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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夫人请回家-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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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是啊,是啊……”
  听到这些话,安和桥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心却依然悬着。
  紧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占了便宜,刚刚围在她面前不通气的人群,在边回应她的话时,渐渐往两边退了些,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而她也因这些人的退让,看见了十几米外那个跪倒在摔下楼的工人旁边的少年。
  这下,她都来不及想更多,就迅速朝少年的身边跑去。
  她刚跑到少年的身边,就见一旁几个穿着工服,满身灰尘,一看就是这各工地的建筑工人,在跟跪在地上的少年说话。
  “关小子,你可千万别动你爸啊。”
  “是啊,是啊,动不得,只能等救护车来了。”
  “……”
  “大家别围着这么紧,给这位大叔些新鲜空气。”
  静静地看了眼躺在满是满是沙土的地上,摔的格外惨烈,已经昏过去,应该还有气的工人几眼,安和桥这才焦急的出声。
  她清泉一般的声音一响。
  瘫跪在地上,还穿着昨天她见过的,那身衣服的少年,刚好抬头朝她看来,一张占着血污的黝黑脸庞,一双猩红的眼。
  飞速朝正看向自己的少年点点头,安和桥又急忙询问起已经退后几步的工人们。
  “这位大叔是什么时候摔下来的,你们打了急救电话有多久了?”
  “关岗已经摔下来前后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了,他摔下来没一会,我们就在楼上打了急救电话了。”
  “是啊是啊,我们打了电话才下来的,看见关老哥摔的太狠了,愣是没敢动他。”
  “你们的老板呢,老板来了没?”刚来到安和桥身边的柳庆,也跟着朝几个工人问。
  不知道是因为柳庆的年纪大,还是其他什么,周围的工人在他出声询问后,回答的声音小了许多。
  “我们老板不在。”
  “老板不在,又管事的吗?”
  “工头上午还在,下午就回家过节去了。”
  “怎么这么巧?”柳庆眉头皱的死紧,默了默后,他转向安和桥。“公子,你认识这个孩子?”
  “嗯,前段时间见过。”安和桥点点头。
  与此同时,救护车声由远及近响起,人群也有人大声呼唤。
  “来了,来了,救护车来了。”
  “大家让一让,救护车来了。”
  “赶紧让一让,让一让……”
  一阵兵荒马乱后,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把伤员抬上了车,身为伤员的儿子的少年,跟着其中一个工人也同时上了该辆救护车。
  救护车开动后,安和桥看着坐在救护车最外面的少年,车门关上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转身,就对着旁边的柳庆飞快的出了声。
  “庆叔,我们跟在救护车后面,一起去医院。”
  “跟着一起去?”柳庆愣了愣。
  “是,我们跟着一起去,他们可能会没钱付手术费,我们跟着去。”
  “……好,公子,我去开车。”


第210章 公子支付手术费
  如血的夕阳下,西城四中医院有些方圆的白色建筑,似乎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里,恍若天降之物。
  没等柳庆在停车场停好车,安和桥就直接走进四中医院的急诊大楼。
  元宵佳节,西城区四中医院里的人不多。
  她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已经向柜台里的护士,打听到了刚刚被送来的急救伤患,已经被送进了八楼的手术室。
  西城区四中医院里已经建院很久,大楼有些破旧,安和桥一路走来,消毒水味直扑口鼻,只觉的好像正被无数阴森的,死亡的气息笼罩,心被压的微微喘不过气,格外沉重。
  刚出电梯,就有几道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里。
  “护士小姐,您能不能等等,等晚点我们再交手术费啊,关老哥刚刚摔的突然,我们这些做工的,平时在工地上也不会带多少钱在身上,这会真的交不出这么多的手术费。”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刚刚那位病患挂号费,急诊费,检查费我们都没有收,就给你们送去手术室做手术了,也是照顾你们情况紧急,但现在不能不交了。”
  “身上的钱不够,那没有卡吗,微信转账也可以啊。”
  “银行卡我没带,微信转账我不懂啊。”
  “你不懂,那这位帅哥肯定懂。”
  “小关啊,那你看这……”
  “不好意思,两位,手术费我来交。”
  顺着谈话声,不过走个两转角,安和桥就发现了亮着灯的手术室门口,正有两个穿着白衣服的护士,围着两个人在说话。
  而被护士围在中间的那两个人,正是她要找的人。
  想到她刚刚听的话,安和桥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舒了口气,幸好她跟着来了。
  安和桥清润,淡然的声音突然从四人身后响起,使得站在手术门口的他们,同时回头看向他。
  这一看,两个面貌清秀的护士脸上的表情,先是讶异,紧接着就红了,眼里还激动冒出晶亮的光彩。
  那个穿着工服的中年男人,怔愣过后,粗粝,黝黑的脸上,明显闪出喜色。
  唯独那个少年没有开口,只是用一种浓烈的,深沉的,带着血气的目光看着他。
  走到几人身边,安和桥用一种温润,带着安抚的目光朝正在看着自己的少年笑着点了点头,就再次对着两个护出声。
  “手术费我来交。”
  “这位帅哥,你们的关系是?”两个看和安和桥看的呆楞的护士终于回了神。
  明知道这两位护士在这个时候朝少年要手术费,是工作本分。
  可是,安和桥在面对她们时,脸色还是忍不住有了冷了下来。
  因为,在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听不住这两个护士的声音里有半点温情。
  “我是他们的朋友。”
  “哦,哦,是的。”两个护士的脸更红了。
  “不是要交手术费吗,在哪交?”
  “你帮他们交手术费?”或许是安和桥太年轻了,两个护士有些不解的目光在她和少年身上来回打量。
  她们知道这个穿着邋遢,满身血污的年轻人才是个伤员的儿子。
  “嗯,收费单给我吧。”
  “好的。”其中一个护士,有些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几张收费单递给安和桥。
  安和桥接过她递过来的收费单,随便看了一眼,就准备转身跟着两个护士去交费。
  却还没有走上两步,她的手腕,就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抓住了。
  她一张莹白如玉的脸,表情清淡,先是看了眼抓住自己的手,接着,顺着手臂视线上移,落在少年黝黑的脸上,等待他的下文。
  关于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那双眼,直觉的那双眼睛,眼神极清极静,却又极其镇定,不像水,甚至不像是火种煅烧而出的晶莹琉璃,只像是天地间要经过千万年才能煅烧的黑色宝石,里面能够映出一切来,却又什么都进不去,什么都无法将他污染。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沉默了好半晌,这才张开了干涩的唇,出了声。
  “等等。”
  这是安和桥第一次听到面前的少年,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有一种钢砂磨砺出的粗糙感。
  “怎么了?”安她主动出声问。
  她看着他,用一种温和的,像看朋友一样的表情,让周围的三人丝毫看不出她其实和面前这个少年素不相识。
  “我爸的手术费,我自己出。”关于又怔愣了许久,才咬了咬牙出声。
  说完,他就立即狼狈的转过头去,没有再盯着安和桥的脸看。
  “好,那等我先去交完手术费。”
  听了刚刚旁边的工人和护士的话,安和桥如是说。
  从半个月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露出那样狠戾的眼神后,她急知道,这个少年有着极强的自尊心。
  “我爸的手术费,我自己出。”关于咬着牙重复。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抓着安和桥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小关……”在一旁自从关于出声起就开始着急的中年工人,忍不住焦急的插声。
  “我知道叔叔的手术费你会自己出,但,现在让我去交,你在这里守着。”略微用劲挣脱着被少年抓住的手,安和桥轻笑道。“我等会会回来给你发票的。”
  听到安和桥的这句话,少年转过头,沉默的看着她许久,才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也是因为元宵节,西城区四中医院一楼的收费处并没有什么人,安和桥不过十分钟不到就返回了八楼。
  也刚好听到工人絮絮叨叨着在说着“少年的钱不够,他是他的朋友,有钱先垫一下,先过过这个关再说……”之类的云云。
  然后,或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中年人闭了嘴,少年第一时间转头朝她看来。
  淡淡的对中年人点了点头,安和桥走到了正颓废的坐在地上的少年身边站定。
  她低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嘴,出声。
  “其实……你可以坐到凳子上去,这么冷的天,地上很凉。”
  “这么冷的天,地上很凉。”
  抬头看着安和桥的关于,只觉得这九个字,就像是一团团火焰,把他本就砰砰砰跳的难以平静的心,搅的更加天翻地覆了。
  紧随其后的是,他的脑海里闪出许许多多,关于眼前这个人的画面。
  这个他从前,有幸远远跟在人群中看上过几眼的,明显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时候,属于他的画面,他已经模糊了。
  然而,半个月前的那天下午,当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他之后的这两次,所有的情景,都是那么的清楚。
  半个月前的第一次:
  当时他正在匆匆忙忙提着在超市买好的年货朝家赶,却不小心被一辆急速行驶的汽车给差点撞在地上,生死一瞬间时。
  华阳广场边的街道上,人流拥挤,对于他的惊险,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人笑容满面,无关于他,有人冷漠麻木,对他视而不见。
  满天的雪花簌簌而下,寒风呼啸,雪花随风飘零,天上白,地上也白。
  那个差点撞到自己的女人,打开车窗后,不光不对他道歉,还嚣张的出口,对着他诅咒谩骂,满是蔑视。
  他几乎要像从前对待那些侮辱他的人那样,忍不住用暴力,让她知道,她继续要作贱他的下场。
  可是,当他转头,不经意间,看见有一个人,站在雪花间正朝自己看来,色若春晓,眉如远山,仿佛是不出世的仙人偶然降临人间。
  他就又克制了下来,站在原地。
  并看着他走近他的身边,伴随着耳边温润如泉般的声音响起时,他才发现对方就是刚刚正跟一群天之骄子道别的“安和桥”。
  那个曾经他只能远远望上一眼,就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明显与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他曾经看过,却忍不住心生讥讽,又总是会被许许多多人崇拜的,爱慕的喊着“公子,公子”的人。
  刹那间,不知道是“和桥”清晰一点,还是“公子”清晰一点,二子就一下子就引进了他的心里。
  那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真有于万万人中看见那么一个人的事。
  那天下午的他,和从前一样贫困,穿着寒酸,满脸阴郁,极不合群,嚣张孤僻,却极度自傲,很是看不上他这种,出身富贵,长相出众,受人爱戴的少爷们的人,却在那天下午,对上这个名满京城高中里,贵公子的贵公子的目光时,他心慌的避开了。
  明明在这之前,他还是那么看不起他们,对他们天生抱有深深的敌视,他却不敢去面对他的清润的目光,生怕那人发现他的自傲,他的凶狠,他的仇视……他的自卑。
  然而到了今天的第二次:
  此刻此刻,若不是窗外如血的夕阳,若不是周围被死亡气息笼罩的长廊,若不是胸腔又重新不断搏动的心脏,他几乎要以为,这个站在他身边,对着他说话的人,以及刚刚发生是一场梦境,华丽的令人害怕的梦。
  关于扬着头,闭上眼,遮住眼里快要喷发的酸涩。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忽然觉得有一点感动,在这个连月光都无法穿透的城市里,看到了一线温暖的温情。


第211章 简幽湟的梦想
  坐在地上的少年不说话,不起身。
  安和桥也就没有再出声,只是目光沉静的看着他,那浑身淡然若风,又镇定如铁的样子,仿佛坐在地上的少年不起身,她就一直这样看下去。
  一旁坐在凳子上的中年工人踌躇的看着他们,有些想上前跟着安和桥后面说些什么,终是坐在了原地干着急。
  等他终于有了行动,准备起身朝他们走来,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一阵阵欢快的铃声。
  “喜气洋洋过大年,迎接崭新的明天。
  爱情花朵事业展画卷,幸福美满暖人间……”
  ——《喜气洋洋过大年》
  歌声乍然响起,在今日,是如此应时,在今时,却如此讽刺。
  “小关,我去接个电话,你听这位小少爷的话,起来坐我这里,你们都坐我这边凳子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中年工人从走廊唯一的凳子上起身,走到少年身边说,说完就飞快的走到一边大声的接通了电话。
  半分钟后。
  接完电话的中年工人,期期艾艾的回了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少年,并从自己的外套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破旧的牛皮钱包。
  “小关,叔现在钱包就这么多钱了,都给你,你拿着,也别嫌少。今天关老哥的事,确实太意外哩……唉……他现在在里面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
  钱包里面前的现金,中年人只剩下了一百块,其他,他都拿了出来,递到了少年的面前。
  那是一叠面值不等的纸币,看起来不算薄,却因为大钞不多,总数不大。
  “钟叔,今天谢谢你了,你这钱我不要,你家里还等着你回去过节,我爸,有我在这里看着就可以了。”
  少年从头到位面无表情的看着中年,没有伸手去接他给的钱。
  中年工人刚接电话时,并没有避开旁边的两人,此刻他这番举动,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怎么成呢?这钱,叔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爸从那么高摔下来,钱多准备点没错。”中年工人愁眉苦脸的想要拉过少年的手,把钱强塞到他手里。
  “真的不用了,我爸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少年皱了皱眉,连连避开中年人的动作。
  他的拒绝,并不止是在客气。
  ?“你还是一个学生,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再说了,你家里的情况,叔也不是不清楚……”
  中年人从开口说话后,就一句三叹。
  一张黝黑粗糙的面庞,眉间褶皱深深,他年纪不大,双眼却有些浑浊。
  浑身上下,散发的所有苍老气息,都是命运残酷堆积的苦。
  “钟叔,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陪着他就好了。”
  两人相互推搡间,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的安和桥,主动走向中年人劝道。
  眼前这个中年人递过来的钱,少年不接受,安和桥看的出,一方是因为他给的钱,对于少年即将面对的庞大医药费或者其他,只是杯水车薪,另一方,也明显是知道他的家庭环境也不好。
  她这一开口,中年男人立即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她,有些干巴巴的开口。
  “这位小少爷,看样子,你应该是小于的朋友吧,我,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明明眼前这个少年温和又有礼,可中年人不知道怎么的,在他面前就是忍不住局促起来,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他一个从乡下进城做工的,接触过最有钱的也不过是工地的大老板了,可那大老板的气质,也没有眼前这个孩子通身的气派啊。
  他读书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也知道像眼前这个长的像画似的孩子,一看就是电视上那种有钱人家才能千交万宠出来的小少爷啊。
  小关能交上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老关家的福气了。“叔叔叫我和桥就好。”安和桥朝中年人温和的笑了笑。
  “和桥啊,和桥,真好听的名字,好听。”安和桥越发温和的态度,让中年人对她的态度稍微自然了些,却也还是紧张的挠了挠头。“小关他,他爸爸刚刚的医药费,真是谢谢你啊……我们……”
  “不客气。”
  “应该的,该谢谢的,老关那情况,现在怎么样都不好说,不过,你放心,我今晚回家过完节,明天就去工地,找工头……让他怎么着先出些钱,给小关应急,让他早点把钱还给你。”
  中年人说这话时,看着安和桥的眼神有些闪躲。
  把这些全都看在眼里的安和桥,只是面色不改的朝他点点头。
  “好,那谢谢叔叔您了。”
  一路跟过来,少年的父亲都已经进了手术室半个小时。
  那个工地除了眼前这个好心陪同过来的工人,其他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安和桥也就知道他为什么这种态度了。
  心忍不住对某些人露出讽刺。
  “那,我家里一家都等着我回去过节呢,在乡下,再不回去,就赶不上车了,我……我这就先回去了啊。”中年人黝黑的脸庞,有些纠结,有些尴尬。“小关,你有啥事,需要帮忙的就打叔电话,天冷,也好好照顾自己,晚上吃点热乎的饭食,别饿到自个了。”
  “嗯。”少年生硬的点了下头。
  他这样冷漠的态度,让中年人再想说些好听的客气话,都讲不出口了。
  陪同的中年工人走后。
  四中医院八楼手术室外的长廊里,就剩下安和桥和少年两个人。
  “我们去那边坐下来吧。”微微沉默了会,安和桥对旁边的少年说,接着,就先走过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后者这次没有迟疑多久,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安和桥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尤其是要安慰的还是这种,最亲的人正处在生死关头的人。
  因此,两人在凳子上坐下来后,她就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了。
  两人所在的区域,一时陷入死寂,沉闷的氛围,开始涌入死亡笼罩的阴影,气氛是说不出的凝重。
  安和桥安静的靠着椅背,低头,目光近乎朦胧的落在自己交叠在双膝上的手上,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而他旁边的少年,却在用一种绝望到近乎麻木的眼神,看了她那半张毫无瑕疵,也毫无表情,完美的犹如一尊雕塑般的侧脸好一会后,才终于喑哑的开了口。
  “我叫关于。”
  “关于,我叫安和桥。”她转头看向他。
  白玉的面容上,表情从虚无到淡然,眨眼间的转换,就是生命回升的气息。
  “安和桥。”关于其实早就知道,他微微垂眸。“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后面一句话,他说出来好像每一个字从嘴巴里吐露出来,都在齿间打磨了好一番。
  听的安和桥的心忍不住一跳,脸上露出两分不自然的笑容来。
  “这个不急,你爸的手术要紧。”
  “你给我写张借据吧。”
  就在安和桥担心,她刚刚急着帮人把钱付了,面前这个一看就有着极强自尊心的关于,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多此一举,才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时。
  她身旁的关于又冷硬的开了口。
  “这个就不必了吧……”他果然在怪我多此一举,安和桥脸上的尴尬更明显了。
  “有必要。”关于重新转过头,用一种再认真不过的眼神看着安和桥。
  这短短三个字,他说的落地有声。
  然而,安和桥不知道的是:他身旁的这个少年,这一刻需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有勇气,去看着她那张略显尴尬的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谁能知晓?
  他关于不怕冷漠,不怕生硬,却独独消受不了人,笑脸相迎的善意。
  从前,多少疼痛苦难都是他自己扛过来了的,也从来不屑接受别人的施舍。
  这一刻,看着面前这个人那张温柔的面容,他本就被绝望压的沉重的心,又细细麻麻的涌上酸涩的悲哀。
  他刚刚帮他支付的费用,他现在真的付不起。
  “好……如果,你一定要的话,那我去跟旁边的护士借张纸。”安和桥有些无奈的起身。
  “我们一起去吧,写好了,你就离开。”关于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好吧。”安和桥更无奈了,却也没有拒绝。
  吱嘎……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手术室的门,就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从里面被打开来。
  安和桥和关于听到开门声,几乎又同时转回身。
  然后……
  安和桥觉得那一天下午,后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好像是慢镜头一般,永远的定格在她的记忆里。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随着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面容疲软又无力的一句话落地,安和桥知道,接下来,她说任何话都显得苍白。
  因为,生命的重,往往难过的超乎我们的想象,她对面前刚知道名字的少年,说什么都可能是虚矫的,致命的。
  但因为先前在工地上看到的画面太过惨烈,她的心里有了准备,所以这会听到主治医生这么说,也只惊讶了一瞬间,就转过头,看向身边刚刚听到噩耗的少年。
  恰好,对上少年一双黑的近乎看不见深处的眼眸,以及那张看似平静的看不出情绪的面容。
  一个多小时后,京城西城区四中医院停尸房门口。
  “安和桥,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我知道。”
  正一步一步离开的安和桥,听着身后关于一如开始那般落地有声音,只是稍微停顿了下脚步后,就声音平静的回道。
  那天下午,她就那样离开了医院,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
  只是在脑海里不停的翻滚着一句,从前她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那句话:一个能够在听闻噩耗后,保持清醒的而平静的人,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英雄……
  也是因为安和桥没有回头,所以她看不到,身后的少年,说完话后,一直,一直看了他许久,
  一双哀痛的眼,犹如寂灭的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的呼吸才开始变的急促。
  关于抬起一只手,放在突然剧烈跳动的心上,然后,缓缓的笑了,又哭了……
  就在死灰色与无意识的边境,他的手触到剪影的那道终点墙,如重生般仰起头,大口呼吸,回望来路,来不及骄傲,满眼就充盈了,因可怜自己而留下的感触。
  他发现,他的人生好像总是这样,漆黑的一片道路,每当开始逐渐的有了微光,黑红色的天边,又会发生些让人不知道是该期望还是绝望的事。
  那个渐渐消失的人,给的力量,在现实中,一寸一寸被夺走了。
  烟花微醉,流年成灰纸上书。
  有关时间的提问,都是问题简单,回答太难,为了一个结果,从来会付出种种不为人知的代价。
  安和桥再一次见到关于,是三个月后。
  寒冷的冬天已经远去,南京附中校园中,满眼的绿色和阳光,春天的气息弥漫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洋溢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高三即将结束。”无数南京附中的高三学生,在繁重课业的压力下,顶着依旧鲜活的生命,对自己说。
  那是一种极致的,催人泪下的感觉。
  黑眼圈的人在慢慢增多,教室里总是飘着浓浓的咖啡的味道,课桌上的书越堆越高,就连过道也堆满卷子。
  没有人咒骂越来越热的天气,也没有人抱怨如山的书本,习题,高三的冲刺好像从很早开始就拉开帷幕。
  当然,大数据的统计中,也总有那么些人不一样。
  这天下午课前,高三一班不知道是谁在空荡荡的后黑板上写下“3”和“0”两个数字,很小,却很小清新。
  这天中午的高三一班格外安静,同学们静静地走进教室,默不作声,坐下,看书。离后黑板“3”和“0”两个数字最近的苏见信,景卅,王恭宸三人有如睡神附体,齐齐趴在课桌上,睡的不知今夕何夕。
  次近的窗口,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梧桐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安和桥斜靠在窗边,静静地捧一本书,坐在这束光里,瞧着阳光俏皮跳跃的文字上,蕴暖的阳光寂寂落在她的身上,偶尔看到动人处,她被阳光晕染成的淡淡胭脂色的唇,会勾起一抹极细微的弧度。
  正看书看的着迷的她,浑然不知,旁边本和她一起静静看书的简幽湟,手中的书页已经许久没有翻过,他一双在日光里,仿佛柔的能滴出水的目光,完全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簌簌,簌簌……
  窗外巴掌大的梧桐叶在微风里轻轻摇摆。
  他只觉得坐在身边的小猫,整个人沐浴在微醺的阳光下,合着晶莹剔透的面容,整个人干净的像是被水洗过的琉璃。
  鼻尖隐隐传来的都是她白衬衫上的柠檬香,甚至,她沉默的呼吸里,都伴着清冽如雪水的味道。
  这样的小猫还真是越来越让他习惯了,也越来越沉迷了。
  时光如梭,转眼间他来到他的小猫身边已经将近一年。
  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
  果戈里曾说:“青春之所以幸福就是因为他有前途。”。我们的前途正是来源于梦想。在这青春之年,我们有着对未来的憧憬,我们有着丰富的想象与饱满的情绪,充满着激情,充满着希望,充满着斗志,充满着力量。每当我们梦想未来的幸福时,我们都会无限地向往,也总认为自己前途无量,为实现梦想,为让自己有一个无悔的青春,就需要树立远大的志向,通过无限的拼搏,奋斗,冲刺,让自己青春无悔!
  曾经他对“梦想”二字嗤之以鼻,直到遇见面前的这个人后,渐渐形成了清晰的轮廓。


第212章 中了安和桥的毒
  流水人生如有意,花开夜半怎相忘。
  华历127年,五月来时静悄悄,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大半。
  “美国总统罗斯福曾说:“要成大事,就得既有志向,又讲实际。志向鼓舞着我们的斗志,梦想催促着我们勇往直前……
  我们的能力是我们手中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途,知识是我们手中的利剑。斩断前方道路上的荆棘,我们要在这上帝生那般,静静地看着讲台上神采飞扬的陆晞,听着他很是能打动人心的演讲,脑海里突然间就想起某天,她来到这个班级后,和他第一次单独在外面的那场偶遇,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旁边的简幽湟从书本上抬起头,转眼,刚好看见身旁人儿,一张晶莹如玉的脸庞上,勾起的那抹笑靥,静若梨花。
  刚忍不住心跟着微微一动,紧接着,顺着她的视线朝前方看去,一双本溢满了柔情的眼,瞬间暗了暗。
  “如此哗众取宠的话,有什么好听的?”还听的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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