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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_夜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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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我怕你舍不得。”
叶然扯着笑,“舍不得也要放下。”她望着远方,“都过去了。”重逢后没有婚纱,她何必留着呢。
桑珊看了眼远处的时轶,“然然,我觉得最适合你的人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时轶多好啊,打着灯笼找不到的。”
叶然睨了她一眼,“又在胡说了。我和他是朋友。”
“人家可不想和你做朋友。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开就好。”
“再见。”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离别再见不知道在猴年马月呢。人生总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中,度过我们的余生。
来来往往人不同。
傅延北比叶然早两天回的宁城。回去之后,他就去找了许镇。他气呼呼地揪着许镇的衣领,“你也都知道,是不是?”
咨询室的人吓了一跳,“老师——”
许镇摆摆手,脸色淡然,“没事,你们去忙吧。”
傅延北双眸殷红,恨不得杀了他。
许镇勾勾嘴角,“想起来了?”
傅延北紧紧抿着唇角,手慢慢松开,一把推开他。
许镇跌坐在椅子上,他毫不在意,直视着他。
“帮我恢复以前的记忆。”傅延北转过身,冷冷地开口,脸色绷得紧紧的。
许镇拧着眉,“如果我可以,四年之前就帮你了。”当初傅家人不知道没有想过帮他恢复记忆。许镇不是没有试过。
傅延北剑眉一拧,“你以前给我吃的什么药?”
“对你的身体没有坏处。”许镇理了理衣领,云淡风轻道。
傅延北嗤笑,显然不相信。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你以前说,我这种情况,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是真的?”
许镇凝思了一下,重重地回道,“是的。”他没有骗他。
傅延北眸色幽深,眼底藏着失落,“我会试试的。”
许镇叹息一声,“你已经知道以前的事了,而且,你现在也已经爱上她了。能不能找回记忆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不明白。”傅延北丢了这一句便离开了。
许镇拉下窗帘,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他才拿起手机,打通了苏韶言的号码。
“韶言,刚刚延北来找过我。”他的声音有些压抑。“没有,他没有想起来。”
苏韶言声音苍白无力。傅延北把叶然忘了四年,她做了这么多,可还是无法让他爱上她。“我知道了。许镇,谢谢你。”
许镇惨淡地动动嘴角,“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你——早点放手吧。”
“放手?呵呵——”苏韶言轻轻一笑,“许镇,你没有爱过,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它会让人上瘾。”
许镇的声音空荡荡的,“韶言,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过?”他顿了顿,收起了情绪,“好了,我还有课先挂了。”
傅延北回了茂苑,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阿姨一周来打扫几次,家里很干净,只是一进来,就感觉到冷清。
门口还摆着两双拖鞋,他的,还有她的。
上一次,阿姨还问过他,鞋子要不要丢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留下吧,不占地方。”
其实,他一直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他对叶然的感情,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因为潜在的感情,那些熟悉的感觉一直牵动着他。
我回家了,可是,你却离开了。
他从盒子了拿出了那双小白子,小心翼翼地摆在鞋柜上,好像她还住在这里一样。
傅延北盯着鞋子看了很久,眼睛都发酸了。
傅延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神色憔悴,整个人都是无力的。
晚上,周斯南过来。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
失恋的两个人,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咎由自取。
周斯南望着他,扯了扯嘴角,“呦,去非洲啦。”
傅延北摸了一下下巴,新冒出来的胡渣有点扎手,加上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双眼都陷进去,看着确实沧桑。“你都知道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平铺直叙。
“知道,早知道了。”周斯南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想那么多,好事多磨。”
“都磨得分手了。”
“再追回来不就是了。你当初怎么追她的,重新来一次。”
“你以为还是四年?”他嗤笑,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心,眉宇间透着些许沮丧。
周斯南扬起嘴角,“有个消息,要不要听?”
傅延北无精打采地没有反应。
周斯南轻轻喉咙,“时轶和她回国了。”
傅延北眼前瞬间一亮,声音隐隐激动,“什么时候?回宁城?”
“今晚到北京,从北京转机回青城。”
傅延北转念一想,“时安告诉你的吧。”
周斯南摸摸鼻子没说话。“问他们清楚做什么。你赶紧把你家叶然追回来就行了。”半晌,他又开口,“延北,抱歉。叶然回来的时候,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当初我以为你会慢慢找回记忆的,如果早点告诉你,或许你们之间也不会弄成这样了。”作为兄弟,他确实不该。
傅延北轻扯了一下嘴角,喉间一阵苦涩,“我明白。”他的妈妈一定给所有人都施加了压力。
“那个我问你,女人怀孕几个月肚子上会留下妊娠纹?”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一些事。
他们分手四年,小笙刚刚四岁,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这些日子,他都魔怔了,总在幻想着一些事。小笙那么亲近他,而他对小笙从一开始就有种特别的感情,总觉得不是巧合。
傅延北的嘴角慢慢翘起来,这是他多日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周斯南看到他嘴角的笑容,“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小笙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她是叶然的妹妹,要是女儿,他们家不是乱辈分了。”
傅延北似乎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又想到了叶然在伦敦留下的那个孩子,心头钻心的疼。他的十指慢慢收紧,“不是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再生。”
就叫傅叶莱。
再次归来。
重新再来。
第五十四章
转眼到了七月份的尾巴,这段时间日子过的云霄飞车一样。
傅延北花了两天时间将这段时间积压的工作处理完,随后去了傅延林那里。
傅氏大厦29楼,大家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办公室的每一个都收到了傅大少从伦敦带回来的,口红香水,一看就知道是总裁夫人买的。
大家心照不宣,难道大少今天的容光焕发呢,原来是和夫人出去二人游了。
傅延北过来时,助理引着他去了傅延林的办公室,“小傅总,请——您先坐一会儿,傅总还在开会。”
“你去忙吧。”傅延北看着这间办公室,自然父亲和母亲离婚后,他很少过来了。
办公室的格局都变了。
傅延北站在书柜前,傅延林大学读的法律专业,书柜上摆了很多法律相关的书籍。当年,傅延林在b大读书,认识了在外交学院的明桦。
书柜上摆着一张他们的合照,这照片像是抓拍的,明桦的眼睛都没有看着镜头。而傅延林的眼睛却落在她的侧脸上。
傅延北勾了勾嘴角,谁说大哥不爱大嫂呢。
书柜上层最右端,一个书雕作品,让他的目光瞬间黏住了。一室寂静无声。傅延北喉咙酸涩,书雕用着玻璃罩罩着。
葱郁的大树下,女孩背着单肩包,男孩推着单车站在女孩的身边,双眸望着女孩。细细一看,会发现,女孩神似叶然,男孩则神似傅延北。
傅延北抿着嘴角,双手紧紧地握紧,内心一片焦灼。
办公室的门打开来,傅延林从外走进来,“来了啊。”他把手中的资料放到桌上,扯了扯领带。
傅延北咽了咽喉咙,转身回头,“大哥,这是然然的?”
傅延林默了一下,“恩。”他走过去,抬手拿开了玻璃罩。
傅延北小心翼翼地拿下书雕,双手微微轻颤。
傅延林叹息道,“当年拍下它时,我就想什么时候能交给你,还好,等得不久。”
傅延北痴痴地看着书雕,叶然到底以什么样的心情刻下这部作品的呢。初恋——他是她的初恋,却把她弄丢了。她当时一定很难过吧。“大哥,谢谢你。”傅延北从心里感激他。
傅延林扯了笑,“真谢我,年底我准备休假,到时候过来帮我吧。”
傅延北摸了摸鼻子,双眸清亮,“大概我还得把然然追回来呢。”表示没时间,没心情。
“我得哄我老婆呢。”傅延林反驳道。
“那要不让大伯来主持工作。”
“我也这么想的。”
傅延北默了一下,“大哥,我要去一趟青城。”
傅延林拍拍他的肩头,“去吧。和她好好谈谈。”
虽然现在情况不乐观,可是他得努力啊。傅延北笑容落寞,他现在满心的歉疚,已经没脸见叶然了。
傅延林沉吟道,“和二婶好好谈谈,她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希望你好,站在她的立场,她也不希望找一个伤害过她儿子的儿媳妇。”
这一刻,两兄弟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傅延北落落一笑,“我明白。”他的母亲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重新开始生活。
叶然回到青城之后,每一天都过得悠闲自在。她和小笙都住在何成言那儿,祖孙两代人每天都过得充实快乐。
时轶在青城待了两天。叶然充当向导,带着他去了青城必玩的景点。
上午,叶然带着他去了八大关,虽然是夏季,今天依旧不少来拍婚纱照的新人。
青城的建筑很多都是欧式风格,而且采用了很多国家。
时轶问道,“是哪八条马路?”
“其实说是八大,现在已经增加到十条马路了,是以中国古代著名关隘命名的。”叶然想了想,“韶关路、嘉峪关路、涵谷关路、正阳关路、临淮关路、宁武关路、紫荆关路、居庸关路,不过后来新增了两条路,武胜关路和山海关路。”
时轶轻笑,“记性不错。”
叶然笑笑,“外婆是高中历史老师,我从幼儿园开始,她就开始给我讲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了。”
“对了,前面还有一座公主楼,典型的丹麦建筑,关于还有一个故事。”
“说来听听。”
“据说在19世纪初,有一位丹麦王国的王子来青城游玩时,被这里美丽的海滨风光所吸引。丹麦王子便委托首任丹麦领事在八大观海滨购置土地,按照安徒生童话中的意境设计了这座蓝墙白瓦的丹麦古典式建筑,准备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丹麦公主。”叶然望着那座城堡,语气唏嘘,“但是那位丹麦公主最终都没有来过青城。”也不知道那位王子后来有没有和公主在一起,应该会吧。她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两人上了花石楼,看在二楼的露台上,远处就是沙滩和大海,海风迎面吹来,带着海水的味道。
叶然双手撑在墙上,“青城真的很适合居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时轶知道她是不想走了。叶家人已经帮她安排好了一切。
“叶然,我该回去了。”他已经出来大半个月了,公司领导急的团团转。
叶然侧头,海风吹起她的裙角,白色长裙掀起了优美的弧度。
时轶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走吧,改回去吃饭了。”
老太太叮嘱过他们中午回去吃饭,她今天炖了一只土鸡。
傅延北中午时分到的何家,熟门熟路了。他站在门口,一时间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了。
轻轻推开那扇门,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声响。
院子的月季花开了,颜色娇艳,随风轻轻摇曳。
何成言没有回头便开口道,“回来了啊,赶紧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傅延北定在那儿不动,“外公——”
何成言手里还按着蒲扇呢,一回头见是他,表情微微一冷。不过到底是文人,也是疏离地点点头,没把人赶走。
老太太带着洗好手的小笙出来,看到了傅延北。
小笙激动跑过来,“延北哥哥,你来看我啦。”
傅延北蹲下身子,“是啊。小笙在做什么呢?”
“我画画呢。”她举起手,手指上的墨水还没有洗干净,“我今天画母鸡了。”
傅延北望着小笙,想要在小笙的脸上找寻什么。“你姐姐呢?”
“姐姐和时轶哥哥出去玩了。”小笙回道。
老太太心里叹了一口气,“傅先生,然然和时轶出去了,可能到晚上才能回来。”这孩子她当初也是把他当做为了孙女婿看的。
傅延北站起身子,“外婆,不着急,我等一下她。”
老太太急啊,正寻思着找什么理由时,叶然和时轶已经回来了。
“外婆,我们买了啤酒——”叶然语气里满是愉悦,只是再看到傅延北后,她的声音陡然沉默了。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鸟儿从枝头飞过,趴在大树上的蝉都没被吓跑了。
叶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朝着傅延北勾了勾嘴角,静静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拜伦有一首诗:
假如我又遇见你,隔了悠长的岁月,我当如何致以问候?
以沉默,以眼泪。
他们之间没有事隔经年,才短短一个月,却仿佛过了千万年之久,隔着千山万水。
傅延北目光焦灼在她的身上,“我——”此刻,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她说,可是却无从开口。
小笙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回来了,我们可以开饭了。”她走到傅延北身边,拉着他的手,“延北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傅延北余光看到老太太轻轻皱起的眉头,他又看向叶然,她的目光一片冷清,“开饭了,一起吃吧。”她知道他要是走了,小笙这会肯定会很难过。
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些人。
叶然拿来杯子给大家倒满了啤酒,小笙舔舔嘴角,“我能喝吗?”
“不行。小孩子不能喝。”叶然给她倒了一杯鲜榨汁。
小笙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笑了。
这顿饭气氛微微压抑。傅延北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动几下筷子。
何成言似乎很欣赏时轶,两人能说到一块去。
叶然的余光不自觉地看向傅延北,神思恍惚,嘴里一片枯涩。
老太太给她盛了一碗激动,“然然,喝点汤。”
她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喝着汤。“唔,好苦——”是鸡肝。
老太太笑着,意味深长道,“鸡肝有什么苦的,再苦也比不上你吃的那些苦。”
傅延北眉头拧了一下。这时候老太太又盛了一碗鸡汤给他,“傅先生,这是用崂山菇炖的土鸡汤,你尝尝——”
碗里一个鸡腿。
一只鸡,两个鸡腿,一个给了小笙,一个给了他。
傅延北心里有些无奈,万般滋味一点一旦涌上了心头,老太太这是把他彻彻底底当客人了。这鸡汤让他如鲠在喉。
时轶给她夹了一些肉末海参,“外婆的手艺堪比五星级大厨了。”
“小时说话我信,下次有机会过来,我再做别的。”老太太喊时轶小时,喊傅延北傅先生,亲疏可见。
午饭过后,两位老人要午睡。
小笙今天说什么也不肯午睡,她把最近的作品拿出来一一展示。傅延北认真地看着,“小笙,你很棒。”他还在想,小笙会不会是他的女儿呢?
时轶和他各坐在沙发一旁。
傅延北沉声道,“上次谢谢你。”
时轶扯了一抹笑,“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见到她为难。”
傅延北表情暗淡了几分,他知道时轶对叶然有多好,有多爱叶然才能做到这些。“总之,谢谢你。”
叶然洗了一些水果端到客厅。
时轶看了看时间,“我先回去了,司机已经在门外等我了。”
“这么快?”叶然诧异。
时轶笑笑,眼波一转,“怎么舍不得我走?”
一旁的傅延北瞬间皱起了眉头。
叶然没有回话。
时轶起身,“有时间回宁城。茂苑的房子还有书雕店你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谢谢你。”
时轶弯了弯嘴角,怅然一笑,“不用送我了。”
叶然却坚持把他送上车,做不成恋人,他们还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黑色轿车已经等候多时了。时轶拉开车门,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很担心,怕这一走,他和叶然真的走到尽头了。
可是,他留下,于事无补。
暂时还是各自冷静一下。
他说,“我走了。”
叶然看着车子慢慢消失在巷口,鼻子酸酸的,直到看不到,她才回去。
傅延北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心里万般的烦躁,后背出了一层汗。
小笙问道,“延北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想一些事。”
小笙盯着他看,“我知道,你在吃醋。”
傅延北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叶然回来。“然然,我们谈谈。”
叶然看了他一眼,是要好好谈谈。她拿了一罐乐高积木,“小笙,自己玩一会儿,姐姐和哥哥有点事。”
小笙摆摆手,“去吧,去吧。”
月季花香飘满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阳光明媚地照射着,每一处都弥漫着夏日的气息。
傅延北和她站在茂密的葡萄藤树下,一串串青葡萄挂在那儿。叶然嘴角划起一抹笑意,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贪吃,为了摘葡萄,还摔过一跤。不过后来吃到了葡萄,她也忘了痛。
“笑什么?”他捕捉到她的笑容,甚至有些贪念她的笑容了。
“没什么。”叶然回头,对上他的眼。
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中。
半晌,傅延北慢慢开口,“然然,关于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恩。”叶然踢着脚下石子,“你想起来了?”
傅延北摇摇头,“没有。大哥都告诉我了。”
叶然仰着头,抑制着眼泪。“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以前的事不见得有多好。”
“然然,很抱歉,我把你忘了。”傅延北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眼底是深深的歉意。现在他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随着每一次开口,都泛着一股锥心刺骨的疼。
“不不不——你不用道歉什么。”叶然看着他,没有再避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傅延北,以前很多地方都是我不好。”
“然然,你不要这么说——”他哽咽着,“我会想起来的。”
想起来又如何?
叶然眨眨眼,她深吸一口气,“傅延北,四年前,我们就分手了。”
第五十五章
四年前就分手了。
她不该再去纠缠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些苦,她必须咽下去。
“原谅我打破了你现在的生活。”叶然说的每一句发自内心,在威尼斯,她不止一次地想过,甚至是后悔了。
不是因为自己再次受到了伤害,而是让他又难过,又为难了。
她希望他的余生都是充满快乐的。
傅延北面色异常的坚毅,从叶然的语气他已经知道,她在放弃他,也许现在还没有彻底放下。“然然——”声音微微哽咽,伸手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他的眸子如浩瀚的宇宙,缥缈空洞,布满了无尽的酸楚。“我曾向你求过婚。”他知道他肯定深爱着她。
叶然的眼睛湿漉漉的,她忍着没有落泪,“延北,你现在爱我吗?”
傅延北咬咬牙,“爱。”
叶然却笑了,“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傅延北怔然,眼底的火焰是那么的微弱。
叶然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其实,我都有些不认识现在的我了。”她一点一点拉下他的手,双目沉沉,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你只是愧疚,你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你绝对愧对我。”
“不!然然,我虽然没有记忆,可是感情我还是分的清楚。”他一字一顿定定地说道。
叶然转过头,望着晶莹饱满的葡萄,“对不起啊,可是我早就不在原地了,我已经踏出了那个圈,不再想进去了。”那个圈把她困住了整整四年。“延北,这四年,我没有一点过的是开心的。”
傅延北久久失语,“我明白了。”
“就这样吧。”叶然抿了抿唇角,“以后,我们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其实,她不止一次暗示过他,可他偏偏想不起,记不得。如今,再次把她弄丢了。他再也找不到回到她身边的路了。
傅延北张开双臂,从后把她拥到怀里,胸口贴在她,叶然感受着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他沉声问道,“既然你选择来找我,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你骗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一辈子?然然,你这个小混蛋!”他恨啊,悔啊,可是能怎么办?
叶然轻轻勾动嘴角,声音无力地几乎不能发声,“我累了,累的无法呼吸。”她回头,眼睛和他相距只有五厘米,“傅延北,四年前,我一度想过死。”
傅延北终于放开了她,脸色苍白,双目失去了一切神采,叶然的这句话无疑给他下了最后一道宣判。
她真的放下他了。
她看着水泥地上两人紧密相靠的背影,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张爱玲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可是他们的爱情开不出花了。
傅延北走了,离去时是那么的悲伤。
老太太几次叹息,“你说这两孩子上辈子是不是冤家啊?这辈子要这么纠缠。”
何成言沉着脸没说话。
老太太:“时轶这孩子挺不错的,看的出来是真心喜欢咱家然然的,然然要是能放下小傅就好了。”
“好了,这样的话已经就不要再说了。”
“我也是为然然好啊,她也不小了,再熬个四年以后怎么办啊?”
“然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当没这事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太太默了默,“下午我听到两人在院中的谈话,小傅那孩子也实在让人心疼。”
……
叶然站在门口,倾身退回客厅。
小笙坐在沙发上,她刚洗过澡,像个萌萌的团子。
叶然轻轻地给她擦爽身粉,小丫头脖子上带着傅延北送的链子,一闪一闪,叶然情不自禁地拿起坠子细细看着。
“姐姐,坠子上还有密码呢?”
叶然翻开一看,果然,上面刻着一双数字,她眯着眼看清楚了那所谓的密码:yr0515,她的生日。她笑笑,“这是延北哥哥送你的礼物,你要好好收着啊。”
“知道。”小笙小心翼翼地将链子藏进了睡裙里。
“小笙,你为什么喜欢延北哥哥啊?”
小笙很认真地想着,“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
叶然一愣,喜欢一个人还有什么理由吗?她轻轻吻了一下小笙的额角,脸上划过一丝无奈。
她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段话:像我这般执着的人,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会放下深爱的你。
傅延北回宁城消息,傅母很快就知道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见过他了,到深海大厦时,她有些恍惚。自从离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尽管大厦早已翻新装修过多次,可她还是会触景伤情。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陆风引着她一路往办公室走去,“小风,延北最近怎么样?”
陆风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夫人,小傅总最近过的不好。和叶然分手后,他一直都不开心,可是分手了,他又能怎么样呢。结果闹了一个乌龙以为叶然出事了,他去找叶然,叶然拒绝他了。昨晚回来后,今天过来,一直都在忙。夫人,我跟小傅总半年了,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伤心。您劝劝他吧”
傅母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延北——”
傅延北抬首,“妈,你怎么来了?”
“我让阿姨熬了一点鸭舌汤,天热降降火。”傅母打量着他,发现他瘦了一圈,她心里满是心疼。“我给你盛一碗。”
“妈——”傅延北放下笔,“不用了,我不想喝。”
傅母没再坚持。
一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微微凝滞起来。
她叹一口气,“延北,我都知道了。”
“这回您该满意了。”他凉凉地说道,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傅母也不恼,动了动唇角,“如果我真要做什么,不要让叶然出现在你的身边。延北,两个人在一起,不光是喜欢就可以。”
傅延北自嘲地说道,“你看着她出现在我身边,却什么也不告诉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结果还不一样。”
“事实证明,你们不适合。”
“妈,此话说的太早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回来只是缓兵之计。
傅母望着他,经历了这么多,她希望他能明白,他的人生不仅仅是为了叶然而存在的。“你还得吗,我和你父亲的约定,延北,等你毕业回来之后接手公司,他必须将他手中所有的股权交给你。你去伦敦的时候,钟律师已经和他联系过了,过段时间,他就回来。”傅母揉了揉眼角,“钟律师安排好,我就不参与了。”
“妈——”傅延北眉毛拧成了麻花,“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年轻,有合适的你——”
傅母心里一暖,“你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她起身,“鸭舌汤记得喝。”
傅延北送她下楼,站在她的身旁,发现母亲的发间不知道何时长了不少白发。他哑声道,“妈,苏家那里我会亲自登门的,我和韶言不可能了。”
傅母短暂的沉默之后,“好。”
傅母离开了,傅延北去了商场一楼那间门面。门面正在装修,工人忙碌着。他站在过道上驻足看着。
外界都以为这间门面租出去了。
傅延北眯着眼,他将在这里开一间名叫“等你”的咖啡厅,一半摆放书雕作品。
等你,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
八月上旬,傅延北突然接到一个请柬,宁大120周年校庆邀请他出席。
他拿着邀请卡,目光凝神看着上面的字,眼睛似乎没有焦距,眨都没有眨过。他该算什么?宁大肄业?
陆风进来几次,见他今天一副无精打采的目光,终于忍不住问道,“傅总——”
傅延北敛了敛神色,“陆风,让你查的资料怎么样了?”
陆风回道,“已经有眉目了。当年夫人估计是气急了,把能留下的信息都删除了,连你们的合照都没有留下。”
这确实是她母亲的风格,家里连他父亲一张照片都没有。
“有没有查到青城医院一些资料?”傅延北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一下又一下,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
陆风默了一下,脸色严峻,“小笙在十月二十号出生,时间上符合,但是医院登记是叶母的名字。”
傅延北抬手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对了,问一下宁大,有没有邀请叶然?”
陆风看了一眼请柬,有些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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