真功当初定下天国制度时,明确做了职责的分工:元帅主教、军师主库、司马主作。
  学校里只有一个老师,能行吗?当然可以,因为人口少。拿东大营来,总人口七百二十六,历年学、大学的适龄儿童很少超过十个。而如今东大营学有八名学生、大学有只有七人,元帅肖博知一个人完全教得过来。
  这里实行的是“两年制义务教育”,假如有的孩子“大学毕业”后还想继续学,可以自己跟随在元帅身边受教,平时也帮助元帅打理学堂。神祠是藏之地,所有典籍不可带走,但所有人都可以自备纸张抄录,拿家自学也行。
  年轻人有贪玩的,有喜欢出去劳作收获的,也有求知好学的。当一任元帅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时,当地民众该推选最有学识的年轻人为下一任元帅。
  大营是天国的交通、信息、商贸心,各大营民众往来的必经之地,人口超过了八百。大营的元帅不仅是当地最有学识之人,恐怕也是整个天国最有见识的人。冯国新对“天兄降临”之事有不同的看法,甚至暗忧虑警惕,也是正常情况。
  真约、天国史、天国物志,是各营大学必教的三部典籍,在天国长大的孩子谁都得学,冯国新本人怎么可能不熟读天国史?
  在天国历史,最混乱、最黑暗的年代都有什么特征?是不断有人宣称天兄下凡附体,甚至同时有不少这样的野心家冒头,导致人类一度到了灭绝的边缘。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准没有好事!
  而现在倒好,太平安宁了三千年,突然又有天兄出现了,而且这次不是下凡附体,而是直接自天外降临,冯国新怎能不担心再出现历史记载的那种动荡与混乱?
  庄梦周对尚妮解释了一番,这位大营的元帅大人可能在想什么,接着又问道:“妮子,你看,这里需要有人一统世界吗?”
  尚妮答道:“当然不需要,这个世界本是统一的,甚至完全没有外界那种民族与宗教争端。单您刚才的是一统世界,谁要是有这种想法,恐怕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反而会割裂这个世界,挑起仇视和内乱。外面有人是这么干的。
  可您为什么丁老师把他给吓着了?丁老师也没有插手什么事啊,要吓着,应该也是被冼姐姐和朱师兄吓着了,尤其是冼姐姐。”
  冼皓到达西大营后,干了一件震惊世界的事,她把西大营的军师鲁花帮给宰了,而且是当众宰掉的,顺便还展示了一把神迹,令鲁花帮在众目睽睽下尸骨无存。冼皓杀人的理由也很正当,鲁花帮冒犯天兄,而且还利用管库之机饱私囊、贪没宝物。
  冼皓是突然出手杀人的,事先谁都没想到,她杀了人之后才公布了鲁花帮的罪状。
  鲁花帮是否冒犯了天兄、又怎样冒犯了天兄,已经死无对证,但冼皓宣布的另一条罪状却可以查实。
  元帅和司马带人搜查了鲁花帮的家,还有他单独的另一处住所,果然发现了本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如很多把青铜竹工刀,还有很多金币,更有营库收藏的珍贵药材。有两种东西肯定是不应该有的,其一种是棉絮籽油。
  棉絮籽油属于管制物资,因为此物的产量很少又是维护天条所必须,符合条件的成年男子不想吃都得吃,而不符合条件的人想吃都吃不到,按规定只能保存的营库。鲁花帮怎么把它拿自己的住所了,而且他本人也不符合条件。
  另一件东西更不应该出现,是加工好的驻颜果药散。
  驻颜果据是陶昕圣人发现的一味神药,不可人工种植只可生长在特定环境的崇山峻岭。天国物志记载了它的样子和功效:果色白,有粉色曲折瓜皮纹,碎其肉搅匀若油脂,荫干成散入汤浴,可嫩肌肤、消疮疤、除恶虫、驻容颜,使年长而颜色不衰。
  这是一种能美容养颜的灵药,更夸张的竟还有驻颜的神效,假如是真的,拿到外面去恐会令整个世界疯狂,尤其是女人以及那些想讨女人欢心的男人们,而男人们自己也会大感兴趣的。
  驻颜果究竟有没有这种神效、效果到底有多好?如今没有人知道,因为大家谁都没见过,甚至不能确定此物还存不存在,只是天国物志有记载。但是谭涵川却真的见到了驻颜果。
  谭涵川不算走运,“降临”位置几乎是天国的最北端,也在崇山峻岭深处。那里也是一片保留地,面积大概相当于丁齐他们到达的保留地的一半,但也相当不了,是天国第三大保留地,而且地势最为险恶难行。
  谭涵川身边可以没有其他人拖累,而且装备齐全,他首先近登了旁边的山顶,然后望见了远山外升起的浓烟,直接朝那个方向走了,很快走了出去。北大营三社是冶炼青铜的炉窑所在,开炉之时,白天很远的地方能看见烟柱。
  谭涵川在山看见了驻颜果,形状大有点像牛油果,但质地、花纹、颜色不同,他当然也没敢乱吃。实际谭涵川除了寻找水源没有吃山的任何东西,他背包里带的食物已经足够了。
  等谭涵川到达北大营,被当地民众当成天兄敬奉,而大营那边的两道谕已经送到,谭涵川当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待谭涵川读完了天国物志之后,想起深山的见闻,才清楚自己发现了此地传的驻颜果,而且至少发现了三处生长之地。
  他又找来了当地自陶真功时代起留下的医学典籍,研究之后开了一张汤浴药方,药方有一味驻颜果药散。可各大营根本没有驻颜果呀,谭涵川便自己解决,他又带齐各种装备到了深山,亲手采来了二十五枚驻颜果。
  他将这些驻颜果打碎搅拌,果然呈现白色的油脂状,再把这些白色的肉膏阴干,得到了淡黄色的粉末。大营那边的最新消息已传来,冼皓和朱山闲分别到达了西大营和南大营,于是他将制作好的驻颜果药散分做了九份,自己留下了一份,另外八份连同那张汤浴药方一起命人送到了大营。
  大营那边庄梦周留下了两份,往往南大营和西大营各送去一份,往东大营则送去了四份。那时候丁齐等人还没到呢,但这边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预计他们四个将会到达东大营。
  驻颜果药散,是天兄深入险山亲手采得、亲手制作,也是仅供天兄专用之物,鲁花帮怎么可以私自截藏呢?看搜出来的药散份量,鲁花帮居然截留了一半!
  仅是这条罪过应受到严惩了,更严重的是他居然敢冒犯天兄,那真是死有余辜。冼天兄不绝会乱,他冒犯那肯定是他冒犯了,而且搜查的结果也证明了鲁花帮的罪行。
  冼皓是在市之时、神祠门前公然杀人,在场众人吓坏了,皆跪下请罪,连大气都不敢出。有一位妇人吓得当场自首,连连叩头不止,声称鲁花帮私吞截留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她,所以她也有罪,请天兄责罚。
  冼皓冷着脸道:“错在鲁花帮,不在你,你不过是生得貌美,令其动了心思,欲以此物讨你欢心。他一定过会为你弄来养颜果,让你与他相好。但听闻此言者,并不止你一人!”
  话时,冼皓手持银刀扫视面前跪下的人群,目光似能看透一切。结果另外两位本不想话的女子也心虚了,以为天兄早已知晓内情,赶紧也出来叩头认罪。原来鲁花帮也曾勾引过她们,最近还过要为她们弄来驻颜果。
  此事造成的影响之大可想而知!冼皓并没有责罚这三名女子,但是天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发生过这种杀人之事了,最近一起凶杀案已是三百年前,在世之人谁都没有遇到过。天兄威严不容触犯,天兄能看穿一切,众人皆对冼皓敬畏无。
  西大营的军师被冼天兄宰了,冼天兄命各村社民众再推选出一批候选人,并由元帅主持公开考核,到现在还没有出结果呢。
  至于南大营那边,朱山闲虽然没有杀人,可是他到来之后,便将元帅和司马大人先后都劝退了,原因倒没直接学识不足、组织劳作不力,而是他们年事已高、精力早已不济,好几年前该休息了。
  朱山闲的是实情啊,谁也无法反驳。只是南大营的元帅与司马都已在位多年,当地民抹不过面子,不好意思公然另推他人取而代之。如今在朱山闲的主持下,南大营新推选了新元帅与司马,只保留了原先的军师。
  新任的两位首领算是朱山闲一力提拔的,当然非常感激这位天兄,对其是言听计从。三个首领掌控了两个,再加天兄的超然身份,朱山闲已经牢牢地控制了南大营的形势,地位是一不二。
  至于此大营那边的谭涵川,好像没有插手什么事情,但是他亲自返深山采来了传的驻颜果,那是三千年前的圣人才见过的东西,这已被当地民众视为神迹,对尊崇不已。
  倒是最先到达大营的庄梦周与尚妮,表现得极为平凡,出来最初发布谕与居转达消息,别的几乎什么事都没干,是成天好吃好喝地享受天兄生活,尚妮跟着他也是有样学样。
  今天庄梦周却丁齐把冯国新元帅给吓着了,尚妮有些不解。庄梦周又解释道:“我一个个和你吧
  首先是老谭,他的脚程快、身手好,这里的人算想追踪都追踪不,只知道他去深山采来了驻颜果,但谁都没有亲眼见到过程。或许他是运气好,走得远一些,发现了别人未曾发现的地方呢?
  再冼皓,她的确当众杀了人,令大家敬畏万分。但仔细想一想,这其实是破了个案子,而且事出有因。想必那位鲁花帮是个风流好色之徒,却恰好找死撞到了冼皓手。此案肯定别有内情,但冼皓不屑也不必再。
  你朱师兄的事情更简单了,无非还是官场的那一套。元帅和司马已占位多年,或学识不足、精力不济,早该退了,但是大家碍于情面,没有再推选新人。朱山闲和他们可没有情面可讲,初来乍到情况不明,于是自己提拔了新人,而且这事做得也没什么错。
  但丁老师的情况不同。他是当众展现了神迹,民众共鉴,场面当年的陶昕圣人还要夸张,而且完全印证了此地关于天兄的传,大家深信不疑。现在的丁老师已经是真正的神灵了,至少在东大营是一呼百应,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话、怀疑他所做的决定,皆拥戴他。
  丁老师看似没有插手当地的任何事务,可是他来到的当天夜里展现了这样的神迹,影响是最大的,已拥有了至高无的权威。我不认为丁老师是故意的,但无心之举起到的效果却是最夸张的。
  而且丁老师他们四个来的时机更重要,他们的出现,便意味着我的预言成真,九位天兄到齐了,假如会发生什么便该发生了。用外面的话来,这是最后落地的一个靴子。他们三个尤其是冼皓搞得事已经令人敬畏不止了,丁老师最后又来了这么一出。
  你想想啊,日子过得好好的,谁愿意自己头凭空冒出几位至高无的神灵?而且我们也不是神灵,我们做到的事情,这里的人们也曾经做到过。包括历史那些所谓的天兄是怎么事,明白人恐怕也心有数,否则不会有那样的新十款天条了。
  我们的出现纯属意外,当地民众奉我等为天兄,肯定希望我们能帮这个世界实现原先所不能实现的美好愿望。但看看历史,事实真的会这样吗?这种好事的可能性太了,更很大的可能,是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假如我们真是一群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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